男人懶洋洋的躺在榻上,活像一只吃飽睡足卻依然貪著懶的大貓。
赫連蒼龍橫臥美人榻,炯炯的雙眸微闔,直到耳中傳來了莫問靈那輕巧的腳步聲,他這才又張開了眼。
這個赫連府,曾是他迫不及待想要逃離的地方,可如今因為有了她的氣息,反倒讓他的心靜了許多。
“過來!比瞬盘みM了內室,他就忙不迭地朝她招了招手。
“進過藥了嗎?”沒有太多的抗拒,莫問靈順著他的招呼走向前去。
她才開口問,眼角就瞥見榻旁的幾上擺著一盅烏黑的湯藥,當下,她眉頭一皺,很自然地便伸手取過了湯藥!盀槭裁床贿M藥?”
“等你。”
等她做啥?莫問靈不解地看向他。
赫連蒼龍像是洞悉了她的思緒般,開口解釋道:“你突然被召到了一堆豺狼虎豹間,可又不讓我跟,我怎能安心進藥?”
生在赫連府、長在赫連府,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那些人可憎的面目。
在那些人的眼中,無手足、無父子,有的只是權勢利益的糾葛。
正因如此,個性豪邁的他厭膩了這些虛偽和矯情,才會放著公子哥的生活不過,寧愿和他的好兄弟皇甫傲凡去邊關打仗。
本以為他已成功地脫離了這樣的生活,誰知道才自在沒幾年,就又硬生生地被祖母請皇上用圣旨召了回來。
還好遇到了她……才沒讓他在這場你爭我奪的戲碼中悶得發(fā)慌。
還好,那時他忍了下來,才能得到這嬌妻美眷。
“我沒事的!睆乃樕峡闯稣谘诓蛔〉膿鷳n,莫問靈的心,驀地滲入了一股暖意。
這個男人,是真心疼寵她的吧?
雖然她不懂自己何德何能,能讓他這樣真心眷寵,但她卻早已漸漸管不住自己的心,汨汩的情意全都止不住地往赫連蒼龍的身上去。
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陌生。以前在木家面對木易然時,她只有認命和無奈,可是面對他,她卻一點也不難的就生出了情意。
“真的沒事嗎?他們沒嚷著要將你休離?”他知道那些人會有什么手段,要不是她很堅持要他待在院落里好生休養(yǎng),他絕對會同她一起面對。
“有。”
“那你怎么說?”他很好奇,她這膽小的小耗子,怎么有辦法和那些豺狼虎豹對峙,還能全身而退?
“我說……”莫問靈才開口,便頓住不語。
她怎么能告訴他,她一個小女人在眾人面前夸下?谡f要守護他?
男人對這樣的話,多半會嗤之以鼻吧?
以前,木易然就對他只能待在家里靠她養(yǎng)活非常的氣怒難當。
她的話到了唇邊,卻不敢說。
“你說……我是你想要守護的人,就算沒了我,你也還是下一任少主的娘。”
他知道,她這番話是要把所有的焦點都移到她身上,她是在用自己的命換他的命。因為光除掉他是不夠的,如果那些人真想搬開礙腳的石頭,得先從她下手。
這個女人呵……笨啊,笨得讓人心疼不已。
“你怎么知道?”由他口中聽到自己說不出口的話,莫問靈霎時驚訝地瞪大了眼。
他……他……他難不成有千里眼、順風耳?
要不然,怎么會對她說過的話一清二楚昵?
“娘子去涉險,為夫的我怎能無動于衷呢?”
赫連蒼龍本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乖乖待在榻上,讓他的女人去為他冒險犯難?
所以,怕他們生吞活剝了她,她前腳剛走,他后腳便至。
只不過,她待的地方是屋子里頭,而他則是待在屋檐上頭。
“你……”聽到了我說的話,還一字不漏?
意識到這點,莫問靈的臉兒驀地爆紅,恨不得地上現(xiàn)在就裂開個洞讓她往里頭鉆去。
很可惜,地上自然不可能裂開個洞,所以她的腳跟忙不迭地轉了個圈,便想要逃離這個窘境。
輕易地瞧出了她的盤算,赫連蒼龍勾起嘴角,長手一撈,便將她撈進了懷里。
她不知道,當他親耳聽到她那樣信誓旦旦的想要保護他時,他的心幾乎就要飛騰起來。
這不僅是赫連府的任何人未曾給他的感覺,甚至就連在戰(zhàn)場上殺敵,凱旋而歸,他也不曾感受過這樣的喜悅。
“你……該歇息了。”
“是有些乏了。”赫連蒼龍如是說,卻沒有絲毫想要松手的樣子。
“乏了就休息吧,晚膳的時候我再喊你。”瞧見他眼下的陰影,莫問靈有些心疼地催促著。
或許,等會兒她該去膳房燉個雞湯,替他養(yǎng)養(yǎng)身子,這一次的中毒,讓他整個人消瘦了不少……
見她怔怔望著自己,赫連蒼龍朝著那碗藥努了努唇,然后說:“我還沒喝藥呢!
“那快喝吧!币庾R到自己完全忘了這件事,莫問靈連忙端起了藥碗遞給他。
誰知他下接過,而是淡淡的說道:“喂我吧!
“你……”莫問靈原是不依,但見他一臉的堅持,因為早已領教了他的固執(zhí),所以她只能認命的在榻旁坐下,一匙一匙地將藥汁送至他大老爺?shù)拇竭叀?br />
不過……呵,明明藥那么苦,可他的笑容偏偏燦爛得好此外頭熾熱的陽光。
這男人,總是有法子可以讓她的心里暖烘烘的,讓她心甘情愿地伺候著他。
不知不覺間,她的唇角也開始緩緩地上揚。
在那抹甜甜的笑意中,莫問靈溫柔體貼地喂完了藥,正要起身,赫連蒼龍卻伸手一把攬住她的纖腰,不讓她離去。
“你干么?”
她開口稍微想掙扎,但雙眸一對上他幽深的目光,旋即望進他眼底一片炙人的欲望。
她心一驚,卻動彈不得。
“別走,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可還沒過呢。”
他渴望她,從來不曾有一個女人這么令他渴望。
輕風微拂,雪紗飄飄。
赫連蒼龍一運勁出掌,原本大開的門扉立即合上,關住了滿室的春色,也阻去了莫問靈離去的機會。
就像被他那雙黯沉眸子深鎖,她甚至不知自己該做何反應,,只能怔怔地望著他,望著他的劍眉鷹目,望著他那宛若刀雕斧鑿出來的輪廓。
除了瞧著他,將他瞧進心坎里,她什么都不能做。
所以,當赫連蒼龍那雙帶著粗繭的大掌挑勾起她的下巴時,她亦只能輕喘一聲,任由那種陌生的感覺在胸口肆虐,擾得她既慌且亂。
這是一個在性命垂危之時,都不忘要她別將克夫的罪過往身上攬的男人。
心里頭,她早已千千萬萬個愿意成為他的女人,只因這個男人幾乎用盡了所有意志力,才能令自己由劇毒中轉醒。
“夫君……”她柔聲輕喚,從不曾將這兩個字喊得如此情深意動。
“娘子。”回應她的,是一抹沉著的溫柔。
四目交纏,再也不需要更多的言語,那一眼瞬間所承載的柔情,已夠讓她渾身虛軟,只愿成為他真真實實的妻子。
所以,她任憑他的手指靈巧地挑開了她衣襟的盤扣,任由他炬目火熱地盯著她胸前的那抹紅。
“今兒個,咱們就要做真正的夫妻了!彼┦祝谒亩H低喃。早已在心頭立誓,欠她的一個夫君,他會用自己一生的眷寵來償還。
“嗯。”凝望著他,莫問靈沒有半分猶豫的點頭應允。
不再需要任何的鼓勵了,赫連蒼龍一個傾身,一把便抱緊了莫問靈纖細卻婀娜有致的身軀。
他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郎,滿心滿眼只瞧得見懷中嬌羞滿布的女子,除了她之外,天塌下來了他也不想理會。
他的手輕柔地在她身上游移著,看似龐大的身軀,卻有著無比的溫柔。
而他的溫柔,帶來了一簇簇的欲火,令她忍不住輕喘、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