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若菲的腰驀地被一只大掌一勾,整個人被凌空抱起。
她詫異得說不出話,嚇得腦神經全短路了,只能下意識地用雙手緊緊圈住他的脖子,以免自己掉下來。
當她的額頭不經意地碰到他的頸間,他這才發現她正在發燒,額頭燙人,懷里的嬌軀也熱得嚇人。聶宣神色一凜——
“張經理,叫司機備車,送席秘書去醫院!”聶宣將她抱出會議室,顧不得會議室內陡然而起的議論紛紛與閑言閑語,大跨步的朝電梯走去。
“你……你快放我下來!”好半天,她終于找回了舌頭。
他不說話,也沒放她下來的打算。
“總裁,你還有會議要主持,不可以這么任性,快放我下來!”抗議的聲音軟軟的,她雖然又氣又羞,卻擠不出力氣發火,即使在他懷中扭動想跳下來,也像在撒嬌般完全沒有說服力。
“我說過要聽話,你卻選擇違逆我,后果自負,我剛剛說了!睔猓瑲馑浪,燒成這樣她還有膽子跟他頂嘴?
“你不可以這么霸道!我又沒生病……”聶宣冷冷一眼掃過來,她心虛的垂下眼!啊退阄疑,也不過是小事,你不必為我這樣做,不是嗎?”
聶宣的胸膛隱隱震動了一下。
沒錯,她生病發燒干他什么事?
電梯來了,他抱著她走進去,還是無語。
“這個會議很重要,你不能就這樣掉頭走人……”他抱她抱得這么緊,她根本就掙脫不了,索性也不亂動了,專心跟他說話。“這很可笑,聶大總裁為了一個小秘書丟下一堆重要人士,放著大把銀子不賺,還可能得罪這些人……這真的太可笑了,你不會是想要成為笑柄吧?”
他已經成為笑柄了。
從剛剛他怕她再次受傷而忍不住對她吼叫的那一刻開始就是了,而且還連連失控了好幾次。
“總裁——”
“你給我閉嘴!”她一直說話,搞得他心煩意亂。
“我會去看醫生,我會叫張經理陪我去,你只要抱我上車就好了,這樣可以嗎?你馬上回去主持會議!
聶宣瞇起眼!澳氵@是在跟我談交換條件?”
席若菲蒼白的臉淡淡的染上一抹紅。“不是,我知道我在總裁心目中沒有那樣的分量。”
心一動,聶宣冷然的瞅住她!澳悄銘{什么?”
“只是……憑我是個病人,你又像個流氓似的非要我去一趟醫院不可,就這樣,沒別的,你不必亂想。”頭好暈,她閉上眼。
管他是不是流氓,管他會不會氣得一把掐死她,此刻的她根本沒有力氣想這些,因為頭好暈,而眼前寬大厚實的胸膛舒服得讓她好想睡覺。
就這樣,她沉重的頭枕著他精壯的胸膛。
他好心的沒說話,安靜的當個枕頭。
然后電梯門打開了,過了一會兒,她被抱上車,接著……
她就什么也不記得了。
。
身子一會兒熱熱地,燙燙地,一會兒又冷得讓人不禁發顫,席若菲在昏昏沉沈之中冒著冷汗和熱汗,全身濕濕黏黏的很不舒服,她輕吟著,覺得口渴,喊著要水喝,水就湊上來了,她叫著喊冷,身子抖得不像話,過了一會兒就有一股溫暖的力道緊緊將她擁住……
反反復覆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她疲倦至極的睜眼,先是看見窗外晦暗不明的月光,再來是躺在窗邊的貴妃椅上,就連睡著了也一樣俊美迷人的男人聶宣。
眨眼再眨眼,確認躺在窗邊椅上的那個人是聶宣沒錯,席若菲忙不迭的從床上爬起來。
他怎么會在她家?
她晃晃頭,再看了一眼四周的擺設,確認這里百分之百是她的住處無誤,所以說,這個男人的確是跑到她家來了;再看看床頭柜上胡亂擺著的耳溫槍、開水、毛巾及一包藥……他會在這里的原因已經非常明顯。
他是來照顧她的。
這么說,她在迷迷糊糊、昏昏沉沈之中感受到的那股力道,就是出自于這個男人?他是何時來到她家的?他真的丟下會議抱她上醫院,再親自送她回家照顧她?
但怎么可能……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因為她是他的秘書?
抓了一條毛毯,席若菲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替他蓋上,本該馬上走開的,卻因看見他濃密的長睫毛而駐足。
此刻的聶宣,好看俊美而無害,挺直的鼻梁,淡薄而性感的雙唇,兩道墨黑飛揚又帶點霸氣的眉……竟愈看愈順眼,愈看愈心動,忍不住蹲下身探出手撫上他那雕刻分明的輪廓——
“。 斌@呼一聲,因為她的手被一只大手給抓住。
聶宣瞪著眼前的女人好半晌,才想起自己為何會在這里,而這個女人又為何一身睡衣的出現在他面前。
“你醒了,燒退了嗎?”問話的同時,大手已往她額際探去——
很好,燒退了,因為她一直反反復覆燒著,退燒藥也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讓他差點沒再次將她送急診。
他瞄了一眼墻上的鐘,三點四十五分,天還沒亮呢,她卻看起來精神很好的樣子,臉紅紅的,他忍不住又把手探上她的臉——
“不是退燒了嗎?你的臉怎么那么紅?”
腮幫子熱熱的,因他不經意的碰觸,不經意的關心,害她不只臉紅,還差一點快燒起來。
席若菲別開臉站起來,頭一低,這才發現自己竟穿著睡衣,嚇得魂都飛了。
“我的衣服……你……是你幫我換的睡衣?”不會的!不會的!一切都是誤會!快告訴她一切都是誤會啊!雖然睡衣很保守,他什么也看不到,但如果是他親手替她換衣服,那就另當別論了。
該死的……
他不會真的趁她病昏時把她全身上下看光、摸光了吧?
好想撞墻……
聞言,聶宣的唇角淡噙著一抹笑!俺宋疫有誰?你還有看見第三個人在這里嗎?”
“你……你……”她伸手指著他的鼻子!澳阍趺纯梢赃@么做?”
“你流汗全身都濕了,很臭!
“什么?我很臭?你……這究竟關你什么事?”覺得對方臭就可以不經同意脫人衣服嗎?莫名其妙!
他聳聳肩。“因為抱起來很難聞,所以就動手幫你換了!
“抱?你……我……誰叫你抱我了?”羞紅著一張臉,舌頭都快打結了,這叫她怎么見人?以后怎么面對他?
是,她知道他是因為她生病不得已才這么做,但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更沒臉見人啊……怪他也不是,感激他也不是,她到底該怎么做才對?
“我是看你可憐,一個人住,沒人照顧,又冷得直發抖,好歹你是我聶某人的秘書,施舍一點我的胸膛給你靠,我也不會少塊肉,你也可以快點病好幫我工作,何樂不為?”
“就算這樣,你也不可以幫我換衣服!你太過分了!你只是我的老板,無權這么做!”她邊說邊控訴,越想越覺得自己被冒犯了,越想越委屈!熬退阄乙驗闆]換衣服而病死,我也不會怨你,你怎么可以這樣?你不可以這樣……”
“你有男人了?”聶宣冷冷地打斷她。再讓她繼續歇斯底里的念下去,他可能會比她先瘋掉。
“嘎?”他在說什么?
“我問你是不是已經有男人了?”
她終于聽清楚了。“沒有,不過這跟這件事根本無關——”
“紀善遠呢?他也不是你的男人?或者曾經是?”以紀善遠極力推薦她又對她贊賞萬分的情況看來,紀善遠對她的心意非常明顯,身為老板,他必須或多或少顧及到這一點。
席若菲氣呼呼地瞪著他,不明白這個男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拔腋緵]有交過男朋友!我基本上很討厭男人!你聽清楚了嗎?現在你可不可以專心一點跟我說話,我在跟你討論你不該替我換衣服這件事——”
眨眼問,聶宣如獵豹般敏捷的從貴妃椅上躍起,高大健美的身影籠罩住纖細的她——
“你討厭男人?”這倒讓他意外呵。
“是!彼行┖ε碌耐肆艘徊,后悔極了剛剛對他失控的吼叫。
她究竟在逞強什么?脫都脫了,看也看了,她現在抗議根本就無濟于事,摸摸鼻子認栽算了,逞什么口舌之勇?想要人家道歉嗎?她忘了這個“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流氓總裁”,貨真價實的黑道流氓一個,如果一個不高興可能就會伸手掐死她……
“那你也討厭我嘍?”
“沒有!边@句話倒是真的,不過她還是寧愿離他遠一點,所以下意識又退了一步。
看吧,報應來了……
她退一步他進一步,她退兩步他進兩步,現在孤男寡女,月黑風高,以他的身手,恐怕一掌就可以無聲無息的劈死她……
“我道歉,道歉可以吧?全都是我的錯,你那么用心照顧我,我還念念不忘你脫我衣服的事,是我不對……”席若菲一直退一直退,退到沒路可退了,她閉上眼暗自祈禱,希望他不要再靠過來了,拜托!“是我不對!對不起,你不要生氣,我無意惹你生氣的,總裁大人……”
背抵到冰冷的墻了,該死。
她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想阻止他再靠近——
“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可是請你不要殺我,不要打我,我什么都聽你的……”命都沒了,還想談什么大道理?保命為要!保命為要!
“是嗎?”她現在的模樣,真是……有趣極了。
她伸出的雙手觸摸到他輕靠過來的胸膛,胸膛輕輕震動著,仿佛在笑,可是她沒聽見他在笑。
想偷看,卻不敢,她還要命,現在保命為要。
“是,我說到做到,只要你不殺我、不打我,要對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會再對你亂吼了,剛剛……我很抱歉……是我的錯,請您不要生氣……全都是我的錯,我——”
倏地,她的嘴被一堵溫熱的唇封住——
那唇的主人,眉笑眼也笑。
既然人家都大大方方的說任他愛怎樣就怎樣,那么,他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