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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兆貴女 第六章 晉王父子的心結(1)
作者:風光
  雍昊淵白日總是不見蹤影,不過傍晚必定會回來和向冬兒一起用膳,他發現自己不管遇到了多糟心的事,只要和她聊一聊,心情便會好上許多。

  他最愛看她大口吃著飯,圓圓的眼兒瞇起來微笑的那種滿足表情,好像只要有得吃,所有煩惱都能拒于門外,彷佛在說他一直對付的那些詭譎深沉的陰謀詭計不過也就那個樣子,飯還是要吃,人生還是要過。

  然而刑部尚書前來拜訪的那日,雍昊淵卻無法和向冬兒一起用晚膳,他傍晚一回王府便被父親召見。

  此時于正榮已經離開一個多時辰,但他的茶杯還放在桌上,吃了一半的食盒也還沒收拾,足見雍承志這段時間一直沒離開正廳,也不許人打擾,獨自一個人煩惱了許久。

  雍昊淵一進門便看到桌上有客人來的痕跡,他早在門房那里知道于正榮來府的事,對于等一下要談的事便心里有數。

  “刑部尚書于正榮來找我,和我談了一件事!庇撼兄境林暎瑢赡昵败娦韫儇澞氖骆告傅莱!澳阒佬滩吭谡{查這件事嗎?”

  “知道!庇宏粶Y是聽向冬兒說才知道的。向裕只怕沒想到,于正榮低調不愿聲張,卻因為向裕想搶功而偷偷壞了事,這事最后仍提前傳到了雍昊淵耳里。

  他的妻子的確是個好運氣的,他想掌握的情報竟輕輕松松像閑談一樣在她口中得到,讓他多了幾天的時間做準備,也決定了未來要走的路。

  他這幾日就是在忙這件事,或許他自從兩年前由戰場上傷退之后一直以來的謀畫,可以開始透露一點讓父親知道了。

  雍昊淵對雍承志有怨,卻沒有恨。母親病重纏綿病榻時,他明知父親在關外并不是抱著小妾逍遙,卻仍替母親不值。等到母親撐不住了要離開人世,他派人快馬加鞭的送信過去,希望無論如何父親能回來看母親最后一眼。

  然而母親仍是遺憾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氣,父親畢竟是讓他們母子失望了。即使后來雍昊淵自己也成了將軍,知道戰場上的身不由己,依舊無法釋懷。

  戰事結束后父親回京,縱容于氏,讓于氏坐擁府中大權,他們父子兩人便漸行漸遠,如今父子相見氣氛冷淡,談的也只有公事,且往往都以爭吵結束。

  “你只要告訴我,兩年前北地軍需官貪墨一事,究竟和你有沒有關系?”雍承志厲聲問道。

  雍昊淵淡然地看著他!澳悴皇菓撓葐,究竟有沒有軍需官貪墨這件事?”

  他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也有些可悲。要是向冬兒絕對不會問這種問題,她會無條件的相信他做的都是對的,就算殺人放火也幫他拍拍手。

  想到那個傻乎乎老掛著一抹甜笑的人兒,他面對父親時,心里的芥蒂、不甘愿,頓時好像沒么沉重了。

  雍承志銳利地看了他半晌,終是放松了語氣道:“我想你也不會做那么蠢的事,只不過軍需短缺那么多,到底是怎么回事?”

  聽起來,父親終究是相信他不會涉入貪墨的,雍昊淵的表情緩和了一點。

  “軍需原就會有耗損,我領軍的那一年,北方大雪,災民無數,我便放了一些軍餉下去救災,這件事我雖沒有上報朝廷,卻是有案可查,只怕被有心人刻意隱瞞起來了!彼y得會向雍承志解釋那么多。

  “那我去刑部把那件事說清楚!庇撼兄静挥膳鹬袩,“就算沒有物證,當年十五萬大軍都看到軍餉哪里去了,還怕沒有人證?”

  父親還是那樣沖動啊!難怪皇祖父在考慮皇帝的人選時,就沒想過這個戰功卓著的兒子。雍昊淵搖了搖頭。

  “于正榮敢拿這件事來說,就是已經做了天衣無縫的準備了。”也就是說無論澄不澄清,貪墨的臟水都會潑在他身上。雍昊淵冷笑,直問道:“他和你說了什么條件來救我?”雍承志遲疑了一下后說道:“他要我扶正于氏!

  “好一個雙管齊下。對付我之后,再利用于氏對付你嗎?這是準備拿下整個晉王府?”雍昊淵冷冷地看著父親。“我寧可被刑部帶走,也不想看那個女人上位!

  雍承志板起了臉!拔邑M可讓你入刑部大獄?這件事,或許是萬歲忌憚我們王府,所以先拿你開刀。我既然知道了,就不會眼看著你去送死。就算扶了于氏又怎么?不過換個頭銜而已。但只要有一絲機會救你,我都會考慮。”

  他的話讓雍昊淵有些動容,不過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澳隳芟氲饺f歲忌憚王府,卻忽略了于正榮這回雖是暗示著用皇帝的名義來動我,事實上他并不是萬歲的人,他真正效忠的主子是二皇子!”

  “什么?”雍承志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

  “你一定懷疑我為什么會知道。太子與二皇子相爭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二皇子想對付我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我支持的是太子。”

  雍承志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瞪著兒子。在皇子的斗爭中,他這個皇叔一向不摻和,怎么兒子已經陷入那么深了?

  雍昊淵絲毫不為父親的震驚所動,徑自說道:“我雖殘了雙腿,但替我診治的是我自己軍營里的大夫,當初你請太醫來我未接受,因此沒有任何關于我的醫案備在皇宮的太醫院,所以只怕二皇子對我仍有懷疑,只要有一點可能性都不會放過,必除之而后快!彼ǘǖ乜粗赣H!坝谡龢s只要除掉我,等于替二皇子斷去太子一肢臂膀,同時還合了圣意,巴結萬歲,何樂而不為?”

  “居然是如此……”雍承志臉色有些青,他沒想到事情比他想象得復雜得多,看來他這些年因為喪妻,兒子又殘了腿,對朝政灰心失望,沒掌握到的事實在太多了。

  “那我就更不能讓你入刑部了!”雍承志嚴肅地說道。

  雍昊淵的臉更冷了幾分,沒有因為是自己父親就和顏悅色一點。“莫不成我把事情都告訴你,全都白說了?你以為你妥協了,扶正于氏,二皇子就會放過我?在皇子的斗爭上,我們晉王府是不可能獨善其身的,當今萬歲對我們猜疑,以二皇子那度量,萬一他上位了,肯定加倍打擊我們晉王府。太子與我有舊,交情非凡,我知他是個有容乃大之人,才會選擇支持他,并不是胡亂選邊站的。”

  “這次我選擇妥協,至少你不會立刻死!何況扶正于氏對我來說,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先前雍承志還有些猶豫,現在則是做下了決定。他厲聲道:“我不管你支持的是哪個皇子,你已經殘了雙腿,我就不能讓你再受任何傷害,我與敏之只有你一個兒子啊!”

  敏之是已故王妃的閨名。如果不提到母親,雍昊淵還沒有什么情緒波動,可是父親拿出母親來說,他就不能忍受了。

  雍昊淵漠然地瞪他一眼!昂靡粋借口,你懷念補償我娘的方式,就是扶正你的小妾?簡直可笑!”

  “敏之賢慧,會了解我的苦衷!睂τ撼兄径裕蹂皇且粋名號,如果不是他心愛的敏之,不管換成誰都沒有意義,給了于氏又如何?

  雍昊淵與他大眼瞪小眼,卻不再多費唇舌,通常與父親談到了這種地步,代表已無轉圜的余地。

  很顯然的,雍承志準備答應扶正于氏這個條件,等于雍昊淵先前想利用刑部誣陷而做的種種準備都沒了作用。

  但不管怎樣,那件事他是一定要做的,既然于氏橫豎會上位,針對他的手段只會更多,不怕沒有下次的機會。

  于是,雍昊淵不再多說,當下轉身推著輪椅斷然而去。

  雍昊淵回房時已過了晚膳時間,向冬兒在房里留了菜,但他卻動也不動,凜著臉命人撤下。

  她歪著頭看他,雖然平時他就是這么一張冷臉,但今晚她感覺特別不同。

  “你心情不好,是和王爺談得不高興?”她想了想,“該不會是刑部那件事?”

  雍昊淵看著她,目光微寒!拔乙胄滩看螵z了,你怕嗎?”

  “怕什么?你就算進去,也很快就出來了!毕蚨瑑赫J真地說道:“肯定是有人害你的!你一定有辦法把自己弄出來!

  “如果害人的那個,地位比我父王還高……”雍昊淵指了指天,“我沒辦法把自己弄出來怎么辦?”

  向冬兒終于怔住了,不過很快地恢復過來,一副警戒的模樣,還放低了聲音說:“那你別嚷嚷,我帶你跑路,咱們到北大荒去躲他個一年半載的。你放心,我運氣很好,嫁妝很多,肯定不會讓你被人抓到,也不會讓你吃苦,刑部那件事本就是栽贓,憑我的運氣,你一定很快就能翻盤……”

  這是第一次有人想站在他前面保護他,而不是對他的生死不聞不問,更不是躲在他身后尋求庇護。

  她彷佛用她那小巧纖細的手,剝開了他心底最堅硬的部分,他眼中的那絲寒光不知不覺的收斂了起來。

  “我倒是想被抓到刑部,可惜被你公公壞了事!彼麤]有解釋為什么自己想入獄,只是冷冷一笑!靶滩可袝怯谑系母赣H,逼父王將于氏扶正來救我一條命,而父王答應了!

  “所以就是于氏在后頭攪風攪雨?”向冬兒單純,聽到什么就是什么,還真以為這就是后宅婦人在興風作浪,卻沒想到此事還牽扯到朝中帝王心術及皇子相爭。

  “她以后若成了王妃,就能壓在你頭上了!庇宏粶Y想看看她的反應。

  “壓在我頭上有什么關系,壓在你頭上比較麻煩,你絕對不會想叫她母妃的!毕蚨瑑核查g像是明白了什么。“原來你進門時心情不好,是為了這樁事啊……”

  她突然一本正經地問他,“想不想先出口氣?”

  “怎么出?”雍昊淵好奇了,她竟有這種提議。

  向冬兒神秘地笑了,“當你是兄弟才……啊不,當你是夫君才幫你,別人我可不管的,這回我真得拿出我的珍藏了。”

  她走到內室的衣箱旁,翻箱倒柜的由最底層取出一個鑲了螺貝的小盒子,盒子約莫有手肘那么長,被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而后,她又不知從柜子拿出什么東西,塞到了袖袋中。

  “走吧!”向冬兒話聲一落,徑自推著雍昊淵的輪椅無聲無息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就是湖畔,冬日天冷,入夜了根本沒人,巡邏的侍衛也剛剛才經過,向冬兒熟門熟路的,躲過了所有可能遇到的侍衛與下人,直接將雍昊淵推到了于氏的院子之外。

  于氏由于仍是妾室,并不住主院,她住的地方離主院還有段距離,甚至比世子的院子離得還遠,而她的兩個孩子便與她住同個院子,圖個熱鬧。

  向冬兒推著雍昊淵沿著圍墻在一個地方停下,她選的地點很微妙,離院門拐了個彎還有一段距離,從圍墻邊的喜鵲登梅鏤空花窗還可以清楚看到院子里的景象。

  此時早該是眾人入睡的時候,但由窗子看進去,于氏與雍暻云及雍昊平不知在說些什么,在燈光映照下,表情洋洋得意。

  “全都在啊!那正好了,省得我還要爬上屋頂。”向冬兒在雍昊淵的詫異下,取出了那個鑲貝小盒,小心翼翼的打開,居然是一串鞭炮。

  向冬兒嘿嘿笑了兩聲,低聲朝雍昊淵說道:“這可是我出嫁那天從侯府弄來的,王府來迎娶時要鳴放鞭炮,但我嬸娘小氣,肯定是隨便放個幾串了事,所以我便把最大的一串給留下來,以后過年還能剪幾顆下來點著玩!

  她在他面前揚了揚鞭炮,賊兮兮地塞進他手上!笆雷游涔Ω邚,準頭應該不錯吧?”

  雍昊淵好像知道她想做什么了,偏偏他完全不想阻止,心中還躍躍欲試。

  “扔進屋里沒有問題!彼淡淡地補充了一句!罢醒耄WC沒有人知道從哪個方向扔的!

  “那最好不過了。”向冬兒笑嘻嘻地由袖袋里取出火折子!澳蔷蛣跓┓蚓恕!

  雍昊淵瞇眼往院子里看了看,驀地點燃了手上的鞭炮,快手往圍墻里一扔,鞭炮突然劈里啪啦炸響,嚇壞了里頭的于氏三人。

  于氏尖叫了一聲,一邊大罵著殺千刀,一邊腿軟嚇趴在了地上,姿勢像只癩蛤蟆,頭發也被她甩得散亂,完全失了以往的貴氣,雍昊平怪叫一聲,居然跌坐下來抱住了雍暻云的腿,一張臉埋了進去,險些沒把她的裙子給扒下來;雍暻云則是慘叫不休,被自己哥哥害得跌倒,因為怕被鞭炮炸到,邊叫著邊像只蟲一般往前爬著。

  向冬兒透過雕花窗看得一清二楚,捂著嘴笑得肚痛,雍昊淵則是冷靜地看著這一切,黑眸中有光芒微閃,不知在想什么。

  寂靜的夜里這么大動靜,很快的就聽到了侍衛的腳步聲。

  雍昊淵說道:“該走了!

  向冬兒二話不說,推著他的輪椅便飛快地逃跑,雍昊淵本想告訴她不必顧著他,但她的路線像是計算過的,沒有傻傻的繞回前門,反倒是由旁邊的王府側門直接離開了府中,此時侍衛都被于氏院子的騷動吸引過去,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出入。

  然后,她推著他沿著王府圍墻飛奔,跑了約莫半刻鐘不到的時間,又很快地由另一頭的側門進入。這里的側門就有侍衛看守了,不過卻不是于氏的人,向冬兒平時出入王府都走這里,時常拿點心打點侍衛們,交情好得很,所以在這么奇怪的時間見到世子與世子妃沖進王府,他們即使心知肚明應與方才的鞭炮聲有關,也裝作沒看到。

  一直沖到了大湖邊的世子院落外頭,估計于氏那頭也鬧起來了,沒人有空理他們,向冬兒才停了下來,極沒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好一陣后,突地哈哈大笑起來。

  “天啊,跑死我了,小命差點都沒了,可是看于氏和她的兒女那樣子,真爽快啊……哈哈哈哈哈……”

  雍昊淵仍是那副深沉的模樣,心中回想著方才于氏三人被炸得灰頭土臉的狼狽樣,不斷自問——他方才真的把鞭炮扔進于氏的院子?他這尊貴的晉王世子,真的做了那種野孩子做的事?

  再低頭看到笑得快岔氣的向冬兒,她那純真無偽的歡快,還有不計形象的直率,竟撓得他的心都癢了,雍昊淵悛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化,嘴角揚起,最后居然放聲大笑起來。

  有多久他沒這樣笑過了?是從母親死去那一刻?還是早一點,從父親納妾的時候開始?抑或更早,在他成為世子,注定接下王府這沉重擔子,逼得他不得不在皇子之中選一個支持的時候?

  那么復雜的問題,他卻不愿思考了,在這一刻,他只想依著自己的心情,好好發泄一下大笑一場。

  她真的用她的方式在拯救他,她那些看似少根筋的奇思妙想,對他而言卻都成了對癥良藥,一絲一絲的將他身上的黑暗剝去。

  雍昊淵眼眶都笑到濕潤,眼波顯得柔和,情感也豐富了起來。

  而他一笑,向冬兒就傻了。

  她抬起頭,看著月光下笑得暢快的他,沒有冷漠、沒有無情,就像這冬夜最美的一場夢,讓她的芳心漲得都疼了,腦袋都糊成了一片,只想伴著他一生,看他這樣笑。

  他的責任太重,思慮太深,敵人也太難纏,她什么都幫不了他,但她希望他在她身邊時,能夠暫時卸下冰冷的盔甲,單純只是她的夫君,不是什么需要防備的任何人。

  她常常覺得自己雖在他身邊,兩心卻咫尺天涯,這是第一次看到他笑,是不是代表著她又離他近了一些?

  這一刻,她真的愿付出一切代價,留住他這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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