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喧騰熱鬧的不夜城褪去了白日繁忙,搖身一變?yōu)橐蛔卟薀艄獬,各式各樣的燈火在街頭處熠熠發(fā)亮,奪目亮眼。
酒吧內(nèi)氣氛傭懶,爵士樂飄浮在空中,散播著傭懶情調(diào),客人們?nèi)齼蓛桑紶柕驼Z胡鬧,偶爾大聲放笑。
長條型吧臺的底端正坐著一個人,另一個則是在玩飛鏢。
席連君神情專注的投射出每一支飛鏢,但分數(shù)全都慘不忍睹,不是一分,就是完全射不中的落在靶外。
「最近怎么都沒看見彥君?」喝了口琴酒,耿宇杰佯裝不在意的提起。
自從發(fā)生被男人欺負事件后,他便要她別再來酒吧內(nèi)上班,反正他已清楚她不是有意「做黑的」,這樣就好,再說她還有稿子要寫,總不能老是巴著她不放。
只不過……
從那天吻了她之后,她就像是水蒸氣一樣,透明的消失在他的世界中,揮發(fā)得干干凈凈。
他抬抬眉,有些疑惑的再度低口啜飲一口酒。
「她啊,聽我爸螞說,她最近都很晚才回家耶!顾膊惶宄妹玫男雄,多半都是偶爾打電話回家問起時,父母才會提及個一兩句。
不過最近有點夸張,聽說妹妹有時甚至比去練習(xí)國標舞的父母親還晚回家。
「很晚回家?」耿宇杰無關(guān)痛癢的說著,卻已經(jīng)悄悄把耳朵豎起,準備聽看看心上人,到底跑哪去玩了。
「好像是去聯(lián)誼,就跟她那個好朋友燕燕四處去,常常還是兩個人玩累了,就你來睡我家,或我去睡你家的,就連今天晚上也是約在東區(qū)的餐廳內(nèi)聯(lián)誼吧!鼓线B君再丟出一支飛鏢,很不幸的,連靶邊都沒沾到就直直掉了下去。
在昏暗燈光下,耿宇杰的面部陰郁,目露狠光的瞪著眼前酒杯。
「為什么要聯(lián)誼?」他這句話不像是在問席連君,倒比較像在問自己。他想起那晚他叫她去找個男人來親身嘗試,有了體驗就可以發(fā)揮舉一反多的功能,順利寫出許多床戲的話,所以現(xiàn)在她身邊沒男人,就打歪主意到聯(lián)誼上了嗎?
怎么她瞧也不瞧他一眼就直接跳過他找別人?越想越氣的耿宇杰氣得額上青筋暴突,很想掐死那個正在外面快樂逍遙的女人,更想掐死自己。他那番鼓勵的話,會不會剛好便宜到哪個該死的渾小子?可惡。
該不會是被他那天的吻給嚇到了?或者是他吻技不好弄痛她?又或者是她心動了,卻不知所措而逃避?
一連串問號縈繞不休。
「很正常啊,大學(xué)生不聯(lián)誼要干么?多見識見識總是好事嘛!瓜B君隨口回的話像一桶酸醋,直接往他身上倒去。
耿宇杰瞪著好友。是啊,要是他這個做哥的知道,做妹妹的跑去聯(lián)誼,最終目的只是為了要體驗在床上打滾的樂趣,寫出一場火辣辣的床戲,看他還能不能這么悠哉的對他說話!
心里還在嘀咕,席連君又說——
「我妹也很可憐耶,下學(xué)期開學(xué)就是大三了,還沒交過半個男朋友,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混的,條件有這么差嗎?」手邊沒停的再射出一支飛鏢,這次好一點,碰到一點邊邊。
「寧缺勿濫啊!」耿宇杰白白眼,應(yīng)了聲。
但是像他這么好的蘋果擺在眼前,她卻假裝沒看到,跑去找其它的爛蘋果,這又是什么道理?
「吼,什么勿濫,我看她根本就是呆到連男生對她示好也是渾然不覺的那種,就像……就像只笨兔子,看來蠢蠢的,又很好騙。」席連君哼了聲,不護短的批評起自家妹妹。
「最好的總是留在最后!诡┧谎郏瑳鰶龅幕亓司。
而他就是彥君最后又最好的那個選擇,除了他之外,沒有人可以當她的真命天子,所以……
「是嗎?」搔搔頭,席連君疑惑的看著自己的手。手上的五支鏢都射出去了卻只得一分,好丟臉。
耿宇杰微笑,起身到墻上把所有的鏢拔起,再退回到好友所站的位置上,瞄準后射出,全命中紅心。
是的,她要躲,那他也就要展開更直接的行動了,總不能讓到手的獵物給溜了吧?他天性就是個好獵人,向來不愛獵物逃跑,更何況還是成為別人的手中物,這點他絕不允許。
「喂,你去哪?你那么厲害,快來教教我!」站在原地的席連君大喊著,耿宇杰朝他擺擺手,拿著外套就走出去。
小白兔,在你還能笑的時候,多跑一點沒關(guān)系!
。
「我是燕燕,很高興認識大家。」林燕燕舉止淑女的揚手打招呼,笑容淺淺。
對面的五個男生看到她的笑,也給予熱情回應(yīng),難得有人要在暑假期間出來聯(lián)誼,總是要表現(xiàn)得有活力些,不能像整天窩在家病懨懨的宅男。
接下去——
「我是彥君,也很高興能夠……啊……呵……認識大家!瓜瘡┚f著,神情卻沒有好友的開心,話說到最后,還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有點想睡覺。
每天這樣出來聯(lián)誼加上回家猛寫稿,已經(jīng)讓她感覺有些體力透支,昏昏欲睡。
但沒辦法,應(yīng)燕燕的要求,她想多體驗些大學(xué)生生活,作為之后的寫作素材,所以不得不舍命陪君子,努力湊人頭。
說來慚愧,她是個大二要升大三的學(xué)生,在這之前聯(lián)誼的次數(shù)卻還不超過三次,所以趁著暑假空閑時間,多出來見見世面也不錯。
只是這一星期來,她們已經(jīng)至少聯(lián)誼了有五次以上,但是總感覺她人在這,心卻空空的,像是遺忘了某個重要的人。
「那么我們就先吃飯,等會再來玩游戲!怪鬓k人宣布。「餐廳內(nèi)有自助吧,請大家不用客氣,盡量吃。
聞言,大伙紛紛拿著自己的隨身物品往餐廳中央移動。
「你還好吧?」林燕燕轉(zhuǎn)頭問好友?此乔愤B連,是幾天沒睡好覺了?
「啊——我還好啊!瓜瘡┚执蛄藗呵欠。
「還好?!那還會一直打呵欠?」
「就很想睡咩,我昨晚兩點多才睡耶!顾Ρ犻_雙眼,跟上好友夾菜的步伐!肝乙ㄐ拿,一點點就好,謝謝!
「你怎么那么晚才睡?熬夜喔!箲(yīng)點菜要求,林燕燕夾了些面條到她盤內(nèi),自己也順道夾一些。
「是啊。」稿子的進度有些落后,但最怪異的是,無論她坐在電腦桌前怎么拚命擠,腦袋還是有些混沌,啥都想不起來,卻老是回想起那日某人親吻她的觸感,軟軟甜甜的唇覆住她時的溫暖,及在心頭劃過的甜意。
被宇杰吻過以后,她的心就像是壞掉一樣,老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他,還有那雙深情雙眸,唇齒輕碰時的酥麻。
「進度如何?」覷向好友,林燕燕又夾了幾樣她會吃的菜到她盤內(nèi)。
「不是太理想!瓜瘡┚冻隹嘈。都在胡思亂想,精神不能集中。
林燕燕仿佛察覺到好友的心思,又說:「是不是因為你上次被……」吻到失神的后果。她轉(zhuǎn)頭正要說時,余光卻不小心瞄到餐廳門口有人進來。
那人生氣的眼眸很快發(fā)現(xiàn)到她們這邊。
「你完了!惯@種狀況下,她真不知該為好友未來的幸福高興,還是該為等會的懲罰悲哀。
耿宇杰已不復(fù)往日的從容態(tài)度,星眸斂起,薄唇緊閉,渾身帶著濃濃脅迫性的走了過來。
「什么完了?」席彥君仍是睡眼惺忪,眼睛睜也睜不開。
「你看看你背后!
她乖乖照做,只是轉(zhuǎn)身迎上一對帶著陰森笑意的眼眸時,她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氣,整個人被嚇醒。
「喔,好巧,你們在這邊吃飯嗎?」耿宇杰笑笑的問,嘴角卻是僵硬的。他花了近兩個小時,快要翻遍整個東區(qū)餐廳,最后才找到她躲在這里。
很好,很好!
「……是、是啊,宇杰也是來用餐的嗎?」笑得尷尬,席彥君拿著餐盤的小手不停發(fā)著抖,抖抖抖抖抖……
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這么不中用。
他不過是個鄰家大哥哥啊,她何必那么怕他?不過……他吻過她,那他們還能算是普通的鄰居關(guān)系嗎?
「很巧是嗎?」微瞇起雙眼,冷眼掃視著周圍像是與她聯(lián)誼的對象!改阍诼(lián)誼喔?」他假裝是無意中發(fā)現(xiàn)。
「……是!篂槭裁此囊暰無法從他唇上離開,還很可恥的一直回想起它在她唇上磨蹭的滋味?
「先生,請問您要用餐還是要找人?」服務(wù)生走過來詢問。
「用餐,我看就坐那邊好了。」耿宇杰故意指向她們隔壁桌。
「好的。」服務(wù)生得到指令后,馬上離開張羅。
「呃,你要在這邊吃飯?」席彥君有些傻住。而且還坐在她們隔壁耶,這樣不會很奇怪嗎?
「我還沒吃晚飯啊,或者你要過來陪我一起吃?」如果她愿意跟他一起用餐,他可以考慮對她處罰輕一些。
「我有朋友在耶!瓜瘡┚B停頓都沒有。況且丟下大伙陪他吃,這不是很怪嗎?他們……又不是男女朋友。
耿宇杰嘴角動了一下。她拒絕了?
「那沒關(guān)系,反正我們都在同一間餐廳,也算是一起吃飯了,對嗎?」他用平靜的語氣說著,眼底卻涌起波波巨浪。
「是啊……」看著他的眼,席彥君突然想發(fā)抖,背脊滑溜地感到冷意陣陣。
下意識的想轉(zhuǎn)頭找尋好友,卻發(fā)現(xiàn)燕燕早就很有義氣的躲得遠遠,只用眼神默默祝福她。
嗚……這場聯(lián)誼注定會多災(zāi)多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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