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嘆一口,突然有人由身后拍了他一下。
“干么唉聲嘆氣的?”陳仁翰溜班出來喝杯咖啡,一進到店里就聽到他細不可聞的嘆息聲。
“我?我嘆氣了嗎?”沐鈺塵愣了下,自己都毫無所覺。
“嘆了好幾聲呢!”陳仁翰環顧店里,發現那抹明媚的身影不在,他不禁失笑的調侃道:“因為小妞沒來,所以你才嘆氣?”
“沒的事,別胡說!”沐鈺塵瞬間耳朵發燙,有種被識破的困窘。
他放下抹布,走回吧臺里洗手。
“要喝什么?”
“藍山。人家一沒來就唉聲嘆氣的,還說不喜歡?”陳仁翰一屁股坐在吧臺前的高腳椅上,故意調侃他的不誠實。
沐鈺塵將咖啡豆放入磨豆機里研磨,淡淡的看他一眼!拔矣浀媚悴皇菍π≡峦Ω信d趣的嗎?那你現在在干么,鼓勵我追她嗎?”
“算,也不算!标惾屎草p笑,很欣賞他的敏銳!叭绻阋沸±苯罚揖妥8D銈冃腋?鞓罚耗阋遣蛔,或許我會正式追求她也說不定!
聽清楚喔!他的意思是說,他不奪人所好,所以得先確定沐老板的心意,至于出不出手追求,得看他的心情好不好再決定,至少目前他還沒這個打算。
沐鈺塵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我說過她在念書,不適合談感情!秉c上酒精燈,他將視線回歸咖啡壺里緩緩加溫的水液。
“少那么古板了,現在哪個大學生不談戀愛?你喔,可別為了那莫名的堅持而錯失良機。”陳仁翰稍稍拉開領帶。來他店里就是放松,這就是他特別喜歡這家咖啡店的原因,當然還有道地的香醇咖啡。
“錯失良機?”他的話像顆石頭般撞進心里,沐鈺塵終于看了他一眼,就一眼.一超過兩秒鐘,視線又回到咖啡壺:他加入濾紙.小心的講剛研磨好的咖啡粉倒到濾紙上。
“別說大學里沒人追她,打死我都不信!等她被別的男人追走,你后悔都來不及!
那不是錯失良機是什么?簡直笨死了!
被別的男人追走——很簡單的幾個字,卻在經過排列組合后,給沐鈺塵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真糟!即使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該對鄰家小妹產生不應有的情愫,可眼下看來,他卻無法欺騙自己,一點都沒對她心動。
思及此,他不自覺的再嘆一口。
“我來了~~”
就在陳仁翰想再開口譏誚他之際,咖啡店的門破打了開來,一道熟悉的清嫩嗓音隨之響起。
沐鈺塵驚喜的抬眼望去,不意瞟到陳仁翰似笑非笑的調侃表情,他清了清喉嚨,努力將聲音里的歡愉減到最低!澳憬裉毂容^晚喔。”
“這不是我同學.硬拉著我跟她去逛街。”一屁股在陳仁翰身邊坐下,她將自己的背包丟到高腳椅下,掄起拳拍打自己的大腿!昂镁脹]走這么久的路了,腳酸得要命!”
“逛街就腳酸?你不會太遜了嗎?”陳仁翰嘲笑的虧道。
“要你管喔!”老實不客氣的賞他一顆大白眼,她轉而向沐鈺塵撒嬌!皦m哥,我好渴喔~~”
“嗯哼,冰咖啡好嗎?”沐鈺塵將剛煮好的藍山裝杯,推到陳仁翰面前,邊動作邊詢問.
“好啊好啊,謝謝塵哥!”
她揚起開心的校,霎時迷花了他的眼,他心跳失神的轉身為她準備冰咖啡。
陳仁翰開始和花靜月閑聊,她也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搭,時間,就這么在咖啡香里緩緩流逝……
到了打烊時分,沭鈺塵將鐵卷門降下一半,突然花靜月像想起什么似的喊道:“塵哥。”
“嗯?”沐鈺塵轉過身來,不明所以的睞著她.
“你可以陪我參加系上辦的圣誕舞會嗎?”她涎著笑問道。
陪她參加系上辦的圣誕舞會?
她怎會邀請自己當她的舞伴?
天!他根本不會跳舞!
“塵哥?塵哥!”
“?”花靜月的聲音過了好半晌才傳進他耳里,他閉了閉眼,拉回遠揚的神智!笆裁词?”
“塵哥,你還好吧?”花靜月有絲擔憂的輕問。
“我很好!”只是被她嚇得腦袋有點當機而已。他暗自苦笑,振了振精神回應道,然后由門邊的座位開始,將椅子逐一抬到桌上,明早好拖過地再放下來營業。
“塵哥,你還沒回答我,愿不愿意當我圣誕舞會的舞伴捏!”她也跟著他將椅子抬上桌,不過她是由店里最里邊的座位開始搬,動作明顯笨拙了些。
沐鈺塵頓了下,終于將視線定在她臉上!盀槭裁矗俊
“什么為什么?”有人這么問的嗎?沒頭沒腦的,鬼才聽得懂。
“學校里應該有很多男同學會邀約你,為什么想找我當你的舞伴?”想起陳仁翰的說法,他的胃部不由得泛起酸來。
“他們都很幼稚嘛!”學校里想追她的男生,她沒一個喜歡的。
下午王純華在她耳邊叨念個不停,說什么系主任要求除非有特殊理由,全系學生非到場不可:惱得她火氣上揚,沖動的答允自己會到場。
沖動歸沖動,該想的事她卻在回到咖啡店后才想起——舞伴咧?她要到哪兒去找舞伴?難不成真要答應秦學長的邀約?
一想起秦可風那張自以為是的臉,她想也不想的摒除腦子里的想法。
那么除了秦學長,隨便找個男同學充數?不,那她寧可當個壁花。
可是,當壁花又會被純華笑……就在她苦惱著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正好看著塵哥從她面前走過,讓她有了更理想的沖動,于是她便開口邀請沐鈕塵當她的舞伴。
沒想到這個男人遲遲沒有正面答覆也就算了,問題還真多,她只得耐著性子一一回答.否則他要是不肯,她也只好認命的去當壁花小姐嘍~~
“舞伴跟幼稚有關聯嗎?”他怎么覺得那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不相干問題?
“沒關系啊,可是會礙我的眼。”她眉心緊蹙,手邊的動作可沒停,很快的兩人的距離便越拉越近,逐漸往店的中心靠攏.
一想起自己不甚協調的肢體動作,他實在不敢輕易答應,免得讓她在同學面前抬不起頭來。
“……我如果說不,會怎樣?”
“也不會怎么樣啦,只是會躲在舞會的角落當朵壁花而已!彼首魑膰@道。
沐鈕塵微微瞠大雙眼,而后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吼~~人家很認真你還笑!”將最后一塊椅子拾上桌,她氣惱的跺了下腳,不依的掄起小拳頭捶他.
“是……你的回答實在很好笑!彼茈y想象她會是安靜的壁花。以她活潑好相處的個性,就算是壁花,也應該是全場最活躍的壁花。
“欽!這一點都不好笑好嗎?”他的笑顯然惹惱了她,她伸出食指,用力的戳刺著他的肩窩。“你舍得我這么可愛的鄰家小妹去當壁花嗎?你舍得嗎?你舍得嗎?”
“噢~~”他被戳痛了,本能的左躲右閃,卻怎么也抹下去唇邊的笑意!皠e再戳了,很痛耶!”
“不痛我戳你干么?我吃飽撐著喔?”她似乎戳上癮了,他越閃,她便戳得越精準,彷佛他要是敢不答應,她就戳得他變蜂窩似的。“要不要去啦?你真舍得我當壁花逆?嗄?嗄嗄嗄?”
在閃躲的過程里,他不意撞到身邊的椅子,正想伸手將椅子扶好擺正,卻又撞到另一張椅子,而無巧不巧的,那張椅子竟往花靜月的方向砸去——
“小月!”他驚吼,猛地將她扯進懷里,而那張椅子也在同一時間砰然落地,發出頗大的聲響.
花靜月余悸猶存的瞪著落地的椅子:心想自己要是真的被砸到.即使不受傷也非得瘀青不可,她不由得收攏自己的掌心,霍地發現質料和自己的衣服似乎不太一樣。
咦?咦咦咦?這誰的衣服?
她愕然的看清手里抓的布料,覺得似乎有點眼熟,本能的抬起頭,不意競與沐鈺塵的眼相互交會!
“塵、塵哥……”完全沒預想到自己竟會有和沐鈺塵貼靠得如此接近的時刻,霎時,她的心跳無法控制的狂飆。
“有沒有怎么樣?撞到了沒有?”沐鈺塵全然沒發現她的異樣,一勁兒摸摸她的手臂、碰碰她的腿,看看她到底傷別哪兒了沒有?
霎那間.好感指數急劇上升,直飆破表的極限
花靜月的心融了、化了,她知道自己喜歡上這個男人,即使他很“宅”。她還是喜歡!
“小……”沐鈺塵忙著拉起她的手臂檢查,卻沒機會將話說完,雙唇再也無法隨意張合。
她,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