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浪費許多時間,力氣的唐楚楚,回宮之后又累又氣,一直到天快亮了才睡著,而這一睡,讓她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來。
她走出房間,恰好看見雀兒正一邊擦著窗欞,一邊和另一名正在整理花木的宮女小喜閑聊著——
“雀兒姊,我都看到了喔!”小喜曖味地笑著!敖裉煸缟喜箤m的石大鵬送了你一支發簪,對吧?”
“是啊……”雀兒臉紅地說:“雖然只是一支木雕的發簪,并不是很貴重,但是他的心意比什么都還重要!
“這就叫做禮輕情意重呀!雀兒姊,你真幸福。
“嗯!”雀兒眉開眼笑地說道:“這多虧了梅芳教我招桃花的法子!
“怎么招呀?快教教我吧!我也好想有個人來愛我喲!”小喜興致勃勃地追問,也想要擁有幸福。
“好。∑鋵嵎椒ê芎唵,就是在野外找一棵桃花樹,依照北、東、南、西的順序繞著那棵樹走圈圈……”
“咦?不用砍桃木嗎?”
突然聽見公主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嚇了雀兒和小喜一大跳。
“參見公主。”兩名宮女趕緊恭敬地行禮。
“雀兒,你剛說直接挑一棵桃花樹繞圈圈就行了?不需要先砍下幾根桃木,抱著桃木繞圈圈嗎?”唐楚楚蹙起眉,忍不住要問個明白,因為這和她從蕭佑霖那兒聽來的方法好像不太一樣。
“不用呀!”
“那需要繞多久?走上七七四十九圈嗎?”唐楚楚又問。
“不用那么多啦!”唐楚楚說出的數字令雀兒咋舌!叭凳且勒丈韰^分的,每種生肖走的圈數不一樣,但不需要走到那么多圈的。”
唐楚楚的眉心愈蹙愈緊,忍不住繼續追問:“那在走完該走的圈數之后呢?還要做什么?”
面對著公主的追問,雀兒的心里有些訝異,畢竟先前公主不是才說了她根本一點興趣也沒有嗎?
不過訝異歸訝異,雀兒還是詳實地回答:“走完該走的圈數之后,再從桃樹折下一根往東方生長的樹枝!
“要折下多大的樹枝?是不是要像人的手臂那么粗?”
唐楚楚的問題,再度讓雀兒傻眼,她尷尬地搖頭,說道:“只要約莫筷子般的長度和粗細就行了,折下一小段桃枝之后帶回家中,再拿一條紅絲線綁起來,最后擱在自己的枕頭下就行了!
“就這樣?”唐楚楚微愕。
“對呀!就這樣,其實很簡單的!
聽完雀兒的說明,唐楚楚覺得自己好像被耍了。
可惡!原來蕭佑霖說的方法根本就是錯的嘛!害她白費力氣,還因此被項子燁給撞見了,要是那家伙到處去說,她豈不是丟臉死了?
“公主,要不要找一天,奴婢陪您一塊兒去試試看?”雀兒微笑地提議。
一絲心虛涌上唐楚楚的心頭,她立即搖頭拒絕道:“不必了,我有什么好試的?我又沒有意中人。”
“也不一定得先有意中人才能招桃花呀!說不定公主招了桃花之后,很快就會出現令公主心動的意中人呀!”
聽著雀兒的話,唐楚楚的腦中莫名其妙地浮現項子燁的俊臉,讓她嚇了一大跳。她想,一定是昨夜招桃花的時候被那家伙撞見,她才會想到他。
“我才不要呢!我壓根兒就不相信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要去,你們自己去吧!”唐楚楚不想繼續這個令她心亂的問題,索性轉身走開。
雀兒和小喜互看一眼,兩人都猜不透為什么公主前一刻還很感興趣似的問得鉅細靡遺,下一刻卻堅稱自己根本就不相信這件事?
。
午后,唐楚楚又瞞著雀兒和宮中的侍衛、宮女們,一個人再次悄悄地來到京城近郊的這片桃花林。
她告訴自己——她才不是真的想要找個人來愛,她只是基于追根究柢的求知心態,想知道到底“招桃花”這件事情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
這一回,她依照雀兒的方法,很輕松地完成了所有的步驟,而就在她折下一小段樹枝的同時,一個身影突然從樹上躍下,害她嚇了好大一跳。
她驚魂未定地抬頭一看,不禁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項子燁,怎么又是你?”這也未免太巧了吧?
“寧陽公主跟這片桃花林似乎有仇?先前不是才砍下了好幾根樹枝,這會兒又特地跑來攀折花木?”
“我……我……”唐楚楚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的行為,索性轉移話題地質問他:“你怎么會在這里?你是不是跟蹤我?”
“天地良心,我可是比你還早到的。本來我打算在樹上睡個舒服的午覺,誰知道突然有人行徑可疑地在樹下繞來繞去的。我都沒懷疑是公主跟蹤我,公主倒先懷疑起我了。”
這次為了十九公主的大婚之喜,已受封為都尉的他,隨著父親一塊兒進京慶賀,預計再多停留個十天半個月就要離開了。
在離開之前,他想在這個地方多待一會兒,因為這片美麗的桃花林會讓他想起他那溫柔賢淑的娘,而他娘生前最愛的就是美麗的桃花。
“誰說我行徑可疑的?我……我來這兒散步不行嗎?”唐楚楚替自己的舉動找了個借口。
“散步?倘若是散步,有需要一直繞著同一株樹打轉嗎?J項子燁笑問。
“我就特別喜歡這株樹,不可以嗎?”唐楚楚嘴硬地狡辯。
“當然可以了,不過我本來還以為……”項子燁故意頓了頓,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那截樹枝。
唐楚楚連忙將樹枝藏在身后,俏臉卻無法控制地熱燙了起來。
“你本來以為什么?”她口氣不佳地問。
“我本來還以為……公主‘又是’特地來招桃花的!
項子燁刻意強調的“又是”兩個字,讓唐楚楚雙頰的熱度剎那間又往上飆升了好幾度。
“我、我,我:;才沒有呢!”她否認得結結巴巴,一點說服力也沒有,項子燁可不是笨蛋,當然不會這么輕易被唬弄過去。
他揚起嘴角,故意笑問:“想不到寧陽公主這么急著要尋覓心上人,是因為十九公主前幾日剛剛出嫁嗎?”
“誰說我急了?我才沒有!你別胡說八道!”唐楚楚一個激動過度,手中的桃木頓時啪地一聲被折成兩半。
“唉呀!別這么激動啊,”項子燁微笑地提醒道:“小心把大好的姻緣也折斷了。”
“我現在只想把你給折斷!”唐楚楚咬牙切齒地低吼。
“喔?公主又想象以前那樣,不分青紅皂白地動手打人了嗎?”
唐楚楚怒瞪著他!案擅匆恢碧崞鹬暗氖虑?想不到你堂堂男子漢,心眼比女人還小,這么愛記恨!”
項子燁的黑眸一瞇,顯然有些在意被說成一個小心眼的男人。
“倘若公主莫名其妙被人揍了一頓,大病三個月,日日都必須在床上度過,甚至有好幾次差點一命嗚呼,恐怕也會像在下一樣,想忘也忘不掉吧!”
“什么?會不會太夸張了?”唐楚楚詫異地瞪大了眼。
當年她確實聽說他生病了,可她一直以為只是染上了小風寒罷了,只要喝幾碗姜湯就能痊愈,想不到他竟病了三個月,還差點一命嗚呼?
對于從小就身強體健的唐楚楚而言,總覺得只有年邁的老人家才會生那種需要長期臥床休養的病。
“一點都不夸張。不過,像公主如此壯得像牛的身體,自然是無法想象我當年的慘況了。”
壯得像牛?唐楚楚的表情有些抽搐,她可不認為這是什么贊美之詞!
她咬了咬牙,按捺住不滿的情緒,現在可不是計較這種事情的時候。
“反正,我不許你胡亂搬弄是非,聽見沒有?”
“公主請放心,我從來就不愛搬弄是非。”
“那樣最好。”
“我的話還沒說完!表椬訜罱又a充道:“我從來不搬弄是非,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我只會依照我所看見的情況據實描述。”
其實項子燁根本沒打算要到處宣傳她的舉動,他可沒那么無聊。會這么說,只是故意要讓她焦急罷了。
“可惡——你!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唐楚楚氣不過,伸手揪住他的衣領,本想再兇惡地警告他一番,誰知道由于太過激動,一個用力過猛,毫無防備的項子燁竟然就在她突如其來的拉扯下,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彎身傾向她,而兩人的唇片,就這么意外地碰在一塊兒!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凍結住了,這個意外讓兩人都傻了,他們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才猛地彈開。
唐楚楚的俏臉瞬間脹紅,也不知道是害羞的成分多一點,還是惱怒的情緒多一些,她想應該是后者吧!
“你干么不閃開啊?”她惡人先告狀地指控著,用兇悍的語氣來掩飾自己的心慌意亂。
“我要是能預知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剛才一定會竭盡所能地閃開的!”項子燁也不甘示弱地回敬道,不想讓她發現剛才的那個“吻”,在他的心中莫名激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什么?!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唐楚楚為之氣結。
盡管她并不是真的想要與他“親吻”,可他強調會“竭盡所能”地閃開,好像與她唇片相貼是多么委屈的一件事,真是氣死人了!
“公主究竟是希望我閃開,還是希望我不要閃開呢?我實在是被公主給搞迷糊了!
雖說好男不跟女斗,他平時也不是這么愛找碴的無聊家伙,可他就是忍不住要跟唐楚楚斗嘴,看她那副氣急敗壞又不能拿他怎么樣的神情,讓他的心情莫名的愉快了起來。
就在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正悄悄離開樹林,而馬車里坐著的,正是奉皇上之命出宮辦事的親信大臣張守訓。
剛才隱約聽見騷動聲,張守訓還以為是百姓之間起了什么紛爭,便要馬夫停下車來,打算插手管上一管,想不到競看見寧陽公主和項子燁“親吻”的一幕。
由于隔著一段距離,他沒能聽清楚他們究竟在說些什么,可看在他的眼里,那根本就是一對小情人在打情罵俏。
唔,一心期望寧陽公主也能盡快找到好歸宿的皇上,肯定會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