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取消了?”
“對呀,這真是太好了對不對,四姐?太好了!”
雖然被小妹拉著在房里又叫又跳的歡呼著,轉到頭都要暈了,但何巧晴依然有種像是自己在做夢的感覺一樣。
“這是真的嗎?”她不放心的問道,臉上掛著茫然與難以置信的表情。
“是真的。”何巧玉突然停下腳步,一臉興奮的對她用力點頭!昂芰钊穗y以置信對不對?我聽到的時候也是這種反應。但是怡玲姐說,電話是她接的,她絕對不會聽錯,對方打電話來取消婚禮了。這真是太好了,對不對?即使我們跑了,五姐也不必代嫁了,哈哈……”她高興得大笑出聲。
聽了她的回答后,何巧晴仍有種如墜五里迷霧中的感覺。
事情怎么會發生得那么突然?昨天何懷富被警察捉了之后,伯母因為耐不住怡玲的請求,還曾打電話去試探對方有沒有取消或延緩婚禮的打算,沒想到對方卻毫不在意的說一切照計劃進行,為什么事隔一天之后卻又突然改變決定,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巧玉,你確定這是真的嗎?怡玲接到的電話會不會是別人打來開玩笑的?”她認真的問道。
“放心,媽已經又打電話去確認過了!焙吻捎衤冻鲆桓卑怖驳谋砬。“她原本還不相信,后來才確認這是真的。”
“可是為什么?”
“嗄?”
“他們昨天的態度明明還是那么的強硬,為什么才隔一天而已,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何巧晴緊皺著眉頭。
“誰知道他們在發什么神經啊?而且重點不在他們為什么會改變決定,而是爺爺再也沒理由強迫我們其中一人要嫁給那個老頭子了!”何巧玉大聲的說道,說完還雙手抆腰,得意的仰天長笑了幾聲。
她沒辦法像小妹這么樂觀,也沒辦法把事情想得這么簡單,這場婚禮從一開始就不單純,何家是為了還債才嫁女兒的,現在婚禮沒了,那么債呢?債要怎么還?對方絕對不可能會這樣就善罷罷休的,他們打算怎么對付何家呢?
除此之外,她還擔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何懷富被警方沒收的毒品是從哪里來的,那些東西應該值不少錢,他不可能會有錢去買那些毒品來賣的。換句話說,何家現在所要面對的可能不只有賭債而已,還有毒債。
如果那些毒梟將何懷富欠他們的債轉嫁在何家其它人的身上,那該怎么辦?那些人會用什么手段來對付他們呢?
她突然覺得好累好累。
。
連續過了一個星期平安無事的日子,何巧晴從原本的戰戰兢兢到逐漸放松,到愈來愈茫然、無聊,然后開始不由自主的發起呆,開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開始愈來愈傷心、難過。
她都已經離開聶勛兩個星期了,為什么他都沒來找她?
是因為沒有她在新竹的地址,所以才找不到這里來嗎?
那他可以到她過去上班的公司問呀!雖然說她已經從那里離職了,但是他見過總經理,總經理也見過他、遞過名片了,若有心想要查她的戶籍地址和電話,總經理應該不會不幫他這個忙才對呀,為什么都已經過了兩個星期了,他卻連一通電話都沒打到家里來找她?
為什么?
其實她知道答案。
因為是她自己不識好歹、不告而別,明知道他有能力幫她,明知道他想幫她,明知道他愛她,明知道他可以為她付出一切,結果她卻還是選擇了離開他。
將心比心,如果角色對換,她是他,那她還會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嗎?
是人都有自尊心,像他這種白手起家、能力卓越的男人,一定比一般人更強烈,所以他不會來找她,以后也不會再理她了。
結束了,在她選擇不告而別的離開他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兩人已經緣盡情了,今生再無任何再續前緣的可能性,而這也是她所希望的不是嗎?為什么到這個時候,她才想要后悔?
后侮?
她有資格后悔嗎?如果時間能夠重頭來過,她可以繼續留在聶勛身邊,和他結婚,為他生孩子,然后一起幸福的過一輩子嗎?她可以嗎?
除非何懷富在牢里關上一輩子;除非何懷富出獄后浪子回頭成為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除非何家長輩大徹大悟愿意撥亂反正,還有就是她一定要夠冷血無情不再管何家的任何事才行,但是可能嗎?
不可能的事根本就不必想,所以算了吧,忘了吧。
只是說約簡單,真的做得到,忘得了嗎?
他的聲音、他的長相、他認真工作時的模樣,他放松逗她時的笑靨。
他的呼吸、他的味道、他雙手擁抱她時的感覺,他沉甸甸的壓在她身上親吻時的狂熱……
他們同居了四十六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滿了懷念,就像離開他后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滿了對他的思念一樣,這叫她怎么能忘得了,怎么能說忘就忘?
好想他,她真的真的好想聶勛。
原以為心痛久了會麻木,麻木久了就不再有感覺,但是為什么她還是那么的痛呢?好痛、好痛。
景色在火車窗外不斷地往后倒退,臺北就快到了,等窗外變暗,火車進入地下鐵道之后,用下了多久就能到達他所在的城市了。她只要看他一眼,只要去看他一眼就夠了。
走出臺北車站坐上計程車,何巧晴來到他公司所在的大樓外,站在柱子后靜靜地等待他的出現。
陪他到公司上過好幾天的班,她知道他的習慣,知道下午三、四點的時侯,他總會不由自主的想來個下午茶,喝咖啡、吃塊蛋糕享受一下,還為此被屬下們派公干,只因為他每天這樣吃卻怎么也吃不胖,而其它人卻不是粗了腰,就是凸了肚。
想起他面對屬下時那一臉不要只是羨慕的逗趣表情,何巧晴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容中卻充滿了哀傷。她真的好想他。
“小晴妹妹?”
突如其來的叫喚嚇了她一大跳,迅速回過頭來,只見徐亞夫正以一臉驚喜的表情大步走向她。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站在這里不上樓去?走,我們一起上去!彼麑λ⑽⒁恍,自然而然的搭上她的肩膀就將她往大門帶去。
“等一下,亞夫!彼坏孟峦O履_步來喝止他。
“怎么了?”徐亞夫以莫名其妙的表情看著她問。
“你剛才說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何巧晴的神情有些激動。
“什么?哪句話?”
“就是問我什么時候回來的話,這是什么意思?”
“你這陣子不是回新竹去嗎?”徐亞夫問。
“你怎么知道我回新竹去了?”
“當然是總經理說的呀,難道是JOE說的呀,你又沒告訴他。”他微笑道。
何巧晴突然忘了自己要說什么,她呆若木雞的看著他,腦袋一片空白。
聶勛說的?他到底跟亞夫說什么,說她這陣子的失蹤是回新竹去嗎?除此之外呢,他還說了什么,還是什么都沒說?他這樣告訴亞夫又代表了什么意思呢?是否愿意原諒她、接受她——再一次的接受她?
“別站在這里講話,我們上樓聊!毙靵喎蛟俅稳ψ∷募绨颍瑢⑺龓髽堑拇箝T入口。
“等一下,亞夫。”她心理還沒有準備好,急忙叫道。
“你今天好像有點奇怪喔,怎么了,小晴妹妹?”終于發現她的不對勁,她眉頭微蹙的問她。
“我……”何巧晴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么說!奥檮姿跇巧蠁?”她輕聲試探。
“在呀,你不是來找他的嗎?”
她點頭又搖頭,一張臉籠罩在一股莫名的哀傷里,讓徐亞夫的眉頭愈蹙愈深。
“你們倆這陣子該不會是吵架了吧?所以總經理才會陰陽怪氣的,變得比以往更加難以親近?”懷疑若真,這下子就可以解釋小晴妹妹剛才的反應了。
“他變得怎樣陰陽怪氣的?”何巧晴忍不住啞聲問。
“你們倆真的吵架了?”
“沒有!
突如其來的回答讓徐亞夫倏然輕愣了一下轉身回頭,而何巧晴則是渾身僵直,整個人連動也不敢動一下。
“總經理?你不是在樓上嗎?”她聽見亞夫訝然的問他。
“我下來買喝的!彼犚娝幕卮。
“你要的咖啡我已經幫你買了呀,你要喝咖啡不是嗎?”徐亞夫的視線往下移到他手上。
“也許是因為第六感告訴我她會來找我,突然想喝奶茶!甭檮走呎f邊將手上裝有奶茶的袋子提起來給他看。
“喔哦,原來是心有靈犀呀。看樣子你們倆的好事應該將近了吧?”徐亞夫恍然大悟的點頭,“來,你要的咖啡給你,我這電燈泡先上樓,不打擾你們了!彼麖拇锬昧吮Х冗f給老板后,轉身就走。
“亞夫!甭檮缀鋈唤凶∷
他回頭看他。
“我不進公司了,有什么事你打手機給我。”
“OK。”徐亞夫點頭,然后轉頭對她微笑揮手,“拜了,小晴妹妹!闭f完即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