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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甜心 第9章(2)
作者:沐向陽
   
  電視上,勒馳被記者包圍,還穿著那套紅白相間的賽服,身旁停著他的戰(zhàn)車,他消瘦黝黑,卻神采奕奕,一雙眼睛好像會放光。

  一名女記者遞上麥克風,「勒先生,請問您為什么會想到要參加這么危險的比賽?」

  他對著鏡頭,眼神犀利,彷佛穿透螢幕,語氣認真十足的表示,「因為我想證明給一個人看,我的字典里,沒有放棄,永遠,不放棄你。」

  說罷,他揚揚手中的獎牌,笑得無比燦爛。

  「請問是梅里美小姐嗎?之前你們傳出約會交往的消息,這塊獎牌是否要送給她?」記者總是打破砂鍋問到底。

  勒馳咧嘴一笑,看著鏡頭堅定道:「一個在這世上對我來說最重要、獨一無二的女人。」

  他愛的告白,讓身邊的一群小女生不由得捧心尖叫。

  連顧新月都犯花癡,「天啊,我要是這個女人,一定幸福死了!」

  姚若琳抿笑,轉身走到沙發(fā)邊坐下,翻看早已準備好的毛片。

  顧新月湊過來,笑嘻嘻的問:「怎么?沒感覺?」

  她笑問道:「什么感覺?」

  顧新月瞇眼,盯著她的笑容說:「別告訴我你和這個男人沒關系!

  「什么關系?」姚若琳不動聲色,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

  「你找他、他找你,前陣子鬧得人仰馬翻的,別以為逃得過我的法眼,快從實招來,他說的那個很重要的人—是不是你?」

  「你越來越八婆了,小心嫁不出去!顾绦Φ闪撕糜岩谎邸

  盯著她的笑,顧新月一時怔忡,喃喃道:「最近你好像變了個人!

  「有嗎?」

  姚若琳抬頭對著鏡子打量自己。

  「有!」

  顧新月用力點頭,回頭喊來化妝師。

  「阿麗你來看看,她是不是變得和之前不一樣?」

  束馬尾、妝容出色的阿麗湊近,盯著姚若琳的笑容,若有所思道:「好像是有些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用你善于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捕捉出來。」

  「呵……」姚若琳忍不住笑出聲來。

  被這兩個家伙盯著看,她覺得自己好像動物園里的大猩猩。

  闔上毛片正準備要她們適可而止時,阿麗大叫,「我知道了!」

  「什么?快說!」顧新月一臉興奮。

  「原本冷冰冰,現(xiàn)在笑盈盈。」

  「切!原本的她也有笑好不好!诡櫺略锣椭员恰

  「NONONO!」阿麗搖頭,指著姚若琳明媚的眼睛道:「不一樣的。你看,原本她笑,只在臉上,可現(xiàn)在,卻連眼睛里都在笑。

  「嘖嘖,女人只有遇到一件事,才會發(fā)生這種質變。」

  「什么事?」顧新月像在唱雙簧的接著問。

  「戀愛!對,你一定戀愛了,對不對?」阿麗得意的公布答案。

  「戀愛」顧新月尖叫,一起看向姚若琳。

  她不語,笑著伸手推開兩顆礙眼的腦袋道:「戀你個大頭鬼!快選片子吧,我一會兒還有約。」

  姚若琳起身往攝影棚走去,嘴角的笑容藏也藏不住。

  顧新月和阿麗跟在后面嚷嚷,「還說不是,都要約會了,拜托,誰啦?」

  一個小時后,姚若琳如約前往咖啡廳,看到靠窗位置早到的人,笑著招手。

  由服務生領著入座,她點頭道謝,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微笑著和對面的人打招呼,「最近還好嗎?」

  林志文內疚道:「謝謝你還愿意見我。」

  她輕搖頭,「該道歉的是我,打亂你生活,害你失去工作,我真的很抱歉!

  他一笑,松口氣道:「算了,我們就別互相道歉了,不然你一言、我一句,今天只能道歉了,一筆勾消了吧。」

  她笑著點頭。

  咖啡被送上來,林志文指著咖啡說:「還是愛吃甜食?」

  姚若琳點頭。她不用告訴他,自己現(xiàn)在只吃一種甜。

  他突然道:「其實我該謝謝你!

  她不明所以,「謝我?為什么?」

  「謝謝你讓我有機會反省自己的人生!顾麛嚢杩Х龋聪虼巴獾拿髅年柟,嘆了口氣,「其實那天,在咖啡廳看到你,我就知道我們之間沒有可能,十年的時間,大家都變了,只不過你變得更好,我卻很不堪。」

  姚若琳搖頭,「抱歉,我其實沒有看不起保險行業(yè),當時只是—」

  「我知道,并不是指所從事的職業(yè),而是覺得自己的人生過得沒有目標。」他打斷她的話,無奈的聳肩,「以前的我過得太過順利,不知道生活有多艱辛,畢業(yè)后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高不成低不就,慢慢居然也習慣了混日子,過一天算一天。

  「遇到你以后,心里不平衡,只會怨天尤人,才會干出那種蠢事,要不是勒先生打醒我,我不敢想像自己會墮落到什么地步!

  「勒先生打你?你是說—」她不確定他說的和她想的是同一人。

  他笑著掀開西裝一角,姚若琳驚訝的張大嘴巴。

  「這、這不會是……」

  林志文的一條胳膊打上石膏,之前因為披著西裝她沒發(fā)現(xiàn)。

  他苦笑,「半個月前勒先生找上我,狠狠的教訓了我一頓,問我是哪只手打了你,說要打斷我的手!

  她嚇到捂住嘴,驚恐的指著他的胳膊,顫聲問:「你的手……真的斷了?」

  「沒有,只是粉碎性骨折,過兩天就可以拆石膏了。」

  「對不起!」她松了口氣,但還是覺得內疚。

  都是她害的。

  林志文搖頭道:「不!我傷害了你,這是我罪有應得,我之所以說出來,是想告訴你勒先生很愛你,你應該珍惜這個機會!

  「哦?他很愛我嗎?」姚若琳笑著問。

  他故作驚魂未定的表情,「你不知道那天我嚇死了,他在街上逮到我,二話不說就一頓打,我哪是他的對手,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后來他打夠了,揪住我問是哪只手打了你,我伸出右手,他直接扭到我痛死!

  林志文重現(xiàn)當時的場景,痛得齜牙咧嘴的表情,她本該同情的,卻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也笑了,搖搖頭道:「你知道他后來說什么嗎?」

  「什么?」姚若琳不禁好奇。

  「他說,如果不是怕你傷心,他一定卸了我這只手讓我痛不欲生,要放過我可以,但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她屏息問著。

  「他說要我活出個樣子來,免得以后害你內疚。」

  姚若琳低下頭,咬住嘴唇,一邊笑,一邊熱淚盈眶。

  林志文感慨道:「姚若琳,老天其實待你不薄,這個男人連你的內疚都照顧到了,你還在等什么?」

  走出咖啡廳,和林志文道別,姚若琳沿著街道一直走。

  夕陽西下,橘紅色的霞光照亮街道,印在人行道邊的石子上,閃閃發(fā)光,路邊的梧桐葉發(fā)出沙沙響,身后有摩托車聲,行人面帶微笑,遠處天空飄過一縷一縷紅霞。

  她深深吸氣,再用力呼出,揚起唇角,笑容滿面。

  她走過大街,穿過小巷,走進人聲鼎沸的夜市。

  華燈初上,轉個彎,來到老譚面店。

  她朝老譚打招呼。

  老譚笑呵呵道:「還是一碗陽春面?」

  「兩碗!顾⑽⒁恍。

  「兩碗」老譚扔下煮面的廚具跑出來,瞪著她身后左右張望,「那小子回來了?」

  姚若琳聳聳肩,揀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一臉無辜。

  「那你干么叫兩碗,害我以為那小子回來了。我說丫頭啊,男人有時候很愛面子的,要不你再去找找他,說不定他已經后悔了,只不過礙于面子才躲起來!

  她忍笑點頭,連聲道:「好,等你煮好面,我試試看!

  「對嘛,這才像話,要我說,小倆口床頭吵床尾和—」

  「這么嘮叨誰還敢來?」

  「你說誰嘮叨—」老譚回頭,看到來人,驚訝的咽下后半句喝斥,驚喜的大叫,「你回來啦!」

  勒馳笑著,佯裝不耐煩的催促,「餓死啦,趕緊去煮面啦!」

  「呵呵,好好好,你小子,有你的!丫頭,剛才的話收回,別理這臭小子,讓他嘔死算了!」

  老譚小聲交代,惹得姚若琳忍俊不禁,連連點頭。

  老譚放下心中的大石,轉身回廚房,將難得的空間留給久不見面的情人。

  隔著小餐桌,她看著好久不見的男人。

  勒馳瘦了,也黑了,卻更有精神,兩只眼睛好像會放光,盯著她看,彷佛能把人融化。

  她抿笑,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問:「好久不見,還好嗎?」

  他佯裝生氣,板著臉瞪她,「不好!

  姚若琳忍笑,輕咬嘴唇,問:「發(fā)生什么事?」

  勒馳裝不下去,大手一揮,越過桌面,抓著她肩頭將她拉向自己,鼻尖抵上她的,惡狠狠的說:「發(fā)生什么事?你這女人還敢問,我擔心得半死馬不停蹄趕回來要見的人卻趁我不在跑去和舊情人約會」

  他一口氣說完居然沒停頓,足見嘔得半死。

  記者采訪一結束,他就匆匆趕去她公司抓人,聽說她在新視窗,又急急忙忙趕過去,好不容易擺脫一群花癡,卻聽說她去和人約會?

  這個女人實在可惡,永遠有本事弄得他方寸大亂。

  為了證明給她看沒有困難可以阻擋他,為了讓她明白人生路就好比達喀爾的賽道充滿荊棘坎坷,但只要堅持走完總有幸福收獲,為了讓她重拾活下去的信念,為了告訴她天塌下來有他頂著,再苦、再難他也不會放棄她……他在鳥不拉屎的荒漠雨林里狂奔半個多月,結果她卻過得樂不思蜀

  他嘔得半死,氣得半死,想抱著她同歸于盡算了。

  可在咖啡廳外,看她笑得好溫柔、好開心的樣子,他不忍心了。

  別說抱著她同歸于盡,就連她掉眼淚,他都舍不得,舍不得看她哭,舍不得她傷心,舍不得她難過,更舍不得她歉疚。

  原本想讓她等更久一點,卻連這都舍不得,他愛慘了這個女人。

  望著那雙滿是柔情的眸子,她微微一笑,伸手覆上他的眉,細細摩挲他的眼、他的顴骨、他的唇。

  她嘆息,忠于心里的聲音,「我好想你!

  勒馳苦笑?窗桑贿@女人吃得死死的,一肚子的嘔氣卻只聽她說四個字,還不是那三個字,就煙消云散甚至心花怒放。

  二話不說,他湊上前將她好好吻個夠。

  淺吻不夠,將人整個抱過來,換法式深吻。

  孤單得夠久的唇舌終于找到另一半,他饑渴的汲取她的溫暖和甜蜜,吻吮她柔軟的唇瓣,懲罰性的輕咬她頑皮的舌尖,舔舐她小小的貝齒,含住她嗓子眼里逸出的笑聲,連嘴角那朵可愛的笑渦都不放過,直到她嬌聲求饒。

  哼,看她還敢不敢跑去和別的男人約會。

  姚若琳敲打他的肩。

  還在面店欸,他是打算演春宮秀給人看嗎?羞死人了。

  頭埋在他肩窩,她低低喘息,良久,笑盈盈抬頭,對上他半真半假幽怨的眸子撒嬌,「好了啦,我以后都不會再見他,這樣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他收起醋壇子,抱著她親了又親,滿足的嘆氣,「知道嗎?比賽時好多次都想死了算了,可想著你,想著你在地球的另一端,想著你其實是需要我的,只是因為膽小怕受傷,敏感又故作堅強,才像刺蝟一樣縮在衣柜角落。」

  明明想笑的,可眼淚卻止不住滑落,淚眼模糊中,她看到他一雙溫暖的大手擦去自己臉上淚水。

  她的眼淚讓他臣服,勒馳又說:「想到這些,我就怎么也放不下,放不下你,就只有拼了命跨越層層難關告訴你,我不放棄,不放棄你的人、不放棄你的心,就算這里已經傷痕累累!

  他手指向她心房,深情目光鎖住她,「甚至該死的有因我而痛的傷口,我也不放棄,你知道的,我的前半生沒有一件事是能夠維持長久的,但現(xiàn)在我找到值得后半生專注的事,就是讓你幸福,姚若琳,嫁給我。」

  她破涕為笑,握住他指尖,緊緊攥在掌心,迎著他堅定的目光,哭笑著問道:「我有說不的權利嗎?」

  「有!」他微笑,繼續(xù)道:「然后我們一起去康卓爾診所的天臺做那晚未做完的事,這次換你攔我!

  「討厭!」她低聲抗議捶打他,又哭又笑。

  這個男人啊,只有他看穿她的偽裝,無視她違心的抗拒,將她從深深的黑暗里強行拉出,不管她如何抗拒都堅決不放棄要讓她幸福。

  「我愿意!」

  「說定了!」

  他話音方落,姚若琳眼前一晃,低頭看到胸前一枚紀念獎牌在夕陽下閃閃發(fā)光著,再次破涕為笑,「我以為求婚都是用戒指。」

  勒馳挑眉,「笨女人,要戒指還不容易,商店里一大把,可這個十九號紀念獎牌,一年全世界只有一個欸,不要還來!」

  他佯裝要搶回,她往后躲,一手緊緊抓住獎牌,另一只手卻被他抓住,順帶一扯,整個人落入他懷中。

  熟悉的氣息撲面,唇畔暖暖的、軟軟的,沒有糖果,卻嘗到甜的滋味,她想她真的不再需要任何的糖果,因為有他,就有最好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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