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兒與崔家長孫大婚前的第三天,朝鮮皇帝怒氣沖沖地問入她的寢宮,她還沒來得及行禮請安,火辣的耳光就往她臉上呼來。
她在驚慌措手不及之際摔倒在地!
此時她的母后也沖了進來,立刻護住她說:“主上,有話好說,何必動粗!”
皇帝一個眼色,屋內的仆役全退出屋內,屋內只剩他們三人。
李允兒躲入母親身后,不明所以。父皇究竟怎么了!他從沒打過她的。
皇帝把手上精美的帖子,住她身上丟!澳阕约嚎纯窗桑
她彎身取掉落腳邊的帖子,一打開,她駭得說不出話來,這竟是大清國乾隆皇帝下旨要求身為十公主的她,下嫁給皇子額圖渾的圣旨!
這是怎么回事?大清的皇上竟要她嫁給額圖渾?太離譜了吧?她再三天就要過門完婚了呢!
“我們朝鮮才剛嫁了一個公主到大清,現在又要再嫁一個出去,對方還是個皇子,這成何體統!你說,是否你在大清被囚期間,勾搭了那個皇子?你是個已有婚約的女人,這般枉顧廉恥的事,你竟做得出來?你要我這張老臉往哪擱,我們李氏皇室的顏面全給你敗光了!”皇帝破口大罵。
李允兒啞口無言。一定是額圖渾去請求賜婚的!天,他竟然說做就做,而她那即將回歸常態的人生,又被他的任性妄為所行亂了!
“主上,冷靜點,咱們的允兒那么乖巧懂事,怎么會是那種不懂人情義理的孩 子?這其中定有隱情,朝中不也有許多大臣也這么說嗎?”母后為她辯解。
“沒錯,是有人說這是大清故意找碴,讓我們被其他國家看為軟弱無能的小國,假如我們不從,就找發兵的理由,但是咱們自家人應該心知肚明,她要是沒和那個皇子有過什么,大清來的帖子為何說得如此沒商量余地?”皇帝一針見血地指出。
“主上,朝中誰不知這咱們允兒再三天就要過門了,這時來的帖子,擺明就是大清故意生事,您可不能冤枉咱們允兒!”母后極力維護。
“冤枉不冤枉都無所謂,我不管她是無辜還是有隱情,朝中大臣議了一個上午,我決定要下詔把她嫁去大清,但咱們從今之后,再也不認她這個不守婦德的女人為皇族!” ,“父皇,我沒有,我真是沒有做出有辱朝鮮的事,求您收回承命,我一定會如期嫁到崔家的!”
“好,難得你還有一點骨氣,那我就再給你一條路走!被实壅f完,便拿一個出精美的小瓷瓶,往她身上丟。
李允兒彎身瞼起小瓷瓶。
“為顧兩國邦交,你一樣三天后出合出嫁到大清,可是為節義,你得死!那瓶子內就是致命劇毒,你和那個皇子行完婚禮后,你馬上自盡,這樣就算是崔家也會認為你心志可表,那些貴族才不會對我們李氏皇族有意見!”皇帝冷酷地宣布。
李允兒頓感睛天霹靂,低頭看著顫抖的手握住的小瓷瓶。自殺……就是她視為最愛的家人、國家給她的路?
“主上,您怎能這般無情?允兒可是您的至親骨肉!”母后哭著哀求。為何同是嫁到大清,九公主就能風光高興,而排第十的公主就落得如斯下場?
“你閉嘴!”皇帝給妻子一個無情的耳光!笆悄闵暮门畠海尰适壹议T蒙羞,還壞了與崔家結盟的大計!”
李允兒連忙扶住母親,內心已向命運低頭。此刻,因為一個不羈難馴的額圖渾,她失去了所有的東西!
朝鮮皇宮照樣在三天后嫁出他們的和柔公主,卻是往大清邊關而去;实壑慌闪艘魂犛衫线~兵士組成的車隊送李允兒去,步伐緩慢,亦可以說是狼狽地把她嫁出宮門。
李允兄出發的第三天,到達某一個小鎮,她終于見到了額圖渾。
額圖渾帶著上百人的迎親隊伍,一直在等著。
再看見他,她好想哭,他亦變瘦了,是為了迎娶她的事嗎?看這隊伍陣仗,他是真心想娶她為妻嗎?
額圖渾遠遠看到她那殘舊的馬車,不禁皺眉,馬上駕馬前來,接她下車。
“允兒,你是我大清的新娘,你該坐我的車。”說完他親自牽她入豪華的馬車中,呵護備至。
等一切就緒,隊伍浩浩蕩蕩地上路。
“你在生氣?”馬車內,他問得直接。
她微笑著搖頭,早已弄不清什么叫生氣了。
“我說過你是我的人,你不能怪我!
“你讓我在朝鮮身敗名裂,我除了嫁你,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么。”她輕笑出聲,到現在,也只有他會如此在乎她。
真不知要和他吵什么,他打亂她的人生,原本是件悲哀和無奈的事,可是現在又好像……原以為今生和他是不可能了,可她現在起碼還能擁有一個與他的婚禮。
生命中再沒人有這種能耐,能讓她陰暗的心重新看見希望之光。
他笑擁著懷里的她!澳闶俏业,永遠都是!
無比的喜悅充斥他的心,她之前總是不正面回應他的感情,可是現在卻乖乖地跟他回大清,臉上也帶著微笑……這樣的喜悅,遠遠超過奪取天下所能給他的。
在往后的路途中,他們相敬如賓,李允兒的種種表現完全顯示她即將成為他的妻子,可是由于她太順從了,卻讓額圖渾產生了不安。
“你最近笑容少了!彼^就說。
“沒什么值得高興的!彼言诘人,還有什么值得開心?
“你最近話少了!
“沒什么話好說的!彼緛砭筒皇窃挾嘀。
“嫁給我,你不開心嗎?”他還沒忘記是他強要娶她。
“能嫁你,我很開心!彼f出實話。
“朝鮮皇帝什么都沒給你準備?”他關心地問。
“我已是逆女了,還能要求什么?”她苦笑。父皇沒把她活生生打死,就已算是她的造化且他滿臉怒氣!俺r人太過分了,我額圖渾娶親竟受到這般忽視!”
“別氣,是你鬧事惹火了朝鮮,也苦了我。”她淡淡地說。
“你怎么這樣說?”他火氣正旺。
“如果沒有你,我現在是別人家的媳婦,可有了你,一切都不一樣了,最起碼我現在不會坐在你懷里!彼褪抡撌。
“你這是在責備我?”他不高興。
李允兒輕輕搖頭!拔抑皇歉嬖V你事實,并沒有責備你!
“我沒有錯,我只是奪取我要的!”他喜歡她,他不過是用手段拿他要的東西。
“沒有人說你錯,只是……”地想起地想攻打朝鮮的事,不禁意有所指地說:“朝鮮是我生長的家園,朝鮮人是我的骨肉同胞,請你從今以后用愛我的心來待他們,好嗎?”
“愛你可以,但要我愛屋及烏,我要再考慮看看。”他低頭輕咬她的耳垂!拔液匏麄兡懜野涯悴莶莩黾。”
“有了我,你真的還不能改變你那狂妄的性格嗎?”她輕輕嘆口氣,倚入他懷里。“額圖渾,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怎么對待朝鮮人?”
“什么叫你不在了?你一直都會在!”他糾正她的話。
“我是說,我消失,我死了……”
“你怎么會死,你別亂說話!”他打斷她的話。
“我是說萬一,萬一……”
“我說你不會死就不會死,就算你死了,我也會到地獄去把你救回來!”額圖渾再度打斷她的話。
如果失去她,他不知這自己是否能夠承受!
她的問題沒有得到答案,但父親要求她一死以保家勢的事,卻是非執行不可。 她該怎么面對接下來的日子?
由于日夜兼程,迎親隊伍很快便回到大清國境,到達額圖渾的貝勒府。
見到久違的府第,李允兒突然心生焦躁,一股恐懼壓著她。額圖渾發現她的異樣,關心地問:“你怎么了?別想隱瞞心事,你整張小臉全皺在一起了!”
她只好坦白地說:“我好緊張!”
“貝勒府你不也待過住過,緊張什么?有我陪你進去,你有什么好緊張的?”
“你不懂,我上次和這次的身份又不一樣!”地分析著。
“說到身份問題,你這次是以準福晉的身份回來,等下會有很多達官顯貴來迎接你!
“我就是怕這個!”
“怕什么?還怕他們吃了你!
“我上次是人質,這次是準福晉,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打擊吧?”
“打擊就打擊吧,你總是要進府的。來,過來一點!彼暺渌说囊暰, 是的,他親自前往迎娶的新娘,就是這位名叫李允兒的朝鮮公主,任何人和事都阻礙不了他。
打橫抱起她,大步走進貝勒府,正式向所有人宣告,這個女人從此以后,就是他們的女主人。
回到貝勒府的第一天,額圖渾在李允兒用晚膳的時刻,出現在她的房間內,就跟從前她住在這里時的模式相若。
那一剎那,她真懷疑自己究竟有沒有離開過這里,那些不愿回想的責任和壓力是否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