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拓扛著一大袋的行李,來到位于花蓮的荷郡社區(qū),羅和生和他說的地方,應(yīng)該是這里沒錯吧?
走向管理室,簡單介紹自己及要找的人,只見管理員先是打量了他好一會,而后按分機請人來接他。
須臾,一名福態(tài)的中年婦女,氣喘吁吁的迎面而來,一見到站在管理室前的高大人影,臉上隨即堆滿了笑容,看來和生和她說的人,應(yīng)該就是眼前的男人吧?
“是方先生嗎?”羅太太笑問。
“是的,請問你是羅太大嗎?”他回以一笑。
“那當(dāng)然,我一聽到和生的交代,馬上替你將房子打理好了,我現(xiàn)在就帶你上去看看!彼裏嵝牡恼f著。
“羅太太,新房客?”管理員老陳挑眉問道。
“是啊!和生的朋友,你可要好好的照顧人家。”
她樂不可支的繼續(xù)往前定。
扛著行李,他看著四周的景致;寬廣的土地,再加上一望無際的好山好水,花蓮果然是個適合居住的好地方。
這回他從美國回來度假,馬上找上登山社好友羅和生替他張羅住宿事宜,恰好他母親住在這里,又剛好有空房子要出租,于是他就這么搬進來了。
眼前看似熱心的羅太太,正是羅和生的母親。
他唇角微揚,步伐輕快地往其中一棟大樓走去,不少人經(jīng)過都親切的朝他打招呼,看來花蓮不只是景色恰人,就連人也都熱情得很。
走到A棟大樓下,羅太太眉開眼笑的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他順手接過,她順手按下電梯按鈕,熱心的和他介紹有關(guān)荷郡的環(huán)境。
“……待會你就到五樓直接開門進去就好了,我還有事情,就先不招待你了,可以嗎?”
她停下喋喋不休的嘴,親切的問著他。
好不容易可以不用忍受她的疲勞轟炸,他當(dāng)然巴不得她快點離開,實在不能怪他。
當(dāng)初羅和生可沒告訴他,他老媽這么嘮叨,偏偏他不喜歡嘮叨的女人。
“沒問題,你去忙吧!彼Φ馈
“有問題再叫我一聲,我住在二樓!彼捳f完,匆忙的離去了。
等電梯門一開,他走了進去。
按下五樓電梯的按鈕,剛毅的面容上有著一絲疲態(tài),從機場一路趕來花蓮,說他不累是騙人的,打了個哈欠,現(xiàn)在他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覺,其他的事等他睡醒再說。
當(dāng)五樓的燈一亮,他跨出電梯門,望著左右兩道門,他濃眉一挑,方才羅太太怎么沒告訴他是哪一間?
不過既然他手中有鑰匙,總會有一間是對的,直覺的往左邊的大門走去,他將手中的鑰匙插入鎖孔中,只聽見門鎖“咔”一聲。
他唇一揚,看來他的直覺沒錯。
推開大門,室內(nèi)并無多余的擺設(shè),簡單的家具,加上窗明幾凈的環(huán)境,令他忍不住在心里贊揚著,看來羅太太的品味和他還挺對味的。
屋里有三間房間。
他推開第一間房門,里頭放著一個梳妝抬,還有一張雙人床,床上凌亂的被子令他攬眉,才在夸獎羅太太,沒想到這么快就讓他抓包,連個被子也沒替他折好。
算了,反正他也累了,將手中的行李隨地擱置,他整個人倒臥在床鋪上。
床鋪的柔軟觸感令他舒服的閉上雙眼,右手正想將棉被抽過來,卻感到一股拉力,他疑惑的望著右邊,從剛剛他就覺得不對勁。
這一團東西是什么?
雙手朝右方探去,突然那團東西發(fā)出一聲輕吟,他震愕的瞪大雙眼,那是人嗎?只見那團東西將棉被輕推了開,一張清麗容顏映入他的眼簾。
女人?
他的床上居然會有女人!
敢情是羅太太還替他找床伴?
虧他還以為花蓮民風(fēng)純樸,看來是他錯了。
“喂!醒醒!”他不耐煩的推著身旁的人。
“嗯……”她嚶嚀了聲,而后又陷入濃濃睡夢中。
“女人!我叫你起來!”他口氣不佳的吼道。
原本好夢正甜的郭曉薇,被這一聲吼叫聲給驚醒,她猛地坐起,睡眼惺忪的看著前方的陌生男人,這人是誰?
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她家?
“你是誰?”她打了個哈欠,懶懶的問道。
看她穿著一件寬大純白T恤,香肩微露,一頭柔順長發(fā)正披泄而下,不可否認,眼前的女人的確夠迷人。
可惜他一向?qū)ε藳]好感,更不容許有人不經(jīng)他允許,就擅自闖入他家,甚至還明目張膽的躺在他床上。
“你還有臉問我是誰?”他嗤了聲,剛毅的臉上有著不悅。
聞言,她微瞇起眼,這男人莫名其妙跑到她家,就是為了和她爭論誰是誰的問題嗎?
再說他怎么會跑到她家來?腦中警鈴大響,她睜大眼,睡意全消,一臉戒備的瞪著他。
“你是誰?該不會是搶劫犯吧?”
思及此,她驚慌失措的下了床,一雙修長美腿毫不保留的盡入他眼底。
“搶劫犯?”
何時他的身分變得如此偉大了?
“這位小姐,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馬上離開我家!”他懶得和她多費唇舌。
他說什么?
離開他家?望著熟悉的擺設(shè),這里明明就是她家!
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現(xiàn)在就連搶劫犯都做賊的喊抓賊,居然把別人家當(dāng)他家,還趕起主人。
看這搶匪高大昂然的樣子,憑她一己之力絕對打不贏他。
“這位先生,你私闖民宅我都還沒跟你算帳,現(xiàn)在居然還要趕我出去?”
“私闖民宅?這里明明就是我家。”他冷笑。
“喂!你有沒有搞錯?這里分明就是我家,你是腦子有問題?”她氣急敗壞的插腰怒罵。
“若是如此,那我們就請羅太太來評評理!”
看看究竟是誰的家。
羅太太?莫非他是羅太太的朋友?
她柳眉微蹙,那也不對啊!
就算他是羅太太的朋友,怎么能隨意闖入她家,還爬上她的床!
一想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她俏臉微紅,隨手抽起床上的被單包住身子,偏偏方拓一把扯住被單,不讓她如意。
“你這個變態(tài)!快給我滾出去!”她惱羞成怒的說。
“該出去的人是你吧。”他老神在在的說。
“你……你這個神經(jīng)病,死變態(tài)!”
這人簡直是無賴!
“隨你罵,如果你再不出去,我只好把你丟出去了!彼蛩
這簡直是太沒天理了,這里明明是她家,憑什么要她出去?
這個該死的男人,一大清早就跑來找她麻煩,羅太太怎么會有這種朋友啊?回頭她一定要找她說說,不過前提是她得先解決這個人才行。
“這里是我家!憑什么要我出去?”她使勁扯著被子。
“小姐,我實在沒什么力氣和你鬼扯!
他只想好好睡一覺。
“那你就快點給我出去!”她脹紅著臉,火大的怒罵。
看來還是得勞駕他的雙手了,輕嘆了口氣,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向她,郭曉薇忍不住驚呼出聲,正想朝另一旁逃去,整個人已然被他打橫抱起。
她輕盈的身子仿佛沒半點重量,現(xiàn)在的女人都流行把自己搞得像皮包骨一樣嗎?
他步伐沉穩(wěn)的往客廳的方向定去,郭曉薇拼命捶著他堅硬的胸膛,這男人究竟想怎樣?
先是莫名其妙跑來吵她睡覺,現(xiàn)在又要將她丟到哪里去?
“放我下來!”她忿忿不平的叫著。
望著她燦亮的眼眸,他的心猛然一窒,他知道她很美,卻沒想到那雙冒火的雙眸更能蠱惑他的心。
“回去好好反省,別再鳩占鵲巢了。”他放下她。
“是你鳩占鵲巢吧?”她火大的瞪著他。
“小姐……”這女人很番,怎么都講不聽呢。
“哎呀!方先生,你怎么會在這里?”
門口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兩人聞聲望去,只見羅太太一臉訝異的看著他們,而后曖昧的笑了。
郭曉薇看著自己裸露在外的修長雙腿,忙不迭的沖回房間里,方拓則是一臉狐疑的望著羅太太。
“羅太太,這是怎么回事?”他挑眉問道。
“這個,我剛才拿錯鑰匙給你了,你家是在對面才對!彼统隽硪淮匙,有些歉疚的說。
這么說來,剛才私闖民宅的人是他?思及此,他眉頭皺得更深了,那他豈不是誤會了方才那位小姐?
“她叫做郭曉薇,是你的鄰居,很顯然你們已經(jīng)認識了。”說完,羅太太笑得好不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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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死變態(tài)居然是她的鄰居!
郭曉薇不可置信的瞪著那個一臉頹廢的臭男人,莫名其妙闖進她家對她曉以大義,還要將她掃地出門。
若不是羅太太適時出現(xiàn),他還真的要將衣衫不整的她丟出門嗎?
她氣憤的低咒著,雖然那個叫方拓的變態(tài)已經(jīng)向她道過歉了。
但她怎么樣也吞不下這口氣,就算他對她再怎么低聲下氣,她還是沒辦法對他和顏悅色。
所以她刻意對他視而不見,不理會他的道歉,昂首闊步的走過他的面前,將他當(dāng)成隱形人般,看著他無奈的神情,她的心竟感到一絲竊喜。
拿著一袋啤酒,她火氣未消的坐在涼亭里,看著繁星點點,一輪明月高掛天際,再加上晚風(fēng)徐徐,令人心曠神怡。
隨手打開一瓶啤酒,她灌了起來,臉上因為啤酒的苦味而緊皺著,無論喝過幾次,她還是無法適應(yīng)啤酒的苦味。
就如同她永遠忘不了三年前的那場意外。
當(dāng)年若她堅持不去登山,或許這場意外就不會發(fā)生了吧?
而她也不會失去最摯愛的人,更不會一個人孤單的跑來這里療傷。
淡然的嘆了口氣,說好不再想的,仰頭灌下一整瓶啤酒,她再拿了一瓶,一個人孤單的喝著悶酒,這副情景,全落入了方拓的眼里。
他知道她有理由氣他,不過一個女孩子家獨自在這里喝酒總是不太好,他緩緩的走向她,看她仰頭望著天空,那張秀麗的臉上有著淡淡的憂愁。
他猛然一驚,從未料想到會見到這樣脆弱的她,他以為兇巴巴的模樣才適合她。
“你一個人待在這里做什么?”他淡然開口。
聞聲望去,她瞇著眼,眼前模糊的人影令她頻頻攬眉,她是喝醉了嗎?否則為什么眼前的人影總教她看不清?
“我在看星星!彼倘灰恍。
“你喝醉了!彼徽Z道破。
“有嗎?”或許吧!不過她的思緒仍是十分清楚。
看著桌上的空罐子,他眉頭緊鎖,要酗酒也不是這樣的吧?
若再任由她再這么喝下去,說不定她被壞人架走都還不知道。
將空罐子全數(shù)掃進袋子里,他一把拎著她,決定將她帶回住處去,郭曉薇不悅的推開他,她還沒喝夠呢!
這人沒事來妨礙她做什么?
“你走開,我還要喝!”
“別喝了,我送你回去!彼谅暤。
“我不要回去,你走開!”她惱怒的說。
“你一個女孩子家在這里喝酒很危險!”他說出事實。
“那又如何?反正沒人會關(guān)心我……”關(guān)心她的人,早就不在了。
聽著她的輕喃,他愕然的望著她充滿痛楚的神情,那是經(jīng)歷過怎樣的痛楚才會有的表情?
他默然。
沒聽到預(yù)期的聲音,她再次嘆了口氣,將手中的啤酒一飲而盡。
口中苦澀的味道猶如她的心一樣,每當(dāng)望著這一片星空,她總會不經(jīng)意想起和張奕辰的那段美好時光。
“誰說沒人會關(guān)心你?至少我就會。”他坐在她身旁。
“你?”她咯咯直笑,似乎他說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笑什么?”他瞪著她。
“謝謝你的安慰,除了他,沒人會關(guān)心我!彼抗赓康胤胚h。
他是誰?
方拓眉峰一挑,不發(fā)一語的看著她姣好的側(cè)臉。
“三年前,如果我堅持不去,或許他就不會死……”她沒來由的痛哭失聲。
驚見她的淚,他愕然的僵立在原地,只見她不能自己的掩面哭泣,身子不斷的抽搐著。
他伸出大掌,輕輕拍打著她的背,心里也因為她的哭聲而感到一陣沉重。
“我好恨我自己……如果他不是為了我,他就不會死……”她哽咽的說。
“你說什么?”這沒頭沒尾的,他一句也聽不懂。
“我說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死!”她朝他怒吼,臉上交錯的淚痕,看來好不狼狽。
“你冷靜點!彼o握著她的雙肩。
“冷靜?我很冷靜,我很冷靜……”她輕喃。
該死的,她這副脆弱的模樣,竟教他感到一陣心疼,將她壓向自己,郭曉薇靠在他的懷里,淚水潸然落下。
她緊抓著他的衣服,彷佛他是她唯一的浮木,若不緊緊抓住,他就會消失。
輕摟著她,他仰頭望著星空,她口中的男人,是她的情人嗎?
否則她也不會如此無肋,無助到令人心憐。
感覺到她的哭聲戛然而止。
他低頭望去,只見她靠在他胸膛中沉沉睡去。
他彎腰一把抱起她,看著她涕淚縱橫的俏顏,不禁心生憐惜。
“我送你回家!彼p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