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總經(jīng)理他媽找你談話?”陳明秀滑著椅子過來,在她耳邊低語。章宜安驚愕地看著她,明秀姐怎么知道那是“總經(jīng)理的媽”
陳明秀瞧她一臉愕然,得意一笑,低聲說:“呂瓊英雖然不在公司露面,可我認得出她!闭乱税颤c點頭。明秀姐跟龍耀不少年了,認得“趙夫人”不奇怪。
“你究竟是怎么惹上呂瓊英的?”陳明秀好奇地問。
“我也不知道。”她甚至覺得自己莫名被冤了,委屈得很。
“我猜是因為總經(jīng)理,是嗎?”陳明秀試探地問。
“總經(jīng)理真的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況且,我是誰呢?怎么可能入得了他們那種人的眼里?”章宜安自嘲自抑的語氣隱含著怒氣。
“他們那種人又如何?別先把自己看低了。”陳明秀敲了下她的頭,不以為然地說道。
章宜安心中一怔,點點頭。的確沒必要看低自己。趙家或許是“高門”,但她章家可是個“好門”,再說,高門也不是人人都想攀上去,她只是倒霉被當成箭靶。雖不知趙夫人是從何聽來此傳聞,或許是林晶晶?也可能是其他人?傊,不管是怎么聽來的都跟趙藏風脫不了干系——都怪他那天的胡言亂語,她心里免不了對他興起一陣怨念。
臨下班時,收到趙藏風的電子信件。她胸口的怨氣正悶著,打開郵件——小總務
今晚一起晚餐?
趙藏風
她撇了撇嘴,心里一陣酸楚。他母親的話言猶在耳,她一個小總務又怎敢再與他過于親近?
總經(jīng)理:
不必,我飽了。
小總務
她有點負氣地寄出信,沒多久趙藏風即來信。
你該不會是……氣飽了?
她僵愣半晌,他這話是指……他怎么會知道她心中有氣?想來,她受氣還不全拜他所賜。口中怨聲喃喃,手上也沒閑著,快速回信。
信件送出后,她急忙關掉電腦,下班走人。
總經(jīng)理:
多謝你賞給我一頓粗飽,下班了,再見!
望著電子郵件,趙藏風忍不住失笑。這家伙的反應……看來應該沒被嚇得太嚴重?
“還有心情笑?你到底是怎么看待宜安的?”莫黎站在他的辦公桌前,試探地問。
“不關你的事!壁w藏風淡淡一瞥。
“你媽都找上門了。我喜歡宜安,不希望她受委屈!蹦桦p手在胸前交疊,一副保護者的姿態(tài)。
“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少管!彼谎劭创┠铚悷狒[的心態(tài)。
“怎么處理?”莫黎后眸閃過一絲興味。
趙藏風瞪他一眼,暗示莫黎閉嘴。但他要是會乖乖閉上嘴就不叫莫黎了。
“宜安很單純很可愛,你們趙家少拿錢財?shù)匚粊砥畚晁!蹦枭裆y得嚴肅正經(jīng)。
“我們趙家也是你的趙家!币娔栌_口反駁,趙藏風舉起手阻止。“你不喜歡趙家,我也不見得多喜歡,所以我們別再爭論了!编模磕枵档乜粗w藏風。
“我先走了。”趙藏風起身,穿上西裝外套。
“這么早下班,去哪?”莫黎好奇追問。
“你這個弟弟會不會管太多了?”他開玩笑說道,然后揮揮手離開辦公室。
最近難得這么早下班,七點就回到家。章宜安打開公寓大門時,身后有人喊住她。
這聲音……她驚訝地轉過頭,見趙藏風倚在對面墻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總經(jīng)理?”她驚呼一聲。
趙藏風走過來,舉起手中暗色的提袋,嘴唇揚起一道完美的笑弧,微笑地說:“一起晚餐!眱(nèi)心有塊版圖融化了,她防衛(wèi)許久的如浪潮般鋪天蓋地而至,令她全然無力招架,在她即將棄甲投降時,微弱的一絲理智及時喚醒她。
“總經(jīng)理這么早下班?”她得非常用力才能抑下內(nèi)心騰動的情緒,讓自己的語氣不那么激動。
“沒辦法,誰讓你這么早走!彼邅,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道。她遲疑半晌,那絲微弱的理智告訴她,該把他拒絕外,可她情難自禁……“先上去吧!壁w藏風像是懂得她內(nèi)心的掙扎。
繃緊的情緒“呼”地一聲弛緩下來。她打開大門,兩人一前一后地走上頂樓。
“在外面吃?”她揚眉問道。
“好!彼脑碌椎奶鞖獠凰闾珶。
章宜安進去拿碗筷出來,趙藏風已將餐盒打開平放長椅上。
““潮江燕”的廣式小點,郁森去買的,我特地點了一盤青菜給你!彼ь^笑笑地敝了她一眼。
她不禁莞爾。
伴著微微涼風,兩人不疾不徐地吃著,偶爾評論菜色幾句,倒是誰都沒提及今天的事。
吃飽后她收拾碗筷進屋,端了兩杯冷泡茶走出來,見他蹲在菜圃前。
“喝杯冷泡茶,可以解膩喔!彼龑⒉璺派祥L椅,隨口問:“你在干嘛?”
“幫你拔草!彼^未抬地回道。
晚上拔雜草?她搖搖頭,雖覺得怪,也就隨他去,然而看了幾秒愈覺得不對勁。
“你確定拔的是雜草嗎?”她雙手在胸前交疊,走近檢視地面上那小堆綠色植物。
“當然!倍自诘厣习尾莸娜死^續(xù)手邊工作。
“這明明就是青江菜,還沒長大的青江菜!”她跟著蹲下,拿起一株細小的菜苗,氣急敗壞地道。
“它吃起來像草!彼^也不回地繼續(xù)拔。
故意的?她連忙抓住他的手,阻止他摧殘幼苗的行徑。
“等它長成那樣,煮面炒菜都會很好吃!彼焓种钢硪籪e較為大株的青江菜。
“哪有?你昨天便當里的青江菜我都是硬吞的!壁w藏風眉眼皺起,毫不隱藏嫌惡。
“那是現(xiàn)摘現(xiàn)炒,新鮮青脆——”她停頓,怔愣地問:“你怎么會吃到?”拍掉手上的土,他站起身,黑眸一動,有點耍賴地聳肩一笑,然后走到一旁清洗雙手。
“你吃了郁森的便當?”她合理地推測。
“我的便當也給他吃啊!北緛碚f好一人一天,但最近她做的便當全歸他,程郁森縱使有怨言也不敢吐半句。
“那……既然嫌棄,干嘛硬吞?”她站起來,決定還是先喝口冷泡茶降降火氣。
他沉默著,黑眸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她走回“椅條”旁,端起冷泡茶小口啜飲。火氣是降了,卻無法忽略他的注視。就在她覺得氛圍靜默得令人受不了時,他總算開口了。
“方經(jīng)理昨天跟我提辭呈!眳s是將話題轉移。
嗄?她一時反應不及,愣了幾秒訝然道:“不會吧?你答應了嗎?”
“他將招標案的事說了,還有他為什么這么做的原因。當然,我是不會同意的,辭職信被我撕了。”見她漾起的笑,他嘴角忍不住輕揚。
“太好了!”她粲然一笑,又問:“是什么原因?”
“他被拍了裸照,應該就是跟你們說的那個E奶妹的床照。”他直言不諱。
“咳咳……”她被茶水嗆了一下,咳了幾聲才問―?“開玩笑嗎?”
“是真的。這是秘密,你知道的秘密愈來愈多了!彼⌒Φ爻蛑
“別告訴我細節(jié),我一點都不想知道!彼滩蛔》籽邸
趙藏風見狀,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
她凝視他大笑的模樣,真好看!他開朗的笑聲多難得,她喜歡看他大笑的樣子,如果可以讓他這么笑著,她愿意為他做任何事……她被自己涌上的念頭嚇了一跳。
“怎么了?”察覺她的異樣,他問道。
她連忙搖搖頭,也將心中興起的念頭甩出腦外!八,方經(jīng)理是為了保護E奶妹,被威脅了?”她揣想推測。
趙藏風一副“你腦袋有問題”的表情!巴{他的就是E奶妹。E奶妹是“立達”下的棋,而方仁宏算是被仙人跳了!编浮腥淮笪虻攸c點頭。不過,她不懂耶……“方經(jīng)理又不是什么名人,何況,男人被拍裸照就大方一點,反正也沒人想看方經(jīng)理的裸照呀!彼{悶嘀咕著。
這下子換趙藏風被茶水嗆到,他咳了幾聲,笑道:“我們男人的心靈也是很純情、很脆弱的。上次被你拍了裸照,我的心靈也是受到不小的創(chuàng)傷。”她張著嘴,試著說些什么話,卻是半句也說不出口!澳恰浇(jīng)理的事算是順利解決了?”她趕緊將問題轉至方經(jīng)理身上。
“大致沒問題了!⑦_’那邊我會幫他處理,不過有些事卻得他自己去面對!
“什么事?”她好奇問道。
“感情的事。我總不能幫他告白吧?他最近發(fā)現(xiàn)自己心有所屬,至于是誰,我答應他不說!彼苷f的只有這些。
不能說?那表示這人他們都認識?是公司的人?她低頭猜想時,他醇厚的嗓音在她上方響起:
“我媽下午來找你了!
她揚起頭,意外發(fā)現(xiàn)兩人站得好近好近。臉頰一陣熱,忘了要說些什么。
“不管她說什么,全當耳邊風,忘了最好!彼皖^看著她的臉,霸道地說!霸趺纯赡苣?”她下意識地回道。
他臉色一沉,更往她貼近。
她下意識往后退,后方“椅條”擋住退路,害她險些往后栽,所幸趙藏風及時伸手環(huán)住她的腰,她輕呼一聲,羞怯地覷了他一眼。
“太近了……”兩人之間幾乎沒有多少空間,她羞得無法直視他的眼,雙手往他胸口輕推,試著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小手一碰觸他的胸膛,堅硬的觸感令她心頭一顫,腦中自然浮現(xiàn)他赤裸的堅實胸膛,她嚇得連忙松手。
他輕笑出聲,摟在腰后的手沒有松開,反而帶點調情的口吻問:“什么太近了?”
“你……你媽媽不希望我們走太近。”雖暈頭轉向,她仍理智地回道。
他斂住笑,放開環(huán)住她的手,微慍道:“不是讓你別理會嗎?趙家是趙家,我是我,他們說的話你就當屁話。”她連忙往旁邊退開幾步。離他太近,她的腦袋完全無法運轉。
“我哪里不好了?讓你這么急于擺脫我?”見她恨不得遠離他似地逃開,他臉色沉郁地“你不是不好,是太好了!彼銎鹉樛,語重心長道。
這是什么謬論?因為太好所以不好?他不認同地瞪著她。
“你的意思是,我太好其實是個缺點?”他挑眉問道。
“不是……你不覺得我們談這個問題很奇怪嗎?”他們之間什么都不是,可現(xiàn)在似乎在認真考慮兩人適不適合。
他沒有回答,像是在思索她的話。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他拿出一看,眉峰微蹙,卻沒有接聽。
“有點事,我得走了!彼魫灥。這幾天確認了對她的感情,他不想這么草率地處理,只好改天再好好跟她說。
“嗯,晚安。”她順從地道聲晚安。
一點都不留戀?趙藏風生悶氣地瞪她一眼,轉身走了幾步,忽地停下步伐。
章宜安納悶地看著他的背影,正想開口詢問時,趙藏風旋即回過身,幾個大步走近她,湛黑的深眸像要把人吸進去似。
“一個晚安吻!闭Z罷,他低頭親吻她。
瞬間被吻住,她一愣,雙眼瞪大。趁她怔然之際,他濕滑的舌探進她齒關,誘使她唇腔微開,然后鉆入纏著她的舌。
他的吻如同他的人,具侵略性,強悍中又帶著溫柔。她情不自禁地閉上眼,帶點羞澀的舌尖淺淺地品嘗他唇舌的氣味。
他加深這個吻,在她腰后的手微微使力,令她的身體更貼近他,以方便他的攻占。許久,他才松開她。
她睜開眼,雙唇紅腫,神情迷蒙地望著他。
他往后退,灼熱的視線鎖住她,然后以低啞的嗓音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