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嗎?」王治天邪氣笑問,「我知道你中午只吃泡面是為了存錢,之所以存錢,是為了……」
「之后我都沒去便利商店!龟P樂荷故意打斷他的話,她下意識不想被嚴之凡知道她中午吃泡面存錢的事,偏偏他一直站在那里聽著,這讓她的自尊心裂開一道細縫。
「你發現比泡面更便宜的食物?」
「我到反方向的便利商店。」他能不能不要再問了?
「為了避開我?」王治天輕松一笑。
關樂荷沒說話,用眼神給他肯定的答案。
「我好感動!雇踔翁炻洱X笑開,手臂抬起,想攬住她的肩膀!笧榱吮荛_我,費這么大勁兒!
見他有所動作,她緊張地縮起肩膀,往旁邊躲開,雙眼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絲毫不敢松懈。
嚴之凡眼底怒火跳動。王治天哪根筋不對,干么為難她?還有,他們已經熟到是可以動手動腳的關系了嗎?至于什么吃泡面存錢,那又是怎么回事?
「今天我請你吃大餐,謝謝你上次幫我洗手帕!雇踔翁炱骋妵乐驳谋砬楦与y看,在心里吹了聲口哨。差點被這小子騙了,沒想到方蕓珊只是幌子。
前兩天的慈善晚會,他嚴家大少爺在社交場合上的表現可沒現在精釆,他故意狀似親密摟著方蕓珊的肩膀,嚴之凡還一臉無關痛癢,原來不是心如止水什么都不介意,而是必須選對對象。
他都還沒碰到這女人的肩膀,嚴之凡的動靜怎么就這么大?嚴之凡眼底的怒火實在太強烈,搞得他有股想卯起來追求她的沖動。
話說回來,記憶中能讓嚴之凡比較有情緒起伏的異性,很久以前出現過一個,好像叫什么樂觀的同學?突然想起這件事,再看看眼前這個小家碧玉,怎么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午休時間有限,我不方便跟你去。」關樂荷轉身想走。
「我被拒絕了?真傷人。」王治天豐掌落到她肩上,又把人給扣住了!肝冶WC準時把你送回來。」
又來?肩膀感受到壓力,這次她快速轉身,往旁一縮,成功躲掉,雙眼緊盯著王治天。
真是一秒鐘都不能松懈……
王治天的手掌晾在半空,打算再接再厲,冷不防被一股強力穩穩扣住,他扭頭一看,心中微微詫異。
嚴之凡竟然為了她出手?嘖嘖,可見得嚴之凡這次是真的動怒了。
「王治天,什么時候你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約女人了?」嚴之凡拽住王治天的手,往關樂荷的反方向甩開。
「這才符合我在你心中的新形象,不是嗎?」王治天雙手插入褲袋,表情盡是諷刺。
嚴之凡重重沉下臉,臉色十分難看。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王治天又把注意力轉回她身上。
「謝謝你的好意,今天我只想吃個御飯團!龟P樂荷勉強擠出微笑,說完舉步就走。
「好長的名字。」王治天往左前方跨出一大步,擋住她的去路。「一個名字怎么就那么難知道?你讓我越來越有一見鐘情、再見傾心的感覺。愿不愿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慢慢日久生情?」
嚴之凡瞠大雙眼,有一股強烈的沖動,想走上前把她拉到身后。
關樂荷懵了,王治天到底在胡說八道什么?尤其嚴之凡還在一旁聽!
「樂荷!要不要跟我們……」
鄧嘉婷的聲音傳入關樂荷的耳里,下一秒,她便聽到鄧嘉猜畢恭畢敬的問候——
「老板,王先生!
聽到樂荷這個名字,王治天的腦袋猛然一震,隨即撇嘴一笑。
他想起來了!難怪他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難怪看見這名小職員,嚴之凡會是那種反應。
「你們去吃飯吧!箛乐矒踔踔翁欤暰快速掃過關樂荷,只見她低著頭,連看他一眼都不敢,快步走向鄧嘉婷姊弟倆。
「謝謝。」
鄧兩姊弟像左右護法,把關樂何夾在中間,踩著稍快的步伐往大門口移動。
「發生什么事了?老板一臉天崩地裂的樣子!箘偺こ龉,鄧嘉婷馬上問道,「打從進公司起,我從沒見過老板那樣!
「老板?他是我們的大老板?」關樂荷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改銥槭裁床辉琰c告訴我?」
她自己也沒注意到大老板是誰,畢竟她的工作不會接觸到大老板,所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我也是進了公司才知道,前幾年他都在國外,我以為你們不會碰到面,最近他回國待的時間比較長,我一直想找機會告訴你,再說了,這幾年互動下來他也沒認出我,我猜他可能已經忘記過去那些事,何況老板和方小姐似乎正在交……」
說到這里,鄧嘉婷猛地住口,小心的左右張望街道上的人群,確認沒有公司的人,而且自己說話的音量夠小,不會傳出去,才松口氣,接著說下去。
「我是想畢竟年代久遠,過去的事多提無益,可是從老板剛才的表現看來,似乎根本沒有忘記你……算了,暫時不談他,先填飽肚子比較重要。中牛吃鹵肉飯怎么樣?久久沒吃鹵竹筍,突然好想吃。」
「我同意!灌嵖似鹫f話時,始終看著關樂荷失神的表情。
「以前念書的時候他們兩個不是好朋友嗎?」關樂荷緊緊皺眉,剛才看他們互動的氣氛,不像朋友,反倒像競爭對手。
她還是很在意嚴之凡,從以前念書的時候就是如此……鄭克起在心里無聲嘆口氣,自己是她緋聞中的二號男主角,難道贏不了一號?
「為了爭權奪位,親兄弟都可以骨肉相殘,如今商業利益擺在眼前,各自又有各自的立場,只怕多年的兄弟情也擋不了龐大金錢利益的誘惑!灌嵖似鹄淅鋼P嗓,好像知道些什么。
關樂荷想追問,卻被鄧嘉婷硬生生打斷,「好了,中午吃飯不談工作。」
鄧嘉婷帶他們來到一家小餐館,三人坐定后,她拿起點菜單,雙眼卻直盯著關樂荷,揚高眉。
「聽說你最近常吃泡面,要不要跟我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怪了,又不是第一次看我把女人,這次這么緊張干么?」王治天撇嘴一笑。
冰塊怎么融化的?那個樂觀同學體內到底藏有什么強大的能量,好幾年前不但能讓冰山融解,今天更進一步還讓冰山化身為火山。
「問你最后一次,真要為了那點利益,跟我站在對立面?」嚴之凡的眼眸又黑又深,定定注視相交多年的好友。
他不想把關樂荷扯進來,畢竟他們之間已經有一道難題擋在眼前。
「那點利益?你口中的那點利益,是我公司兩年的收益啊,嚴大老板。朋友?我們當然是朋友!雇踔翁鞜o所謂地笑道,「不過,目前不是商場上的朋友,抱歉,你伯父開出我無法拒絕的條件,兄弟。」最后這兩個字,從他口中吐出,聽起來格外諷刺。
「商場上只要有利益,就是朋友!箛乐仓S刺冷笑。多年朋友,還是走到這一步?
「國際局勢不也一樣?冷戰多年的死敵,遇上共同敵人,輕易能化干戈為玉帛,握手合作!雇踔翁觳恍嫉匦α诵!敢郧澳阏f過,要是哪天在商場上我跟你必須短兵相接,你寧愿讓利給我,絕不跟我做對廝殺!
「你也說過你一定按照商場規矩來!
「記得就好!雇踔翁焐斐鍪,拍拍他肩膀!阜顒衲阋痪,別對我手軟,反之,我也是!
「真要玩?」嚴之凡嗓音極冷。
王治天收回豐,看著他數秒,笑道:「難道你真不好奇,你跟我,誰的商業手腕更高竿?」
自從那天在公司一樓大廳偶遇后,嚴之凡再也沒有主動找過關樂荷。
關樂荷只從鄧嘉婷那邊得知,他好像把之后三個月要出國的行程,全部提前在最近幾日處理完畢。
至于三個月后必須到國外的出差行程,大多交由身邊的大將辦理,老板大有從此只坐鎮總公司的意圖。
大家都那么長時間沒見了,他恐怕已經忘了她吧?
就像她一開始也投認出王治天。
星期五晚上十點多,關樂荷還坐在辦公室里桃燈夜敁,大部分同事因為有約的關系,幾乎都準時下班,只有她主動攬下之后到巴黎員工旅游的案子,留守公司加班,賺取加班費,好搬到公司附近。
她非常期待能到巴黎旅行,像現在熬夜加班處理這件事,她也不覺得是在工作,反而比較像在安排快樂的旅行。
關樂荷伸手,探向左手邊的馬克杯,右手還在移動鼠標,馬克杯湊近嘴邊,才發現今晚的第四杯咖啡又空了。
咕嚕咕!悬c餓。放下馬克杯,摸摸正在唱空城計的肚子,想起中午被鄧嘉婷拉去吃火鍋,明明吃得很飽,沒想到晚上十點又餓了。
將手邊工作處理到一個段落,關樂荷拿起空馬克杯起身,順便瞄了眼電腦螢幕上顯示的時間,居然已經十一點了!
不能再繼續加班。
她放下馬克杯,坐回位子關電腦,收拾桌面準備下班,耳邊突然傳來啪的一聲,下一秒世界陷入恐怖的黑暗。
關樂荷完全愣住,全身緊繃,發生什么事了?世界要毀滅了嗎?
現在該怎么辦?呆坐著等電力恢復?還是要摸索著回家?
可是光想到要從十七樓走安全梯到一樓,一路上只能藉著緊急照明的微弱燈光,最多再加上手機的光源,她就萬般無力。
還是待在原地不動,就這樣窩著直到明天早上?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只要熬過六個小時左右,天應該就會亮了,四周也不會看起來這么恐怖……
她龜縮在座位上,像一座孤單的島嶼。
突然,手機鈴聲劃破寂靜黑暗震天價響。
關樂荷嚇得跳起身,而后才猛然意識到是自己的手機,正想彎腰從抽屜里拿出皮包,赫然驚覺有人正快步沖向自己!
公司里不會出現趁停電打劫的歹徒吧?
腦子剛閃過這個想法,一股冷意從腳底直竄腦門,她雙手顫抖著,著急地想要拿出包包里的手機。
鈴聲持續叫囂,像在和歹徙比寒誰的動作快,她慌慌張張從包包里畫出手機,正要接聽,鈴聲剛好斷了。
不……不,不,不!
她來不及看是誰打來的,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過度緊張的情緒讓她很想吐,饑餓的身體虛浮地晃了晃,雙手黏在手機上連忙撥打一一發,正要按下撥出鍵,迅速逼向自己的黑影突然伸出雙臂——
她又是一陣頭畳目眩,身體虛晃兩下。
歹徒趁機從背后緊緊圈住她。
手機因此從她手中脫離,掉落在桌面上,發出絕望的響音。
關樂荷盡管全身抖個不停,但仍力持鎮定,她迅速看向四周。
沒有!今天十七樓只有她加班,沒有其它人在場,就算喊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幫她……
不對,她記得最近嚴之凡才削過樓上的企劃部一頓,規定他們下周一必須交出令人滿意且可行的企劃案,說不定樓上有人。
關樂荷深吸一口氣,放聲大喊,「救命……」
才剛喊了兩個字,一只大掌立刻緊緊搭住她的嘴巴。
關樂荷這輩子活到現在,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恐懼過。
「不要喊!沟统辽ひ粼谒吘娴馈
歹徒叫她不要喊,她就不要喊,當她是傻子嗎?!她奮力扭動身體,歹徒不知道是分心還是怎樣,竟讓她順利掙脫。
「救命啊!有歹徒……唔?唔唔唔!」她抓到機會就趕緊呼救,只是喊沒兩聲,嘴巴又被人嚴嚴實實地捂住,她瞠大的雙眼冒出點點淚花!甘俏摇!沟统劣辛Φ纳ひ粼谒呿懫。
「唔晤唔……?」關樂荷突然覺得這道嗓音不是很陌生,她稍微壯起膽子,掙扎著向后轉,透過緊急照明燈微弱的光源……
她認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