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交接,灼熱的吐息交融,這般親密讓兩顆心皆亂了原有的節拍。
當彼此相貼的軟唇,伴隨著鉆入鼻息那一股若有似無的馨香時,江慎感覺到一般難以形容的顫栗貫穿全身。
恍然瞬間,江慎一時無法自己地再一次陷入意亂神迷當中。
那柔軟、透著淡淡馨香的嬌軀,讓他幾乎可以肯定,懷中的水叮!頌楣媚锛业氖聦崱
“江捕頭……”他黑眸深處復雜的光芒,伴隨著他溫暖的氣息,跋扈地進入她的肺腑之間,光明正大與之纏綿。
他的貼近,迫得水叮叮的心,悸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的手貼在他的胸膛上,隔著冬衣,竟也能強烈感受他的氣息、體溫與心跳。
為什么?每當與江慎碰觸時,充斥在她心頭的感覺,總是讓她感到陌生。
被“他”突如其來的輕喚拉回思緒,江慎如遭電擊般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拚命調整吐息,在還沒確定水叮叮是男或女的情況下,他們都不該有如此貼近、不合宜的舉動。
“你沒撞傷吧?”待心緒漸穩,他開口問,嗓音有些嘶啞。
一拉開距離,凜冷的空氣讓水叮叮陡地回神。
天呀!她、她……竟不知廉恥地沉溺在江慎的氣息中,還兀自幻想起他吻她的感覺。
女子該有的矜持,因為這一個小小的意外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啊!”水叮叮尖叫,下意識抬腳往江慎的肚腹踹了一腳后,飛快的落跑。
“該死!”江慎吃痛地低咒了聲,從水叮叮的反應中,肯定了她身為姑娘家的事實。
他不懂的是,為什么水叮叮要女扮男裝,隱瞞她的真實性別?
管不了江慎會不會因為她的反應而起疑,水叮叮像沒命似地不斷往前跑。
直到來到府衙內院的池邊,她才彎下身,雙手掬起覆著薄冰的水,拚了命洗著臉。
水叮叮!你實在太沒用了,不過是碰個嘴,你臉紅個什么勁?
冰冷的池水稍稍冷卻了她燒紅的雙頰,卻怎么也平撫不了如小鹿亂撞的心。
“完、完蛋了。”水叮叮雙手舀起的水都沾濕了衣襟,這才勉強按捺住心頭翻騰的思緒。
她雙腿癱軟的坐在池邊,此刻水叮叮終于明白,心里為江慎蠢蠢欲動的微妙悸動為何……
因為那一個意外的吻,教她心底懵懵懂懂的迷惘,在無聲無息中掀開了薄紗,徹底的清楚了,原來,她早已愛上他。
然而,接下來又該怎么辦?
這突如其來的醒悟,她到底該認,抑或不認?
困擾兩人的問題,他們都沒辦法細思。
因為接下來幾日,水叮叮參與了到臨縣緝拿燕天煞的計畫。
兩人各懷心思,江慎僵冷的臉,巧妙的隱藏住他內心的波動。
啟程當日,天方蒙亮,細雪飄了一整夜,將整個平波縣覆蓋上一層白雪。
好不容易太陽由厚重云層緩緩探了頭,金光卻驅不走寒意,反而將白皚皚的雪地照射的晶燦刺目。
同老安伯簡單交代了幾句,江慎猛地朝她的額頭拍了一下,拍掉水叮叮直想同周公再續前緣的渴望!霸搯⒊塘!
“我還想睡!彼6K坌殊斓目吭隈R腹上,心里還為離開暖呼呼的被窩感到惋惜。
雖然馬早備好了,但她這個隨從卻沒有因為讓“主子”幫她備馬,而覺得受寵若驚。
蹙眉瞥了她一眼,江慎直接拽著她的衣領,將她扔上馬后,跟著一躍上馬!霸俨惶崞鹁瘢は埋R我可不管你!
這些日子來,除了打拳之外,江慎也教水叮叮騎馬。
無奈不知是水叮叮與馬犯沖,還是資質駑鈍,幾個月下來總是被馬兒摔得鼻青臉腫,近日才勉強能在緩行當中操控、駕馭馬兒。
“喂!等等我!”趕緊和想續前緣的周公告別,她一見江慎急馳而去的瀟灑背影,心里一慌,只得硬著頭皮跟上。
待她緊張地提起韁繩、側踢馬腹,訓練有素的馬兒倏地放蹄急奔時,水叮叮又忍不住放聲尖叫!鞍
直到現在,她依舊無法適應那股破風前行、騰云駕霧的感覺,水叮叮一顆心簡直快要從胸腔中跳出來,只能不斷的尖叫。
江慎聞聲,勒馬停步,一回首,果然瞧見水叮叮跌下馬的凄慘模樣。
唉!孺子不可教也!
他搖了搖頭,當下掉轉馬頭,折了回去。
“上馬!彼斐鍪郑幌胍驗樗6W玖拥尿T術誤了行程。
“哼!”水叮叮瞥了他一眼,很有志氣地冷哼了一聲,才緩緩握住他的大手,順從的上馬。
“再掉下去我可不管你。”江慎說的冷情。
水叮叮委屈地哀嘆數聲,雖然知道江慎一直把她當男子,心里還是忍不住為他不懂憐香惜玉的行為生了怨懟。
冷風颼颼中,她扯住江慎襖袍的兩側,不想再嘗一回跌下馬的滋味。
隨著馬背顛簸起伏的節奏,水叮叮緊貼著江慎偉岸的寬背,實在很難不去感受兩人隔著厚襖袍相貼的感覺。
她想開口、想拉開兩人因為路況顛簸起伏而不時相貼的距離,卻無從著手。
如同她對江慎的情感,因為猜不透他的心思,讓她感到無助,再加上出發前幾日,兩人不小心親了一口后,他們之間相處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
目前唯一能確定的是,她不想再與江慎這么曖昧不清下去。
受江慎撩撥的一池春水已無法回到當初的平靜,水叮叮心想,就算丟了差事,她也要向江慎表明身分。
只是……該怎么說,又或者該用什么方法,才可以讓事情變得自然一點?
一路上,她的腦中就一直懸著這件事。
當然,江慎的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在他沉然的心緒中,盤旋的也是如何證實水叮叮是女子的事。
于是各懷鬼胎的兩人,在趕了幾天路的期間,甚少交談。而在多日的馬不停蹄下,兩人進入天蒼縣的郊區。
“今日可能得露宿荒野了。”他知道這一路上的顛簸把水叮叮累慘了,偏偏要進天蒼縣還需半日的路程。
這對水叮叮目前的體力來說,負擔還是太大了,為此他思量許久,終于做下對雙方都有利的決定。
“這種天氣?”水叮;剡^神,一抬起頭,眼底便映入昏暗的暮色,在蒙蒙的風雪中,更透著股凄冷氣息。
四目一片蒼茫,她無力的垂肩,唯一的感覺是陣陣冷風刮在臉上時的痛覺。
她頭昏、肚餓,極度渴望把雙腿浸在熱水中,再把身子塞進暖呼呼的被窩里。
“這附近有一處暖泉,暖泉附近巨巖錯落、地勢平坦,很適合落腳!彼坪醺杏X到她的疲憊,江慎開口。
水叮叮暗松了口氣,由江慎簡單的描述中,她可以感覺那是個可以遮風休息的好地方。
“有多遠?”她渴望的問。
或許人真的寵不得,一旦過慣了舒服的生活,這些往日習以為常的折磨,現在竟讓她備感煎熬。
江慎的沉嗓伴著低笑聲傅來!安贿h!
她累得顧不了江慎的取笑,直接將臉貼在他寬闊溫暖的背!靶Π桑∥椰F在腰酸背痛、頭昏眼花,沒氣力和你抬杠……”
語落,她的嘴邊又開始咒罵起烏龍縣令慕晚云。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她的確成為江慎的累贅。
江慎捕捉到她隱隱傳來的語音,唇上的笑弧加深,下意識催促身下的馬兒加快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