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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劉靜之放聲尖叫,全身發(fā)抖、面容蒼白,驚醒了過來,一雙眼睛脆弱無助,看著這一方斗室,一時間還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
小空間里燈光微亮,窗外的光線幾乎透不進來,這方斗室內(nèi)有一張小床,有用一小面矮墻擋住的如廁空間,還有一個小洗臉臺。
這里就是看守所的女監(jiān),這是劉靜之被羈押并送到看守所的第一天晚上,她還適應(yīng),可是她睡覺的時間比較多。
她空手進來,劉兆也被羈押在此,只是是在男監(jiān)。
劉兆的辯護律師緊急幫她準備了一些生活用品,讓她可以先應(yīng)應(yīng)急。
問忠?guī)偷母概畟z同時遭到收押,這個消息引起媒體熱烈報導(dǎo),父女兩人同進看守所,大概是史上頭一遭,有關(guān)劉靜之才是問忠?guī)退蟹缸镄袨榈闹魇拐咭舱鯂虊m上著。
這些劉靜之都不知道,她只是依照自己的想法,做出這樣的決定。到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身不由己了,走到這里,她什么都不能做。
這幾天,她好累,從原先住在傲辰那里,到現(xiàn)在進了看守所,她只想好好睡一覺,暫時不去想未來的路該怎么走。
可是剛剛卻做了那個夢,或者說那個不是夢,只是因為最近經(jīng)歷過太多事情,讓她想起當年,想起那一晚。
她坐在床上,抱著自己的臉,不停的哭泣。
她的心在經(jīng)過了這些年,從來沒有一刻平息任何痛楚,那種刺痛的感覺,只要一想起當年,就會卷土重來,將她刺得遍體鱗傷。
“嗚嗚……”哭泣成了她唯一能做的事,她全身無力,更不知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走,但她說了,一切都交給傲辰了。
總之,她扛起一切,面對死路,反正她這么多年來被這樣拉扯,早已生不如死,不如讓別人來決定,她究竟該死還是該生?
突然,有人敲響鐵門,劉靜之擦干眼淚,留下一雙紅腫的眼睛。
這時,來人拿了鑰匙,開啟鐵門!耙黄呔湃,準備一下!
進了看守所,沒有姓名,也不在乎你是從哪里來的,用一串編號代替一個人,也掩蓋住這個人的過往及未來,掩蓋住這個人的背景與經(jīng)歷。在這里,人就是數(shù)字,忘記姓名也沒關(guān)系,還記得數(shù)字就好。
“有什么事嗎?”
“檢察官親自過來詢問你,準備一下。”
劉靜之心一抖,檢察官?是誰?是昨天在警察局的那個陳檢察官,還是馬傲辰?是誰……
她站起身,任由看守所人員為她銬上手銬,帶著走出獨屬于她的個人空間,去面對接下來的折磨跟考驗。
靠著手銬的劉靜之,一步一步慢慢走在看守所昏暗而漫長的走廊上,時而因為身體疲累,腳步緩慢,臉色更顯蒼白。
“走快一點!惫芾砣藛T催促著。
劉靜之趕緊走上,前方有一間小房間,應(yīng)該是偵訊室,愈走近,她的心里愈緊張、愈不安,卻也有著一絲期待。
帶著她前來的管理人員打開門,她慢慢走進去;背對門口的位子上坐著一個男人,劉靜之看著,心跳加快到極限。
“檢座,我將人帶來了!
那男人一回頭,看見了她;她也看見了,彼此都瞬間屏息……真的是他!
有外人在,他沒多說什么,只是指著自己對面的位子,要她坐下。
劉靜之聽話,走到他對面坐了下來。
這時,馬傲辰看見了她手上的手銬,眉頭一皺,看向一旁的管理人員,“把手銬卸下來!
“可是……”
“羈押法第五條之一規(guī)定,施用手銬等戒具后必須陳報檢察官核準,現(xiàn)在我不核準,而且也沒必要,拿掉!
一個女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用這種東西限制她的行動毫無意義,更礙他的眼。
檢察官大人都下令了,管理人員只得聽話,趕緊將劉靜之手腕上的手銬卸下,站在一旁。
“你先離開吧!我要訊問嫌犯!
“是。”
管理人員先行離去,偌大的訊問室,只剩下馬傲辰與劉靜之兩個人。
兩人不過才數(shù)天沒見,事情卻出現(xiàn)驚人的演變,更沒想到再見面時,兩人竟是在看守所里。
他怎沒想到,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那天晚上他離開家里后,她竟然真的離開了,而且還跑到警察局去自首,乃至于現(xiàn)在的種種局面。
這幾天他一直在臺中調(diào)查問忠?guī)拓湺镜淖C據(jù),并前往勘驗問忠?guī)瓦@一回被警方查扣的龐大毒品,正當他在與當?shù)貦z察官討論案情時,臺北地檢署打了電話給他!
他們告訴他,劉靜之向警方自首,供出問忠?guī)筒环ㄋ玫娜ハ,除了自承這些海外賬戶盡歸她所有,相關(guān)洗錢事宜更是出自她的授意。
他們也告訴他,二十四小時的限制迫在眉睫,沒辦法等他回來,只能先向法院申請羈押,否則若任她交保,恐怕這些不法所得將難以追回。
因此馬傲辰來不及反對,來不及要求更進一步的調(diào)查,而在臺中這邊更是脫不開身,等他再接獲消息時,法院已經(jīng)同意押人了。
他必須承認,在那一刻,他真的亂了!
這完全超出他的預(yù)料,他的腦海里只有一片混亂,他什么都無法思考,只好開車先趕回來。
一路上,他開始冷靜思考,愈想愈不能接受這個女人竟然做出這樣的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依照她的說法,她是想把她父親劉兆所干下的一切壞事,包括販毒、洗錢等不法勾當,全部一肩擔(dān)下嗎?
她把所有檢察官跟法官都當白癡嗎?她一個女人,有辦法做出這些事嗎?誰會相信?他第一個不相信!
他認識她……他認識她好多年了……她為了自己生長在這樣的家庭感到多么的痛苦,她又怎么可能做這些事情……
可是他的同事說,那些帳戶經(jīng)過緊急查證,確實帳戶所有人都是劉靜之,而且再調(diào)查,這些從事洗錢的轉(zhuǎn)帳匯款單據(jù)確實都有劉靜之的簽名……
從這些看來,劉兆洗錢,恐怕連劉靜之都牽涉其中。
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于是才回到臺北,他立刻沖回辦公室,拿到所有資料親眼看過,在證實全部都是真的后,立刻開車沖到看守所。
一路上,他第一次感覺到發(fā)抖,感覺到恐懼,將她藏在他家中整整一個月還是沒用,她還是卷進來了。
只是一開始,他根本不認為她也可能涉案;但現(xiàn)在,她竟然也成嫌疑人,這一急,讓他忘記了身為檢察官,他大可將嫌犯從看守所提借出來訊問,他竟然完全不記得這個規(guī)定,還親自跑到看守所,把這里的管理人員都嚇了一大跳。
事實上,他必須承認,他長達一年來為了調(diào)查問忠?guī)团c劉兆而布下的局,在這一刻徹底的被打亂了。
他沒有打算,真的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將靜之給扯進來,她為什么要這樣做?
到底為什么……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冷著聲音,一字一句清楚問著。
看著他,劉靜之盡量維持平和的情緒,維持冷靜,現(xiàn)在身處何處,面對的又是什么樣的人,她心里很清楚。
“這是訊問的問題嗎?”劉靜之苦笑,“我該怎么回答呢?”
“訊問?”馬傲辰聲音一揚,“你想被我訊問?那就來吧!”
“我以為在收押前,那位陳檢察官就已問過了!
馬傲唇盯著她,“我是這整件案子的負責(zé)人,我認為有必要,就可以再問一次,不需要經(jīng)過誰的同意!
“好吧!請問!
馬傲辰翻開卷宗,看著里面的筆錄,“什么叫做‘我才是問忠?guī)偷睦洗,幫里干的勾當我都很清楚’關(guān)于這一點,你可以解釋清楚嗎?”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想,沒有這么難懂!
馬傲辰眼神一冷,聲音一緊,“好,所以你是問忠?guī)屠洗,劉兆什么都不是,你是這個意思嗎?”
“可以這么說!
“所以他販毒,你都知道?”
“我知道!
“他洗錢,你也知道?”
“我知道!
“那他殺人呢?殺害老虎幫老大,殺害好幾個警察?”
她一震,勉強控制住自己,緩緩搖頭,“如同檢察官訊問時的回答,我只管幫幫里賺錢,其他要用什么手段,要除掉什么人,要怎么除掉,我都不清楚,就這個部分,我完全不知情!
馬傲唇稍微放松,至少她沒連這個該死的部分都承認錯誤——她還沒笨到承認錯誤是她殺了他的父親!“你說問忠?guī)偷牟环ㄋ茫即嬖谀愕暮M鈳??br />
“是!
“這些帳戶都是你開設(shè)的?在瑞士、列支教斯登、盧森堡、義大利等國家的帳戶,都是你開設(shè)的,你什么時候去過這些國家?”
她一縮,努力自持,“有些地區(qū)開設(shè)戶頭,不一定需要到現(xiàn)場,只要有足夠的證件,并簽署委托書,同樣可以開成。”
“好……算你厲害,那洗錢怎么說?”馬傲辰拿出單據(jù),“問忠?guī)拖村X的金額超過三億美金,大部分都透過地下匯兌管道,你們有門路嗎?你在登記有案的銀行開設(shè)帳戶,你是如何逃過艾格蒙聯(lián)盟的監(jiān)控,進行地下洗錢?”
“總有管道的,我是念財務(wù)金融的,你不要忘了!
“好……那販毒呢?問忠?guī)腿ツ旮鹑谴蠖緱n坤沙買毒,如果這些也與你有關(guān),那你一定見過坤沙,坤沙從不賣毒給不出面的人,一定要見到買毒都才肯交易,請問你是在哪里見過他?坤沙的行蹤一向成謎,你一定知道!
“……”她說不出來,啞口無言。
馬傲唇凝視著她,一股憤怒的情緒涌上胸口,他就知道她根本跟整件案件無關(guān),別說是販毒,就他來說,就連所謂海外帳戶與洗錢,也都與他無關(guān)。
他站起身,將桌上所有卷宗與單據(jù)統(tǒng)統(tǒng)扔到桌子下,對著她拍桌大吼,眼里幾乎噴著怒火,“你說謊!”
馬傲唇指著她,憤怒到無以復(fù)加,“你從頭到尾都在說謊,你只是要替你父親脫罪,劉靜之!
想到這里他就心痛,只能用憤怒來發(fā)泄,原以為她至少會與他站在同一陣線,知道他非得為父報復(fù)的心。
沒想到她竟說謊,她也在精心布局,一切都在她的掌握,她就算知道自己父親犯罪事證罪證確鑿,也要替他頂罪。
她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