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到會場監(jiān)督的曲沄霓,眼神依舊銳利如鷹;對于那些姍姍來遲的模特兒,光是她充滿殺氣的眼神就夠殺死一整批人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你看起來心情不錯!
關(guān)沁湄發(fā)現(xiàn)好友的嘴角帶著微微的笑,跟昨天以前那如地雷一般的曲沄霓有天壤之別。
有發(fā)生什么事嗎?她并不覺得她的心情有很大的不同呀。
曲沄霓有些不解的看了關(guān)沁湄一眼,對她的話不以為然。
“不論發(fā)生了什么事,你能恢復(fù)正常,真是太好了。”
雖然曲沄霓的高標(biāo)準(zhǔn)還是讓模特兒們叫苦連天,但少了隨時會火山爆發(fā)的威脅感,讓整個會場的氣氛熱絡(luò)不少。
“你還是老樣子。”曲沄霓身后傳來一個讓她全身寒毛直豎的聲音。
“石旭霖,發(fā)表會晚上才開始,閑雜人等不要來打擾我們工作好嗎?”
不知道這讓人倒盡胃口的家伙為什么會出現(xiàn),但不論如何,曲沄霓都不打算給他好臉色看。
閑雜人等?他石旭霖長這么大,還沒讓人這樣說過!
“很不幸的,我也是在工作。”
雖然與晚上的發(fā)表會無關(guān),但石旭霖的公司下個月要在同一場地辦一場服裝展。
與曲沄霓的公司不同,石旭霖并不是什么事都自己包辦,所以,他今天才會帶著相關(guān)人員來進行會場的勘察。
來了這樣一個不速之客,還像蒼蠅一樣怎么都趕不走,這讓曲沄霓的好心情整個被破壞了。
她很努力的不讓自己去注意不時出現(xiàn)在四處的石旭霖,板著臉埋頭做著自己的事。
“要是忙完了,可以請你們先離開嗎?你們這樣已經(jīng)打擾到我們工作了。我再給你們十分鐘,請你們動作快一點。”
一邊監(jiān)督著舞臺布置,一邊叮囑模特兒在臺上的行定路線,曲沄霓很不耐煩的對著石旭霖一幫人下逐客令。
“曲沄霓,請你說話客氣一點!我們什么時候打擾到你工作了?”
石旭霖對于自己的行為,不知道是缺乏自省能力還是完全沒有自覺。
“石旭霖先生,這個會場今天是由我們公司承租的,我讓你進來已經(jīng)很給你面子了,我說話還需要多客氣?”
她因為無法要自己把石旭霖當(dāng)成空氣,才念在過去至少曾經(jīng)是朋友的份上,讓石旭霖在會場穿梭,卻沒想到石旭霖完全把這當(dāng)成了是應(yīng)該的。
看到石旭霖,曲沄霓覺得自己真是天字第一號大笨蛋。他是那樣的毫不在意,而她這個從頭至尾都被要得團團轉(zhuǎn)的大呆瓜,居然還為了他心痛!
“沁湄,他們離開之后再到中庭找我!
就算曲沄霓被石旭霖惹得滿肚子怒氣,但一想起過去兩人曾有過的甜蜜,她就好恨自己怎么不是鐵石心腸。
就算只是一分鐘,曲沄霓也不想再看到石旭霖那張無所謂的臉了。她吩咐大家休息,自己則走出了會場,希望紊亂的思緒能稍微沉淀下來。
*
忙得焦頭爛額的辜昊珉,按摩著眼窩。
“昊珉,你真的不考慮媽幫你寫的約會內(nèi)容?”
劉瑀琴不知是從哪竄出來的,手上拿著她重新寫過的約會內(nèi)容,坐在辜昊珉辦公室的沙發(fā)上,一派輕松的望著兒子。
“媽,我拜托你幫我一個忙。我需要安靜。”
滿腦子都是公事,辜昊珉真的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理睬母親自以為是的幽默。
“好吧,那我再多幫你一個忙,把這張約會內(nèi)容交出去。”
對她下逐客令?她是誰呀,她可是生養(yǎng)他的媽耶!有這個膽對她下逐客令,那他一定是皮在癢了!
聽到母親這么說,辜昊珉倏地站起身,上前一把搶過母親手上的紙張。
“媽,不要鬧了,這一點都不好笑!我或許答應(yīng)了你去參加拍賣會,但是,我沒有必要把自己變成一個小丑吧?”
揉爛了手中的紙張,辜昊珉沒好氣的瞪著母親,無奈的嘆了口氣。
“安排約會,是參與拍賣的義務(wù)。你不寫,只好我?guī)湍銓。要是有怨書,就自己安排呀。?br />
劉瑀琴挑起了眉,不屑兒子瞪著自己的眼神,半挑釁的響應(yīng)了兒子的抗議。
“你難道就不能安排一點正常的嗎?還有,媽的辦公室不在這棟大樓吧?”
辜昊珉真的很懷疑,母親怎么能這么好整以暇的坐在他辦公室里好半天,而把自己基金會的事都拋在腦后。
“我這也是公事好嗎?明天晚上就要舉辦晚會了,就只剩你一個沒有安排好約會交給我們。我是可以先斬后奏,就伯到時候你不認我這個媽。下然要我坐在這無聊大半天看你處理公事?我可沒那么好的興致。”
劉瑀琴說得委屈,一雙眼無辜的看著兒子,給足了辜昊珉壓力。
人還真的不能做壞事!辜昊珉真的覺得自己一定是上輩子欠了母親一筆不小的債,這輩子當(dāng)了她兒子,只能被吃得死死的。
“我寫,明天早上給你。這樣,你總該可以帶著那滑稽可笑的約會內(nèi)容回你的辦公室了吧?”
除了舉白旗,他還能怎么辦?雖然要他設(shè)計約會,他還寧可批閱三大迭公文;但是,要是他執(zhí)意不寫,他可以很確定母親鐵定會把那夸張的“猛男秀”變成明天拍賣他時的約會內(nèi)容。
“我要你安排三種不同類型的約會,我來幫你選。”
兒子愿意自己設(shè)計約會內(nèi)容,劉瑀琴自然很高興,但一想起許多前車之鑒,她不得不小心提防兒子會設(shè)計出一整晚枯燥無味的約會行程。
“三種?媽,你還真的嫌我不夠忙!
看著母親,辜昊珉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嘆了口氣,無奈的抗議著。
她怎么會不知道兒子忙到快跟她翻臉了,但是,以往她替兒子安排的應(yīng)酬式約會,他總有辦法將約會弄得乏善可陳。要是拍賣那樣的約會,不只丟了她的面子,就連有沒有人會出價她都覺得懷疑。
聽演講、在約會時大談經(jīng)營心得,都是兒子常做的事。就連他最有情調(diào)的約會也不過就只是站在美術(shù)館里,盯著一幅畫看上大半天。
劉瑀琴真的不知道,兒子是故意要趕跑那些千金小姐,還是他真的是一個感情白癡。那樣的約會安排,要是真的賣得出去,她也只能說她佩服出價者的勇氣了。
“好,我盡力就是了。不過,媽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
寫就寫吧!就算他寫了,只要明天他能順利開溜,就算真的有“猛男秀”當(dāng)他的約會拍賣項目,他也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雖然覺得事有蹊蹺,但兒子可以退讓到這個程度,劉瑀琴也覺得難得了。既然難得,她又怎么好死掐著兒子逼到他翻臉呢?
好吧,答應(yīng)一件事有什么難?不答應(yīng)就達不到目的,那可就讓她頭痛了。
劉瑀琴輕輕點了點頭,雖然臉上還是滿滿的委屈,但是要有收獲就先得要有付出不是嗎?
“約會行程,媽不能加油添醋。要是不滿意,也只能從我寫的內(nèi)容里挑,不許擅作主張!
辜昊珉知道,如果不先要母親作下保證,他的約會內(nèi)容寫了也是白寫。就算他想破了頭寫出三百種,一樣會讓母親全數(shù)推翻,再加上一些讓他無法茍同的恐怖約會。
劉瑀琴低頭考慮了半晌,似乎有點后侮剛才點頭答應(yīng)兒子的條件。
雖然后悔,但出爾反爾也不是她的作風(fēng),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隨兒子的心意去做了。了不起就來個貍貓換太子,讓兒子連抗議的機會都沒有。
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了辜昊珉的條件后,劉瑀琴離開了兒子的辦公室。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辜昊珉,一想起又多了一件事要做,就讓他累得頻頻搖頭。
。
順利完成了一整天的工作,曲沄霓坐在辦公室里發(fā)呆,想起昨天碰到石旭霖的種種,她的心情整個掉到了谷底。
她失神的看著桌歷上畫掉的約會。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真的不想承認,雖然石旭霖是那樣的可惡,她還是抹不去他的身影。
雖然石旭霖可以那樣毫不在乎,但對她來說,讓她答應(yīng)了求婚的男人怎么可能說忘就忘!
即便他是可惡的,她也無法把他曾經(jīng)的貼心、曾經(jīng)的甜蜜都一筆勾銷。
她失神的站起身,打算離開辦公室回家,一起身,就碰落了桌邊的一整迭資料。
看了一眼辦公室外漆黑一片、空無一人的空間,又望著滿地碰落的資料物品。
曲沄霓蹲下身,將數(shù)據(jù)一件一件拾了起來。
一個人的生日,沒想到會這么孤單。這個讓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日子,為什么會這樣沒有半絲喜悅,而是充滿著寂寥與悲哀?
拾著散落一地的資料,曲沄霓跪坐在地上,倔強的淚沾濕了她面前一張純白色的邀請函。
看著那張她瞥過一眼就棄之不顧的邀請函,曲沄霓伸手撿起了它。
為兒童醫(yī)院募款。日期是今天晚上。
還沒有收回神思的曲沄霓呆望著邀請函上的時間,輕輕的喟嘆里充滿著對自己悲慘生日的哀悼。
反正,原本的工作也都排開了,一個人回家,她鐵定會讓孤獨吞噬。這個不在她預(yù)定里的募款晚會,也算是公事之一不是嗎?
既然是公事,那應(yīng)該能讓她保持忙碌,讓自己沒有空閑、時間去想今天對她來說是多特別的日子。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那樣逞強的硬是把關(guān)沁湄趕回家去,要是自己還在這自怨自艾,那她就真的太悲哀了。
想到這,曲沄霓收起了淚水,決定出席這個募款晚會。雖然會場是她昨天遇到石旭霖的那家飯店,但是,就算她再倒霉,也不可能再碰上石旭霖吧?
拿起邀請函,曲沄霓站起身,深呼吸了一口氣。雖然她不喜歡應(yīng)酬,即便是這樣的慈善晚會,她都鮮少參加,但是今天可不比以往,有公事讓她忙,她就要謝天謝地了。
丟下散落一地的數(shù)據(jù),曲沄霓離開了辦公室。既然要出席正式晚會,她總得要費點心思打理一下門面吧?
邁開腳步,曲沄霓告訴自己,今天只下過是跟平常一樣普通的一天。除了公事,她不要去在意其它的事,沒有什么值得慶祝的,就不會有什么可以失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