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集團的總經理,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要讓公司獲利,要讓所有員工都有口飯吃,但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身為一個管理者,腦袋自然要比別人轉動得快,還要比別人冷靜。
在眾人都還一頭霧水時,盧修平已經整理出一些可疑之處,他先讓王皓倫找出那個廠商的送貨司機,然后告訴司機說他們已經掌握到有力的證據,目的就是要打草驚蛇,讓司機去找收買他的人。
而那個害沙茜茜背黑鍋的人,就是他要找的第一個人。
接下來他要找的第二個人,就是害他食物中毒的人。
“那天買菜回去之后,你都做了什么?又遇見什么人?”
沙茜茜回想了一下,就說:“那天買菜回家之后,我就先把該冰的食材放進冰箱!
“冰箱有壞掉嗎?”
“沒有,如果冰箱壞掉,我就不可能用那些食材煮菜了!
“那有遇到什么人嗎?爺爺奶奶都不在家,不可能去動冰箱里的東西!彼偬岢鰡栴}。
“三叔啊!
“你三叔?他不是搬出去了?為何會出現在你家?”
“三叔說他和三嬸吵架沒地方去,要住在家里,不過很奇怪,我那天早上起來時沒看見三叔,他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
她這么一說,事情就說得通了!澳蔷蛯α耍耸悄闳鍎拥氖帜_。”
“不可能啦!他怎么可能會那么做,他是我三叔,他很清楚那些菜是我要做便當用的,是我要吃的,他不可能害我的啦!”再怎樣都是親人,所以她不希望盧修平誤會她的親人。
“如果他被人收買,那就另當別論了!
聽說那個司機雖然當場就否認,但是眼神閃爍、有些驚慌,從他的表現看來,王皓倫就推測,他確實受人指使。
如果司機是受人指使的,那么茜茜的三叔被人收買,也是有可能的。
“茜茜,我也不希望冤枉你的親人,但是你再想想,當天什么都不可疑,就只有你三叔出現得很奇怪,如果他真的是和老婆吵架沒地方去而回家住,那又為何半夜走人?”
“也許他又跑去賭博了。”
“他好賭成性,被收買的可能性就又更強了!
沙茜茜知道盧修平的分析很有道理,但她始終不想相信自己的親人會做出那種事,“沒有證據證明是三叔做的以前,我不想懷疑他!
她的心太軟,就算事情真是沙富榮做的,恐怕她也不會怪他,甚至可能還會替沙富榮找盡各種理由來原諒他。
“茜茜,有時候過多的包容反而是害了對方,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你不需要出面。你放心,就算事情真是你三叔做的,我也不會告他,因為我知道,不是他起的頭,真正的主謀者另有其人,我要找的是那個主謀者,不是你三叔。”
一邊是自己所愛的人,一邊是親人,沙茜茜其實是很為難的,但她也明白一層道理,做人不可以護短,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做錯事的人本來就應該受到懲罰。
這樣一想,她便下定決心的說:“如果真的是三叔做的,你要告他,我不會阻攔。”
“嗯,我會看著辦,你不用擔心!
恐懼會令人變得膽小,王皓倫找到那個送貨的司機之后,照著盧修平交代的,假裝已經知道司機被人收買,送貨司機表面上裝得很鎮定,但是事后想了又想,還是覺得害怕,所以就找上倪敏薰。
倪敏薰怕被人瞧見,就約送貨司機在公司附近較沒人出入的角落見面。
一看見送貨司機,她就很生氣的對他破口大罵,“不是跟你說不要來找我嗎?你來做什么?!”
“東窗事發了,有人懷疑到我身上來,所以我來問問接下來該怎么辦?我該不會被抓去關吧?”
“你不要在這里胡說八道,快點走,以后不要來找我了,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懂不懂?”倪敏薰四處張望,就怕被人看見她和送貨司機見面。
“倪經理,我只是照你的交代去做,是你讓我把那張假的檢驗證明單夾在送貨單據上的,如果你要我背黑鍋,我可不會同意。”
“閉嘴!”倪敏薰被氣壞了。
“我可以閉嘴,但你得跟我說接下來我該怎么辦?”
“你怎么那么蠢?就是閉嘴就行了!”
“倪經理,你怎么罵人?我今天可是照著你說的去做了,但那些人找我卻不找你,這樣說得過去嗎?”
被送貨司機逼急了,倪敏薰忍不住罵他,“別忘了你可是收了我一大筆錢,你現在要說你是清白的,你覺得有人會信嗎?”
因為王皓倫跟送貨司機說,他們已經知道是他栽贓沙組長,所以會正式對他提告,所以送貨司機就怕了,“是,我是收了你的錢,但我也就收了你五十萬,那么一點錢,你就要我扛責任,世上沒那么好康的事!”
“沒人要你負責,就說了,你只要閉嘴就行了!你現在跑來這里找我,不就等于是跟人家說我們合謀設計沙茜茜嗎?”
送貨司機這么一聽,突然覺得挺有道理的,“你說得好像也很有道理。”
“廢話!你繼續待在這里,我們都會死得很難看,快點走吧,不要再來找我,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最好讓他們找不到你。”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走。”
她搶先說:“不,你等我走了再走,不能讓人看到我們同時出現在這里,這樣別人會起疑的!
“喔……好!
倪敏薰說完話,就離開了小巷子,東看看、西看看了好久,確定沒有熟識的人在,她才快步朝公司的方向走去。
直到她離開之后,送貨司機才剛要從另一個方向離開,就被王皓倫和一個大漢堵住去路。
“你們要干什么?讓開!”突然被人擋住去路,送貨司機緊張的低吼。
“謝謝你帶我們找到主謀者!蓖躔﹤愋χ乐x。
“聽不懂你在說什么!”送貨司機嚇得直冒冷汗。
“你不能走,得跟我去個地方!
“我不會跟你去任何地方,也沒必要跟你走,快點讓開,不然我報警了!”送貨司機急促的吼著,并且威脅他。
“那最好,警察一來,順便讓他們聽聽你都做了些什么!蓖躔﹤惐砻骐m然笑著,但是語氣卻飽含著嘲諷的味道。
看他不準備讓路,送貨司機緊張的問道:“你們到底想要做什么?攔著我沒有用的,我什么都沒有做,你們就不要找我麻煩了,我拜托你們!”
“一個善良的女孩已經被你們害到走投無路,你還好意思跟我哭,你是要自己跟我們走,還是要讓我報警請警察來帶你走?你自己選擇!蓖躔﹤惤o了司機最后的選擇機會。
而在另一邊,沈書禮則找上沙富榮,他也是照著盧修平的指示,對沙富榮說的話與王皓倫對送貨司機說的話是一樣的。
貪婪卻又膽小,沙富榮所犯的罪是殺人未遂罪,所以當沈書禮跟他說他是唯一嫌疑人時,他就嚇得差點尿褲子了。
但盧修平也不是完全沒給他其他選擇的機會,于是沈書禮委婉的轉達了盧修平的意思。
“我們總經理說了,你到底是沙茜茜的三叔,如果你能痛改前非,并且能主動指出主謀者,他不但不會告你,還會給你一大筆錢安家養老。瞧,我們總經理對你還是不錯的,但這條路要怎么走,就得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橫算豎算,都是盧修平提的條件比較劃算,以盧修平的財力,如果一旦有了證據,他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沙富榮決定了,“我跟你走,但口說無憑,要你們總經理給我個保證,不然我啥也不會做的!
“那簡單!鄙驎Y點頭,一口允諾。
關鍵人都找到了,盧修平馬上行動,此時他的辦公室里聚集了好多人,除了盧修平本人之外,幾乎該到場的和不該到場的都到了。
一踏進盧修平的辦公室,倪敏薰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所以她腳還沒踏進去,就想回頭落跑,但人還沒轉身,就被一只手推進了辦公室。
“誰……”她轉頭,看見推她的人是盧修平,罵人的話就停了下來。
“要看戲,就得站在最前頭,那樣才看得清楚!北R修平笑著把她逼向辦公室正中央,然后對眾人說:“我今天請大家來,是要一并解決食安問題,還有我食物中毒這兩件事情!
“那應該和我沒關系,我還有工作要做,先走了!蹦呙艮箯娧b鎮定的說著。
這時范碧玉開口了,“敏薰,你就留下來聽聽看,雖然整件事情和你沒有直接關系,但是沙茜茜是你的部屬,她犯了什么錯,該受什么懲罰,你知道一下也好。”
靠山都說話了,倪敏薰也不敢多說什么,但她是真的很憂心,因為送貨司機來了,沙富榮來了,連李春華也被叫來了,和這兩件事相關的人都到了,她怕事情已經超出她所能控制的范圍。
但這里人多,她想逃也逃不了,所以只能靜觀其變。
“倪經理口口聲聲都說自己是沒有直接關系的人,但是我聽到的版本怎么不太一樣?內容可是對倪經理非常不利呢!這可怎么辦才好?”盧修平邪佞的笑著,說話時沒忘記觀察倪敏薰的臉部表情變化,他非常確定,倪敏薰怕了,她臉上出現了懼色。
所以他乘勝追擊,轉身問那個送貨司機,“司機先生,請你說說當天發生了什么事情?”
送貨司機看了一下倪敏薰,又看了一眼盧修平,在氣勢上,盧修平已經占了上風,倪敏薰現在看起來就像是站在一艘快沉沒的竹筏上,若跟她踏在那艘船,肯定要陪她一起滅頂,所以他選擇站在盧修平這邊,并接受盧修平之前提出的那些優渥的指認條件。
“是倪經理給了我五十萬,叫我把假的檢驗合格單夾在送貨單內,然后還要我事后一口否認自己有看過那些檢驗單!
“胡說!你胡說!你們別相信他,他是胡說八道的!我沒必要那么做,真的不是我指使的!蹦呙艮辜敝孀约捍舐曓q駁。
盧修平輕噓了一聲,打斷她的自我辯解,“別急,先聽聽其他人怎么說吧。沙三叔,你說說看,我食物中毒前一晚,你都做了些什么?”
沙富榮平常就膽小,看到這指認的陣仗,早就想打退堂鼓了,所以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他時,他下意識的退了一小步,嘴巴念念有詞的說著,“我……我得再想想……”
雖然盧修平也允諾他要給他一大筆錢,但是照現在這情況來看,他想全身而退是很困難的,他不想被關,所以想臨陣脫逃。
但盧修平當然不會讓他有機會打退堂鼓,他一個眼神示意,沈書禮就拿出一本存摺,然后公式化的說著,“七月二十日,票據收入一百萬元整,這票據所有人,我查過了,是倪敏薰小姐的母親所有,不知道要不要把倪夫人請過來詢問?”沈書禮說著說著就加油添醋了起來。
這招把倪敏薰嚇到了,她不想害生病的母親受累,所以高喊著,“我認了,我都認了,沒錯,都是我做的,你們不要驚動我媽,她病很久了……”
真相終于大白了,聽到倪敏薰親口招認,范碧玉是又驚又怒,她沒話可說,只能嘆著氣,放棄倪敏薰這個準媳婦人選。
而沙茜茜雖然高興案件已破,還自己清白,但是看到倪敏薰那樣,又覺得她很可憐,不過她仍不解,為何倪敏薰會那樣討厭她。
“敏薰,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么那么討厭我?”
“我是討厭你,因為你幸福得讓人嫉妒,討厭你明明就是窮人家的女兒,卻每天開心得像你擁有整個世界,討厭你把我等了一輩子的人搶走……”
看來,這討厭是根深蒂固難以改變了。
“抱歉,我讓你受傷了,但那絕對不是我樂意見到的!彼粴饽呙艮固幪幷宜闊膊还帜呙艮乖O局讓她跳,因為她覺得,做那些壞事的倪敏薰,比她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