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昀,你存心想惹毛我,是嗎?”宇文天曜的臉色陰晴不定,怒氣在胸口累積堆棧,就像隨時會爆發(fā)的火山一樣危險。
他有一股想要掐住趙昀脖子,然后用力搖晃的沖動,看“他”敢不敢一再拒絕他的好意。
“沒有、沒有,請大王千萬別誤會。”她趕緊搖頭擺手,深怕宇文天曜一旦生氣起來,又對她用刑或是罰她像狗一樣吃飯;她更怕今晚被折騰到沒得睡。
她真的好累。
“本王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喜歡美男子?”他咬牙質問,嗓音帶著嘶啞。
這些男人可都是經過他精挑細選的極品,他本來只想私藏,不想拱手讓人的。
“大王,我是正常人!壁w昀選擇迂回的回答,這樣應該比較不會出錯。
宇文天曜的眉尾動了動,突然有種自己中了一枝冷箭的感覺。
難不成,他不是正常人嗎?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喜歡美男子是正常的現(xiàn)象,就像有些女人也喜歡欣賞美女一樣。
“春花、秋月,你們全都退下吧!”美男計也宣告失敗。
到底該怎么做,才能讓“他”主動要求回中原去?
“大王,時候不早了!彼忧拥奶嵝眩贿呑屑氂^察著他臉上的表情。
察覺對方并未動怒,趙昀悄悄吁出一口氣。
她怎么會變得這么窩囊啊?
宇文天曜蹙眉抿唇,定定的望著她,臉上波瀾不興,實在很難讓人讀出任何情緒。
趙昀心想,完了,他該不會又在想什么花招折磨她了吧?
還是,這是他發(fā)怒之前的征兆?她會不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彷佛過了一整年之久,宇文天曜才微掀唇角,緩緩的道:“好好的睡一覺吧!本王回宮了!彼y得沒發(fā)火,也沒罵人。
“?”就這樣?
她微張小嘴,一臉不敢置信的眨眼再眨眼。
沒有折磨她?也沒有說任何威脅她的話?
“‘啊’是什么意思?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宇文天曜額際的青筋,有慢慢浮上來的跡象,下顎的肌肉也漸漸緊繃。
察覺自己反應太夸張,趙昀趕緊低頭,客氣的陪笑臉。
“沒有、沒有,本皇子恭送大王回宮!
眼前這個怒氣沖沖的宇文天曜,才是正常版的,稍早前那個和氣的宇文天曜,應該是她的幻覺才對。
宇文天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甩袖離開。
目前,他治不了趙昀,不過將來有一天,他一定要趙昀臣服在他的腳下。
他非得看到“他”對自己低聲下氣的討?zhàn)埐豢伞?br />
而且,最好是哭著討?zhàn),才足以消他心頭之氣。
經過幾天的思考沉淀后,宇文天曜決定改變計策,暫時停止折磨趙昀。
趙昀是個硬骨頭,跟“他”硬碰硬,只會有反效果。
他應該假意與“他”攀交情,對“他”動之以情,或許,“他”會答應離開大涼國也不一定。
這天晚上,宇文天曜命人準備一些酒菜,端到香暖閣,想與趙昀把酒言歡。
看到桌上擺滿美酒佳肴,趙昀深感大事不妙。
酒醉容易誤事,萬一她喝醉酒,不小心讓真實性別曝光,她絕對會死得很慘。
“趙兄弟,前幾日本王誤解你,對你用刑,還罰你像小狗一樣吃飯,本王今夜特地前來向你賠罪,希望你不要怪罪本王魯莽行事!庇钗奶礻纂y得好聲好氣的向人賠不是,今夜可是頭一遭。
怪異的是,他竟然沒有感到別扭或者氣悶。
原來,與人和和氣氣的說話,也不是件挺難的事,那為何他一年到頭都扯著嗓子罵人?
“好說、好說,本皇子地位卑微,怎么敢怪罪大王?”趙昀低垂著頭,客氣有禮的拱手回答。
慘了,她的眼皮一直跳,該不會是什么厄運來臨前的征兆?
而這個厄運,肯定就是眼前的宇文天曜帶來的。
宇文天曜拿起一杯酒,仰頭喝下,看似豪邁又爽快!叭绻嘶首诱娴目显彵就酰蔷秃认乱槐,以示誠意!
話里的口氣雖然是溫和的,但口吻卻帶著一點威脅的成分。
趙昀從沒見過威脅人,還威脅得這么理所當然的。
“大王,本皇子酒量不好,怕酒醉失態(tài),還是以茶水向您回敬吧!”她拿起茶壺,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水?你瞧不起本王是嗎?居然想以茶代酒蒙混過去?!”宇文天曜怒氣沖沖的指著趙昀的鼻子罵。
趙昀吃驚得趕緊站起身,沒料到他翻臉像翻書一樣快。
如果眼前的男人是尋常男子,絕對會和氣的接受她的提議;問題是,他是宇文天曜,不能將一般常理套用在他的身上。
“大王,本皇子真的不會喝酒,請您不要為難本皇子!彼龍远,一點兒都沒有退卻的意思。
不過就是一杯酒,她壓根不想與他起爭執(zhí),可重點是,一旦她讓步,便會讓他有機可乘,找到可以治她的把柄。
眼前的她,可是一丁點差錯都不能出的。
“你不肯喝酒,就是藐視本王,在大涼國,沒有男人是不會喝酒的!彼穆曇羟辶粒袣馐,聽起來像是用吼的。
“大王別忘了,本皇子是中原人,不是大涼人,不會喝酒也是正常的!闭l像他們這些野蠻人一樣,每個都是酒鬼?
“八皇子,入境隨俗,本王要你喝,你就得喝!”宇文天曜漸漸失去耐性,嗓門也不自覺的扯了開來。
瞧見他的臉孔愈來愈猙獰,趙昀突然有種想舉白旗投降的念頭。
不!為了父皇及皇兄,她不能當個任人擺布的窩囊廢。
“大王,請恕本皇子無法答應!彼o閉著雙眼,硬著頭皮拒絕。
她實在不想跟他正面起沖突,因為屈居下風的人一定是她。
“不喝是嗎?很好!庇钗奶礻壮秳哟浇牵l(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獰笑聲。
既然“他”不肯喝,他只好動手請“他”喝了。
“大王,請您別動怒,有話好好說,可別做出什么有損威名的事來!彼柿丝诳谒,突然有股想奪門而出的沖動。
但宇文天曜正在氣頭上,她若拔腿就跑,他大概會把她捉起來大卸八塊。
宇文天曜傾身,一把攫住她的手臂,一手拿起小酒杯,強硬的灌她喝酒。
趙昀緊閉著嘴唇不肯張開,他更加重力道捏住她的手臂;她一吃痛,便不由自主的張開小嘴,辛辣的酒液就這樣滑入她的口中。
“咳、咳、咳!”被酒液嗆到,她不停的猛咳,小臉倏地漲紅,像蘋果一樣。
“你當真不會喝酒?”宇文天曜睜大眼,用著像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盯著她瞧。
“他”的臉好紅,卻……格外的迷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韻味及魅力。
他將她拉近自己,兩人之間只隔著寸許距離。
“他”的肌膚雖然黝黑,但黑里透紅,反而更加彰顯出“他”的迷人特質。
趙昀害怕得雙腳直顫抖,感覺一股熱氣不斷的噴拂在她的臉上;獨特濃重的男人氣息直竄進她的鼻端,讓她突然有點暈眩。
擱在腰上的那只大手,像是炙熱的火圈一樣,將她緊緊的箝制住,教她動彈不得。
見趙昀嘴角有酒漬,宇文天曜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拭去她嘴角的酒漬。
然后,他有如被雷打到似的,猛地松開她,害她差點踉蹌跌倒。
“大王,我……”不明所以的她,一頭霧水的看著眼前臉色超級難看的男人。
她做錯了什么事,或惹到他了嗎?
難不成,她剛才咳嗽時,口水不小心噴到他?
彷佛用盡全身的力氣似的,宇文天曜大吼:“滾!滾出去!”
他剛才是怎么了?那股突如其來的悸動是怎么一回事?
跟他以往見到那些美男子時的感受全然不同,那是一種發(fā)自內心的渴望,他渴望觸摸趙昀,甚至……吻他?
他怎么會有這種念頭?他的心從未如此混亂過。
“大王,這里是香暖閣,本皇子暫居的宮殿!痹摑L的人是你才對吧?
“本王教你滾就滾!啰唆什么?”他的嗓音沙啞,黑眸中有團火焰在燃燒,而且有愈燒愈猛的趨勢。
他凌厲的目光掃向她,像是要將她千刀萬剮似的。
趙昀縮了縮脖子,識相的往后退了一步!昂,我走、我走!
她再不走,待會兒他若抓狂起來,她可能會落個死無全尸。
趙昀走后,宇文天曜握拳,在小矮桌上猛力一捶,桌面馬上裂開好幾條裂縫。
他原本就懷疑自己的性向有問題,這下,更加印證了他的疑惑。
難道……他真的喜歡男人?
不!他是北方霸主,絕對不能讓這個特殊癖好,毀了他的威名,成為別人嘲笑他的話柄。
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一定不能夠有弱點。
更加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他這個天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