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項問之不是死了三年?怎還能傷你?”天邪鬼搓搓光潔的下巴,越聽越疑惑。
“三年前他落入我手中,理該死卻沒死,是有人救了他。”司徒君燁徐緩的解釋,鳳眸有意無意瞥向突然賞起花瓶來的南宮穎。
“項問之是無惡不作的大壞蛋,誰會救他?”天邪鬼狐疑反問。
誰?!這個問題問得好。
司徒君燁笑而不答,只是盯著南宮穎瞧。
“那不能怪我!卑l(fā)現(xiàn)丈夫挑眉看著自己,南宮穎眨著水汪汪的美眸,表情委屈。
“是你救了項問之?”
“我和司徒君燁之間有個意氣之爭,只要是他想殺的人,我說什么也要救回。所以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項問之中了蠱惑銀針的時候,我并不知道他的身分,只是單純要跟司徒君燁唱反調(diào)……”南宮穎咬咬唇,絕美臉龐浮現(xiàn)惱怒神色!熬攘隧梿栔,我很后悔,他才剛能下床走動,就殺了一整村無辜居民,就只為一吐怨氣。也因為此,我打定主意再也不出手救人!
因為她的意氣之爭害了太多條無辜人命,她也很愧疚。
“原來如此!甭犃四蠈m穎的解釋,天邪鬼明了的點點頭,他就是受害者之一。難怪當(dāng)初他躺在河里都快一命嗚呼了,南宮穎還沒有動手救人的打算。
“南宮穎,人是你救活的!彼就骄裏畹惶嵝选
“我知道,我在想辦法補償了!彼а阑卮稹
她當(dāng)然知道自己做了蠢事,所以這一兩年才會躲著司徒君燁。
“項問之現(xiàn)在投靠了李尚書,手下嘍啰眾多,我?guī)е脙盒袆硬环奖,打算把幻兒寄放在這里,由你負(fù)責(zé)她的安全,等我解決項問之后再來領(lǐng)回!彼就骄裏钋腥胝},直接說出目的。
咦?要把她留在這里?
“我不要!”凌幻兒拒絕。她又不是貨品,哪有先寄放再領(lǐng)回的!
“你打算自己一個人對付項問之?”沒有人理會她的抗議,他們?nèi)苏J(rèn)真討論起對付項問之的對策。
“我一個人對付他綽綽有余,只要沒有人礙手礙腳……”司徒君燁平靜回答,鳳眸有意無意瞥向凌幻兒。
他口中說礙手礙腳的人該不會是在說她吧?!凌幻兒不服氣地瞇細(xì)水眸,兇很地瞪著司徒君燁。
“項問之為人歹毒狡猾,詭計多端,你一個人對付他很容易吃虧的,百鬼堡可以幫你!碧煨肮砗罋獾嘏呐男乜凇
“三堡主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這是我跟他之間的恩怨,我自己解決。”司徒君燁委婉拒絕。
“就你一個人,難道不會太吃力了?你不是說他身邊嘍啰眾多?”
“不只我,還有熊碩。我已經(jīng)托人送口信給他。”
“若你執(zhí)意如此,我也不再勸你。你放心,我會照顧幻兒!泵靼姿就骄裏钜坏┐蚨ㄖ饕饩蜆O難改變,南宮穎說道。
“麻煩兩位了。”司徒君燁輕輕一揖。
“我不要待在百鬼堡,我要跟你一塊兒去!別忘了我也是當(dāng)事人之一,項問之要我的人頭耶!”三人中間冒出小小的抗議聲,可惜依舊被忽略。
“司徒公子明日再走,我先幫你設(shè)宴接風(fēng)洗塵!碧煨肮硇φf。
“多謝三堡主!
眼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完畢,凌幻兒氣惱不已。
吼~~到底有沒有人聽她說話?!她不要被寄放在這里啦!
。
“我說司徒大俠,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我不要一個人留在百鬼堡!
“……”
“司徒大俠,我不管!我也要跟你一塊兒去,我是當(dāng)事人之一,你要尊重我的決定!”像只嘈雜煩人的蒼蠅,凌幻兒在司徒君燁身邊晃來晃去。
“司徒君燁,我在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我、不、要、留、在、百、鬼、堡!”見他還是不吭聲,她在他耳畔用力吼,最好把他吼到聾掉。
可惡!這樣還不理她!
“臭司徒大豬,你若真把我留在百鬼堡,我發(fā)誓一輩子都不跟你說話了!”眼看自己怎么糾纏抗議都無效,凌幻兒氣惱跺足。
聽見她一輩子不想跟他說話,司徒君燁總算有了反應(yīng),他放下手中書卷,抬眸。
“把你留在百鬼堡是為你好。”她果然很吵哪!
“我不懂究竟哪里好?”凌幻兒反問。
“百鬼堡究竟不是普通地方,你待在這里項問之動不了你。而且有藥王南宮在此,我更沒什么好擔(dān)心!
說來說去,就是把她丟在這里。
“司徒大俠,記不記得在溫泉池那天,你跟我說過什么?”她倏然瞇細(xì)水眸。
“那天我說了很多話!奔词构室庋b傻,司徒君燁仍擺出冷然表情。
“你說過生死與共的!你懂生死與共的意思嗎?”凌幻兒認(rèn)真的解釋。“所謂的生死與共就是活著待在一起,死了埋在一起!”
司徒君燁輕輕攢了眉心。
“幻兒,我不會死,我把你留在這里,只是要你更安全。”
“我自己就能負(fù)責(zé)自己的安全。”
“幻兒——”
“要不是因為我偷了李尚書的龍紋玉璧,你不會再遇見項問之,更不會負(fù)傷,所以真正的罪魁禍?zhǔn)资俏遥腋鼞?yīng)該跟你一起去,而不是把麻煩都推給你!”天塌下有人扛固然好,可她不放心他一個人涉險。
“幻兒,我跟項問之的恩怨與你無關(guān),你只是一個起火點罷了。早在你之前我跟項問之已經(jīng)結(jié)下仇怨!彼就骄裏顚⑺礁埃纳钏坪5捻油∷。
“真的?”凌幻兒不信。
“你應(yīng)該聽過我拿人試蠱的江湖傳言吧?”見她點點頭,司徒君燁挑眉續(xù)道,“這是真的。”
咦?!
“你曾模仿過我的蠱惑銀針,應(yīng)該明白蠱惑多變復(fù)雜的毒性,我不斷鉆研、不斷改良,當(dāng)作惡多端的項問之落入我手,我自然拿他試蠱毒!彼就骄裏钫f這句話時語氣平靜,完全不像在討論人命!爸徊贿^他命大,遇見南宮穎僥幸活下來,從此之后他恨我入骨,發(fā)誓要加倍討回來!
凝望他染上血腥的鳳眸,凌幻兒皺眉。
明知道司徒君燁絕不可能傷害自己,但有時候,她總會覺得司徒君燁好可怕,不像她所熟悉的那個人。
感覺上,天下人,他只對她好。
“所以我擔(dān)心你的安危,他會不擇手段對付我,包括傷害你!彼就骄裏畲鬼,濃密長睫掩去他的心思!拔也幌M闶艿絺。”
曾幾何時,她已變成他最致命的弱點。
“可是要我留在這里等你,我更擔(dān)心受怕。”咬住唇,凌幻兒低語,眼眶先紅了半圈。
她很怕等人的,很怕很怕……
當(dāng)初爹娘賣掉她的時候,就是要她在后廳等,她等了很久很久,等到天都黑了,爹娘都沒有來接她;空空師父病重的時候,也是要她乖乖在京城等,說他會安然無恙地回來,結(jié)果從此再也見不到師父……
所以她很怕等人,那會讓她很不安,很害怕。
“幻兒,別哭!庇袝r她的性子剛烈,真有女俠頂天立地的豪氣;有時又覺她楚楚可憐,她的淚水總是輕易地擰疼他的心。
“我可不可以跟你一道走?我保證會乖乖的,不會成為你的負(fù)擔(dān)。”揚起淚眸,凌幻兒輕聲問。
她好不容易又有了幸福的感覺,好怕又會失去。
“幻兒。”低頭吻住她的唇瓣,司徒君燁心疼地將她摟進(jìn)胸懷,在她嘴里,他嘗到帶有苦澀的咸味。
“能不能別丟下我?”把頭整個埋入他胸口,她難得表現(xiàn)得像只溫馴的小貓。
垂眸看著她發(fā)心,司徒君燁無聲輕嘆。
“嗯。”
。
月落星沉,萬籟俱寂。
一抹修長身影輕輕帶上房門,夜色里,他的眼眸顯得格外深沉燦亮。
“你真的就這樣走了?不怕小姑娘哭到心碎腸斷?”冷不防,他身后響起清脆女聲,話聲充滿調(diào)侃。
冷冷回頭,司徒君燁清冷如水的嗓音在黑夜里回蕩。“三更半夜不回房睡覺,你還有時間管人家的閑事?”
對他的冷言冷語,南宮穎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我是因為看那小姑娘喜歡才多問兩句,換作別人,我才懶得多事!
天寒地凍的,躲在丈夫懷抱里撒嬌多好,誰會喜歡站在這里吹冷風(fēng)!
“我不出十天就會回來,這些日子,幻兒就交給你了。”頓了下,司徒君燁開口道。
“過分!你不是答應(yīng)不會丟下她?”南宮穎為凌幻兒抱不平。
“我沒有丟下她!彼就骄裏钫Z氣微冷!鞍阉粼诎俟肀な菫樗,真正要她項上人頭的不是項問之而是李尚書。就算項問之死了,李尚書還可以派千千萬萬個項問之過來……”
“言下之意,你打算一不做二不休了?”司徒君燁的意思極為明顯,除掉項問之只是其一,他打算連李尚書一并解決。
“嗯!陛p輕一個字,暗藏殺機無限。
“別忘了,對方可是朝廷命官。你動手殺了他,未來會很麻煩的!
“我不怕!眲γ嘉⑻簦就骄裏畹鸬。
南宮穎偷偷翻個白眼。
她當(dāng)然知道他不怕,他司徒君燁啥時怕過誰來著?只不過解決事情的方法很多,犯不著用最血淋淋的那一種來解決吧?
“或許你覺得把她留在百鬼堡對她最好,但或許她不覺得,你應(yīng)該要尊重她的意愿!蹦蠈m穎意有所指地道。
“她真的很怕你丟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