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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有睿用來待客的晚餐是炸起司豬排淋上蜂蜜芥末、清炒高麗菜、兩顆荷包蛋和一鍋筍子湯。
白湘蕓嘗了一口起司豬排后,一臉驚喜,猛點頭,伸出大拇指比出贊的手勢。她沒料到盧有睿的廚藝這么好,也沒想到自己今晚的胃口這么好,她每一樣菜都吃了,覺得豬排炸得好酥、高麗菜好清甜、荷包蛋煎得軟嫩滑溜、筍子湯好順口,她還吞下一大碗白飯,飽到都打嗝了。
其實當盧有睿去廚房料理晚餐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客廳,閉上眼睛、聽著雨聲的那當時,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剛開始還有聽到廚房里傳來鍋鏟的聲音,漸漸地,她意識渾沌,居然打了盹,后來覺得冷,身子一陣哆嗦后醒來,一醒來聞到飯菜香,竟然饑腸轆轆,也不知道是他的手藝太好,還是她的心境開闊輕松,胃口也跟著變好,竟吃了比平常還多一倍的分量。
看她吃得這么捧場,盧有睿很有成就感,他點點頭,贊道:“不錯嘛,還挺能吃的!
白湘蕓臉紅了,有點窘,回他道:“我平時沒那么會吃,是你的廚藝太好了!闭娴,比他們家的傭人阿美姨煮得還要合她胃口。
“一個人住,三餐都得自己料理,廚藝自然就磨出來了。”
白湘蕓還想再說什么,忽然,口袋里的手機響起,她接起,聽對方說了一些話后,臉色遽變。
“怎么了?”盧有睿問她。
白湘蕓合上手機,一臉擔憂著急!皬V告公司那邊的人說仔仔不見了!”
“不見了?怎么會呢?”
“不知道,他們只說整間民宿都找遍了也找不到仔仔,它一定是想找我所以才會跑出去。怎么辦?外頭還在下雨,天色又那么黑,它會不會出事?”白湘蕓霍地站起來!安恍!我要去找它!”
說完,急匆匆地就往門口跑去。
“等等!”盧有睿趕在她沖出門前攔住她!拔遗隳闳ィ阆鹊任!彼D(zhuǎn)身往屋里走去,再出現(xiàn)時,手上多了兩件雨衣、一支手電筒和一雙雨鞋。
他把雨鞋放在她眼前的地上,又把其中一件雨衣遞給她,告訴她說:“先把雨衣穿好,這雨鞋給你穿,濕爛的泥土地又黏又滑,你穿拖鞋沒法兒走路。還有,等一下出去后牽緊我的手,不用怕羞,而且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放開,在山上迷路可不是開玩笑的!
白湘蕓穿好雨衣和雨鞋后,問道:“那你怎么辦?”雨鞋很大,她猜應(yīng)該是他的,讓給她穿了,那他呢?
“我沒關(guān)系,這里的山路我常走,了解下過雨后的路況,就算不穿雨鞋我也能應(yīng)付。”
盧有睿也套上雨衣,并且將手電筒套上透明塑膠袋來防水,然后他一手握著手電筒,一手牽握住她的手,帶著她往雨中走去。
這時雨勢已經(jīng)比下午的時候小多了,但是山上一旦入了夜,便夜色如墨,放眼望去,一片黑壓壓的,視野不清,又加上山路泥濘難行,白湘蕓只能挨著盧有睿走,小手被他大大的手掌握住,很有安全感。
接到電話后她本來很慌的,走在冰冷的雨中她本來很冷的,但是,盧有睿牢牢牽握住的手卻給了她莫大的安心,像是吃了定心九似的,有他在,她不擔心會找不到仔仔,不擔心會滑倒在泥地上,不擔心會在暗夜里迷路。
“仔仔——”她拉開喉嚨喊。
“仔仔——”他也陪她喊。
“仔仔——”另一邊也隱約傳來呼喚仔仔的聲音,是廣告公司那邊也派人出來尋找仔仔了。
盧有睿牽著白湘蕓走在附近的產(chǎn)業(yè)道路上,邊喊邊尋找仔仔可能藏身的地方,茶園里、烘焙茶葉的廠房旁、鄰近住家的屋檐下,已經(jīng)找了快一個小時,全都沒有仔仔的身影。
白湘蕓愈找愈挫敗,聲音有點哽咽!霸趺崔k?它會跑去哪里?”
盧有睿偏頭,想說些什么來安慰擔憂的她,這時從遠方傳來幾聲狗吠,白湘蕓聽見了,忽地松開他的手,心急地往那聲音的方向跑。
手突然被放開,盧有睿很擔心,他想開口阻止她,但已來不及,白湘蕓才剛往前跑了幾步便一腳踩滑,他聽見“唉唷”一聲,然后看見黑暗中,穿著黃色雨衣的身子傾斜滑倒在泥濘的地上。
盧有睿見狀,趕緊大步上前關(guān)心!坝袥]有怎樣?”
“沒事……”白湘蕓痛吟著,她沒事,只是屁股摔得好痛。
“沒事就好,快起來吧!小心點,站穩(wěn)了!北R有睿說著,邊伸出手掌欲拉她起身。
白湘蕓的雙手攀著盧有睿的手臂,想要借力使力爬起身,但是泥地實在太滑了,再加上她穿不慣雨鞋,導致她難以站穩(wěn),正欲站起來的腳步一個沒踏穩(wěn),她驚嚇地唉呼了一聲后,又跌了一次,而且還一并牽連扶著她的盧有睿一起摔倒。
只是這一次她哪兒都沒摔疼,因為盧有睿眼尖手快,趕在她跌個狗吃屎之前,顧不得男女之別,伸出雙臂牢牢地抱住她的腰身。
“啊——”白湘蕓反射性地發(fā)出尖叫。
“唔……”盧有睿因為成了白湘蕓的墊背而悶哼了一聲。
她是滑倒了,但是身體一點兒都不痛,因為盧有睿恰好擋在她和泥地之間,而她正姿勢暖昧地趴在他身上,至于他,則依然緊抱住她的腰身不放。
手電筒因為盧有睿急著要救白湘蕓而被拋在一旁的地上,它滾了幾圈才停住,白亮的燈光剛好投照在他們兩人身上。
白湘蕓的臉從盧有睿寬闊厚實的胸膛上抬起,藉由手電筒的光,她看見了盧有睿近在咫尺的臉龐,近到她前額的劉海都掃過他的下巴。她又羞又窘,紅了臉蛋,急忙想爬起,又忙著迭聲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有沒有壓痛你?有沒有受傷?”
愈急著想爬起就愈手忙腳亂,加上泥地濕滑,她徒勞無功地在盧有睿的身上蹭著,才剛撐起了上半身,正準備爬起,卻因為腳底太滑以及雨衣的牽絆,她又跌了一次,這會兒變成是她跨坐在盧有睿腰上的姿勢。
“嗯……”盧有睿因為突然壓迫下來的重量而哼了一聲。
白湘蕓糗到爆,雖然身處在雨中,但她的身體一點兒都不覺得冷,相反地,她熱得快要冒煙了。
真丟臉,自己居然這樣壓著他,而且是這么不雅的姿勢。他叫是因為被她壓疼了吧?她很重吧?
“對不起、對不起……”她再一次猛道歉。“我馬上起來!”說著,又莽莽撞撞地要爬起。
盧有?床幌氯チ耍雎曋浦!皼]關(guān)系,還是我來吧!你不用緊張,不要慌,只管坐好。”
他大大的雙手分別從左右扣住白湘蕓的腰,握住,用力一提,將她的身子先挪到他身旁的地上坐著,然后他起身,順便拾起手電筒,站穩(wěn)步伐后才將手伸到她面前,語氣沉穩(wěn)地對她說:“這一次可不要再隨便放開了。”
他沒有責怪她不聽勸告的后果,他的態(tài)度依然溫和,只有提醒,沒有責罵,仿佛她方才引起的慌亂只是小事。
白湘蕓看著眼前那只厚實的大手,突然覺得好溫暖、好可靠,她毫不遲疑地把自己的手交到他手中。盧有睿隨即緊緊握住,用力一拉,把她從地上帶起來。
白湘蕓站直身子,與盧有睿對望著,她神色尷尬,眉眼含羞,依然還沒從方才的窘境里抽離。
她扭捏著,覺得很丟臉,不知道該說什么?
盧有睿也沒說話,只看著她,將她嬌羞緊張的表情盡收眼底。
忽地,有個聲音響起,打破了他們之間隱約成形的暖昧情愫。
“汪汪——”
“仔仔?”盧有睿和白湘蕓異口同聲。
他們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盧有睿把手電筒往那邊照,發(fā)現(xiàn)仔仔正往他們這邊跑來。
“仔仔!”白湘蕓很高興,彎下腰,歡迎愛犬歸來。
仔仔也沒在給她客氣,奔跑著往她飛撲過來,差點又要撲倒白湘蕓。還好,盧有睿將她牽握得很緊,幫她穩(wěn)住仔仔沖撲的力量。
白湘蕓開心地摸著愛犬的頭,罵道:“臭仔仔!怎么亂跑呢?不見了怎么辦?看你,全身都沾滿了泥巴 ”
仔仔聽嘸,咧開嘴,哈哈哈地吐著舌頭,然后,它突然頓住,眼睛直視盧有睿和白湘蕓緊緊牽握著的手,齜牙咧嘴,汪汪汪地狂叫著,亟欲保護主人的態(tài)度相當明顯。
盧有睿見狀,笑了!澳愕墓泛孟裨诔源琢。”
白湘蕓不好意思,以食指輕彈仔仔的頭,警告它!鞍察o!他不是壞人,沒有欺負我,還不都怪你搞失蹤才會這樣!”
仔仔還是聽嘸,但是已經(jīng)不再咆哮了。
盧有睿蹲下來,示好地摸著仔仔的下巴,搔得它好舒服。
他煞有其事地對它說:“乖,很想你的主人是不是?那么今晚跟你的主人一起來我家住好嗎?”
“可以嗎?!”白湘蕓興奮地驚呼。她本來還怕盧有睿不喜歡狗,想不到他居然愿意讓仔仔進屋里去!
“當然可以!
“謝謝你!”白湘蕓好開心,笑容燦燦,望著他。
那笑容讓盧有睿心神恍惚了一下,下午那種姻緣紅線的想法又不自主地躍上腦海。
他自問不是宿命論者,但好奇怪,怎么遇上她之后,短短的一天之內(nèi)就出現(xiàn)了兩次這樣的念頭?
除此之外,他還覺得有什么東西在他胸口慢慢地、開始發(fā)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