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手機后,戚凡凌并不急著接聽電話,反而是先叮嚀她,“這里風大,去把外套穿上!
“喔!眹老挠成禋獾狞c點頭。
見她乖乖往車子的方向走,他這才接起電話,“媽,找我有事?”
“真不愧是我兒子,效率比媽想象的還高!”
戚凡凌知道母親一定是誤會了!笆虑椴皇悄阆氲哪菢,她不是侯智雅!
“那她是誰?”
他向來善于隱藏自己的情感,可是這一次,他并不想這么做。
“我喜歡的女人,我想跟她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戚凡凌發現,話說出來后,濃烈的情感就像瓦斯爐上的熱水,不斷的從身體里滾涌上來。
相較于戚凡凌心里的平靜踏實,戚母則是被狠狠嚇了一跳,之前十年八年都沒聽說過兒子有喜歡的人,她都忍不住要懷疑兒子的性向了,現在不過是要他相親結婚,就突然冒出一個想要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對象,這個不孝子,當他老母是今天才出來江湖走跳的嗎?
“兒子呀,你該不會以為這樣說,媽就會傻傻相信吧?”
“要不然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
“口說無憑眼見為真,如果真有這號人物,媽生日的時候,你就把人給我帶回來,讓媽好好看看。否則……我就當你在糊弄我,屆時,后果自負!”
話落,戚母完全不給兒子拒絕的時間跟機會,強勢的結束通話。
面對母親的剽悍通牒,戚凡凌一點都不意外,搖頭苦笑。
抬眸朝嚴夏映看去,她披著他的西裝外套,保持著安全距離,默默等在一旁,不知他和母親一個不受打擾的談話空間,還是想置身事外,這激發了他想要把她打包帶回家的念頭。
驀然,思緒像陀螺般轉動,一個計劃悄悄成形,他朝她勾勾手,示意她上前。
“講完了?”
“嗯,我媽問我你是誰!逼莘擦栌纳畹暮陧曋。
“你、你怎么說?”嚴夏映逼自己忽略心里的那股在意,佯裝只是隨口問起,殊不知她拙劣的掩飾,早被她交握糾結的手指給泄漏了。
“我說,你是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女朋友、準未婚妻!
“什么?!”她活像是被雷劈中,腦門發僵,杏眼圓瞪。
戚凡凌忍俊不禁!皼]辦法,誰教你搶了“真愛”,又擅自接我的私人電話。我沒跟你說過嗎?“真愛”是我原本要送給我母親的生日禮物,現在東西在你手上,我索性隨便編了個理由,說我們是為了搶那件珠寶,陰錯陽差地喜歡上彼此,也許我媽會看在我找到好對象的分上,不要那么生我的氣!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嚴夏映委屈咕噥,不管是搶了他的“真愛”,呃,好啦,搶“真愛”是有那么點私心考慮,可誤接私人電話,絕對只是順手幫忙。“而且我也說過“真愛”要讓給你啦,只要你愿意跟我合……”
不等她把話說完,他立即反問:“你給我,我就要收嗎?”
她的喉間一堵,這個臭男人,是有沒有這么難討好啊?
“我可以答應跟你合作,連手扳倒嚴氏,只要你愿意假扮我的未婚妻,陪我回美國一趟!
戚凡凌表面上平靜無波,黑眸里卻透著狡猾,看似把決定權交到她手里,實則暗藏威脅——你點頭,我就點頭,否則自己看著辦。
嚴夏映無言,只能鼓脹著臉頰,氣呼呼的瞪著他,過了許久,她沒好氣地道:“不過是陪你演演戲,誰怕誰!”
聞言,他冷酷的臉龐綻放出溫潤和煦的笑意。
“那就先預祝我們合作愉快!彼斐鍪,不等她自己握上,他直接一把抓來她的小手,緊緊握住。
等著吧,美國是戚家大本營,但凡被戚家男人帶回家的女人,從來沒有一個不變成戚家一分子的。
直到飛機降落在美國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的跑道上,嚴夏映還是覺得不敢相信,她怎么會答應戚凡凌的荒謬提議,假扮他的準未婚妻,還跟著他一起回美國參加他母親的生日派對。
是說,她有說不的權利嗎?
想到這里,她就忍不住咬了咬牙,臉部肌肉瞬間繃緊,比抹了十層肌膚緊致復活霜還要好用,唯一的缺點就是心情黑嘛嘛。
戚凡凌朝面色不豫的她睞去一眼!熬o張?”
聞聲,嚴夏映偏頭看向他,沒好氣地說:“我才沒有!
“希望是真的,否則光憑你那拙劣的演技,若是再加上緊張搗蛋,我真怕我們兩個前腳一進門,立刻被我母親的火眼金睛揭穿!
“你都習慣從門縫里看人嗎?”
“為什么這么說?”他莞爾笑問。
“誰讓你老是把人瞧得這么扁!彼环䴕獾钠^斜睨著他。
“有空質疑我,還不如多花點心思在那、件、事、情、上!”她又忍不住邊說話邊戳他胸膛了,沒辦法,她實在太在意那件事情了。
原本一直處于臺面下角逐的德肯藥廠收購案,突然被人無預警的端上了臺面,不過幾日的角力,轉眼就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
雖說一開始林彰宏也是措手不及,但他畢竟是商場打滾多年的老狐貍,很快就穩住情勢。
其實對林彰宏來說,競爭提早端上臺面也未必不是好事,是人都想盡早落袋為安,尤其還是德肯藥廠這棵搖錢樹。
林彰宏的心情有多好,嚴夏映從他那天準假的速度就可以看得出來。
“是不是想美國的家了?”聽見她要請假回美國,辦公桌后方的林彰宏抬起頭,端出一副長輩樣,溫情綿綿的親切問。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紅木辦公桌,嚴夏映的視線一度穿透眼前的林彰宏,看見外祖父抱著年幼的她,坐在這里細語逗弄的舊日情景,不,不是她,外祖父抱的是嚴姝妤,是他寄予厚望的外孫女……
她斂住情緒回答,“養父養母的祭日快到了,我想回去看看他們。”
他點點頭,口是心非地說:“這么重要的日子,你確實是該回去一趟。”
“他們臨走前一直擔心我孤孤單單的沒人照顧,趁這次回去,我想把美國那邊的房子處理一下,也順便親口告他們,姐夫和喻馨姐都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在臺灣的生活,想要搬回臺灣定居,請他們別為我擔心!
“你能這樣決定真是太好了,一家人本來就應該住在一起,岳父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很開心。”林彰宏濟出虛偽的笑容。
“可是姐夫,我才剛來上班,現在又突然要請長假,我怕……”嚴夏映故作內疚的望著他。
“這個你別擔心,只要我準假,沒人敢說什么。”
這點保證倒是不假,打從她進了秘書室,捅出的樓子雖然不大,但也多如牛毛,不是送錯文件,就是Key錯數據,昨天還不小心把一份合約直接送進碎紙機里,搞得人仰馬翻。
林彰宏礙于謀產私心,還不好跟她撕破臉,只好沖著秘書室的頭頭發了一頓雷霆之怒,大家看到他的差別待遇,皆是敢怒不敢言,誰讓犯錯的嚴夏映是他的小姨子。
其實,這也是林彰宏想要制造的效果,他一直把嚴夏映當作潛在的繼承競爭對手,集團上下越是討厭她,就會越拉抬他林彰宏的聲望,即便他不姓嚴,由他坐擁整個嚴氏集團不過是眾望所歸。
“謝謝姐夫,那,我先下去做事了。”
她轉身正要離開,林彰宏又突然開口,“等一下,你說你這次回去想要把美國那邊的房子處理一下?”
嚴夏映不疑有他,乖順的點點頭!霸趺戳藛,姐夫?”
“也沒什么,只是聽到你提起,我想到自從岳父到南部靜養后,我接手了不少集團事務,撐起整個嚴家,但因為岳父留下的資產,很多細目都不清楚,就算我有心想要好好管理,總覺得心有余而力不足,都說父女連心,你回來的時候,岳父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什么?”
“什么?”她歪著腦袋有些呆傻的望著他。
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地,林彰宏怕惹得她起疑,趕緊又補充道:“你別誤會,畢竟嚴氏集團是岳父打拚一輩子的心血,我怕沒有管理好嚴家的資產,對岳父不好交代,所以這才想問問,岳父有沒有說過有哪些土地或者有多少股票是要留給你的?”
嚴夏映冷眼看著他小心翼翼又掩不住貪婪的嘴臉,只覺得無比惡心,說什么
都不想錯過可以捉弄他的機會,于是她假裝想了一下,猛地互擊掌心,發出一記清脆。
“姐夫沒提我倒是忘了,我好像很久以前有聽我養父養母說起一些事情……”
“說什么?”林彰宏瞪大眼睛問。
她想了又想,歪著腦袋,絞盡腦汁嘔心瀝血,一副快要想破頭的樣子,最后像個傻瓜兩手一灘。
“我忘了。”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