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方平一臉嚴肅地看看手中的請?zhí),再抬頭看向正坐在絕妙好莊大廳的錢克己,神色有著與平時相異的冷淡。
“錢莊主,我會把它交給我家主人,至于他要不要到貴莊用膳,這就不是我這個做下人的可以決定了!
“孔總管,你客氣了!卞X克己站起身走向他,熱絡地說:“京城里誰不知道你們孔氏父子是焦莊主的左右手,焦莊主對你們父子倆看重極了!眲e的不說,光是焦木君放心讓他帶著一大筆錢到京城置地蓋屋這點,就足以說明他們父子倆在焦木君心中的地位。
“錢莊主,你太抬舉我了。若是沒別的重要事,那就……”孔方平向他拱了拱手,冷淡地下逐客令。
錢克己雖對他冷淡的神情和語氣氣得牙癢癢的,但有鑒于日后還得靠他居中替他和焦木君拉線,只得勉強擠出一抹微笑,“既然焦莊主今天不在,在下就先走一步。拜托孔總管代為轉告焦莊主!
“請!笨追狡矫銖妷合虏荒蜔┲,“在下會記得轉告莊主!
錢克己點了下頭,“孔總管請留步,我自己出去就行了!甭犓@么說,孔方平也不同他客氣,拱手道:“既然如此,錢莊主你慢走!狈凑膊幌胨退鋈。
錢克己臉色一僵,他說的是客套話,沒想到這個不識相的死奴才竟然……這要是傳了出去,他在京城還要不要做人?焦木君那死小子不知好歹,他找人傳了幾次話,也不見焦木君過府用膳,是以他今天聽從漢英的話,親自上門邀請,沒想到連焦家奴才也一樣仗勢欺人!
他冷哼一聲,勉強地道:“在下先走了!闭Z畢,他悻悻然地大步離開。
一直陪在一旁的孔子昂終于出聲說話,“義父,您要去稟報老爺這事嗎?”
“當然。”孔方平拿起請?zhí),轉身就往后院方向走。“咱們誘餌放下去這么久了,好不容易見著魚兒上鉤,當然得趕緊告訴老爺這個好消息!
語畢,他才跨出一步,抬頭就見著義子閃身站在他面前,伸手阻止他。
“義父,你不能去!边@一年多來,他的武功修為已經可以算是江湖上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而且他的身形又比一般十五、六歲的少年高大健壯許多。
“為什么?”孔方平白了他一眼,對義子突如其來的奇怪態(tài)度緊皺眉頭!澳阃死蠣攣砭┏堑哪康膯幔俊
“子昂沒忘。”孔子昂搖搖頭,“老爺交代過,下午和夫人在巧鏡湖游賞,不許任何人打擾!
換句話說,他是蘇君樵派來牽制孔方平的。
孔方平聞言神色大變,氣急敗壞地罵道:“你為什么不早說!”
“義父沒問。”
“你……”孔方平重重地一甩袖,長聲嘆氣后道:“老爺怎么老是說不聽?都跟他說過幾十次了,大丈夫哪能老是拴在妻子身邊?”
不是他對夫人有微詞,實在是他們兩人感情好得太夸張,每天就見兩人如膠似漆地黏在一塊,耳鬢廝磨,親熱不已,卿卿我我的樣子連他這一把年紀的人看了都會臉紅。
每次要是找不到老爺,只要到房里找,老爺絕對和夫人窩在那兒。也不想想莊里的下人已經傳得厲害,說什么老爺是妻奴,一天到晚“妙兒”長、“妙兒”短的,壓根兒離不開夫人。
不行!他得趕快去向老爺曉以大義,不然再這么下去,老爺不知道會被外頭的人說得多難聽。
孔子昂見孔方平再次往后院走,連忙又擋在他身前,“義父,請留步!
“哎呀!”孔方平瞪了義子一眼,硬是揮開他的手,氣急敗壞地奔去。
孔子昂輕嘆一聲,不敢貿然出手阻止,義父是個文人,哪受得了他一拳揮過去?既然不能出手,他也只能跟著。
巧鏡湖位于絕妙好莊后院后側,是莊內七座湖泊之中唯一一座天然的湖泊。為了防止有心人利用湖泊源頭潛入莊內,孔方平在稟明蘇君樵后,遵從他的意見,在源頭處蓋了座巨大的柵欄,并在柵欄后頭設下重重機關,使得有心人即使想潛入莊內也無計可施。
巧鏡湖雖為天然湖泊,但其外觀仍不足媲美其它六座人工湖泊,因此當初為莊園堆石造景的石匠使命人從蘇州運來著名湖石,其石色彩不一,有淺深之分,堆棧在湖畔,受日光照射后,折射出亮度不等的光芒。
妙首光光到了絕妙好莊之后,便愛上這座天然湖泊和其旁堆棧的湖石,總愛纏著蘇君樵前來游湖。為了體貼她,蘇君樵派人在湖心蓋了座五角亭榭,并取名為“妙語亭”,供她休憩之用,并蓋有一座彎曲水廊接通湖岸。
雖取名為“亭”,但妙語亭的大小足以媲美一般人家的住屋。亭里的擺設雖稱不上富麗堂皇,但件件陳列絕對出于名家之手,高雅自是不在話下。
亭子的四面均懸掛以繡功精細聞名的“蘇繡垂簾”,其目的不只是免于亭子遭受風吹兩淋,最主要的原因是在于加強這兒的隱密性,讓人不得由外往里窺視。門外則垂著雕工精細的竹管,只要微風一吹,竹管便會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除此之外,停泊在湖畔的畫舫也是蘇君樵特地命人為妙首光光建造的。
“妙兒,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些點心什么的?”蘇君樵拉著椅凳坐在躺椅旁,一雙大手有規(guī)律地來回替妙首光光按壓肩背。
妙首光光撫開垂落至頰邊的長發(fā),嬌憨的口氣中帶著一抹濃厚的睡意,“不了,我只想睡覺。”
蘇君樵輕笑一聲,起身坐到躺椅上,伸手搔搔她極為敏感的耳垂!坝植皇切∷i,一天到晚見你睡的時間多,清醒的時間少!
她閉著眼咕噥一聲,下意識地躲著他的手,“你不要搔我啦!
蘇君樵輕挑了下眉,俯下身子在她耳輕吹氣,“你別又睡了,留我一個人醒著很無趣的。”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喜歡捉弄昏昏欲睡的她,捉弄她之后,他一天的心情都會大好。
“你好吵!”妙首光光氣呼呼地推開他的臉,悻悻然道:“你再靠過來,我一拳打扁你的臉。”
蘇君樵撇了下嘴角,為她三不五時出口的威脅之詞早習以為常。
“妙兒,你別睡嘛!彼纳嗉舛号剌p舔她小巧的耳垂。
妙首光光渾身輕顫了下,倏然睜開眸子,瞪著他,“叫你別一直弄我,你聽不懂嗎?”
蘇君樵微微一笑,很滿意自己終于戰(zhàn)勝她的老友周公老先生。
“你自個兒找我來游湖,咱們還沒踏上畫舫,你就已經昏昏欲睡,這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你要游湖不會自個兒去?”妙首光光沒好氣地罵道:“這湖又不是我的,我什么時候待客不周了?”
“誰說這個巧鏡湖不是你的?”蘇君樵不以為然地搖頭,人手不自覺地輕撫她白里透紅的嫩頰,“巧鏡湖和湖邊的畫舫全是特地為你造的!薄拔以绺愕肋^謝了,你還要怎樣?”開口閉口就向她邀功,她又沒拿刀逼他幫她造船蓋亭。
“當然不想怎樣!币膊桓以鯓。他擠出一抹委屈的苦笑,哀然道:“這幾天我忙得昏天暗地,不是在書房和商行管事議事,就是四處巡視京城剛開設的新商號,一天下來,不只是白天見不到你,就連每晚回房后,你都已經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我怎么叫也叫不醒你。
今天我好不容易騰出一點時間和你一塊游湖,你竟然寧可會周公也不肯搭理我!
“我……”聽他說得字字傷心,妙首光光登時愧疚不已!伴愿绺纾瑢Σ黄鹄!我真的不知道你這么忙嘛!
“你整天沒見到我耶!碧K君樵有些不是滋味地說。他不管身在哪里,總是無時無刻想著她,而她竟然連他整天忙得不見人影都沒注意到。
“我……那個……呃……”妙首光光訕笑了好一會兒,不知道該不該實話實說。莊里大家都對她好好喔,只要看到她便拉著她聊上半天,也總有人會自告奮勇帶她參觀莊里每個好玩的地方。
其實都怪他,沒事干嘛蓋這么大的莊院,到京城都已經快兩個月了,她連絕妙好莊都還沒逛透。身為女主人,她當然得知道每個地方,也需要認識莊里每個人。
“你什么?”蘇君樵白了她一眼,不講不氣,一提起來,他的火就跟著冒上來。她以為他不知道她每天在莊里干了些什么嗎?一早起來就跟著下人東奔西跑,能玩能逛的她全玩遍了,壓根兒沒想到她苦命的未婚夫婿。
“我知道樵哥哥最疼我了!彼鰦傻毓粗念i子,嬌聲嫩語地說:“妙兒高興,樵哥哥當然也會跟著開心嘛。樵哥哥說過,讓妙兒快樂是樵哥哥最重要的事。”
“讓妙兒快樂是樵哥哥最重要的事。”蘇君樵假聲假氣地學著她的語調,哼道:“你就只會拿這話來壓我。”動不動就拿這句話當擋箭牌,她以為這句話每次都會奏效嗎?
“樵哥哥——”妙首光光見他似乎怨氣難消,急忙放軟聲音,身子也柔若無骨地靠在他身上,“你別生氣了嘛,其實人家也很想你,不然也不會一大早就邀你來游湖了,你說是不是?”“真的想我?”
蘇君樵半信半疑的問。
“當然啦!”她用力點頭,“想得連飯都忘了吃呢!
蘇君樵瞇眼看著她,考慮要不要認真看待她的話,“是想我想得忘了吃,還是玩得不亦樂乎,壓根兒忘了肚子餓這回事?”
妙首光光表情一僵,險些說不出話來,“當然是……”
“是什么?”
“想樵哥哥啰!泵钍坠夤庑Φ醚劬潖澋,理所當然地說:“妙兒每天想樵哥哥想得什么事都忘了做,所以才把樵哥哥不在莊里的事忘得一乾二凈!
“狡辯!”蘇君樵輕擰了下她小巧的鼻尖,笑著罵道:“你喔,滿嘴甜言蜜語!
看著她俏皮可愛的模樣,他有再多的氣也消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是錢雪柔那般成熟端莊的女子,可是被錢克己父女背叛陷害后,他才恍然大悟,一個人的外表不足以看出他的為人,錢克己是只披著羊皮的狐貍,十足的偽君子,連教出來的女兒也一樣。
蘇君樵輕撫著妙首光光的嫩頰,眼光對上她圓潤晶瑩的黑瞳,閉上眼,忍不住長嘆一聲。跟她在一塊,他不用時時擔心被算計,因為單純如她,心里想什么,眼中馬上就跟著流露出來,完全沒有心機,他眼中所看到的她就是真實的她。
她是老天爺賜給他的無價之寶。
“樵哥哥?”妙首光光坐直身,奇怪地拉著他的雙頰,“你還在嗎?回神喔!”
蘇君樵閉著雙眼,無奈地輕嘆,這就是她,不管他的心情如何感動、激蕩,她總是有本事弄得他啼笑皆非。
“什么事?”他緩緩睜開眼,俊臉上有著一抹無奈之色。
“我看你那么久沒出聲,以為你也睡著了呢!彼砷_小手,改為環(huán)在他的頸項后。
“若是你也想睡覺,不如咱們回房睡好了!薄澳闶秦i姑娘投胎轉世的,是不是?”蘇君樵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叭湓捰袃删潆x不開睡覺。咱們今天難得有時間在一塊,你就不能想點事做嗎?”要不是太了解她,他說不定會誤會她是對和他在一塊感到厭煩,寧可睡覺也不愿有他陪。
妙首光光唇一嘟,不滿的道:“你才是豬少爺投的胎哩!”她拉扯他頸后的發(fā),“我看你一臉睡意才好心這么提議,你竟然敢說我是豬投的胎。你笨蛋啊!天底下去哪兒找一只像我一樣冰雪聰明的豬?”
“的確找不著!碧K君樵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拉下她的小手,“算我失言!
妙首光光滿意地輕哼一聲,才要說句“算你識相”的得意話時,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提醒了她,登時她俏臉一變,橫眉豎眼地退離他懷里,叉腰罵道:“蘇君樵,你竟敢拐彎抹角罵我是豬!”
“我可什么都沒說。”他一臉無辜地笑著!皬念^到尾都是你一個人在自說自話,我可沒罵過你是只冰雪聰明的豬!
“你……”
妙首光光怒吼一聲,齜牙咧嘴地瞄準他的頸子,張口準備狠狠地咬過去。
蘇君樵即刻壓低身子,讓她非但沒咬到他,一張小嘴反被他乘機封住,人也被他壓在躺椅上。
“唔……唔……”她氣憤地閃躲他溫熱的唇,小手也死命地攻擊他的背。
蘇君樵抓住她不停施暴的小手,在她耳邊低吼道:“再吵我真的讓你失身!”
妙首光光身子一僵,乖乖不敢亂動。當初兩人說好了,在尚未成親之前,他不會碰她,所以即使兩人夜夜同床而眠,仍以禮相待。至于兩人的夫妻之稱為的是避人耳目,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避孔總管那張像是永遠停不了叨念的大嘴。
蘇君樵得意地輕聲一笑,輕輕品嘗她嬌嫩欲滴的櫻唇。每回只要他抬出這句話,她絕對會乖乖任他擺布。他知道自己太過卑劣,不過難得他能在她面前占上風,這機會不多多利用怎么行?再說,等到他們成親后,他這唯一的優(yōu)勢也會跟著沒了。
妙首光光氣憤地緊閉雙眼,對他得意的輕笑聲更是不滿,想掙扎又苦于他的威脅,一動也不敢動。
蘇君樵輕輕拉開她的衣裳,溫熱的唇跟著在她鎖骨上來回徘徊。
妙首光光因肩膀突如其來的冷意而輕顫,不解地睜開眼,見他早已解開她的外衣,好色地輕吻她的肩!拔鼓阍谧鍪裁?!”
蘇君樵抬起臉,朝她得意地眨眨眼,“你說呢?”
“色鬼!”她怒沖沖地啐了聲,奮力抖動肩膀往他臉上撞過去。
“你再胡來,看我待會兒怎么對付你!還不放開我?”
“不放。”蘇君樵用身子壓住她,騰出一只手揉了揉被她撞疼的右頰,咋舌道:“你的反應還真特別哪!
一般女子遇到這情況不是哭天喊地,就是淚眼迷蒙地求饒,就只有她的反應與常人相異,還對他施暴。
“你真的不怕我在這里要了你?”就不信這樣嚇她她還不怕。
妙首光光冷哼一聲,氣呼呼地叫道:“再不放開我,待會兒你就死定了!”
“你老這樣激我,要我真的控制不住,說不定……”蘇君樵吊兒郎當地撫著她的肩頸,輕浮地邪邪笑道:“這事可是很難說的!
“好!你就在這兒要了我啊!”妙首光光鼓著俏臉,挑釁地瞪著他錯愕的呆樣,“看我還會不會嫁給你。”
“你……”蘇君樵無奈地長嘆一聲,抱著她換了個姿勢,讓她舒服地躺在他懷里。
“你再這樣激我,真的失身就別怪我!
妙首光光朝他吐吐舌,“你才不敢哩!”
“你又知道了?”蘇君樵白了一眼,作勢要拉開她的衣服,“誰說我不敢真的……”
妙首光光眨眨眼,看著自己被他半拉開的衣裳,蹙眉道:“你再拉我衣服看看,我真的會翻臉喔!”
“好啊,你翻!”蘇君樵被她激得火氣也跟著上來。老看不起他,現在不給她點顏色瞧瞧,他這輩子別想在她面前翻身。他輕哼一聲,趁著一股血氣之勇,在她挑釁的瞪視下一把扯開她腰上的織帶,“怎么樣?”老虎不發(fā)威,還真的讓她當成病貓了。
“你……”妙首光光又驚又怒地看著自己敞開的衣服。
下一刻,她怒不可遏地伸出雙手,用力扯著他身上的衣服,“敢扯我的衣服,你找死!我非得扯破你的衣服!”
蘇君樵一臉錯愕地看著她,怎么會有這種人啊?不先想法子趕緊遮掩住自己的身子,竟選擇先報復他。
“喂!”蘇君樵受不了地大叫一聲,“你到底是哪兒不對勁?”她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嗎?非得表現得這么與眾不同?
妙首光光跨坐在他身上,手里拿著戰(zhàn)利品——他的腰帶,不解地看向他,“干嘛?”
“你……”蘇君樵捂住臉悶哼一聲,突然有股想哭的沖動。
他倏然放下手,咬牙地問:“麻煩你看一下我們倆現在的德行,好不好?”他的衣服快被她扒光了,而她自己也沒好到哪去,剛才的劇烈動作讓她原先半敞開的衣服這會兒全落在腰后,身上只剩一件單衣而已。
她垂首看了下自己,又再抬頭看看他,奇道:“咦,你什么時候又脫了我的衣服?”
“我沒有!”蘇君樵大吼一聲,為她的后知后覺氣得想尖叫。“你快把衣服穿好!”
“喔!泵钍坠夤忭怂谎,驚懼于他又臭又黑的俊臉,不及細想便決定識相地乖乖穿好衣服。
“你生氣啦?”她隨意整理身上的衣服后,連忙擠出一抹可憐兮兮的表情,小鳥依人般趴在他胸口,“對不起嘛,下次我不會再扯你的衣服了!
蘇君樵忍不住覺得好笑,“你認為我在氣什么?”“氣我扯你的衣服啊!彼硭斎坏鼗氐。
“我是那么小器的人嗎?”他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你這樣動不動就對我上下其手,你真當我是柳下惠,可以坐懷不亂嗎?”
妙首光光搔搔頭,納悶地道:“為什么不可以?我們每晚睡在一塊,不也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蘇君樵擰了下她的小臉,有些氣虛地說:“什么事都沒發(fā)生是因為我自制力過人,不然你以為是什么?”他知道她單純,但沒想到會“蠢”到這種程度。
她輕蹙眉頭,“你確定?”
“廢話!”他又哼了聲!澳阍倮^續(xù)挑逗我好了,等你把我憋壞后,看你以后怎么辦!
憋壞?
妙首光光“嗄”了聲,了好一會兒,隨即笑道:“別擔心,就算你真的憋壞了,我這么厲害,還是可以醫(yī)好你!
蘇君樵錯愕不已,不敢置信地瞪視她得意的表情,“你……”本以為她就算不會吃驚得說不出話,至少也會羞紅了臉。
再看了下她清澈的雙眼,他輕笑一聲,看來她壓根兒就不懂他在說些什么,才會這么口無遮攔地跟他東拉西扯。
他邊笑邊搖頭,將她的臉輕壓在胸口,撫著她柔細的黑發(fā),“妙兒,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
妙首光光奇怪地眨眨眼,從他懷里抬起頭才要張口問,就聽到亭外傳來孔方平的聲音。
“老爺!夫人!”
蘇君樵還來不及反應,妙首光光已經叫道:“我們在這兒,進來吧!碧K君樵輕咒一聲,在竹門被人拉開的同時,快如閃電地擁著妙首光光翻個身,讓她躺在躺椅內側。
接著,他拉起一旁的薄被蓋住她,自己跟著坐直身,以擋住妙首光光。
孔方平氣喘吁吁地沖到妙語亭后,看著垂下的簾子和合上的竹門,馬上僵直身子站在亭外,只敢朝里頭叫喚,不敢直接走進去,他可不想再撞上什么不該看的一幕。
一聽到妙首光光的響應聲,孔方平連忙往里頭走。
他突然怔住,一只眼不知道該放在哪兒。
老爺打著赤膊,地上是他的衣服和腰帶,雖不知夫人的現況,但以老爺迅速拉起薄被遮掩夫人的身子看來,他就是再蠢也知道里頭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
孔方平哀叫一聲,連忙低下頭,彎著身子退了出去。若非跟在他身后的孔子昂及時拉住他,恐怕他早已跌落湖里了。
妙首光光掙扎著起身,不悅地看向正在穿衣的蘇君樵,“你干嘛啦?”她差點被他悶死。
蘇君樵看了她一眼,搖搖頭,沒說什么,反正她也不會改,多說無益。
妙首光光跪坐在躺椅上,伸手替他穿衣。
穿好衣服后,蘇君樵在她額上輕吻一下,然后扶她躺下,“你剛才不是嚷著想睡了?”
妙首光光打了個呵欠,點頭道:“你不提我都忘了!
蘇君樵輕笑一聲,拉起薄被替她蓋上。“我一會兒就回來陪你!
她整個身子縮在被子里,只露出臉蛋朝他點點頭,“嗯。”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呵欠。
蘇君樵拍拍她的臉,等她閉上眼后才起身走出亭子。
蘇君樵才踏出妙語亭,孔方平馬上迫不及待地上前,一張老臉忽紅忽白,支吾了好半天,就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老爺……你這……”不是他老古板,只是大白天的就……
蘇君樵睨了他一眼,見他依舊張口結舌,干脆看向他身后的孔子昂。
“子昂,什么事?”
“錢克己親自來訪!笨鬃影汉啙嵱辛Φ鼗卮,年輕的臉龐依舊冰冷。
“是嗎?”蘇君樵點了下頭,神色冷然地看著波光瀲滟的湖面,讓人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錢克己邀請老爺過府用膳!笨鬃影阂娝麤]有續(xù)問,開口解釋錢克己的來意。
“什么時候?”
“十五那晚!
“我知道了!彼D身看向孔子昂,道:“替我傳話給錢克己,我酉時會到,至于用膳就免了。”
孔子昂朝他點點頭,又道:“探子回報,近來西門世家和錢家莊交惡,錢克己暗地放話要人教訓西門世家少主西門耀!
“喔?”蘇君樵甚有興致地挑高眉,“這事什么時候發(fā)生的?”
這倒奇了,以錢克己現在的窘況,他拉攏姻親西門世家都來不及,為何還會同他們交惡?
“大約在半個月前,錢克己拜訪過西門家后,回去便交代徒兒!
蘇君樵若有所思地撫著下顎,突然冷冷一笑,開口道:“子昂,找人去教訓西門耀!
孔子昂看向他,問道:“留下蛛絲馬跡讓西門世家尋到錢克己身上?”蘇君樵贊許地拍拍他的肩頭,“沒錯!彼粵]看錯,這孩子的確是大將之才。
孔子昂點點頭,準倩領命離去時,蘇君樵突然出聲叫住他,“子昂,這件事別讓夫人知道。”
孔子昂看向他,雖有滿腹疑問,但仍點頭回道:“子昂知道!
“記得別在夫人面前說溜嘴!碧K君樵又交代了一次。
不是他擔心心子昂會說溜嘴,而是這事若不小心讓妙兒知道,絕對不是找人教訓西門耀一頓那么簡單就可以了事。
其實說到底,他還真不懂西門耀到底哪里得罪她,從一年多前在妙首光光公開大會上見過一面后,她到現在提到西門耀都還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踢他幾腳。
孔子昂朝他保證地點點頭,才轉身離開。
蘇君樵轉身看向依舊張口結舌的總管,無奈地輕嘆口氣!斑有事嗎?”
孔方平經他這么一問,終于回過神,“老爺……”
蘇君樵暗嘆一聲,試著擠出一張冷漠的臉嚇跑他,“若沒事的話,你可以下去了!
孔方平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搖頭長吁短嘆,“當然有事啊,老爺!
蘇君樵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若是為了方才的事,你可以省省了!彼降椎沽耸裁撮,什么人不好請,請個總管整天叨念不停。
“老爺,不是小的好管老爺和夫人的事!笨追狡娇鋸埖負u頭道:“老爺和夫人如此恩愛當然是件好事,只是大白天的,多少也得掩人耳目……”
蘇君樵冷哼一聲,“還有嗎?”
孔方平聽他這么一問,以為經過他這一年多來的潛移默化,老爺終于可以聽進他的忠言規(guī)勸,連忙道:“這幾個月來,莊外大家傳得可難聽了!薄皞魇裁矗俊
“還不就是……”孔方平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頭嘆息道:“老爺你啊,F在街坊大伙全笑話老爺是個妻奴,不僅大白天窩在房里和妻子耳鬢廝磨,還放縱夫人莊里莊外四處亂闖!
“那又如何?”蘇君樵不在乎地聳肩道:“旁人愛怎么說是他們的事,與我何干?”
妙兒關不住,他也不想限制她。
“可是老爺……”不是他對夫人有任何微詞,相反的,他很喜歡天真爛漫的夫人,只是近來京城里的風言風語傳得……
“好了。”蘇君樵不耐煩地朝他揮揮手,“這是我和妙兒的私事,外人要怎么想是他們的事,沒什么好討論的。”
孔方平張口欲言,但在接觸到蘇君樵警告的黑眸后只好摸摸鼻子,不再多說什么。
“老爺!”孔方平見他轉身往亭里走,連忙開口道:“我還有事沒說完!
蘇君樵停下腳步,輕嘆口氣,道:“還有什么事?”
“老爺,我找了京城最好的繡坊師傅來替您和夫人裁制衣服!
蘇君樵轉身看向他,搖頭笑道:“孔老,你還真是不死心啊。我說不用就是不用,我只穿妙兒縫制的衣服!
語畢,他不等孔方平回過神,徑自轉身走回妙語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