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罪孽,仇家滿天下的錢克己和女兒錢雪柔在經(jīng)過逃亡的日子后,在往關(guān)外的路上讓人發(fā)現(xiàn)了兩人的尸體。
此事一傳開后,登時又成為人人茶余飯后閑聊的話題。
只是這消息還沒傳多久,隨即又被另一件更驚人的消息取代。原來近一年來買下錢克己在京城的商行,占據(jù)了他原有勢力的蘇坊主人焦木君竟然是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失蹤的天下第一莊少莊主蘇君樵。
在一些有心人的旁敲側(cè)擊后,蘇君樵夫蹤十多年的秘密也跟著傳開來,原先同情錢克己死于非命的人也都轉(zhuǎn)而指責他財迷心竅與喪心病狂。
事情結(jié)束后,蘇君樵放下手邊所有的工作,帶著妙首光光上竊神峰拜見她的爺爺和奶奶。
兩人手牽著手,笑容滿面地走在通往竊神峰的小徑上。
妙首光光欣悅地看著周遭熟悉的景色,好多年沒回來了,還好什么都沒變。
蘇君樵倏然伸手將她拉到身后,神色警戒地看著前方不遠處被白雪覆蓋住的石堆。
妙首光光奇怪地戳戳他的后背,“樵哥哥,你干嘛?”
蘇君樵回頭看了她一眼,輕聲道:“小心點!
“小心什么?”妙首光光瞥了他一眼,徑自推開他往石堆方向走去。
“妙兒,你……”
妙首光光朝他擺擺手,一副沒什么大不了的模樣,仍舊朝目標前進。
蘇君樵才想伸手拉住她,突然眼前白光一閃,一只通體雪白的豹子從石堆后躍了出來,朝妙首光光撲去。
蘇君樵連忙從地上抓了一把雪朝白豹的天靈蓋擊去。
妙首光光驚叫一聲,被白豹撲倒在地,跟著它一塊在地上翻滾幾圈。
看著躺在地上的妙首光光,蘇君樵全身忍不住顫栗,臉色慘白,搖搖晃晃地朝她奔去。
“妙兒!”他顫抖著手將她擁入懷中,慌亂地撫著她的臉,激動地叫道:“你醒醒!你說過會陪我一輩子,別不理我,妙兒!”他忍不住放聲嘶吼,雙手將她擁得更緊。
“咳咳!”
“妙兒!”聽到她的輕咳聲,蘇君樵看看她的臉,再次擁緊她,“妙兒,你醒了!”妙首光光終于緩緩睜開眼,悶聲道:“我快死了!
“不會的!”蘇君樵用力搖頭,慌亂地低吼道:“你不會死的,你說過要陪我一輩子。”
妙首光光又輕咳了兩聲,吐舌道:“你再繼續(xù)勒我,我真的死給你看!
他怔了下,連忙微微松開手,不過仍舊不肯放開她!澳銢]事吧?”
“我會有什么事?”她從他懷里坐直身子,柳眉一蹙,氣呼呼地朝趴在一旁的白豹罵道:“你這個笨蛋!我差點被你壓死耶!”
“妙兒,它已經(jīng)死了。”蘇君樵輕輕拍拍她的小臉,安撫道:“它不會有機會再傷害你了!
“誰說它死了!”妙首光光不以為然地輕哼一聲,嘟著小嘴,從地上抓了一把雪,用力地朝白豹丟。“你再假死看看,我把你殺了燉湯喝。”老愛玩這么無聊的游戲,害她每回都淤青好幾處。
蘇君樵不解地看著她,誤以為她是驚嚇過度,才要開口勸她時,就見著他誤以為死去的白豹輕嗚了聲,兩只前腿求饒似地蓋住雙眼。
“它……”他驚訝地看著妙首光光和白豹,奇道:“你認識它?”
“當然認識!泵钍坠夤獠恍嫉睾咭宦,拉著蘇君樵站起身。“它叫亮亮,我七歲的時候,爺爺不知道從哪兒帶回來的!
“亮亮?”蘇君樵輕笑一聲,這才放下心來。“它叫亮亮,你叫光光,你們加起來不就是……呃……”在妙首光光的白眼下,他識相地及時改口,“你們倆的名字真好聽!
妙首光光怒瞪他一眼,才蹲下身輕撫白豹,“亮亮,爺爺呢?你怎么自己跑來這兒?”
白豹輕吼了聲,抬頭看向前方。朝照著它所指示的方向看過去,妙首光光微笑道:“爺爺奶奶又在亭里喝茶?”
白豹點了點頭,輕咬著她的衣服,示意她跟它一塊走。
妙首光光拉住蘇君樵的手,拖著他一塊往前走。
不一會兒后,兩人一豹來到一座亭臺外頭,只見里頭坐了兩個人。
蘇君樵拉著妙首光光的手,輕聲問道:“你爺爺、奶奶呢?”
“在里頭啊!边@么大的人他竟然看不到。
“在哪兒?”蘇君樵奇怪地又往里頭看了會兒,除了兩個銀發(fā)男女外,他沒見著任何人。亭里的兩人除了一頭銀白的發(fā)絲外,完全不見老態(tài),猶如青年人一般,應該不是她口中的祖父母。
“不就在里頭?”妙首光光徑自往亭臺里走,嘴上也跟著說:“爺爺、奶奶,我回來了!
蘇君樵見狀連忙跟了進去。
“光光,你回來了!”原先在撫琴的白衣女子一聽到她的聲音,開心地驚呼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奶奶。”妙首光光眉開眼笑地撲進她懷里,開心地叫道:“光光好想您喔!
“奶奶也一樣!笔椎麅喝崛嵋恍,細白的手輕撫著她的小臉。
“光光一定在外頭吃了不少苦。”
“還好啦!”妙首光光笑著搖頭。
“光光!
“爺爺!泵钍坠夤庖宦牭矫盥劦赖慕袉韭,馬上轉(zhuǎn)身投進他懷里!肮夤庖埠孟霠敔斈!”
“口甜舌滑!泵盥劦缹櫮绲匦αR了聲!盃敔斅犝f了你不少的豐功偉業(yè)。”“真的?”妙首光光開心得眼睛都笑彎了,“那么光光可以改名了嗎?”
“你說呢?”
妙首光光撒嬌地環(huán)住他的頸子,嚷道:“當然可以啰。爺爺,您說對不對?”
妙聞道笑睨她一眼,瞥向她身后目光不善的男子,“那家伙是誰?”
妙首光光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溫柔地笑了,“他是我的樵哥哥!
“你的樵哥哥?”妙聞道挑高眉,笑看著大步朝兩人走過來的男子。
蘇君樵一把將妙首光光從妙聞道懷里拉出來,悻悻然地瞪著她,“他是你爺爺?”
“對啊。”妙首光光笑著點點頭,雙手環(huán)在他的腰后,“他們就是我跟你提過的爺爺妙聞道和奶奶首蝶兒。”
“他們真的是你的爺爺和奶奶?”這兩人的年紀怎么看都不像可以當爺爺、奶奶。
“當然是啊!泵钍坠夤獬崛嵋恍Γ瑺恐氖肿叩矫盥劦婪驄D旁坐下。“爺爺、奶奶,他是蘇君樵,我的樵哥哥。”
首蝶兒溫柔地看著兩人,“君樵,你不介意我這么叫你吧?”
蘇君樵回了她一記溫暖的微笑,“奶奶,你盡管叫沒關(guān)系!
首蝶兒滿意地看了他一會兒,再看向妙首光光,笑道:“光光的眼光很好喔。”
妙首光光用力點頭,笑得差點合不攏嘴,“樵哥哥是最好的!
妙聞道吃味地輕哼一聲,“是嗎?他有多好?”
妙首光光大眼骨碌碌地轉(zhuǎn)了幾圈,隨即笑道:“跟爺爺一樣好!
妙聞道笑著白了她一眼,“滿嘴的甜言蜜語。這小子待你好不好?”“當然好!彼忘c頭,握住蘇君樵的大手,“樵哥哥對我真的很好!
蘇君樵朝她柔柔一笑,“你也很好!
妙聞道觀察兩人許久,突然開口說:“光光,你還想不想改名字?”
“當然想啰!
“那好!彼蝗灰恍Γ凹偃鐮敔斀o你兩個選擇,換名字或是嫁給這渾小子,你選哪樣?”
蘇君樵俊眉一蹙,才要開口反駁這兩件事壓根兒不相干,妙首光光卻搶先開口。
“我要嫁給樵哥哥!
“你確定?”妙聞道又問了一次。
“當然。”她連忙坐到蘇君樵腿上,抱緊他!安桓拿忠矝]關(guān)系,我一定要嫁給樵哥哥。”
蘇君樵伸手環(huán)住她的細腰,看向妙聞道,硬聲道:“前輩,我想妙兒改名這事跟嫁給我并不相干吧?”
妙聞道挑釁地瞥了他一眼,轉(zhuǎn)向妙首光光輕聲問道:“光光想改什么名字?”
“我要嫁給樵哥哥!彼龔娬{(diào)地又說了一次。
妙聞道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女大不中留,爺爺又沒說不讓你嫁給他!
“可是你要我選……”
“我只說假如!
妙首光光登時眉開眼笑,開心地道:“我要改名叫妙兒!
“妙首妙兒?”妙聞道不以為然地輕哼道:“你確定這名字比較好聽?”這丫頭被渾小子灌了多少迷湯?妙兒,難聽死了!“當然好聽!泵钍坠夤庥昧c頭,“樵哥哥都這么叫我的。”
妙聞道瞪著蘇君樵,遲遲不開口,直到首蝶兒伸手拉拉他,才不情愿地道:“好吧,從今天起,你就改名叫妙首妙兒好了,不過你別指望我和你奶奶改口叫你妙兒!
“那沒關(guān)系!泵钍坠夤馀d奮極了,轉(zhuǎn)頭看向蘇君樵,笑道:“樵哥哥,我換好名字了!
蘇君樵怔了好一會兒才摸摸她的長發(fā)微笑道:“恭喜你!彼诖丫玫母拿蟮渚褪沁@樣?忙了好幾年,大江南北東奔西跑的就只是為了這句話?蘇君樵忍不住搖搖頭,對這一切有點不敢置信。
妙聞道咳了一聲,打斷兩人的互視!靶∽樱矣性拞柲!
蘇君樵嚴肅地看著他。
“你會好好對待我孫女?”
蘇君樵直視妙聞道銳利的目光,認真地點頭,“我以我的性命保證。”
兩個男人銳利的目光在空中較勁許久后,妙聞道才點頭道:“很好,我姑且相信你。不過,要是你沒有好好對待光光……”他臉色忽地一改,狠狠地開口道:“后果自理!
“爺爺!碧K君樵喚了一聲,聽見妙聞道不開心地輕哼一聲,但他置之不理,繼續(xù)道:“我對妙兒是認真的,她對我來說比我的性命還重要!
“那最好。”妙聞道這才轉(zhuǎn)向首蝶兒,不甘愿地說:“蝶兒,咱們家要辦喜事了!
首蝶兒但笑不語,握住他的手,知道他舍不得光光出嫁。
妙首光光眉飛色舞地拉著蘇君樵的人手,開心地說:“樵哥哥,咱們倆要成親了呢!”
蘇君樵的眼中充滿柔情,滿足地輕吁一口氣,“是啊,我們要成親了!泵钍坠夤廨p吻一下他的右頰,“放心,我會好好待你的!
蘇君樵錯愕地看著她好一會兒,突然大笑出聲,摟著她笑得前俯后仰。唉!他早知道她跟一般人不同。
他也吻了下她的臉頰,勉強忍住笑意,佯裝出柔弱的模樣,“我的一生全交到你手上了,你可得好好待我喔!
“我會的!彼呐乃募纾瑖烂C地保證。
蘇君樵再也忍不住地笑出聲,這一生有她陪著他就足夠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