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星期假日,龍搴烜舒服地半躺在沙發(fā)上,腳邊疊著高高一堆前幾天他死求活賴,拜托石蝶衣幫他租回來的小說。
他一臉舒暢地丟開手中最后一本小說,眨眨有些酸澀的雙眼,從一大早看小說看到下午,眼睛真的累壞了。
他站起身伸了下懶腰后,偷偷摸摸地踮高腳,同不遠處背對他的石蝶衣身后踱去。
龍搴烜嘿嘿奸笑兩聲,突然從她背后抱住她,嚇得石蝶衣尖叫一聲,也順帶把手中尚未擰干的拖把給甩飛了出去,濺了一地的水漬。
看著濺了滿地的水,石蝶衣登時俏臉氣鼓鼓地脹起,怒不可遏地轉(zhuǎn)身瞪向罪魁禍?zhǔn)祝蚵暢獾溃骸澳憧茨阕龅暮檬!?nbsp;
“甜心,你生氣了?”龍搴烜伸手摟住她的細腰,輕笑道:“對不起嘛。我剛才把小說看完,沒事做太無聊了!
石蝶衣氣呼呼地鐵著他的胸口,怒道:“你太無聊就嚇我當(dāng)游戲!”無聊男人!
龍搴烜臉色一變,愧疚又可憐地看著她,“甜心,我錯了!
石蝶衣猛搓身上剛起的雞皮疙瘩,警覺地看著他問:“你又要干嘛了?”這么輕易就主動認錯,一定有問題。
他一臉無辜地扁著嘴,可憐兮兮道:“甜心,我的小說全看完了,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她大聲斥喝,用力地扳開環(huán)在她腰間的大手。
這個大白癡!迷上女性雜志已經(jīng)夠智障了,現(xiàn)在竟然還迷上言情小說!
“別這樣啦……”龍搴烜哀求地拉著她,“甜心,你這次才租了幾本,我一下子就看完了。拜托,再幫我租兩本就好了。”
“租你個大頭啦!”石蝶衣沒好氣地大聲啐道。“一個大男人跟人家看什么愛情小說,你白癡!”
前兩天,他不小心在她書柜里誤拿了本小說,看了之后,整個人就跟瘋子一樣迷戀上言情小說,整天煩著要她多租幾本。
租回來后,他就像個拚命三郎一樣,整夜不睡覺地要把它們看完。
現(xiàn)在一看完,又吵著要看新的。她又不欠他,干嘛老幫他租小說。
“你滾啦!”石蝶衣用力推開擋在身前的龍搴烜,拿起地上的拖把在水桶里擰干水后,將剛才濺出的小水洼擦干凈。
不理會在一旁裝出可憐兮兮樣的龍搴烜,她繞過他繼續(xù)拖著尚未拖過的地區(qū)。
龍搴烜站在一旁看著她辛苦的工作,便上前提議幫忙。
“甜心,我?guī)湍阃稀!睆膭偛诺亻_始打掃后,他就不知道提了幾次。可是她就是不領(lǐng)情,認為他沒辦法把地拖干凈,寧可辛苦一點自己來。
“不用了!笔卤荛_它的手,還是自己做實在點。這人的拖地功夫她見識過,她是敬謝不敏。
“為什么?”龍搴烜伸手又想拿過拖把。
住在這兒這么久,除了輪流煮飯外,其它的家事她都不準(zhǔn)他動手。雖然他是樂得輕松,但是每回見她工作得那么辛苦,他就覺得心疼愧疚。
“原因很簡單,因為你拖不干凈。”石蝶衣又避開他伸過來的手,低頭努力地想把已經(jīng)反光的磁磚拖得光可鎰人。
“誰說的!”龍搴烜重聲駁斥。
想他堂堂龍氏企業(yè)的總經(jīng)理,怎么可能連幾塊小磁磚都制伏不了。
她頭也不拾地同道:“我說的!彼耐系毓Ψ蛑贿m用于學(xué)校。
上次他先掌桶水把地撥得濕成一半,然后拿著拖把象征性地揮舞兩下,只把地上的水吸干了事。
在見過他所謂的拖地之后,她連衣服也不敢讓他洗。
那幾天,她全身上下冒起的雞皮疙瘩一直沒停過,甚至她還把前幾個禮拜他洗過的衣服全搬出來重洗。
天知道他拖地都那么隨便了,誰曉得他會不會連洗衣服時也偷工減料,把衣服泡泡水就烘干了事?
“龍搴烜,你再不讓開,別想我再替你租小說!币娝窀右粯訐踉诿媲,石蝶衣不得巳只好使出撒手鑭。
龍搴烜一聽,只得乖乖地跑回沙發(fā)上坐好,順手拿起擱在桌上的一本女性雜志,正襟危坐地乖乖閱讀,深怕直的惹惱了她,不再租小說分給他看。
石蝶衣得意地輕笑了兩聲,又拿起拖把努力地拖啊拖的,下定決心不把地板拖得發(fā)光誓不甘休。
過了一會兒,就在她準(zhǔn)備收工時,龍搴烜突然放下手中的雜志,面色凝重地叫著她!疤鹦!
“你叫我干嘛?”她擰干拖把上的水份,準(zhǔn)備把水桶和拖把拿到后頭清理干凈。
“你過來!饼堝簾@朝她招招手,面色凝重,完全沒了平日的嘻皮笑臉。
石蝶衣對他搖搖頭,“你再等一下,等我把東西收好了我們再談!
龍搴烜站起身,走到她身前不發(fā)一詞地替她把水桶、拖把拿到后頭清理干凈。
然后他回到客廳,拉著石蝶衣到沙發(fā)上坐下。
“蝶衣,我有話要問你!彼p手緊握住她的,不知為了什么竟還微微發(fā)抖。
蝶衣?
石蝶衣下意識地蹙起眉,只有在重大事情發(fā)生的時候,他才會叫她的名字,不叫她甜心。
“你要問我什么?”她被他專注凝重的眼神看得頭皮發(fā)麻。
龍搴烜深吸了口氣,試著壓緩繃緊的情緒,緩緩問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倆的第一次?”
石蝶衣皺緊眉頭,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問起這個?不過那次的經(jīng)驗?zāi)敲措y過,就算她想忘也忘不了。
“你問這干嘛?”
“你別管我問這個做什么,你快說就是了!饼堝簾@投耐性地催促她,“你到底還記不記得?”
石蝶衣瞪了他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點點頭,“當(dāng)然記得。”
她一直試著忘記,好不容易最近很少想起來了,現(xiàn)在他一提,她又得花工夫忘了這回事。
“很好。”龍搴烜一臉滿意,突然他深吸口氣,神色緊張卻又帶著幾分期待地試探地問:“那你記不記得隔天早上起來后,在床單上看到的血漬?”
石蝶衣沒好氣地自了他一眼,才道:“記得啊!彼降讍栠@干嘛啦!
龍搴烜滿意地點點頭,又問道:“那時你直喊疼,還問我是不是偷打過你?”
“當(dāng)然記得!”石蝶衣氣憤地鼓起臉,怒道:“你現(xiàn)在終于想承認了。你那天究竟為什么打我?我是第一次當(dāng)然表現(xiàn)得不好,我又不像你有經(jīng)驗,對這種事得心應(yīng)手。我沒法子達到你的標(biāo)準(zhǔn),你就因為這樣而偷打我一頓,真的是太過分,太沒人性了。”她早就想罵他了。
這事是他自己提出來的,想必他定是良心不安,決定向她低頭認錯。
龍搴烜直勾勾地看著她,不敢相信原來他的推測是其的。
突地,他高呼一聲,張開手緊擁住石蝶衣,開心不已地在她耳旁大聲笑著。
石蝶衣頓時被他勒得差點喘不過氣來,雙手用力地推擠他,邊罵道:“你干嘛啦!龍搴烜,你還不快放開我,我快被你勒死了!边@男人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了?
龍搴烜開心得聽不到在他耳邊的低咒聲,只是一徑抱著她開心地笑著。
過了許久,他才放開了她。
就在石蝶衣松了口氣之暩,龍搴烜又伸手擁住她的腰,開心地抱著她直轉(zhuǎn)圈。
石蝶衣被他轉(zhuǎn)得頭昏腦脹,胃底也涌起一陣又一陣的嘔吐感。
這個笨蛋!不想道歉就算了,她又沒拿刀逼他,干什么又像上次一樣想害她吐。她緊閉著嘴,深怕一開口就吐了出來。
等龍搴烜轉(zhuǎn)夠了,也放開她,她立即推開他,直沖浴室。
龍搴烜見她慘白了小臉,搖搖晃晃地跑向浴室,當(dāng)下追了上去。
一連串的嘔吐聲從浴室傳來。
他站在浴室門口往里頭采去,果然見到石蝶衣趴在洗手臺上猛吐。
龍搴烜心疼地走進去,在她背后輕輕拍著,“甜心,你沒事吧?”
石蝶衣有氣無力地揮開他的手,壓根兒不領(lǐng)他的情。
這兩天她已經(jīng)夠不舒服了,每天早上起來反胃的吃不下東西,剛才好不容易吃了點東西,還來不及消化就又吐光了。
龍搴烜輕嘆口氣,都怪他不好,他一時興奮過度,竟然忘了蝶衣最怕轉(zhuǎn)了。有時候她光是看著在轉(zhuǎn)的CD唱盤,都會頭暈?zāi)垦5爻圆幌嘛垺?nbsp;
“甜心,對不起。我一時興奮過度,你沒事吧?”他愧疚地扶著她的腰,支撐她的重量。
興奮個頭啦!石蝶衣抬起頭,從鏡中送了他一記白眼。
龍搴烜見她喘氣,擔(dān)心地又開口詢問:“甜心,還是很不舒服嗎?”
石蝶衣整個人倒在他身上,連站都懶得站!澳阏y呢?”把她害得這么慘還好意思問?
龍搴烜歉然地輕吻了下她蒼白的臉,拿了條毛巾替她擦擦臉后,攔腰將她抱回房間。
“甜心,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將她放置在床上后,龍搴峘側(cè)坐在床,難過地摨著她的小手。這幾天她老是吃不下飯,人都瘦了一大圈,他還害她把下午好不容易吃下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石蝶衣不想再咒罵他幾何,但見他一臉愧疚,只差沒狠狠痛揍自己幾拲,當(dāng)下話也罵不出來,反倒是柔聲安撫他!拔覜]事!彼p笑著搖搖頭,“躺一下就好了!
龍搴烜擔(dān)心地直皺眉頭,她的臉色比剛才更白了。
“明天一大早,我陪你到醫(yī)院檢查看看。”最近這幾天她身子真的很不好,也沒什么精神,甚至還會昏睡過去。
石蝶衣勉強打起精神,強顏歡笑地說:“我又沒事,干嘛檢查!
她也覺得自己最近身體怪怪的,不過她寧愿當(dāng)只鴕鳥,一相情愿地認為自個兒沒事,也不愿意到醫(yī)院像只白老鼠一樣被檢查來、檢查去的。
龍搴烜嚴肅著一張俊臉,重聲反駁:“不行!”明天他就算是用拖的,也要把她帶到醫(yī)院做一次全身健康檢查。
“我其的沒事!彼囊滦,央求道:“你陪我躺一會兒,好不好?”現(xiàn)在才兩、三點,她又想睡了。
龍搴烜拉開被子,脫鞋躺了進去。“你又想睡了?”見她微微發(fā)抖,他連忙摟著她的腰將她拉入懷里。
石蝶衣在他懷里輕輕打了個呵欠。“嗯,我有點困了。”
龍搴烜緊蹙眉頭,擔(dān)憂地說:“明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醫(yī)生,知道嗎?”
石蝶衣又打了個呵欠,擺擺手,隨口回道:“不用了,我又沒事。大概只是經(jīng)期不順而已!
龍搴烜不高興地抿緊性感的薄唇,她就這么不懂得愛護自己的身體,一句經(jīng)期不順就想搪塞過去。
“不管怎樣,明天我們一早就去醫(yī)——”
倏地,龍搴烜像是想起什么,整個人完全呆愣住,一張嘴張得老大,雙眼瞠大地瞪著懷里昏昏欲睡的俏佳人。
“甜心,你先別睡,我有話問你!彼昧u著石蝶衣,一定要把她叫醒問清楚,這事重要得很,沒弄清楚,他今天別想睡得著。
石蝶衣被他搖得頭昏,不滿地嘟囔著:“你干什么?”
龍搴烜坐起身,踉著拉趄石蝶衣坐在他懷里,拉高被子包住她!安粶(zhǔn)睡!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問你。”
“什么事?”她認命地回道。
“你還記不記得上次那個來的時候是什么時候?”他住在這兒快兩個月,就從沒遇過她那個來過。
她睡得迷迷糊糊,壓根兒聽不懂他的話!笆裁茨莻來?哪個?”
“你的‘好朋友’!币娝耘f不知所云,龍搴烜氣得悶叫一聲,低吼道:“女孩子一個月來一次的那個?”
她瞪向他,當(dāng)下所有的瞌睡蟲全都跑光了。
“你問這個干嘛?”他怎么那么變態(tài),愛看女性離志、小說就算了,現(xiàn)在連對這種事都有興趣。
“我問你……”龍搴烜深吸口氣,緊張地看著她,“你有沒有可能……”
“可能什么?”
“有沒有可能……”龍搴烜頓了下,好半天才支吾地開口詢問:“你有沒有可能……懷孕了?”
剛才他在雜志里看到懷孕婦女會有的征兆她全都有:像是一早起床后的孕吐,嗜睡的毛病,反胃吃不下東西……
石蝶衣霎時覺得轟的一聲,腦袋里一片空白。
好半晌,她才回周神來,不自在地干笑著,“怎么可能?你不是有避孕!
“誰告訴你我避孕了?”他一臉不敢相信地提高音量,“我壓根兒不知道怎么避孕,你要我怎么避?”
“你不知道怎么避孕?”怎么可能?“你騙誰。∧阍趺纯赡懿粫茉?”
經(jīng)驗豐富的人會不懂得避孕,他想騙誰!
“我騙你做什么?”龍搴烜沒好氣地自了她一眼,這種事有什么好騙的!澳隳?避孕的工作不是你在做嗎?”
“我做?”石蝶衣不敢相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大聲說道:“我又沒經(jīng)驗,怎么會懂得如何避孕!”
“你沒經(jīng)驗難道我就有了?”又不止她一個人是第一次,他也是啊口
“你會沒經(jīng)驗?”石蝶衣狐疑地看著他,輕哼道:“我才不信!
“為什么不信!”龍搴烜氣呼呼地說,最痛恨別人因為他的外表斷定他這個人。“你可以沒經(jīng)驗,我為什么不可以?”
見他爭得臉紅脖子粗,石蝶衣幾乎要相信他了,但轉(zhuǎn)念一想,要是他真的沒經(jīng)驗,怎么會知道那些事?
“你騙我!”她大聲指控他,“要是你真的沒經(jīng)驗,為什么會知道我是第一次?”
“書上寫的。”
“什么書?”
“剛才我在客廳看的那本女性雛志,里頭就提到了女孩子的第一次,和懷孕時會有的征兆!辈蝗凰陕锿蝗粵]事提起那晚的事?
“你真的……呃……我是說……我真的是你的第一次?”石蝶衣開心地笑瞇了眼,試著找出最適當(dāng)?shù)挠迷~。
龍搴烜嚴肅地點頭,“當(dāng)然是!彼植换ㄐ模螞r他要花也花不起來,他討厭女人因為他的外表才接近他。
可是,每次主動接近他的女人,十個有十個全是沖著他的外表而來,沒一個人是真的想認真跟他在一塊。
石蝶衣咯咯笑了起來,沒想到他們倆都是第一次,就算她敢講出去,也沒人會相信。
畢竟以他們倆妖媚邪氣的外表,誰都會認為他們是流連花叢間的花蝴蝶和公蜜蜂。龍搴烜不知是感染到她的笑意,抑或是跟她一樣想起同樣的事,也開始大笑了起來。
兩人開心地笑了好久,卻突然同時止住了笑,同時瞪圓了眼,驚詫地直朢著對方。
他沒避孕,她也沒避孕,那不就……
“明天……呃……我們一大早就去醫(yī)院……”
“也好……一大早就去……”
★ ★ ★
某著名私人婦產(chǎn)科的診療室里坐著一對外表出眾的夫妻,丈夫一身手工制的高級意大利西裝,渾身上下散發(fā)著邪魅的氣息;妻子則身著高級的香奈兒套裝,美艷細致的臉蛋上有令人無法逼視的妖嬈艷媚。
老醫(yī)生看著手上的診斷書,有一下沒一下地偷偷朢著眼前這對神色緊張的夫婦。
“醫(yī)生,怎么樣?”龍搴烜捺不住緊張地出聲問道。
“搴烜……”石蝶衣緊捉著他的大手,心里那種又緊張又害怕的感覺,讓她怎么樣都無法平靜下來。
“甜心,你先別急,我們聽看看醫(yī)生怎么說。”龍搴烜安撫地捏捏她的小手。
石蝶衣只能無依地點頭。
老醫(yī)生低頭看了會兒檢查報告,抬起頭,十分肯定地說:“龍先生,龍?zhí),恭喜你們了。龍(zhí)呀?jīng)懷孕九個禮拜!
眼前這對夫婦乍看之下相當(dāng)怪異,兩人的外表皆帶著一股邪魅妖嬈的氣質(zhì),可是仔細觀察他們一陣后,卻又發(fā)現(xiàn)兩人相當(dāng)?shù)菍,感情也好得不得了?nbsp;
石蝶衣抖著聲音,不敢相信地看著他,“我真的懷孕了?”
老醫(yī)生微笑地點點頭,“嗯。恭喜你,龍?zhí)!?nbsp;
龍搴烜失神地喃喃道:“我要做爸爸了……”他傻愣愣地重復(fù)這句話,直到突然想通其中的含意,頓時開心地大笑出聲。
就在老醫(yī)生想進一步向他們解釋懷孕時應(yīng)注意的事項,桌上的對講機傳來護士的聲音,告訴醫(yī)生有他的電話。于是,他請他們稍等一下,走出診療室接聽電話。
石蝶衣和龍搴烜一樣開心地笑得合不攏嘴,想到幾個月后孩子出生……突然她想起自己未婚就懷孕,繼而聯(lián)想到母親發(fā)現(xiàn)這件事的后果。
一想到這兒,她倏地大哭出聲,忿恨地推打坐在一旁的龍搴烜,邊哭邊罵:“都是你的錯!”
龍搴烜一臉錯愕,不懂她前一秒還好好的,怎么一轉(zhuǎn)身就翻臉不認人。
“龍搴烜,我被你害死了!”哇!她未婚懷孕怎么見人。
平時大家在她背后講得已經(jīng)夠難聽了,現(xiàn)在她成了未婚媽媽,大家還會客氣嗎?
嗚……她不要活了。與其被媽媽打死,被同事笑死,她寧愿先給自己一個痛快。
“甜心,你別這——”
“都是你!”石蝶衣忿忿不平地往他胸口捶打下去,“我死走了!我媽一定會打死我。”
龍搴烜被她捶得差點岔了氣,連續(xù)咳了好幾聲。
“甜心,你別激動。你懷孕了,別這樣!辈桓议W躲她的攻擊,他只能任由她打。
石蝶衣越想越擔(dān)心,越想越難過,哭聲也漸漸地大了起來,“我媽會打死我!你要我別激動?肚子一天一天地大起來,你要我怎么出門見人?”丟人的又不是他,被揍的人也不是他,他當(dāng)然不激動。
“甜心……”她哭得有些歇斯底里,龍搴烜只好將她拉到腿上坐下,輕拍她的背,柔聲哄著她!皠e哭了!
石蝶衣緊揪著他的衣領(lǐng),擔(dān)心地喃喃自語:“我該怎么辦?”豆大的淚珠無聲無息地落了下來。
“甜心,你別哭嘛。”龍搴烜心疼地摟緊她,不過,他依然不能了解為什么她的情緒起伏那么大——一下子開心得笑不攏嘴、一下子又哭得聲嘶力竭?
石蝶衣泣不成聲地說:“我要怎么辦?我媽一定不會原諒我,一定會氣得不讓我回家,她一定會不認我這個女兒……”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好可憐,眼淚也越流越厲害。
“甜心,你別這樣!饼堝簾@拿出手帕替她擦拭臉上的淚水,柔聲道:“寶寶的事我們會想出法子解決!
“解決?”石蝶衣一聽之下,好不容易快停歇的淚水又流了下來,她瞪著龍搴烜,大聲哭喊地指控:“你這個爛男人!寶寶才兩個多月你就不要他了!”
“蝶衣,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饼堝簾@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切地想向她解釋:“我沒有不要我們的寶寶,我的意思是——”
石蝶衣咬著顫抖的下唇,打斷他的話,佯裝堅強地說:“我才不希罕你,我自己可以養(yǎng)!
“甜心,你誤會了。”龍搴烜輕搖著她的身子,焦急地說:“我說的‘解決’,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解決’法!
她拿起他的手帕擦著臉上的淚痕,抽抽噎噎地爭辯道:“解決就是解決,哪還會有不同的解決?”
龍搴烜被她一連串的繞口令弄得差點沒頭昏,他用力搖頭,凝神鄭重道:“我說的解決不是拿掉你肚子里的寶寶,我指的是我會對你負責(zé)。”
“對我負責(zé)?”她緩緩地咀囀這句話。
“嗯!我當(dāng)然會負責(zé),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面對這一切!
石蝶衣突然沉默下來,似乎在仔細考量他的話。
龍搴烜松了口氣,很滿意終于安撫住她。
倏地,她毫無預(yù)警地拿起桌上的血壓計,往他額頭上用力地敲打下去,“鏘”的一聲巨響,龍搴烜差點以為自己會血濺當(dāng)場,沒命見到自己尚未出生的苦命孩兒。
石蝶衣手持兇器,指著他破口大罵:“見鬼的你當(dāng)然得負責(zé)!你要敢溜,我讓你沒臉做人!”他娶她本來就是應(yīng)該的。把她的肚子弄大了,還想不負責(zé)?
龍搴烜揉著發(fā)疼紅腫的額篨,對她前后不一的反應(yīng)錯愕極了!疤鹦,你……”
“龍搴烜,你要是敢不娶我的話,我不會放過你!”她瞇起眼,惡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
龍搴烜放下她的手,可憐又無辜地望著她,“我早說了會娶你!彼譀]有不承認,為什么還被嚴刑以待?
“哼!你會娶我最好,不然……”
“我知道,我明天就到你家提親!
聞言,石蝶衣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龍搴烜松口氣,才準(zhǔn)備放松一下緊繃的情緒,石蝶衣又發(fā)作了。
“嗚……”她又哭了起來,臉埋在他的胸口,可憐兮兮地低泣著!拔疫是……不要嫁……你好了……”
他一頭霧水地問:“為什么?”剛才喊打喊殺地威脅他娶她,現(xiàn)在才不過一會兒的工夫,怎么她又改變主意?
“你又……不愛我,娶我只是……為了我肚子里……的寶寶……”
“誰說的?”他不以為然地駁斥道!扒皫滋煳也痪透阏f過我愛你了嗎?”
她抬起頭看他,依舊哭得猛抽氣,“那是……因為我……替你……租了小說,你才會……那么說……”
“我拜托你好不好?”龍搴烜差點沒來段“以死明志”,以表明自己的清白。“你當(dāng)我吃飽撐著。∥腋陕餅榱藥妆拘≌f就說愛你?”
“因為你愛看!”她哭著反駁回去。
“我——”他頓時語塞,干咳了幾聲才撇嘴道:“我雖然愛看小說,可是還是愛你呀。”老天爺!這兩件事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論,再說看小說又不犯法。
“真的?”她抬起哭得迷蒙的雙眸,抽氣地問。
“當(dāng)然是真的!饼堝簾@用力點頭。沉默了下,他狠下心地說:“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一個月不替我租小說。最后,你還是會發(fā)現(xiàn)我是愛你的!
“不用了!笔陆K于止住淚水,甜蜜地笑了。他肯做出那么大的犧牲,足以證明他的誠意!拔蚁嘈拍懔!
龍搴烜滿意地點頭!澳悄隳兀俊
“我什么?”
“你是因為肚子里的寶寶才嫁我?還是因為你愛我,才想嫁給我?”他一臉嚴肅地看著她,摟著她的手還微微顫抖。
“當(dāng)然是因為愛你才嫁給你。”她白了他一眼,有種被侮辱的感覺!拔矣植皇丘B(yǎng)不起寶寶,我自己一個人也是可以把他生下來!
龍搴烜不著痕跡地瞄了她一眼,不知剛才是誰尋死尋活地逼他娶她?
她嬌柔地把頭輕靠在他的闊肩上,甜蜜她笑著,“搴烜,你覺得寶寶是男生還是女生好?”
“我不知道!彼p笑地搖頭!安贿^我覺得男女都好!
“嗯,我也這么覺得。”
龍搴烜輕柔地摟著她,想到自己即將為人父,忍不住滿足地笑開了眉眼。
“蝶衣。”他輕喚了聲。
過了許久,始終沒聽到石蝶衣的聲音,他不禁奇怪地低頭看向懷襄的佳人。
原來她已睡著了。他不自覺地輕嘆口氣,輕撫著她有些蒼白消瘦的臉頰。昨天蝶衣知道自己可能懷孕后,整晚緊張得睡不著;而今天早上她不僅吃不下早餐,還干嘔了一個上午。
老醫(yī)生推開門看見的就是龍搴烜夫婦相擁的一幕。
他輕笑地搖著頭,診所里的所有護士小姐和醫(yī)生都聚在一塊,討論的全是這封夫妻的事。
畢竟大伙見過上千對夫婦,就只有眼前這封最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畢竟,這兩個人看起來實在不像是會結(jié)婚的。
察覺到醫(yī)生的凝視目光,龍搴烜下意識地抬起頭。“對不起,她昨晚緊張得整晚睡不著覺!闭f完還不好意思地朝他微微一笑。
“沒關(guān)系!贬t(yī)生也回了他一抹微笑。“看情形,這是你們第一個孩子吧!
“嗯!饼堝簾@點點頭。
醫(yī)生一臉了然,若有似無地瞄了眼龍搴烜額上的腫包。
“懷孕婦人因為荷爾蒙的影響,脾氣比較不好,有時候還會有些歇斯底里,動不動就哭還算好的,有的甚至?xí)崩厢t(yī)生暗示地又看了眼他的額頭。
龍搴烜不好意思地撫了下傷口!拔抑懒!
老醫(yī)生繼續(xù)和他講解了些孕婦該注意的事,然后從桌上的塑料架上抽出幾本孕婦小手冊,遞交給他。
“龍先生,有關(guān)孕婦懷孕時應(yīng)該注意的事項,這幾本小冊子里寫得裉清楚。你和你太太先拿回去研究一下,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再來問我!
龍搴烜對醫(yī)生道謝后才接過手冊,隨手翻了幾下。
“龍先生結(jié)婚多久了?”老醫(yī)生隨口問道。
“呃……”龍搴烜不想回答他們還沒結(jié)婚,但想到剛才蝶衣對自己未婚懷孕的反應(yīng),便改口回道:“兩個多月了!
醫(yī)生挑了下眉,他們結(jié)婚才兩個多月,龍?zhí)珣言芯艂星期……
“龍先生,你和你太太才結(jié)婚就急著要生小孩?”這對夫妻看起來這么摩登,實在是不像急著要小孩的人。
“我們本來是沒這么早打算有小孩的,不過既然意外有了,當(dāng)然是把孩子生下來。我都快三十了,當(dāng)爸爸也不算年輕。”
老醫(yī)生微笑地點點頭,本來他以為像龍氏夫婦這樣摩登的夫妻,如果不想要有小孩的話,應(yīng)該會決定拿掉孩子。
果然,人不可貌相。
“龍先生,這幾本小冊子你拿回去看看!崩厢t(yī)生從抽屜里拿出機本印刷精美的小手冊給他。“其實,最安全的避孕方法也只有百分之九十五左右的安全性,但還是可以參考看看。”
“謝謝你,醫(yī)生!饼堝簾@尷尬地朝他道謝后,又約了下次產(chǎn)檢的時間。
按著,他輕輕搖醒石蝶衣,摟著半夢半醒的她離開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