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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戲姻緣 第八章
作者:古亭葳
   
  靖泉醒過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在一間空蕩蕩、像是被廢棄已久的鐵皮屋中。

  她坐在一張椅子上,脖子因長時間斜放而僵硬,雙手被反綁于椅背,雙腳也被繩子捆綁起來,它們都因長時間的束縛而失去了知覺,那種感覺像是雙手、雙
  腳突然平空消失般,令人不安。

  椅子很高,即使是長手長腳的靖泉也無法勾著地,只能徒勞無功的在空中晃動。

  鐵皮屋沒有窗戶,只有一扇大門,而此時它正禁閉著。無邊無盡的黑暗包圍住心驚膽戰(zhàn)的靖泉,她像一名盲者在找尋不可能出現(xiàn)的光亮,恐懼令她加速了雙
  腳的晃動,嘴里喊出激烈的吼叫聲。

  “砰”的巨大聲響回蕩在屋里,久久不去,震得靖泉頭皮發(fā)麻。耳里一片“嗡嗡”聲,眼前金星亂冒,頭暈?zāi)X脹,額頭的劇烈疼痛令她冷汗直冒。地上傳來
  的冰冷觸感使她知道,她剛才的搖晃弄倒了椅子,連帶的她也摔倒在地上。

  她不明了自己為什么會被綁到這間廢棄的空屋,也沒時間和精神去臆測她被綁架的原因,只想離開這棟令人不安的空屋。

  當(dāng)她扭動身子想挨近墻邊,試圖尋找解困的方法時,突然那扇緊閉的門被打開了,微弱的光線涌進屋內(nèi),兩名男子朝躺在地上靖泉直直走過來。

  自額際汩汩流下的冷汗模糊了靖泉的視線,她看不清楚男子的面容,只約略看出他們身高相等,一胖一瘦。

  “我記得我們出去時她還坐的好好的嘛!”胖子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靖泉連人帶椅扶正。“看,腫了一個包!疼不疼?我?guī)湍闳嗳唷!迸肿佣嗳獾姆适峙鲇|靖
  泉疼痛不已的額頭,靖泉厭惡的閉上眼,別開頭。

  “這女的挺兇的哦!”瘦子取笑胖子,“人家討厭你摸啦。別鬧了,吃飯吧,我快餓扁了!笔葑永肿幼叩轿輧(nèi)唯一的一張桌子旁,將手上塑料袋里的
  食物拿出來放在桌上。

  “你餓不餓?”瘦子拿一根香腸在靖泉眼前晃了晃。“會不會渴?”

  “為什么……”靖泉喉嚨干澀的發(fā)緊,一句話卡著說不出來。她困難的吞咽口水,又問:“你們?yōu)槭裁匆壖芪??br />
  “為什么?”胖子拿著一罐可樂搖頭晃腦的走過來!耙獑枺柲隳信笥。”

  “我男朋友?”靖泉一臉莫名其妙!拔覜]有男朋友!

  “少騙人了,若不是你,咱們大姊的美人計也不會失敗。千錯萬錯都是你的錯,你吃點苦頭也是應(yīng)該的!”瘦子把香腸放入嘴里,坐到桌上,開了一罐啤
  酒。靖泉強自鎮(zhèn)定心神,忽略快跳出胸口的心臟。“我想你們一定弄錯人了,我既沒有男朋友,也不認識你大姊,而且我家是做小生意的,付不出贖金。”

  “誰管你家有多少錢!”胖子的手又不安分的爬上靖泉光滑細致的臉蛋!拔抑来箧⒌拿廊擞洖槭裁磿×。大姐的漂亮是靠化裝品抹出來的,你不化
  裝就這么漂亮,難怪人家看不上大姊了……”胖子的手冷不防被靖泉狠狠咬了一口,他痛得大叫一聲,抬手正要甩在靖泉臉上時,被瘦子喝阻了。

  “你別亂來,大姊說過餓她個幾天,讓她吃點苦頭,可沒叫我們動手打人。你知道大姊的性子,違逆了她,大家走著瞧!

  胖子心有不甘的收回手,咕噥地走回桌旁。

  靖泉心里雖然仍怕得要命,但瘦子的話彷如一顆定心丸,至少她知道他們尚且不敢對她動手動腳,目前她勉強算是安全的。





  靖泉的失蹤,令連家上上下下人仰馬翻。詢問了親朋好友,住家附近全找遍了,仍一無所獲。

  通知警察,在電話旁枯候了一整天,仍不見勒索贖金的電話打進來。

  “怎么會這樣?”連母急得吃不下任何東西,滴水未進,夜不成眠。

  “玲姊,”袁沅問:“之前真的沒有接過可疑電話嗎?”

  玲姊搖頭,也是一臉憂心忡忡。

  “我們只有等歹徒聯(lián)絡(luò)了!边B舜和袁沅面面相觀,不約而同嘆了一口氣。

  一片寂靜中,門鈴聲急促響起,嚇了大家一大跳。

  “我去看看!绷徭⑴芰顺鋈ァ

  “會是誰?”連母問袁沅,“會不會……會不會小泉回來了?”

  袁沅拍拍連母的手,衷心的說:“希望是……”

  黎言中飛快的沖進來,頭發(fā)散亂,松垮的襯衫上有兩顆扣子扣錯了位置!叭兀克诓辉诩?”

  連舜站起來朝他走過去!熬溉й櫫恕!

  黎言中一愣,忿然往墻上重重一擊!霸撍,那女人竟耍這一招!

  連舜聽出有異,抓住黎言中的手臂!澳阒懒诵┦裁矗烤溉氖й櫴遣皇呛湍阌嘘P(guān)?”

  “泉泉的事我負責(zé)到底,我一定會將她救出來!彼慌缘木熳呷,共同商討對策。

  “小舜,是不是知道小泉的下落了?”連母急問。

  連舜看了黎言中背影一眼!拔也麓蟾胖懒。媽,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靖泉救出來的。”

  “那孩子,叫她別那么晚回來,偏不聽話,萬一有個不測,我怎么向她爸媽交代。 边B母激動得潸然淚下.  

  “我相信靖泉一定不會有事的。”袁沅抱住連母,擔(dān)憂的閉上眼,心中暗暗祈禱,千萬,千萬可別出事。【溉。





  靖泉猜想,她在這間屋子里待了至少有三天。

  時間的流逝對她來講似乎已毫無意義,她是依那兩名男子的進食次數(shù)來猜測她被綁架的天數(shù)。

  這三天中,他們果真不給她任何食物和水。靖泉餓得頭昏眼花、口干舌燥,加上長時間被捆綁在椅子上,全身上下早就沒有了知覺,感覺自己好像一尊木乃
  伊,也許再過不久她就會變成一具人形化石。

  這一天很奇怪,那兩名男子一直不曾進屋。以往他們總會在吃飯時刻帶著兩大袋食物進來,以食物的芳香引誘她,或是故意把一整瓶礦泉水在她面前毫不留
  戀的倒個精光,然后邪惡的朗聲大笑。

  他們一直不見人影,這嚇壞了靖泉。他們是不是打算把她遺棄在這棟廢棄的空屋里,讓她活活餓死。她根據(jù)他們的談話得知,這棟鐵皮屋是位在荒郊野山嶺
  上,平日罕見人跡,被救的機會微乎其微,幾乎是零。

  怎么辦?靖泉驚慌得想張口大叫,不過三天滴水未進的她喉嚨干澀,勉強發(fā)出嘎嘎聲,并沒有多余的力量將沙啞難聽的聲音大聲放出。

  淅瀝嘩啦的雨水敲打在鐵皮屋上特別鮮明,而現(xiàn)在的她連想要哭,淚腺也缺乏提供淚水的生產(chǎn)材料。

  她猜測自己大概快死了,因為她的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一幕幕記憶。

  余家一家人都是高個子,連非余氏夫婦親生的靖泉,身材亦是拔群的高,所以沒有人懷疑靖泉的身世——她其實是余氏夫婦好友的遺孤.  

  靖泉的父母因車禍而喪生,當(dāng)時也在車上的靖泉僥幸逃過一劫,卻從此成為孤兒,當(dāng)時結(jié)婚多年一直沒有生下一兒半女的余氏夫婦,在料理完好友夫婦的喪
  事后領(lǐng)養(yǎng)了才滿三歲的靖泉。七年后,籍由人工受孕,余母順利產(chǎn)下余顥、余寧這對雙胞胎。正因為如此,靖泉對雙胞胎從不曾發(fā)脾氣,只有偶爾在氣不過的
  時候稍稍欺負他們一下,并無傷大雅。

  對于親生父母,她的記憶其實已經(jīng)模糊了,只能憑余母為她講述有關(guān)他們當(dāng)年的事跡,才能得到約略的影像。余氏夫婦從不隱瞞她并非他們親生女兒的事,
  相反的,他們要她以自己的親生父母為榮,身心健全,坦蕩誠實的面對自己的人生。

  接著,她又憶起她大力促成的那對校園才子佳人。想想,她實在是有夠笨的,可是她并不后悔,也許命中注定那位才子并非她的真命天子,所以安排她在那
  場愛戀中跳脫了感情,成為紅娘吧!

  黎言中……這個名字牽動她的靈魂,左右她的喜怒哀樂,讓她嘗盡愛情的酸甜苦辣,現(xiàn)在,他已投往另一個女人的懷抱……可惡,他怎能放任他們的感
  情——不論是愛情或友情——就此無疾而終,徒留她一人傷心?靖泉毅然下了決定,她一定要找他問個明白,就算要死心,也要在不后悔的情況下。當(dāng)然,最
  重要的是她得獲救才行。

  門突然被大力踢開,那兩名男子總算出現(xiàn)了,勾肩搭背,步伐施然,放肆的狂笑,一看就知道他倆已喝得醉醺醺,渾然分不清東南西北,瞄不準桌子焦距,
  手中的一袋啤酒直落到地上。

  “煩死了!”瘦子踢了塑膠袋一腳,彎身拿起一罐滾出袋外的啤酒,遙遙晃晃的朝靖泉走來!拔梗腋嬖V你,我大姊她啊——”他打了一個酒隔,拉開啤酒
  罐拉環(huán),猛地噴了他一臉啤酒,他不已為意的用手抹去,大聲笑了!拔掖箧⒛玫剿霓D(zhuǎn)讓書了,你那個男朋友啊,為了你,把一件可凈賺上千萬的工程讓
  給我大姐承包了!

  靖泉完全聽不懂他所說的話。不過由他的話可知,轉(zhuǎn)讓書好像是他們的最終目的,那是不是代表她即將恢復(fù)自由?

  “你已經(jīng)好幾天沒喝水了,要不要喝點酒。俊迸肿訉⒈鶝龅钠【乒拶松暇溉哪橆a。

  靖泉別開臉,躲避他的碰觸。

  “喲,連續(xù)四天不給你吃喝,脾氣還這么硬?”瘦子抓住她的下巴,“我倒要試試。”

  他湊過臉來,惡心的唇將覆上她的,靖泉一驚,連忙抿緊了唇,不讓他得逞。

  瘦子不放棄的加重手上的力道,疼得靖泉情不自禁微張開嘴,瘦子眼看機不可失,忙將嘴巴湊上去,卻在下一秒哀叫出聲,松開了靖泉。

  “該死的婊子!”瘦子忿然的抹掉唇上被靖泉咬傷的血跡,揮手甩她一巴掌。

  靖泉只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嘴角有咸濕的溫?zé)嵋后w流出。

  “胖子,把她松綁。”瘦子大聲命令。

  胖子依言照做。

  靖泉還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人已被推倒在地上,雙手雙腳獲得自由。

  “我喜歡脾氣硬的女孩。”瘦子使個眼色,胖子猝然抓住她兩手,將她扣壓在地上。

  “大哥,等一下我也要哦!”胖子滿臉垂涎之色。

  瘦子手一伸,抓住她的衣衫,用力一扯,扯落了她襯衫上的紐扣。

  “身材不錯嘛!”瘦子的手剛觸及靖泉的胸衣時,靖泉趁他不備,猛然將略微恢復(fù)知覺的長腳一抬,疼得瘦子躺在的上拼命打滾。

  看瘦子痛苦呻吟,胖子松開了靖泉,奔過去查看。

  靖泉連忙拉攏上衣,翻身欲站起,突然雙腳一軟,人又跪了下去,當(dāng)她再試圖站起時,冰冷的觸覺襲上頸項。靖泉不用看就可以猜到架在她頸上的冰冷物體
  是什么東西。她屏住呼吸,停止動作。

  “轉(zhuǎn)過身來。”瘦子那比利刃還要冷的聲音在她耳際響起。

  靖泉認命的轉(zhuǎn)過身,接觸到一雙夾雜兇惡與淫穢的眸子。

  “坐到桌上!”瘦子命令,手上的利刃不放松的貼緊她的頸子。

  靖泉遲疑了一下,一道細長的血口就在她細長的頸項間成形,證明他拿這把利刃不單是嚇唬她的。

  “放過我……”靖泉忍不住痛哭失聲。

  “少廢話!胖子!”瘦子一擺頭,胖子立刻將她抱上桌面。

  瘦子把刀子丟給胖子,胖子將利刃貼上她的皮膚。

  “等她乖乖的再拿開!

  瘦子兩手撐在靖泉身子兩旁,朝雙眼盛滿恐懼淚水的靖泉邪邪的笑了笑,俯下身親吻她渾圓飽滿的酥胸。

  靖泉的神經(jīng)在剎那間繃得死緊,用力咬緊下唇,雙手緊抓桌沿,抑制不停翻涌上來的惡心感。

  當(dāng)瘦子的手觸及她腹部的皮膚,解開牛仔褲的扣子時,靖泉再也顧不了頸項間的刀子,哭喊著猛踢瘦子,用力推開了他。

  “該死!”瘦子詛咒一聲。這妞哪來的力氣?他撫住被踢中的疼痛處,朝呆愣著的胖子大喊:“還不快抓住她!”

  胖子沒想到她竟如此不顧死活,呆楞的看著沾染鮮血的刀子,從沒見過這么多血的他在回過神來時,選擇昏厥過去,腦袋里不停的響著:我殺人了!

  “沒用的家伙!”瘦子鄙夷的叫道,起身疾追已奔至大門的靖泉。

  靖泉絲毫不理會頸項傳來的劇烈痛楚,一心只想要逃離這里。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拉開大門時,一道強烈的光線迎面襲來,教她張不開眼。

  埋伏在外頭、打算放聲警告的警察們看見她乍然出現(xiàn),全都愣住了。

  認出跪倒門口的女子正是靖泉,黎言中不顧警察的阻止,沖出草叢,直奔到她面前,脫下身上的夾克覆在衣不蔽體的靖泉身上。

  奔至門口的瘦子眼看情勢不對,連忙轉(zhuǎn)身往屋里跑,這么一來,他成了籠中之鳥,沖進屋里的警察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擒拿下。

  因強烈光線驟然入眼,以至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靖泉揮舞著雙手,語帶恐懼的大喊:“別碰我,別碰我!”

  “泉泉!”黎言中擔(dān)心她頸上的傷勢,直涌而出的血早染紅了他的夾克!笆俏遥沂抢柩灾。冷靜點,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

  “別碰我……”她氣若游絲,無力的手撥不開黎言中的碰觸

  “你快抱她上救護車!”警官叮囑道。

  黎言中小心翼翼的抱起奄奄一息的靖泉,飛奔至一旁待命的救護車。





  她為什么不能動?

  拼命的掙扎,恍惚間好似可以看到眼前景物,只不過昏昏暗暗,像有一層黑影罩住,看不清,也摸不著。

  費力的抬起手,可以感覺到它似乎抬起了,卻怎么也感覺不到輕碰臉頰的觸感。

  四肢無法動彈,頭疼痛欲裂,心里有一個聲音在吶喊:你在作夢。

  是的,她在作夢,她要醒過來,一定要醒過來。

  束縛的力量忽然間消失了,她睜開眼,瞧見了白色的墻壁,可是她的眼皮彷如千斤重,來不及細看,又閉上了眼。

  同樣的夢周而復(fù)始,她總是用盡力氣,拼命叫自己醒過來,卻又很快的睡去。如此反復(fù),她覺得累了,精疲力竭的她無力再與束縛搏斗。

  放棄吧!她告訴自己。但下意識的,她可以感覺一旦放棄,可能真的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但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有誰可以幫助她?有誰可以救她?她急
  得想哭,卻感覺不到眼淚滑下臉龐。

  別再堅持了。她放松身子,不再理會捆綁全身的束縛感,一片黑暗在她放松的瞬間當(dāng)頭罩下,將她柔柔包圍住。她自在的舒了一口氣,放任自己沉湎于無邊
  的黑暗中……





  刺耳的聲音響起,心電圖上的起伏線條變成一條直線,加護病房的特別護士立刻按鈴呼叫主治醫(yī)生。

  聞訊而來的醫(yī)生立即為病人實行心肺復(fù)蘇術(shù),約莫過了一分鐘,病人仍無生命現(xiàn)象,醫(yī)生只得實施電擊。

  經(jīng)過三次電擊,心電圖上的直線總算重見起伏,等在加護病房外的黎言中、連家一家人和余氏夫婦不約而同松了一口氣,但懸在半空中的心仍放不下。靖泉
  尚未度過危險期,誰能保證生命跡象停止的危機不會再次發(fā)生?

  一待病人的病情暫時穩(wěn)定,醫(yī)生交代護士有關(guān)事項,轉(zhuǎn)身走出加護病房,并向等在病房外的家屬報告剛才的情形及病人的情況,隨即離去。

  “爸、媽,余伯伯、余伯母,你們先回去吧,這里有我和袁沅就行了!边B舜說道。

  “不!”余母斷然拒絕,“我一定要看到小泉平安醒來我才肯定!

  “余伯母,你和余伯伯已在這兒守了一個下午,再這樣下去,你們的身子會受不了的,F(xiàn)在靖泉暫時沒事,你們先回去,明天再換你們,好嗎?”

  在連舜的勸說下,連氏夫婦和余氏夫婦勉為其難的同意回家休息。

  靖泉的情形很不樂觀,頸上的刀傷差點切斷頸動脈,手術(shù)雖然成功,但仍未度過危險期,情況時好時壞,沒有一個人放得下心。

  自從靖泉住進加護病房,大家商量決定采輪流看護的方式,病房外至少有兩名家人守著。早上由余氏夫婦看著,下午則由玲姊和余母守著,傍晚由連舜和袁
  沅接班。余父因身體健康和工作關(guān)系,無法參與輪班。雖然除了特點時間外,家屬是不能進入加護病房,但有人守在病房外,至少能隨時得知靖泉的情況。

  送走了三位老人家,袁沅指著坐在墻角,雙眼直直望著病房門口,下巴滿是胡碴,姿勢好似不曾變動過的黎言中。

  連舜會意,走到他身邊坐下。

  “言中,你不眠不休的守了兩天,一定累了,現(xiàn)在你先回家洗個澡,休息一下,這里有我和沅沅,靖泉一醒來,我一定馬上通知你。”

  袁沅也過來加入規(guī)勸的行列!跋然厝バ菹,萬一靖泉醒來了,你卻倒下,她不就不能睜開眼第一個看到你了嗎?”

  黎言中似有若無的搖了搖頭,保持原姿勢不動。

  連舜和袁沅無奈的對看了一眼。

  “不然這樣吧!痹淠贸鏊鐪蕚浜玫牟秃。“言中,你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

  “不了。靖泉因為我而數(shù)日未曾進食,連滴水也沒得喝,我只不過餓了兩天,哪能比得上她所承受的痛苦萬分之一呢?”黎言中顰眉蹙額的垂下頭。

  “這并非全然是你的錯。”袁沅不忍見他自責(zé)。

  “這并非錯與對的問題!彼а劭丛洹

  袁沅全然明白了。在他的眸光中,袁沅清楚的看見了他對靖泉深厚的愛意與愧疚。靖泉若是一天不醒,他是打定主意一天不離開這張椅子了。

  “既然如此,我不勉強你了!痹浒そB舜身旁坐下。

  “言中,”連舜問:“你可以告訴我緣由嗎?”

  “我已經(jīng)跟警察說過了。你去問他們吧!”

  “我想由你口中聽到完整的版本。”

  “對不起,我打算第二個告訴泉泉!

  袁沅輕扯連舜的袖口,在他耳邊低語:“你就別追問他了。他現(xiàn)在眼里、心里只有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靖泉,你問他什么、勸他什么,他都聽不進去
  的!

  聽了袁沅的話,連舜只得按捺下好奇心,不再追問。





  第三天下午,靖泉終于醒過來了。

  輪守的余氏夫婦得到醫(yī)生的許可,進入加護病房,神情激動的握住她的手,涕淚縱橫。

  剛醒過來,頭腦仍不太清明的靖泉驚訝不已。“媽,爸,你們怎么會在這里?”她想坐起身,全身上下卻使不出半點力氣!拔业牟弊雍闷婀帧!辈弊拥漠
  常僵硬讓她忍不住伸手去碰觸,發(fā)現(xiàn)有一個圓圓厚厚的東西限制了她脖子的活動。

  “你脖子受傷了,所以醫(yī)生把它固定起來!庇喔附忉尅

  “脖子?”可怕的記憶在剎那間全數(shù)涌現(xiàn)腦海。靖泉驚恐的睜大雙眼,恐懼的淚水撲簌簌直落。

  “怎么了?怎么了?”余母擔(dān)憂的檢視她的臉和頸子!澳睦锿矗磕睦锊皇娣?”激動的淚水再度滾落。

  一直點點佇立方墻角望著靖泉的黎言中,一聽見余母的驚呼聲,慌忙奔過來。“泉泉,你怎么了?”

  以手按住淚流不止的雙眼的靖泉愕然放下手,瞪視黎言中!澳阍趺匆苍谶@兒?對了,這是哪里?”她的頭不能動,只能無助的揮舞雙手。“這是哪里
  ?”

  “這里是醫(yī)院!庇喔赴醋∷氖郑Z音哽咽。

  “醫(yī)院……”她瞥見自己手臂上的針頭和一旁懸掛的點滴!斑@么說……我獲救了,是嗎?”

  “是的,你安全了!庇嗄溉滩蛔⊥纯奘暋

  “媽……”靖泉不忍見余母傷心落淚,反過來安慰她!拔野踩耍艘矝]事了,你別哭了,好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余母仍忍不住掩面低泣。

  余父拍拍她的肩,哄著她。“別哭了,我陪你去外頭走走,靖泉剛醒來,情緒不能太激動。”說著,他扶著余母走出加護病房。

  黎言中走近她,在椅子上坐下。他情緒激動不已,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你變丑了。”靖泉笑道:“你不是一向自詡是風(fēng)流倜儻的大帥哥,怎能容忍自己滿臉胡碴,披頭散發(fā),還穿著丑不拉幾的消毒衣?”

  黎言中一反平日的幽默,一本正經(jīng)的握住靖泉的手,頭垂低,沉重的說:“對不起!”

  “怎么了?”她又想直起身,可是身子卻一點也不愿配合!澳阕鲥e了什么事嗎?”

  “是我連累了你,害你陷入這場劫難。”

  “你是說……我被綁架是因為你?”

  黎言中點點頭。

  靖泉腦中一片混亂。“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想起那名胖子說的話!半y不成他們口中我的男朋友是指你?那位大姊呢?大姊又是誰?”

  “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你,你就明白了。”黎言中正要開口,靖泉舉起手制止了他。

  “我先問你,我是否平安無事?”

  黎言中沒聽出她話里的意思!澳愕念i子受重傷,危及性命,昏迷了兩天兩夜才醒來!

  “我不是指這個。”靖泉拉扯著被單,全身微微顫抖,不愿去回想當(dāng)時的情形!拔沂钦f……他們對我……”她用力一咬牙,“他們究竟有沒有對我……”

  “沒有!”他握住她的手。幸虧我們到得早,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是嗎?”靖泉抽回手,抹試頻德湎碌睦崴謚脅歡相雜錚笆鍬穡渴鍬稹?br>
  黎言中凝視靖泉蒼白的臉,心疼不已。兩名大漢粗暴的行為在靖泉心中烙下的陰影,比她頸上的傷口還要來得深、來得重。

  “你剛醒來,不宜太疲累,先休息一下,我再告訴你緣由!彼酒鹕頌樗媳粏巍

  “不,沒關(guān)系!本溉プ退w被單的手!澳阏f,我聽。”

  黎言中深深凝視她一會,點點頭,坐回原位。

  “去年我不是不告而別,匆匆回美國嗎?”

  “嗯,前一天我們相約去看電影,但我失約了!

  “我本來打算那一天告訴你即將回美國的事,但你卻沒來,我一直沒機會問你為何爽約,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嗎?”

  靖泉拂開額前劉海!澳翘煜挛缥也恍⌒淖驳阶澜,到醫(yī)院縫了好幾針。醫(yī)生怕我會有腦震蕩,所以要我住院觀察。”

  黎言中注意到她額角的確有道比膚色稍深的疤痕。“怎么撞到的?”關(guān)切之情溢于言表。

  靖泉放下手!安恍⌒牡顾摹!边^去的事,她不想再提。

  黎言中輕撫著她額角的疤,略微突起的觸感令他微蹙起眉。

  “你為什么突然決定回美國?”

  黎言中收回手,清清喉嚨!芭_灣的分公司剛設(shè)立,父親派我回來主持。沒嗑霉頸晗亂患ㄖこ,桓M歡鈧遼偕锨頡5憊徑昧舜蟛糠衷憊ね?br>入這件工程時,公司的高級干部中竟傳出反對的意見,認為年輕總裁決策錯誤,剛成立的新公司竟貪心不足,妄自尊大標下這件工程。他們一致認為工程必定
  無法如期完工,最后勢必得支付一筆龐大的違約金,所以決議將此件工程轉(zhuǎn)讓其他公司承包,并千方百計阻擋工程進行。結(jié)果工程尚未完成,公司已開始虧
  損!

  “那怎么辦?”靖泉不自覺的替他擔(dān)心。

  “結(jié)果跟我一起來臺的秘書擅作主張將此事報告美國總公司,美國方面迅速伸出援手,解除了危機,但父親希望我能回美國,臺灣方面交由總經(jīng)理主持。”

  “為什么?”

  “因為美國方面有一件工程對方指明要由我負責(zé),獲利凈額預(yù)估是臺灣分公司全年業(yè)務(wù)的三倍,在與對方溝通未果后,父親只好緊急召我回美國。當(dāng)時的我
  認為高級干部持反對意見非常反常,我懷疑有人暗中鼓動,所以籍反美之行,讓對方松懈戒心,安排仍留在臺灣的秘書暗中調(diào)查。”

  “那查出來了嗎?”靖泉急問。

  黎言中點頭。“當(dāng)初參與投標的一家公司亟得到此件工程的承包已挽救財務(wù)危機,他們本來已賄賂了其他投標公司,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被我所得
  標。他們不死心,仍以一貫的方法賄賂、煽動本來就對年輕總裁抱有偏見的高級干部,他們是成功了,可惜忽略了我這間剛起步的公司的厚實背景,而遭到慘
  敗!

  “原來如此。”靖泉點頭表示了解。“那為什么又會有綁架事件?對象又為什么是我?”

  “這全是因為我喪失記憶的關(guān)系。不久前有一件建筑工程招標,那家公司故技重施,以為我失去記憶是他們的絕佳機會。在機場,項青煦和一名男子爭吵其
  實是在演戲,他們故意制造項青煦和我認識的機會,好接近我,進而要我轉(zhuǎn)讓之前的那件工程承包權(quán),和幫助他們標下尚未投標的建設(shè)工程。”

  靖泉這才恍然大悟何謂美人計,和那兩個人口中的大姊又是何人。

  “機場的那一撞陰錯陽差的讓我恢復(fù)記憶,說給別人聽,大概不會有人相信竟有這種巧合,他們當(dāng)然更不可能猜得到。在我得知項青煦的身份時,我決定將
  計就計,看看他們究竟在搞什么花樣。這也是我希望你保密我已恢復(fù)記憶一事的原因。然而項青煦無論怎么做都得不到我的感情,她開始猜測我另有意中人,
  所以改變主意以脅迫勒贖的方法要我答應(yīng)轉(zhuǎn)讓承包權(quán)!

  “她以為你的意中人是我?”她驚異的指著自己。

  “我不知道她怎么猜到的。那段時間我竭盡所能的壓抑和你聯(lián)絡(luò)的沖動,特意冷落你,沒想到她竟然猜得出,綁架了你。幸虧我和警方合作,同她虛與委
  蛇,才安全的救出你……靖泉,你怎么了?”黎言中慌亂的看著以手掩面、臉色漲紅,大顆淚水不停滾落的靖泉。

  靖泉激動得說不出話。難道他沒有發(fā)現(xiàn)他剛剛承認她正是他的意中人?

  他慌張起身欲按緊急鈴,靖泉趕忙攔住他!拔覜]事!彼砷_掩住唇的手,抹去頰上清淚,綻開燦爛的笑顏!拔液芎。”

  “你一定累了。”其實他也快累昏了,心情放松后的強烈饑渴令他有些頭暈?zāi)垦!澳愫煤玫男菹。”他再次幫她拉上被單,戀戀不舍的走向門口。

  “黎言中,”她喚住他,微紅著臉說:“我希望明天也能看到你。”

  他笑了,“我明天的時間都給你!

  “你說的,不可以毀約哦!BYE  BYE!”

  “BYEBYE!”

  他真的是為她回來的。靖泉滿心愉悅的閉上眼,很快的,她就沉入了夢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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