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幢幢格調高尚裝潢雅致的別墅,坐落在北投的半山腰上,有別于著名溫泉區的熱鬧喧擾,這將近十戶左右的別墅區,是專為有錢但沒啥閑暇時間的有錢人而設計的。
離臺北市區不遠,卻又能夠時時享受到泡湯的樂趣,幸福的程度簡直可比擬日本北海道深山里的野猴因為自己家就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溫泉水,泡到脫皮、兩眼翻白也不會有人敲門催促。
在此別墅區角落相比鄰的兩幢歐式別墅,看起來主人感情似乎特別好。
不僅兩幢兩層樓高的巴洛克風格建筑物左右對稱,就連彼此前院的花園也僅隔著一道竹籬笆。位于左邊的祁家花朵草皮盡往右傾,而右邊水家的花草樹木則是有志一同的往左偏,大家相親相愛就像兩家的女主人一樣。
“祁太太,別客氣,喝茶啊!
“唉,謝謝……嗯,這茶好香!你從哪兒買來的?”
“媽媽。”一個稚嫩的小聲音趁著大人交談的空檔趕緊插隊,“我要吃那個,媽媽……”
“這是我老公的部下去英國出差時帶回來的阿薩姆,喜歡嗎?喜歡就多喝點!绷喝鐭熜σ庥恼泻羝钜骼C,一邊拿了一塊餅干塞進小女兒的嘴里。
“媽媽……咳咳!”小小的女娃水筑有著滴溜溜的大眼和紅紅的腮幫子,五歲大的年紀卻已是一副優雅可愛的小淑女模樣。
“乖乖坐著不要動!”梁如煙輕斥女兒,“你沒看到人家祁霄多么乖,哪像你這么愛說話!
水筑哀怨的眼神往坐在對面的小男孩瞟去……我的媽!祁霄這副德行叫作乖?說他是只正在豬圈里搶食的豬還差不多!
“哎唷,我的小乖乖,你怎么吃成這樣?”
伴隨著祁吟繡的驚呼,幾乎將頭埋進餅干桶里的祁霄揚起頭來,剎那間后腦勺不偏不倚的撞上鐵桶的邊緣——
砰的一聲巨響,四周靜默。
水筑和梁如煙瞪大了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個肥嘟嘟的小身軀頭上套著餅干桶動也不動。
祁霄既不哭也不叫,安靜得詭異。
倒是祁吟繡的心疼驚叫聲率先響起,“寶貝,你的頭有沒有怎么樣?你哭沒關系啊,我的乖寶寶。別逞強,覺得痛的話就大聲哭出來啊,媽媽疼你了!”
像是回應母親超級惡心的宣言,祁霄原本卡在餅干桶邊緣的小頭顱更往里頭埋了進去,卡吱卡吱的繼續啃起餅干來——小家伙從頭到尾沒有露出臉,只有套在頭上的餅干桶與大家對望。
梁如煙和祁吟繡愕然相對。
水筑卻掩嘴笑了出來!祁霄好臟,祁霄是豬。
“看、看樣子,祁霄好像很喜歡那桶餅干!绷喝鐭熡X得自己有責任說些話來化解好友的尷尬。“嘆、唉,我們家祁霄就愛吃餅干。”
“不如我將這盒餅干送給他好了!”
一旁兒子卡吱卡吱的咀嚼聲不斷邁過鐵桶傳出,祁吟繡差點兒沒口吐白沫往后一厥昏倒了事。
梁如煙實在忍不住想捧腹大笑,只得找個借口離開,“我去廚房看看還有沒有那種餅干!
“我、我跟你去!”祁吟繡搖搖晃晃的起身走了出去。她要去找嗅鹽免得自己真的昏倒!
房間里只剩下水筑和埋首餅干桶的祁霄,然而她根本不把他當一回事。這頭小臟豬比她還要晚一個月出生。哼,她比他大,是姐姐。不甚平穩的捧起桌上的杯子喝茶,她還不忘翹起小指做作地佯裝高雅。
“呼,吃飽了!毖释曜詈笠粔K餅干,祁霄終于饜足,小心翼翼地從餅干桶里探出頭——
小鹿斑比般的圓滾大眼晶燦炯亮,宛如黑鉆閃閃發光。比女人還要長、還要卷翹的睫毛,隨著他眨眼的動作煽啊煽地,簡直和電視上的電眼美女有得ㄅㄚ;高挺的鼻梁和無可挑剔的細嫩肌膚,就連潘安再世也要被踢到一邊曬豆干。
水筑就是討厭祁霄這么俊美的模樣!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她已經很美了,大家都這么說?墒撬麄冏x的同一家幼稚園里,不論是小班的香蕉班還是大班的芭樂班跟西瓜班的男生都喜歡祁霄!
天敵!她委屈怨恨的睨著眼前的臭豬祁霄。
女生追著他跑就算了,反正大家“狩獵”的對象不一樣,可是誰知道連男生也頻頻向祁霄獻殷勤……嗚,不公平啦!她是淑女耶,為什么會比不上這只臭豬?
“喂,我要喝茶!”祁霄也不顧水筑愿不愿意,伸長了手臂繞過桌面,就將她手里的杯子搶過來咕嚕猛灌。
末了,他率性地將昂貴的水晶杯拋到她的懷里,伸手抹了抹嘴,“我要回去玩電腦了,你的茶好難喝!彼f著,才想跳下椅子,卻不知為何一時手軟,整個人撐不住的滾到地毯上!
“哈哈,笨祁霄,跌倒,狗吃屎……”水筑的嘲笑還沒講完,突然間她住了口,瞪大雙眼看著在地毯上翻滾的祁霄。
他、他在干嗎?好像很痛的樣子……
只見他雙手緊緊揪住胸口,狀似痛苦萬分的像個滾筒翻過來滾過去,緊咬下唇的他嘴里隱約叨念著什么,嚇得椅子上的水筑整個人顯住!
“祁霄……祁霄?你不要嚇我,我要生氣了,祁霄!”
他臉上的痛苦絲毫沒有減退的跡象,原本俊美的稚嫩臉龐,此刻緊緊糾結成一團。她顫抖著跳下椅子,“我、我去叫媽媽——”
但接下來的發展讓她完全無法動彈!
祁霄的身體開始變化,原本五指靈活的手竟在轉瞬間變成被覆著黑亮毛皮的爪子,身上那一套昂貴的進口童裝松垮下來掉落在地,原本的肌膚轉變成略微蓬松的黑色毛皮——
除了那一雙依舊骨碌晶燦的眼瞳,此刻的祁霄根本就是一頭黑色幼豹!
“你、你……”水筑顫抖的指著它搖搖晃晃的長尾巴。
“你干嗎這樣看我?”
黑豹竟然在說話?!“……哇!”
她的尖叫聲震天價響,幾乎撼動整個社區!
黑豹皺眉。
詭異的是,水筑就是知道,它那一張動物野性面孔正表達著對她的不滿!
“你很吵耶!彼_始走向她,長尾巴搖啊搖的慢慢向她靠近。
她癱坐在地毯上不敢動,眼睛不敢轉,連呼吸也緊緊的屏住。
“你干嗎發抖。俊彼@著她的身旁閑逛。
“走……走開!
它又皺眉。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是水筑就是知道它又對她不滿了!
“叫我走開?我偏不!”
就在她快要口吐白沫昏死過去的前一刻,房間門被打開,祁吟繡的身形閃了進來……
“哎呀,我的小霄霄,你變身了耶!”
這句驚喜的話更加深水筑暈眩的程度。她不僅翻白限,小身軀還開始搖晃。
是夢,她在做夢,不然就是這個世界病了!
“變身?”黑豹又開口,緩緩踏向祁吟繡,那一根黑色的長尾巴依舊悠閑地搖來蕩去,“媽媽,什么叫變身?”
“回家再跟你說!逼钜骼C推開兒子,笑盈盈的走向癱軟在地的水筑,“小水筑乖,今天看到的事情絕對不能跟任何人說哦。答應祁媽媽,知道嗎?”
水筑嚇壞了,淚水直流、連鼻涕也快要滾下來,然而那一雙驚恐莫名的眼睛,就是死瞪著黑豹的身形無法移開!
“趕快答應我啊,小水筑!彼哪托挠邢,“不然我要叫黑豹小祁霄來咬你嘍!
“我才不要咬她,媽媽。”
“黑、黑豹在皺眉……”
一臉溫婉的祁吟繡笑得邪惡,“對,黑豹會皺眉頭哦,所以如果小水筑跟別人提起這件事,就會被黑豹咬死!
“我、我不說!”
“嚶,水筑好臟,水筑在流鼻涕!”那一根黑尾巴又在搖,而且離水筑不到兩公分的距離。
“祁、祁媽媽,黑豹、黑豹在嘲笑我……”完了,她真的要暈了!這世界病了,人會變成黑豹,黑豹會皺眉頭,皺眉頭的黑豹會咬人,然后還會嘲笑她……
“媽媽,我身上好癢!比魺o其事的小黑豹坐在地毯上,翹起右后爪抓了抓頸子邊的皮毛。
“乖,媽媽馬上帶你回家洗香香。”祁吟繡一把抱起兒子打開窗戶,臨去前不忘回頭叮嚀呆愣的水筑,“不能說出去哦,記得!
她咽了咽口水。
“你如果把祁霄變身的事情說出去,這輩子就會被黑豹纏住哦,記得嗎,水筑?”
接著,就見祁吟繡懷抱著一只小黑豹,矯捷利落地躍出窗外就這么三兩步的跳回她家!
水筑當場眼一翻,昏死了。
是夜,左邊的祁家不知道在慶祝什么徹夜高歌狂歡。而右邊水家的水筑則是發了一場莫名其妙的高燒,蜷縮在棉被里顫抖一整夜!
在水筑七歲的時候,祁家因為家族企業移轉到美國紐約,而舉家搬遷到國外定居。雖然有點兒不舍,但是對于自己終于能夠脫離隔壁那一只老愛欺負她的小臟豬祁霄,水筑仍然是開心的!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開始疑惑——祁霄真的會變身成一只全身是毛的黑豹嗎?
呵呵,這太荒謬了!一定是自己當時年紀小,因為太愛幻想而產生的幻覺吧?人怎么可能會變身成動物呢?
唉,管他呢?祁霄那只愛啃餅干的小臟豬已經離開她的生活很久了,分開幾年了也不曾跟她聯絡過,可見此刻身在美國的他不知道多逍遙哩!
“水筑,快開門啦,不然我要踢門了哦!”
房外,一陣敲門聲伴隨著不耐煩的呼喊,在寧靜的屋子里響起。
“表姐!彼逑码p肩打開房門,“你能不能淑女一點?”
梁絲堇聳聳肩,放下敲門的手踱進房間里,“裝淑女?我不會,而且我也沒興趣!
“我看你只對你的畫有興趣!”她搖搖頭,徑自走到梳妝臺前上粉底、搽眼影。
“別看我這樣,坐在你面前的可是未來的大畫家呢!”
“是、是,大畫家!
梳妝臺前,水筑透過鏡子看見一身油彩的梁絲堇,就這么大剌剌的坐在自己那一套嶄新的床單上,她搖搖頭聰明地保持沉默。
說了又能如何?只會換來表姐一陣言語撻伐,說她不識貨、不懂得這是未來大畫家在替她的床單增添鮮艷色彩。
一年多前,水筑的父親被總公司調派到巴西擔任分公司的總經理,梁如煙自然也跟著過去。但是因為擔心獨生女一個人住不安全,所以便請外甥女梁絲堇到臺北來和她同住。這些日子下來,她們表姐妹的感情也越來越融洽。
“唉,表妹!
“干嗎?表姐。”
“隔壁的屋子最近有工人進進出出的,看樣子好像有人要搬進去住耶!”
聽見這番話,原本在梳理頭發的水筑頓了頓,放下梳子改拿睫毛膏刷起睫毛,“可能吧!
“你不是說隔壁的房子是屬于一戶姓祁的人家嗎?他們不是早就搬到紐約去了?”
“不知道。也許祁伯伯將房子賣給別人了吧!唉,那關我們什么事?表姐你別這么無聊行不行?”“只是問問而已嘛!”梁絲堇大剌剌的坐在水筑的床鋪上搖晃腳丫,不甚熱中地揚起眉睫,她瞧見表妹一副盛裝打扮的模樣,“你要出去約會啊?”
“也不是約會啦,”水筑抿抿雙唇,甜美地笑看她一眼,“有人達克群哥兩張畫展的門票,他找我一起去看!
“誰?你該不會是在說那個在資策會上班的吳克群吧?”
“對啊,就是他。”
鏡子前,水筑站起來轉了一圈檢視自己的衣著打扮。應該不會太難看吧?今天這一件水藍色洋裝,克群哥會喜歡嗎?眼影會不會搽得太濃?或者淡一點好看些?
梁絲堇透過梳妝鏡凝視表妹妝點細致的臉,“原來你跟那個家伙有約啊,難怪他會在門口等。”“你說什么?克群哥已經來了嗎?!哎呀,表姐,你怎么不早說!”水筑七手八腳的整整衣裳,撈起皮包就要沖出去。
梁絲堇悠閑的聲音響起,“你要和他約會多久?”
“不知道,晚餐你自己去吃吧,”
砰砰咚咚的下樓梯聲響遍整座別墅,大門開啟又閉闔的聲音后,緊接著是無聲的寂靜。
坐在床鋪上伸伸懶腰的梁絲堇搖頭,笑了笑緩緩起身走出房間。
“呵呵,看樣子水筑和那個吳某某成為情侶的日子不遠了!
另一方面。
當水筑坐上吳克群的車子離開之后,約莫半個小時的時間,一輛黑色法拉利跑車駛進別墅區里。
“霄,你說的就是這里?”
駕駛座的車門被打開,深藍色牛仔褲將男子的雙腿襯得更加挺直修長。
一雙名貴時髦的休閑式鞋靴跨出車外,略顯古銅的膚色深具青春陽光的氣息,服帖削短的發絲不只為男子營造出利落的簡潔感,更彰顯出他傲人的活力。鼻梁上那一只雷朋墨鏡,在陽光的折射下閃出一道耀眼的璀璨光芒,十足替他增添一抹神秘的光彩!
“房子整修好了嗎?”
“差不多了!币幻昙s四十的矮胖男子跟著跨出車外,“房子本身就沒有什么大問題,工人只是簡單地粉刷一下就可以了!
修長的身形率先邁開,來到大門口的他頓了頓,瞟眼望向隔壁的屋子,當眼角瞥見墻上那一個“水宅”的門牌時,他悄悄揚起性感嘴角笑了笑,繼續往自己的房子走去。
“你確定要住在這里嗎,霄?”
俊挺的祁霄沒有回答,只是繞到房子兩旁的花園觀看。
周孝東無奈地嘆口氣,“經紀公司明明在市區為你準備了一間大房子,你卻偏偏要住到這里來!”
“鑰匙呢?”祁霄不理會他的抱怨,伸出手。
他無奈地撤撇嘴,從西裝口袋中掏出一把鑰匙放在他的掌心上!
“這花園是你派人整理的?”
風和日麗的下午,陽光照得人暖洋洋的。徐徐清風緩緩吹送著,拂動了枝啞上的綠葉和花叢間盛開的花朵,淡淡的花香在空氣中悄悄傳開。
祁霄愛極了,忍不住走到花叢前摘下墨鏡變身湊近嗅聞。
那一雙宛如黑鉆般炯亮璀璨的眼眸,熠熠閃爍著懾人的光彩,自然卷翹的長睫毛將他醉人的瞳眸襯托得更加深邃出色。
一旁的周孝東望著他,忍不住笑得得意!呵呵,自己這回真是撿到寶了!當初他在美國紐約休假游覽的時候,不經意在紐約的街頭遇見祁霄,當時他第一眼就看出祁霄絕對有成為超級偶像的能力與本錢。經過了五個多月的勸說,甚至還和祁氏夫妻纏斗一番之后,終于如愿簽下祁霄成為他經紀公司旗下的藝人。
呵呵,等著瞧吧,他絕對會將祁霄推到臺灣TOpl的超級偶像!
“你在傻笑什么啊,東叔?看起來像個怪老頭,好惡心!”祁霄齜齜嘴,坦率不做作的性情表露無遺。
“你在說什么渾話?沒大沒小!敝苄|屈指叩了叩他的額頭,“有件事很奇怪,工人說你家的花園似乎一直以來都有人在替你們整理,不知道是誰哦?”
祁霄聞言,直覺地側頭睨了隔壁的屋子一眼,“我也不知道!
“對了,你打算什么時候搬進來?”
他又下意識地又瞥了隔壁一眼,“越快越好!”
“那我去找個命理師傅,幫你看看最近有哪一天適合搬家!
“不用了!”祁霄舉起手阻斷他的抗議,“擇期不如撞日!爆F在這個科學昌明的時代,哪還有誰會信這個?
周孝東皺緊眉頭,“你該不會是想……”
祁霄當場回給他一個可以媲美五百燭光燈泡的燦爛笑容。
“就今天吧!”
晚上,坐在客廳里一邊看電視一邊打瞌睡的梁絲堇,好像聽見樓上發出聲響,她狐疑地站起身踩著階梯循聲走上去。奇怪,聲音是從水筑的房里傳出來的?
不可能啊,水筑去約會了應該還沒有回家吧。還是自己睡死了沒聽見她回來的聲音?
“水筑,是你嗎?”
她輕輕推開房門,卻被迎面而來的一陣沁涼晚風給吹拂得閉上了眼,再睜開……她著實嚇了一大跳!
一只大黑貓竟然四平八穩的躺在水筑的床鋪上?!
“你……你的尾巴好長哦。”她伸手指了指那一根幾乎有一公尺長,正在半空中悠閑晃蕩的黑色長尾巴。
床榻上就見那一只皮毛黝黑閃亮的巨大動物,狀似閑雅地趴倚在床面上,愜意自得的模樣仿佛這里就是它的地盤。晶燦閃亮的眼瞳就像貓兒的眼睛,在光影的折射下,瞳眸的正中間閃耀出半月形的魅影晶光。
房間里,只見它那一根長長的尾巴晃啊蕩的好不自在!
“你是水筑新養的貓嗎?奇怪,我怎么沒聽她說起?”梁絲堇不解。
記憶中水筑很討厭貓啊狗的,她說看到那些動物會勾起她幼年的恐怖回憶。至于是什么樣的恐怖回憶,她就打死不說了。
這時,床鋪上的黑豹突然矯捷地跳下床,優雅款步地朝門口的她踏來。
它的步履好輕盈,四只腳踩在地毯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高度大概有一百公分的它,優游行走在房間里叫人不免升起一股莫名的緊張感,這只黑貓若是能立起來,只怕要超過一百六十公分吧?會不會比獅子還要大只?
“我不討厭貓,不過你還是不要靠我太近,免得我尖叫!绷航z堇屏息低語。
貓?我不是貓。它的眼珠子閃了閃,尾巴晃一晃。
在詭譎的沉默中,巨大的黑豹來到她的腳邊,湊近聞了聞、嗅了嗅。驀地仰起頭看她,它那黑亮的圓瞳仿佛在對她說些什么。
“我是水筑的表姐,叫梁絲堇!彼匀欢坏亟獯穑拖袼靼姿鼰o聲的問題一樣。
黑色長尾巴凌空畫了幾圈。
它是在質疑她的話嗎?“真的,我是水筑的表姐,一年多前搬過來和她一起住的!
黑豹的頭歪了歪。像是有些不信,又像是存些懷疑,它邁開步子在梁絲堇的腳邊晃了一圈,繞著她的褲管嗅聞。然后,它舉高長長的黑色尾巴在她的褲管上甩了幾下,像是在告訴她!好了,你可以走了!
雖然它是一只動物,神情姿態間卻盡是狂妄的倨傲氣息。
再也不理會梁絲堇,黑豹徑自轉身走回床邊,矯捷地躍上嶄新的床單窩回原先那個位置。
舒服。
它瞇了瞇眼,抖抖尾巴,然后放下。
“水筑如果看到你這樣糟蹋她的新床單,她可能會拿水果刀射你哦!”梁絲堇提醒它。
黑色的長尾巴微微舉起在半空中搖晃幾下,然后癱放在床鋪上盤據更大的面積。
它是故意的!
梁絲堇聳聳肩,“沒關系,反正不是我的床!
就在這時,樓下大門口仿佛傳來開門的聲音。
黑豹迅速從床鋪上站起,眨眨眼、動動耳朵?伤褪遣豢想x開那張床。
“可能是水筑回來了!彼s緊轉身下樓,“水筑,是你嗎?”
“表姐,你怎么還沒睡?”剛返家的水筑打開冰箱拿了一罐奶茶,正巧與下樓的梁絲堇碰個正著。
“約會愉快嗎?”
“嗯!”她露出甜蜜的笑容。
“我以為你討厭動物!
“嗄?”什么時候話題轉得這么快?水筑的腦袋一時間無法反應。
“我不反對養貓,不過你養的那只未免太大了,它一餐要吃多少只魚?”
“表姐,你發燒了是不是?怎么說的話我完全聽不懂?”
“養貓是可以,不過我勸你最好不要養在自己的床上,聽說貓的身上有很多跳蚤!绷航z堇拍拍表妹的肩,從她手中自動接下那罐奶茶徑自喝將起來。
“唉,表姐!”
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機,梁絲堇開始沉浸在繞來日本臺的偶像日劇里。
水筑縱使不解也沒有追問的興致。反正表姐一向怪怪的,可能是藝術家的脾氣在作祟。
哼著歌曲、甩動皮包,水筑輕快地踩著步履上樓。呵呵,今天和克群哥去約會,好幸福哦!真希望每天都能夠和他一起出去,就算去逛他喜歡的動物園、看他執迷的獵豹也無所謂。
她打開房門,第一眼別見的是迎風飛起的乳白色窗簾。
怪了,她出門的時候沒關窗戶嗎?
心不在焉的關上房門,水筑這才定眼一看……“赫!你是什么東西?!”
她的床鋪上為什么躺了一只大黑貓?
那一根黑色的長尾巴,像是為了歡迎她的歸來在半空中晃蕩幾圈。
“你、你……”
“嗨,水筑,我回來了!焙诒_口,字正腔圓的中文在房里傳開。
水筑震驚地望著那一個龐大的身軀、黝黑的毛色和凌空擺晃的長尾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時間瞪大了雙眼,猛然退抵在房門上!
“你的表情真丑!
她搖頭。
“你怎么會穿這一件洋裝?一看就知道你身材很差!
她的頭搖得更兇!
“還有你的藍色眼影是怎么回事?難看到了極點。”
這、這個世界再度病了!黑豹長得更大只,變大只的黑豹趴在她的床上批評她的表情、衣服和化妝……
“啊——”她驀地發出尖叫,震天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