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臾憑著記憶,撥出一串電話號碼,然后等待對方轉接。
一聽見暫候的音樂停止,她率先開口,“柳醫(yī)師?”
“是,哪位?”因為忙碌過后的疲倦,導致小柳的聲音顯得冷淡。
“我是許子臾……”
“喔,小魚啊,你好嗎?”小柳的口吻立即轉為熱絡,他很欣賞這個恬淡的女孩,何況她又是死黨的另一半。
“柳醫(yī)師,你有沒有空?”她輕聲地問。
“怎么了嗎?”小柳不是林雋,不會脫口就是一句“要請我喝咖啡嗎”這類玩笑,他聽出許子臾聲音里有些微緊張。
“我知道你是婦產(chǎn)科醫(yī)師,也知道你很忙,可是,一時之間我真的找不到人幫忙……”她為自己即將提出的請求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沒關系,什么事你說!迸⒆訉D產(chǎn)科醫(yī)師有難言之隱?老溫也太不小心了。小柳心中猜測!皽鼗杆彼f得吞吞吐吐。
“老溫怎么了?”嗯,八九不離十,老溫這家伙真是個白癡,下手時也不懂得要體貼一點。小柳暗地里罵了溫桓幾句。
許子臾深吸一口氣,終于將話一口氣給說完,“他生病了,下不了床,他又很重,我扶不動他出們搭車去醫(yī)院,所以可不可以請柳醫(yī)師到他家來替他看病?”
“啊?”小柳張大嘴,下巴差點掉下來。
“柳醫(yī)師?”許子臾沒聽見他的應允,有些著急。
小柳回過神來,嘆了口氣,“唉,好吧,你將他的癥狀先告訴我!
“嗯,他發(fā)燒、咳嗽、打噴嚏、流鼻水……”
抬霖齬
“不中用!”小柳為溫桓診療過之后,知道他現(xiàn)在毫無反抗能力,忍不住拍了他的頭一記,換來他虛弱但憤怒的瞪視。
“傳出去真是笑死人,才……就病了,哇哈哈哈!”小柳憋住笑,將話說完,“不過,看得出來老溫你一定非!Α,我要快去告訴林雋,讓他昭告天下,哇哈哈哈!”最后他還是憋不住繼續(xù)大笑。
方才小柳一見到來為他開門的許子臾,就從她晶亮的眼、酡紅的臉,以及滿是紅紅紫紫的頸子,知道溫桓昨天做了什么好事!傲笮!”溫桓咬牙切齒地自牙縫中擠出小柳的名字,語氣中滿是警告,但隨即一陣激烈的咳嗽。
“有!”小柳戲謔的高舉右手。他平時最討厭別人叫他的全名,可是現(xiàn)下卻笑嘻嘻的一點也不在意。
“你給我……咳咳……小心一點……咳……”溫桓又咳又瞪,氣得眼珠子差點蹦出眼眶。
“哈哈哈!”小柳又是一陣大笑。
“你記住,”溫桓暫時饒過他,趁著這會兒許子臾到廚房取冰塊為他準備冰枕,他對小柳耳提面命,“要對子臾說我病得非常、非常嚴重,需要有人早晚不離身邊細心照顧!
“非常、非常嚴重?那我就……告訴小魚,讓你住院吧!”小柳一反平日的溫文,嘻皮笑臉的說。
“你敢!”溫桓掀開被子,作勢要跳起來掐住他的脖子。
“好吧,我承認我不敢。”小柳連忙假裝害怕。
“嗯哼!”溫桓虛軟地倒回枕上,一松懈下來后,他竟連拉回被子蓋在身上的力氣都沒有。
“呵,都……了,魚仍不肯被你撈上岸?老溫你還真是遜!”小柳轉身打開醫(yī)藥箱,取出針筒做注射的準備。
溫桓想反駁,卻臨時找不到有力的說法。
小柳準備妥當,替溫桓卷起袖子,拿起酒精棉球往他手臂上擦拭。
“……打針?”溫桓有氣無力地問。他想,真是好漢最怕病來磨!
“咦?你怕?”小柳停住動作,興起一個邪惡的念頭。
他閉上眼憋住氣,不肯回答,希望小柳的工作快點結束。
小柳笑得和藹可親,“我去叫小魚來當觀眾,嗯……只是注射嘛,打在臀部上也行!”
騁豺抬
小柳離去前的話雖然讓許子臾有幾分懷疑,但溫桓可憐兮兮的表情,以及不時咳個不停的痛苦模樣,使得她說不出拒絕慍桓要求她住下的話。
當她說她仍必須回住處一趟時,溫桓又激烈的咳嗽起來。
許子臾側坐在床沿,拍撫著他的背,解釋道:“我只是回去收拾一些盥洗用具和換洗衣物,”她的眼神莫測高深,好似看出些什么,卻沒說出來!昂芸炀突貋砹。”
“不用了……咳……我已經(jīng)打電話叫曉陽替你帶來……咳咳……她應該馬上就會到……咳……”
不管是真咳假咳,胡亂咳了一陣,喉嚨發(fā)炎的情況只會更加嚴重,溫桓此時已幾近語不成聲。
許子臾沒問他是何時打的電話,也沒問他曉陽是誰,“你別說話,我去倒杯溫開水給你。”接著便離開房間。
糟糕,剛剛的話好像有些不合邏輯。溫桓看著許子臾的背影,還記得咳個兩聲以示他病患的身份。
昨晚她睡了之后,他便打電話請曉陽替她準備衣物、用具,那時候他還未出現(xiàn)明顯的感冒癥狀。他方才說的話,似乎已泄漏出他早有預謀,想騙她留下。
溫桓舉起手掌抹抹臉,低聲笑了,“呵,管她有沒有發(fā)現(xiàn),反正我在她面前本來就是個無賴……”
躲霖齬
曉陽一進門,就在許子臾身旁繞了一圈,眼睛片刻不離她身上地打量著。
然后她放下手中大大小小的提袋,朝許子臾突兀地說:“不介意讓我摸摸你吧?”
許子臾先是一愣,才搖搖頭表示不介意。
曉陽邊對許子臾上下其手邊嘀咕,“哎呀,桓哥那個笨蛋,還說他絕不會說錯尺寸,哼!明明差了十萬八千里。”害她還以為桓哥意中人的身材怎么那么……與眾不同。
對許子臾的尺寸有了底之后她才停手,“嗨,小魚,我是曉陽,桓哥的堂妹。他請我替你送些日用品和衣服來……但他尺寸給錯了,這些你先將就著穿,我會再送來的。”
“你好,”許子臾微微一笑,“麻煩你了,謝謝!彼⒉灰馔鈺躁栆步兴◆~,因為溫桓的朋友都這么叫她。
“咦?”曉陽忽然疑惑地瞇起眼,說:“小魚,我好像聽過你的聲音喔!”她想了想,在腦海中搜尋到那份記憶,“我們說過話對不對?”
“你這么說,的確好像有。”其實許子臾已經(jīng)想起她們什么時候說過話了。她心中一個像被大石壓迫的角落,頓時感到如釋重負。
“就是有一天晚上……”曉陽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已看到許子臾點頭表示她也想起來了。
翁鐐鹿
“桓哥,真有你的!”
曉陽在離去前推開溫桓臥房的門,對他豎起大拇指比出一個“贊”的手勢。她可是對許子臾的廬山真面目好奇許久了呢!
“好說!睖鼗鸽p臂枕在頭下,咧嘴笑得開心。
“可是……我到你這里借住的那個晚上,可能曾經(jīng)讓小魚產(chǎn)生了誤解喔,雖然現(xiàn)在應該沒事了,但我覺得我還是得告訴你一聲。”誤解?為什么她什么都沒提?溫桓向曉陽點點頭表示了解了,“嗯,謝了!
齬騁翁
晚上,看過曉陽送來的衣物,許子臾不禁苦笑。上衣尺碼大她的兩號,褲子尺碼小她的兩號。
上衣或許還能將就地穿,但……她拿起一條和小學生穿的差不多大小的內(nèi)褲,笑著不知道該怎么辦。
見溫桓尚未睡醒,她在進浴室前,悄悄走向溫桓的衣柜。
待她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見他仍睡著,于是走到床沿看看他的情況。
其實他此刻已經(jīng)醒了,感覺到許子臾的手掌放在他額上探測溫度,他并沒有睜開眼,可是開門見山地問:“之前為什么一直不回我電話?”
許子臾被他突然出聲以及突來的問題嚇了一跳,“呃……我……”
他睜開眼看著她,注意到她不自在的臉色。
許子臾的誠實困擾著她,她無法對他說謊,所以只好老實回答,“我……只是鬧別扭!
鬧別扭?這倒新鮮!皶躁柛嬖V我,你之前對我好像有些誤解!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痹S子臾微微泛出笑意,臉上的神情很是輕松。
“怎么不直接找我問明白?”他等待她的解釋。
許子臾稍微停頓了一下,才慢慢地開始說:“一來那陣子你很忙,我不想打擾你,二來是我那時心情很亂,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你問出口。”
溫桓起身握住她的手,讓她坐在他身邊!澳銓ξ掖嬗姓`解,但還是愿意與我……”他的心情很復雜。
她的語氣淡淡的,“我告訴自己,事情不一定真是我想的那樣,我不能預設立場定你的罪,否決你對我說過愛我的話!
他愛死了她的明理和不沖動!
“那陣子,上一刻我能十分冷靜的看待任何事,下一刻我就毫無理由的心情低落。我知道我那樣很神經(jīng)質(zhì),但我就是克制不住……”
他心想,他才不要她克制,他要她也懂得為他傷神!
她直視著他的眼,一字一句地說:“那時候,我才知道,我是真的很在乎你。”
“你看吧!”溫桓大喜,開心得合不攏嘴,“你明明知道你是愛我的!碧熘浪冗@一刻等了多久。
許子臾的臉紅了,害羞地微笑著,她的心境此時好像也已豁然開朗。她輕聲對他說:“或許是吧。”
溫桓大聲抗議,“什么或許!是、是、是,你就是!”
她看著他,含笑不再說話。
打鐵要趁熱,溫桓乘勝追擊的問:“我們結婚好不好?”
許子臾像是突然被滾水燙到一樣,猛然抽出在溫桓掌心的手,瞪大眼站起來退后一步,不敢相信自己竟聽到他說那句話。
“這是拒絕嗎?”溫桓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受了重傷,臉上的表情充滿痛苦。
許子臾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溫桓……你太沖動了!
“我愛你,你愛我,還有什么問題?為什么不結婚?”點點火苗開始在他的雙眼中燃起,溫桓極力遏止自己的火氣問。
“我……我們現(xiàn)在這樣不好嗎?”許子臾自認已跨出她在遇上溫桓前永遠都不可能跨出的步伐了,但好像還不能滿足他。
“不好!”哪里好?像一對野鴛鴦!溫桓有種他即將壓制不住怒焰的預感。他什么都好商量,可是她不肯給他明確承諾的態(tài)度,令他再也無法忍受。
“你常去我那里,我以后也可以常來你這里……”他逼得她好急,讓她無法招架,只好稍微退讓。
“我不要!”溫桓以任性的口吻大叫,接著大聲要求,“我要每天睡醒一睜眼就能看到你,一下班回到家就能看到你,我要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那我……我搬來和你一起住?”許子臾問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竟已超過她的底限。
喔,她說了什么?她竟說要搬來和他一起住!她怎么會說出這種話?許子臾有些后悔。
“那是當然!”溫桓理所當然地道。
“那這樣就好了呀……”
也好,只要他不再生氣就好。其實許子臾也不是真的怕溫桓生氣,而是他那張像受了天大委屈的臉,讓她覺得心疼。
“好個屁!”溫桓終于失去理智地口出惡言,惡狠狠地威脅她,“你今天不給我個交代,我不會善罷甘休!
但他只是撂狠話而已,因為他也想不出自己還能對她怎樣。想著想著,他覺得她真是虧待他,不禁悲從中來。
“溫桓……”她軟軟的喚著他,希望他消氣。許子臾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很不忍心看見他因她受委屈的樣子。
許子臾軟聲嬌調(diào)的叫喚,令溫桓內(nèi)心大受動搖,也讓他想起當他們交頸繾綣時,她就是用那種聲調(diào)喚他,然后他就會……會……啊!差點中計被她轉移目標,不能再想了。
他故意狠心地假裝不為所動,他想這樣才逼得出她的真心話,所以他硬聲的說:“你快給我個交代!”
這時候的他,哪里還有一絲需要人照料的樣子?但他也不管那么多了。
許子臾咬著下唇,沒想到溫桓的執(zhí)拗超乎她的意料太多,她已經(jīng)招架不住了。
“唉!”她嘆了口氣,慢吞吞地說:“我……我的確是有問題……”
溫桓皺眉,因為他在她眼底看到了脆弱,使得他的怒氣瞬間飛散無蹤。他也見不得她有一點委屈,于是向她伸出手,聲調(diào)立即轉為和緩,“子臾,你過來!
她聽從了他的話。
“你說吧,我聽!彼膽B(tài)度極為溫柔,讓她方才慌張的心也隨之平穩(wěn)。
“溫桓,你一定從小就得到父母的疼愛和無微不至的照顧!
許子臾和溫桓一起躺在床上,沉默片刻后,她接著輕輕地說:“而我,從來沒有那種記憶。”
溫桓安靜地聽著,暫時沒有出聲。
許子臾的音調(diào)很平淡,不太像是說著關于自己的事!拔耶斎灰灿懈改赣H,可是我從小就沒有被父母親擁抱過的印象!
他猜測地問:“所以你對婚姻不信任?”要不然怎會他強催活求,她硬是不答應?
她輕笑出聲,“也不能這么說,是有些事情我無法解決,只能留待時間去處理!边@男人也真是的,好難說服啊!
“比如說?”
“我還存有婚姻必須受到長輩祝福的舊有觀念,而我的母親卻一輩子都不可能祝福我……所以……”
“她為什么恨你?”溫桓馬上聽出許子臾話里的重點。
她偏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里藏著無奈與哀愁,“說真的,我不知道!彼又f:“我是在親戚長輩們的幫助下離家,一個人求學、工作,直到現(xiàn)在。”
許子臾開始吐露她未曾向他人提起的事,“我的母親很年輕的時候就結婚并生下我,兩年后我第一個弟弟也出生了,但那時父親的賭癮卻日益嚴重,常是一整年工作不到五天,父母間的爭執(zhí)也越演越烈,之后,他們就離婚了。
“父親以我是女孩為由,不愿要我,母親才不得不接收我的撫養(yǎng)權。至今,我都沒再見過父親的面!
向另一個人剖白,讓她產(chǎn)生一種莫名的膽怯,因此不敢將目光投注在溫桓臉上。但他是唯一讓她肯表達出心里陰暗面的人,所以她試著勇敢。
溫桓心想,此時的他,已真正獲準進入她的內(nèi)心世界。他不曾見過她如此陰郁,她多數(shù)時間總是淡淡的、靜靜的,也總是扮演著聆聽及了解的角色,現(xiàn)在的她,令他有種既陌生卻又更熟悉的感覺。
“失婚婦女的工作機會本就不多,而我母親受的教育不高,工作更是難找,所以我們的生活一度非常困苦,最后她只好將我輪流寄養(yǎng)在各個親戚家,到外地謀生!痹S子臾的眼神開始因遙遠的記憶而迷茫。
溫桓感覺到身旁的她身體越來越僵硬,也感覺得到她的口吻中帶著某種深沉的痛苦。他聽著她的話,緊擁著她帶給她溫暖。
“后來母親認識了我的繼父,她再婚后在我國中時將我接過去同住。母親脾氣暴烈,又帶著我這個拖油瓶嫁給不曾結過婚的繼父,便受公婆妯娌欺陵,所以許多怨氣無處可出……”
溫桓忍不住插話,“就發(fā)作在你身上?”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句話是狗屁!
許子臾沒有回答他,她已沉浸在回憶之中。
她繼續(xù)緩緩地說著,“國中三年,幾乎是每天……我都會無緣無故的遭母親辱罵和責打,除了皮肉痛,也會受過內(nèi)傷,我已記不清受過傷的次數(shù)。那時母親再婚所生的弟弟妹妹也相繼出生,家里經(jīng)濟非常吃緊,母親的脾氣更是越來越壞,所以一畢業(yè)我就逃家了!
溫桓開始了解她性格中的冷淡從何而來,除了憐惜她,也明白她已認定他在她心目中的特殊地位。
他知道不該,可是又忍不住偷偷竊喜。他忍住想打自己一巴掌的舉動。
許子臾的語氣依舊淡然,只是讓人感覺得到她的神經(jīng)非常緊繃,“母親并沒有找我回去,所以我便央求一位親戚,讓我將戶籍遷到他家,然后一邊工作一邊繼續(xù)求學。繼父近幾年生意經(jīng)營得還不錯,所以他們的生活已經(jīng)逐漸安定。
“但我母親在生活不顧遂時,并不會對弟妹打罵出氣,而是直接向我動租,所以我輾轉搬到目前的住處時,并沒有留給她聯(lián)絡我的方式!彼]上眼,為終于把話說完而松一口氣。
一個翻身,沮桓半壓在許子臾身上,以自己身上的體熱溫暖她,并故意以孩子氣的口吻對她說:“那我們更該結婚,因為我會保護你!
許子臾覺得半壓在她身上的溫桓好重,可是竟讓她感覺整個人好輕松。
“都說了不是這個原因,而是我認為婚禮該得到祝福,但目前我又不愿和我母親有任何聯(lián)系!
這冤家果然是上天派來克制她,也是來拯救她的,毫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她說出心中深藏許久的話。
“你別那么固執(zhí)!睖鼗柑詺獾乜辛怂暮竽X勺一口。嗯,她的頭型真可愛。許子臾一輩子都想不到有人會咬她的后腦勺,讓她實在很難不笑出聲,可是她仍沒有妥協(xié)!斑^一陣子再說好不好?”但其實心里卻冒著快樂的氣泡。
“那我們不通知任何人,到法院公證結婚!睖鼗赶袼墒罂杏衩滓粯,從她的左耳輕啃到右耳,再從右耳輕啃回左耳。她的心情變好了,他知道。
“你也要替你的家人想想,或許他們會在意呀!焙,真受不了他!許子臾對溫桓的行為感到又氣又好笑。
他不再惡作劇,趴在她身上,含著她的耳朵輕輕笑道:“哈哈,他們正巴不得我早點成家,還說就算我娶個外星人都可以。”
“那只是玩笑話!卑パ剑冒W。她想撥開他,卻被他壓得動彈不得。
“不,等你見到他們,就不會認為他們說的是玩笑話!睖鼗概伦约旱捏w重壓得她透不過氣,所以稍稍移開身體。
“呵……”許子臾僅是笑,又恢復平時的少言。
溫桓忽然發(fā)覺一件事,“你身上穿的短褲……是我的?”
許子臾有點難為情,對他解釋道:“曉陽帶來的褲子我穿不下!
“穿不下?”
“嗯,太小了!
“那你短褲里面……穿什么?”他瞇起眼,眸光卻很銳利。
她害羞地說:“從你衣柜里拿的……內(nèi)褲……”
“我要看!”溫桓大叫,大掌立即往許子臾的臀部滑去。
她猛然一掙,跳起來跑離床邊,“你生病了,不要亂來!”她紅著臉往臥房外跑。
“別跑!”他笑著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