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低沉的男子嗓音,緩緩地在房間里響起。
秋淡月想心事正想得出神,竟沒發(fā)覺鐘離奔弓已經進到房內,并坐在床沿,他這一出聲,使她嚇了一跳。「沒,沒想什么。」她輕聲回道。
她抬眼看向他,看見他神態(tài)慵懶,雙眸炯然有神地直盯著她,心跳不禁漏跳了一拍。他該不會又……又想要履行懷麒麟子的任務了吧?秋淡月霎時緊張起來。
「妳身子還好嗎?」鐘離奔弓柔聲詢問。
他見她臉色蒼白,擔心的舉掌要撫上她的額頭探試溫度!覆灰!」
秋淡月慌亂地揮去他的巨掌,神情驚恐地抱著錦被,將身子縮進床角。
微蹙緊一雙劍眉,鐘離奔弓非常不喜歡她躲避他碰觸的表現,但他仍是捺著性子溫和的開口,「怎么了?」
「我……我頭痛、背痛、腿痛,也……也扭到腰,總之,我全身都痛,今天沒法子履行任務,你讓我再多休息幾天吧!骨锏潞鷣y地尋找著借口,好拒絕他的親近。
她把錦被緊緊抱在胸前,青白著一張粉臉,就連在啟口說話時,兩片嘴唇還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著。
男人天生極具侵略性的占有欲,使鐘離奔弓迫不及待地想先擁有秋淡月的一切,再來考慮其它。
現下,他在心中暗怪著自己,昨晚他竟急躁得像個初識翻雪覆雨之歡的小伙子,這下怕不嚇壞了眼前如驚弓之鳥的佳人了。
雖然憐惜,他卻更興起了想要逗弄她的念頭,試試看能不能摘下她強自疏離他的面具。
縱使她將他們昨晚的一切,只當成是實行幽影族任務的一個過程,但他可是認真地視為是兩人的洞房花燭夜呢!
他撇唇輕笑道:「才一丁點腰酸背痛的小毛病,就要怠工不履行你們族人倚望妳達成的神圣任務?妳還真是個既懶惰又失職的圣女哩!」
「我……」秋淡月有些被說中心事的難為情,一時之間不曉得該如何回答是好。
「怎么,不答話是知道反省的意思了嗎?」
他濃眉一挑,佯裝著跋扈的嘴臉,心底卻暗笑得腸肚快要打結。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雖然有點被訓的不甘心感覺,但她一時還未理出頭緒來反駁他,所以只好悶悶不樂地噤聲不語。
「那好,咱們開工吧!」鐘離奔弓扳扳十指,朝她靠了過去。
「什……什么開工?」
又懼又驚的瞪著近在眼前的他,秋淡月無法置信他將昨晚他們所做的事稱之為……開工?
「還質疑?連句謝都沒有也就算了,妳竟然還敢一臉不愿意?我可是很辛苦的流汗努力工作,沒償沒酬的在盡力配合你們幽影族那莫名其妙的任務。妳說,到底是我該認真?還是妳該認真一點?」他一臉嚴肅的問著,但其實他內心早已笑翻天了。
「是……是我不對,謝謝你,那……那就麻煩你了。」鐘離奔弓的一陣搶白,讓秋淡月直覺地認錯并道起謝來。
撇開自己的意愿不說,他的話的確沒錯,是他們主動去求人幫助的,再怎么樣她都該客氣點才是。但是那種吃虧又向人道謝的詭異感怎么會如此強烈呢?
秋淡月猛吸一口氣聚集勇氣,放開緊抓在胸前的錦被,她認命似的松開襟領褪去外衣,但接下來脫衣的動作,就因羞得耳后一片熱辣而沒法再繼續(xù)。
鐘離奔弓目光灼熱的凝視著她。
衣裙半褪、雙頰紅得像兩朵山櫻的人兒,現在僅著抹胸底褲,粉白色的肩頸有著昨晚他在她身上留下的點點紅痕,白皙的肌膚在日間的光線下看來十分柔軟,秀麗而微聳的鎖骨更是分外誘人,高聳的胸口上麒麟紅紋,因呼吸急促而艷艷彤彤地上下顫動著。
他低下頭,目光浴著她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看向她的足踝,她纖骨突出的足踝也同樣纖秀而美麗,修長白皙的雙腿提醒著他那是多么銷魂的滋味。
見她正倚在床上等待著他,逗弄的心情霎時焚燒成熊熊的欲火。這只小白貓今天瞧來,竟比昨日更美更艷了數分。
他以掌蓋住自己的雙眼,幾近呻吟地啞著嗓子說:「行行好,躺平再將被子蓋密,而且妳的動作最好快點!
「為……為什么?」經過昨晚,躺平她是曉得的,但蓋密了被子他們要怎么那個呢?「別管,妳照著做就是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火氣快速上升,需要馬上去找帖降火被郁的湯藥來喝。
「喔。」「好了?」「好了。」
聽見秋淡月在錦被下傳來的應答聲,鐘離奔弓這才將手掌移開,并睜開眼睛,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才語帶遺憾地開口道:「方才是同妳說著玩的,妳該好好的睡一覺,我讓人送幾盅益氣養(yǎng)身的補膳來,妳可得乖乖全部吃下!
聞言,秋淡月輕吁了一口氣,覺得鐘離奔弓這人除了說話戲謔了點,人倒還算體貼溫和,可是她卻不得不拒絕他的好意。
「謝謝你,但我不能在這個時候睡覺,也不能隨便亂吃東西!顾Z氣中含著淡淡的歉意!覆荒芩X、不能隨便吃東西?這是什么意思?」
人累了、身體不適卻不能睡覺休息?皇帝老兒御賜相國表舅的長白云參、冰海血燕,是屬于隨便亂吃的東西項目之列?鐘離奔弓在心中無奈地嘀咕著。
「為了讓我有最健康的身子,族里的大夫打我出生起,便替我制定何種年齡、何種節(jié)令,以及每日該食該飲的膳食種類、分量和時刻。而今晨我醒得較平時晚了些……所以不該再午睡了!
秋淡月平和地解釋著,但想起是因為昨晚與他翻纏一夜的關系才導至今日的晏起,她的小臉不禁又紅了紅。
「這么刻板的日子不覺得難捱?」從小到大都這么過日子?嗟!哪來這種莫名其妙的鬼規(guī)矩?
秋淡月有著挺直修長的筋骼四肢,以及緊致結實的肌理膚肉,鐘離奔弓也不得不承認,她的身子的確是被養(yǎng)育得秾纖合度。
「自小習慣了,也就沒什么特別的感覺!寡韵轮,這般的度日方式非己所愿,只是全因族規(guī)難違。
鐘離奔弓漆黑的眸底悄悄閃過一絲憐惜,但他仍以漫不經心的口吻說:「我猜,妳一定沒吃過那種只要吃了一口,肚子就會飽得吞不進半粒米,既甜又膩得讓人就算生病,也非想要一吃再吃的紅漬糖?」「紅潰糖?那是什么?」
被勾動好奇的如水眼瞳忽地顯得晶亮,使得秋淡月一張小臉先前的委靡一掃而空。
「那是一種拿在手里會沾得手指頭全張不開,含在嘴里舌齒唇腮也都黏糊在一塊,小孩子哭鬧三天三夜非得吃著了才肯罷休的糖裸子!顾呇手谒呎f明的模樣,更是極具引人垂涎的誘惑力。
晶瞳膛得更大了,秋淡月也有股想學小孩子賴在地上踢腿哭鬧三日夜的沖動,她可是很想嘗嘗那是什么樣的滋味。
「不過呢,那種又甜、又膩、又黏牙、又沒營養(yǎng),吃了對身體沒半點好處的糖粿子零嘴,想必你們族里的大夫是不許妳吃的吧?」鐘離奔弓咧嘴笑出一口潔白的牙,壞心地瞅了她那滿臉嘴饞的模樣一眼,然后又嘆了口長氣,佯裝著遺憾的神情說:「更別提沒人抗拒得了的歡喜臨門糖、方角子軟糖、紅心果子糖、蜜味棉糖、夾酥松糖……」
聽著他細數她未曾聽過的食物,秋淡月忍不住撇了撇小嘴,心里突然涌上既委屈又難過的情緒。
她心想著:自己再活也不過是一年的時間,而臨死前竟還讓自個兒的日子過得這般可憐,這豈不是太悲慘、太凄涼,也太對不起自己了嗎?
不成!一定要讓自己任性一回,至少……也得吃過那種聽起來很誘人的糖粿子再死,才不枉此生嘛!
「鐘離少爺,沒關系的,我……我是可以吃你剛剛說的那些糖粿子的!顾猿錆M期盼的神情小小聲地開口要求著。
此刻即便是給她再貴重、再價值連城的寶玉珠環(huán),她也不要,她現在滿心只想嘗嘗那種對身子沒啥好處的糖粿子。「奔弓!
都有過親密關系了,還喊他「鐘離少爺」?鐘離奔弓板起臉極是不悅地悶聲糾正。
「呃,奔……奔弓,我可以吃你剛剛說的那些糖嗎?」秋淡月沒有節(jié)操地馬上改口。
為了能吃到那種誘人心癢難耐的糖粿子,現下要她喊他什么大富大貴的名字,她都二話不說的愿意。可以嗎?
她選擇將心中習慣性浮出的疑慮忽略,反正族理的大夫也沒跟著她來到飄郁苑,好日夜監(jiān)視著她吃些什么,現在只要想辦法填住圓圓的嘴,要她幫忙保密,別讓族理的人知道就行了。
鐘離奔弓咧出一抹愉悅的嘉許笑容;嘉許她對自己改了稱謂,也嘉許她勇敢的嘗試以往被禁止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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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滿糖水、糖粉、糖膏、糖膠、糖蜜、糖霜的干果、鮮果、甜瓜、蜜餞、糕餅,以及各式各樣軟的、硬的、烤的、烘的、蒸的、煮的、煨的、炸的、拔絲的零食甜點。此外,當然還有許多種類的糖,糖水、糖膏、糖絲、糖綿、糖片、糖珠、糖塊、糖串,以又圓又大又深的大皿、大盤擺滿了一桌,而且還臨時移來了幾張幾子繼續(xù)擺滿。
秋淡月被整室的糖香味,給沁得全身毛孔一個個全都張了開來,她從來就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么喜歡甜味的東西呢!
「小姐,鐘離少爺交代過圓圓了,說是讓小姐放心大膽的吃,即是吃到吐,吃到拉,都沒關系。鐘離少爺還說小姐一定沒吃東西吃到肚子撐到吐過、拉過,而有點新鮮體驗也是件有趣的事。反正鐘離少爺特意自城里請來好幾位大夫在飄郁苑住下,等著要替小姐診治肚疼不適的毛病呢!」
圓圓瞠著一雙大圓眼,死命盯著左邊幾上的那盤糖霜惹桔餅。
「哎呀,他那人也真是的,口無遮攔的跟妳胡說些什么呀!」秋淡月難為情的紅了紅臉頰。
她是既羞又氣,可是一雙眼睛亮燦燦的,同樣忍不住直直盯著桌上那盤奇巧可愛的香藥蒸棗。
「好小姐,妳瞧瞧那盆花蜜里麻繩卷兒好似很可口呢!香荷梭子糖晶亮亮的看來真是漂亮,啊!還有還有,布滿白芝麻粒的核芒盒子也頂不錯的,冰糖糯米甜藕直教人淌口水哩!百香蜜餞更是……」圓圓邊說邊忍不住直咽口水。
「圓圓,別再說了!」
抿抿粉唇,秋淡月嬌瞪了圓圓那雙看起來好象又更圓了些的圓眼一記,等圓圓終于停止了對糖點的叨念后,她才看著眼前那一大碗滿滿的冰糖腌醉梨,嘆了口氣道:「與其讓妳那張嘴說個不停,咱們還不如將眼里看到的,全都擱進嘴里嘗一嘗吧!」
「對對對!吃到吐出來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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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圓和秋淡月都吐了。
而且也真的都犯腹疼躺在床上不得動彈,在飄郁苑里候著的大夫們立時派上用場,隔著薄絹診脈、開藥方、抓藥、煎藥!哥婋x奔弓,你好可惡!」
雖然腹脹得像有塊大石頭塞在肚子里,但秋淡月仍是忍不住氣怒地斥著那個一臉似笑非笑的坐在她床沿的男子。
「咦,妳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千方百計找來好幾個馳名大廚,要他們做了那么多好看又好吃的點心給妳吃,這不正證明我有多么疼妳嗎?妳要摸著良心說,我這樣好心好意待妳,究竟是哪里可惡了呢?」
看著佳人因貪食甜點零嘴而造成身體不適,鐘離奔弓是覺得既心疼又覺得莞爾不已。
雖不明白她是在何種環(huán)境下成長,但他只想誘她試著放膽去嘗試一些她以往被限制住,而無法體會的生活樂趣。
就算是肚子脹得動彈不得,但誰能說因吃零食吃到心滿意足而停不住口,不是人生樂事之一呢?「你……」秋淡月因無法反駁他而更加氣悶。
「雖然我告訴過圓圓可以讓妳吃甜食吃到吐,但也沒要妳『一定』真得吃到吐呀!
況且,又沒人拿著刀架在妳和圓圓的頸子上,逼妳們非將整桌甜食吃完不可,現在妳們鬧肚子疼卻來怪我可惡,這豈不是大大冤枉了無辜的我嗎?」鐘離奔弓雙掌撫住心口,以示心頭受創(chuàng)深重的無奈。
秋淡月雖有股被推落陷阱的委屈感,但是一肚子悶氣又不知該從何發(fā)起,所以她也僅能瞠著眼,忿忿不平地瞪著猶在作戲的鐘離奔弓。
「脹肚子老是躺著也不好,外頭月美風涼,來吧,我?guī)叺交▓@去走走。」
他笑笑地伸掌想握住她的小手,卻冷不妨地被她揮開。「不要!」
秋淡月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突然鬧起別扭來,卻在同時暗自訝異自己的性子之中,竟然也有撒潑驕蠻的一面。
鐘離奔弓定定地看著她倔強的小臉,半晌之后,他突然邪邪地露齒一笑,開口問道:「妳有被搔過癢嗎?」秋淡月愣了一愣才回答,「沒有,你想做什么?」
瞧著他那嘴角微彎的笑紋和閃著不懷好意光芒的眼神,她的心頭竟然一陣陣地發(fā)起毛來。
「那妳可能不知道,人在吃撐了肚子的時候被搔癢,是會讓人有種生不如死的痛苦感覺!顾Φ酶鼔牧,就像是一只瞪著母雞的饞嘴狐貍那么壞。
「生不如死?」聽起來好可怕!秋淡月警戒地看著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怕不怕?想試試那是種什么樣的滋味嗎?」
壞狐貍瞇眼咧著嘴笑的模樣,還真不是普通的詭異。
「哼,我就不信能有什么好怕的。」不知厲害的秋淡月嘴硬地回道。
「嘿嘿!顾靶陕,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她伸去!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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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奔弓只以右手食指搔了下秋淡月的腋下,便讓她含淚討?zhàn)埖厍笏麕交▓@去散步。
他輕輕地握著她的手,她的手纖美而秀麗,手心柔軟得如同嬰兒的臉頰一般,十指尖尖,指端皮膚有著薄薄的筆繭和琴繭。
方才,當他搔她癢的時候,他看見她初時想板起臉,可是她的一雙眼睛卻瞇了起來,小小的鼻子也微微皺了起來,那模樣使他深深地覺得,當一個女孩子笑的時候皺著鼻子,是有多么的可愛。「養(yǎng)過花養(yǎng)過草嗎?」「沒有。」
「為什么?」
「大夫說花籽、草根,以及泥土里,可能藏有不知名的致病毒害,而且葉叢間的蟲蠅也或許有螫人犯病的危險。」「胡說八道!」「你真粗魯。」
「養(yǎng)鳥?養(yǎng)兔?養(yǎng)貓?養(yǎng)狗?」「沒有。」
「該不會又是你們那些莫名其妙的大夫,說牠們的爪牙里藏有劇毒,咬妳一口、抓妳一把,妳就會口吐白沬立即斃命吧?真是活見鬼了!」
「沒有你所說的那么嚴重,只是那些毛茸茸的小動物,會讓我猛打噴嚏、淚流個不止,所以大夫們不許我太去接近牠們!
「好吧,這還算是個道理。不過,我還真想不出妳自小到大有些什么娛樂消遣?成天關在房里吃飽睡、睡飽吃嗎?但也沒見妳比別人多長出幾兩的肉來!
「當然不是。大夫們規(guī)訂我每日有一定的醒來、晨操、食膳、習字、縫繡、午憩、賞花、散步、撫琴、飲茶等固定時刻的活動!
「但某些可能會危害到妳身子,或是妨礙妳軀體健康與否的事情,你們族里的大夫就絕對禁止妳去做和碰觸?不能爬高鉆低?而采果、觀景、賞花等,就只是遠遠的用眼睛看?」「呃,大致上是這樣沒錯!
「嘿!該不會連何時該笑,何時該哭,也都訂定了日子和時辰了吧?」
「嗯!埂柑炷,我不過隨口說說,竟然還真有這回事!
「大夫說笑能使人愉悅,人愉悅便能健康,所以一天至少要笑三次,可是笑太多會睡不好,所以不能笑多了。而哭能讓人去心郁,所以一個月最少要哭一回,但?迣ρ劬、精神都不好,所以不能胡亂就哭!
「無稽!荒謬!胡說八道!什么豬腦袋大夫,凈是鬼話連篇!對了,妳在這飄郁苑可別還來那一套,否則我就……反正跟著我就別過那種無趣的日子。」他說不出要怎么懲罰她。
「族長在我出門時有交代過我,這一兩個月能過得自在些,一切以順合著你的作息為主,盡量配合你!
「什么這一兩個月?是永遠都別再活得那么辛苦,妳給我順著心性快活的過日子就好!」「喔!
「喔什么?別隨便的應聲就想敷衍我。算了,這園子左側小樓有間琴房,我們現在過去那吧!埂溉デ俜孔鍪裁矗俊
「不要回答我現在不是妳撫琴的時間,所以不能撫琴那類鬼話,我就要妳現在撫琴給我聽!埂脯F在?」「難不成要等妳正在生下我兒子的時候嗎?」
唉!族理的神卜真沒卜錯卦、挑錯人嗎?麒麟子怎么會挑上說話這么沒正經的人來當父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