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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君純情曲 第二章
作者:梵容
  一個簡單的Case,讓湯雯棱想起不堪回首的過去。  

  當年她單戀的男主角,卻成為案件的被告。世事多變,不是嗎?收拾起紛亂的心,她開始冷靜的研究這件案子。  

  從雷嘉慶給的資料看來,易霽浪明顯的具備違約的事實。湯雯棱主動申請開庭。  

  睽違十年,她沒有想到自己還會再見到他,但她相信自己有足夠的歷練平靜的面對他。  

  開庭時,易霽浪并未出庭,她不意外。  

  以赫赫有名的華鵬集團總裁來說,這種小案子當然請律師出面處理就行了。  

  但是,他的辯護律師沒有提出任何的反駁,卻跟庭上申請鑒定證物的舉動,讓湯雯棱不解。  

  為什么?他們該明白契約一切合法,即使延期再審,也毫無把握呀!為什么還要拖延?他難道不知道多拖一天,就要多付出一佰萬的違約金?還要加上因此造成雷嘉慶周轉不靈的損害賠償金?  

  如果胸有成竹,為什么不拿出證據?難道……這個案子沒有表面上看來的簡單?湯雯棱沉思著。  

  “湯律師,為什么不能速戰速決?”雷嘉慶氣急敗壞的追上來!皠倓偰阋猜牭搅,對方辯護律師申請將證物送交鑒定,這樣勢必得延期再審,而法官準了!  

  “你難道不能想想辦法嗎?”雷嘉慶的口氣不悅。  

  他為什么這么急?這場官司穩贏的不是嗎?  

  湯雯棱秀眉微蹙,“我盡量。但是法官的決定是無法更改的。下次開庭時,我會要求否決對方的拖延,應該就會有結果了,  ”  

  “哼!希望如此!”雷嘉慶忿忿的走了。  

  雷嘉慶為什么這么急躁?湯雯棱瞇起眼睛看著他的背影。這個案子,恐怕另有蹊蹺。  

  ◆  ◆  ◆  

  湯雯棱從事務所下班時,已經十點了。  

  走到車門邊,她就發現后方有腳步聲,立刻迅速的坐進車內,并想關上車門,結果對方比她更快,擋住車門不讓她關上。  

  湯雯棱看著眼前這兩個顯然并非善意的男人,心里快速回想著自己最近有沒有惹上什么麻煩?  

  “湯律師?我們老大想見你,請!逼渲幸粋男人說。  

  憑她一個弱女子要對付兩個大男人——難!  

  湯雯棱優雅的下車,跟著他們,雖然她不著痕跡的放慢腳步,企圖多拖延幾分鐘的時間,卻依然沒有任何人出現。  

  唉!看來是禍也躲不過了。她認命的坐進車內。  

  到底是誰要見她?  

  而自己又是何時、何事惹上這些人?一連串的問題在腦子里兜轉著,她臉上卻一派悠閑。  

  他們并沒有費事的遮住她的眼睛,湯雯棱不在意的瞄了下前方,接著就閉目假寐,不讓這些歹徒發現她正默默的記下路線!皽蓭煵缓ε?”  

  坐在她旁邊體型略胖的男人開口。  

  湯雯棱順理成章的睜開眼睛。很好,他們正開往市中心。  

  “我說怕,你們就會放我下車嗎?”她輕描淡寫的回答,心里則思忖著附近的路徑。嗄?男人錯愕的抓抓腦袋。  

  湯雯棱再瞥一眼車窗外。這條路沒有叉路,無須再觀察。  

  她安然的閉上眼,“既然沒用,為什么還要怕?”  

  “湯律師很面熟喔!”男人努力思索著。印象中,他好像也見過這么冷靜的人……  

  就是她!他低呼了一聲。  

  “小胖!不要再說了!”  

  前方駕車的男人低斥他的多嘴。  

  小胖吐吐舌頭,發現他差點就泄露身份了。  

  合上眼的湯雯棱沒回應那句無聊的搭訕,心里泛出些許漣漪。小胖?她記得易霽浪班上,就有一個人的綽號也叫小胖,還有小其、小鬼……只要常在他身邊出現的人,她都知道。  

  所以,當易霽浪跟別人擁吻時,她會難過的無法自持,因為那個女的是他隔壁班的同學,追了他很久。  

  曾經她以為默默付出,就能表達內心深深的愛戀。但,她顯然錯了!易霽浪還是寧愿選擇真實的人,而不是虛無的書簽情人。  

  行進中的車子戛然停止,打斷她的思維。  

  湯雯棱睜開眼睛。酒店?  

  兩個男人將車停好之后就陸續下車。  

  “怎么?現在還有逼良為娼的事情發生?”她被迫下車。  

  小胖抓抓頭,不知所措的望著另一個男人。  

  另外一個顯然比較沉穩的男人伸出手,“我們老大就在里面,湯律師,請!  

  既來之則安之。湯雯棱踩著穩健的腳步,跟在他后面進入這家酒店。她被帶進專屬電梯,直登酒店頂樓。  

  電梯門開了,他們帶著她穿過幽靜的長廊,往盡頭走去。  

  答答的腳步聲隱隱透著詭譎,四周的門都關著。湯雯棱思索著是否要隨便打開一扇門,試試生機時,他們已經停在盡頭的門前。男人提起手敲敲門板,“老大,湯律師來了!  

  “進來。”低沉的聲音從厚重的門后傳來。  

  小胖幫她打開門,湯雯棱挺直腰桿走進去,她的驕傲不容許她現出絲毫的畏懼。這是間豪華的辦公室。  

  站在離昂貴的檜木書桌不遠處,她終于看清楚坐在面前的人——  

  易霽浪!  

  湯雯棱想都沒想到,用這種方式“請”她來的人,竟然是他。  

  頓時,她胸臆間塞滿了憤怒的情緒。  

  當初她努力了兩年,拼了命地想要幫助他脫離黑社會的誘惑,結果……他今天竟然挾持了她!  

  湯雯棱快步上前,雙手撐在桌上和他對望。  

  “這就是易先生見人的方式?挾持?”她眼里的兩把火忿忿的的進他的眸里。  

  易霽浪舉起手安撫她的怒氣,轉頭問站在門口的兩個男人:“你們挾持了湯律師?”  

  不冷不熱的問句讓小胖又抓了抓頭皮,無措的看著另一個人!拔覀兪钦垳蓭焷硪娔恪!  

  “請?”湯雯棱微諷的轉過身。  

  男人有些尷尬,“可能湯律師誤會了,所以……”  

  難道他原意是要他們好好的請她來?湯雯棱回過身子,對看不出表情的易霽浪說:“莫非易先生認為只要派人傳個話,我就會立即飛奔而至?”他以為他是誰!  

  她的譏誚讓他鎖緊眉心,“我很抱歉讓你誤會……”  

  湯雯棱卻毫不領情,“易先生,或許你不知道,但我有責任提醒你,現在是法治社會,而你們的行為明顯妨害自由!  

  她犀利的話讓易霽浪太陽穴附近的青筋隱隱浮起,還沒有人敢當面這樣跟他說話。這女人未免大膽過了頭!  

  湯雯棱毫不懼怕的迎向他的眼神。是嫉惡如仇的本性使然,還是恨鐵不成鋼的情愫作用?她已分不清楚,只知道既然讓她遇上了,絕不能再讓他為所欲為!  

  就在雙方怒目相視、情況一觸即發之時,門邊的男人適時解除警報!袄洗螅瑴蓭,對不起!是我的作法錯了。”  

  易霽浪嚴厲的眼神立刻掃向他。  

  小胖緊張的解釋:“不是小其一個人的錯!因為我們不知道該怎樣讓湯律師心甘情愿的跟我們走,所以我們就‘請’她跟我們一起回來!  

  他有些心虛的瞄向湯雯棱,“但是你可以問湯律師,我們自始至終都很客氣,沒讓她受到驚嚇!睉摏]有吧!小胖冷汗直冒?吹叫∨制蚯蟮难凵瘢瑴├獠恢靡晦o的輕哼一聲。看在他和小其都是學長的份上……饒他們一次吧!  

  易霽浪的視線回到她身上,“怪不得你會這么生氣!  

  湯雯棱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找我有事嗎?”  

  易霽浪示意她坐在旁邊的沙發上,自己跟著坐在對面,“我想談談雷嘉慶這個案子!  

  哦?“你的辯護律師不是已經申請鑒定證物,而法官也宣布改期再開庭了嗎?”  

  “是的。但是他也告訴我,如果你施加壓力,我們下次將很難再延審。”還要再延審?“如果一直拖下去,你將會損失巨額的違約金和損害賠償金,你難道不知道嗎?”  

  他低笑,“我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這是什么意思?湯雯棱揣忖著,難道這件案子真的有問題?  

  在法庭上她從未嘗過敗績,而這一次她居然有一絲絲的掙扎。如果她輸了,不就表示他是對的?他沒犯法的可能讓她有些欣慰。然而職責所在,不容放水!  

  她正色的說:“我是原告委任律師,當然必須站在原告的立場。這個忙我幫不上!  

  易霽浪聽了不怒反笑,“我想也是!比绻沁@么容易疏通的人,剛剛就不會一臉正氣的指責他了。  

  他伸出手,“如果我們不是對立的關系,我倒想交交你這個朋友!睍毖渣c出他犯的錯誤的人,她是第二個。而第一個……出現在他叛逆的高中時期。  

  湯雯棱優雅的伸出手與他交握。認識十幾年了,她第一次面對面,這么接近的看著他。  

  明明不再是懷春的少女,全身細胞卻紛紛嚷著狂喜。幸好他不知道坐在面前的她,曾經狠狠的暗戀著他!所以她能肆無忌憚的跟他平起平坐,不像一見到偶像就心肌梗塞、無法呼吸的純情高中女生。  

  她一直以為在畢業典禮那天就徹底死心,忘了他了!直到此時,她才明白,自己始終沒有忘記他、忘記那段刻骨銘心的暗戀。  

  只不過如今的她更加冷靜,更不會輕易顯露出心里的感受。如果十來歲的她,曾經苦苦的瞞了他兩年;那么現在的她,當然也能神態自若的跟他相處。  

  氣氛融洽,小胖拿出煙來抽,他沒忘記要遞給老大一支。  

  “抽煙有礙健康!”湯雯棱想都沒想的脫口而出。  

  面對三人的疑惑眼神,她訕訕的說:“根據調查,抽煙會造成心肺的疾病!  

  看出她的尷尬,易霽浪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推開小胖遞過來的香煙!拔也怀闊煛D阃藛?”  

  湯雯棱愕然抬頭。他不抽煙?是從她用書簽勸他不要抽煙開始戒到現在嗎?  

  小胖不好意思的抓抓頭,“我老是忘記老大從高中就開始戒煙了。抽煙有礙健康嘛!”  

  “湯律師也知道這句話喔!每次老大都這么跟我說耶!”他對湯雯棱說。  

  小其翻了一下白眼,“拜托!這是名言,每個人都知道好不好!”他一直都記得她的勸告,讓湯雯棱感覺窩心。那兩年的心血總算沒有白費!  

  看看時間已經晚了,易霽浪說:“你們兩個送湯律師回家。”  

  “不用了,我的車還停在公司!睖├庹酒鹕韥。  

  “那么你們先送湯律師去取車,然后開車跟在她后面陪她安全到家。”“真的不用麻煩了!我平常也是自己一個人回家的。”他的體貼一直沒有變過!  

  “我堅持。讓小姐安全回家是基本禮貌。”易霽浪對他們說:  

  “聽到沒有?”  

  小胖說:“湯律師,不要擔心啦!我們雖然長得兇一點,可是真的不是壞人!”  

  一句不是壞人,讓湯雯棱為之釋然。他總算沒有步人黑道!  

  她大方接受學長們的好意,“那就麻煩兩位羅!  

  ◆  ◆  ◆  

  湯雯棱緊鎖眉頭研究雷嘉慶給的資料。  

  借貸契約有雙方簽名認同,嘉慶建設的資產額是易霽浪派出的人核驗的,從資料上看來,易霽浪毀約是無庸置疑的呀!  

  想起易霽浪自信滿滿的樣子,他憑什么勝券在握?  

  湯雯棱揉揉疲累的眼睛,視線飄到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外,又浪費一天了。  

  為了這么一件小案子耗費時間思索,對她而言,是從未發生過的事。她可以公事公辦,卻止不住心頭的困惑。湯雯棱想在上法庭之前先弄清楚真相。  

  她嘆口氣。私心地,她當然希望易霽浪沒有錯,萬一真如雷嘉慶說的,這是他用來并吞嘉慶建設的小人手段,那么她也不會輕易饒過他!  

  唉!易霽浪永遠是她的罩門,一碰上有關于他的事,她就不能冷眼旁觀。這就是執意要接下這個案子的原因了。  

  湯雯棱想替自己做個了斷,如果事實證明,易霽浪果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在高中兩年的苦苦規勸之后,還不走正道,那么多年來的癡心也該醒了;如果他是被冤枉的,那么她會盡全力還他公道,即使必須賠上自己的信譽。  

  一般律師只要接下案子,就會完全站在委任人的角度去爭取勝利;湯雯棱雖然未曾嘗過敗績,但那并不表示她就會對事主愚忠。  

  名聲對她而言,并不是那么在乎,重要的是公道,受法律保障的,該是對的一方,而不是善辯的那方。  

  如果真的是雷嘉慶誣告了,她會立刻終止接受委任,不會出賣自己的良心。  

  但是如果要退出,就得在下次開庭前跟雷嘉慶說清楚。  

  湯雯棱的視線落在卷宗上。  

  雷嘉慶肯拿出的資料都在這了,而易霽浪又不像在說謊……該從何著手呢?  

  還是只有從易霽浪那里下手了。  

  這就是湯雯棱現在會站在酒店門口的原因。  

  她努力說服自己,來,只是要弄清楚案情,不是為了看易霽浪的。  

  真的不是要看他嗎?  

  當然!她堅定的告訴自己,因為雷嘉慶始終閃爍其辭,所以她才不得不找易霽浪問個清楚。  

  她,年輕干練的優秀律師,破天荒的有些緊張。湯雯棱在裙側擦擦手心的汗,抬頭看著耀眼的霓虹燈。真的要進去酒店嗎?進去這個她下意識憎惡的地方?  

  太沖動了!還是等明天上班,再打電話到易霽浪公司跟他約時間談好了。  

  “湯律師?”湯雯棱轉身要走,突然被人喊住。  

  小胖大步走了過來,毫無機心的笑,“你也來這里玩啊?”  

  她臉色微紅,“我原本想找易先生,不過算了,明天再讓我的秘書跟他約時間好了!  

  “不用呀!老大就在里頭,我帶你進去。”小胖笑嘻嘻的說。  

  湯雯棱想了一下,擇日不如撞日,趁早解決也好!澳蔷吐闊┠懔恕!毙∨謳е┻^人群,往包廂走。一路上穿著正式套裝的湯雯棱,與嬉笑取樂的男女顯得格格不入。  

  她皺著眉說:“我以為易霽浪會在樓上!睕]想到他也在這里尋歡作樂。  

  喧鬧的聲響讓小胖提高聲音回答:“這間酒店也是老大的,他有時候會下來看看。”  

  湯雯棱臉色更凝重幾分。用酒色賺錢?原來他還是沒走正途!小胖推開包廂門,“老大,湯律師找你。”說完便側身讓湯雯棱進入。  

  易霽浪輕挑眉毛。  

  他們之間唯一的關連,就是那件案子。可是,原告委任律師自動上門找被告?有需要嗎?小胖退出,輕輕關上包廂門。  

  包廂里只有他一個人,沒有想像中的鶯聲燕語相伴,讓湯雯棱稍稍松了口氣。“請坐。湯律師找我有事?”  

  “只是有些問題想請教易先生!本频昀锘鞚岬目諝庾屗龓缀醮贿^氣。易霽浪手一揚,做了個請說的手勢。  

  “你上次說的意思是,如果時間來不及,還有繼續申請延審的可能?”  

  他點點頭,“到時候還需要湯律師別阻攔!  

  “你憑什么認為我會幫忙?畢竟雷嘉慶才是我的委托人!  

  “憑你今天來了!币嘴V浪停頓了一下,“我的律師說,湯律師嫉惡如仇,絕不可能替壞人辯護,F在,我相信他說的!  

  “你就篤定自己沒錯?”  

  “我錯了!  

  湯雯棱臉色一白,以為他坦承違約,沒想到他傾身向前,臉上掛著莫測高深的笑。  

  “錯在識人不明。這個錯誤讓我付出一億元,而我不想再讓人繼續蒙騙下去!  

  湯雯棱皺著眉,“你有把握自己—定毫無疏失?”  

  “有,只是需要時間找證據。這就是我會找你的原因了,時間迫在眉睫,我擔心還來不及找出有力的證據,就被迫付出巨額的罰金,屆時,就算將來找到證據,恐怕雷嘉慶早已逃之天天。”  

  易霽浪深邃的眼神直視著她,“我需要你的幫忙!  

  從來沒有這么接近他,湯雯棱發現自己幾乎要沉溺在他幽邃的眸子里。她開始呼吸困難,手心冒汗,活像十幾歲的少女終于貼近超級偶像一般,愿意幫他做任何事!  

  天!她的強烈道德感呢?  

  做律師的使命感又到哪兒去了?  

  理智迅速歸位,湯雯棱眨眨眼睛,思緒已然澄明,“我受雷嘉慶委托,除非能夠證明他是誣告的,否則于情于理我都不該幫你!币嘴V浪蹺起腳聳聳肩,像是早知道她的回答。“可惜我晚了一步,沒有先聘請你當我的律師!钡统恋穆曇衾锓路鹩兄鵁o限惋惜。  

  湯雯棱轉過頭,拒絕再讓他迷惑。都過了十年,他還是輕而易舉地就左右了她的思緒。  

  門外飲酒作樂的聲音隱隱傳人,湯雯棱偏頭問他:“你不是擁有了華鵬集團,怎么還需要開家酒店賺錢?”  

  她略嫌尖銳的話讓易霽浪微微蹙眉,然后瞬間又不在意的微笑。  

  “也許我們這種謀生方式難以入湯律師的眼,事實上,我手中不只這家酒店,八大行業中華鵬都有涉足。讓你見笑了!睙o法解釋地,就是想逗逗她。也許是因為周遭沒有這般正義凜然的人吧!  

  “既然走出來了,為什么又要混回黑道?”湯雯棱深呼吸了一下,只有咬牙的聲音泄露出她的氣憤。  ,  

  她以為他當初是受了她的感召,才沒有接下父親的“事業”,做新一代的黑道大亨,沒想到他還是不事正途!  

  “走出來”?她果然專業,連他的身家背景都查得一清二楚。易霽浪放下交疊的腳。  

  “黑道跟白道如何論斷?”他比比她,“你是白道,”又指指自己,“我是黑道!贝笫忠粨]指著門外,“然后外面的人是黑道還是白道?或者在你眼里賺錢的酒女是黑道,花錢的酒客是白道?”  

  “賺錢有很多種,不一定要靠這種來賺錢。”湯雯棱義正辭嚴的說。她就是不能忍受他跟黑道沾上一點關系,從以前到現在皆然。仿佛杠上了,易霽浪開始一古腦兒的滔滔不絕:  

  “世事并非你想得那么簡單,有時候不是銀貨兩訖就了無瓜葛,一如酒客與酒女不盡然索取金錢的那方就是壞的。  

  掠奪,其實有許多層面,情感的、語言的,甚至暴力的……”他用手劃出一道弧線,“而我維持正義,至少在我眼前沒有人敢造次!”  

  湯雯棱沉默了。他說的沒錯,新聞里常常有酒女被欺負、甚至奸殺的事情發生,但是,要能夠讓人不敢造次,背后需要多龐大的黑道勢力?他沒有遠離黑道,只是換了另一種方式經營。遺憾啊!她希望他平平順順過日子的。  

  她抬起頭,聲音里有著無限遺憾,“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遠離黑道真有這么困難?”  

  她的話讓他想起,曾經有個女孩寫給他的一段話——  

  如果還有路,為什么不選好走的那條?黑道,陰暗而顛簸。  

  她們一樣地不識人間疾苦啊!對于出現在高中時代未曾謀面的那個女孩,他沒有機會解釋,但就坐在面前的她可以。  

  易霽浪起身打開門,指著對面的包廂說:  

  “對面門里的客人是警局的高級主管,上酒家尋歡的警察跟維持正義的黑道,孰正孰邪?”他再指著隔壁的門,“那間被一個基金會的負責人包下來跟建商談生意,拿著善款購買華廈的偽善者跟炒地皮的建商誰善誰惡?”  

  關上門,巍峨的身影矗立在她面前,“世界上不是只有黑白、善惡、正邪的,任何一件事的是非都很難論斷,不是二分法可以清楚分野的。”生平第一次,雄辯的揚雯棱說不出話來。  

  黑道與白道在她心里一直是壁壘分明的,那么如何反駁他的論調?這些丑陋她不曾經歷,難道閉上眼睛、捂上耳朵、拒絕去想,就能粉飾太平?如果世界上只有天使和撒旦,那么他是天使還是撒旦?  

  他的話帶來太大沖擊,讓湯雯棱的堅定信仰開始動搖。  

  她只是單純的希望他好好過日子,不再招惹是非,然而,以他生長的環境來說,這些要求無非是強人所難!  

  湯雯棱不得不承認,他做得很好,所以華鵬集團才能縱橫于黑白兩道。  

  輕輕嘆了口氣,湯雯棱站起來,“我會好好想想,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彼皇钦x感強了些,不至于冬烘頑固。  

  她走到門邊,“告辭了。在開庭之前,如果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你才是受害者,請通知我一聲,我會退掉雷嘉慶的委托!  

  易霽浪不解,“為什么?中途退掉委托將會損害到你的聲譽!币粋出爾反爾的律師如何讓客戶信服?  

  她淺笑,“我不用法律的漏洞害人。不助紂為虐,是我的堅持。”真是太像了!她的個性和說話方式,像極了陪他度過慘澹高中的那個女孩!  

  湯雯棱一開門,小胖馬上走了過來,“湯律師要走啦?我送你!薄安槐亓恕!币嘴V浪勾著西裝外套站在她身后,“我送她就行了。”他的話讓湯雯棱和小胖都嚇了一跳。  

  易霽浪紳士的扶著她的肘,帶著她走出酒店。  

  直到進了他的車,報了住址,湯雯棱都覺得像在做夢一樣。  

  偷偷覷著他的側面,湯雯棱的手心又開始冒汗。這個場景在她夢中出現過無數次了!  

  夢中,他終于知道她就是鍥而不舍的寫了兩年書簽的人,于是百般呵護、疼寵著她……當然那都只是夢境,在現實生活里,她是原告的律師,而他是被告!  

  唉!她長長的嘆了聲。  

  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就是寫書簽的那個傻女孩;而她也永遠無法得知他的想法,是厭煩還是期待?  

  明知道這樣的怨懟有些無理,當初是自己強烈要求他不要追根究底的,又怎么能夠怨怪他不曾試圖查出她的身份呢?  

  湯雯棱用力的搖搖頭,甩出十八歲小女生的夢,甩回二十八歲律師應該有的冷靜。  

  “怎么了?”他瞄到她的怪動作。  

  “沒事!彼笪W,“做做運動而已!  

  他挑起眉毛,卻沒有出口質疑。  

  幾個街口過去,他的車利落地停在她家樓下。  

  他大步跨過車頭幫她開門。  

  湯雯棱站在大門前,望著一手撐在車頂的他!爸x謝你!彼肋h不會忘記這一幕——她的夢中情人第一次送她回家!  

  易霽浪走回駕駛座,“我期待這場官司趁早了結。”  

  她揚眉等待他未盡的話。  

  “那我們就可以毫無畦礙的交往!辈豢煞裾J的,這個美麗的女律師吸引住他了。  

  關上門,易霽浪的車子呼嘯而去,留下呆愣的湯雯棱。  

  他對她有興趣?他終于注意到她了!  

  湯雯棱關上大門,笑吟吟的跟保全點頭示意。  

  或許,從高中之后,她在感情上就沒成長過,所以雖然外表是成熟干練的女律師,內在依然停留在那個懷春的十八歲……  

  不同的是,當年的她只有躲在暗處默默關心他,現在,她能夠面對面的跟他相處。  

  這幾次的接觸,證明了他深沉的憂郁氣質仍然吸引著她。  

  湯雯棱告訴自己,如果他是惡意并吞的大財閥,那就徹底死心了,且幫雷嘉慶爭取應得的賠償;如果真的如他所說,是雷嘉慶惡人先告狀,那么她會立即收手。  

  無論如何,她真的慶幸自己接下這個案子。這場延續十年的癡戀,究竟值不值得……就看未來的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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