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穩的敲門聲驚醒了獨處黑暗中的炎皓,收攝心神,他開口出聲。
姚浚推門而人,依然淡漠疏離的臉上顯得有些凝重。
“什么事?”
“熾堂堂主來話了!
“喔?他能說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話來?”炎皓往后靠向椅背,嘲諷道。
“他宣稱在煜焰企業的大樓里埋下了炸彈,隨時可以引爆,要你明天晚上出面談判,看如何從他手里買回那些炸彈。
“叫他盡管炸吧,我不在乎!毖尊├湫Γ裆幒萦质妊,“如果他有那個膽子的話!
“熾堂堂主這次恐怕是被逼急了,前陣子他勾搭上了歐洲的軍火商,準備到國外發展,但龐大的債務逼得他走投無路,那些軍火販子威脅他如果拿不出錢來就要做掉他,所以他才打賣白粉的主意,但你處處妨礙他,令他非常不爽!
“所以他想追我妥脅,同意他賣白粉?”炎皓忍不住大笑,眼神突然就得犀利,“我看沒有那么簡單吧?他埋下了炸彈要我去贖回,拿什么贖?錢嗎?我想他是要我拿煜焰盟幫主的位置去換回來吧?”
姚浚心一驚,他倒是沒料到這一點,的確!逼炎皓點頭答應不如直接做掉他還比較省事。
“這陣子他收攏了不少其他的堂主,你還是防著點兒好。”姚浚提醒道。
“我想有必要解決這件事了,再這么放任,恐怕其他堂口的弟兄會不服的。”炎皓沉吟。
“這么說你明晚要赴約了?”姚浚挑眉。
炎皓沒有立刻答腔,他突然想起明晚早已答應要陪靜于一塊兒吃飯。
“你最近似乎陷得很深?”姚浚提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炎皓斂了斂神色,凌厲地抬眼瞪向姚浚,“你想說什么?”
姚浚迎視他森冷的目光,“如果你不能給她幸福,趁早放她走吧!”
兩人都心知肚明這個“她”指的誰。
但沒有人多事的去點破,他們互瞪著,流動的空氣仿佛結了一層霜,氣氛僵持不下,沉默維持了長達一世紀之久。
經過一陣天人交戰,炎皓首先垂下了眼瞼。
“告訴熾堂堂主,明晚我會準時赴約。”犀利的眸光幾乎射穿姚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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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們大家穿這么正式要去哪兒嗎?”
彤靜于一下樓就見到煜焰盟的大廳聚集了許多的弟兄,其中有好幾張面孔是她沒有貝.過的,平常在煜焰盟常見到的阿德、老五和小王也在其中,每個人一臉凝重的模樣,平時的T恤,牛仔褲全被換下,改穿襯衫、西裝褲了。
弟兄們聽到她的聲音全回過頭來,幾個沒見過彤靜于的人皆驚訝的盯著這翩然而至的大美人兒。
“靜于小姐!”阿德大喊,十分驕傲的跑到她面前。
“阿德,”彤靜于驚訝的一笑,“怎么了,你們要去哪兒嗎?”
“今晚要辦大事!”阿抬頭挺胸,一臉“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 的模樣。
“大事?什么樣的事?”彤靜于對阿德賣關子的話感到不解。
阿德正欲解釋,彤靜于卻眼睛一亮,朝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炎皓!”她快樂的挽住了他的臂膀。“你也要出去嗎?”靜于抬眼望向他,今晚他的頭發全往后梳,看起來陰冷又無情,不太像平常的炎皓。
“嗯!你也一起去!毖尊┑皖^凝視她,每見她一次,他對她的愛戀也多一分,他的眼睛根本離不開她。
“真的?要去哪兒?”她亮開了一張美麗的臉,耀眼而迷人。
“今晚有人請吃飯!毖尊╆幧奈⑽⒁恍。
彤靜于隱約覺得事情另有蹊蹺,她指著大廳的一群人,“他們也要去嗎?”那邊起碼有二十個人哪!誰這么大手筆呀?
“沒錯!毖尊┹p攬上她的纖腰,領她往外頭走去,所有弟兄也緊跟在他們倆的身后。
“等……等一下,我要不要先去換衣服?”彤靜于拉住他。
炎皓停下步伐,眾人也跟著停了下來,所有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彤靜于靦腆的朝他們笑笑,一群男人被她迷得暈頭轉向,根本不在乎她是否拖延了時間。
大敵當前,她竟然干擾了軍心?炎皓幾乎失笑。
“不必了,穿這樣就很好了!币簧矸郯咨难笱b襯托出她靈秀的氣質,像個不慎失足墜塵的天使般!白甙!”炎皓扣住她的腰,不再給她羅唆的機會。
彤靜于坐入黑色的大轎車內,看著從另一側開門坐進來的姚浚,他竟然也是穿西裝打領帶,一身黑。
“姚浚,你今晚也好帥哩!” 彤靜于發現新大陸般的眨了眨眼。
“謝謝。”姚浚淡淡的微笑道,根本無動于衷。
炎皓不太高興的捏了捏她的手,“不要隨便贊美別的男人。”
彤靜于笑著偎進他懷里,“在我心里你是最英俊的!”她討好的親了親他堅毅的下巴。
姚浚面無表情的看向窗外,似乎對這一幕視若無睹,但前兩名負責開車的兄弟定力就沒那好了,只見他們臉紅心跳,不自在的緊盯著前方,視線不敢亂瞟。
炎皓有些僵硬的將她按人懷中,不讓她再做出更親呢的舉動。
今晚帶著她一起去不知對還是不對?他知道自己是在冒險,做一場可能會令他非常后悔的賭注。
他無法解釋自己的心態,讓彤靜于見識黑道丑陋的一面,似乎是有些報復性的想藉此打擊她的自信,看她知道他冷血殘酷的另一面生活時,是否對他的好感依然不變,依然如從前她所宣稱的那般愛他。
他想保有好伯純真,卻又不能自私的讓她一輩子生活在象牙塔里,他甘愿冒險下這場賭注。
也或許是想挑戰姚浚昨晚說的話吧?他想證明即使彤靜于因此離開了他,他的生活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證明他并不沒有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愛她。
但心底卻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反駁,他是在自欺欺人……
炎皓將視線調向窗外疾逝的景象,紛亂的心情就如同這景況一般,看不真,又煩亂,他也搞不清自己究竟是想證明什么?愛嗎?
他嘲諷的輕扯嘴角,他想證明她的,或是他自己的?在這段短暫而甜蜜的日子里,她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占據了他全部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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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通明的日本料理坐落在停車較為便利的市郊,遠遠即可看見它氣勢宏偉的矗立在前方。彤靜于驚嘆了聲,這家店的裝游一定所費中貴,難怪生意似乎特別好,瞧兩旁的停車場已停滿了車輛,甚至連門口也停滿了,挺引人注目的。
“吃日本料理嗎?”她轉頭問,看到他們坐的車往門口駛去。
“嗯!毖尊c頭,從前襟的口袋里抽出了墨鏡成上。
彤靜于不解的看著他的舉動,‘”現在是晚上,你戴墨鏡做什么?不怕摔倒嗎?”
炎皓沒有回答,退自拉著她下車。
“大哥!”
一群人排列整齊的站在門口前恭迎他們,齊聲喊道,氣勢驚人。
彤靜于被這場面嚇到了,原來他們全是炎皓的手下,她剛才還以為是店內客滿沒位置,他們在外面排隊呢!怎么吃個飯排場這么大?想嚇唬人哪!
“他們也是來吃飯的嗎?”彤靜于故作天真的問道。抬頭睨向炎皓冷酷的尊容。
“對!彼旖菗P起一抹笑,帶著她進入店內。
里頭果然是客滿,每一張開方式的座位上全坐滿了人,而且有個很有趣的現象,店內清一色是男性,桌上沒有任何菜肴,每個人臉上凝滿了肅殺之氣,空氣緊崩得仿佛隨時會引爆一場災難。
“客滿了也!”彤靜于吐吐舌頭。
“歡迎光臨!” 穿著和服的接待人員九十度的彎腰一鞠躬,標準的日本禮儀,但臉上卻有掩不住的驚惶神色。
“麻煩請脫下鞋子!彼龖饝鹁ぞさ恼f,深怕說錯話得罪眼前這群兇神惡煞的人,一不小心就向閻王報到去了。
彤靜于有些看不過去,“你別怕呀!我們只是來吃飯的,并沒有惡意,你不必那么緊張嘛!”
眾人聽到她的話后全咬住了舌頭不敢笑,她是大哥身邊的女人,誰笑了待會兒就等著被砍頭吧!
炎皓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真以為他們是來這兒吃飯的嗎?
“大哥!”一部分人恭敬的站起身。
里頭的人明顯分成了兩派,一邊是炎皓的手下,另一邊當然是煜焰盟里的叛徒了。
瞧他們一臉的驚疑,這些人今晚還是第一次見到煜焰盟的總堂主——炎皓本人。
他冷然卓絕的王者氣勢果然如外界傳言那般,會讓人打從心底折服,煌焰盟的叛徒們又羨又妒的看著炎皓,所有的好運全澆到他身上了,連身旁的女人都是個罕見的大美人兒,只不過思維似乎有些像白癡。
接待人員踩著小碎步,領著火皓一行人往樓上豪華包廂而去。
熾堂堂主的手下守在包廂外,聲明只能炎皓一人單獨進人。
“為什么不能進去?請我們來吃飯卻教客人站在外面餓肚子嗎?”彤靜于不滿的抗議。
“靜于!”炎皓沉聲警告。
看門的男子上上下下打量著她,最后猴褻的發出淫笑,“你要進去也可以啦,只怕到時你會挺不住的
一記硬拳打斷了他的戲謔,更打斷了他的鼻梁,他瞎了狗眼才敢開彤靜于的玩笑,簡直是找死,不必炎皓動手,已有煜焰盟的弟兄替他解決這雜碎。
“對不起,阿進亂說話,您教訓他是應該的。”熾堂堂主的另一名手下低頭賠不是,所以陰狠殘酷的本性全被隱藏在微笑的表象下。
鼻梁歪了一邊的阿進站在一旁不敢吭聲,鼻血撲籟籟的流了下來,他也不敢用手去擦。
煜焰盟的弟兄全被排拒在外,她和姚浚被獲準進人包廂內,但也只能待在鋪著榻榻米的前廳,炎皓被人請進又隔了一扇門的內室里,好半晌過去了,彤靜于真擔心他的安危。
之前規定每個進人包廂的人都要搜身,炎皓和姚浚都解下了隨身攜帶的手槍,彤靜于好嫉妒那個藉搜身之名可以對炎皓上下其手的人,每次她摸沒多久就會被炎皓難推開,實在很不過癮。
輪到她被搜身時,那男人被炎皓殺人般的目光瞪得縮回了手,只好作罷,現在彤靜于好后悔,早知道她該藏幾把槍在身上的,以防有什么萬一時可以派上用場。
熾堂堂主派了幾個手下在這邊陪他們,說白一點根本是監視,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彤靜于真是坐立難安,而姚浚依然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根本不察外界的危險,彤靜于懷疑他根本沒大腦,她必須楊點辦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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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優雅高尚的和室內,幾個男人互不相讓的對峙著,坐在主位的熾堂堂主談笑間全夾槍帶棍的,神色陰冷的怒瞪著對面的炎皓,這家伙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熾堂堂主半瞇的眼中蓄滿怒火。
滿桌精致的菜肴卻沒人去動,他們都不是來吃飯的。
炎皓看著昔日并肩打于下的戰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當他們的權力欲望戰勝友情時,他們不再是兄弟,只是面目丑陋的叛徒。
“炎皓,你考慮得如何?”熾堂堂主過分囂張的開口。
炎皓冷冷的睇睨他,“考慮?我以為你剛剛說的全是威脅?”
“少要嘴皮子!你別忘了煜焰企業隨時可能被炸毀,你若惹老子不爽,我可以讓整座大樓立刻化為灰燼。”熾堂堂主野蠻的咆哮著。
“那可不行,你坐上了煜焰盟總堂主的位置,又炸掉我的經濟王國,那我豈不是一無所有了?”炎皓微微一笑,笑意卻未及他的眼。
“所以我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只要你愿意讓出煜焰盟堂主寶座,我可以留下煜焰企業,讓你養家活口!睙胩锰弥髁⒖檀蛏唠S棍上,其實他也不想把場面弄行那么僵,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尤其對手又是炎皓這個人。
聽到他自以為是的話,炎皓忍不住嘲弄道:“可是我實在舍不得放棄耶,所有便宜全讓你給占盡了,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炎皓,你要搞清楚,你并沒有選擇的權利!”熾堂堂主氣得拍桌子,跟炎皓談簡直是在浪費時間,不如一槍斃了他。
“炎皓,我看你還是點頭答應,這樣雙方都有利,”熾堂堂主慢條斯理的開口,雖然他不像熾堂堂主那樣火爆,但城府卻是深沉的那種人。
炎皓不禁冷笑,陰暗的雙眸緩緩掃過眾人,“這些虛張聲勢的姿態還是拿去對付別人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戲?你手上那批軍火早已轉賣給美國了,哪來的彈藥?你根本沒有本事到國外另起爐灶,所以把主意又動回了臺灣,以為只要解決了我,你就可以稱霸全國黑道?”炎皓忍不住放聲大笑,
“手上沒有籌碼,拿什么跟我談條件?”
在場的人全變了臉色,他們沒料到炎皓竟把他們摸得一清二楚,讓他們根本無從掩飾。
“你太不識象了!” 熾堂堂主的臉簡直難看至極。
“不好意思,我向來都不懂看人臉色。”
“炎皓,狗急了是會跳墻的,你別逼我們對你下手!
“咦!我從來就沒把你們當成狗呀!”他故作詫異。
誰都聽得出他話里的嘲弄,縱使本來有意留給炎皓一條活路的,現在也全打消了念頭,是炎皓將自己送上斷頭臺,怨不得他們,他簡直該死!
戰事隨時有一觸即發的危險。
“打擾了。” 甜甜的嗓音突兀的介入,瞬間,炎皓的臉色微微一變。
“你來干什么?”他壓抑的聲音里夾雜著龐大的怒氣,這小笨蛋是跑來送死嗎?
形靜于無辜的一笑,“我等得肚子好餓,進來看看有沒有什么好吃的?你們叫了滿桌的菜沒吃大浪費了。”她像沒看見里頭不尋常的氣氛般,拿起筷子夾菜就往嘴里送。
炎皓氣得真想一把掐死她。
“是誰讓她進來的?”熾堂堂主回過神來,朝門外的手下咆哮。
“別叫了!”姚浚跟在后頭進來,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
“你……你們怎么進來的?小夏!小陳!” 熾堂堂主怒叫著。
“他們暫時休息去了,你喊破了喉嚨他們也聽不見!币5年愂觯e適的倚在墻邊。
“你!”熾堂堂主轉頭惡狠狠的瞪向炎皓,“既然你先撕破臉,那我也不用顧忌那么多了,炎皓,今晚老子不會讓你活著走出去的。”
幾個男人抽出事先藏在座位底下的槍,一時之間,震耳欲聾的槍響大作,炎皓迅速翻倒桌子做掩護,將彤靜于壓在自己的身下。
這間上等的包廂內早做了最佳的隔音裝置,門外煜焰盟的兄弟根本不知道里頭出了什么事。
以迅速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炎皓與姚浚分別踢掉熾堂堂主等人手持的槍,狂怒的瞪向他們幾人。
“念在過去兄弟一場的份上,空手跟我打吧!”炎皓捏緊了拳頭,指關節喀喀作響。
后上的槍被奪,熾堂堂主和其他人交換了一個眼色,一群人一起攻了上去。
彤靜于急得大叫,“!這么多個打一個,真卑鄙!炎皓,你這個大白癡,一槍打死他們不是更快?”
姚浚按住了想沖上前的她,低聲開口,“這是他們之間的事,你不用管。”
“你想眼睜睜的看著炎皓被打死嗎?” 彤靜于氣得對姚浚怒目相向。
“炎皓不會高興你將他當成軟腳蝦的!彼桓备羯接^虎斗的輕松模樣。
彤靜于稍冷靜了下來,的確!仔細一觀察,雖然炎皓只身對付那么多人,看來似乎沒有喘息的機會,但他依然游刃有余,她是自擔心了。
驀然,彤靜于眼尖的瞄到其中男人正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懷中掏出一把扁平彈簧刀,亮晃晃的刀片瞬間彈跳出來,彤靜于屏住了呼吸,想也不想便沖上前去,快得讓姚浚根本來不及抓住她。
眼角瞥到朝他快速奔來的身影,炎皓硬生生的收住攻勢,沒有將形靜于踢飛出去,卻無法制止熾堂堂主在她身上劃了一刀。彤靜于尖叫了一聲,癱軟在他身前,白色洋裝立刻染上殷紅的血液。
狂怒的瞪向那膽敢傷了她的人,炎皓低吼一聲,反手將刀子猛地刺進熾堂堂主的大腿,霎時響起男人的慘叫聲。炎皓一掌拍向刀柄,染血的刀鋒硬生生的從肉里被挑了出來,熾堂堂主慘叫著昏厥過去,大腿上一片血肉模糊。
眾人全被這一幕驚呆了,炎皓的殘酷無情是眾所皆知的,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么暴怒的模樣。
一把抱起了彤靜于,炎皓朝有些任愣的姚浚命令道:“殺了他們!”
“怎……怎么……”彤靜于虛弱地出聲。
“別看!”炎皓按下了她的頭,臉上陰狠未褪,幸好她剛剛短暫的失去意識,沒有看見那殘酷的一幕。他壓抑住龐大的怒氣,抱著彤靜離開。
“大……大哥,你受傷了?”守在外頭的弟兄一見到炎皓,全惶恐的擁了上來。
“姚浚在里頭,你們進去支援他!毖尊├淙幌铝。
“是!”眾人匆匆領命。
“手腳干凈點!”他頭也不回的又吩咐。
“知道了!”
“不……不能殺人……”彤靜于強忍著痛楚抬起頭,看著一臉陰沒的炎皓。
“他們該死!” 他語氣無絲毫轉圓的余地。
“不行……你,會坐牢的……”她焦急的想細他打消念頭,背上灼熱的疼痛卻幾乎淹沒她全部的神智。
“別傻了!”炎皓冷笑一聲,抱著她離開那即將破血洗的日本料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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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波的刺痛感讓彤靜于逐漸從幽忽的黑暗中轉醒,還搞不清楚人在何方,背上傳來的刺痛便讓她痛呼出聲,轉頭瞧見炎皓俯身正在替她的傷口上藥。
“好痛!”她的眼眶立刻盈滿了淚水。
炎皓不發一語,沉著一張臉為她消毒傷口。
白色洋裝早已被剪碎丟到一旁,連內衣也被炎皓割斷與洋裝一起躺在地板上,彤靜于全身上下只著一件內褲趴在床上。
“好痛……”她哭叫,眼淚像斷線的珍珠般掉了下來,可憐兮兮的看著炎皓,企圖博取同情。
他狠瞪她一眼,“你這笨蛋!誰教你去找死的!”他吼出他的憤怒和害怕,不敢去想像如果那一刀再刺深一點會是什么情況。
“我…我以為你有危險嘛!”
“誰教你自作聰明的?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你把自己當什么了?女超人?”
“不要這么兇嘛!”她抽噎著,“我不是救了你嗎?”
“我還需要你這笨蛋來救嗎?你差點害死自己!”他的獅吼幾乎震碎彤靜于的耳膜。
他左一句笨蛋、右一句白癡的,將她罵得一無是處。
她的臉皺成一團,“可是我很盡責不是嗎?情婦不就是要替大哥挨刀子的?”
“你……”炎皓被堵住了話,臭著一張臉,“當什么情婦?這事我可沒答應,你莽莽撞撞的沖進來很可能會被開槍打死,你知不知道?”
彤靜于忍住捂耳朵的沖動,他非得在耳連咆哮的吼出每個字不可嗎?她被吼得暈頭轉向,幾乎分不清東西南北。
她試著為自己辯解,“我可是很有預謀的,才不是隨隨便便的亂闖,我充分發揮自己的美色將那群保鏢迷得團團轉,然后姚浚再趁他們不注意時將他們打昏。你才能無后顧之憂的料理‘家務事’,你看我是不是很聰明?”她真是太崇拜自己的天才了。
“你說什么?”炎皓不可置信又吼。
“色誘呀!我手上又沒有武器,只好用這招。為過你放心,姚浚在他們伸手摸到我大腿之前就打昏他們了,可沒被占到便宜!彼荒樀靡庋笱蟆
“不準你再這么做!”該死!一想到她在那些人面前賣弄風騷的模樣,他就想掐死她。
“這身體只你才能碰喔……”她暗示立即點明她幾乎全裸的處境,炎皓此刻的行為根本就是輕薄她,于禮不合,彤靜于別有含意睨他一眼。
他臭著臉,她的身體他才不想讓別人有機會看見一分一毫,煜焰盟的專屬醫生也是個男的,他怎么可能把她丟給醫生?他受傷了通常都自己包扎,更何況是她身上的?處理她傷理所當然是由他代勞了。
“那些人死了嗎?” 她突然想起另一件令人擔憂的事,害怕自己以后搞不好得到監獄里去探望炎皓。
“你不用管這么多!”聽到她的話,炎皓收緊了下顎。熾堂堂主那伙人死十次都不夠,那一刀劃得雖不深,但難保不會在她潔白無暇的身子留下疤痕。
“你……你會不會坐牢?”她不安的瞥向他,模樣擔心極了。
他瞥她一眼,“全世界隨時都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蹤,他們只是上了那些名單罷了,不然你以為國內那么多重大刑案為什么遲遲不沒辦法偵破,最后都只變成一件又一件的懸案?”
彤靜于被他駭人聽聞的話驚呆了,她以為這是個有法治國家,每個人都必須遵從法律的……她的腦里有片刻的空白,黑道分子似乎都有他們的一套解決方式……
看著她打擊的模樣,炎皓的臉倏地一沉,
“怎么?不知道事實真相是如此的殘酷吧?你把黑道美化了,無知小姐!”他惡毒的說,冷著一張臉站起身。
彤靜于拉過一旁的軟被緊緊攬在胸前,看著眼前頎長的身材,突然覺得他的背影好哀傷,全身籠罩在一片冰冷的孤寂里,他似乎習慣以冷漠來保護自己,彤靜于有一股沖動想緊緊擁住他,不讓他現縮回封閉的硬殼里。
“我……不在乎,雖然知道事實有點驚訝,但只你沒事就放心了!彼难鄣讻]有怯意,看著她如此堅定的神情,炎皓一把無名火立時升起。
“少天真了!你以為這是在扮家家嗎?”他突然失控的大吼。
炎皓無法解釋自己的心態,原先害怕她會因這殘酷的事實大受打擊而離開他,但她卻因此更加堅定意志時,他突然感受到另一種更深沉的恐懼,他無法忘記當她的身子癱軟在他眼前時.那令人屏的一幕,他竟如此害怕失去她。
“炎皓,不管你怎么說,我都不會離開你的!鄙钌畹哪曋o握被褥的小手看起來脆弱又不可思議的堅強。
惱怒的瞪著她;炎皓知道這一場賭注他輸了,他輸掉了自己的心,他愛她,卻又害怕失去她,只能狠心的將她推得遠遠的。
“我不需要你在我身邊礙手礙腳的。”他撇過頭,硬是說出和自己心意想違背的話。
彤靜于斂了斂眉目,“我知道自己很笨,但我表現得很勇敢對不對?我愛你,你不要趕我走……”
“愛?”炎皓故意嫌惡的挑眉,“你的愛讓我喘不過氣來,你的愛實在太廉價了。”
彤靜于如被人摑了一巴掌般呆在原地,呆呆地站看著炎皓。炎皓從沒用這么難聽的話說過她。
“如果我黏你黏得太緊.你賺煩,我答應不會干涉你的自由。”她委屈求全。
“像情婦那樣?”他危險的氣息摻雜著冰冷的意味。
眼眶不知為何涌上了淚,彤靜于迅速的低下頭不讓他看見,“嗯!”
“一個堂堂的千金小姐甘愿做我這個無賴的女人,我炎皓何德何能?真呀我受龐若驚呀!”他語出譏諷。
彤靜于不可置信的望向他,“炎皓,你為什么要這么說?” 以往他都不曾這么對她的。他難聽的言詞比厲言寫她還令她難受。
炎皓聳聳肩,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沒什么,我只是很訝異罷了!我這個人就是這么粗心,不懂得憐香惜玉,如果你喜歡聽甜言蜜語,盡管去找齊桓字好了!
“我根本不喜歡他,之前我是故意氣你,才會這么做的!蓖o于頗受傷害的辯駁著。
炎皓神色陰冷的瞇起了眼,黑眸閃動危險的火花,“我最不喜歡人家在我面前耍把戲,如果你想扮演好情婦的角色,就不要再犯。”
“對不起!”她抽噎著,為懂為何流淚,但她就是克制不了自己,怎么會變成這樣?炎皓為什么突然變了?
看著她爬滿淚水的小臉,炎皓沒有任何表情,一咬牙,他再次無情的開口,“我還是認為你不夠格當情婦,如果你受不了,隨時可以滾回去!”
彤靜于淚掉得兇了,拼命搖頭,“不……不要!我不要……”她哽咽地急喊。
炎皓憤怒的拉開房門,“你不要后悔!”接著門“砰” 的一聲在她眼前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