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承恩一大早就拿著報紙去找邯時雍。
‘這是什么?’她將報紙攤開口邯時雍和元敏圓以及那個不知打哪兒撿來的孩子一起上了報。
‘你不給我一個解釋?’她絕美的臉蛋因嫉妒而變得猙獰。
邯時雍站起來,拿起報紙從頭到尾看一遍。 上頭除了說他與嬌妻多么甜蜜之外,還有一段他不會抱孩子的小插曲。 他不覺得這有什么,甚至覺得這張照片照得不錯呢。
他把報紙還給她,‘你要我給你什么解釋?’
‘解釋最近我為什么老找不到你的人,而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是帶著她出門,你不是根本不想理她,不在乎她嗎?’
‘她是我的妻子!
孔承恩的臉因他的話而變了顏色!拮!你的妻子不是只有林竹音一個,她哪時候變成你邯時雍的妻子了?’
‘就在我們結(jié)婚當(dāng)天,我跟牧師說“我愿意”的那一刻,敏圓是我妻子的身份就已經(jīng)確定了!
‘可是你從來不認(rèn)同她的身份,只愿意跟她當(dāng)個掛名夫妻!’孔承恩咄咄逼人的說。
以前他對元敏圓一點感覺都沒有,甚至排斥她、討厭她。
‘是什么原因讓你改變,愿意帶著地出席公眾場合,與她出雙人對,讓記者拍下這和樂融融的一幕?’孔承恩惱怒的把報紙摔在地上。
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八年前輸給林竹音,她認(rèn)了,因為她少了林竹音那份溫柔婉約,而她有的財力與家世,林竹音樣樣不缺。可是現(xiàn)在這個元敏圓憑什么打敗她孔承恩?她沒有出色的美貌與能力,甚至沒有大學(xué)學(xué)歷,所有的條件都比不上她呀!
當(dāng)初她會為元敏圓說話,是因為知道這女孩不具威脅性,誰知道他會敞開心門接受她!她忽然一想,邯時雍書說過,能生他孩子的只有林竹音一個,他不會準(zhǔn)許別的女人取代林竹音,坐上他孩子的母親這個位子,所以他每次和地做愛總是會做好防護(hù)措施。
‘我問你,如果元敏圓懷了你的孩子,你會怎么做?’ 孔承思想確定敏圓在他心中的地位,難道她取代了林竹音?
邯時雍變了臉色。他拒絕回答這么私人的問題。
‘你不想回答?好,那我換個方式問。如果今天我懷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辦?’
他直覺的否絕那樣的假設(shè)。‘不可能!
‘我是說如果!
‘絕不可能!雷约憾嘈⌒模粫屗男詫ο髴言。‘好吧!若真的發(fā)生,其實你知道答案的!
‘是的,我當(dāng)然知道答案,只是想聽你親口說出來!皇且,跟了他這么多年,它是否真的輸?shù)媚敲磸氐,不曾讓他有一點動心。
邯時雍看著她,明白她只是輸不起,并非真的愛他。‘承恩,你知道我們倆的關(guān)系建立在什么上頭!
他與孔承恩在大學(xué)時代曾經(jīng)因為志趣相投而成為一對,卻也因為個性太像而大小爭執(zhí)不斷。為了那一段感情,他們試圖挽回過,但效果并不好,因為他們并不適合彼此。
‘承恩,你知道那答案會有多傷人。’他含蓄的說。
孔承恩仍倔著一張臉,要邯時雍說清楚。她要確切地聽到他的答案,這樣她才會死心的認(rèn)輸。
邯時雍低頭看著地上那張報紙,上頭有敏圓的笑臉,還有小光涕淚縱橫的小臉蛋。那是他的家人,是他需要保護(hù)的愛。 邯時雍撿起報紙,將那張全家福握在手里,‘如果今天你懷了我的孩子,我會要你拿掉他!
他無法接受一個他沒辦法愛的孩子,為此他每一次均小心的做好防范措施,絕不讓意外出現(xiàn)。 雖然這種事從未發(fā)生過,但這樣的答案還是很傷人。
孔承恩原以為自己承受得住,沒想到它的殺傷力竟是如此之大。她想,她跟邯時雍再也無法繼續(xù)下去了。
‘再見!D(zhuǎn)身往外跑。
他們都沒有發(fā)覺敏圓正站在門外,因為不小心聽到他們的對話驚得全身無法動彈。
她沒想到邯時雍會那么討厭孩子,甚至寧可扼殺一條小生命,也不愿孩子存在于他的生命中!
這樣的結(jié)論讓她心驚膽戰(zhàn)。如果他保護(hù)措施做得十分徹底,那他的心狠手辣她絕無異議,因為他是那么小心翼翼的不想要小孩,可是事實上根本不是,他明明什么防護(hù)措施都沒做,那怎么可以說不要孩子就不要孩子!
敏圓正懊惱著邯時雍的自私,孔承恩突然闖了出來。
她直覺的抱著頭蹲下,不想讓她知道有人撞見他們倆起爭執(zhí)。
而孔承恩完全沒有心情去理會別人的行為有多怪異,傷心欲絕的離去。
敏圓蹲在地上動也不敢動。
她今天之所以來找邯時雍,是想跟他談清楚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卻在無意中讓她撞見了這一幕。她想,她應(yīng)該不用問他,畢竟連那個絕色美女都沒能留住他的心,自己算什么?
她不打算自取其辱,所以決定不見他,直接回家去。
※※※
敏圓一回到家馬上收拾行李。她想過了,她跟邯時雍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她只會愈陷愈深,而他會離她愈來愈遠(yuǎn)。 她不要那樣的結(jié)果,更不想像今天那個絕色美女一樣,帶著肝腸寸斷的心情離開他。
為了避免那樣的傷心,敏圓覺得她還是趁早開始過沒有邯時雍的生活要緊。
她拾著簡單的行李,抱著小光離開。
才出門不到一個小時,手機(jī)忽然響起,她嚇了一大跳,連忙打開帆布背包找出手機(jī)接聽。
‘喂?’她怯怯的開口。
‘你在哪?’
‘我……我在家啊!魣A怕被邯時雍知道她偷偷離開,于是隨口撒謊。
而邯時雍的心情顯然很好,口氣愉悅,說要帶她跟小光去陽明山吃野菜。
‘我現(xiàn)在馬上去接你!
她嚇?biāo)懒恕?nbsp;
‘馬上是多久?’她要問一下,才知道自己趕不趕得回去。
‘嗯,半個鐘頭吧!獣r雍看了看時間。
半個鐘頭!這樣她怎么來得及趕回家。
‘不行啦,你不能這么快來!魣A慌張的阻止。
‘為什么不能?’
‘因為……因為……’她想不出好借口,支支吾吾半天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邯時雍不想為難她,干脆的道:‘好,那我一個半鐘頭之后再去接你,可以嗎?’
‘可以、可以!魣A一直點頭,喜孜孜的為自己逃過一劫而喝采。
掛了電話,她將手機(jī)收進(jìn)帆布背包里,猛然看見自己的行李擱在腳旁。
她瞪著行李,這才驚覺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她好不容易逃出來,現(xiàn)在卻為了邯時雍的一通電話又打算回家!敏圓錯愕的看向小光,小光正沖著她笑,好像在笑她有多白癡似的。
她懊惱地低著頭,心想,下次再逃的話,絕對不能把手機(jī)帶走,不然邯時雍一打電話來找她,她就會忘了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完全配合他的行動,半點忤逆的意思都不敢有。
※※※
敏圓乖乖的回到淡水,讓邯時雍來接她上陽明山。
她以為他吃完了飯送她回家,跟她說再見之后,她又可以帶著小光逃跑,所以行李一直藏在衣柜里,打算邯時雍前腳一走,她后腳馬上逃離家門。
但邯時雍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用完餐之后,他還帶她跟小光去看電影、逛街買東西,而且邊他們回到淡水之后又賴在屋子里不走。
他看電視、泡咖啡,甚至開冰箱拿水果出來切。
好奇怪哦。她百思不解。
敏圓在他身旁走來走去,想看他到底什么時候才要離開,但他似乎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的家,切完水果之后馬上端去客廳啃了起來。
‘邯時雍!钠鹩職忾_口。
‘嗯?’
‘很晚了耶!
‘怎么樣呢?’
‘嗯……’敏圓想叫他回家去,但她不敢說。
她扭扭捏捏的,有些不好意思。
邯時雍看了看她,回想她剛剛的話,她說很晚了。
他突然恍然大悟。‘你想睡覺了?’
‘對啊、對啊!’敏圓猛點頭,很高興他終于懂她的意思。
‘那我去洗澡,你等我一下!獣r雍拋下電視遙控器,馬上走向浴室。
咦,他洗澡干么?
‘邯時雍!’她跟了上去。
他剛好要關(guān)上浴室的門,聽到她的叫喚,他又探頭出來,‘什么事?’
‘你為什么要洗澡?’
‘你不是想睡覺了嗎?’
‘對啊。’但那關(guān)他洗澡什么事?
邯時雍例嘴一笑。‘你要睡覺,我當(dāng)然得洗澡啊!粗呐乃哪槪P(guān)上浴室的門。
敏圓眨眨眼,不懂為什么她要睡覺,他就得洗澡?
她皺著眉頭想了很久,直到他全身赤裸的從浴室跑出來,抱著她上床,她才知道她想睡覺跟他要洗澡之間到底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只是,她什么時候說要跟他上床的?
敏圓想推開他,叫他別吻她,但是她又喜歡他抱著她的感覺,即使明知道他不愛她,仍愿意把自己給他。
但他不要小寶寶……‘邯時雍--’她推開陷入激情中的邯時雍,嬌喘吁吁的喊。
‘怎么了?’他兩眼含滿情欲的看著她。
‘你的保險套放哪?’
‘我不要戴保險套!
‘不行啦!秊榱瞬灰圃鞜o辜的小生命,勇敢的反抗他。
‘為什么不行?’邯時雍怒視著她。難道她不想生他的孩子?
敏圓扁著嘴,她怎么敢跟他說她今天偷聽到他跟他女朋友的對話。
她是不清楚邯時雍為什么要跟她上床,但她貪戀他的懷抱,喜歡被他擁有,所以她可以為了一時的貪歡,忍受他不愛她的事實,可是如果因為這一時的貪歡而有了一條小生命,卻被他逼著把孩子拿掉,她會痛不欲生的。
‘唔……或許你不喜歡戴保險套,沒關(guān)系,我可以戴子宮頸帽!
他寒著臉不說話。
他不喜歡這個主意?敏圓又馬上提供另一種!俏覀兛梢允褂脷⒕珓!
邯時雍瞪視著她。該死的!她說一大堆避孕方法做什么?她就那么討厭懷他的孩子嗎?
她猶不知死活,逕自說著,‘但這么晚了,哪里有賣子宮頸帽?唔……不知道便利商店有沒有?或者我們可以去夜市逛逛,搞不好那里有賣……’
她還要說下去,邯時雍已氣得用嘴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然后用盡所有挑逗技巧,讓地?zé)o法再想下去。
敏圓對他的撫觸本來就沒有辦法抗拒,現(xiàn)在他又盡其所能的取悅她,她根本無力招架。 她認(rèn)輸了,干脆讓他對她為所欲為,什么保險套、子宮頸帽、殺精劑,她全忘光光了。
激情過后,邯時雍仍舊擁著她不放。
敏圓也覺得自己對他的占有欲愈來愈深,她怕再這樣下去,她會離不開他。
她下定決心,明天一早邯時雍上班后她就要離開,而且這一次她絕不帶手機(jī),不讓他遙控她的行動。
※※※
在邯時雍接連打了十幾通電話沒人接聽時,他就覺得情況不對勁,于是匆匆忙忙的趕回淡水。
他怕敏圓出了意外,用力地敲門,可大門深鎖著,沒人出來應(yīng)門。他不再浪費時間,直接破窗而入。
她不在,而屋子里一如往常般整齊,什么都沒去,就連他強(qiáng)逼她帶著的手機(jī)都好端端的躺在床上。
她把手機(jī)忘在家里?邯時雍有些不悅,但不悅的情緒僅是一剎那,隨即他使意識到事情絕不是這么單純。
以敏圓膽小、怯懦的個性,她根本不敢把他交代過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所以她沒帶手機(jī)不是忘了,而是刻意留下,她不愿意讓他找到她!
她離開了,去找她的舊情人嗎?
邯時雍臉色變得蒼白,趕忙奪門而出。
他瘋狂的找尋敏圓的下落,但她沒回桃園娘家,也沒去她大哥元品夏那里,那她到底去哪了呢?
品夏看他這么著急,安慰他道:‘別擔(dān)心,爸媽在跟敏圓的好朋友們通電話,她們應(yīng)該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邯時雍看著品夏那張似留相識的臉,才頓悟敏圓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男朋友。
這個男人是她的大哥!
邯時雍懊惱的將臉埋進(jìn)掌心,回想起跟敏圓在一起的日子,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自以為是。
他以為自己了解她,明白她的需求,但該死的,他根本完全不清楚她有些什么朋友,甚至不知道她的大哥長什么模樣!
懊惱中,一道靈光突然閃過邯時雍的腦際。他問自己,如果敏圓前些日子不是出去跟男朋友幽會,那她早出晚歸是為了什么?
他抬眼,疑惑的看著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