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覬覦他的好,
我的心卻在淌血--
一方面不想讓別人擁有他;
另一方面又不準自己擁有他,
我……好矛盾!
晨光不想打擾她的美夢,他輕輕抽開琥珀原本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愛憐地輕撫她猶如嬰孩般的甜美睡顏。
「嗯哼--」她滿足的嬌呵出聲,人瑟縮了一下,似乎感覺到懷中少了什麼似的,不安的轉動著身體。
晨光急忙塞了一個抱枕到她懷中,再看著她緊擁住抱枕,彷佛方才緊擁住他一般。
晨光怔仲的發現,單是凝視著她,他便覺得自己彷佛身在天堂。
起身套上深色長褲,晨光赤裸著胸膛,神清氣爽的想到頂樓陽臺上去吹吹風。
披著發、裸著腳,他漫步走出房間,在瀟灑寫意的朗俊臉龐上,有幾分凝重的神情。
他,渴望且專注地眺望東方逐漸泛白的天際。 四月天制作 以前,他從不覺得旭日東升會美得如此令人屏息,但此刻,他的心境卻與以往不同。
夜如黑霧般逐漸散開,鍍上美麗的金、紅、橘等繽紛的色彩,天際在晨霧散去後全都鮮明地亮起來。
「晨之光哪--」晨光這個名字便是因天父口口睹了如此壯觀的景觀,而為他命名的。想到這里,晨光便覺得無此的驕傲。
他不禁高高舉起雙臂,沐浴在這天地間的喜樂中。
晨之光,天為開,大地為之撼。
倏然間,一對潔白碩大的羽翼突兀地從他的背部伸展開來,它是那麼的雪白無瑕,宛若在圣贊生命之歌似的揮向天際--
「原來你在這里!」倏然現身的是一名全身肌膚都晶瑩剔透的女性天使,她就是當初一起和晨光護送「圣杖」下凡的天使.光顏。
基於對同伴的關懷,她的眼瞳中流轉著關懷的神色。
「你沒事吧?你的傷呢?」與魔一戰,幸好晨光替她擋下魔鬼獄闐致命的一擊。
「謝謝,我好得差不多了!钩抗馕⑽⒁恍。
當初,他之以為光顏擋下那一擊是因為她無法承受那股力道,她的道行比他淺薄太多了,那個撒旦之子的魔劍若砍到她,會讓她從此魂飛魄散。
當年摩西所使用過的「圣杖」,在他與光顏的守護下,在送達人間時,被魔鬼給欄了下來,雙方在激戰中,「圣杖」被劈得一分為二,所以,他才會舍身做肉靶,要光顏帶著一半的「圣杖」,盡速返回天堂討救兵。
看來他的戰略成功了,光顏也達成任務了。
「我是偷偷溜下來找你的,」光顏驀地驚覺,「你變了!」
「是的!钩抗馓故幨幍南蛩兄Z這個事實。
「你……正在喪失天使的資格耶!」光顏詫異地又發現到這一點。
這是永恒不變的法則,天使理當是職司大愛的天庭使者,不應該擁有私人的感情,因為,他們是天父若干分身的代表,理應看淡人世間的倩事。
「值得嗎?」光顏惋惜的想著,只要是天便,都能看得出晨光那種屬於天使的光華已經被塵上沾染了,他……渾身都被人間特有的煙塵所污染,逐漸失去他光華的光芒。
「值得。」晨光明白光顏在想什麼,天使是能和天地長存與共,是有、水生不滅的生命力;而凡人的生命只不過在他們搶指之間,就煙消云散了。
光顏惋惜地看著他逐漸淡化的雪白翅膀。
天使的能力向來是隨心而發,可是--晨光卻一點一滴的失去了天使純然圣潔的心。
「天父及長老們打算怎麼辦?是他們派你來找我是嗎?」晨光的翅膀再度收斂完全,此刻的他和人世間的凡人真的沒有兩樣。
「他們是有派其他的同伴出來找你,但是,地獄那兒也派出了許多使者專司搗蛋,致使許多天使紛紛負傷返回天堂療養,而像我這種等級的天使,則是被限制不得踏出天堂一步!构忸伡s略對他敘述自他負傷後所發生的事情始末。
原來如此。
晨光點頭表示了解,旋即提出一項請求,「光顏,請先不要將我的事情報告上去好嗎?等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去向天父請罪。」
他并不是想逃避,只是想先和琥珀兒多相處」段時間,他知道她有一段灰暗的過去,他認為他應該先撫慰她心靈上的創傷,讓她走出陰霾,他認為這是他的先務之急。
光顏定定的看了他許久,「我明白了!
她有些感傷,晨光是她在天堂最崇拜的前輩。∷靼讖拇丝唐,他們會走向各自的路,不再像以往是一家人了。
光顏知道晨光自己可能沒有這種感覺,但當他在聽到她剛才報告的訊息時,一點也沒有聯想到他該加入尋找另一半「圣杖」的行動,她就知道他的行為已經很清楚的表達了一項事實--晨光已經學會了如何為了愛人而變得自私,他再也沒有當天使的資格了。
※ ※ ※ ※ ※ ※
「奇怪!怎麼最近都沒看到小石榴的人?」切完一盤柳丁,琥珀端著什錦水果拼盤上桌,納悶的詢問正要大快朵頤的司馬炎塵。
「她啊!跑去海邊和同學學游泳,沒想到還沒學會反而患了重感冒!购呛牵★堘徇有水果可以吃,真好!司馬炎塵在心中快樂的呼喚。四月天 www.xunlove.com突然,司馬炎塵發現一件不尋常的事,「咦!天使老兄咧?」他不是老愛在琥珀身邊打轉?
「家里沒醬油了,我叫他去雜貨店買!圭瓴唤浶牡囊痪浠卮穑D時讓在場滿座的客人全靜了下來。
「怎麼了?」琥珀奇怪的抬頭環顧店里的顧客,為什麼大家都這麼盯著她看?難道她的臉上黏了飯粒?
「沒事、沒事、沒事!勾筲矾B聲搖頭否認,心中卻驚覺他們的琥珀大姊大可比以前更有女人味、更標致,一臉沐浴在愛河的幸福樣。
其實,一個女人叫一個男人去買醬油,是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是,琥珀那理所當然的態度和不自覺的眼中閃出親昵的目光,那才是令他們側目的原因。
雖然說,孤男寡女同處一個屋檐下,隨便愛做什麼事都不干別人家的事,可是,他倆這種進展末免也太教他們刮目相看了吧!
大夥兒你一眉、我一眼地擠來弄去,卻沒有人敢發問,直到又有一批人馬殺進店內。
「琥珀,我們要吃香喝辣的,而且愈多愈好!
「小春子!」
原來是小春子和她的親親老公,還有拎著東西的晨光也一道回來了。
「喲!小春子,你怎麼沒有帶小孩來讓我們瞧一瞧。」蜂擁而上的大夥兒七嘴八舌的吵吵鬧鬧。
「小孩我先請我媽帶一陣子,反正老人家樂得和孫子、孫女相處,我們兩個就去小琉球玩了兩天!剐〈鹤犹鹈鄣匾蕾嗽诶瞎砩。
「這就是從小琉球帶回來的『立可拍』相機!乖瓉硇〈鹤雍屠瞎叫×鹎蜓a度蜜月回來,特地買了「拌手」來獻寶。「只要一按下去,馬上就可以看拍出來的結果喔!」
「這種東西臺灣也有。 贡娙瞬唤。
「不一樣啦!這是日本這一季的新產品,只要五秒鐘就萬事OK,真的!」
小春子一副外國的產品就是寶的騷包樣。
「真的嗎?那就來試試看好了!
「喂!大家趕快過來合照,小弟我親自上場充當攝影師喲!」自告奮勇為眾人拍照的司馬炎塵忙著吆喝著大夥集合。
「來吧、來吧!」琥珀及晨光很自然地被簇擁成最佳男女主角.大夥排成半圓形,手忙腳亂的調整著位置,以便鏡頭能容納每一個人。 四月天制作
「笑一個,嘻--」咋嗦一聲,快門按了下去。
呼!總算照完了。
「我去把菜收到冰箱里!钩抗鈱φ障噙@種事一點都不感興趣,對琥珀說完便先行離開。
「出來了、出來了!贡娙伺d奮地看著原本光潔雪亮的照片表面,很快的浮出色彩及物體輪廓然後……大家都發現不太對勁!
每」個人、每一樣東西、每一處背景都很清楚,只有琥珀的身邊是一束白光,令人感到非常刺眼。
晨光的影像……竟然沒有出現在照片上!
「照壞了!」盡管抖著唇,可是,琥珀聲音還是滿冷靜的。
她的說法讓大家都跟著松了一口氣,忙不迭的附和。
「對對對!照壞了!
「這張不算數、不算數!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嘛!」大夥邊說邊將那張「不算數」的照片迅速撕碎,丟入垃圾桶內。
「不算數--」琥珀的心中突然泛起一陣莫名的恐慌。
「什麼不算數?照片呢?」晨光恰巧自廚房出來,忍不住詢問。
「沒事啦!」司馬炎塵帶頭起哄,大夥就這麼嘻嘻哈哈的打混過。
但是,此事在琥珀的心中卻留下一道磨不掉的疙瘩。
那天晚上,琥珀主動的需索他的熱情,她用唇舌與他的糾纏,企圖與他交融、口水相親。
她用小手上下觸摸他的每一塊肌肉,想將他揉入她的體內。
她與他的身軀相結合,企圖以她溫暖的體熱點燃他的欲火,讓兩人藉激烈的肢體語言來交換濃濃的情意。
「你今晚怎麼了?」她熱情如火,今晨光有點不解,以往她不是矜持而害羞?
「要我……」琥珀喃喃自語,身子更狂野的與他一起律動,她想藉由兩人相愛的事實,來確定晨光的存在。
※ ※ ※ ※ ※
石榴玉悶悶不樂地又喝光杯中的酒液,心中則充滿了強烈的失意及不滿。
怎麼會這樣呢?她只不過因為重感冒而在床上多躺了幾天,再回首,竟發現大局已經底定?
晨光和琥珀姊成了」對?好、好怪異的組合喔!可是,當她看到他們兩人存一塊兒的樣子,男的邪俊又真摯,女的嫵媚又脆弱,那種不搭調中的完美契合卻又令她不得不死心。
她突然想到在琥珀二十八歲生日那天晚上,對流星所許的心愿……
現在回頭一想,真是令人不得不相信上天真的在冥冥之中安排好了一切,她真的給琥珀找來一個符合她「三大擇偶條件」的最佳男主角。
嗚嗚嗚嗚……上蒼更不公平!
就在石榴玉醉得差不多的時候,突然有一連串的騷動,小小的打擾到酒吧的安寧。
哦!原來有人正在這家酒吧中找人呢!石榴玉打了個酒嗝,準備冷眼旁觀。
那是一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中年男人,而且,顯然他從不曾涉足這一種類型的酒吧,不然他不會不知道,來這里的人的目的就是尋求一種隱私,沒有人會喜歡被莫名其妙的打擾。
算了,干她啥事?
石榴玉準備再向酒保要一杯烈酒時,那個四處碰壁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而且一屁股就坐到她身邊。
「小姐!鼓腥颂统鲆粡堈掌,急切地望著她。
「對不起,敝姓張,我正在找我失散多年的侄女,這是她的照片,她叫張淑利,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正是張萬千,在求助於偵探社尋人失敗後,他只好自己親身參與尋人的行列。
其實他并沒有太大的把握,他目前能掌握的資料只有兩項,一是張淑利沒有離開臺灣,二是他手中這張十年前張淑利的學生照。
原先他考慮過要登報尋人,但是,白珍珠堅決反對,而且死都不肯讓步,張萬千深知,依照她執拗的性子,難保她不會乘機從中作怪,所以,他只好采取這種緩慢的方法了。
石榴玉突然發現照片上那張臉孔似曾相識,「你怎麼會有琥珀姊的照片……」一個暈厥,石榴王又險險醉倒在臺邊。
「你說什麼?」張萬千又驚又喜的問,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是啊!他怎麼沒想過她會改名換姓呢?依照淑利的個性,這是很有可能的事。
張萬千高興得又抓起石榴玉的衣襟,「你你你……認識她嗎?她叫什麼名字?住在哪呢?」其實只要有正確的名字就好辦事。
「琥珀……」噢!不行了……石榴玉咕咚一聲,醉倒了。
※ ※ ※
左眼跳!
右眼跳!
司馬炎塵對自己今天反常的狀況思索了老半天,才猛然醒悟,「花、錢、消、災!」
司馬炎塵忘我的一拍桌,惹得現場所有都盯著他瞧。
「我說炎塵!挂蝗胡L鶯燕燕爭相取笑他,「就算你不喜歡烤秋刀魚,也不用這樣抗議吧?」
琥珀今天準備的特餐是日式手卷、烤魚及味嘈湯,讓這一群愛美又愛苗條的女性,每個人都能大飽口腹之欲。
「可是,這些壽司為什麼每個都捏得糊糊的?」司馬炎塵的一名手下有些狐疑地拿起壽司邊吃邊嘀咕。
「那些是我做的……」晨光滿慚愧地低下頭,自首道:「這是我第」次試做,對不起啦!」
「哎喲!阿B,這壽司的賣相是奇怪了一點,可是很好吃呢!」有個女人馬上反駁似的拉開嗓門,公開站在晨光這一邊。
「對啊、對!」其他在場的女人忙著附和,紛紛拿起手卷就往嘴里塞,拜托!能吃到大帥哥做的壽司,這可是前輩子修來的福耶!
「我又沒說不好吃……」阿B深知這群女人可是他得罪不起的。
「各位先生、女士--」琥珀一手拂開雨滴型珠簾,一手端著盤子走出來,「你們在吵什麼?」從里頭就聽得到聲音了。
她將手中的甜點放下,「要不要吃炸年糕?本店今天大請客喔!」
盤子才一放下來,一只只迫不及待的魔手早已經爭先恐後的抓食,就怕自己是搶不到的那一個。
近來天氣變得有些悶,琥珀將長發全綰了起來,連身的鵝黃色長裙輕盈飄逸,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視覺效果。
「累了?」看見琥珀額上滲出的香汗,晨光很自然的拿起面紙幫她擦拭,
琥珀則自動幫他拉好末扣上的衣襟。
他倆這種你來我往的恩愛景象,立刻讓眾人靜默了一秒鐘;下一秒則是歡聲雷動!
「琥珀,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言下之意其實是,你們是什麼時候「好」起來的?
其實,黑沖的大夥早就看好這一對了,只不過當既成事實呈現眾人眼前時,他們仍難免詫異。
「好男人被你搶走了。」有個女人一臉「沉痛」的拍了拍琥珀的肩膀。
「晨光,你有沒有其他的兄弟?沒有你帥沒關系,和你有個五分像就行了!沽硪粋女人異想天開的問。
「晨光,再考慮一下啦!」垂涎他的「美男色」的奶茶特意挺起胸部,自動送上門,「其實,我也很不錯喔!」
另一方面,琥珀也是眾男士七嘴八舌的焦點。
「琥珀姊,你怎麼可以拋棄我呢?」司馬炎塵一臉痛心的表情,一把握住她的雙手,拚命搖著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啦!」他盡力的耍寶逗她開心。
「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另一個西裝革履的帥男也加入這場游說的行列!缚纯次,我比他帥多了。」
「回頭是岸哪!琥珀姊!
「琥珀,我溫暖的懷抱、永遠是屬於你的……」
「你們哦--」琥珀又好笑又感動。
這些光顧她店里的好友們,陪著她一塊兒渡過風風雨雨、嬉鬧怒罵,此起那些所謂上流社會的人士更是高貴許多。她直到今天才突然領悟其實,她擁有了這麼多!她的生命是這麼豐盛甜美哪!
「晨光,以後可別欺負我們的琥珀姊--」有人甚至已經撂下警告,但是,想想又覺得不大對,「不過,如果琥珀姊欺負你的話.」
嗯!大夥認為,後者的可能性還比較大耶!
「喂!你們說的是什麼話?」琥珀忍不住雙手按腰,擺出水壺的模樣。
就在整個場面很溫馨地吵成一團時.「歡迎光臨!」差點被逗得笑岔了氣,琥珀依然耳尖地聽見店門被推開的聲音,她半側過身,揚著笑打招呼。
「琥珀兒?」彷佛有心靈感應,晨光幾乎在同時發現她的異樣。
「淑利--」一個大家從來沒有見過的中年男子激動地沖了過來,一把牢牢的抱住琥珀。
「我終於找到你了!怪心昴凶痈行缘恼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