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啜一口歐陽雪泡的玫瑰花茶,在裊裊的熱氣里,彷佛又看見蓋依那俊帥的臉龐和那深情訴說的眼光。
“在開封街頭偶遇,我見到幾個大男人圍毆他,雖然看他應付猶游刃有余,但以我的個性實在看不慣,所以就幫了他,后來才知道那些人竟是他堂弟請來的。
“一開始,我并不知道他是戴維森企業的繼承人,只以為他是普通的觀光客,我們很快的陷入熱戀,不可自拔。爸爸原先是很反對的,主要原因是舍不得我嫁到國外,但是蓋依說他是真心誠意的以結婚為前提來和我交往,而且結婚后不會回美國,因此爸爸才答應。
“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何不愿回美國,后來……”古明慧哽咽得說不下去,良久,才又緩緩低語訴說: “有一天,我接到他父親打來的電話,約我單獨見面,終于明白一切,原來,他父親早已替他安排了一位妻子人選,就是那種商業結合、利益婚姻,但是蓋依反對,并藉著到大陸考察逃離美國。因此,我們才會相遇,進而相戀。不管是緣分,抑或是宿命,畢竟,我們都深深的……深深的愛上彼此! 霸谒赣H找我之前,蓋依對我坦白了他的身世,但那些我并不在乎,蓋依也假裝無意的問我,假如他一文不值我還會不會愛他?愿中愿意和他共度—生?我告訴他,不管他是王子或是乞丐,只要他是蓋依,我就愿意和他共度白首,況且,我對他很有信心。他有才華、有魄力,天生就有一股王者風范,他會開創出自己天地。
“見到他父親之后,我才知道,原來那時候他就打算放棄繼承權了,他決定不讓我知道,他是太廠解我了,知道我不會答應他為我做那么大的犧牲,但是他千防萬算,還是讓他父親找上我。
“阿雪,你知道嗎?見過他父親后,我好為蓋依難過,那嚴肅的外表、冷酷的眼神,那眼神……找不到一絲絲的感情,在他的眼里,蓋依不是他的兒子,只是個擴大事業名利的工具。為了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名利,他竟可以毫不猶豫的賠上蓋依一生的幸福。
“他直接開了一張一百萬美金的支票命令我離開蓋依,我二話不說的拒絕了。我的愛情是無價的,他怎能以為每個人都同他一般呢?當然,他也說了很多難聽的話,認為我嫌金額太少,貪圖蓋依日后的財產,但是那些話對我起不了作用,就算全卅界的人卻誤解我,但只要蓋依懂我,那就夠了。
“他見利誘不成,改威脅。不僅僅威脅我爸爸,要讓我爸爸的工廠倒閉,還威脅要撤消蓋依的繼承權。他要凍結蓋依所有的銀行戶口、資金,以及一切的動產和不動產,他也會動用所有的關系,封鎖蓋依的任何工作機會和創業機會。
“我相信他辦得到,他會讓蓋依窮困潦倒。雖然蓋依有成功的條件,但是戴維森的權勢觸角范圍太大了,有如此巨大的阻力,蓋依絕對無法和他抗衡的,因為這是一個功利于義的社會。
“所以我離開了,雖然我知道這舉動只有造成親痛仇快的結果,但是不這么做又該如何呢?我無法讓蓋依為我做那么多的犧牲。若是勉強在一起,走到窮途末路時,我好怕……好怕那原本充滿愛的眼神轉為恨。現實是無情的,在他為了五斗米而卑躬曲膝時,他是否還能那么意氣風發、那么堅定的說愛我?
“更何況,這事還牽連了爸爸的電子工廠,若是倒閉了,媽將怎么辦子那些陪著工廠一路風雨走來的員工怎么辦?我沒有辦法那么自私,為了成全自己的愛而犧牲了所有人,我真的沒辦法,我做人判啊…… ”古明慧痛哭失聲! 半x開他,我好痛苦、好痛苦!好像連呼吸都不會了,阿雪,我該怎么辦,你教教我該怎么辦……”她狂亂的抓著歐陽雪的手,哀慟的表情讓歐陽雪心酸。
“好,我告訴你該怎么辦!睔W陽雪捧住古明慧的臉,不讓讓她再搖晃,堅定的鎖住她的眼光, “首先,你必須相信蓋依,相信他有這個能力渡過這個難關……”
“可是……”
歐陽雪搖頭阻止她的話! 澳阏J為我歐陽雪是個沒大腦的人嗎?”
古明慧搖搖頭。
“那就是認為他沒遠見,目光短淺嘍?”
古明慧還是搖搖頭。
“這就對了,你認為以蓋依的才干,加上生活的環境,他會不了解自己的父親嗎?他既然敢下這個決定,就一定有把握解決難題。你認為以他愛你的程度,他會忍心讓你受苦嗎?會讓古爸一無所有嗎?不會,對吧!他一定是很有把握才會這么做的!現在,他需要的,就是你完全的信賴和全心的愛,所以,再來就是要你盡快回到他身邊,全心全意的支持他,讓他無后顧之憂,這樣他才能全力的為你們的將來打一場漂亮的勝仗。”
古明慧的眼神又亮了起來,最后終于破涕為笑,
“對,我該相信蓋依,不僅是他的能力,還有他的愛!
“喂!這才像我認識的古明慧,不過,話說回來,可能不用你回他身邊,我看啊!他若知道你離開了,一定二話不說馬上跟過來!
“不可能的,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臺灣人!
“什么?!他以為你是大陸妹?”歐陽雪驚訝的問。
“大概吧!因為我從沒告訴他我來自臺灣!
“那可難說,你沒說,古爸古媽也沒說嗎?”
“我不知道。”古明慧聳聳肩。
“我打賭他一定知道!
“是嗎?那……他會趕來找我嗎?”
“怎么?開始期待了嗎?”歐陽雪戲謔的瞅著古明 慧。
“討厭,死阿雪,敢糗我!”古明慧把一旁的懶骨頭丟向歐陽雪,歐陽雪笑著躲開,哀傷的氣氛頓時消散無蹤。
* 。 。
隨意吃些食物,解決了有點太晚的午餐已經是下午二點多了。
古明慧突發奇想的拉住歐陽雪忙著收拾餐桌的手,“阿雪,我們開車到南部玩,好不好?”
“你才剛回來……”
“沒關系啦!我一點都不累。”古明慧玩興好得很。
“好吧!”看著古明慧渴望的眼神,讓歐陽雪不忍拒絕! 拔覀兿热プ廛嚕缓笤倩貋碚硇欣,咱們好好的玩幾天!
租車回來已經四點四十五分了,整理好行李,剛要出門,電話響了。
“奇怪,有誰會打電話給我?”歐陽雪納悶的看古明慧一眼,不解的咕噥,跑進客廳接電話。
“喂!薄
“喂?你是阿雪嗎?我是古爸!
“古爸?!”歐陽雪驚訝的望向古明慧,示意她進來。
“阿雪,明慧在不在你那里,我打回家都沒人接!惫虐纸辜钡穆曇魝鱽。
“在在在,古爸你稍等,我叫她。”歐陽雪連忙將話筒交給古明慧。
“爸,我是明慧……”
“什么?!爸,你說清楚!”古明慧臉色慘白的大叫。
靜靜聽著父親電話里的聲音,古明慧只覺得她的世界瞬間瓦解了,話筒掉落了也毫無知覺,只能癱坐在地上。
歐陽雪接過電話,也瞬間白了臉色。天啊!明慧怎么受得了呢?
在答應古爸會好好照顧古明慧后,雙方收了線。
歐陽雪正不知該如何安慰古明慧,古明慧卻像突然發瘋般的跳起來,打開電視,電視上正好插播新聞快報。
大陸民航客機下午三點二十分飛往香港的班機,在升空后不久,即發生爆炸墜毀,機上來客和機員全部罹難,是大陸航運史上死亡最為慘重的航空意外!
“不!我不相信!蓋依沒有坐上那班飛機,他不知道我是臺灣人!他怎么會搭上那班飛機的?爸爸一定搞錯了,他沒有坐上飛機,他沒有要來找我,沒有、沒有、沒有……”古明慧狂亂的喊著,抱著頭縮著腳,痛哭失聲。
“明慧、明慧……”歐陽雪只能抱著她,現在說什么都是多余的,古爸說得很清楚,蓋依確實打算來臺灣找明慧,是古爸送他到機場,目送他入關,蓋依確實坐上了那班飛機了。
“阿雪……是我!是我害死蓋依的,是我害死了他!”古明慧凄厲的吶喊著。
“不,不是你,別這么說!
“是我、是我、是我,我為什么要懦弱的逃回來,如果我不回來,蓋依就不會來找我,是我害死他,就是我!”古明慧陷入深度的自責。
“明慧……”
“我……對,我要去找蓋依,馬上到大陸去,他一定沒死,若是他死了,我一定會有感應的!
“別這樣,明慧……”歐陽雪心痛的看著古明慧幾近瘋狂的眼神,不知該如何是好。
“阿雪,他一定還活著,你送我到機場去,我必須趕去,阿雪,求求你,阿雪……”古明慧仍是抱著一絲其實是不可能的希望。
歐陽雪只能哀傷的看著她, “好,我送你去!
* 。 。
高速公路上,桃紅色的嘉年華快速的奔馳著,收音機里仍不時的插播著飛機失事的最新消息,搜救的行動到目前為止仍無一生還者,而且因為墜落的地點在一處山谷中,搜救行動更是困難。
五點十五分,方才打電話訂的機票時間是六點整,時間上來得及嗎?
歐陽雪一邊憂心古明慧的情緒,一邊擔心時間趕不上,不知不覺又加快了油門。
事情發生總是在瞬間,歐陽雪感覺車子傳來一陣劇烈的撞擊,知道被后面的車子追撞了,車子偏離了車道,無法抓牢方向盤,眼看就要撞上前方卡車的后盤,瞬間,她作了抉擇,反射性的使出全力握緊方向盤,將它打向右邊,尚未來得及感覺痛,黑暗就籠罩住她……
。 。 。
“接引快點,你只有三分鐘的時間!
“命運婆婆,我……我找不到她,這么混亂……”
“在那兒,那個坐在古明慧旁邊的不就是她嗎?”命運婆婆眼尖的找到歐陽雪。
“真的是她耶!”
“快一點,錯過時辰就糟了。”命運婆婆著急的催促著。
“是……”
歐陽雪看著眼前的連環車禍,唉!真慘。】粗胺讲贿h的嘉年華,沒想到司機座位撞成那個模樣了,她還能好好站在這里,真是奇跡,還好自己反應快,乘客座位那邊并沒什多大的損壞。
明慧、明慧呢?
看到古明慧被人救出來時,她才松了口氣,還好,似乎只有輕微的擦傷而已。
“我害死了蓋依,現在又害死了阿雪,天!我真該死,死的人為什么人是我!”
才剛走到古明慧的身邊,就聽到她喃喃低誤的自責。
歐陽雪呆愣當場。我……我死了?
“對,你已經死了!币粋蒼老的聲音從她后面傳來,歐陽雪回過身,見到了一老一少的兩個女人。
“你們是誰?既然我已經死了,你們父怎么能看見我?”
“我們是來接你的人,別再多說了,時間不多,我們必須把你送到你歸屬的地方!
“什么歸屬的地方。是天堂?還是地獄。你們到底是誰?”歐陽雪沒有驚慌害怕,她只是習慣性的把事情問清楚罷了。
“唉!好吧!我是接引,她——是‘命運’,至于你歸屬的地方,你去了就知道了。”
“命運?!操縱人類的人生?”歐陽雪十分吃驚。
“不,找不操縱人生,雖然命運是注定的,但是仍能從注定中,自己創造未定的命運。時間快到了,跟我來吧!”命運婆婆催促道。
“可是明慧怎么辦?她才剛剛……”歐陽雪遲疑著。
“我知道,我們剛從那場失事現場回來!
“真的?!那蓋依他……”
命運婆婆搖搖頭! 疤鞕C不可泄漏,蓋依·戴維森有他的命運,古明慧也有自己的命運,至于你……跟我來吧!”
聲音方歇,歐陽雪覺得有點昏昏沉沉的,旋即失去知覺。
“唉!”命運婆婆無奈的嘆氣。
“命運婆婆你在嘆什么氣呀?”接引奇怪的問。
“唉!我嘆我活到這把歲數,竟然還要說謊,什么各人有各人的命運,尤其是蓋依·戴維森,要不是你這位胡涂接引出差錯,哪會有這些后續的麻煩要收拾?”
“哎呀!婆婆,人家是當初看他年紀小小不過十歲,就出了那檔子事,所謂上天有好生之德,碰巧遇到路過的我,我才一時情急出手救了他呀!”
“他當時根本不會死,會安全的被救回家,你這一插手可好了,現在才害我費心費力的將他送來送去,也搞得他們三人命運相連。接引啊接引,你何時才不會再給我惹麻煩!”
命運婆婆感嘆的搖頭,帶著歐陽雪失去知覺的魂魄,瞬間消失無形。
“哎呀!等等我呀!命運婆婆!”接引急呼,跟著消失在車禍現場。
* 。 。
痛!
閃入歐陽雪腦海中的第一個知覺就是痛,全身劇烈的痛,最嚴重的就是頭痛。
這一定是地獄,她一定來到地獄。
她還記得自己死了,接引和命運婆婆帶走了她,現在她一定是被帶到地獄了,否則不會這么難受。
頭部的抽痛更厲害了,讓她不禁呻吟出聲,張開了眼睛。
一個打扮奇異的小女孩似乎被她的呻吟聲引過來,小女孩走到床邊,看到歐陽雪睜著眼,低呼一聲就往外跑。
“等等,別走!”歐陽雪費力的喊,但聲音卻幾不可聞。’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女孩跑出去,對著守在附近的傭人們喊, “少夫人醒了,快去通知少主!”
意識又逐漸模糊,少夫人?少主?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帶著一堆疑問,歐陽雪又被黑暗帶走,沉沉的睡去。
古云飛隨著下人來到明月樓,看著躺在床上的妻子,猶緊閉著雙眼,疑問的轉向婢女迎春。
‘你不是說少夫人醒了?”他的聲音冷冷的不帶絲毫感情。
“奴婢的確看到少夫人睜眼了。”
“請了大夫了嗎?”他又問,眼睛沒有離開床上的人。
“請了!”
“等會大夫診完,請他到書房來!惫旁骑w吩咐道。
“是,少主!
古云飛回到書房,狀似疲累的坐在椅上閉緊雙眼, 陷入回憶里。
當初為了信守對父親的承諾——與柳家結成兒女親家,他才愿意迎娶柳家的女兒。在得知結拜二弟風峻怛調查的結果后,他決定娶柳家二小姐柳翩翩,誰知新婚夜蓋頭一掀,新娘竟是大小姐柳筠筠,那絕俗的容顏,讓古云飛有輕易的相信她的理由。
至今,他仍時常的咒篤自己笨,竟然那么輕易的被她的美色迷惑,沒有發現那張美麗的面具后面,其實是個冷血無情的冷血動物。
古家堡,皇上賜封“天下第一堡”,這就是她為什么處心積慮要嫁給他的原因——成為天下第一堡的堡主夫人!
所有美麗溫柔的偽裝,在她懷孕后全部卸除,只因一切都按照著她的計劃進行。為了孩子,古云飛處處遷就她,但是,她連對雪兒,她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肯釋放出一絲絲的愛。
成親五年,雪兒也已經四歲了,本該是快樂無憂的,但是他卻經常發現雪兒的雙眸里有著早熟的憂郁。
現在,他已經看開了,他決定將這個錯誤的婚姻結束,他會給她時間養好傷,然后把她送到杭州別院,反正這些年來她沒有給過雪兒一點點母愛,他又何必在意雪兒失去母親呢?
叩、叩!的敲門聲響起,五大總管之一古忠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稟少主,大夫到了!
“進來吧!”
大夫推門而人,古云飛請他人座,等仆人上了茶,他才開口問: “秦大夫,內人還好嗎?”語氣不冷不熱,平淡得不興波紋,他只是盡責的了解柳筠筠的傷勢罷了。
秦大夫摸著垂至胸前的白胡子,徐徐的開大道:“尊夫人身上的傷并不礙事,全是些輕微的擦傷,只是難免筋骨會有點酸痛,最主要是頭上的傷痕,不過她已經清醒過了,應該沒有什么危險了,她現在睡著了,睡眠有助于傷口復原,不過腦部受傷的人可能會有些后遺癥,現在我們也只能觀察。”
“秦大夫的意思是她可能變得……不正常?”
秦大夫嘆了口氣, “很難說,人類的腦部是很奇妙的,我說過,我們只能觀察!
送走了秦大夫,古云飛回到書房,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意外發生前,他正告訴她要送她到杭州別院去,她非常生氣的咒罵他,甚至和他大打出手,雖然她的功夫不錯,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她怒氣沖天的騎上“追風”,絕塵而去。
他當然知道她為什么生那么大的氣,送走她幾乎等于休了她一樣,她當然不可能答應。
沒多久,風云摟的衛士們回報: “少夫人墜馬了!
墜馬后,她昏迷了三天,今天下午甚至有一度停止了呼吸,他發覺自己竟然希望她一死百了,雖然那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但他仍為自己產生了那種念頭而感到汗顏。
晚膳剛過,卻聽迎春差人來報,她醒了。
乍聽到這消息,他甚至不知該慶幸她脫離險境,還是失望喪失了一個得到自由的機會。
不過,這場意外并沒有讓他改變心意,不管柳筠筠會變成什么樣子,正常也好、不正常也罷,他還是會送走她。
他必須讓古家堡走出她所造成的陰影,重見青天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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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雪再次醒來,已是隔天早晨。
全身的疼痛已經減輕不少,頭上的抽痛雖然還很痛,但已不似昨日那般劇烈。她緩緩的張開眼睛,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個很漂亮的臥房,非常的復古,很像電視劇里大富人家閨女的臥室,挺古色古香的。
歐陽雪瞬間睜大眼,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會在這里?
她不是被那自稱是“命運”和“接引”的人帶走了嗎?怎么會在這古色古香的臥房里?回想起上次短暫的清醒,那個小女孩活脫脫是古裝劇丫鬢的打扮。
難道,難道這里就是那命運婆婆和接引所指的她歸屬的地方?!一個尚不知年代的歷史中?
門口的輕響吸引了她的視線,她睜大眼,全身戒備的緊繃著,是誰?
門慢慢的打開,顯示開門的人極其小心,或許是怕吵醒她吧!
是昨天那個小女孩。
迎春捧著梳洗的臉盆,輕手輕腳的進來,她不知道少夫人今早會不會醒來,但總得有備無患!
抬頭望向床鋪,對上歐陽雪那睜得大大的雙眼,她嚇得差點摔掉手里的臉盆。
“少、少夫人,您……您醒了……”迎春恐懼的結巴著。
少夫人?小女孩叫她少夫人?這少夫人是誰?
“你是誰?”歐陽雪小心翼翼的開口,卻被自己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好個清脆陪耳的嗓音。
迎春恐懼得瞪大眼, “少夫人……奴……奴婢是迎……迎春。 彼樕现箲]的表情,兩手交握在腰間,手指頭交搓著,似乎帶著很重的神經質。
“迎春,你告訴我,我出了什么事?”歐陽雪問,她必須先查清楚自己的身分,她是代誰活了下來?這里又是什么地方?
迎春神經質的表情愈發明顯,歐陽雪發誓,這丫頭再不停止搓手指頭,她的手指頭一定會脫掉一層皮的。
“少夫人,您四天前騎馬,墜馬受了傷,昏迷了三天三夜!
“迎春,不瞞你說,我現在腦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你可不以為我介紹一下?”忍著痛,歐陽雪勉強半坐起身子,迎春俐落的上前扶她,并在她背后塞滿軟墊,待一切就緒,又馬上退一大步。
“介紹?”迎春不知少夫人又在使什么花招。
“是啊!我是誰?叫什么名字……等等的。”
“嗄?!”
歐陽雪為迎春那吃驚的表情莞爾一笑,耐心的等著答案。
“少夫人,您的閨名叫柳筠筠,是古家堡的少大人!
柳筠筠?古家堡?這名字好熟,似乎在哪兒聽過……。∽孀V!是古家的祖譜,在!不是巧合,她歐陽雪變成柳筠筠了。
沒想到當初一句玩笑話竟然成真,她真的變成了明慧的老祖宗了。突然間,她好想看看現在的長相。
“迎春,扶我到梳妝臺前!比讨弁,歐陽雪掀開棉被,雙腳移向床下!
迎春先幫她披上一件外衣,然后扶著她在梳妝臺前迎下。
好美!她驚訝的看著銅鏡里絕俗的麗容,不太敢相信這是自己。
鏡中的自己,一頭長發正隨意的披在肩上,姣好的雙眉下是一對子夜陂黑色的明眸,俏挺的鼻下是一張唇形完美的嘴,濃密的長睫毛眨呀眨的,如嬰兒般潔白細嫩的皮膚,真的好美。
在迎春服侍她梳洗后,另一個女孩送來早膳,沒有理會她們怪異的眼光,她好胃口的把送來的餐點吃光光。
迎春說,大夫交代她要臥床休息,她也樂于從命,乖乖的躺回床上。
等到房里只留她一人時,歐陽雪才許自己思考。
回想著古明慧抄回來的那份祖譜,因為有歐陽雪的名字,所以古明慧將有關于她這一代的事,全部抄了回去。
依祖譜的記載,她的丈夫就是古云飛,還有一個女兒叫古靖雪,一個小姑叫古云倩。迎春說她嫁到古家堡已有五年,那她女兒應是四歲了吧!
想起經歷過的一切,每件事似乎都沒有關聯,但現在看來,卻發覺竟是環環相扣,難道這一切冥冥中早有定數,是她的命運該如此嗎?
命運——
是。∷痪褪潜荒莻叫“命運”的婆婆送到這兒來的嗎?這如果不叫命運,又該稱為什么呢?
眼皮又慢慢變得沉重了,受傷未愈,似乎特別容易疲累,閉起眼,歐陽雪將頭偏向一邊,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