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里,玉司神提著一只噴壺細心地為每一棵植物施上肥料,撫去葉片上的灰塵。
一般人整理園藝,總是弄得到處泥巴,一身是汗。但是玉司神不同,他十指修長如玉、形態淡漠優雅,看他擺弄盆栽、修剪花枝,不像花匠,倒似個孤傲風流的藝術家。
幻姬一時看得呆了,差點忘了找他的目的,直到一片被剪下的芭蕉葉覆上她的頭。
“別曬暈了,又要麻煩孔醫生。”玉司神彎腰繼續除草,看都沒看她一眼。
幻姬唇邊漾起一圈圈愉悅的波紋,盡管他的態度是那樣的冷漠,她還是可以體會到他的溫柔與關懷。
“司神哥——”
“不!”不待她說完,他輕輕一個字截斷了她的話。
“你又知道我要說些什么了?這么快就說‘不’!”她跳腳。
“你只會為了一個理由來找我!闭f來他也覺得泄氣,想不到他在她心中只有這么一點點利用價值,以前在她的病榻旁所操的心全都白費了。
幻姬氣鼓了雙頰。三天來,她幾乎每個小時都膩在他身旁,纏著求他答應幫忙救她母親,但他每次都只會說個“不”字,實在是太可惡了。
“除了‘不’之外,你就不能說些別的嗎?”
“我拒絕。”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什么意思?”她瞪圓了眼。
“跟‘不’一樣的意思。”他冷漠依舊。
她差點氣瘋了:“好!你厲害,你若能再說出五個不同的拒絕語,今天我就不煩你!”
“白費心機、浪費唇舌、很抱歉、恕難答應于你。”他冷淡的黑瞳閃了下,一點光彩正在浮現中,“我沒空。你可以走了!
“這是什么?”非常不好的預感。
“變相的拒絕,比‘不’更有效。”他轉過身去,嘴角彎了彎。
“你——”她氣得全身發抖,“好,我走。不過你記住了,我不會這么容易放棄的,我明天一定還會再來。”
“求之不得!”玉司神動了下嘴皮子,卻是四個無聲字。
幻姬憤恨不平地轉回基地,所到之處,怒火肆虐桌椅傾倒。
“怎么啦?”上官金迷倚在墻邊莫測高深地笑著,“又被打敗了?”
“那只臭烏龜、討厭鬼!比茅坑里的石頭還硬、還臭,可惡!”幻姬踢著墻壁出氣。
“想不想知道玉司神的弱點在哪里?”上官金迷邪笑地問她。
“司神哥也有弱點?”幻姬不敢相信,他一向都是那么強、那么高高在上的。
“當然,只要是人就會有弱點!
幻姬歪著頭看她:“真的嗎?那司神哥的弱點在哪里?”
“這個秘密值很多錢的!鄙瞎俳鹈赃珠_一個燦爛得媲美朝陽的笑容。
“錢?”幻姬低垂著腦袋,“我沒有錢,用別的東西代替可不可以?”
“行!”上官金迷丟給她一臺相機,“幫我把這卷底片照完!
“要照什么?”
“當然是玉司神的裸照嘍!”
“司神哥!”幻姬嚇了一大跳,“他會殺了我的!
“那就沒辦法了,唉!”上官金迷裝模作樣地搖搖頭,“可憐的伯母,想想她被抓去那么久,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有沒有飯吃?穿不穿得暖?要不要做苦工?姓華的一家子都是變態,他們是怎么虐待她的……”
“我照就是了!”幻姬咬牙。了不起再給玉司神打一頓,橫豎她是一定要救出母親的。
“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伯母沒白養你!鄙瞎俳鹈耘呐乃募,“那就麻煩你了,要照漂亮一點喔!”
上官金迷得意萬分地走了,心里盤算著這些照片加洗起來可以賣得多少錢。玉司神耶!頂頂有名的除魔師的裸照,一張賣一百就好,呵呵呵……她仿佛可以聽到金錢在敲她家大門的聲音了。
幻姬捧著相機像抱著塊燙手山芋,辣得棘手。
“司神哥的裸照,該怎么拍呢?他何時才會脫光衣服?”她蹙眉苦苦思索著。半晌,她兩指交叉一彈,“我去守著司神哥的浴室。”
※ ※ ※
基地里的每一間房都是套房式設計,一個連接終端機、配備OA辦公家具,可供工作、待客、休息的小客廳;里面是睡房,旁邊有浴室和更衣室相通。
幻姬就躲在玉司神的更衣室里。
把兩間房中相隔的門悄悄用一只拖鞋頂著,這樣玉司神進來洗澡時,想關門也關不緊了。
然后,她就可以趁他專注洗澡、一個不注意的時候,透過這小小的門縫拍他的裸照。
“神不知、鬼不覺,我實在是太聰明了!彼Σ[了眼,靜靜等待獵物上鉤。
不過有一點她沒想到,玉司神是習慣清晨淋浴的。
因此當早上七點玉司神進浴室時,幻姬正在跟周公下她第七盤的圍棋。
等她被沖水的聲音驚醒,他早抹完肥皂,站在蓮蓬頭下,全身沐浴在熱騰騰的蒸氣中。
她手忙腳亂拎起相機湊近門縫,滿屋子都是白蒙蒙的水氣,她看見一條頎長壯碩的身影,視線就再也移不開了。
大家都以為只有完美女人的曲線最好看,那是因為他們沒有見過真正性感的男人。
玉司神正彎著腰洗發,一只腳半屈著,她看見他身上肌理分明的肌肉,那線條是如此的剛硬優美。
她情不自禁按著快門。
他洗完發,猛地挺直腰桿,滿頭烏黑的發絲在半空中揚起一道扇形的發瀑,滴滴晶瑩透亮的水珠沿著他的額、緊閉的雙眼……流經他麥褐色、寬廣雄健的胸膛婉蜒而下。
太美了!她癡迷地望著他那閃閃發亮的倒三角形、修長結實的身軀,不知不覺中,一卷底片都給她照完了。
任務完成后,她應該快溜的,但她卻被他的男色給迷住了。
玉司神洗完澡,睜開眼,黝黑色的瞳孔在朝陽中閃爍著金芒。他取出毛巾,拭于身上的水滴,毛巾過處,他古銅色的肌膚散發出另一種濕濕潤潤的光澤,仿佛還冒著清新白煙。
“什么人?”沒有水聲的干擾,他很快就察覺到另一個呼吸聲響。
所以說“色”字頭上一把刀吧!幻姬皺著眉,急忙將手里的相機扔進身旁的垃圾桶中,再抽出頂著門板的拖鞋蓋住。
“是你!”他推開門,看見幻姬坐倒在更衣室里。
她抬頭看他,牙齒在打顫,臉上揚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早……早安……”
玉司神居高臨下,冷冷地睇著她:“是很早。不知道你這么早來我房里有什么事?”
好……好恐怖!她發誓,她真的看到他的眼睛在笑:“我……我我……”
“想來暗算我?”他一步步逼近她,優雅地蹲下身。
幻姬呼吸急促地喘息著,他赤裸的身軀就近在眼前,而且比剛才她在門邊偷看到的更具吸引力。她不敢看他的眼,更怕被這副魔鬼身材迷惑住了心神,一時間慌亂得手足無措。
“還是偷東西?”他雙目炯炯,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她強咽一口唾沫。他每逼近一寸,為了拉開彼此的距離,她的腰就得更往后彎一點,沒半晌,她的腰桿已到達極限,再彎下去就要折斷了。
“或者你真正想偷襲的是——”他的鼻頭已經跟她的相接,他們交換著彼此的氣息,“我!”他忽然伸出舌頭,輕舔了她僵硬的唇一下。
那股濕熱來得那樣的突兀與強烈,她渾身一顫,錯愕地瞪大了眼。
“張開嘴讓我看看!边@一次他不止是輕舔一下,他的舌沿著她的唇緣細細地描繪了一遍,“你的舌頭被貓吃了嗎?”
“!”幻姬忙不迭伸手捂住了嘴。她的腦子像是給什么炸過似的,轟然大響著。
“真的被貓吃了?”雖然他的音調依然是那樣平板得缺乏起伏,但他的動作卻完全相反地瘋狂又熾熱。
玉司神挑逗性的碎吻印在她每一根青蔥玉指上,他白森森的牙對它們施加著壓力。
“唔!”一聲問哼輕逸出她的鼻翼,指上傳來的強力電流,一波波流竄過她的全身,令她渾身輕顫得有如秋風中的落葉。
“怕讓我檢查?”這一次他攻擊的目標轉向了她線條優美的小耳垂。他一口吞進它,火熱的舌翻攪出滾滾欲浪。
“不——”她受不了地尖叫,兩只手急忙移向耳朵護衛,但她的唇卻露出了空隙。
玉司神毫不猶豫,低頭吻住了她柔軟的唇瓣,一遍又一遍用他的唇輾轉壓過它們,他的舌、他的齒對它們又吸又咬。
“唔!”她的呼吸有一瞬間完全停掉,只是感覺到一團火經由他的唇,點燃她體內最原始的欲焰。
幻姬情不自禁地閉起眼呻吟著。
他的舌乘機長驅直人攻進她柔軟的唇腔,最先采擷到她的丁香,他瘋狂地與之嬉戲、纏綿。
他好熱、好熱,像塊烙鐵;眉胂笞约合谠谒麘阎,幻化成一根根雪白輕羽,春風揚起,她緊隨著被送進天堂。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眼里的冷靜被狂亂所取代,本該是由他所主導的場面,竟迷失在她的甜美中。
玉司神匆促地結束這個吻,但熾熱的視線卻無法自她情欲嫣然的小臉上移開。他想要她,他的身體渴望得發病。
他突兀地離去驚開了幻姬的眼,她愕然地望著他,猛一瞧見那雙激狂的火眼,一下子什么理智都回來了。
“啊——”她尖叫著,移動膝蓋,撞倒垃圾桶,慌忙抬起相機,藏進上衣里,轉身逃出更衣室。
玉司神沒敢追她,只是定在原地辛苦地抹著滿頭汗。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再見她一眼,他一定會迫不及待將她壓上床的。
一絲苦笑浮上唇角,這樣的狼狽是他前所未有!跋氩坏轿乙灿幸獩_冷水的一天!”他搖頭,再嘆一口氣,“這丫頭……唉!”
※ ※ ※
“我拍完了!”幻姬將相機交還給上官金迷,“你可以告訴我司神哥的弱點了吧?”
這樣做雖然很對不起處處關懷她、照顧她的玉司神,但他真的太固執了。為了救她母親,她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的。
“你確定?”上官金迷驚喜萬分地捧著相機,以玉司神的難纏,她預計給幻姬一個星期執行任務,想不到她兩天就搞定了,“我要的是玉司神的裸照哦!不是普通照片!
“有人是穿著衣服洗澡嗎?”幻姬蹙眉。
“你說這是玉司神出浴的照片?”哇!這下削翻了。
“嗯!”幻姐不好意思地低垂螓首。想到他的裸體……噢!天哪,她的臉又開始發燙了。
上官金迷曖昧地脫著她,那張春心蕩漾的小臉,陰有匡算得實在是太準了,第一個是左士奇,第二個果然是玉司神。
“咱們‘小冰塊’的身體好不好看?”
“嗯!”幻姬神智不清地輕頷首。
“你們……在一起了?”玉司神的第一次耶!上官金迷已經準備好麥克風要去廣播了。
“在一起?”幻姬愕然抬頭,迎上她似笑非笑的戲謔表情,轟地一聲,頭頂開始冒煙了,“上……官小姐,”她嗔怒地跺腳,“我已經完成任務了,你該把司神哥的弱點告訴我了吧?”
“嘖!看來‘小冰塊’沒得手!”上官金迷懊惱低罵。
“上、官、小、姐!”幻姬連初吻都賠上了,卻得不到答案,她真的發火了。
“好好好,你先別生氣,我告訴你就是了!鄙瞎俳鹈允箟牡剌p撇嘴,“玉司神最大的弱點是一只戒指!
“戒指?司神哥會怕一只戒指?”幻姬不太相信。
“玉司神不是怕它,不過那只戒指非比尋常,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寶貝,只要你能得到那只戒指,以它要求玉司神任何事,他都得答應你!薄鄙瞎俳鹈月┱f的是——得到戒指的人,也等于對戒指的主人允諾了終身。
“真的有這么好的東西?那是只什么樣的戒指?”幻姬決定不擇手段取得那只戒指。
“白金為座,一只外表很普通、卻意義非凡的黑耀石戒指。”
“黑耀石戒指?但我從沒看過司神哥身上戴任何飾品,他會把戒指藏在哪里呢?”
“看在你這么快就完成任務的分上,我再免費送你一個消息:玉司神只有在上床睡覺的時候,才會稍微降低防御力!鄙瞎俳鹈孕靶B連地走了。她得趕快去把這卷價值不菲的底片沖洗出來。
幻姬垮著一張小臉。照他的裸照就犧牲了她的初吻,那上他的床……她不敢想,也許他會一口把她吞下肚。
尤其若讓他知道她偷他的東西,用以威脅他……哦!他一定會把她揍扁的。
看來行動前,她最好先跟孔醫生掛個號,以免他來不及急救,她的小命就玩完了。
※ ※ ※
玉司神不在房里,聽說風江得到最新的“華莊”消息,“神風萬能社”全體社員上資訊室去了。
幻姬雖然也很想知道華老頭又在搞什么鬼,但此刻是到玉司神房里偷戒指的最佳時機,她只得壓下滿腹的好奇心,以執行任務。
盡管上官金迷給她的指示是那張床,但除非萬不得已,幻姬還是很不想碰它。她由客廳開始找起。
玉司神的房間如同他的人,冷淡、潔癖、缺乏人味兒。
其他社員搬家,多少都帶了些私人用品,只有他,空蕩蕩的房間里,除了幾件原有的擺設外,幾無長物。
她很快就對他的客廳、浴室、更衣室失望了。
眼下的目標只剩下睡房里的那張床。
他的被單折得整整齊齊,像塊豆腐干似的方正,她根本不知從何找起;因為只要她隨便碰他一樣東西,絕對逃不過他的眼睛。
“反正黨是每天要睡,折什么棉被嘛?”幻姬詛咒著。像她就從不折被,每晚睡覺時直接鉆進去,多方便!
“怎么辦?”她挫折地瞪著眼,“不管啦!趕緊找到東西最重要,萬一被他發現,只要不是當場逮到,打死不承認就是了。”
她抖開棉被,開始一寸一寸地搜查他的床鋪。
但有一句話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很多事情就是這么該死的湊巧!
玉司神開完會回到房里,她恰好在拆他的床墊;他走進睡房,兩個人、四只眼對個正著。
他眼里閃過一抹驚愕,隨即,笑意在肚里發酵。老天!這小女人真是不懂得放棄,看來是該給她一個深切的教訓了!
“偷東西嗎?”他故意冷漠地開口。
幻姬憋紅了一張俏臉,她真是衰到姥姥家去了。
“你,可惡!你就非得像貓一樣,不發一點兒聲響嗎?”
玉司神強忍著笑意,面無表情:“抱歉!”
他旋身走了出去,敲敲門,再轉回來,還是那句話:“偷東西嗎?”
她從不知道他竟有這么惡劣的幽默感,一時氣得遺忘了語言的能力。
他健碩的身軀逼近她:“需不需要幫忙?”
這樣的窘境依稀發生過,她憶起那個初吻,紅云倏地飛上她的臉。
“可憐的女孩,舌頭又被貓吃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冷然。
幻姬猛地吞下一口唾沫。為什么他一點都不緊張,受影響的人始終只有她?
“你不要靠近我!”她惱羞成怒地銳喊。
“但……”他拉出一個長音,雙手伸向她。
幻姬嚇得牙齒打顫:“你又想干什么?”
“我?”他一派無辜地拎起飽受她摧殘的棉被,“我習慣房間里整齊于凈,所以把棉被折好。”
惡質!這個人實在太惡質了!幻姬緩過一口氣的同時,怒火在心底熊熊燃起。
“你折棉被就折棉被,把我圈起來干什么?”她不滿地捶著他近在咫尺的寬廣胸膛。
“你站在我床前啊!”他說得好像是她自動投懷送抱。
幻姬俏臉火紅,怒氣頓生。她彎下腰,坐在他床上,螓首穿過他雙肩的范圍。憤憤地瞪著他。
“我不在你床前了,看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玉司神一雙深邃媲美古井深潭的黑瞳定定地凝視著她。
“原來你喜歡上我的床!彼亩鴱堥_棉被,由背后留住她。
“你……你胡說!”她用力一推,“走開,你離我遠一點兒!”
“但,”他平板的面皮沒有牽動一絲肌肉,仍維持著完美的冷然,“恕我提醒一句,這是我的房間。”
“那……”她又急又氣,“我走總可以了吧?”
“我的房間不是公眾場所。”
“什么意思?”
“豈容人來去自如!庇袼旧窭薇坏碾p手頓緊幻姬嬌小的身軀無可抗拒地倒向他懷里。
“那你想怎么樣?”她抿著唇,心跳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狂奔。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彼湫,“你一天到晚往我房里跑,到底想怎么樣?”
“你明知道。”她咬牙,恨死他的無動于衷了。
“哦?”他微揚著濃眉,“一般女人夜襲男人只有一個目的!
她悄臉煞白,又看到他黑色的瞳眸泛出紅光。
慘了!每回玉司神要卸下冰冷的面具,做出瘋狂舉動時,就會發生這種現象。
“我太不解風情了,是不?”他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充滿媚惑,“希望時猶未晚。”
他猛地拉高棉被,將兩人緊緊捆入被中。
他的身軀完全貼合住她玲瓏有致的曲線,鼻端沖進她身上帶著森林芬多精香氛的體味,神智一點一滴迷醉在她懷里。
“你不可以……”她驚喊,四肢更是使盡力氣地抗拒。
“這不正是你的愿望嗎?”他濕濕熱熱的呼吸纏繞在她耳畔。
一股電流竄過幻姬背脊,她控制不住狂野的心跳,全身上下輕顫不已。
“你明知道我真正需要的是你幫忙救我——”
不讓她說完,玉司神一口吞進那兩瓣鮮紅甜軟的櫻唇。
他的舌從她一排編貝玉齒搜索起,細細舔繪那小巧的形狀,進而深入她柔軟芬芳的唇腔,找到她的丁香,他緊緊地扣住它,瘋狂地與它纏綿著。
她感覺到急促起伏的胸脯撞上他堅實的胸膛,一股熱氣隨即在她的血管里奔竄著。
“不——”她忍不住咬了他的唇,嘗到他唇上的咸腥。
這點痛對玉司神來說根本算不了什么,鮮血對他而言更是一種戰斗激素,他反而更狂猛激烈地親吻她,不到兩人體內最后一絲氧氣燃燒殆盡,絕不罷手。
幻姬又驚又慌地掙扎著,好不容易右手才脫出他的桎梏,她拼命摸索著床上可供抵抗他的武器。
“不要——”她摸到一個枕頭,拿起來狠命擊打他,“好痛,你知不知道?”
他稍微退開一步,不是因為她的反抗,而是聽到她喊痛。
“傷著你了?”他黝黑的深瞳里閃過一抹憐惜。
她趕緊溜出他的懷抱,捂著唇,它們又燒又腫的。
“我看看!”她的唇紅腫得像要滴出血來。他不知道自己的蠻力竟有這么大,一時心疼不已。
“都是你的錯,討厭鬼!”她氣得破口大罵。這模樣叫她怎么出去見人?
“是你自己闖進來讓我占便宜的!庇袼旧耠p手插在口袋里,盯著她瞧。
“你敢說這種話!”她氣不過,又拿枕頭打他。
他不閃不避挨了兩下,到第三下,他用力奪過枕頭。
“你還不走?想再來第二次嗎?”這小丫頭,怎么教訓都不乖!
“你……你別亂來哦!”她駭白了臉,直往床頭邊縮,雙手卻在移動時,碰到了某種突起物。
她低頭瞧了一下,床墊和床頭柜間的縫隙豁然躺著一對她找了整晚,卻苦尋不著的黑耀石戒指。
“出去!”玉司神深喘口氣。事實是,每回教訓她,他自覺也被重重地教訓了一頓,現在他又想去沖冷水了。
“做夢!”她怒吼,一只手迅速搶過戒指。
“你做什么?”他不及阻止,備感頭痛!她居然拿走那件東西。
“你完蛋啦!”她朝他咧咧嘴,正想戴上戒指。
“住手!你知道那是什么嗎?”他怒喝。
“你的弱點!彼呀渲柑咨现兄福靡庖恍,“從今以后,你再也不能違抗我的命令了。”
“那么你可了解,得到那只戒指得付出什么代價?”他冷冷一笑,真想打她屁股。
“代價是我得到了一個免費男傭!”她不馴地跟他大眼瞪小眼,“玉司神,你聽著,我命令你幫忙救出我母親,不得違令!
玉司神只覺得好氣又好笑,一個小女人也敢命令他!
“只要你付得起報酬!彼靶耙恍Γ偷厮毫阉纳弦。
“啊——”她止不住地放聲尖叫,四肢齊動地對他又踢又咬,“你這個王八蛋,你敢違令、又欺負我,我………我、我……”
“你想怎么樣呢?”他陰鷙地瞪著她,忽然捉住她舞動的雙手,“這戒指本來就是準備給我未來妻子的。因為是夫妻,所以她有權要求我任何事,但你……在我什么甜頭都沒嘗到時,你認為可以無端命令我?”
該死,被上官金迷坑了!幻姬圓瞪著一雙碧綠翠眸,萬丈火焰在心底蔓延。
“后悔了?”他雙手用力一推,將她壓在身下,“要不要把戒指還給我呢?”
被制住的身體里充滿怒火,她恨得咬破櫻唇,只想狠狠地反擊他,卻又無奈地思起可憐的母親。
“只要成了你的妻子,就可以要求你任何事?”她冷道。
玉司神愣了下,這丫頭該不會真的想吧?他故意用力捉住她的雙手,陰惻惻地笑著:“妻子?我從來沒有打算自找苦吃,不過一夜情換一個要求,倒還可以考慮。”
原來在他心里,她一點兒價值也沒有!怒火熄滅的同時,她的身體與靈魂也墜落入無邊冰窖。
“決定把戒指還我了?”他冷笑。
“好!”輕輕一語,沒有溫度,幻姬美麗的翠眸空茫地睜著,“一夜情換一個要求!
玉司神想不到她會答應,既心疼她受傷的靈魂.又恨極她竟為了一只妖狐,付出一切。
“是你自找的!彼室獯直┑貙Υ瑥堊煊昧σё∷龐赡鄣募∧w,期待她的反擊。
但他很快就失望了。她什么反應都沒有,只是冰冰冷冷地躺著,像一具失了靈魂的軀殼。
她甚至未曾流下一滴眼淚,是她太堅強嗎?但他卻清楚地瞧見了她翠眸底下深藏的哀傷與絕望。
望著她,他感到胸口像插進了一把刀,汩汩涌出的紅色液體代替了她的淚,那里面又痛又貧,他的寒冷融化了!
“滾出去!”他倏然怒吼,撕下了所有冷靜的偽裝,將幻姬丟出臥房。
她在門外、他在房里,玉司神狠狠一拳擊中墻壁,在上面留了一個鮮紅色的血印子。他的拳頭血肉模糊,但這一切都比不上心頭的巨痛。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