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半夜的一場驚叫把湛見弘自睡夢中猛地嚇醒。
他直奔左婷婷房內(nèi)。
她淚眼婆娑的坐在床榻上看著他進來。
“怎么了?”看起來沒事嘛!半夜鬼叫亂嚇人一把。
“我……”她語帶哽咽。“那個古代人要殺我。”
他一時愕然。
“古代人?費莫?”不會吧!
她猛點頭!昂芸膳,他拿著劍往我肩上刺!彼钢约旱募纾缓蟆
兩人都不敢相信地愣在當(dāng)場。
左婷婷的肩上正有著一大片血漬。
湛見弘不敢相信的上前仔細(xì)檢查。“奇怪!沒有任何的傷口!
“那……怎么會有血?”她渾身顫抖!笆遣皇且驗槲倚﹃愋〗闼谴禾斓幕ㄗ,所以老天爺處罰我?”她的良心終于覺醒,卻也嚇得欲哭無淚。
湛見弘東翻西翻,滿腹疑問!捌婀郑〈采、被上及身上都沒有任何血漬及傷口……”
"那……”她指著那一片紅色!霸趺磥淼模俊
“不知道,我也覺得奇怪!闭媸庆`異!
“怎么辦?”她睜眼求救。
他想了一下,“把衣服換下來!
‘在這里換?”她尖叫,在他面前?
“廢話,否則你難道要站上馬路中央換?”想不透婷婷在想什么。
他順手打開五斗柜拿出上衣給她。“哪!”
咬著唇,她心中委曲滿腹!澳悴灰o我偷看!
“偷……”他這才算是知道她的想法。轉(zhuǎn)過身去,他故意以一種很無所謂、很不屑的態(tài)度嘲諷她:“放心,你全身都平平的,像個小學(xué)生,引不起我偷看的念頭。”
“你……你怎么知道?”
她手口并用,一邊換衣服還要一面盤問他。
‘你上次把我當(dāng)枕頭時我就知道!痹瓉硭矔π?他還以為左婷婷所向無敵!皳Q好了?”
“嗯”
他拿起那件上衣仔細(xì)研究。
除了肩部巨大片略淡的血漬外,其余實在是端詳半天也看不出有什么地方不一樣。
他歪著頭看,左婷婷也趕忙歪著頭看。
他思索不出所以然地嘆息,左婷婷也不落人后的嘆息。
他瞄她,“你于嘛!"
她無辜的瞅著他,“我學(xué)你呀!”
“嘖!”
好的不學(xué),凈學(xué)些有的沒的。
“好是給他靈異哩!”她的福爾摩斯精神又出現(xiàn)了!罢f真的,那古代人還真是令人同情。啊!也應(yīng)有淚酬知己,只覺無顏對俗人。我愈想起那古代人就愈覺得親切!
“即使在他想殺你之后?”他無可奈何的冷眼看著這個頭腦簡單的鬼婷婷,搖頭晃腦的故作學(xué)問狀。
也應(yīng)有淚酬知己,只覺無顏對俗人?
這句話她打哪兒聽來的?還親切呢!有病。
“阿弘!彼昧κ忠粨],不小心正中他的頭。
“鬼婷婷。”他牙齒咯咯作響,手抱頭,心有不甘。闖了禍,她合掌求饒,連舌頭都吐出來了,和她的狗有八九分相似!皩Σ黄穑皇枪室獾,我只不過想告訴你:沒有任何一個夢中人會跑出來殺人的,你想太多了。何況我這么可愛,誰也不忍心殺我的!
他差點被口水噎到。
“那這衣服做何解釋?”他拎著衣服一角質(zhì)問她。
“嗯……”冷靜的福爾摩斯當(dāng)不成,那么換個幽默風(fēng)趣的赤川次郎吧!拔覀円苍S可以將衣服送到故宮請求鑒定那是多久前的血漬!彼致冻鲇懞玫纳敌Α
“故宮鑒定?”他除非是秀逗才會聽她的話!拔也挪幌腩伱鎾叩亍!眮G臉丟到姥姥家。
“嘿嘿嘿!”她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得意地笑!鞍⒑耄阏f我有沒有可能像古代的高僧一樣靈魂出竅。這衣服上的血漬便是我神游太虛之后的證據(jù)?”她說的頭頭是道、聽來有理。
湛見弘很冷靜地將手掌貼住她額頭半響,“奇怪,沒發(fā)燒呀!怎么說得出這種話來?”
左婷婷頗不贊同地瞪著他看。
“婷婷,你想大多,你真的想太多了!彼λ耐话l(fā)奇想!薄巴耆c實際情況不符!
一陣濃霧又慢慢地攏聚起來。
湛見弘已經(jīng)感受到不尋常的氣氛,他立刻丟下衣服拉近婷婷。
方婷婷此刻已緊張得牙齒打顫,緊抓著他不放!鞍ⅰⅰ胛椅摇谩隆
“怕什么?”他故作鎮(zhèn)定狀!澳銊偛挪皇沁說那古代人頂親切的嗎?”
等一下是不是就要停電了?
“親……親切?”她忘記她說過這句話。
“也應(yīng)有淚酬知己,只覺無顏對俗人。忘了?”他
故意在此時提醒她。
"我……我才不想當(dāng)他的知己; 我只想當(dāng)俗人,要他別出來了!彼o張得要命,等一下一定會停電的。
嗒 !
電果然停了。
“阿弘——”她怕得快哭了。
“噓!彼疽馑渎暋
隱約中,已經(jīng)望見有人影及人聲漸近——
今日重逢深院里,一種溫存如昔,平添多少周旋形跡。
廂房中,和琳格格背門而立。
“為什么?為什么同意去和親?”
“我是皇室的格格,能為國家做的事就是和親以消弭戰(zhàn)事、換來和平,也是功德一件。”她的話鏗鏘有力。
“和琳——”費莫心中痛楚如刀割。“我怎么也沒想到要護送去和親的格格居然是你!
“有差別嗎?”她猛回身,兩行清淚無聲無息的落下。
“也應(yīng)有淚酬知己,只覺無顏對俗人,是我負(fù)了你。”費莫心中此刻猛想著舊歡愉,止不住淚痕交。
他們,何以走至今日此番地步?
自他和五格格成親后便主動爭取戍守西北邊境,希望能夠終老戰(zhàn)場,以汗馬功勞來慰和琳以示不負(fù)之意。豈料,和琳竟自愿和親?
她這一去,山高水遠(yuǎn)路迢迢,再相見恐怕只能在夢中。這分明是和琳早已有視死如歸的決心。
“薄命長辭知己別,問人生到此凄涼否?千萬恨,為君剖!辟M莫思及此,內(nèi)疚更深。
是他!
是他誤了和琳的一生。
她冷眸一笑。
“費莫,我還不配稱是你的知已。你的人生此刻正意氣風(fēng)發(fā),何凄涼之有?更逞論什么恨,我恐怕承擔(dān)不起!崩溆惨换厣恚闹械暮藓翢o所遺。
“和琳,不要這樣。你這一去,讓我們連僅有的可能都蕩然無存。”
“僅有的可能?”她恨恨的回頭望住他。“什么叫僅有的可能?自從你和五格格成親后,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可能了。”
“和琳。”他知道她性子烈,卻決計沒想到竟剛烈至此!澳阏娴囊覟槟阖(fù)疚一世?”
她的聲音硬咽而低沉地傳來:“一自仙蛾歸碧落,千秋休恨馬克坡!
!
費莫仰天長嘯,心中翻騰不巳。
和琳僵直不動,她的臉上含淚未曾停歇。
“來不及了……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為和親而來,這一出走不僅害了自己,害了你,更使得戰(zhàn)事再起,生靈涂炭……”事已至此,連想回顧都不允許了還想走?
她把淚往肚里吞,‘哦這一去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yīng)不識,塵滿面……”她看著費莫,竟然綻出一抹凄美的笑容。
“別說了!彼男闹邪没凇
悔自己當(dāng)初皇上指婚時何以不明說自己想要的是十格格而非五格格,落得今日……
和琳這一人敵陣,無非送死。
若退回近鐵,更是變相求死。
“多情自古傷別離,更那堪冷落清秋節(jié)。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鳳殘月!毕袷强创┝速M莫的心思一樣,她輕輕吟出他心中的思緒。
“和琳……”
她斟上酒。
“你坐,我要與你飲盡今宵。”
因為今宵一過,明日又天涯。
迎親的軍隊早已陣守在邊防待守著。兩人心知肚明。
看著她的眼,費莫心中情意無限!澳阌浀梅?當(dāng)年我們曾馳騁在草原上……”
和琳悠悠回想起幼時和費莫一去學(xué)騎馬的情景…… 當(dāng)他已馬上馳騁時, 她還只能遠(yuǎn)遠(yuǎn)望之興嘆,求著費莫要等著她……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又是長!
濃霧慢慢地散去,氤氳的四周逐漸明明。
緊抱著婷婷的手上感覺到冰冰涼涼,湛見弘仔細(xì)一瞧,“哭什么呢?”他輕輕拭去她的淚。
左婷婷此刻顧不了什么所謂的客氣或害羞,拉起湛見弘的袖子猛把淚水拭去。
唉!他可憐的睡衣。
雖然覺得這鬼婷婷哭得令人啼笑皆非,但他依然很有風(fēng)度的拍拍她。“別傷心嘛!夢中見而已,不要把自己情緒弄得如此心傷呀!”
她語帶哽咽的指責(zé)他:“阿弘,你是沒血沒眼淚的冷血動物,看他們兩人愛得如此痛苦居然還說這種話,我真是錯看你了!”
她的指責(zé)來得如此理直氣壯,令人啞然。
“錯看什么呀?”他的頭皮發(fā)麻!白箧面媚闶浅獞虻难剑恳妰蓚古人唱了出大戲給你看你就感動涕零,痛哭流涕?你這女人有病啊?”
“我有。磕氵@男人才不可理喻,莫名其妙。”她氣一生起來,棉被一掀躲人被中索性不見他,就當(dāng)他是個隱形人好了。
受到不公平的對待,湛見弘心中滿腹委屈,他指著自己的鼻子朝棉被中的人罵:
“我不可理喻?我莫名其妙?我看我是好心沒好報,為誰辛苦為誰忙喲!备纱鄟韨兩相不應(yīng),左婷婷悶不吭聲,湛見弘心中更為人大!昂眯膩砜茨阕龅氖鞘裁磹簤,結(jié)果你居然還陶醉在夢中?我看你干脆被夢中人嚇?biāo)浪懔!彼麣馑龤獾谜?dāng)頭,說了些完全不經(jīng)考慮的話。
這下委屈的主角換了人,左婷婷咬著唇,“你明知那不是夢中人,是兩個真的出現(xiàn)在面前的人……”
他冷睇她露出棉被的那雙寫著委屈心事的眼睛,心里已經(jīng)開始有了軟化的跡象。不過和左婷婷在一起久了,面子問題也是不能輕易割舍的重點,他選擇了不說話。
"那兩個人真的就出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她抿著嘴小小聲地說著。
哼了一聲,他轉(zhuǎn)身要回自己房間。
在這里是危險的,他竟然無法對她生氣。
見他要離去,她迫不及待地起身緊緊抓著他,“你要去哪里?”
“回房睡!彼淅、硬硬地答復(fù)她。
她那委屈的神情又一齊浮上來!拔視隆
“怕什么?那兩個人對你而言不是挺親切的嗎?你不是還頗為他們所感動?有什么好怕?”雖然沒啥好氣,但其實他心中早已軟化。
“你留下來陪我!彼难蹨I快掉下來。
原來她竟是怕在心里?湛見弘又一次覺得婷婷原來也是很可愛,需要有人保護的。好吧!他就勉強當(dāng)當(dāng)英勇的護花騎士好了。不過……
‘你求我!泵孀尤允侵匾,他若不在事前把話說清楚,只怕日后婷婷這鬼腦袋又不知要如何誣陷他。
“求求你。”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立刻開口求他。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教她要心中害怕?
他想了想,看在她已開口求他的份上,大人不記小人過吧!
“你等著、”他跨了幾步到對面房間搬來自己的枕頭棉被鋪好!八^去一點!彼鏌o表情的命令她,
夾在墻壁和湛見弘之間,左婷婷這才安心。這一安心她的想像力又立刻豐富起來,把方才的不快全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阿弘,你說他們會不會再出現(xiàn)?”
這個“他們”倒是不必明講也心知肚明的。
“出來干嘛!叫你起來吃早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這么快就忘了為什么剛才小吵一架?
“哎,才不是!边@個沒想像力的男人,她在心里偷罵他。
他像是她肚里的蛔蟲般的警告她:“左婷婷小姐,你別在心中偷罵我,我告訴你,如果明天一大早你睡過頭,休想有人會幫你喂那只呆狗,自然也不會有人幫你準(zhǔn)備早餐,更不會有便車送你上班,明白嗎?”他朝她露出陰森的笑容,
這廂的左小姐在接收到他森冷的笑容后也立刻嘿嘿嘿的陪著笑臉,“明白,明白!
!她的人生哪有還有不明白的空間?真是愛說笑!只是她一直在納悶,究竟是什么泄露了她的心底事,讓湛見弘連她心里在想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隔天上班的左婷婷呵欠連連,令人為之側(cè)目。
她在心里忍不住碎碎念!都是阿弘惹的禍,害她睡得提心吊膽。
一會兒是“便車”不見了。
又一會兒是早餐在人口后就煙消云散。
不多時,阿弘開著香車和美人向她說拜拜,香車仍是他的車,但美人卻換成了她的狗 Candy。
嗚……原來他寧愿要狗也不要她,她好傷心。
這一夜的惡夢連連,害得她七早八早就被自己給嚇醒,余悸猶存,
唯一的收獲是阿弘夸獎她早起。
左婷婷心中頹喪,誰知道阿弘這句夸獎是她耗費多少心情去換來的?累煞人也。
“左婷婷,我要你泡茶,結(jié)果你……”
“我要你做的這報表數(shù)字居然……”
“要你印個表,你竟然……”
左婷婷低頭看著自己左腳和右腳的腳尖發(fā)呆,耳朵旁是魏經(jīng)理在訓(xùn)話,只可惜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其實不是她不受教,而是實在沒辦法,魏經(jīng)理長
篇大論的念了一大堆好像老太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她又不能要他住嘴,只好乖乖站好聽訓(xùn)。
嗯!好無奈,她想起以前念書時也沒這么慘過。這時候她突然想念起湛見弘來。
同在一幢辦公大樓,這時候他不知在做什么?中午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去敲他一頓午飯?他不知道會不會請她吃大餐?
在這種時候,她的腦海中又天馬行空的出現(xiàn)一大堆奇妙的想法來,令她忍不住想笑。
“左婷婷。”魏經(jīng)理生氣的大喝。
他在罵她,她居然偷笑?
這,她的眼中可有他這個上司存在?要不是她是母公司的左云飛副理推薦來的,他一定、肯定、必定,把這個左婷婷給弄走。
魏經(jīng)理在心中發(fā)誓。
“對不起,魏經(jīng)理,下次一定不再犯了。”云飛很早就教過她,在外做事要動作勤快些,眼色靈巧些,嘴巴要酣些。
這可不就是?她快一點乖乖認(rèn)錯,魏經(jīng)理支著頭大傷腦筋只能擺擺手讓她出去。
罷!罷!罷!
他還是少見這個左婷婷來得妙,她的腦袋天馬行空常會做出驚人之舉,如果事事要和她明算帳,遲早有一天他會被這新時代的女生給嚇出一身病來。
放她走吧!只要她在辦公室中乖乖的就好。
這是魏經(jīng)理對她唯一也是最大的期望。
下午左婷婷在位子上意氣風(fēng)發(fā)地哼著有氣質(zhì)的大曲子——貝多芬第九交響“合唱”之中的“快樂頌”。抑揚頓挫句句分明,心情有如清風(fēng)明月般明朗無云。
“左婷婷!”魏經(jīng)理這回的召喚聲顯得有那么些的慌張。
這老頭兒又怎么了?大驚小怪的,他更年期到了?
她故意慢慢吞吞的走到魏經(jīng)理面前。
“婷婷”這回聽起來不像要罵人,倒像急得發(fā)慌。"你做錯什么事,得罪了誰?”
“我?”她莫名其妙指著自己!暗米锶?沒有!我這人最善良溫馴,怎么可能得罪人?”簡直就是在污她嘛!
“如果沒有得罪人,為何董事會的人要見你?”
“要見我?”好奇怪那!她又開始胡思亂想。“董事會的人是不是知道我工作認(rèn)真要嘉獎我?”
魏經(jīng)理差點去撞墻,“不可能!"工作認(rèn)真?看是打混時間比認(rèn)真時間多吧!
“不可能!”她又陷入沉思!斑是董事會認(rèn)為我對公司有卓越貢獻要表揚我?”
“也不可能!蔽航(jīng)理全身無力。
“為什么不可能?我上次提出的部門改進方針我覺得還不錯哩!”她對魏經(jīng)理的斷言否定頗不以為然。
要真照她提的做,那公司最晚三年內(nèi)就要垮臺。魏經(jīng)理只要和左婷婷說話就覺得頭痛。“左婷婷,我和你有嚴(yán)重代溝!
“代溝?我還代海哩!經(jīng)理,我們之間的距離有如馬里亞納海溝一般既深且長!彼竽懙刂毖圆恢M。
上帝,救救我吧!魏經(jīng)理在心中哀號。
“走, 咱們?nèi)ヒ姸麻L吧!"他還是早點把這怪小姐送進敵方陣營兔得大家受苦。
“董事長為什么要見我呀?他會不會請我喝茶吃蛋糕呀?他是不是要問我什么事。课航(jīng)理你對我好一點我就在董事長面前美言你幾句……”她一連串自以為是的言語,聆噪不已。
魏經(jīng)理只要一遇上左婷婷就很想早一點退休。這溝代得可深遠(yuǎn)哩!
“經(jīng)理你說嘛!董事長會不會請我喝茶吃蛋糕?”她滿心期待一個美麗的回答。
魏經(jīng)理也果然不失所望的告訴她:“會,他還會請你去晶華喝下午茶!
“真的嗎?”左婷婷眼睛都亮了起來。“有這么好的事?”
有才怪!
魏經(jīng)理早己在心中日吐白沫,瀕臨休克邊緣。
這一段路,不過由三樓到十五樓的路程為何如此漫長?
他真好奇,誰教得出左婷婷這等女娃兒?被人帶去賣了可能還幫人家算錢,不過錢一算完她最有可能卷款逃走。
這叫機靈亦或天真?
好難的一道題啊!就像現(xiàn)在,他一點兒也不擔(dān)心左婷婷要面對何等難纏的董事長,他只怕董事長會被左婷婷給煩死、氣死!
“湛董事長辦公室!蔽餮b筆挺的秘書先生在門旁嚴(yán)謹(jǐn)?shù)毓Ш颉?br />
受到氣氛的感染,左婷婷也緊張起來,她怯怯的看著對她擺手愛莫能助的魏經(jīng)理。
“怎么辦?”她用無聲的唇型求助。
魏經(jīng)理來不及有任何反應(yīng),但見秘書先生含笑請走了魏經(jīng)理,往辦公室的門一拉,“左小姐請進!
她笑得僵硬。
毀了,平時不燒香,這時候誰來告訴她,她將走上一個怎樣不堪的天涯?亡命天涯孤單俠,可憐悲兮
左婷婷。她剛才所幻想的下午茶蛋糕在此刻早已煙消云散,早沒個影兒了。
一進門,秘書先生就禮貌地退出,把她一個人留在一間豪華的大會客室中。
“乖乖,原來董事長先生一個人占這么大的一間辦公室呀!真不公平。”打量四周,她念念有辭。
“吱吱咳,”
這會兒她可是詢聲暗問咳者誰,晴!這不看還好,一看那可不就——
“阿弘他爹。”
她親切一喊出來后,心中七上八下幾百個水桶全數(shù)放下。撫著胸膛,左婷婷很老實地說:“我當(dāng)是誰哩!害我嚇得心全揪在一起,緊張死了,差點心肌梗塞。早說是阿弘他爹嘛!”
“是我你就不擔(dān)心了?”湛董事長揚眉淡笑。
“哎;都自己人了還有啥好擔(dān)心的?”她的眼睛直直對準(zhǔn)面前的小餅干不放。
“自己人?”他不知道這女孩居然和阿弘進步到“自己人”的階段了。
“是。 阿弘每天要接送我上下班,煮飯給我和Candy吃;我則每天要打掃家里洗衣服做黃臉婆的工作,咱們哥兒倆好通力把家事完成這自然叫自己人羅!”
“呵呵呵!闭慷麻L但笑不語,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左婷婷立刻喜出望外,“我可以吃嗎?”
"當(dāng)然!
嘿喲!她立刻不客氣的拿起就吃!昂贸,好吃,不愧是板南總本鋪的餅,真好吃!彼哪樕弦驗槌缘胶贸缘娘灦笠缰腋5奈⑿Α
“你知道這家店?”這是一家日本關(guān)東地區(qū)有名的老餅鋪,湛董事長很驚訝這年輕小姐喜歡這種老一輩的餅。
“知道!”她已經(jīng)吃得日齒不清了!拔依项^兒以前都會買這餅給我吃,現(xiàn)在住外邊只好四處托人去買,難買那!”
因為吃餅,兩人成了“餅友”知音。湛董事長作夢也沒想到這女孩有著和他相同的嗜好——吃餅、喝煎茶、看舞劇。
“阿伯。 ” 因為是講友,所以她的稱謂短時間內(nèi)立刻由“阿弘他爹”進步到“阿伯”階段,足可見得印象在轉(zhuǎn)瞬間的改變!鞍⒉⒑胨脡,叫他買這餅給我吃,他說給我吃是浪費糧食,而且還說我是生來
討債的敗家女,我不值得吃這么好的餅,你說他是不是欠教訓(xùn)?”
咦?也不想想自己在跟誰說話,居然還告狀告到人家老爹面前去?左婷婷,你這樣子不行喲!
"他的確欠教訓(xùn)。 ”提起湛見弘,他便一肚子氣!拔乙墙兴阄液葌茶、吃塊餅像要他的命一樣,三個兒子中就他最不孝!
“對嘛!對嘛!真是不應(yīng)該!彼H認(rèn)同地又繼續(xù),“板南總本鋪還更種更好吃的——”
“蝦餅!彼芰巳坏慕涌凇
“是喲! 是喲!"這下左婷婷驀然明白了何謂“他鄉(xiāng)遇故知”的喜悅。她幾乎感動得要流下淚來!鞍⒉阏媸俏业闹。”
談到吃也能成知己,還真是少見。
“婷婷,下次我再請你吃喝更不一樣的煎茶!焙貌蝗菀渍业揭粋知音,阿弘他爹老早就忘為什么他找左婷婷來見面。兩人當(dāng)下真成了知己,談得不亦樂乎。
。∪绻梢栽诩皺咽㈤_的季節(jié),在樹下吃著好吃的餅,喝著好喝的煎茶該是怎樣美好的人生享受呀!左婷婷開始幻想起這一幕美麗絕倫的場景。
如果能再當(dāng)場看見販東玉三郎絕妙的舞姿那就完美了。”湛董事長也有一幅精采絕倫的景象在心中勾勒著。
櫻花雪的日子里,新鮮好吃的蝦餅,剛準(zhǔn)備好的上等煎茶,再加上大師級的皈東玉三郎的舞姿,人生至此夫復(fù)何求?
左婷婷的心中跳舞的販東外再加她的小 Candy也隨之咚咚起舞……美妙極了。
知己見面,果然有不一樣的相見歡。
湛董事也因為吃餅喜歡上左婷婷這女孩。要遇上一個連吃餅都可以成知音的人,難喲!人生幾何?知己難尋。
“也應(yīng)有淚酬知己,只覺無顏對俗人!崩隙麻L感慨起來。
“唉。”她故作老成地嘆氣!拔覈L于茫茫人海中尋我唯一知己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彼龘u頭晃腦的模樣還頗有五四文風(fēng)。
“婷婷,阿伯應(yīng)該早一點認(rèn)識你才對!彪m然他覺得此刻她念出徐志摩的詩有點兒怪怪的,不過因為要做知己嘛!怎么奇怪都是可以接受的。
‘啊伯!彼f分正經(jīng)地拿起茶杯,臉色十分凝重。“也應(yīng)有淚酬知己,這一杯咱們就干了吧!把那等塵世俗人給全數(shù)忘了吧!”她便先于為敬。
湛董事長也一飲而盡。
不知有多久,他沒有如此盡興地喝茶了,連喝個下午茶都要盡興,其實還挺難的那!
“對,把那等俗人全給忘了吧廣他終于知道為何湛見弘寧可住在小房子中每天早上和左婷婷搶廁所,做她的家庭煮夫,也不愿回家蹺腳當(dāng)他的三少爺。
很簡單嘛!
知音難遇!既然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堪稱為知己的人當(dāng)然要愛護她、保護她、珍惜她。
怎可讓這知己隨便就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