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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領(lǐng)主的圣女 第十章
作者:丹菁
   
  “事情的經(jīng)過便是這樣,請您別怪布萊恩,那全是我的錯(cuò)!”凱洛莉道出一切,淚水失控地直往下落。

  來到女王面前,凱洛莉便一字一淚地將事情的所有始末全都講清楚,現(xiàn)在只求女王能夠相信她的話。

  若真是不能,也希望她能攬下所有的罪,畢竟這一切皆是因?yàn)樗,由她來受刑是理所?dāng)然。

  直到現(xiàn)在,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么地愛他,他對她所有的傷害,她一點(diǎn)也不介意,只要他好好地在她的眼前,要她受什么苦都值得。

  就算要她奉上她唯一的生命,她也愿意!

  她總算知道,為什么在聽見神音之后,她仍然舍不得離開,為什么在他的禁制之下,她還是不愿意離開……

  一切皆是因?yàn)樗前l(fā)自靈魂深處地愛他!

  但是,為什么到現(xiàn)在才明白這一切?

  “真的是這樣?”伊莉莎白女王嘆了一口氣,臉色頹喪、憔悴得仿佛老了十?dāng)?shù)歲般。

  她不是不懂布萊恩這個(gè)孩子,但是,她現(xiàn)在所要做的,便是徹底去除他的劣根性。

  盡管他無罪,她也要他進(jìn)入倫敦塔里受點(diǎn)折磨,讓他知道尊敬所有的事物,讓他找回本性,別再自怨自艾。

  “真的是這樣,您一定要相信我,陛下!

  凱洛莉跪在她的身旁,一張小臉凄迷哀絕,雙手緊揪住她的裙擺。

  她不能這樣誤了他的一生,若她當(dāng)初不到英格蘭來,若她不要聽到神音,她便不會來到漢普敦宮,也不會將他害得這么慘。

  她根本沒有救贖他,反倒是害了他!

  她怎么能夠……

  “我很愿意相信你,但是,我還是不打算釋放布萊恩。”伊莉莎白女王強(qiáng)振起精神。

  “為什么您不愿意釋放布萊恩?”

  凱洛莉不敢置信地望著女王。

  “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但是這并不代表布萊恩沒有殺了那些下人!币晾蛏着跽裾裼修o地說。

  她從不認(rèn)為貴族可享有特權(quán),她認(rèn)為即使是最下等的人,命還是跟貴族一樣的珍貴。

  只要是人,命皆一般,這也是上帝賜予她的領(lǐng)悟,而她絕對服從上帝的旨意。

  “布萊恩會殺了那些人,也是因?yàn)槲覛Ъs在先,若您要罰的話,請罰我吧!這一切都和布萊恩無關(guān)!

  凱洛莉不放棄任何一絲希望,不斷地勸說著伊莉莎白女王;只要女王肯放了布萊恩,她可以拿她所有的一切來換取,只要女王愿意放了他。

  “那與你無關(guān),你是聽從上帝的旨意來到這里,所以你所做的一切皆是上帝的旨意,所以你毋需承擔(dān)任何罪罰!币晾蛏着醮葠鄣赝矍安环驳奈靼嘌琅,和藹可親地說:“若是你覺得英格蘭是一個(gè)絕佳的傳教之地,我會非常歡迎你留在此地!

  即使英格蘭即將向西班牙正式宣戰(zhàn),她還是認(rèn)為在神的國界里無分男女、無分國籍。

  “不,我只要您放了布萊恩,我會愿意做任何事的,我愿意!”凱洛莉如泣如訴,淚如雨下地嘶聲大喊。

  她不要當(dāng)個(gè)圣痕使者了,她只想當(dāng)一個(gè)平凡的女人,和她所愛的男人平凡地過一生,這樣她便知足了。

  “傻女孩,你是愛上他了嗎?”伊莉莎白女王哀愁地睨著她,對她伸開雙臂!暗轿疫@兒來,孩子。”

  凱洛莉凄惻地偎在女王的懷里,淚水快速地涌出,胸口涌上一口又酸又澀的穢氣,幾欲令她昏厥過去。

  “我……只要他好好的……”

  話一說完,凱洛莉便暈倒在女王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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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萊恩,你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難道你不知道一旦進(jìn)到倫敦塔,就再也出不去了嗎?”

  威廉站在倫敦塔最南方,可以眺望整條泰晤士河的西斯塔里的牢房,不斷地對布萊恩炮轟。

  布萊恩默然不語,雙色的眼瞳直直地盯著泰晤士河。

  “你是在自尋死路!”

  瞧布萊恩壓根兒不理睬他,他又忍不住地發(fā)怒。

  “吵死了!”

  布萊恩皺緊雙眉,不悅地瞪視著威廉。

  “總算肯回頭看我了,你還記得我這個(gè)兄弟嗎?”威廉更是不客氣地對他大吼。

  “你別再管我了。”布萊恩頹喪地嘆了一口氣。

  他的視線又飄回到窗外的一片旖旎春色。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為什么要如此糟蹋自己?”威廉百思不得其解,不斷地想問出答案。

  他要知道所有的真相,他要知道凱洛莉?qū)λ降桩a(chǎn)生了怎樣的影響。

  “我只是不愿讓自己的存在苦惱了凱洛莉。”他淡淡地說著。

  只要有他存在的一天,他便會不斷地傷害凱洛莉,而凱洛莉更會因?yàn)榫融H的心,而迫使自己留在他的身邊。

  他不要這樣的情感,不要這樣的牽絆,若是能讓她自由,他會努力一試,只要她能快樂,他可以犧牲一切。

  “你未免太愚蠢了,若是真的喜歡她,管她要逃到哪里,你也要想盡辦法將她逮回來不可,為什么還要放她走?”威廉不滿地吼著。

  他不是不明白狂戀的心情,但是,他卻無法明白布萊恩這般古怪的心理。

  “她不同,她和一般的女人不同,她是個(gè)圣痕使者,是遙不可及、高不可攀的天,而我卻是卑賤低下、污穢不堪的孽種,我和她……是一輩子也無法在一起的!辈既R恩徑自呆愣地望著窗外。

  “況且,她的心中只有一個(gè)信仰,只有一份愛戀,眼中永遠(yuǎn)映不出我的身影,我覺得很痛苦,不如讓彼此自由,讓她繼續(xù)傳送她的教義,而我便一輩子待在這里。畢竟十幾年來,我的確也荒唐透了。”布萊恩說完,回給威廉一記無奈的苦笑。

  “可是我卻不愿意看你一輩子待在這里!蓖y過地走到他的面前,望著湛藍(lán)色的泰晤士河。

  “你也不用去替我向陛下求情了,她沒有將我送上斷頭臺,我便知道她對我真的是十分的容忍!辈既R恩像是怕再也無機(jī)會可說,不斷地說著這十幾年來的心情!爸钡轿矣龅絼P洛莉,我才知道這十幾年來,大家對我是這般的容忍,以及寬恕……”

  “布萊恩,你別把話說得跟遺言沒兩樣,這樣我聽起來覺得十分不舒服!蓖檾Q了眉,不悅地斥責(zé)他。

  忽地,他眺望的雙眼,看到了一抹小小的身影。

  “布萊恩……”

  “怎么了?”

  威廉頭也不抬地望著下方。“布萊恩!”

  “究竟是怎么了?”

  威廉嘆了一口氣,不耐地抬起頭來望著他。

  “你過來瞧瞧!

  布萊恩聞言,轉(zhuǎn)身望著窗外,窗外依舊是一片藍(lán)天白云、風(fēng)光明媚,泰晤士河依舊湛藍(lán)得令人贊嘆。

  “我沒看到什么!

  威廉?dāng)肯卵酆,微瞇起迷人的詭邪眼瞳,仔細(xì)地望著窗外的天地。

  “那里有一個(gè)身影……”

  “哪里?”

  “那里!”威廉不悅地伸出長指。

  布萊恩順著威廉所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看見一道黑色的身影跪在西斯塔正下方,虔誠地合掌禱告。

  會做這種事的人,他只認(rèn)識一個(gè)——

  凱洛莉!

  “她怎么會來這里?”布萊恩難以置信地望著窗外的身影,雙手不斷地戰(zhàn)眎著,她不是巴不得能趕緊離開他,為什么……

  為什么她會在塔外?

  “威廉,你去叫她走,最好順便駕著你的女神號送她回西班牙!”布萊恩不悅地轉(zhuǎn)過身子。

  這個(gè)愚蠢的女人,他放她自由了,她還不知道要離開嗎?

  她太善良了,居然對一個(gè)傷害她的男人這般的仁慈,難道她不知道她這么做,只會令他更加于心不忍。

  “你忘了現(xiàn)在英格蘭和西班牙的情況非常危急嗎?”威廉凝睇了他一眼。

  “我不管,我不想再見到她!”再見到她,只怕待會兒他便會逃出倫敦塔,再將她綁回格雷治堡。

  “你明明很想她,卻又……”

  “住口!”

  布萊恩森冷地轉(zhuǎn)過陰鷙的俊臉。

  “可是……”

  威廉話還沒接上,窗外突地落下一記凌厲的劈天落雷,霎時(shí)電光石火,四下登時(shí)布滿青光,原本的風(fēng)和日麗,已在剎那間幻為灰天烏云。

  布萊恩一驚,一個(gè)箭步?jīng)_過去,整個(gè)人趴在窗邊,只見原本日正當(dāng)中的難得艷陽天,倏地變成飛沙走石的暗夜,舉目所見幾乎暗無天色,天上狂亂地落下放肆的大雨,全然遮去他的視線。

  “凱洛莉!凱洛莉!”

  眼見詭譎的天氣變化,布萊恩不禁扯開喉嚨大吼,暴戾的狂吼聲被融入在滂沱大雨中,他的心神益發(fā)不寧。

  “我要下塔!”布萊恩一個(gè)轉(zhuǎn)身便想出牢房。

  “我?guī)湍悖 蓖顏硎厮目词厝,讓心急的布萊恩先出塔!澳阆认氯!”布萊恩感激地睇了他一眼,隨即快速地跑到塔下,沖出倫敦塔。

  “凱洛莉!”

  果真剛出塔門,便見到凱洛莉暈厥在地上,粗暴的大雨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瘦弱的身子上。

  “凱洛莉!”布萊恩心神俱裂地?fù)Ьo凱洛莉,感覺她全身異常的冰冷,她的額、她的雙手,甚至她的眼皆不斷地溢出鮮血。

  是圣痕發(fā)作!

  可是,好像和上次不太一樣,她緊閉的雙眼、雙耳也不斷地滲出血水……

  為什么?難道是因?yàn)樗α藙P洛莉?

  布萊恩一把將凱洛莉抱在懷里,大步地往圣保羅大教堂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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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萊恩抱著凱洛莉來到了圣保羅大教堂,他無禮地踹開大門,趕緊將凱洛莉放在圣壇上,雙腿一跪,緊握往她冰冷的小手開始禱告。

  “萬能的天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cuò),請別錯(cuò)怪凱洛莉,請將所有的苦難烙在我的身上,將所有的罪孽刻在我的臉上,讓我承擔(dān)所有的過錯(cuò)和罪孽,別讓凱洛莉受苦……”布萊恩喃喃地念著。

  “請別帶她走,請別讓她離開我的身邊,我愿意認(rèn)錯(cuò),我愿意悔悟,請容許我擁有凱洛莉,我再也不會傷害她了!

  布萊恩心一急,早已經(jīng)忘了禱告詞,只是一徑住地將自己的想法道出;他不要再逃避了,盡管是罪孽之身,他也要和她共度一生,不愿再放開這一雙圣潔的小手。

  他倏地抬起頭望著圣壇上的凱洛莉,見她鮮血依然直流,他不禁心急地?fù)u著她的細(xì)肩,不斷地晃著。

  “醒醒,凱洛莉!”

  布萊恩咬緊牙關(guān),雙色的眼瞳刺痛的濡濕雙眼。

  他不要這樣的結(jié)果,這不是他的本意,他是想要放她的肉體自由,不是要讓她的靈魂自由!

  “凱洛莉!”

  布萊恩擁緊她的身子,不禁仰天長嘯,無助的靈魂陷入極端的悚懼之中。

  “布萊恩……”

  凱洛莉緩緩地開口,身上的血水逐漸停緩中。

  “你醒了!”布萊恩驚奇地放開她,望著她琥珀色的眼瞳慢慢地睜開,他的心底有無限感激。

  “上帝不要我了!

  淚水緩緩地淌出,那是晶瑩的淚,不再是血淚。

  “她不要你,我要你!”布萊恩不顧一切地將所有的話說出來!拔铱梢耘隳阋簧皇,再也不會阻止你禱告,你留在我的身邊,永遠(yuǎn)也別離開!”

  他柔柔地吻去她的淚,雙手微顫地?fù)Ьo她。

  “你不是不要我了?”

  她的淚水像是一輩子也流不盡似的。

  “我要,我怎會不要?”布萊恩粗嗄著聲音解釋:“之前那么說,是因?yàn)槲乙詾槟悴幌氪谖业纳磉,所以我才要放你自由,現(xiàn)在既然你想留下的話,就別再離開了!

  “我可以留下來嗎?”

  她睜著一雙楚楚可憐的動人眼眸,望進(jìn)他雙色的眼眸。

  “當(dāng)然,寶貝,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留下來一輩子!”

  “真的?”凱洛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上帝已經(jīng)釋去我圣痕使者的使命,若你不收留我,我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你已經(jīng)不是圣痕使者了?”

  布萊恩急忙撥開她額上濕淋淋的瀏海,再探向她潔白的掌心,這才發(fā)現(xiàn)所有的印記果真都不見了。

  “我愛你!”

  凱洛莉的臉上泛上一抹紅暈,暈熱了她蒼白的小臉。

  “你愛我?”布萊恩像是難以承受似地直盯著她!澳阏娴膼畚,你真的愿意愛我這個(gè)孽種?”

  “別這么說,在我的心里,你比一般人更好、更強(qiáng)大,最主要的是,你是我愛的人,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她甜甜地說。

  “真的?”布萊恩欣喜若狂,卻又突地想起一件事!暗牵銥槭裁磿簧系坩屜率ズ?”

  布萊恩擔(dān)心的是,這會不會又是另一種責(zé)罰?

  “有兩個(gè)原因,一個(gè)是因?yàn)槲乙呀?jīng)為你釋下所有的罪孽,當(dāng)然也是因?yàn)槟阋呀?jīng)誠心地悔悟,還有一點(diǎn)……”凱洛莉顯得有點(diǎn)難以啟齒。

  “還有什么?”

  “還有一點(diǎn)是因?yàn)樗龖言辛!”大門處突地傳來女王慈祥的聲音,約瑟夫當(dāng)然也跟在一旁。

  “陛下!”布萊恩瞠目結(jié)舌。

  “格雷治堡堡主布萊恩,你私自逃出倫敦塔,該當(dāng)何罪?”伊莉莎白女王佯怒地吼著。

  “我……”布萊恩急急地說:“我知道錯(cuò)了,但我愿意改,我一定會改,請陛下再給我一次機(jī)會!”

  “好,我就讓你戴罪立功!”伊莉莎白女王笑著說!凹热粍P洛莉已經(jīng)懷孕,我命你趕緊娶她為妻!”

  布萊恩總算搞清狀況,隨即露出一個(gè)陽光般的笑,緊擁著羞怯的凱洛莉!拔耶(dāng)然愿意!”

  而窗外的滂沱大雨早已不知在何時(shí)停了,恢復(fù)原本的風(fēng)和日麗。

  —完—

  ★欲知《冷色噬情》中威斯頓公爵如何情難自禁,請看《冷爵的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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