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佟知彗瞪大雙眼瞪視著向惜用手猛力擊向擋風玻璃,震天巨響讓小哲停止了侵略的動作,她連忙乘機開了車門往外跑,連手提包也來不及拿。
“知彗?”
小哲瞧著她躲進向惜身旁,隨即放下手煞車揚長而去。
佟知彗心跳加快,不敢相信小哲竟然會……
而且他的力氣很大,她連在兩人之間拉出一點空間的力氣都沒有,根本就抵抗不了他。
向惜冷冷地瞅了她一眼,轉(zhuǎn)頭便往大廈走去。
“你……”佟知彗見狀,連忙跟在他身后。
他生氣了嗎?
佟知彗睨著他冷凜的側(cè)臉,她幾乎要用小跑步才能跟得上他的腳步,可是天曉得她仍心有余悸,而且還喝了酒,現(xiàn)在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他又走得那么快,她都快要跌倒了。
他到底在生什么氣?是氣她翹班還是氣她出去玩?
可是她的心情真的已經(jīng)糟到了極點,而且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同他們一起出去玩了,更何況只是唱唱歌、喝點小酒,應該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罪吧!
但是光看向惜寒驚冷戾的俊臉上蒙上一層冰霜,她便知道他對自己是真的心灰意冷了。
向惜怒不可遏地打開房門,徑自大步地往自個兒的房里走去,壓根兒不管身后的佟知彗是否跟得上他的腳步。
說不出的煩亂、說不出的怒意到底是從哪里冒出頭的?讓他幾乎控制不了自個兒的情緒。
他這么擔心她,而她竟然……
砰的一聲,他重重地甩上房門,把自己甩入柔軟的彈簧床上。
他為什么要如此擔憂她?
倘若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自愛,他也無能為力,畢竟他不可能將她綁在自己身邊,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守著她;倘若她根本不懂得保護自己,抑或她根本就想放縱自己,他又能如何?
早該知道朽木不可雕,他既然已經(jīng)在五年前放棄她了,現(xiàn)在就不該再管她,隨她去做她想做的事,但是最好離他遠遠的,千萬別讓他看見。
可惡,她這幾天早出晚歸,原來就是忙著出去當只花蝴蝶?
無法理清淤塞在胸口令他感到窒息的痛楚到底是什么,但是現(xiàn)在的他真的不想見到她!
她居然穿那種衣服——金蔥色的小背心配上低腰熱褲……天!她的腦袋里到底裝了什么東西?
她說過她愛上了長腿叔叔……
該死!他居然對她所說的這句話有點期待,他居然為了一個小孩子隨口說說的話認真?甚至擔憂她每日夜歸,擔憂她在公司里會適應不良。
可她倒是玩得挺快活的,是不?
他突然覺得自己成了傻子,像個呆子!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天,到底是誰背叛自己了?倘若真要說背叛,該是自個兒的心背叛了自個兒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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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
佟知彗怯怯地打開向惜的房門,輕輕地走到他身旁,不知所措的微蹙起眉頭睇著他。
到底怎么了?她從來沒見過他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出去!”
他冷冷地開口,盯著天花板的雙眼仍是膠著在一片蒼白里。
他很久沒有生氣了,很久沒有這般失控了。
他不知道如果她一直待在他的房里,他到底會對她做什么事;所以,為了兩個人好,為了避免日后尷尬,他希望她趕緊離開。
“惜,你在生我的氣嗎?”酒精在她體內(nèi)發(fā)酵,模糊了她的視線、麻痹了她大腦的運作。“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讓你生氣的事,但是如果你真的很生氣的話,你要告訴我你在生什么氣,要不然偶……”
完蛋了,她開始大舌頭了。
怪了,她的意識明明還很清楚啊,為什么腦袋卻不配合?
不行,她要先坐下來,要不然她待會兒一定會想吐。
佟知彗踩著踉蹌的腳步坐在床沿。
“出去,既然你已經(jīng)喝醉了,就應該回到自個兒的房間好好睡覺!”他冷冷地說著,卻突地發(fā)覺她走到自己身邊,醉醺醺地坐在床沿看著他,他的臉色益發(fā)黯沉。
“不行,你一定要……”
咦?她到底要說什么?她怎么好像忘了……
佟知彗半醉的嬌顏上有著醉人的紅暈,迷朦的眸子像是帶著惑人的光痕慢慢地倚向他。
她有一種蠱惑人的魔力,一種酷似月光微暈的光芒,教人迷亂。
向惜一咬牙,倏地伸出大手探向她發(fā)燙的臉頰,來回輕撫著她柔嫩如脂的肌膚,突地像是著魔似的,將她拽向懷里,強壓在身下,大手探向她呼之欲出的玉脂渾圓。
佟知彗微愕地睇著他,腦袋里是一片混亂,卻感覺到他溫熱的唇貼附著自己。
他粗暴地吻上她,濕熱的舌帶著懲罰意味探入她口中,狂厲仿如疾風驟雨似的氣息,令半醉的她不禁有點驚恐。
說真的,她真的很喜歡他,也不排斥他占有自己,但是不應該是這樣的方式,不該像是純?nèi)话l(fā)泄欲望似的粗暴,這樣她會怕的。
“你怕嗎?”他低喃著,平板的音調(diào)里有著暗藏的怒潮。
“惜,我……”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她覺得好難受、覺得痛苦極了。
他在生氣,而且是十分生氣,甚至連碰觸著她身體的手都微顫著。
他到底在生什么氣?她真的不懂。
向惜深邃的眸色突地一沉,大手粗暴地扯開她的低胸小背心,就見柔軟的渾圓在純白色的內(nèi)衣里頭戰(zhàn)栗著。
“不要……”佟知彗急喘著,情欲和恐懼同時占據(jù)了她的心。
他熱切的氣息噴灑在她胸前,激迸出她的情欲,但是他的動作太過粗暴,甚至帶著強行占有的氣勢,令她莫名恐懼。
然而向惜仿若賢若罔聞,修長的指直往她腿間探去,令她驚懼不已,一雙小手開始推拒著他的胸膛,雙腿抗拒著他的入侵,淚水早已經(jīng)交錯在她俏麗的粉臉上。
“住手!”她幾乎是拔尖了聲音喊著。
霎時,身上的壓力不見了,佟知彗怯怯地盯著他背光的臉,卻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淚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淌,不知道是不是酒精驅(qū)使,才讓她顯得軟弱,還是因為他突如其來的暴烈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駭懼。
過了半晌,他淡然道:“你不是喜歡這種玩法嗎?”低沉而無害的聲音平靜的說出傷人的字句!澳阍诤f什么,我……”
是酒精沉浸在血液里讓她的大腦受阻,還是他不曾有過的冷戾讓她語不成句?
她不知道,但是她卻不再如剛才那般害怕了。
“難道不是嗎?你剛才在那個男人的車子里,明明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他一直處于背光,是為了不讓她看見自己的臉;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但是只要一面對她,他只會感到?jīng)]來由的煩躁。
他記得五年前自己就是因此而離開她,甚至刻意把她遺忘。
“你眼睛瞎了,我明明是在掙扎,哪里是在享受!”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讓她突地坐起身,一把揪住他襯衫的領口。“你這個壞人,做的事跟他有什么兩樣!”
都讓她錯愕、讓她難以置信。
“小哲是我的死黨、是我的好哥兒們,但他今天卻這樣對我……”她說著說著,淚水又開始往下掉。
“我不是早跟你說過了,男人和女人之間是沒有友誼可言的!彼赖睾鹬菒雷约憾菒浪。
說好了不管她的,但他不但插手了,剛才還……
倘若不是她的聲音太過于凄厲,他很難相信自個兒不會做到最后。
“誰說的?”她又哭又怒地吼著,“他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向惜嘆了口氣,將她的手拉開。
他是遠離她一點了,但是卻遠離不了深植在他心中的煩躁。
“反正你自個兒也吃到苦頭了,往后別再夜夜和他們攪和在一起!
他不只怕他們的存在會再一次將她拉上那條不歸路,還怕她會在他們的影響下變得更墮落,那是他最不愿看見的,畢竟是他把她帶進孤兒院,他雖沒辦法負責她的一生,至少希望她未來的路不會走得那般艱辛。
“我哪有夜夜和他們攪和在一起!”她怒蹙起眉頭,一雙醉眸半是惺忪、半是清醒地瞪視著他。“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他們在一起了,今天是因為我心情很不好,所以才打電話給他們!
“你醉了,睡吧!
他嘆了口氣,站起身便想離開。
面對一個酒鬼,他還能說什么?
不了,他累了,只想好好睡上一覺,其余的事明天再說吧,
“等等,你把話說清楚!”她豈會這么簡單放過他。
他老是這個樣子,總是依據(jù)自個兒的想法去揣測她的行為。
這算什么?難道她就這么不值得他相信嗎?
“你要說什么?”他不耐地轉(zhuǎn)身睨著她,魅眸底皆是隱忍的怒氣。
一想起她的天真讓他人隨意地吻了她,他便覺得一肚子怒氣!
是他碰巧撞見了,否則誰能擔保她的安全?
“今天是我今年來第一次和他們聚會,你不可以誤會我!”她說得斬釘截鐵,然而迷茫的水眸卻欠缺了一點魄力!盀榱艘即髮W,我都忍住不跟他們出去玩;為了要拿到大學文憑,我也不跟他們出去玩……我都做到這個地步了,為什么你總是不愿意相信我呢?”
這太不公平了吧!
“難道你只能跟男人一起出去玩嗎?”他怒喝一聲,狂焰直沖。
她不說倒好,一說他就想起,他去警局幾次,每次總見到她和一群男的窩在一起。
這算什么?她憑什么這樣糟蹋自己的人生?他可以算是她的再造恩人,倘若沒有他,她早死了!然而,她卻一點都不懂得珍惜自己!
“我沒有其他朋友,也沒有女生愿意跟我做朋友,她們都討厭我、排斥我……”她輕喃著,話語愈來愈淡、愈來愈輕,像是快要睡著似的。
正當向惜這么認為時,她卻又突地道:
“可是我真的很乖,我很自愛,從來沒讓任何人碰過我的身體,而我的哥兒們也都很尊重我,今天小哲的事純屬意外,真的!”她不斷地點頭。
她覺得好累,可是事情還沒有交代清楚,她是絕對不可以睡的。
誤會要立即澄清,要不然堆積得太多,嫌隙就會產(chǎn)生,就像她和向惜,他一直都不愿意相信她所說的話。
“你累了,早點睡吧。”他只是嘆氣。
有人說酒后吐真言,或許他可以相信她所說的話,但問題是這幾個晚上她到底上哪兒去了?
她搬過來這里的第一天晚上,幾乎是徹夜不歸;又有誰知道她還沒搬過來、還住在那個名叫小哲的男人家里時,是夜夜在哪兒留宿?
他厭惡自己污穢的揣測,然而這些揣測卻偏又是最合乎實情的。
“不,我還沒跟你把話說清楚!”她執(zhí)拗得跟個發(fā)酒瘋的酒鬼沒兩樣。
誤會是不能堆積的,她絕對不能再犯下這種錯。
“你到底還想跟我說什么?”他蹙緊眉,認命地坐在她身旁。
“我每天晚上都是去……”她呆愣了下,思緒有點中斷。
“去哪兒?”
他其實不是那么想知道她的一切,只是有點擔心她,只是基于某些立場不得不關心她罷了。
佟知彗呆滯著眼神沉寂了半晌,突地亮了起來。
“對了,我每天晚上都會去孤兒院!”
向惜睬著她突地燦笑如花的粉臉,覺得她此時說出來的話,都與謊言脫離不了干系。
“你去孤兒院做什么?”
不是他想懷疑她,而是她說話的語氣和神態(tài),感覺上就像是在思忖著最完美的借口。
但問題是,她所去的孤兒院他也一樣熟悉,更何況現(xiàn)在的院長是他的損友王文瑞,倘若他真要查,還怕查不出真相?
“你不相信我?”他的語氣好冷,一定是不相信她!叭绻悴恍诺脑挘艺椅娜鸶阏f……”
她邊說著,開始在他房里尋找電話。
她從來沒進過他房間,呆愣的眼在這個不算太大的空間里尋找電話,順便偷覷著他房間的擺設,突地在床頭柜邊上看到電話,立刻興奮得向前一趴。
“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好了。”
她撥了電話,等著電話接通。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讓他知道她沒有騙他。
真的,她絕對不會騙他,她這么愛他,為什么要騙他,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