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劫 第一章 作者:丹菁 |
一年后 「春雷!挂坏狼宕嗯趄嚨仨懫穑┻^屋外,喚起在外守夜的春雷。 而外頭的春雷隨即起身,身影如電地閃入小姐的閨房。卻在目睹玉環(huán)彬半裸露的軀體后,急忙旋過身,閉起雙眼,聲音低沉而喑啞地道:「小姐。」 一年前為了逃避朝中狗賊的追殺,玉家五姐妹一路往南走,一刻也不敢停留。走至杭州才停緩了腳步。 可五姐妹的年紀尚輕,身上所帶的盤纏有限,再怎么縮衣節(jié)食,卻也總會有米缸見底的一天。 玉環(huán)彬未雨綢繆,獨自走上街,雙足停留在千香樓前,看著倚門賣笑的姑娘們,濃妝艷抹、爭奇斗艷,千姿萬態(tài)盡收入她的眼簾。 她一咬牙,踩著小碎步,走進了千香樓。 自古來,這女子為父、為兄、為弟而被販賣成奴、成妓,可是時有所聞。但為了自家姐妹的每一張口,而自愿下海為妓,倒是頭一遭。千香樓上上下下莫不為這女子的作為驚愕。 可千香樓的老鴇祝嬤嬤慧眼識貨,瞧她明眸善睞、儀態(tài)萬千,顧不得查清楚她的底細,立即應允了她所開出的條件,怕她在須臾間即改變心意。 此后,玉環(huán)彬帶著四位姐妹住進千香樓,在短短一個月間拿下千香樓花魁之冠。在一年后的此刻,更是賺進黃金萬兩,買下整座千香樓,改名為玉色樓,且在玉色樓里蓋起五幢屬于她們五姐妹獨居的閣院。 在衣食無缺的前提之下,和祝嬤嬤對她百般的疼愛之下,玉環(huán)彬打算拋去清倌之身,只為了為妹妹們鞏固更進一步的未來。 既然已經(jīng)染污了雙腿,再臟污雙手,似乎并不是那么困難。但她……不舍,想將處子之身獻給她心愛的人兒。 「春雷,你過來!褂癍h(huán)彬慵懶地半躺在床榻上,羅衣輕敞,盡管外頭仍罩著一件粉綠長紗,似乎仍遮不住那輕泄的春光。 聽到玉環(huán)彬的呼喊,春雷仍是不吭一聲,立在原地。不是他不尊重小姐,而是他不能褻瀆小姐的身子。 玉環(huán)彬看著他不為所動的神情,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隨即站起身,走向離她幾步遠的春雷。 「春雷,是我骯臟得入不了你的眼嗎?」玉環(huán)彬輕挽起他的手,將之置于她的胸口上。 「小姐,是春雷無能,讓小姐受苦了!勾豪准泵昝撍氖。 若是當初他在玉府里能多學一些事物,說不定現(xiàn)下小姐就可以不用受這種苦。可他只是一個武癡,除了武學,他什么也入不了眼,更遑論其他。 每夜攙扶著小姐昏醉的身子回房,他的心總像是被人狠狠地鞭打了一頓,有種說不出的痛楚。而他無能為力,只能跟在小姐的身旁,以防登徒宵小之輩夜襲小姐;可小姐卻說要拋去清倌之身,這意味著……小姐欲出賣靈肉? 他能忍受嗎?他能夠忍受心愛的人淪為千人騎、萬人壓的妓女嗎? 光是隔著珠簾看她與人把酒言歡,他即已痛不欲生,若真是讓人抱了她純真的身子……他不允許! 小姐貴為金枝玉葉,豈可淪為那紈褲子弟的玩物!他頭一個不允,老爺將小姐托付給他,不是要他看著小姐被欺凌;可他身無長物,根本幫不了小姐,若真要說有所幫助,不過就是他的一身蠻力,僅能在他卓越的武藝下,為小姐摘下那狗賊的人頭,為老爺雪恨。 可那狗賊早巳死在兵荒馬亂之中,他最引以為豪的武藝并沒有派上用場;而且也救不了小姐離開玉色樓。 他不能讓小姐待在這里糟蹋一生,可他偏又無計可施,一旦卸下清倌之身,小姐豈還有未來? 無能!這全是基于他的無能! 「春雷,嬤嬤說今晚即是我的獻身之日,那群奢靡浮夸之輩早將我的身價哄至上萬兩黃金,這個決定可已是改變不了的。」玉環(huán)彬牽著他長滿粗繭的雙手,拉著他走近她的床畔。 「小姐,這萬萬不可,這樣子春雷豈還有臉見黃泉下的老爺嗎?」春雷隨著她的牽引走向床畔,卻始終不敢睜開眼!感〗阍摦斦覀好人家,相夫教子,豈可在煙花之地逗留一生?」 「春雷,你這是在氣我啰?氣我不該如此恬不知恥,氣我不該傷風敗俗,毀我玉家名聲?」玉環(huán)彬淺噙著笑,豪氣的英眉微微上揚,像是自嘲,像是淡笑。 「小姐,春雷不作此想,只是希望小姐三思。」春雷懊惱地垂下頭,他不是這番的用意呀。 「我自有分寸。」嘖,要她玉環(huán)彬的身子,豈是百萬黃金買得了?這還得看她大小姐愿不愿意。她早已想好對策,再配以三妹調(diào)配的迷藥,誰也別想沾染她的身子。 只是若她不用此狠招,恐怕春雷是一輩子也不敢近她的身。唉,愛上這等不解風情的呆頭鵝,她注定孤守一身。 「小姐的意思是……不打算卸下清倌。」春雷喜出望外地張開他黯沉的黑眸,雙手也不自覺地攀上玉環(huán)彬的手臂。 玉環(huán)彬笑了笑,瀲滟的雙眸對上他的。 「我沒有這么說,這是我策劃已久的事,我怎么可能輕易放棄! 春雷仿若五雷轟頂般,臉色刷地鐵青,他瞥開視線,隨意地瀏覽,仿若房內(nèi)隨意的一件擺飾都勝過玉環(huán)彬的艷麗姿容。 「小姐何苦作賤自己?」現(xiàn)下的生活已十分穩(wěn)定,說什么也不需要玉環(huán)彬作下如此決定。 他不懂小姐為何如此堅持己見,難道是小姐習于奢華的日子,遂不愿同他一塊兒吃苦? 不,絕不是如此!他和小姐一同長大,豈會不清楚小姐的為人?可他卻也思不透小姐何以如此決定。 「是作賤嗎?」玉環(huán)彬輕揚嘴角笑了笑!溉裟闶侨绱讼,那便如你所說的吧! 玉環(huán)彬舉起纖纖玉手,半強迫似的將春雷的頭轉(zhuǎn)向她,見他仍是緊閉著雙眼,她便強拉下他的頭,將略薄的唇貼在他火熱的唇上。 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春雷倏地推開她。「小姐,你……」一睜開眼看向她,這不看還好,一看,春雷的眼珠子都快不知道該往哪兒擱了。 玉環(huán)彬旁若無人地輕解羅裳,褪下薄薄的粉綠長紗,身上僅剩一件中衣,眼看著她動手解去盤扣,里頭的肚兜若隱若現(xiàn),春雷的眼卻再也移動不了。 玉環(huán)彬僅穿肚兜和褻褲,那雙手臂和玉腿全都落在春雷的眼里,他不自覺地順了順氣,一股炙熱且熟悉的熱火猛地燃起, 玉環(huán)彬十分滿意他眼中所傳達的欲念,她揚起嬌柔的笑,抬起玉手,不疾不徐地解下春雷身上的短袍,雙手一探,輕撫著他因習武而健碩的肌肉。 她看著春雷呆若木雞的楞樣,不覺輕笑出口,這一笑倒也驚回了春雷四散分離的魂魄。 他一怔,隨即揪起床上的錦織被,團團將玉環(huán)彬的身子包起來。 「春雷,你怎么一副想把我吃了的模樣!」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拘謹狀,玉環(huán)彬忍不住地取笑他。 「小姐,我……」果然如玉環(huán)彬所料,春雷雖然沒有滿臉通紅地否認,倒也顯現(xiàn)出他青嫩的性子。 春雷將玉環(huán)彬放在床上,他是一刻也不想多作停留,想離開這房里,否則小姐可要將他列入登徒子之輩的男人了。 「春雷,抱我。」玉環(huán)彬掙脫身上層層的束縛,伸出手,緊抓住站在床畔的春雷,待他低下頭,另一手撒出白色粉末,春雷來不及閉氣,扎扎實實地吸了好幾口。 「小姐,你……」春雷急忙站穩(wěn)身子,立即發(fā)現(xiàn)身上的不適。原本早已蓬勃的欲念,再加上這不知名藥末的刺激,他已然快要不能自持了。 突來的欲火仿若山洪暴發(fā),他強力地壓抑,卻反而讓欲念燒得越旺越烈。額上的汗珠凝聚,在在顯示他的忍耐和意念的掙扎,雙臂上突出的青筋更是說明了他的欲念難忍。 玉環(huán)彬走向他的身邊,玉指像是惡作劇般地在他壯碩的胸膛上畫著圈圈,來來回回感受他炙熱的體溫和欲求。 「小姐,不行……」春雷隱忍著即將爆發(fā)的欲望。 如果他夠君子的話,他早該將玉環(huán)彬推到一邊去,然后趕緊離開這個地方,而不是站在原地,享受她輕柔纖指帶給他無與倫比的快感。 「瑾瑜做的藥,可真是嚇人!剐Ч,可真是讓她開了眼界。 瑾瑜自小身體不佳,是在大內(nèi)御醫(yī)的調(diào)養(yǎng)下,才得以逐日康復;而她也確實在御醫(yī)的調(diào)教下習得了不凡的醫(yī)術(shù)。 這次她開口要求瑾瑜做了兩種不同性質(zhì)、不同用途的迷藥,希望能藉以和春雷有肌膚之親,可她卻沒想到瑾瑜所調(diào)配的藥,居然有如此神效,想必另一種藥,更是能夠保她不受輕薄。 古有聞男子為脅迫女子就范而下藥,可這女子下藥脅逼男子就范,她玉環(huán)彬可絕對是空前絕后,無人能出其右。 玉環(huán)彬的臉上泛起浪蕩的笑容,她將春雷推向床榻,將他壓在她的身子底下,朱唇隨即覆上他火熱干烈的唇。 頓時,春雷腦中一片綺麗云雨,雙手幾乎脫離意念,強而有力地緊擁著玉環(huán)彬的柳腰,舌頭滑進她的口中,交纏著她柔軟的舌,汲取她甜蜜的芬芳;這多年來的非分之想,全在此時表露無遺。 他的大手憑著本能原始的悸動,攀上她的細肩,拉扯掉她背后的細繩,肚兜隨之落下。 「春雷……你愛我嗎?」在意亂情迷時,玉環(huán)彬忍不住地詢問他。這一個問題,她早已藏在心中多年,只是苦無機會詢問。 春雷熨燙的大手在她身上上下地游走,口中模糊地道:「愛……」這是一份說不出口的愛。 她貴為玉府的大千金,而他不過是玉老爺撿回家的一個孤兒;這樣子門不當、戶不對,他更不敢說出這藏匿心中多年的秘密。 她和他是不適合的……春雷心中猛地一震,他在做什么…… 春雷隨即將她推開,強忍著心中的欲念,掙扎坐起身,卻又被玉環(huán)彬一把壓回床上。 「小姐,不可以……我們不可以……」這一思考,春雷總算清醒,說什么他也不能占了小姐的清白。 「有什么不可以,我說可以就可以。」玉環(huán)彬見他又回復原先的疏離樣,心中不禁氣惱不已。 「小姐,你會后悔的!顾皇遣幻靼仔〗阕孕∑鸬奶禺惇毿,可一個女人再怎么有所不同,也不能逃離禮教的束縛。 一旦她和他有了關(guān)系,還有誰愿意娶她這不清白的身子呢?即使流落這種煙花之地,也該力保自己的清白呀。 「我不會后悔!咕团履銜蠡! 玉環(huán)彬低下頭輕吻他的結(jié)實胸膛,學著他的動作,依樣畫葫蘆地在他身上引起一陣陣的騷動。 「小姐……」玉環(huán)彬濕滑的舌在他身上無情地烙下愛欲的引爆點,他低喘著氣以控制這波來勢洶洶的情潮。 「我已經(jīng)不是什么小姐,喚我彬兒吧!顾粣鬯!她愿意為他奉獻她的身子,難道他還不明白這是因為她愛他;莫非他是把她當成了水性楊花的女人? 唉!再如何不認命的特異女子,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地奉上自己的身子呀!沒有這一份支撐她的愛意,她怎會愿意? 她輕捧起他的大手,輕吻他的手指,這一雙手她還記得,是他帶著她習武、翻山越嶺、四處游玩;在一年前,也是這一雙手帶著她逃離那個是非之地,更是因為他,她才還有勇氣在拋家棄父之后活下來,她才能夠在這玉色樓里,昂首闊步,無所畏懼。 在這樣混亂的時局里,一個女人的清白能保持多久?更何況是在這樣的煙花之地?與其讓人奪得她,她倒不如先獻給她所愛的人吧! 不愛她也無妨,只要她愛他便已足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