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微形晶體的研發(fā),我們已經(jīng)有了更進一步的突破,但是還是得要和外籍工程師再做進一步的測試;除了這一個問題之外,基本上本公司下半年度的生產(chǎn)進度,應(yīng)該會比進度表上預(yù)定的時間還要快一些!
“很好。”
東方妤在東方集團位于東部的子公司里聽取著高級干部的簡報,她一邊聽一邊點頭,對于各項報告皆感到滿意。
不過,她的目光卻總是不經(jīng)意地停留在會議室外的區(qū)必劬身上。
透過玻璃門,她可以看見區(qū)必劬一會兒正聚精會神地聽電話,一會兒在交代事情,看起來挺忙碌的,可是他的神態(tài)卻總是一派的怡然自得。
感覺上,他的管理能力相當(dāng)好,不單單是指他管理公司的能力,也包括了他的情緒管理……不知道他是礙于合作案的關(guān)系所以才不和她計較,還是他確實是一個容忍度相當(dāng)高的紳士呢?
她很想挑戰(zhàn)他各方面的極限,再由他的極限推想出他真正的個性,如此一來,等他成了她的另一半時,她才不會一點都不了解他。
既然他撿到了她的玻璃鞋,也注定會成為她的另一半,她當(dāng)然得給他各方面的試煉,這樣她才可以清楚的知道,他到底是屬于哪一種人,究竟是不是她心目中的理想伴侶。
其實由這幾天看來,區(qū)必劬的表現(xiàn)確實相當(dāng)不錯,他對她的無理取鬧倒是滿能容忍的,不過惟一可惜的是──
她還沒有玩夠。
因為她怕自己一旦玩過頭,會真的把他惹怒了,屆時可就不好玩了。
盡管想要試煉他,也得適可而止。
不過……剩下的時間沒幾天了,她得多加把勁才成……既定事實!雖然兩人的相遇用不上她的詭計,但是既定事實還是需要成立的!
要不然她怎么成為他的人呢?
雖說照金未來大師的預(yù)言,他總有一天會成為她的另一半,但是她想要加快腳步,她想要快一點與他成為夫妻,多個人幫她分擔(dān)她永遠(yuǎn)也辦不完的公事。
要再快一點才成,要不然她真要累垮了。
“總裁……”有人小小聲地喊著。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他對她產(chǎn)生情感,才能讓他死心塌地地跟隨她?
“總裁?”那個人的音量稍微大了些。
他現(xiàn)在對她這么好,一定是因為她的身份,倘若她不是西圣集團的合作對象,他還會對她這么好嗎?
“總裁!”
怪了!是誰在她耳邊吵著,不知道她在想事情嗎?
東方妤不悅地調(diào)回目光,見到干部們已排成一列站在她的面前,嚇得她登時瞪大了眼,一會兒后才佯裝冷靜地?fù)P起一抹微笑。
“報告完畢了嗎?”
哎呀,真是的,她到底在想什么啊?竟會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了。
“已經(jīng)報告完了,不知道總裁有沒有什么指示?”子公司的總經(jīng)理輕聲問著。
“那就散會吧!
她拍了拍手,率先推開椅子,故作鎮(zhèn)靜地離開會議室,來到候客室時她見到區(qū)必劬仍在長舌,只好乖乖地坐在一旁等著。
望著他的側(cè)臉,他的五官相當(dāng)精致,眼神霸氣十足,此刻的他是這般有自信地下達(dá)著每一道指令,他很快地做好決定,盡管他身邊沒有任何的資料,因為他已經(jīng)把每一筆重要的資料都刻在腦海里了。
區(qū)必劬確實是一個才華洋溢的男人,他雖有傲氣但待人處世仍十分有禮,很難教人討厭他。
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將他據(jù)為已有。
這么好的男人真的會是她的嗎?而他真的如她想像的一樣好嗎?
還是得試試才成,否則她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他的性子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開完會了?”區(qū)必劬收線之后,見她坐在一旁,瞧他瞧得出神,不由得微微挑起了眉。
“是啊!”目光和他對上了,她隨即心虛地左看右看!拔覄偛趴茨愫孟窈苊,所以我不好意思打擾你,于是我就在一旁等著,等你把事情都處理好了,我們再去吃飯。”
好可怕!她到底在做什么?居然瞧他瞧得出神了。
“可以了,我們?nèi)コ燥埌。?br />
幾天下來,他發(fā)覺她老愛盯著他看,倘若他不驚擾她的話,真不知道她會看到什么時候。
原本他幾乎是確定了她有竊取商業(yè)機密的意圖,可是這幾天下來,他卻覺得事有蹊蹺;如果不是她對他有男女之情的話,她何必瞧他瞧成這個樣子,瞧得他渾身發(fā)麻,全身都不對勁了。
最好不是這樣,他由衷地希望。
“要去哪里吃呢?”
東方妤習(xí)慣走在他的后頭。
“都可以!
“那我們要不要去找找看什么地方有土產(chǎn)?”她向前跨大兩步,微笑地看著他,一頭如瀑布般的檀發(fā)在他眼前搖晃著。
區(qū)必劬瞧著她年輕又嬌嫩的俏臉,微微一笑,“不用了,隨便吃吃就好。”
開玩笑!如果還要去找土產(chǎn)的話,今天下午就不用去視察另一個地方了;五六天下來,只視察了三四個地方,根本就趕不上她自己訂下的時間表,最主要的原因就出在她老是在玩。
一會兒說要洗溫泉,一會兒說要去牧場看乳牛,一會兒又說要看陰陽海,一會兒又說要到北濱公園……
他總算知道她為什么要穿休閑服了。
她擺明了是來玩的,如果不是他像個老媽子一直在后頭逼著,真不知道她要混到什么時候才過癮。
不過說真的,視察的進度會如此緩慢,他也需要負(fù)上一點責(zé)任。
如果他可以狠下心去拒絕她的邀請,視察的進度也就不會如此嚴(yán)重的落后,可教他要如何拒絕她那一張如孩子般的笑臉?
以往的他可以拒絕得了她,不知為何現(xiàn)在卻不能。
她笑起來的模樣像孩子般的天真無邪,讓他很難再去懷疑她在算計自己什么……她真的讓他愈來愈摸不透了,難不成真如他最新的判斷,是她……仰慕他?
“可是我聽說再過去一點的地方有溫泉旅館……”
她半撒嬌地挽住他的手臂。
上一次還有上上一次,她都是用同樣的手法教他答應(yīng)的,這一次不知道還有沒有效?
“你知道的地方還真不少!彼淅涞匦χ。
還來啊?
老是來這一套,她沒打算要換一套新鮮一點的臺詞嗎?
他和她之間應(yīng)該還沒有那么熟稔,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經(jīng)過這幾天相處下來之后,他總覺得愈來愈能適應(yīng)這種相處模式了。
“有什么辦法?我也是到了東部之后才知道東部原來是這么漂亮的地方;東部有這么多觀光勝地,而且我們都已經(jīng)來了,除了工作之外也要有適當(dāng)?shù)男菹,才能有更好的精神去?yīng)付工作啊,你說對不對?”
她說謊了!但這是善意的謊言,不過她說的也沒有錯,她只是沒有事先告訴他,這也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罷了。
“你說的話相當(dāng)有道理,不過……事有輕重緩急,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先把眼前的工作都做完了,如果有剩余的時間,再由我作東招待你好嗎?”
區(qū)必劬很努力地擠出笑臉,很努力地想要甩開她的手,卻發(fā)覺她像塊橡皮糖一樣讓他甩不開。
“哦!彼焐蠎(yīng)好,但是她的手卻仍緊挽住他不放!澳俏议_車載你到市區(qū)里找吃飯的地方吧。”
不急、不急!她多的是時間,反正今天晚上他們還是會留在這里過夜的嘛,到不到郊外去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得替兩人制造多一點的相處機會。
“可以讓我開車嗎?”他笑瞇了眼。
他受夠了,他絕對不會再讓她開車載他。
東方妤開車時忽快忽慢的速度,讓他嚇出了一身冷汗,除此之外她居然還邊開車邊和他說話,連紅燈亮了都不知道……
或許這位東方大小姐向來不懂得生命的可貴,但是他不同,他可是每天一睜開眼就會感謝老天還讓他活在這個世界上,他一直很努力地想讓自己過得更好,總而言之,他還沒活夠哪。
“你是怕我太累嗎?”她嬌笑著,“我不累,一點都不累!
“沒關(guān)系,就讓我為女士服務(wù)吧!要不然老是讓你開車,我也覺得挺過意不去的!
笑話!她不累,他可是坐得很累,他的腿都快要抽筋了。
“好吧,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呵呵,由此可知他真是個體貼的男人,光是這一點就很令她著迷了;不過接下來呢?
他還會有多少優(yōu)點呢?
她好期待哩!
***
“只剩一間房?”
聽完柜臺人員的話后,東方妤瞪大了眼,不敢相信這間飯店只剩下一間房;她并沒有刻意去安排這種狀況發(fā)生,那為什么會只剩一間房?
難不成這是老天爺硬是要湊合他和她?
就像是老天注定的一般,她不過是稍稍拖延了一點時間罷了,想不到真的沒有房間了……
她像是冥冥之中若有神助似的,想那時候,她千方百計地要設(shè)計他,讓他可以撿到玻璃鞋,雖然中途出了差錯,但是他卻仍然撿到了她的玻璃鞋……
嘿嘿!區(qū)必劬注定要落在她的手上了!
“為什么?現(xiàn)在是旅游旺季嗎?”站在東方妤身旁的區(qū)必劬自然也聽到了柜臺人員的話。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如果說這里真的只剩下一間房,那他們就非得要去找另外一間飯店了,總不能要他和她同住一間房吧?他可不想和她發(fā)生任何不可預(yù)料的“意外”
“現(xiàn)在是旅游旺季,由于東部沿海有賞鯨團,所以今天所有的房間早在兩個月前便被訂走了,目前本飯店只剩下一間總統(tǒng)套房……”
柜臺人員相當(dāng)客氣地回答著,她的雙手仍是忙著敲打鍵盤,希望可以給予他們最好的服務(wù)。
“真的都沒有房間了嗎?”
隨便找一間給他吧!他不是一個貪圖物質(zhì)享受的人,只要可以讓他窩一晚的房間他都可以接受。
柜臺人員確認(rèn)了老半天之后,很無奈地道!“真的只剩下一間總統(tǒng)套房了。”
“難道都沒有臨時取消預(yù)約的嗎?”區(qū)必劬不放棄最后一絲希望。
“有的,可是在傍晚的時候有一對情侶來投宿,所以本飯店真的只剩下一間房了!惫衽_人員不厭其煩地解釋著。
“算了!我們再到別家飯店問問看好了!币仓缓萌绱肆恕
總不能真的要他和東方妤睡一間房吧?他對自己的自制力還挺有信心的,可是她嘛……他就不知道了。
“但是如果你們再往下走的話,已經(jīng)沒有其他飯店了。”柜臺人員好心地提醒他們。
區(qū)必劬回過頭來瞪著她,他不由得翻了翻白眼,真是流年不利!
好不容易視察完最后一站,都是因為她一會兒說要到公園走走,一會兒又說要到海濱公路兜風(fēng),就這樣一路晃晃晃地晃到天色昏暗,害得他倆會在這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找不到落腳處,可憐的他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吃飯……
別說要吃飯,他連今天晚上要睡在哪里都還不知道呢!
這個任性的千金大小姐……他真是受夠她的蠻橫了。
東方妤來回瞧著他和柜臺人員,突然出聲道:“那我們就住同一間房吧!彪y不成真的要再往下找嗎?
其實一整天東奔西跑的,真的挺累人的。
“那也好,你睡房間,我到車上睡!焙冒!既然都走到這個地步了,他也只好這么做了。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哪有這種道理?”東方妤聽他這么說,突然覺得好受傷。“今天是我邀你來東部的,也是因為我一路上東拖西拖,才會害得我們沒有房間可以住,于情于理,都是我不對,倒不如我去睡車上,你到房里睡!
她很丑嗎?
不會!自從她的病好了之后,她的氣色是一天比一天好,膚色也愈來愈健康了,整個人看起來也精神多了,這樣子的她會很丑嗎?
倘若她長得不丑,那么他為什么不愿意和她同睡一間房?
她又不會吃了他……倘若真要說起來的話,也該是她怕他才對!
“不行,你是女孩子,我怎么可以讓你睡在車上?”區(qū)必劬捺著性子說道!拔乙粋大男人身強體壯,窩在車?yán)锼煌頉]問題,你不用這么客氣,盡管去睡吧,我們明天早上在樓下大廳碰頭!
別再攪和了,否則他真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時候才能休息了。
或許她只是單純地想到東部視察順便游玩,但是他不一樣,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他沒有那么多時間和她耗。
“可是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頭活動,你一定流了不少汗,難道你不想要舒服地泡個澡,再舒服地睡在柔軟的床上嗎?”可惡,這個區(qū)必劬到底要她怎么說他才愿意和她住在同一間房里?
她一個女孩子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難道區(qū)必劬不認(rèn)為他若是再拒絕的話,她會很難堪嗎?
他也得替她顧一下面子嘛……
“一天不洗澡無所謂,明天天亮我再隨便找個地方洗洗不就好了?反正東部最多的就是溫泉,還怕到時候沒地方洗澡?”他斂起笑容,表情顯得有些不悅。
難道她就不能聽他一次嗎?
還是她覺得和他在別人面前這樣推來推去的很有趣?
“我不喜歡這樣,這樣子顯得我這個作東的主人很丟臉!辈还芾,反正他不住她也不住,一起睡車上吧。“我決定了!既然無論我怎么說你都不愿意住下的話,那么我們一起睡車上,公平了吧?”
雖說她和他已經(jīng)朝夕相處一段時間了,但是還不夠,她必須深入他的生活才行。
既然日后他們要當(dāng)夫妻,她當(dāng)然要從現(xiàn)在開始習(xí)慣他的生活模式嘛。
要不然,到時候他們要是因為一點芝麻小事就鬧到不可開交,豈不是很糗?
金未來大師雖然預(yù)言了他是她的另一半,但是他并沒有預(yù)言到他們的未來一定會幸福。
當(dāng)然啦,幸福是要靠自己創(chuàng)造的,如果自己沒有弄清楚婚姻關(guān)系的定義,無法相互包容的兩個人要怎么一起生活?
雖然她是為了他的才華,希望日后他可以在事業(yè)上助她一臂之力,才會這么想得到他,但是她并沒有放棄婚姻,更不認(rèn)為只建立在工作上的關(guān)系能有多穩(wěn)固。
所以,她一定要和他同進同退,他不住下來,她就不住下來。
“你!”他瞪大了眼。
還沒抵達(dá)東部之前,他有著滿滿的耐性,但是和她相處幾天下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向來最自豪的自制力似乎快要消失了。
她真是了不起,竟然可以和他斗到這種地步……更可怕的是,她不算任性、不算刁蠻、不算驕縱、不算矜恃,但是她卻可以相當(dāng)理直氣壯地挑戰(zhàn)他的耐性。
東方妤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他當(dāng)然知道出了這種烏龍,身為主人的她確實要負(fù)全責(zé);可是她是個女人,她犯不著這么委屈自己,這只會讓他覺得她是在無理取鬧。
“你不肯讓我負(fù)責(zé),是不是因為我是個女人!因為我是個女人,我就可以不用承擔(dān)自己的錯誤?”她厲聲問道。
很好,她終于在他身上找到一個缺點了──沙文主義,這似乎是每一個男人的通病,可惜像他這么一個文質(zhì)彬彬的紳士,居然也不例外。
她就說嘛,人沒有完美的。
“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我不應(yīng)該讓女士受委屈。”他的耐性一點一滴地被她給磨掉了,“盡管今天你是主人,但是我只是你合作對象的代表人,你可以不用這么客氣。”
別再說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撐不起笑臉了,再說下去的話,真會發(fā)生什么事情,連他自己也沒把握。
“因為是合作的對象就可以不用給予禮遇嗎?這不是我待人處世的態(tài)度!彼寥坏靥鹉樣蛩
“我不是這個意思!”
區(qū)必劬憤憤地朝她吼了一聲。
東方妤被他嚇得說不出話來,瞠大的水眸眨呀眨的,她動也不敢動地直盯著他,像是塊化石似的。
區(qū)必劬意識到自己的口氣過于嚴(yán)厲,他想說些什么來化解此時的尷尬,卻發(fā)覺自己的腦袋居然一片空白,他張嘴卻說不出半句話來,那些話在他的舌上翻了又翻,終究還是吞回肚子里。
東方妤霎時刷白的臉,不知怎地竟會帶給他一股淡淡的罪惡感……然而這股罪惡感究竟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在一旁的柜臺人員此時才好心地打圓場:“其實我們飯店的總統(tǒng)套房,都有兩個房間,還有一個共用的客廳,兩位一起住是沒有問題的。”
聞言,區(qū)必劬恨恨地抬眼瞪著柜臺人員。
既然是兩間房,難道她不認(rèn)為她應(yīng)該要早一點說嗎?何必等到他把氣氛搞得這么僵了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