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歐耳朵緊貼著檜木門,但即使心靜耳聰,卻只能聽到一些唏唏嗍嗍的雜音,聽不到其中的談話內容。
要命了,他們到底在聊些什么,真的是談正事嗎?
要是談正事,為何有時還會傳出些許的笑聲?跟湘依相處也有一陣子了,她出現笑容的頻率是個位數,而且還要抓住天時地利人和才看得到,平時他挖空心思也難博“依”一笑,如今被那爛痞子一逗,她竟笑得跟天使聲音一樣,樂得忘記家恨了!
打著首席檢察官的名號招搖撞騙,況且又是在湘依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乘虛而人,這無疑是十足小人行徑。
不行,湘依那么單純,思想那樣潔凈,萬一被這司法禽獸給欺負了,到時就算亡羊補牢也為時已晚。
“叩叩叩!”連續(xù)三記敲門聲,打斷室內談話。
柳湘依一張“請勿打擾”的臉出現在那扇門后,機械式地笑了笑!罢垎栍惺裁词聠?”
“你們聊得夠久了!”
“有你一整晚久嗎?”她妙語如珠,應答如流。
“你們有說有笑,不像在談正事!彼岢隹罐q。
“要不然你要我邊哭邊說嗎?”
“但你也笑得太……太開心了!彼皇娣。
“你偷聽我們講話!”
“我!我只是剛好想上樓告訴你,參議員晚上有個宴會,要我攜伴參加!彼膬蓳芮Ы,先將敏感話題帶過。
“喔,什么宴會需要攜伴參加?”突然后頭走來一個人,施洛德耳尖得很,對這項提議興趣濃厚!拔蚁肽愕昧硗庹野椋@里沒合適你的人選。”先下手為強,管他風不風度。
“也許柳小姐愿意賞臉,我們剛剛相談甚歡!笔┞宓聫姾返拿朗阶黠L,根本不將李歐放在眼里。男未婚,女未嫁,沒什么先來后到的鬼道理。
“那恐怕是你會錯意了,湘依,今晚你必須當我的女伴,不能有任何理由推拖!彼鹚氖,還當著施洛德的面將她細腰勾住,直往樓下而去。
“你……你不能強迫我。”
“能,因為你欠我人情,我要你現在還我!笔虑榭梢皂樌M展到現在,李歐覺得自己功不可沒!疤彀,堂堂一個上流社會分子,竟然跟個平凡女子討人情?”她有沒有聽錯?
“沒錯,而且我要你馬上償還!彼氩怀鋈魏渭澥渴侄,即使厚著臉皮搶人,他也在所不惜。
想要步上國際舞臺,就得懂得自己去找舞臺。
不論是政客或是政治家,一旦有機會制造新聞,便會不忘作秀以增加知名度。
“生日快樂,參議員先生。”
在一處私人的俱樂部內,戴克參議員趁著國慶日前夕,邀約各國重量級人物前來參加他的生日,每個賓客都大有來頭,個個都是政商要賈,場面相當浩大有看頭。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們兩人一定會和好!币娎顨W挽著柳湘依走進來,戴克參議員輕松的笑道。
只是不到兩秒鐘,便見施洛德也尾隨而來,從三人肅然的表情看來,情況似乎不是他想象的那樣愜意。
“看你們又和好如初,我真替你們感到高興。”戴克參議員送上一股暖流,但愿能融解冰封的氣氛。
“我這是還人情,一個逼我一定要還的人情!彼龔牟幌肭啡颂啵皇且驗楦绺绲年P系,人情債從來沒她的份。
“看她多懂得人情世故,有她當我女伴可說是與有榮焉!辈还芩绾卫涑盁嶂S,李歐擱在她腰上的手堅決不放。
“那是你厚著臉皮要討回去的,告訴你,只到宴會結束為止。”今晚她就可以把人情債還清了!翱墒悄氵有循環(huán)利息,湘依寶貝,還記得在機場的事嗎?要不是我,芙兒可能就把你給毀容了!蹦桥蓑姾坊鸨,他相信她做得出來!皩α耍谀愀绺绲哪沟匚乙簿饶阋淮,算一算,你還欠我很多!币簧皇揽峙乱策不完。
“好,算你行,那你打算要我怎么還?”
“暫時還沒想到,等我想到我自然會告訴你,現在你得盡一個當女伴的義務,陪我跳一支舞!
音樂正在此時響起,樂隊和諧地演奏華爾滋舞曲。
“你找別人,我不會跳華爾滋!边@種交際舞她沒概念。
李歐哪能讓她有機會落單,一旁的施洛德雖故作自然地與一些女伴閑聊,但那對虎視眈眈的賊眼還是不時朝柳湘依身上飄去。
“沒關系,我?guī)е闾!彼麍?zhí)起她的手,隨著音符飛揚而婆娑起舞。
他教她怎樣數拍子,其中有好幾次她都沒注意而踩到李歐的腳,但他像若無其事般,半點皺眉的神情也沒有。
此時,廳內的燈光突地全部熄滅,接著服務生將場內的所有蠟燭點上,待一支支蠟燭被點亮時,那氣氛可說是浪漫到了極點。
也許是受了情境影響,暴戾和怨愈之氣在此弭平了不少,悠揚的樂聲傳進兩人耳里,對立的高墻也漸漸趨于傾頹……
“不要不理我,我是真的用心愛你!鼻淝淠卣Z回蕩在兩人的鼻息間,李歐將她拉進懷里,像個小學生低頭懺悔。
這是她頭一遭看到李歐那副無辜的神情,兩道眉整個彎成外八字,一張薄唇高高嘟起,更讓人不舍的是那對認錯的眸子,讓她看了也不忍心。
“我又沒逼你認錯,你自己認為對就行了!弊焓怯驳模氖擒浀。她早就原諒他了,但就是看不慣他死不認錯,才會借著施洛德來氣他。
“我承認我騙你到朋友家是不對,但我確實沒跟崴崴做什么。有的事我會承認,但沒有的事若被誣賴,你應該能了解那種痛苦!彼麚е难骠嫫鹞瑁诶顨W耐心的教導下,她也跟上了拍子。
“可是一夜未歸,實在很難讓人相信!
“這是她要求的條件交換,但僅僅是陪她聊天。對不起,我知道這話聽來荒唐,但有時事實也會出現荒唐!睖責岬谋窍⒊涑馑a邊,澎湃的高浪漸漸平息。
“如果我說現在我不想談這個,只想好好處理哥哥的事呢?”情感包袱沉重,她的肩膀馱負不動。
“不行,你是我的,你哥哥的事我要全程參與。”他不給一絲空間。
“那施洛德……”
“叫那小子滾邊去,除非他打消對你的念頭!彼仨毢煤谜掖骺藚⒆h員聊聊。
“我又還沒嫁給你,人人生而平等!彼室膺@么說。
“你的情況特殊,屬于我的保障名額。”這種事沒得商量。
“你很霸道,你知道嗎?”她喜歡他的占有欲。
“我知道,而且今后會更霸道!本従彽耐職怆m柔,但卻是充滿勁道。
“那你自己該不該檢討?”
“頂多以后別跟女人共處一室,這有什么難的。”
“能做到再說!蹦腥说脑捒偸堑脤φ墼賹φ。
“那就是原諒我嘍?”他想聽到肯定的答案。
她欲言又止,微張的小檀口啟了又閉,只是緊緊抓住李歐的肩,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正不知所云時,施洛德卻在此時走了過來,他杵在兩人中間,禮貌問道:“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柳小姐跳一支舞?”
柳湘依感覺到李歐身子動了下,她立即回以禮貌的微笑,“我不習慣換舞伴,很抱歉了!
短短一句話,卻已表示她原諒他了,而同時也告訴施洛德,她已名花有主了。
“我們是君子之爭,就像在司法的世界上切以公平為原則!笔┞宓虏灰詾殍,仍面帶微笑看著兩人道:“我們本來就是朋友,而且還是同一陣線,我希望不要因此而破壞彼此的交情!
“這是當然的,你會有這種想法,讓我對你的觀點倒是大大的改變!崩顨W豪爽地伸出友誼之手,他很開心有這樣一個可敬的對手。
“這沒什么,情場、商場及法場都得有輸贏,而且你們倆郎才女貌,我輸得心服口服。”施洛德露出開懷的笑,在深深一鞠躬后,主動在兩人面前消失。
“還挺有風度的,我想他一定是認為贏不了我,才自動摸摸鼻子離開!辩P除情敵,又得到她的原諒,李歐頓時心花怒放。
“如果你還不懂謙虛,我會讓整個局勢瞬間轉變!绷嬉勒f完看到李歐嚇得忙搖頭,忍不住笑了出來。
“千萬不行,這玩笑可開不得。”
兩人緊緊貼著,徜徉在浪漫的華爾滋舞曲中。
這一刻,柳湘依感受良多,有個依靠的肩膀,內心是多么地安寧……
曲終人散,做作、虛情與浮華全一掃而盡,留下的只是桌面的杯盤狼藉,殘羹剩菜。
施洛德一人飲盡最后一杯酒,高濃度的酒精讓他雙眼迷 ,滿臉通紅。
“早就告訴你,人家小兩口只是鬧鬧別扭,你不可能乘虛而入的,何苦這樣折磨自己!贝骺藚⒆h員將他手中的酒杯取下,不解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人,會淪困在情網當中。
“從小到大,我眼中就沒有輸這個字,即使對柳湘依的感情還沒到刻骨銘心的地步,但我寧可先握在手中,也不愿她輕易溜開!彼谧詈笠豢踢x擇了李歐,對方那副趾高氣昂的神情,對他來說是個極大的羞辱。
戴克參議員搖著頭,對他的解釋感到無法茍同。“小老弟,今天我請你來,純粹是為了柳湘依要為她哥哥平反的事,你實在沒必要自己找罪受!
一口烈酒直入深喉。“男人是視覺性動物,往往以他的雙眼來決定會不會愛上這個女人,當我第一眼看到她時,那瞬間的印象就足以令我難忘。”
“可是你該清楚你的責任,況且,你不覺得自己似乎投入得太快嗎?”速食的愛情通常草率憑沖動。
“我做事要老是慢慢吞吞,今天就不會有此成就,做事要速戰(zhàn)速決,拖泥帶水不是我的專長。”
戴克參議員搭上他的肩,深表遺憾道:“可是今天你也很有風度,還誠心誠意祝福他們!
“不過我實在看不慣李歐那小子氣焰囂張的嘴臉,我咽不下這口氣,在他們還沒正式成為夫妻前,我會想辦法挽回頹勢!彼粚h芒地嚇人,瞧得戴克參議員也懸著一顆心。
“你可別亂來!”
“放心吧,君子動口不動手!
施洛德嘿笑兩聲,他要讓李歐知道,在他面前囂張是沒什么好下場的。
“喲喲喲,終于和好了啊,那我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卑乜巳R夫人見兩人重修舊好,樂得大擺宴席,慶祝兩人破鏡重圓。
“以后只要你少在那邊亂出主意,相信我們的感情會更堅固。”李歐夾了些奶油烤白菜放進柳湘依碗里,恩愛疼惜之心羨煞旁人。
“你外頭已有那么多的追求者,竟然還有閑暇功夫管到別人,難怪全法國的人一提到你,沒有不佩服的。”戴克參議員喝了口湯,嘖嘖稱奇她的能力。
“追求有什么用,提到結婚,每個人就跟縮頭烏龜一樣全破了膽,好像我沒賢妻良母那種特質一樣。湘依你說,我這樣適不適合嫁為人婦?”她得找個會說實話的人來做公正。
“當然適合嫁人,像夫人這樣古道熱腸、善良仁慈的人,不娶你的人肯定沒什么眼光!绷嬉赖脑捵尠乜巳R夫人當場傻眼。
“天啊,你變開朗了,而且說的話句句中肯!焙苌俾牭搅嬉蕾澝绖e人的話,如今聽來格外悅耳。
“我本來就是一個很開朗的人,只是哥哥的事讓我無法快樂起來,如今有這么多朋友的幫忙,眼看冤屈就要得到伸張,心中畦礙自然減少許多。”柳湘依露出欣喜笑容,特別是把眼光轉到李歐身上時,感觸更為深遠。
“一旦這件事告一段落,你們就準備來參加我的喜宴,我迫不及待要帶湘依回邁阿密,在充滿海風的教堂邊舉行我們的婚禮。”李歐喜滋滋地拉著她的手,多么希望眼前這可人兒馬上成為他的新嫁娘。
“真的嗎?小種馬不當種馬,要當只居家馬了?”柏克萊夫人逗趣問道。
“哥哥的事若能成功,不可否認,他功不可沒!
“不會吧,你是想把自己當成謝禮嫁過去?這代價也未免太大了吧!”
“有什么不行嗎?”李歐暗示她最好閉上嘴。
“嗯……要是湘依開心的話,我是沒什么意見啦!”這回她不敢再發(fā)表高見。
“聽說參議員有最新的資料要告訴我們,我想……還是先將正事辦妥,以后的事慢慢再說!绷嬉谰従徴f著。
四人用完餐后,全部群聚在書房,戴克參議員輕咳兩聲便開口。
“根據最新得到的確切情報顯示,在國慶日當天會有一批從哥倫比亞運送的毒品抵達巴黎,七成是純度極高的海洛英磚,剩下三成則是五十萬顆的MDMA,市價超過一億歐元……”
在這之前,李歐已將那卷錄音帶內容告知戴克參議員和施洛德。
“看來我該找奈得這小子聊聊,其實和他化敵為友也不是沒有好處!
“你可別跟他沾染到任何關系,我已跟施洛德討論過了,若是能掌握住奈得和畢諾斯確實和這筆毒品交易有關,他一定會在最快的時間內將兩人起訴,讓他們受到應有的制裁。”
摒除和李歐的私人恩怨,施洛德還是得看在戴克參議員的面子上,全力在這件事上交出個漂亮成績單。
“照你這么說,如果能當場將他們的貨攔截下來,并且確定幕后是奈得他們這班人在操控,他們就會被判處死刑了嗎?”柳湘依問。
“販毒在法國是惟一死刑,歷年來并無特赦的慣例。”
這聽來是個大快人心的消息,柳湘依內心激動不已,恨不得國慶日當天能看到奈得栽個大跟頭。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在他們交易的過程中,提早將這批貨攔截下來!贝骺藚⒆h員將地圖攤開,指著上頭路線說:“國慶游行隊伍從凱旋門來到協(xié)和廣場,然后過橋后到國會大廈,而那些準備與奈得交易的毒梟會與他們在橘園美術館前碰頭,并且當場進行交易!
戴克參議員接著說:“他們會先交換識別證件,確定之后,裝載毒品的花車中途拋錨,接著由拖吊車拖走,在合理的狀況下,這臺花車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并不會有人懷疑。”
“所以我們必須趁奈得那票人還未到達前,先將這臺裝滿毒品的花車給開走,我這樣說對不對?”李歐語帶趣意地看著戴克參議員!拔蚁嘈抛R別證已在你手上了!
“怪不得你會比我有女人緣,什么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戴克參議員不禁拍掌佩服。“識別證是復制的,所以在他們還未察覺前,必須完全掌控這臺花車!
“時間上我們也估算過了,這批毒梟到達機場的時間大約在八點半,從出關至交易地點大概需兩個小時,但當天有交通管制,所以最快在十一點左右他們就會抵達目的地,如果我們能在十點五十左右與他們接觸到,就能十拿九穩(wěn)。”甜美的笑靨配上自信的腔調,柏克萊夫人的聲望并非浪得虛名。
“要是奈得他們也提早到達呢?”柳湘依提出質疑。
“很簡單,在他們前來的路上制造點假車禍,或是找個假警察來騙他們繞繞幾條街,我想他們會很有耐心配合的!崩顨W握緊她的手,安住他心愛寶貝的心!叭绻偌由陷谳诘那閳鬅o誤,這臺花車上的毒品和奈得老巢里的賬冊要是吻合的話,柳皓為在生前所指控的供詞,應該就可以當做是翻案的依據。”
“若真能這么順利的話,柳小姐,你哥哥的冤屈就能得到平反了!贝骺藚⒆h員開心的程度不下于柳湘依。
柏克萊夫人看在眼里,頗富興味地對上一句,“那你在國際間的聲望不也相對提升不少了嗎?也許下期時代雜志的封面就是你了!
“如果有這機會,我會舉薦你,封面總是留給漂亮有智慧的女人!
“那……在這先跟你說聲謝嘍!”浮起一抹倩笑。
“在還沒受到時代雜志訪問前,我們是不是該先來沙盤推演一番?”還沒真正完成湘依心愿前,李歐不敢掉以輕心。
四人正準備分配當天行程時,突然走進一位不速之客。
“施洛德,你不是在刑事局調閱資料,怎么突然間跑來這里?”戴克參議員面色凝重,希望他不是來攪局的。
“我能找柳小姐私下談談嗎?”他神情嚴肅,面色凝重。
“有什么事不方便在這說嗎!我相信這里并沒有所謂的外人!崩顨W略微繃緊了神經,他決不容許有任何的私下活動。
“你放心,我說過和你們成為朋友,就永遠是朋友。況且就在隔壁而已,現場有兩位朋友在此,你還需要懷疑我的誠意嗎?”施洛德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樣。
“是有關于我哥的事嗎?”柳湘依不想涉及其他不相干的瑣碎事件。
“沒錯,沒任何的私人情感在里頭!
“那好吧!彼戳搜劾顨W說:“我很快就回來!
看著兩人走到隔壁房間,待沉重木門一關,李歐眼皮突然跳得厲害,連戴克參議員和柏克萊夫人也出現異常的不安。三人相視無語,全都在猜測這施洛德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當眾說的。
一團疑云罩頂,迷茫詭譎的氣氛籠罩著……
“相信你在臺灣的律師已把這些照片和判決書拿給你看過了吧?”公文袋一打開,施洛德將所有資料全攤在桌上。
柳湘依拿起來一看,這些照片的確和她在劉謹行律師事務所的抽屜里發(fā)現的一模一樣,當初她就對照片和判決書陳述的內容有些出入而生疑。
“沒錯,我在臺灣也看過這些照片!彼姓J道。
“你沒對這里頭的內容向李歐質詢過嗎?”施洛德口氣異常冷靜。
“他有向我解釋過,那是因為前方那臺車故意撞向我哥哥的車,才會使得我哥哥失控撞上護欄,接著意外才發(fā)生。”她接著說道:“只是他在法庭上說,是那臺車不小心打滑才撞上去,就他當時的角度,他是惟一的目擊證人!
“那你知道前方那臺車里頭的人是什么身份嗎?”他專業(yè)的口吻,不放過一點點小線索。
“不知道!彼龘u搖頭。
“那個人就是奈得派去要制造意外事故的殺手,本來在進行到第三圈時就準備將你哥給擠出場外,但由于你哥車技精湛,因此多次躲過劫難。但就在最后一圈時,你哥竟然逃不出對方的擠迫,在兩面夾殺下,不得已才踏上黃泉路。”他精辟地解說這照片的其中原委。
“怎么會是兩面夾殺?”她不解。
“沒錯,若不是李歐幫忙將你哥的路堵死,也許悲劇就不會發(fā)生。換句話說,你哥更可能得到全歐洲方程式賽車的冠軍頭銜!彼榻z剝繭,繼續(xù)說道:“我還詢問過當時承辦此案的幾位相關幕后人士,根據奈得的說法,當初他們還曾跟李歐商量過,只是李歐可能為了避免進監(jiān)吃牢飯,才會出庭做偽證,完全是為了替自己脫罪。再說,警方也曉得奈得勢力太過龐大,因此在雙方不傷和氣下,便以柳皓為因意外事件而結案。”
“你……你說什么,李歐將我哥的路堵……堵死?”她腦袋一片空白,希望施洛德的這些話全是子虛烏有。
“沒錯,當時奈得曾拿出一百萬美金請李歐幫忙,但李歐當時并沒有答應,也沒收下那筆錢。不過奈得卻告訴他,如果他能幫這個忙,在下一屆的全歐亞方程式車賽中,他們就有辦法讓他拿到總冠軍。你想想,這對一個賽車手而言,是多么光榮的一個榮耀,這種誘惑力,可不是金錢就能帶來的滿足。”他不是故意要造謠生事,白紙黑字全都有憑有據。
一想到害死哥哥的兇手有李歐的份,一股焦慮與不安立即襲上她的腦門,她的頭好燙,心跳得好快,全身像是要被燒起來似的……
“不,我不相信,你這個騙子,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天啊,她怎么能相信,剛剛在餐桌上緊緊握住她的手,要一起與她共創(chuàng)未來的人,竟是害死哥哥的共犯之一?
“全部資料都來自警方,身為一個檢察官,怎會不知偽造文書是處以重刑。你認為我會知法犯法嗎?”這無疑是給李歐一個當頭棒喝。
“我不想聽,你快拿著這些資料離開!”柳湘依氣得將桌上的資料全掃落地。
“如果你還想要有進一步的資料,你曉得該如何找到我!笔┞宓铝嗥鹚氖痔岚,悄然離開房間。
靜默中,一室肅然,漸漸地,嚶嚶啜泣,回蕩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