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愛上我 第八章 作者:丁千柔 |
“你贏了擂臺,現(xiàn)在我就是你的了,你想我們什么時候成親?”裴冷筑笑得像極了偷吃油的貓。 冬月的輕功修為是很高沒錯,但是對冷竹島中輕功最好的裴冷筑來說,要追上她并不是一件難事,只不過裴冷筑想在清靜些的地方,好好的和這磨人的小妮于不受打擾的談?wù)劊且运3种欢ǖ木嚯x跟看冬月,直到出了城外才攔下她。 冬月喘著息的瞪著面前的裴冷筑,她知道如果他想要,說什么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于是她放棄逃避,轉(zhuǎn)過身來冷冷的看看他。 “你別開玩笑了! 她又不是沒有看到當(dāng)時所有人的反應(yīng),那些人一看到她臉上的傷疤,眼中所流露出來的鄙夷,他和她根本是不可能的! “誰開玩笑了?現(xiàn)在就快過年了,擇日不如撞日,我們趕明兒就拜堂吧!”裴冷筑興匆匆的提議,看來他是認(rèn)真在盤算這件事的可行性。 以冷竹島的勢力,明天完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何況拜了堂,人就是他的了,省得夜長夢多。 “誰說要和你成親了,我是看不過有人假冒孟冬月的名號,可從沒想過打什么擂臺!边@話說得倔強(qiáng),卻也帶著幾分的苦澀,打從她醒來看到自己臉的同時,她早就失去愛人的勇氣了。 “難不成你想毀婚?”裴冷筑早知道冬月不是個這么好說話的人,但是親耳聽到她這么說,仍是有些失望。 “相信你不難找到一個愿意嫁給你的女人!彼脖浦约阂岳溆驳恼Z調(diào)說。 “可是,我想要的女人只有一個!迸崂渲桓哪樕下唤(jīng)心的笑容,一臉嚴(yán)肅的直視著她的雙眸,似要看入她的心。 “你不覺得你的同情心太過泛濫了?這世上的女人隨你選,你偏要一個鬼臉女人?”她冷冷的說。 說她不動心是騙人的,可是她不想害他,他值得一個比她更好的女人。 “我不許你這樣說!對我來說你就是最好的!還是你真的就這么討厭我?”他的聲音突然沙啞得好似硬擠的將這話說出口。 冬月的心一陣抽痛,他現(xiàn)在的樣子,落寞得一點(diǎn)都不像是那個總是淡淡輕笑的裴冷筑,這是因為她嗎? 夠了!知道他這么的在乎她,對她來說已經(jīng)太多了,她從來不敢奢想會有這樣的事發(fā)生,為此,她將會用余生來感謝這樣的奇跡。 而她能報答他的就是讓他擁有一個真正適合他的女人,而不是像她這樣有著一張小孩子看到都會嚇得大哭的臉的殘缺女人。 “如果這句話是別人說的,我還可能會相信,但誰不知道裴冷筑一向就以淡然聞名于世,我可不敢奢想自己會是例外!痹谛闹邢铝藳Q定的冬月偽裝起自己的心緒,對裴冷筑的愛給了她最大的勇氣,讓自己變得冷硬。 “你不相信我的真心?”裴冷筑搖搖頭,一臉的不敢相信。他這輩子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樣說,從來投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別說是我,我想這世上沒有幾個人會相信吧!一個身負(fù)血海深仇的人竟然還能嘻笑怒罵的過日于,要讓人相信你有真心,這恐怕很難吧!” 冬月的話像支箭般狠狠的射入裴冷筑的心底,他知道自己是故意給世人這般的誤解,可是他沒想到,這話由冬月的口中說出竟能傷他如此之深。他腳步似是有些不穩(wěn)的踉蹌退了幾步,強(qiáng)忍著心頭的疼痛,低低的輕聲問了句:“你真的有這么恨我嗎?” 冬月也知道自己這話委實傷人,但既然已經(jīng)進(jìn)行到這個地步,如果退縮的話,那先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fèi)? “你知道我臉上的傷是怎么來的嗎?”無視裴冷筑的心痛,冬月依舊冷冷的說著。 “是那時候的事嗎?” “沒錯!”冬月點(diǎn)點(diǎn)頭,“你還記得這一方凝脂雪笛嗎‘!”她說看便由懷中取出她一直珍藏的玉笛。 裴冷筑將視線由冬月的臉調(diào)向她手中的半截玉笛,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微微點(diǎn)頭示意。 “你當(dāng)年送我這玉笛的時候,說它會幫我躲過一劫的。沒錯!它是幫我躲過了一劫,那些壞人殺了我爹娘后要?dú)⑽业臅r候,一刀砍下,由我的臉到胸口,本來我是該一刀斃命的,但是這玉笛幫我化去了心口的力道,玉笛斷成了兩半,而我也就活了下來,靠看一口氣找到了嬤嬤,現(xiàn)在我連嬤嬤都沒 有了! 冬月回憶看深深烙印在她腦中一輩子也不可能遺忘的一幕,再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她真的看不出她有什么未來可言。 裴冷筑不由得伸出他的手,心中暗暗為她曾遭遇的事而心疼,她不過是個無辜的小女孩罷了,上天也對她太殘忍了。 當(dāng)然,他也是個有著悲慘過去的人,但是比起她來說,他真的是幸運(yùn)太多了,至少他不曾孤立,至少他還有大哥、冷箏和冷笙。 “讓我陪著你,我會替你筑一個避風(fēng)港,讓你從此不再受到任何一點(diǎn)風(fēng)雨。” “你還不懂是嗎?我不用人家的同情,沒有你我還是活下來了。”冬月冷笑的說。 “為什么你一定要說我是同情呢?”裴冷筑真恨不得把這兩個字搖出她的腦袋,“好吧!如果你真的一定要說我渴望有你陪伴、渴望替你擋風(fēng)遮雨、渴望你能快快樂樂;你的每一個傷痛都比傷我還痛、每一個笑容都讓我迷眩,如果你認(rèn)為這樣的感覺是同情,那就是同情吧!”他狂亂的大喊,似乎要連心中的傷一起吶喊出來般的狂嘯,此刻的他沒有一點(diǎn)冷靜和理智,有的只是被拒絕的心痛和急欲解釋的心焦。 面對看這樣的裴冷筑,冬月啞然了。她好想就這樣的投入他的懷中,但是理智告訴自己必須堅持她的心防,長痛不如短痛呵! “你知道嗎?有時候我情愿你當(dāng)初沒有送我凝脂雪笛,讓我跟著爹娘就這么去了不也好?” “你恨我!迸崂渲量嗟耐鲁鲞@句話。 為什么他會沒有想到這一點(diǎn)呢?如果不是他把這玉笛送給她的話,今天的她是不必活得這般的辛苦。如果當(dāng)初他沒有…… 裴冷筑連忙甩去這樣的念頭,他真的不敢想像他當(dāng)初如果沒有送她那支玉笛,那她現(xiàn)在……他連想都不敢去想那種可能性。 天!他真的是愛慘了這個小女人了! “我是該恨你的,而我也真的根你!倍侣恼f看。而她最恨的該是為什么明明不能愛上他,卻又偏偏讓她愛上他。 裴冷筑早該知道她會是這樣的回答,卻忍不住存著一絲希望,但,這畢竟是他的奢望罷了! 她真的根他,而最可悲的是他卻不能說她錯了。 “對不起!”在一陣長長的沉默之后,他好低好輕的應(yīng)了一句,然后不再看冬月一眼的轉(zhuǎn)身離去。 此時此刻,裴冷筑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話可以說,或許除了這三個字之外還是這三個字,畢竟她活得這般辛苦,他說什么也脫不了關(guān)系。 看著地的背影,冬月突然覺得風(fēng)吹在身上何時竟變得如此蕭瑟? 蕭瑟的是風(fēng)嗎?抑或是人的心呢? “你不覺得你的話說得太過份了?” 好奇心大過天的杏兒哪舍得放過這場好戲,早命人注意裴冷筑和冬月的路徑,然后再偷偷的跟了過來。不過她的腳程當(dāng)然比不上練過功的裴冷筑和冬月,所以對于他倆之間的情形也是由中間才偷看起。 不過她所看到的就足夠她跳腳的了,雖然她的嘴上總是嚷嚷著裴冷筑那一臉討人厭的狐笑,但是一旦發(fā)現(xiàn)竟然有人這樣“欺凌”他,仍會心中老大不高興。 以她好管閑事的個性,即使不相識的人也會路見不平,更何況那個狐貍臉的可是她親愛的老公的弟弟,算來好歹也是自家人,她怎么可能放任他遭人欺凌若此? 她一發(fā)現(xiàn)裴冷筑失意的離去,便再也忍不住的跳了出來,也不管自己偷窺的身份,大刺利的指著冬月的鼻子,一臉的不客氣。 “過份?”冬月輕輕的低喃了句。 她當(dāng)然知道她很過份,但是她有她的考量,她不過是個面容殘缺的女人,而且還是個通緝犯,她有什么資格接受他的愛呢? 一向沒有解釋習(xí)慣的冬月沉默了,但她這樣的表現(xiàn)更加激怒了否兒。 “虧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個好女孩,千方百計的想拉攏你和冷筑,看來倒是我多事了!毙觾赫媸怯胗鷼,“我以為你會懂得冷筑的,他不是一個真正淡漠的人,他的淡漠只是一種自我的壓抑,你怎么能以為他的嘻皮笑臉是不在乎?” “我……”冬月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駁,最終她也只是默然不語。 ”冷漠是你對仇恨的表現(xiàn)和用來保護(hù)自己隔絕人群的方式,冷筑的不在乎又何嘗不是,你憑什么拿這樣的事來傷害他?” 杏兒的話說得冬月連連的退了好幾步,“長痛不如短痛,他會恢復(fù)的。”她用好低好低的聲音說著。 這下杏兒總算聽出個苗頭了,她就說嘛!這裴冷筑和她老公比是差了那么-點(diǎn),但比起大多數(shù)的男人可說是人中之龍了,應(yīng)該不至于行情差到連親 自送上門都會被人“退貨”吧! 看來還是一個自尊和自卑的問題。 “裴家的男人一旦愛上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的事,你憑什么替他做決定? 說穿了,充其量你也不過是在替你的懦弱找藉日! “我不是!”她的迅速反應(yīng)是欲蓋彌彰。 “你是!你害怕你的臉配不上他,害怕他總有一天會嫌棄你,為了保護(hù)你的自尊,你楚自己找了一個理由來傷害冷筑,其實你為的也不過是你自己!毙觾翰豢蜌獾恼f! 在她的觀念中,對這種心中有深結(jié)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一針見血的讓她去面對自己,所以杏兒說起話來是咄咄逼人。 冬月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的搖頭,“不!我不是!” 她這么做并不是為了她自己,她是為了冷筑好,她只是希望他能夠得到更好的而已! 她真的是這樣想的……還是她的心中真的就如杏兒所講的,只是為了替自己的自尊找出路而傷害冷筑呢? 難道她從不曾想過如果冷筑娶妾愛上了另一個女子呢?到時她的不完美又讓她拿什么來反對他呢? 與其等看那一天的來到,她倒寧愿從來就沒有開始過,這難道不是她最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嗎? “你在伯些什么呢?別看冷筑總是一臉的不在乎,他真的是愛慘你了,我從來沒有看他對什么人這么失常過,裴家的人一旦愛上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的事! “一輩子……” 冬月無限神往的喃念著,這對她是多遙不可及的事,她從來就不敢想未來的事,更何況是一個有裴冷筑為伴的未來。 “你有什么好怕的?” 一直讓杏兒逼得說不出話而頻頻后退的冬月猛然抬頭,冷然的雙眼一下子轉(zhuǎn)成忿然的火熱和悲哀,以及更濃的無奈。 “是的!我是怕。難道我不該怕嗎?像我這個樣子的女人,臉上又有這般嚇人的疤痕,我拿什么留住像他那樣好的人?” “如果冷筑在乎這個,他就不會愛上你了。他愛的并不是你那一身的臭皮相,你又何必妄自菲?如果他是一個只在乎外表的男人,那這種男人也沒有什么值得愛的了,要是換成我,如果遇上一個只看人外貌的男人,別說等他離棄我了,我沒有光把他給一腳踢出去,他就該偷笑了! 冬月訝異的睜大了眼睛,雖然說唐朝的民風(fēng)相當(dāng)開放,但再怎么說,中國以男子為天的觀念可是五千年來從不曾改變過的,在這樣環(huán)境下的女人,哪一個不成多或少帶點(diǎn)兒“奴”性?而這個杏兒似乎完全沒有一點(diǎn)小女人的柔弱,講起話來這般的離經(jīng)叛道,難怪冷筑曾說他這個大嫂“怪”。 “或許你有資格講這些話,畢竟你是金枝玉葉,但我算什么?如果真有一天冷筑愛上了別的女入,我有什么權(quán)利說什么呢?” 人盡皆知,裴冷箭的夫人乃是當(dāng)今天子的親妹子,集三千寵愛于一身的金技玉葉,她當(dāng)然可以這樣講了,而她是個毀了容的通緝犯,她拿什么來自傲呢? “天!我要怎么說你才明白,難怪我們冷竹島最‘老奸’的裴冷筑也拗不過你。金技玉葉算是個什么屁?誰說只有公主才有權(quán)利說這種話?我說的是每個女人都該有的自覺!更何況這種事老祖宗就明白的講過了,哪個男人敢三心兩意,做女人的就該‘不爽’給他看。”杏兒一看冬月似乎仍是講不通,性子一上來,什么難聽的話全都出籠了。 冬月當(dāng)然被杏兒這般粗魯?shù)脑捊o嚇到了,可是她更好奇的是──“老祖宗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了?” “詩經(jīng)‘衛(wèi)風(fēng).氓’你不會不知道吧!上面不是明白的寫著‘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嗎?可見早八百年的女人就對那種會三心兩意的男人很不爽了,還以詩為證羅!以前的女人都敢這個樣子了,現(xiàn)在的女人怎么愈活愈回去?”杏兒言之鑿鑿的說著,還引經(jīng)據(jù)典的煞有其事。 冬月這下可真的傻眼了,詩經(jīng)中女也不爽的“不爽”,這句話的意思是“沒有過失”,可不是什么心中爽不爽的,她沒想到有人可以這樣解釋的!澳銊e這樣看著找好不好,我當(dāng)然知道那個‘不爽’是什么意思,但是書是死的,你又怎么知道當(dāng)初寫這首詩的人不是我這個意思呢?” 否兒當(dāng)然知道冬月的眼光是什么意思,可是她一點(diǎn)也不在乎,打小她就是這性子,只要她高興,書就是隨她的意思在“贊”的。 “這……”冬月又默然了。 如果她不是經(jīng)過這些年的風(fēng)雨,她會非常欣賞像杏兒這樣的女子,也一定會很想和這樣的人交上朋友的吧!只是她早已習(xí)慣冷冷的疏離人群,也不善于表達(dá)自己的心緒,今天這樣的爆發(fā)算是她少有的失控了,于是在不知道還能說什么的情況下,她又選擇了沉默,選擇了將人關(guān)在她的心房之外,選擇了長久以來她所習(xí)慣的冷漠。 杏兒當(dāng)然也看出了冬月的心情轉(zhuǎn)變,看來是多說無益了,這小妮子心中有太深的結(jié),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解得開的。 “似乎我說什么都是多余的了,除非你自己能想得開。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是回去好好看好冷筑,要不然他如果真像你說的‘長痛不如短痛’的自殺去了,那就糟了! “他不會的!” “誰知道呢?被人當(dāng)面拒婚又講得這么難聽,否定了他的人格,雖然冷筑的厚臉皮不是一般人能及的,但是誰能擔(dān)保呢?要是有個萬一,冷竹島少了這么只‘狐貍’……” 杏兒故意把話說得很嚴(yán)重,而且還只說一半,擺明了就是設(shè)下陷阱要冬月往里面跳。 冬月當(dāng)然也明白杏兒為什么要這樣說,可是當(dāng)局者迷,明明知道這種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可是她卻也忍不住擔(dān)心。 “他不會因為我而做傻事的!彼龢O力的否認(rèn)。 “是嗎?畢竟他又不是沒看過比你更美的女人,而且想要他的女人可以從這里一路排到長安去,可是他卻傻得只要一個將他棄之如敝屣的女人,誰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天生和人家的腦袋瓜子長得不一樣!狈駜赫f完,也不等冬月反應(yīng)的掉頭就走,留下冬月一個人好好的想想她的話。 冷筑啊冷筑,她這個大嫂是有恩報恩,看在當(dāng)年他也算勸過她,讓她明白自己的心而留下的份上,就幫他這么一次,至于成不成,那可就不是她管得到的事了。 畢竟行事在人,成事在天嘛!這一點(diǎn)不是冷筑那小子自己一天到晚掛在臉上的嗎? 她真的可以奢望嗎? 雖然她不知道這是怎么發(fā)生的?或許她該感謝這份奇跡。 自從相遇以來,他一直在幫她,可是她從來沒有給他好臉色看過,反倒是處處刁難他。而他卻從不曾說些什么,只是默默的承受著。 在否兒轉(zhuǎn)身離開后,偌大的林子空蕩蕩的只剩下冬月和呼嘯而過的寒風(fēng),似乎風(fēng)都在冷笑她的決定。 是否她就如杏兒所說的,她只是為了自己的自尊而選擇傷害冷筑,還自以為是對他好呢?用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任意的傷害冷筑? 冬月疲累的走到一顆大石頭上坐了下來,將頭理在自己的雙手間,一再的深呼吸著,似乎這樣就可以穩(wěn)定自己紊亂的心,好找回一絲絲的平靜。她的話有多傷人呵! 她明明知道他的不在乎和她對世事的冷漠,其實都是相同的源于對人世的不安全感,只是他的冷漠在于內(nèi)心罷了。 他并不是不在乎的,相反的,就是因為他太過在乎,而這份太過的沉重才壓得他不得不以這樣無所謂的態(tài)度來面對世間的一切。 或許除了否兒說的理由外,她會這樣對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嫉妒。 這話說來可笑,卻真的發(fā)生了。她明白自己其實對他存在著這樣的心結(jié),她嫉妒他在經(jīng)過那樣的事后,還能自在的隱藏自己心中的傷,那是她一直想做卻做不到的,所以她只能把壓抑不住的根意化成冷漠表現(xiàn)在臉上。她是如此的嫉妒著能這股自若的控制著自己感情的裴冷筑! 所以用個方便的籍口讓她能夠?qū)λ惆l(fā)自己的怒氣,那種對自己的無力感而產(chǎn)生的怒氣,他只不過是剛好成為她出氣的無辜受害者罷了。 不只如此,她或許更想藉著傷害他的方式,讓他失去他的自制力,藉此為她的心找到一絲平衡。 她做出這樣的決定有很多理由,但仔細(xì)想想,卻沒有一個是真的站得住腳的,不是嗎?天!她到底做了什么? 初見面,他救了她一命;再見面,他為她放走了“玉笛子”,之后又無數(shù)次的幫她,面對她的冷言冷語也從來沒有一絲的不悅。 而她回報他的是什么? 不領(lǐng)情也就罷了,還一次次的惡言相向,他并沒有義務(wù)接受她這樣的對待! 如果他為此而生氣的話,也是她理所當(dāng)然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 不管他是否愿意原諒她,她欠他一個道歉…… 主意既定,冬月挺直了腰桿,深吸了一口氣的立起身。 如果冷筑還愿意要她的話…… 她的思緒還未落,一陣破空的聲響朝她迅速而來,她下意識的一閃,一支飛箭定定的沒入了她身后的大樹,箭屋上還綁著一張字條。 冬月四處尋找發(fā)箭之人,可是四周空蕩蕩的,看來那個人早就離開。大概是方才她想得太入神,竟然一點(diǎn)兒也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欺近。 還好那個人沒有殺她的意思,不然這一回她是兇多吉少……情呵!自古就是擾人,總教人思思念念、牽腸掛肚。 在確定發(fā)箭的人已經(jīng)離開后,冬月上前解下了箭上的字條,將紙攤開,好一窺其中究竟,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不現(xiàn)身,竟然要用這樣的方式留話于她? 若要取回林鐘璃、夷則鑰和南呂玨,酉時,城北落雁亭單獨(dú)赴約各月一把揉掉了手中的字條,看來那般賊人終于找上她了。 她知道瑯琊十二音玉其中有一個天大的寶物,但是她對寶物并沒有興趣,她只是不愿家傳的東西流落在那班人的手中,所以說什么也要把音玉要回來。 既然懾神迷魂音對他們已無效,她這一去無異是以卵擊石,她如果夠聰明,就該回去找裴冷筑,至少他一定會有辦法。 可是她真的不想再麻煩他了,因為她,他已經(jīng)吃了太多的苦,就算他不計較,她也沒有那個臉去請他幫忙。 更何況她要面對的可不是普通人,公孫昕怎么說也是皇親國戚,弄不好是會有殺身之禍的,她已經(jīng)傷得他那么重了,她絕不能再讓他也卷入這麻煩中。 至于欠他的那句道歉,如果真有下一輩子的話…… 就讓她拿下一輩子來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