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問情 第一章 作者:丁千柔 |
大雪沉沉飛露冷。 整個世界除了一片銀光外,似乎容不下其他的色彩,而這酷寒的天氣也讓所有的動物躲了起來,是以除了漫天的飛雪,不再有一絲動靜。 遠遠的似有什么東西在動,凝神一瞧,還是白茫茫的一片,隱約聽到達達的馬蹄聲交雜著馬兒噴氣的聲音飛快的接近;等到聲音很近了,赫然發(fā)現(xiàn),竟是名白裘少年騎著白馬狂奔而來。 漫天的狂雪掃卷,卻掩不住少年如白玉精雕的面容,那賽雪的肌膚,更襯得他額間的朱砂誌似血般紅艷。 “揚!”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那馬兒像通靈般的瞬間停了下來,除了頻頻由鼻中噴出的白煙外,那馬兒自若的無一絲萬才四蹄齊飛的樣子。 這少年是世上少見的翩翩佳公子,這馬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通靈千里駒,這一人一駒,讓這塞外荒野小棧里的主人和過客全都驚呆了,客棧一下子安靜的連雪花飄落的聲響也聽得見。 少年似已見慣這眾人的反應(yīng),面無表情的牽著馬兒來到了馬糟,熟練的替馬兒安頓喂食之后,在它的耳邊交代了幾句,那馬兒便安靜的待著。 “公子,您要來些什么?”掌柜的立刻上前招呼,卻不由得愣住了。 這少年真是美得令人心驚,或許用美字來形容一個男人是挺不合適的字眼,可是除了美,他還真找不出其他的字眼可以形容。 白裘少年抬眼看了發(fā)呆的掌柜一眼,臉上仍是淡漠平靜的神情!跋冉o我來壺熱茶,再隨便上兩樣小菜就好。” 掌柜一回神,不由得赧然,他長這么大,看過的人不在少數(shù),可從沒哪個男人讓他看得這般入神。 “是!是!我馬上讓人去準備。”他連連應(yīng)聲。 “老四,你看那娃兒是男是女?雖然他一身打扮和策馬的氣勢像是男人,但男人怎么可能有這樣的容貌,只怕這世上沒有一個女子能及得上他!苯锹淠呛舜虬绲闹心昴凶樱瑢σ凰砼粤硪恢型寥耸看┲哪腥苏f。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塞外的人一向豪放,聲音洪亮的讓所有在場的人全聽得一清二楚。 白裘少年自也將這話全聽進了耳中,他只是冷冷的掃了那胡人一眼,便徑自的飲起茶來,倒是那胡人身旁被喚作老四的人連忙拉了那胡人一下。 “你可別亂說話,他可是和火云堡堡主齊名,天下一大名公子之一的年雪松,也是京城首富的長子,論武功、財勢,可不是你我可以得罪得起的。”年雪松的名氣在京城可說是無人不識,而他方自京城而來,目也識得這名聞天下的美公子。 “和火云堡堡主齊名?” 這話一說出口,在場的人不禁揪然變色,或許在場的人不一定個個盡識這四大公子的名號,可在關(guān)外,提起火云堡的火凜天,沒有一個人不知道的。 不只是因為火凜天是關(guān)外最富權(quán)勢的人,所有往來的交易全得經(jīng)過火云堡,更因為火凜天的行事風格詭異,全身又散發(fā)鬼厲之味,見者無不膽戰(zhàn)心寒,甚至有人說他是惡鬼轉(zhuǎn)世。 “公子,您的菜來了!币粋嬌嫩的聲音響起。 年雪松抬頭看了一眼,當下皺了一下眉頭,“擱著吧!” “可是爹爹……”這女孩是掌柜的女兒。 關(guān)外一向生存困難,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但大多人會要自己的女兒陪著上的客人一宿,若運氣好的便讓客人帶回做妾,再不然若肚皮爭氣的,也可生個健壯的小伙子,多個幫手。 雪松這兩年經(jīng)商,走遍大江南北,一眼便明白這女孩是何用意。 ‘你可以回去了!毖┧呻m是溫和的口氣,但話中明白的透露著拒絕的味道。 “可是爹爹……” 雪松又輕皺了一下眉頭,“你何不拒絕?我想你爹爹不會反對的! “可是……可是人家……人家喜歡你……”小姑娘躑躅了好半晌,才提起勇氣偷偷看著雪松說道。 “喜歡我?”雪松搖搖頭嘆了一口氣,“你我才見面多久?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這皮相嗎?你又知道這皮相下的我是什么樣的人呢?” 有時候他真的覺得,他這張臉是一種詛咒,若他這張勝是長在一個女子身上,或許還好一點,可偏偏長在他這個注定以男兒身活在這世上的人身上,每每總招來他一點也不想要的注目和青睞。 若非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他真想在自己的臉上劃上幾刀算了。 女孩被雪松過于嚴厲的口氣嚇了一跳,淚珠兒就這樣撲籟該地冒了出來,轉(zhuǎn)身飛奔回去后堂。 雪松伸出手,但就在即將碰到女孩的衣袖時,他又縮回了手,住她離去。 他抓住她做什么呢?虛假的溫柔有時才是最殘忍的慈悲,不是嗎? 望著窗外漫天狂掃的飛雪,他竟覺得心中的寒意冷過一切,他由懷中拿出碎銀放在桌上,然后吹了一聲清亮的長嘯。 馬廄里的銀霜一聽到主人的呼喚,便四蹄齊發(fā)的奔到門口。雪松不多話的飛身上了馬,一刻也不停的和銀霜遁入了大雪之中。 黑色,一片天涯無盡的黑色。 黑色的烏檀木畫棟、黑色的大理石板、黑色的梁堂錦帳、黑色的幕簾隔紗……似乎除了黑,這兒容不下其他的色彩。 火云堡大廳的爐火熊熊的燃著,在一片漆黑的大廳中形成的光影跳個不停,這本是隆冬溫暖的景象,可除了那揮之不去的鬼魅感覺,竟無一絲暖意。 此刻,一紅一青的兩個妖嬈女子,豐姿綽約的由外頭走了進來,除了她們身上服飾的顏色不同外,競相似的讓人無法分辨,看來該是雙生姊妹。 這兩名女子美則美矣,但渾身散發(fā)邪魅的野蕩氣息,那雙勾魂的鳳眼,讓人看了忍不住要打哆嗦,或許是迷醉,也或許是驚駭。 “蝎青,聽說主人邀了年雪松來我們這兒住上三個月。”那紅衣女子對著身旁的青衣女子說。 “就是那個年方十八就和堡主齊名的年雪松?聽說他人不但俊美賽女子,又是京城首富的唯一繼承人,而且一身武功還深不可測,我以為主人一向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像是集所有幸運于一身的人,這會兒怎么會邀他來火云堡?我看事情才不會這么單純。”蝎青微微皺起了眉頭,她額際那栩栩如生的青蝎刺青像是有生命似的動了起來。 “管主人心中是怎么想的,反正只要能親眼看到年雪松的俊美相貌,或許再吃他一口,像他這種青澀的美少年的味道一定很不一樣,光想就教人口水快流下來了!奔t衣女子一臉的邪淫,那雙會勾魂的眼睛更是蕩漾著一池春水。 “蛇紅,你可別亂說話,年雪松在主人的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身分,要是不小心,惹主人動了怒,到時可就不好玩了。”蝎青提醒的說。 蛇紅低哼一聲,“反正主人也不會介意這種事,如果我能伺候得讓主人的客人滿意,那也是讓主人有面子,主人賞我都來不及了,又怎么會怪我?” 蛇紅噘起了鮮紅似血的紅唇,一臉的不以為然,誰都知道火凜天一向把女人當擺飾,能讓他多看兩眼就算是天大的思寵了。像她們姊妹這般美艷的女人,在火云堡中算得上是受寵的女人,可是,她們也明白,火凜天對她們并沒有一絲情感。 不,該說火凜天根本沒有一點感情。 “你別亂說話!毙噍p皺起眉頭,對這個總是口沒遮攔的妹子還具有些頭疼。 “我才沒有……”蛇紅的話在看到一直隱身在簾后沒有出聲的人后,一下子全卡在喉頭。 蝎青不明白的順著她的眼光望了過去,臉也倏地劇成了青白,連忙拉著蛇紅兩人立刻跪了下來。 “主人,蛇紅和蝎青不是故意多話,請主人別動怒!毙嗟穆曇籼撊醯靡蝗缬谓z。 簾后的人竟然是火凜天,只見他一襲黑色的衣著,在這漆黑的大廳中,他那原本就邪冷的面容更教人不寒而栗。 憑良心說,他的面容算得上世間少有的俊美,可他身上那渾然天成的邪惡氣息總讓人驚懼萬分。 “我不太喜歡有人這么多嘴!被饎C天冷哼一聲。 “屬下知罪!毙嗪蜕呒t連忙低下頭,身子不住的顫抖著,她們雖受寵,相對的跟在火凜天身邊的時間也較長,看多了惹他不高興的人會有什么樣的下場。 他,絕不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 “過來!”他勾起一抹邪魁的笑容,那雙本就深途的眸子此刻如萬年冰谷一般深不可測。 蝎青和蛇紅恐懼的互看了一眼,不敢稍有延遲的爬到了火凜天的腳邊,“主人饒命!” 火凜天握拳的手頂起蛇紅的下頷,大姆指來回的摸著她如花的容顏。 “果然長得夠勾魂,男人看了這雙眸子要不心動,那真是太少了,難怪你的胃口這么大,但年雪松可不是普通的男人,你有把握勾引得了他嗎?” 火凜天猛的放開手,蛇紅重心不穩(wěn)的狠狠摔了下去。 “我就不信他逃得出我的迷心勾魂大法,也不知道是蛇紅對自己太有自信,還是一時被嚇昏了頭,她竟然出言頂了回去。 “主人饒命!”蝎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難看,跪在地上連連的磕著頭,“請看在我們姊妹倆跟著主人這么多年,賜我們個全尸! “你和你。”火凜天指了指蝎青和蛇紅,“要我放了你們也不是不可能,只要……” “只要什么?”這句話仿若一線曙光,照亮了她們的希望。“主人吩咐,我們一定竭力完成! “是嗎?”他輕聲的反問,但卻比大聲叱責更教人心寒。他看了她們一眼,臉上竟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你對自己挺有自信的,那好,這兩天年雪松就該來了,如果你真能吃了他,那找就放過你! “什么?”蝎青一臉的驚疑。 “謝謝主人!”蛇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她本來就想試一試年雪松的滋味,但礙于自己是主人的寵婢,不敢太明目張膽,如今主人的這個命令,不啻是合了她的心愿,教她又驚又喜。 “可是主人……”火凜天身旁一直沒有出聲的紫衣突然出了聲。 “你有意見?”火凜天冷冷的看了他身旁只剩一只手臂的女子一眼。 “我……”紫衣咬了咬下唇,她一向不是個多話的女子,看火凜天眉頭微微蹙起,她連忙低頭不語。 她知道自己剛犯了一件多大的錯誤,火凜天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他也容不下他身邊的人有任何多余的情感,而她也一直盡力的將自己變成一個沒有任何知覺的人,這也是為什么火凜大會將自己放在身邊的緣故。 “這年雪松果真有本事,你才見了他一面,就為他動了心,再多看兩眼,怕不連命都賠上了!被饎C天冷哼。 “不是的!”紫衣連連搖頭!白弦轮皇且驗槟暄┧蓪ξ矣芯让,所以… 那日她不自量力的挑戰(zhàn)風馭飛,給主人丟了臉,要不是年雪松幫她說了幾句話,今日她不會只讓主人斷了一條膀子,而是成了異地的游魂。 “你的命是我的,我說過在火云堡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要你生就生,我要你死就死,要不是為了引年雪松來這里,你根本沒有活著的必要。”火凜天手指一彈,紫衣立刻整個人向后摔了開去,嘴角還流出一抹鮮紅的血。 紫衣沒有費心擦去嘴角的血漬,只是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靜靜的退到一旁。 “怎么不再問我為什么要引年雪松來這兒?”火凜天冷冷的掃了在場所有的人一眼,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但也是因為這樣,更讓人膽戰(zhàn)心驚。 或許胸大無腦這句話是其來有自,否則在所有的人連大氣也不敢吭一聲的同時,蛇紅竟還不知死活的開了口:“年雪松這樣的人一直是主人最討厭的,主人為什么…” “別亂說!”蝎青連忙喝止,然后連忙為她妹子的口不擇言告饒!爸魅,蛇紅是無意的! 火凜天伸出手將蛇紅招了過去,輕柔的撫弄著她細柔潔白的頸子,靠近她的耳際,似是愛撫似是低喃的耳語:“我說過,我不喜歡多話的女人! 火凜天是一介美男子,再用這般輕柔的語氣低語,一時間,竟迷得蛇紅忘了他是一個多么危險的男人,直到頸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才驚覺火凜天眼中的殺意。 “主……人…我……下次……下次不敢了……” 火凜天冷哼一聲,一松手,蛇紅就直直向外跌去。她也顧不得好不好看的連忙爬了起來跪好,今日主人放過她,這已是天大的運氣,她再也不敢放肆,全身卑微的顫抖著。 “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為什么!被饎C天冷冷的掃了在場所有的人一眼,似是無聊的彈了彈衣袖。“年雪松,如雪般冰潔,松般堅強,他倒是個人如其名的男子,只是不知道這雪若污了,松若折了,他還剩下什么?”說完,他仰天長笑。 那笑聲如惡夜中的邪靈,聲聲嘲弄著即將到來的命 出了落日峽,再西行半個月就是火云堡,一思及此,白定樵一顆心竟有些不安。 他不記得自己這樣執(zhí)著的追尋夢中的影子已有多久,或許只是昨日之事,也或許已有一輩子。此刻他不想多想,也無力思索,除了再見那影子一面之外,任何事于他都是多余的。 望著漫天飛雪,似是亟欲阻絕他的前進,可即使知道前方路途坎坷難行,他卻已無法回頭,也無回頭路。 大雪是不能阻斷他西行的決心,但身下牲口不安的鳴叫卻提醒他,還是找個山洞避避暴風雪,否則別說是火云堡了,或許連這落日峽也出不了。 反正這么多年他都等了,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于是他策馬轉(zhuǎn)往最近的山洞避雪,也讓這些天不曾好好休息的馬兒歇息。 入了山洞后,白定樵先將馬兒打理好,才用火把子升起了熊熊的火焰,溫暖他冰冷的雙手。 或許是剛剛一心趕路,倒也不覺有何冷意,這時,血液流通的刺痛才提醒他對自己的折磨。 多可笑呵!天下女子多如過江之卿,以他白定樵的身分地位,要什么樣的女子沒有,偏偏他愛上的竟會是一名男子! 可那載著深憂的剪剪雙眸、清麗絕美的容顏、那淡淡的幽蘭雅馨……這一切的一切,怎么可能為一個男人所有? 可他卻真的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天下聞名的佳公子 是上天刻意捉弄他嗎? 他這一生從不為任何傾城名媛動過心,沒想到唯一的一次心動,竟讓他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突然,洞外有動靜,他警戒的扶上自己腰際的若水劍,并在掌中暗凝真氣,以防突來的狀況。 “年輕人放輕松點,我這老骨頭已快凍僵,玩不起打打鬧鬧的游戲,我只是看天寒地凍,想和年輕人借點火避避寒。” 白定樵打量著由洞外步入的白發(fā)老人,瞧他白發(fā)白眉,想是有一定的年歲了,可奇怪的是,他卻一點也看不出他的年齡,而且洞外漫天飛雪,這人竟無一點雪花沾衣袖…… 雖心中疑竇叢生,可望著洞外呼嘯的寒風和狂卷的大雪,白定樵不忍拒絕老人的請求,遂點點頭道:“這洞乃天成,火乃神思。本皆是無人能有之物,前輩又何須言借?盡管坐下便是! ‘好一個洞乃天成,火乃神思,年輕人出身顯貴卻不亢不卑,實是世所少見,今日你我相遇也算有緣,不如我來為你卜上一卦,白公子,你說可好?” 白定樵大大的吃了一驚,“前輩識得在下?在下眼拙,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我的姓和名早忘了,知道我的人都叫我璇璣子。至于你……老夫連自己都不識得,又如何識得你?” “可是前輩不是知道我姓白?”白定樵微微皺起了眉頭。 “那是剛剛由那西旋而入的一陣風告訴我的。五行之風屆西方,色屬白,你若不姓白難道老夫姓白?” 白定樵挑起一邊的眉毛,直覺告訴他,這個老人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在下白定樵,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前輩見諒。”他拱手客氣的為他方才的疑惑陪罪。 璇璣子一揚手,“無妨,我自己都不識得自己,又何要他人識得我呢?只是你這名兒取得不好,定樵……人若多情定憔悴,你此番西行是為尋情吧!” 白定樵見璇璣子語出皆樣意,更加肯定了剛剛的想法,不再多作保留的點點頭,“前輩,明人之前,晚輩也不敢說暗話,只是不知此行能否尋得到人?” 璇璣子在口中不知哺念著什么,手上不停飛快的捐指算著。突然,他皺起了眉頭搖搖頭,“不妙!不妙!” “前輩的意思是會找不到人嗎?”白定樵心一悸,不會又教他白走一遭吧! “人,是一定找得到,可是……” “可是什么?” “此次西行是你唯一能找到人的機會,一旦錯過就今生無緣,可是你若西行,恐有禍事滋生,輕則傷心,重則斷魂,你還是多考慮考慮!辫^子搖搖頭。 “謝謝前輩的關(guān)心,在下無論如何必得尋到人,不然此生難有寧日。”白定樵謝過了老人的提醒。 愛上一個男人,這份世所不能見容的愛清早就是傷心,若此生不得見夢中的人兒,終其一生失魂落魄,無異是斷魂。 “唉!人生自是有情癡,你這般癡心,老夫也不能多說什么,這一方惟心守魂玉就贈與你,盼你能避過此一災(zāi)難!辫^子由懷中摸出一塊約拇指大小的白色玉珠子。 白定樵伸手接過玉珠,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玉中竟有一個心字,而且不論怎么改變方向,仍能看到那個心字。 “不知前輩這是何意?”,白定樵直覺老人的舉動必有其意義。 “天機不可泄漏,所謂師父引進門,修行看個人,如果你能早些明白,或許能免掉一場不必要的悲劇發(fā)生。”璇璣子只肯說到這,便不再往下多說。 “悲劇嗎?”白定樵低喃。 “雪已停,你我的緣盡,緣起本天定,綠盡不由人,老夫也該走了!辫^子對著白定樵點了點頭,轉(zhuǎn)身便步出了洞口。 “可是前輩……” 白定樵張口還想說話,可是老人竟在轉(zhuǎn)眼間不見蹤影,等他回過神來時,竟然在洞壁上發(fā)現(xiàn)了幾行字,竟是璇璣子不知道在何時留下的。 這墻上無聲無息出現(xiàn)的幾行字,讓白定樵不免有幾分心驚,他的武功在天下也算是一等高手,比起這天下四大名公子也不逞多讓。可他竟然連這老人在何時留下這些字都不知,怎不叫他對這神秘來去的老人又驚又佩呢? 這老人的腳程之快,竟是踏雪無痕,連絲毫足跡也不曾留下,讓他空有滿腹疑問而不得解。 不過,老人的神機妙算,留下這字必有其用意,或許他能在這字意中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于是他籍著火光,細細的看著壁上個個如拳頭般大的字—— 天若有情天亦老,草木多情亦早凋;撲朔迷離三生定,深情摯意一命還。 但求此情來生續(xù),不問生死只問情;還君明珠雙淚垂,魂魄渺渺向晚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