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竹怎么也沒有想到,當(dāng)她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的會是這樣的一幕。
一陣驚呼幾乎要脫口而出,幸好他及時用手捂住。但無論如何,她那頓時張大的眼睛,明明白白的表露她的驚嚇。
沒辦法!有哪一個人在一大早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張大特寫的臉在自己的頭上時,還能毫無任何反應(yīng)?
“還好啦!尚可接受!睂τ诤竦姆磻(yīng),雷翔宇一臉的雖不滿意但尚可接受的樣子。
“你這是什么意思?”寒竹驚魂甫定后,臉色隨即沉了下來,“你以為你在做什么?這樣嚇人很好玩嗎?”“只是個小小的試驗!彼幕卮鹩行┡n^對不上馬嘴。
寒竹疑惑的咬起下唇,隨即又像發(fā)現(xiàn)自己這壞習(xí)慣的抿了一下嘴。她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么做了?這是她一個小小、不能自制的缺點,她要是一緊張,就會不自覺的咬起下唇。
她在緊張。寒竹不得不承認這件事,因為今天的雷翔宇看來是如此的不同。她不是說他的樣子變了,她說的是一種感覺,一種令她不由自主心慌的感覺。
他和前些個日子的他完全不同。
前些日子的他幾乎很少正眼看著她,就算勉強打了照面,他也只是匆匆把眼光帶過,從不像今天一樣,這樣明明白白的雙眼直視,像是要看人她心底一般。
是什么樣的事造成這樣的改變?
“這是你的新游戲?”寒竹用她最完美的冷淡口吻說。
通常的人只要一聽到她這樣的口氣,加上她冷冷的聲音,在她的四周連空氣都會結(jié)冰,所以,十之有九的人都會被凍僵在當(dāng)場。
雷翔宇只是扮了個鬼臉。說真的,要不是經(jīng)過昨天小瑞兒和小祥的啟發(fā),這會兒,他大概也會摸摸鼻子自討沒趣的走掉。但小瑞兒和小祥帶領(lǐng)著他用一種不同的觀點去看她,讓他發(fā)現(xiàn),或許她冷淡的背后藏著的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女子。
他原本一直以為她是個冷漠到幾乎沒有一點人味的女人,畢竟有多少女人能這般看待她的婚姻?那近乎理智式的分析和做法,真的讓他以為,她大概是個沒什么感覺的女人。
可是由小瑞兒和小祥的口中,他聽到的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女人,那個女人會哭、會笑、有感覺,而且懂得接受和付出。
小孩子的反應(yīng)是最不會騙人的。這讓他開始思考一件事,或許她并不是真的那么冷漠,或許她只是選擇以冷淡來看這世間。
“我只是想證明你也是有感覺的,你也是會被嚇到的,雖然反應(yīng)不大!崩紫栌钚πΦ恼f。
“你到底想證明什么?”他的眼睛看得她全身不自在,但她仍強自鎮(zhèn)定,不讓臉上露出一絲其它的表情。
“你為什么不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表現(xiàn)出來呢?生氣的時候大叫、快樂的時候大笑、悲傷的時候落淚,發(fā)泄情緒并不可恥!崩紫栌钭狡鹚氖,以少有的認真態(tài)度說!澳銊e開玩笑了!”寒竹想把自己的手自他的手中抽出,但女人的力氣哪贏得過男人。她試了幾次卻都徒勞無功,最后也只好放棄了。
“你可以反抗、也可以否認,但我不會放棄的,我既然知道你也有快樂、傷悲,我就會不計任何代價把它挖出來。其實,當(dāng)一個會哭、會笑的人。沒有你想象中的難;而我,一向是個不太輕易放棄的人!崩紫栌钕袷窍绿魬(zhàn)書的宣告者。
“這對你有什么好處?我們的交易只包括你的自由和我的自由!
她不明白,為什么一夜之間他的態(tài)度就全然的不同?這個新的他,讓她有一種莫名的恐慌,似乎他將會從她身上取走某些東西。
“交易?說真的,我實在不太喜歡聽到這樣的字眼,不過,既然你提到了“交易”這兩個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公平的交易是雙方站在對等的立場,既然我們的立場是平等的,那你自是要聽聽我的意見!崩紫栌顚λ冻隽艘粋得意的笑臉。
前段日子,他是真的被她的冷漠騙倒,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既然他知道她也是個有感情、有感覺的女人,那整個局勢就不一樣了。
他不會再當(dāng)被牽著走的那一方。
“我的情緒在我們的交易中重要嗎?你為什么要在意?你又為什么要這樣多事?”寒竹不明白的說。他要的不是自由嗎?那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你說對了!”雷翔宇不以為作的擊掌稱是!拔疫@個人天生喜歡玩、喜歡女人、喜歡管閑事。以前,我會用那樣的態(tài)度對你,是因為我被你的冷漠嚇到了!睕]辦法!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哪一個不溫柔多情?乍見她這般冷漠的女子,現(xiàn)在仔細想想,當(dāng)時,他或許是真的亂了方寸,才會做出許多不合常理的反應(yīng)吧!
可是從現(xiàn)在開始,情況將不再一樣了。他暗自承諾。
“啥?”寒竹皺起了眉頭。“我還以為男人不都是打死不承認自己會害怕的嗎?”
雷翔宇哪會聽不出寒竹口中的諷刺,他也明白寒竹只是借機想激起他的脾氣,因為她已開始亂了方寸。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結(jié)論,可是,他就是非?隙ㄗ约旱南敕ā
突然之間,他竟然覺得她真的很可愛。
“你不知道嗎?你那生人勿近的樣子有多可怕!”他裝出一臉的委屈樣!岸夷戏教鞖獗容^暖和,你那北方的臉孔怎么會不嚇到我那幼小而脆弱的心靈?”
寒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什么樣的反應(yīng)。說真的,一個堂堂七尺的大男人。裝出一副小媳婦的臉孔,實在是讓人覺得非常的荒謬。
脆弱和幼?她實在沒有辦法把這些形容詞塞進他既不脆弱、也不幼小的身體里。
“想笑就笑,沒那么難的!彼駥π『⒆铀频哪竽笏哪橆a,而且你再不笑出來的話,待會兒我又得找人去把于大夫請回來!
“請大夫來做什么?”寒竹疑惑地問。
“要他開些內(nèi)傷藥呀!你不知道暗笑會內(nèi)傷嗎?”
寒竹一臉“他瘋了”的看著他,覺得自己愈來愈捉不住他的思緒,事情好象漸漸脫了,而且完全偏離了當(dāng)初她的想象。
“你到底想怎么樣?”
“談一個公平的交易!彼胪嫘Π胝J真的說:“如果你還想要繼續(xù)這個“交易”,這一次,換你來遵守我的規(guī)則了。一人一次,誰也不吃虧!
他只是沒興趣,不然真要談生意、做買賣、講交易,他這雷霆山莊的少莊主也不是當(dāng)假的。
※ ※ ※
天氣難得放晴,天空也不再飄著落個不停的雪花。
寒竹的心中卻是難以平息的翻騰著。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他要在意她有沒有情緒?他要的不是自由嗎?
而她不已經(jīng)給了他充分的自由,讓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了嗎?
他到底想從她身上得到什么?
“少夫人,這是大夫開的藥,您就趁熱喝!鼻镌露酥煌脒冒著白煙的藥,小心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先放著吧!”寒竹不甚熱絡(luò)的說。
秋月順從的把藥放下,然后欠身轉(zhuǎn)身離去。
“嗯……我……”寒竹張口想說什么,但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或許是雷翔宇的話在她心中產(chǎn)生了作用,她竟然有一種想找人說說話的沖動,證明其實她也是……也是個……
她到底想證明什么?
“少夫人有什么事要交代?”秋月停下了腳步。
“你叫秋月是吧?”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
秋月訝異的幾乎合不上嘴巴,不過,這實在不能怪她,因為自從她被派來服侍少夫人以后,少夫人從未主動喊過她的名字,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在少夫人的眼中并不存在。
“是的,不知道少夫人有什么事?”
寒竹看了一眼秋月驚嚇的樣子,到了口的話又不知道怎么說了。這也難怪她實在不太愛理人,每一次她想找人說些什么的時候,所有的人總是一臉的驚嚇,彷佛她多生了一個頭似的。
她嘆了一口氣!拔液芸膳聠?”
“不!少夫人太美了,是秋月怕冒犯您!彼f的沒有一點浮夸的味道,因為她心底就是這么的認為。
有時候她甚至想,少夫人一定是天上的仙女轉(zhuǎn)世的,否則怎么能如此的完美?
寒竹一聽到這樣的話,心中不僅沒有一絲高興,心情反倒更見低落,為什么所有的人一看到她就像見了什么似的,唯恐對她膜拜的不夠,她就會降罪于他們似的。
她并不想當(dāng)個神,除了長得好看了一些,她和一般人沒什么不同,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把她敬得高高的,然后又說她冷漠?
她能不冷漠嗎?
“算了!”她揮揮手不想再多說什么。
“少夫人,秋月是不是做錯了什么?”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覺得少夫人看起來有些兒悲傷。
“沒的事,你下去吧!”
秋月猶豫的看了少夫人一眼,或許是少夫人記得她的名字給了她些許的勇氣,她吸了一口氣,“秋月沒讀過什么書,不過,如果少夫人不嫌棄的話,就讓秋月幫您多分擔(dān)一些吧!”
這會兒換寒竹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你……”
秋月一看見少夫人皺起眉頭,連忙跪了下去,“我只是以為……我不是故意冒犯您的,只是秋月每次看您和小祥,還有小瑞兒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比較開心……”
她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你別怕成這樣。”寒竹沒想到自己才皺一個眉頭,就讓她嚇成這個樣子。難道真像他說的,她那生人勿近的樣子真的很可怕?
她嘗試著微微提了提嘴角,擠出了不太成功的笑容。說真的,和小祥和小瑞兒在一起,她會笑是因為小孩子的天真,可對著其它人要她笑,實在是不太容易。
秋月怎么地想不到少夫人會對她笑,“少夫人……”
“我真的沒有怪你的意思……”她實在不習(xí)慣跟人解釋這么多,可秋月臉上又驚又喜的表情讓她硬著頭皮說了下去!拔抑皇遣惶珪腿讼嗵帯!
她會變得這么冷漠,有一部分是因為這個因素,因為她總覺得和人太接近,總會多出很多不必要的牽扯。
“少夫人……原來……”一聽寒竹承認自己也有不太拿手的事,秋月一下子覺得和少夫人親近了起來。原來少夫人也不是神仙,她也是一個會有煩惱的人兒。
“就是這樣了!币豢辞镌滤剖且哑铺涠,寒竹心中暗暗松一口氣。和人接近也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是不是她自己把事情弄得太復(fù)雜了呢?
“謝謝少夫人,那我出去了!鼻镌缕鹕碚f。
現(xiàn)下,她的一顆心好興奮,她得快去和冬星、春花講她的新發(fā)現(xiàn)才是。她們要是聽到了,一定也會覺得不可思議,而且也一定會羨慕她,因為她是除了小祥和小瑞兒之外,在整個山莊中,第一個看到少夫人笑容的人。
“等等!”
秋月整個人跳了起來,她還以為少夫人知道她在想什么,連忙信誓旦旦的說。
“我絕對不會亂說話的。”
寒竹有些頭疼的閉了一下眼睛。她又不會吃人,秋月干什么嚇成這個樣子?
“我只是想問你,我的繡架呢?”她還有一堆東西沒繡,可原本該擱在她床頭的繡架卻不翼而飛,于是順口問問。
一聽少夫人問的是這個,秋月的心才稍稍的安了下來。
“那個東西,少爺一大早要人搬走了。”
“搬走了?”寒竹不解的瑾起眉頭,“他搬那東西做什么?”
“秋月也不知道!彼齻冏鱿氯说,上頭說什么就做什么,哪明白什么原因,像今日少夫人會對她說這么多,不知道是她燒了什么好香了,才如此幸運!吧贍斦f,少夫人如果要那繡架,就去東日閣找他!彼罩贍?shù)慕淮f。
一想到要去面對他,不知道為什么,寒竹竟有一點膽怯,或許是早上那個陌生的他給她的刺激太大了。
“那你找個人再搬個繡架過來好了!狈凑植皇欠且抢C架不可,她又何必為這種事去找他。
“可是,少爺交代過,如果少夫人要繡架,就得上東日閣!
寒竹一聽完,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這雷翔宇存的是什么心?
他擺明了就是要她去找他嘛!
※ ※ ※
雷翔宇好整以暇的端坐在東日閣,他算準(zhǔn)了寒竹一定會來找他。不知怎么的,他竟有種期待。
自從莫名其妙的談了那“交易”,成了他一點頭緒也沒有的親之后,他覺得自己的生命一下子亂成一團,而自己對寒竹那沒有道理的反應(yīng),更讓整件事雪上加霜。
是的,他是沒碰過像寒竹這樣的女人,那清冷的態(tài)度,像是什么都影響不了她?山(jīng)過了今兒早上的測試,他確定了在寒竹看似冷靜、聰慧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很青嫩的心,而冷漠該只是她的保護色罷了!
這個想法一在他的心中生了根,他就有一種想撥開她冷漠的外表,一窺她真實的面目的沖動。而那樣的沖動帶給他一種興奮——
那種像是獵人看到獵物時會有的興奮。
“你是什么意思?”寒竹一臉寒霜的進入了東日閣,一見到雷翔宇劈頭就問,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不高興雷翔宇用這樣的方式逼得她來找他。
“美麗的女人連生起氣來都這么的美,真教人忍不住想咬上那么一口!彼挂话褤磉^寒竹,老實不客氣的吻了下去。
雷翔宇出手之快可是遠近馳名的,前陣子他只是一時失了常,可一確定他的目標(biāo)后,他那玩遍花叢的經(jīng)歷,哪是一點經(jīng)驗也沒有的寒竹招架得住的。
這一吻,他更確定了一件事,新婚之夜那對他的吻一臉冷漠的寒竹根本是在虛張聲勢,是的,她是夠冷靜自制。可是,只要多用心一點,還是可以感覺得到她微微的顫抖。
一抹壞壞的笑意襲上了他的嘴角,他故意的輕囓了一下她那被他吻得紅腫的雙唇,滿意的看著寒竹的花容映上一層飛紅。
“你……這不是我們講好的!焙竦囊活w心差點跳了出來。
“我說過,我喜歡公平的“交易”,以前我們都是以你講的為規(guī)則,從現(xiàn)在起,該換我了,如果要和我談生意,就得依我的原則!崩紫栌铍p手緊抱著她,一點放開她的意思也沒有。
擁她在他懷中可是一點也不冰,相反的,還舒服極了。
現(xiàn)在想想,他真是個大笨蛋,有這么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不懂得好好抱抱,白白浪費了這么多的時間。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突然有種自己小看了他的感覺,所有的主導(dǎo)權(quán)竟然可以在一夕之間易了手,她是不是把所有的事都想得太單純了呢?
雷翔宇似乎很喜歡看見寒竹那又羞又窘的樣子,他假意的看看窗外,“今天的天氣不錯嘛!”“有話快說!彼龥]好氣的說。要不是她已太習(xí)慣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真想一把捏死他。奇怪,以他的個性,怎么還能夠活這么久?
“陪我出去走走。”
“我不要!焙裰庇X反應(yīng)。
“你這樣子我們怎么談‘交易’呢?”他沒有被拒的不悅,反倒搖搖頭,一臉夸大的惋惜樣。
“這和交易有什么關(guān)系?”
雷翔宇不安分的啃咬了一下她的耳朵,然后在她的耳邊吹氣似的說:“你說,我在這交易中最大的好處是我的自由?”
寒竹伸手想推開雷翔宇那親密過了頭的動作,但只是徒勞的讓自己的手落入了他的掌控中。
“放開我!”她咬牙切齒的說。
“不放。”雷翔宇得意的說。
“你太過分了!”她真的已經(jīng)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他的氣息吹得她的耳朵是熱辣辣的,一顆心像是小鹿亂撞般,再這樣下去,就算他真的肯放開她,她都沒有把握自己站得起來。
“這可是你答應(yīng)過的!
“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過這樣的事?”見鬼了,她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
“自由不就是做我想做的事?而現(xiàn)在,這就是我最想做的事!崩紫栌钚Φ脤嵲诤軌!坝浀脝?我的自由。”
他實在是欺人太甚,可寒竹卻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這時,她也顧不得什么冷靜、自制之類的鬼問題,又氣又怒的瞪著他道:“你……”雷翔宇一看到她杏眼圓瞪的樣子,知道達到了他的目的,遂聰明的見好就收的一口同舉雙手。
“好了,這天氣很好,我?guī)愠鋈ネ嫱,你就是在家悶太久了,才會悶出病來!?br />
“我很忙!”他一松了手,寒竹便飛快的跳離他。
“本人的交易守則第一條:不許反駁我!崩紫栌顚σ荒樂磳Φ暮駬u了搖手指,“記得我的“自由”嗎?”他提醒道。
“可是,我還有很多花要繡!焙癫凰佬牡臓庌q。
“以后你可以不用再刺繡做人情了,我全替你回了!遍_玩笑,那事兒勞心又勞力,他不知道也就算了,一旦讓他知道,說什么也不許她再做這種事。
“你……”
寒竹張口欲辯,卻讓雷翔宇舉手給打斷。
“順便告訴你,這是我的交易守則第二條。”他笑一笑。
“不許繡花?”寒竹沒好氣的說。這是什么爛規(guī)矩?
雷翔宇慢慢的搖搖頭,臉上的笑更是充滿得意的邪氣。“是不許反駁我!
“那請問你還有什么交代嗎?”寒竹深吸了一口氣。
看來她這一次是栽定了,小看了他這樣的對手,是她的錯。
不過,她原先只是用諷刺的口吻閑著,可沒有想到他竟一臉認真的思考了起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說:“穿男裝。我可不想一路上還要拿棍子趕人。”
寒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她這一輩子除了那次逃家外,可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當(dāng)個大家閨秀,嚴(yán)守著立不搖裙、笑不露齒的女訓(xùn),這會兒他竟然要她穿男裝?她看了一眼一臉看好戲的雷翔宇,喚她舉起手打斷他的話。
“我知道,你的交易守則第三條——不許反駁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