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劍的日子是辛苦的,大量的火焰熔了鐵,高熱逼出汗水,重復著熔鐵與捶打的過程。
他記得海禹曾經說過的話:最適合劍客本身的刀劍,該由劍客來鑄造,鑄好后刀劍要以劍客的鮮血開鋒。荊世遺在火焰旁專注的守候著,期待著能夠煉鑄出最好的兵器。
他將要對抗的,是那柄無堅不摧的"冰火",只有在鑄劍谷,由絕代匠師女兒教導下,他才有可能鑄造出最好的刀劍。
若芽先是教導了他關于鑄劍的一切,而當他開始真正接觸那些工具時,她就退到一旁去,不敢上前打擾。
劍房里有很奇怪的氣氛,甚至比她爹爹親自鑄劍時更加駭人。她鉅細靡遺地教導了他,但是他的悟性比谷內任何鑄劍師都好,如同海綿般大量吸取著知識。
氣候炎熱,在劍房內的溫度更高,她取了干帕子來。只是站在劍房前,激烈的熱氣就幾乎要讓她難以呼吸。她好怕熱,而他偏偏又像是著了魔似地一頭栽進鑄劍的工作里,黑眸始終緊盯著那爐燒紅的鐵汁,日夜不分地守在爐旁,甚至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她鼓起勇氣走了進去,熱氣吹在肌膚上的感覺是刺痛的,藍紗下的肌膚已經浮現點點香汗。
"你歇息一下好嗎?"她小聲說道,心中有著深深的擔憂,不忍心看他如此苛待自己。
爹爹說鑄劍是種業障,那些鬼與神都會環伺一旁觀看,而當世遺鑄劍的時候,空氣中都彌沒著一股壓迫感。他的雙眼里有著比爐火更炙熱的火焰,嘴角抿成了仇恨的弧度,像是被什么東西附身了一般;瞪著爐火的神情,如同正瞪著不共戴天的仇人。
干帕子接觸到了他的裸背,將黝黑肌膚上的汗水都拭干,她輕柔地擦去他身上的汗水,心疼著他。
他轉過頭來,扔下了手中捶打的工具,憤怒的神色讓他看來更加高大,在看著她時并沒有流露半點溫柔,反而野蠻得讓她心驚膽戰。
"混帳!為什么我只能打出這些破銅爛鐵?"他低吼一聲,咬緊了牙,連黑發上都有著汗水。用丟擲沉重器具的動作,宣泄著心中的憤怒。
若芽看著被他丟棄在一旁、稱之為破銅爛鐵的半成品,心中閃過驚訝。那些未開鋒的劍,已經是難得的百煉鋼,而他竟都看不人眼,鄙視地扔到一旁。她完全無法想像,到底需要什么樣的神兵利器,才能讓他滿意?
"你是不是太過求好心切?在我看來,這些兵器就已經夠好了,或許你可以試著為它們開鋒,說不定——"她的衣衫被猛地扯住,連腳尖都高地兩寸,整個人轉眼懸空了。她驚駭地看著他,幾乎要以為他兇惡的模樣是準備傷害她。
世遺扯起她的衣襟,逼近她的臉,表情只能用窮兇極惡來形容。他被復仇的焦急情緒掌控,在此刻沒有半點伶香借玉的心情。
"好?這些東西能稱之為好?這些刀劍只怕是連那人的一劍都擋不住,我要這樣的破爛東西來有什么用?!"他諷刺地扭曲嘴角吼道,克制著搖晃她的沖動。
在手掌下的女性軀體是那么纖細而柔弱,沒有任何抗拒的力量,他若是用力一些,她那身骨架說不定就散了。那雙美麗眸子里的恐懼與不安,讓他稍微平靜下來。半晌之后,他才控制了手部的肌肉,松開了對她的箝制。
若芽對他還有極大的用處,他不該嚇著她,免得她會驚覺危險而逃開,那么一切就將前功盡棄。
他一點一滴地召喚自制,克制著自己激烈的情緒。他該以情欲或是何愛誘惑她,不該輕易嚇著了她,否則一切將會前功盡棄。
"世遺……"她不解地低喃他的名字,心中困惑極了。當他不再兇惡地逼視她,而是松開對她的緊迫箝制,用那雙強壯的手臂將她抱到胸前時,她心里還是有些害怕。
恐懼在心中浮現,但很快她就被她抹去,她在心中輕化自己,怎么能夠怕他呢?在內心里,她明白今生就該是他的人了,先前由得他褻玩,推抵在木桌上擺布舔吻的情景,只要一回想起來,總是會讓她羞紅了雙頰。
他也是認定了她會是他的妻子,才對她有那么親昵的舉止。那么,她就該相信他不會傷害她,只會仔細地保護她。
她在心里默認了他是她的夫君,于是更是傾囊相授,想幫助他鑄出最好的刀劍。
在那次的溫存后,他不曾再有過太親昵的舉止,全心投人鑄劍之中。她的心羞怯卻也篤定,沒有任何的懷疑。
只是,他在鑄劍時所流露的神情是那么可怕,既殘忍又無情,好幾次她都只敢站在劍房門口,被他像惡鬼一樣的表情嚇著,不敢上前一步。
他困難地深呼吸,將她的臉壓在赤裸的胸膛上,不讓她看見他此刻的表情——另一種他刻意隱瞞的、不讓她看見的面孔。
"對不起,嚇著你了。"他緩慢地說,等心情稍微平靜后才抬起她的臉。"若芽,你該知道,鑄出好劍對我有多重要,你要盡全力幫助我,千萬不可有任何隱瞞。"他在誘惑她,希望她毫無保留地教導他。
"我沒有隱瞞,我教導你的就已經是全部。最好的鐵礦、上等的煤與炭,以及細微的步驟,我沒有半分遺漏的悉數教給你了。"她看人他的眼睛,不明白他到底還有什么不滿。他的要求,比谷內任何一個優秀的匠師都嚴苛。
"不對,那絕對不是全部!若芽,你再想想,還有什么方法是你爹曾經說過的,他一定曾告訴過你什么方法,可以鑄造出最好的刀劍。"他輕搖猜她,期待她說出什么方法,能夠幫助他轉眼間鑄成最佳的兵器。
若芽低下頭來思索,細致的眉目緊皺著。她費盡心思去想,仍想不出什么曾經遺漏的步驟,若是爹爹還在鑄劍谷內,或許可以給她一些提點,偏偏爹爹在這時此谷了,只有描奴送回的信鴿,捎來他們平安無事的消息。
"你別心急,我們再從頭來過,好嗎?"她的手輕輕覆蓋上他赤裸的胸膛,臉頰有些嫣紅,還不習慣這樣的接觸。
他眼中閃過憤怒,卻沒有發作出來。他深吸一口氣,扯唇露出微笑,笑意卻沒有到達眼睛。
"好,我們再從頭來過。若芽,這一次,你去替我再找來最好的材料,我需要這鑄劍谷中最好的原料,或許連工具都必須換過。你爹爹有私藏工具嗎?你知道是藏在哪里嗎?請幫我拿來這里,我需要那些工具,好嗎?"他靠在她耳朵旁邊說著,聲音很是溫柔,與他眼里閃爍的冷酷截然不同。
若芽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卻因為他那么溫柔的語氣而臉紅。先前在角落的那張木桌上,他撫弄著她最柔軟的那處肌膚時,也是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的。
"好。"她匆促地答應,就推開了他,不讓兩人的身軀再緊貼著。
在藍色的紗衣之下,她白皙的肌膚上都是汗水,是因為劍房內蒸騰的熱氣,也是因為他的靠近。她有些膽怯,怕他又會像先前那么對待她,對她做出那么親昵的事情,所以這些時日她總刻意與他保持一些距離。
她溫順而嚴守禮教,雖然真心戀慕他,卻不愿太過離經叛道;就算真要溫存纏綿,她也希望能夠等到兩人成親之后。
世遺口口聲聲說著,鑄劍對他極為重要;又對她說著,希望她幫助他盡速完成這一切。是因為他也心急著,要在鑄創完成后,迎娶她成為他的妻子嗎?
想到此處,她的心里浮現了甜蜜,臉兒更加羞紅。"那我出去了。"她小聲地說道,抬頭偷瞧了他俊朗的眉目一眼,之后快速地離開。
在離開的時候,若芽在心里打定主意要盡全力地幫助他。等他鑄成了劍,完成了心頭的事情,再拿著鑄成的好劍回來,爹爹也該是會更加愉快地答應他們之間的婚事吧?
世遺站在劍房內,看著她離去,他黝黑的指掌慢慢握成了拳頭,嘴角的笑容變冷。
他一定要鑄出最好的刀劍,無論犧牲任何人,他都在所不惜。
為了復仇,他將不擇手段!
★★★
鑄劍谷外,種植著一片柳樹。
柳枝是鑄劍過程里必備的物料之一,鐵汁必須用鉚枝攪弄,而后產生變化,才成為熟鐵。鑄劍谷外的這一片柳樹林,就是讓谷內的匠師們攀折后,用來攪弄鐵汁的。
若芽戴著藍紗笠兒,清澈的雙眸凝著專注的情緒,仔細地在挑選著柳枝。她為了幫助世遺鑄出好劍,費盡了一切心思,為他取了鑄劍谷內最好的材料,也讓他入了爹爹的鑄劍房,取走了爹爹的工具。雖然這樣的決定有些對不住爹爹,但是她的私心已經偏向世遺,無法再多加考慮。
奇怪的是,爹爹的鑄劍房竟奇異地沒有上鎖。是爹爹也料到了世遺會需要那些工具,所以默許了嗎?她心里的罪惡感,因為這樣的猜測而稍微減少了一些。
她攀折著柳枝,將柳枝放入籃子里。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耳畔原有的清脆鳥聲消失,四周轉為死寂,柳樹林里寧靜得有些詭異。她沒有察覺不對,繼續攀折著柳枝,直到身后不遠處,傳來一聲枯枝斷折的聲響,她才詫異地回過頭。
有那么一瞬間,她猜測來人會是荊世遺,或許是他不耐她久久沒有回去,來這里探尋她的形跡,
只是,映入眼眸中的,竟是沈皓那張帶著淫穢微笑的俊俏臉龐。若芽驚駭地低呼一聲,急忙想要后退,但是背脊卻追到一記重拍,她跌入沈皓的懷里。
"還想逃開嗎?這里可沒人能來救你了。"沈皓笑意加深,緊扣住若芽的身子。
驚慌的若芽不停掙動,想自沈皓的箝制下脫身,張口欲呼救,一塊灑上迷香的帕子已經覆蓋上她的口鼻。
"唔……"她因為恐懼而喘息,只是吸入更大量的迷香。無力的昏眩竄人她的神智,腦海中無盡的呼救言語都沒有時間說出口,她纖弱的嬌軀已經倒進沈皓的胸膛。
看見絕色美女轉眼手到擒來,沈皓的笑更加開懷,他端起若芽的下顎,審視她嬌美的容貌。她雖然昏迷不醒,卻沒有減少任何姿色,仍是像他第一眼見到時的那么令人驚艷。
"果然是絕色美人,值得我費盡心思追了消息,還在這里潛伏苦等時機。"他撫摸著她細致的肌膚,貪婪地就要吻上去。"到底,你還是落在我手上,這一次,誰能來救你?"他微笑著。
是因為先前得不到她,所以增了他的欲望嗎?這一生美女見得多了,能讓他如此魂牽夢系的,她還是第一個。要不是先前在茶棚外,出現那個不識時務的家伙,他大概早已嘗過這小女人的滋味。
"少爺,請盡速離開,此處不宜久留。"護衛的目光看往鑄劍谷內,眉頭緊皺。他也聽過鑄劍谷的名號,知道這美人兒是絕代匠師的掌上明珠,沈皓這樣的舉止,其實太過冒險。
"給我閉嘴,我的行徑輪得到你廢話叮囑了?"沈皓厲聲喝道,若不是因為美女已經抱人懷里,護衛這番勸阻肯定會追到他憤怒地鞭打。
"屬下只是代替莊主在關懷少爺。"護衛恭敬的態度不變,視線稍稍挪向昏迷不理的若芽,眼底浮現一絲憐憫?蓱z的女人,被少爺看上,這樣的厄運可是比被賣人青樓更加悲慘。
"關懷?那是關懷我嗎?是怕我又惹出什么事,壞了他的名聲吧?"沈皓冷笑一聲,抱著若芽躍上駿馬,他回身一扯韁繩,對著鑄劍谷話出狂妄的笑。"走,回聚賢莊。"美女已經到手,不必要再停留。
由沈皓領軍,四人輕騎揚起一陣塵土,擄了若芽轉眼離去。
★★★
空氣中有縹緲的香,若芽逐漸醒來。
所有的知覺慢慢蘇醒,蓋在身上的被褥,不像是平日的棉質料子,而是細致的錦緞。她困惑地理過來,看見頭頂華麗的雕梁床柱,身軀還是酥軟無力的,她艱難地掀開被褥,坐在床沿,感覺還有些頭重腳輕。
"怎么回事?這里是哪里?"她低語著,轉頭看看四周。剛剛醒來,她還沒清醒,尚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
房內的擺設十分華麗,不像是一般尋常人家,甚至還有嶄新的梳妝抬,銅鏡旁邊有著無價的珠寶及許多剛剛剪裁好的衣衫。她的手撫在胸前,發現連貼身的兜兒都被替換成精工紡繡的紗綾。
視線接觸到桌上那塊帕子,所有的記憶都回到腦中,她驚慌地想站起身來,卻又力不從心。
她想起來了,在柳樹林里,沈皓突然出現,用迷香迷昏了她。
門上傳來聲音,雕工精致的門被推了開來,她緊張地回頭,雙手本能地抓緊胸前的衣襟。
入內的是個丫環,只見她面無表情地捧著盤子,將盤子放到了桌上。"姑娘請用膳。"丫環慢慢說道,連視線都不看向若芽。
"請你告訴我,這里是哪里?"若芽不安地問道,像是看見了救星,縱然腳步虛軟,也撐著走上前去,抓住丫環的衣袖。
"這兒是聚賢莊。"丫環刻意避開視線,不想看若芽楚楚可憐的容貌。
"聚賢莊?"若芽惶恐到極點。她對這個地名還有著記憶,先前在茶棚里,沈皓就曾提及要擄了她到此處來.難追她的猜測真的沒錯,自己還是逃不開沈皓的魔掌,被帶了回來了
丫環雙手一緊,正在承受著良心的苛責。她也是個女人,何嘗愿意看見另一個女人道受這么不幸的命運:她憐憫地看向若芽,嘆了一口氣。
"你要認命,被少爺看上而帶回莊里來,你就注定逃不出去了。不要奢望著離開這里,等會兒少爺來時,記得好好伺候他,伺候得他高興了,說不定就不會太快對你感到厭倦。"她看著若芽,為那張美麗的容貌驚嘆。
但女人生得美,反倒是厄運的開端,被少爺帶回莊里,幾乎就注定了非死不可。這些年來少爺時常擄回美女,但是為了避免事跡敗露,那些美女總是在少爺厭倦之后,被莊主派人"處理"掉了。
"不!我不愿伺候他。"若芽拼命搖頭,淚水都滑下粉頰。"我不能再待在這里,我……我是已經許了人的。"她想起了荊世遺,心中更是焦急。他會發現她不見了嗎?會不會來救她?
丫環又是一嘆。"就算你是許了人家的也罷,少爺不會放你走的。"就算是有夫之婦,少爺也是不會放過的。所以,姑娘,你——"一陣風壓掃來,正中丫環的胸口,只聽得一聲巨大的響聲。
丫環的肋骨轉眼被打斷數根,張口哀嚎時吐出鮮血,撞斷了窗欞飛出屋外,重重地摔跌在石地上。石磚上,慢慢地漾出了一攤血泊。
"多話的奴才。"沈皓冷笑一聲,轉弄著手中的長劍。他只是運勁出力,連劍都尚未出鞘,先前那一擊若是拔劍出招,那丫環大概已經當場被斬成兩截。
"啊!"若芽顫抖地瞪大雙眸,纖細白撇的雙手覆蓋著唇,阻擋了那聲驚駭欲絕的尖叫。
"美人兒,你可別害怕,我不是存心嚇你的,是那奴才太過多話,我才給她一些教訓。"沈皓走了過來,滿意地看著若芽。"換上他挑選過的衣服,她看來更加美麗,這樣的絕色可謂難得。他舔了舔唇,有點迫不及待,俊美的臉上滿是邪意。
"不,不要過來!"若芽嚇壞了,繞著桌子就想逃開,雙腿卻不斷發抖。她早知道沈皓的殘忍,但是再次見識到,卻更加怵目驚心。
"你喜歡玩這游戲嗎?"沈皓很是縱容,懶懶地陪著她繞著桌子,料定了她已經無處可逃,所以不慌不忙。這個美人兒,今日注定會被他吃了。
"我……我求您放過我……我已經許了人家了。"若芽搖著頭,淚水不斷流下來。爹爹說她有劫難,而她心中驚恐地認定,沈皓就該是她命里的劫難。難道,還不能與世遺結為連理,她就要喪命在沈皓手上嗎?
"許了人家又如何?我看上了你,你就算是許給了當今皇帝,我也有能耐把你奪了來。"沈皓獰笑著,猛地就扯住了她,毫不伶香借玉地將她丟在繡榻上。
若芽被那強力的一丟,撞得頭昏眼花,迷香的藥效還殘留在體內,她的四肢還沒有什么力氣,而沈皓又這么粗暴,她根本無力反抗。
"世遺!"她慌亂之間喊出他的名字,本能地尋求救援。
"嘖嘖,美人兒你可喊錯名字了,這張嫩唇兒理應只該喊著我才對。來,乖乖地喊聲'皓爺',最好吐氣如蘭,伴著幾聲嬌喘,那雙眼兒要瞧著我,神態再哀怨些、再柔媚些,那模樣才銷魂!"他邪笑著推倒若芽,就要玷污她,完全不顧她的掙扎。練過武的體魄強健有力,強勢地欺身而上,一個弱女子根本不是對手。
已經感覺到沈皓的氣息吹吐在她的頸后,若芽連忙翻身想要躲開,卻聽到背后傳來冷笑。領間的繡花圈兒從后方一緊,接著是聽地一聲,她身上精致的衣裳登時被撕破了一半。
"公子,請住手!"她呼喊著,顧不得會摔疼,急忙地滾下了繡榻,狼狽地跌在地上。她的頭發散亂,發簪盤不住云鬃,斜斜地插在發間,更添了她的柔弱模樣。
"喊聲'皓爺',喊得我高興了,我再考慮放不放過你。"他口是心非地說著,笑著揮開手里殘破的衣裳,利落地跳下繡榻,伸手再來抓她。這女人的模樣太美了,清純得讓人想要染指,他的欲望強烈疼痛,無法再忍耐了。
若芽拼命地搖頭,連接眼淚的時間都沒有,笨拙地往敞開的木門移動而去。在情欲方面,只有世遺曾經領著她窺見一二,但是世遺雖然堅持,卻沒有傷害到她半分。眼前的沈皓,卻是個殘忍的禽獸,她若是不肯屈從,大概也是死路一條。
只是,比起被這禽獸凌辱,她情愿死!
她深吸一口氣,翻身就往庭院奔去。在庭院的石地上,還有著丫環的尸首。
"笨女人,非要逼得我生氣!"沈皓瞇起眼睛,喃喃自語著,足尖一點已經竄出屋外。他勢子未停,也不管會不會傷到她,砰地一聲就將她踢倒在地上。"地方是你自個兒撿的,想要光天化日之下享樂,讓往來的奴才大飽眼福嗎?那好,大爺我可以奉陪。"他猙獰地笑,動手開始撕她的衣服。
若芽咬緊了牙,因為沈皓的粗暴舉止而疼痛著,肩上挨了一端,她疼得暈眩。心中無限恐懼,雙眼也是緊緊地閉起,不愿意目睹這一切。她逃不掉了,難道就要這樣被凌辱?
身上的衣衫被撕光,只剩一件兜兒,覆蓋住她雪白的肌膚。沈皓的雙眼發著獸性的光芒,舔著嘴唇,動手捏玩著若芽柔軟的豐盈,不在乎這么粗魯的舉止是不是會弄疼她。
因下身早已疼極了,他不耐地一扯褲帶就將衣衫扯到一旁去,雙手用力地撥開她滑嫩的雙腿,急切地就想要一逞獸欲,對于若芽的拼命掙扎完全咒之不理,那些打在他身上的拳頭根本無關痛癢。
忽地空中有光影閃過,夾帶著強大的劍風,沈皓心中一驚,連忙推開了顫抖不已的若芽,用盡力氣往后一躍。劍風由空中劃來,在若芽身畔三寸之處落地,內力之驚人,發出轟然巨響,石地迸碎,競被刻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為了保住性命,沈皓連褲子都忘了穿上,褲頭半褪地站在一旁,模樣十分狼狽。
"哪個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敗我興致?"他吼道,表面看來鎮定,其實心里萬分不安。那一道劍風太過凌厲,他方才動作要是再慢上一些,只怕命根子已被削去一截。
屋檐之上的深灰色身影一躍而下,冷冷的眸光掃過沈皓,高大的體魄被灰黑色的斗篷包住,當風揚起,斗篷鼓動時,他的神態如同一頭桀驚的蒼鷹。
荊世遺的眸子接著看向衣衫破碎、瑟縮在一旁不斷發抖的若芽。她的眼里都是淚水,除了恐懼外,怕是看不見任何東西的,沈皓實在把她嚇壞了。
他的嘴角一扭,看不出內心真正的情緒。
"這個女人,不能讓給你。"荊世遺冷漠地說道,手中的沈鐵劍仍以暗紅色的布料纏著,尚未出鞘。濃眉緊緊皺右,他略略環看四周,心里有著不耐的怒氣。
若不是發現了若芽被擄來此處,他還不想冒險前來聚賢莊。
時候未到,他還沒有得到足以與"冰火"抗衡的好劍,但是若想鑄成劍,又缺不得若芽。他迅速地思索,權衡此舉的得失后,決心人聚賢莊搶人。
當看見嬌柔的若芽幾乎被沈皓凌辱的時候,他的心中浮現某種激烈的情緒,有一瞬的時間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有些困惑,因為不曾遭遇過這種情緒,所以根本也不明白,為何會有那樣的反應。
他會入聚賢莊來,只是因為她對他仍有利用價值,他需要她幫忙鑄劍,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原因嗎?
"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入了這莊子,本大爺就讓你有命來、沒命回!"沈皓冷笑著,圈指在唇這一吹,發出了尖銳的聲音,四周轉眼間竄出了許多黑衣人。
聚賢莊的莊主沈寬名聲響亮,與朝廷的關系也密切,莊院內自然培訓了一批武師,負責保護沈家家眷的身家性命,沈皓剛剛那一喚,把埋伏在暗處的武師們全喚了出來。
"世遺。"若芽掙扎著起身,輕喘著靠在他身上,纖細的手臂用力抱住伸,想倚偎著他的體溫,讓她驚慌的心平靜下來。
她在心中呼喊求救了那么久,而他真的聽見那些求救聲,趕來救她!他再度從沈皓的手中救了她,冷眼橫對眾多武師的模樣像是最神勇的武神,絕對沒有人可以傷得了他。
在最恐懼危險的時刻里,若芽緊緊地抱住荊世遺,對他的深切愛意已經超乎她所能想像。
荊世過低頭看了她一眼,將她攬入了斗篷中,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話。
"還發什么楞?這人持劍進人聚賢莊,是個兇惡匪類,你們還不快快殺了他!"沈皓大吼著,也不顧若芽的安危,決心要殺了世遺。
要是讓父親沈寬知道,他因為貪戀美色而又惹上麻煩,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不如狠下心來,殺人滅口了事。雖然心中有些可惜,尚未嘗到這個銷魂兒,就必須讓她魂歸九泉,但是他可不想把事情鬧大,惱怒了沈寬。
武師們沉聲一聲喝令,抽出了手中的刀劍,往荊世遺劈了來。一時之間庭院內滿是刀光劍影,金石交鳴的聲音很是駭人。
一開始世遺只是摟著懷中的若芽,輕松地閃躲著沈家武師們的劍招。他冷靜地評估著武師們出招的迅速與套路,數招過后,他嘴角浮現冷笑。
閑臥在一旁的沈鐵劍,也在那抹笑浮現的瞬間,如一道黑色的閃電般急動了起來。仍纏繞著暗紅色布料的沈鐵創,不斷地重復著挑刺砍揮,布料在四周紛飛,形成柔軟卻有力的幃幕。
這幾個簡單的動作在世遺的手中,組合成了讓人捉摸不定的劍招。沉重無比的沈鐵劍也仿佛輕若無物,以驚人的速度,每每先一步地壓制住了對手的攻勢。
強大的內力甚至貫進了柔軟的布料,布料翻動間發出呼呼的風聲,在翻飛的同時,每一個冒險觸碰的武師,總是轉眼被那股深不可測的內力擊了出去。
眼前的武師們一個個倒下,哀嚎聲響徹了聚賢莊,世遺嘴角那抹冷笑越來越深,深邃的黑眸中有的只是玩弄對手生命的神色,全無面對敵人的認真跟謹慎。
沈鐵劍越舞越快,帶來陣陣颯颯勁風聲,在劍風的呼嘯聲中,武師們的哀嚎聲愈來愈稀落,終至完全沉默,四周有著可怕的寧靜,地上流淌著鮮血,眾武師們非死即傷地躺了一地。
緊緊偎在世遺懷中的若芽,耳邊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身外則攏著他巨大的斗篷。她看不見外面的像況,也聽不進那些哀嚎聲,被他鎖在臂膀間。
解決了武師們,世遺帶著若芽躍向幾丈的一棵樹下。他緩緩地將若芽放到一旁,并解下了身上的斗篷,覆蓋在她半裸的嬌軀上。他沒說任何一句話,眼神又飄回了沈皓身上。
"你,還要殺我嗎?"他冷聲緩緩地問著沈皓,而手中的沈鐵劍筆直地指著沈皓的眉心。
沈皓的雙腿不斷顫抖著;先前欺壓若芽的猖狂已經消失殆盡,他眼睜睜看著世遺的行徑,嚇得連褲頭都忘了提著,更遑論是說話。
"你到底是誰?"沈皓難以置信地搖著頭,心中浮現了恐懼。他在世遺的雙眼里,看見了最深刻的痛恨,那神情像是在說著,恨不得要將他碎尸萬段。
但是不可思議的,那么深沉的憤怒,像是與那個美麗的女人無關,眼前手持鐵劍的男人,似乎有著更深恨他的理由。
"皓兒,退下!休得無禮,這位可是荊大俠,跟我算得上是故交舊友。"庭院的假山后先是傳來一聲輕笑,接著是沉穩的嗓音,一個身穿暗色衣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笑得十分和藹,那雙眼睛里隱約閃過些許不為人知的深意。
若芽敏感地察覺她指下的男性胸膛,因為中年男人的出現,瞬間僵硬如石,全身都迸射出強烈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