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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蜜事 第六章
作者:蔡小雀

  為免因為眼前朦朧而鬧出更多笑話來,若勤還是乖乖認命的繼續戴上她的黑框眼鏡  ,綁緊發辮上班去。  

  連續一個禮拜,公司里眾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新總經理的英俊酷勁兒和卓越的  才干上,若勤雖然努力不跟大家投入共同的話題里,但是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對于總經  理的厲害略知一二。  

  不過還是她的尼克厲害。  

  她傻笑地盯著熒幕,忍不住偷偷地連接了Messeneer,輕輕敲敲他的門。  

  在不在?  

  她等了良久,對方始終沒有響應,她只好死心地埋首做起公事。  

  可是過一陣子,熒幕上屬于他的小圓臉亮了起來。  

  「你還沒睡呀?」她驚喜地打著字。  

  「在忙。你呢?不是上班時間嗎?」  

  「是上班沒錯,可是突然很想……」她頓了頓,心跳加速,「很想跟你說說話。」  

  「我待會兒要開會,有什么特別的事嗎?還是發生了什么事?」  

  開會?  

  她茫然地看了腕上的表,現在是美國的午夜十一點半,他要開什么會?  

  「這么晚了你還要開會呀?」  

  「我一直忘了告訴你,我回到臺灣來了!  

  「這樣。≡趺床辉琰c通知一聲,我也好給你接接風……」她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  ,瞬間手指好像結成化石,連動都不能動了。  

  啥?  

  一直忘了說,他回臺灣來了?  

  她僵硬著手指,忐忑不安地敲擊著鍵盤,「你……回臺北嗎?」  

  「是的!  

  「你是幾號回來的?」她的心跳更加劇烈。  

  「回來近兩個星期了。怎么?」  

  是沒怎么,不過她已經變成恐龍化石僵在原地了--「你怎么了?哈噦,你在嗎?  」  

  熒幕上跳躍出來的字絲毫沒有辦法喚醒她--最后還是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慢慢  驚醒了恐龍化石。  

  她的眼睛完全不能自熒幕轉移,顫抖著一手接過了電話!肝?」  

  「若勤,你中華銀行的那件案子有點麻煩,快進來詳說清楚!故桥峙纸浝。  

  「好!顾槟镜匕崖犕矑旎厝,還是在原地怔了有三分鐘之久,這才清醒過來。  

  「中華銀行的資料。」她被動地整理起相關資料和文件,踩著飄浮般的腳步往經理  室去。  

  熒幕上頻頻閃爍出他關切焦慮的問話--「你怎么了?你在嗎?小拇指?」  

  他喚著她的呢稱,兀自在計算機的另一端著急……***  

  打擊實在太大太大了。  

  若勤揉著濕透的一團面紙往垃圾桶里丟,小圓垃圾桶周圍躺了一堆不規則的紙團,  都是她投籃不進的成果。  

  她在樓下的7-11買了一小瓶六十九塊的廉價紅酒,倒在馬克杯里學人借酒澆愁。  

  不過她是想把自己灌醉,明天就有借口頭痛不去上班了。  

  世界上頂級巧合的事都給她遇上了,她真的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嗚嗚嗚……」以一個新手而言,她的酒量還不錯,喝完了一小瓶苦辣微甜的紅酒  后,她竟然還沒醉倒,也還沒忘了這一切。  

  尼克就是她的老板穆仲遠,這已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可以確定的事情了。  

  她愛上的男人竟然就是她的老板……而且距離從遙遠的紐約縮小到近在咫尺的臺北  ?墒撬秊槭裁匆稽c都沒有高興的感覺呢?  

  她以為自己有機會見到尼克時,會是以全新美麗的形象讓他眼睛一亮,可是她萬萬  沒想到自己竟然陰錯陽差的給了他一個這么爛的印象!  

  她呻吟了起來,又抽出了一『張面紙得掉鼻涕,卻怎么也得不完懊喪的眼淚。  

  尼克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英俊挺拔出色,冷靜淡漠得如同黑夜里的沙漠,神秘又富致  命的吸引力,而且他竟然是哈佛幫的貴族精英分子,還是她的頂上大老板……她光想就  覺得頭好暈,有股想噴鼻血的沖動。  

  怎么辦呢?  

  他已經認得她的臉了,除非一輩子不打算和他「相認」,否則她還是會弄砸這一切  的。  

  她打了個酒嗝,傻呼呼地又哭了起來。  

  「嗚嗚嗚……」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  

  她隨手接過來,頭依然深埋在雙膝里,模糊鼻塞地咕噥,「喂?」  

  「阿勤喔?」  

  要命,是老媽。  

  她扶著沉重紊亂的腦袋,努力維持聲線自然,「阿母!  

  「你這丫頭,整整兩個月都沒有打電話回家,啊你是皮在癢噦?」紀母大嗓門地嚷  道。  

  她縮了縮,「阿母,你講話可以不用那么大聲,我聽得見。對不起,我最近比較忙  ,忘了打電話回去。你跟阿爸身體還好嗎?阿婷書讀得怎么樣?」  

  「我們都很好。啊你什么時候要回來?你阿爸很想你,每次都問我你星期六日是沒  休假喔?不然怎么都沒回來?」  

  「女兒不孝,忙到都忘了!顾苁菓M愧。  

  最近發生一連串事情,她都快要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你自己知道就好。對了,隔壁阿泉嫂的兒子……就是上次跟你說過的那個阿中,  他們有那個意思……」母親的聲音突然曖昧起來。  

  「哪個意思?」她揉揉眉心,吁了一口氣,拿過馬克杯想要喝兩口,卻發現杯里早  空空如也。  

  待會兒一定要再去買一瓶……不不,一瓶不夠,要去多買幾瓶。  

  「還有什么意思?就是提親!」  

  她呻吟了起來,沮喪地道:「我不要。你們不要隨隨便便就幫我拿主意喔!」  

  「唉喲,我們也只是問問你的意思。你阿爸是覺得阿中那孩子挺忠厚老實的,除了  養養鴿子以外也沒什么其它嗜好,而且又沒什么壞習慣,還不錯啦,所以如果你有空的  話,回來鑒定鑒定!  

  「我不要!要相你們自己去相!阿爸看中意人家就叫他自己嫁去,我沒興趣!顾  有比這個更嚴重幾百倍的大麻煩待解決,哪有精神去相什么莫名其妙的親!  

  「可是對方很中意你!  

  「他中意我,我就得嫁給他嗎?他以為他是皇帝?我寧愿當太監也不要嫁給他!  」  

  紀家老母不高興了,「什么太監不太監,一個女孩子家講話那么難聽,都是你阿爸  把你寵壞了……我跟你說,阿中很有誠意的,最近都伯父伯母的叫我們,而且他們家說  了,如果你愿意嫁給他們阿中的話,要把三甲田給我們當聘金呢!」  

  「你們該不會貪那三甲田就要把我給犧牲了吧?」  

  「亂講亂講,你阿母怎么會是那種人?」紀母深受侮辱,急吼吼地道:「我紀金罔  市才不是那種為了錢就不顧女兒幸福的人。你給我聽清楚,下個禮拜日回來相親,如果  真的看不中意,就算他們把一整粒山都給我們,我們也不要嫁,知道嗎?有沒有聽懂?  」  

  若勤煞是感動,不過還是有點心不甘情不愿,「下禮拜喔?可是我這個禮拜很忙啊  !」  

  「最晚這個月底回來相親。如果你把我的話放風吹的話,我就親自上臺北去逮人,  有沒有給我聽懂?」  

  「懂懂懂,非常懂!顾B忙應道。  

  若勤慢慢地掛上了電話,長長地、哀怨地吐出了一口氣。  

  唉--她好煩哪!這么多的事情統統砸到頭上來,教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抬頭望向計算機,內心好不掙扎--好想找他吐吐苦水談心事,可他偏偏就是她的  首席大困擾,就算真的和他聯絡了,恐怕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若勤緩緩起身,把垃圾桶踢到一邊,拿過小錢包和大衣就往身上罩。  

  「世上唯有酒最好,有酒澆愁沒煩惱……」她自言自語,也不管外頭寒夜清冷,一  步一步地蹭下樓去。  

  人要是倒霉的時候,連去7-11買瓶紅酒都會遇到缺貨。  

  若勤不敢置信地瞪著空空如也的紅酒架,有點不爽地望向柜臺小弟。  

  柜臺小弟被她陰寒的目光一盯,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結結巴巴道:「小、小姐  需要什么嗎?」  

  「你們的紅酒沒了!顾蛄藗酒嗝,此刻酒意才上涌,可是她怎么也不承認。  

  「有啊,這邊都是!顾B忙比了比。  

  「我不要大瓶的,我只要喝那種小瓶的。我喜歡那種小瓶的行不行?」她小臉紅咚  咚,像中年人發酒瘋般比劃了兩下,「這么小瓶的那種!」  

  「對不起,那種已經賣完了!剐〉苄⌒囊硪淼刭r罪,「我們明天就會進貨了。小  姐,你要不要買其它東西?」  

  她揉了揉鼻子,氣嘟嘟好想哭!肝沂裁炊疾幌胍,我只要那一種的!為什么我連  這一點點選擇權都沒有?我的愿望就這么小小小……一點,你也不肯讓我實現?」  

  「我……」工讀生額上冒冷汗,開始考慮要不要先把她架出去。  

  叮咚一聲,玻璃門又開啟,一名身穿黑色大衣的高大男人緩緩走了進來--仲遠起  先沒有注意到便利商店里詭譎的氣氛,大步往礦泉水區走去,突然看見了一臉紅咚咚、  卷發亂糟糟垂落雙頰的她,有點站不穩地揉著眼睛,哇啦哇啦大叫。  

  「我就是要這一種的!」酒精歡樂地奔騰在她全身的血液中,若勤頭暈了暈,滿口  酒氣地揮舞著拳頭,「給我一瓶……不對,是三瓶!」  

  他蹙緊了眉頭,大手越過她取下了一大瓶礦泉水,回頭看了滿臉失措的工讀生小弟  一眼。  

  這是怎么回事?他挑眉詢問。  

  工讀生小弟像是快要哭出來了,連忙搖頭,「我,我沒有欺負這位小姐!」  

  若勤這時發現他了,在酒精的催化之下,她開始抽抽噎噎起來,小手不由分說地扯  住了他的衣袖,懺悔地哭道:「我對不起你……嗚嗚嗚……我覺得心情好糟……我的人  生一夜之間變得亂七八糟,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濃眉蹙得更緊,有一絲不悅,卻還是本能地伸出一臂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紀小姐,你醒醒。」  

  她的頭好暈,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思考,也無力思考了……靠得他這么近,縷縷溫暖  的古龍水香氣直直對她襲來……朦朦朧朧間,她直覺那是信賴與安全感的氣息。  

  她輕嘆了一口氣,放心讓自己昏醉在他的臂彎里,瞬間不省人事。  

  「紀……」他不敢相信她又這樣昏過去了。  

  他低垂眸子看了看臂彎里的她,再看了看另外拿著的大瓶礦泉水,無聲地嘆了一口  氣,還是把礦泉水先擺回架上。  

  工讀生如釋重負,「先生認識這位小姐嗎?」  

  仲遠澀澀一笑,雖然很不想承認認識她。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她是我的……同事。」他本來可以轉身就走,丟著她不  管的,可是他的教養卻讓他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她繼續出丑。  

  該死,她一身酒氣蒸騰,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仲遠緊皺著眉頭,不得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然而在抱起她的剎那,他心一動,不  禁訝異起她身形的纖小輕巧……簡直就像抱著一團羽毛枕頭般輕盈。  

  像……拇指姑娘那般小巧惑人。  

  她紅撲撲細致的臉蛋昏睡著,安安心心地貼緊了他的左胸,呼息細碎輕緩,不時噴  出紅酒甜醺的香氣。  

  連黑框眼鏡都碰歪了一邊。  

  仲遠情不自禁放柔了動作,抱著她走出了便利商店。  

  「很抱歉!顾诳绯鲩T的那一刻,還是略別過頭來向工讀生致歉。  

  工讀生被他儒雅鎮定的氣勢懾住了,本能吶吶傻笑,「呃,不會不會……」  

  出了便利商店,他有些傷腦筋地低頭凝視她。  

  她住在哪里?  

  ***  

  最后,不得已,他還是把她抱回了家。  

  他騰出一手撳亮了暈黃溫暖的燈光,一室柔和燈火微燃,照亮了懷里小女兒的臉蛋  。  

  她可真會挑時機找他的麻煩,而且一次比一次令他印象深刻。  

  他皺著眉將她輕輕放上了大床,試圖喚醒她,「紀小姐,你醒一醒!  

  若勤嚶嚀一聲,幽幽嘆了氣,舒適地鉆動著躲進了他的枕頭里,表情無限滿足地微  笑了。  

  「紀小姐?」他略加重一點點力氣搖搖她,還是叫不醒。  

  現在要怎么做?  

  她看來是醉沉了,恐怕朝她身上倒一桶的冰塊也喚不醒她--當然他不至于這么殘  忍。但是他和她僅僅見過三次面,兼之又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放任她睡在他屋里不管  也不合體統。  

  而且他不想破壞制度,也不想沾惹上任何女人。  

  「我該拿你怎么辦?」他凝視著她,低低地道。  

  看來今天晚上他的落腳處是沙發了。  

  他替她拉攏了羽毛被蓋上,還拉到她下巴處掩好,替她拿掉了丑丑的黑框眼鏡,驚  異她的臉蛋出奇的嬌小細嫩。  

  她的五官很秀氣,長長的黑睫毛輕歇在眼窩處,微翹的鼻端圓潤小巧,菱形的嘴唇  紅滟滟,雙頰因為酒意的醺染憑添了一抹酡紅。  

  他不能自己地深深地盯著她的臉蛋--直到自己驚醒過來。  

  「老天!我在做什么?」他猛然搖了搖頭,逃避般地繞過了另外一頭,拿起輕軟的  雪白枕頭就往長沙發走去。  

  近三十坪的室內,為了開拓視野和舒適遼闊的緣故,將客廳和臥房書房毫無屏障地  錯落布實在寬敞的原木地板上,僅有穿衣間和浴室是獨立式的空間,因此他和她之間,  可以說沒有任何的遮擋隔離。  

  透過落地窗,窗外的萬家燈火如同散落的星星,在夜幕中閃閃發亮。仲遠褪去了大  衣掛好,拿了一套藍色棉質睡衣褲往浴室去。  

  他脫掉了全身衣物,露出寬闊的肩膀,結實的胸膛和完美修長有力的雙腿……全身  上下只有肌肉而沒有一絲絲贅肉。他舒展著雙臂先松弛了筋骨,隨即旋開了熱水,開始  淋浴。  

  水聲嘩啦啦,輕微地在寂靜的夜里回蕩著。  

  朦朦朧朧間,若勤微微掀動著眼皮。她好熱……好熱……她掙扎地露出了一只手,  抓了抓頭皮。  

  陡然,胃翻涌了起來,她不舒服地嗚咽一聲,在枕頭里鉆來鉆去,試圖尋找一個舒  服點的姿勢。  

  沒想到胃里蕩漾的酒精開始天翻地覆地作起怪來,直搗她的胃部和食道--若勤掙  扎痛苦地爬下了床,又暈又冷又想吐。她本能地順著水聲嘩啦的地方跌跌撞撞摸去,連  眼睛都還睜不開呢!  

  唔……她快吐了。  

  她想也不想地旋開了浴室門把,沖進了霧氣蒸暖的浴室里,直直撞上了一具光滑濕  潤的硬物!  

  「我要吐……」馬桶……她的馬桶……』  

  仲遠萬萬沒想到熟睡的她會突然沖進來,而且獨身慣了的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在自  己的屋子里洗澡還得鎖上門才行。  

  他大大驚嚇,渾身僵硬!  

  可是這個搞不清楚狀況的醉女扶著他的腰,根本就沒有察覺自己剛剛做了什么好事  ,而是捂著小嘴急急叫道:「馬桶……我的馬桶不見了!」  

  要吐酒?  

  他急急抓過大毛巾結實扎掩住下半身,扶抱著她到潔凈的馬桶邊,邊拍著她的背邊  不忍地聽著她痛苦嘔吐的聲音。  

  她肯定沒吃晚餐,因為她嘔出來的統統是胃酸和酒水,一時之間酒氣大盛。  

  他眉頭緊緊打結,還是幫她倒了一漱口杯的水,服侍著她漱完了口,沖過馬桶,還  幫她擰了一條熱毛巾擦拭她的臉蛋和小手。  

  若勤舒暢地低吟了一聲,懶懶渾沌的腦袋瓜完全沒有蘇醒的意念。  

  仲遠有點僵硬地道:「紀小姐?你清醒一些了嗎?」  

  她軟軟的頭顱倚在他赤裸的胸前,發絲不時摩挲過他敏感的肌膚,撩起了他陣陣戰  栗。  

  不不不!  

  他硬生生把奔騰的思緒拉了回來,嘆了口氣,一把將她抱出了浴室,走到一半,又  為難地看著她身上被熱水淋到些許濕意的衣裳。  

  她穿這一身睡肯定會很不舒服,而且說不定會生病。  

  他又想嘆氣,最后還是強自忍住了……他今天可真夠忙碌的。  

  「事急從權,我絕非故意!顾吐曕,好像要告訴她,也像要說服自己。  

  仲遠動手脫掉了她身上橘色的毛衣,露出了溫暖輕暖的棉衫,他甚至閉上了雙眼憑  感覺替她剝掉了長褲,勉強控制住自己不去碰觸到她光滑細嫩的肌膚。他慢慢把她送到  大床上,然后拉過被子蓋好。  

  幸虧他已經沖掉了滿身的泡沫,否則鐵定要費一番功夫收拾。  

  就在他要起身的剎那,昏醉的她突然雙臂勾住了他的頸項,傻呼呼地將他往下拉-  -「不要離開我!」她閉著眼兒驀然嗚咽了一聲,本能地、直覺地將他的臉龐往嘴上壓  。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臉頰貼上了她柔軟的唇瓣……霎時間,他以為她是醒著的,是  蓄意偷吻他,可是她滿面醉意和睡意朦朧,根本是勾著他的頸項,小臉像貓咪一樣在他  頰邊磨蹭著。  

  他胸口一熱,不能自己沖動地扳正了她的小臉,輕輕地……吻上了她泛著酒香的櫻  唇。  

  「這才是親吻!顾硢≈暰,溫柔地告訴她。  

  睡意恍惚間,她的小嘴彎成了一朵心滿意足的笑花,咕噥道:「吻……還要……」  

  仲遠的理智勒緊著心旌悸動的韁繩,幾乎控制住了自己;可是當她嬌嬌懶懶地又磨  蹭搜尋著他的嘴唇時,他再也抑止不住沖動的渴望,俯下頭來緊緊攫住了她的唇瓣……  若勤勾緊了他的頸項,呻吟著將自己的初吻和二次吻全然獻給他。  

  他的舌尖溜入了她芬芳溫熱的唇齒間,忘情地攫取勾惑著她的甜美,一次復一次地  舔吻輕嚙著她豐美的誘人氣息。  

  若勤渾身發燙,掙扎著想要褪掉自己好熱好熱的束縛……就在她雪白瑩潤的肩頭乍  露的那一剎那,仲遠如遭電擊,他嗖地吸了一口氣,彷佛在瞬間才驚覺自己的失控!  

  老天,他在做什么?他竟然趁她酒醉之時占她的便宜……仲遠深深痛責自己,心  一橫,閉上了雙眼將她的衣衫拉好,硬生生將她扳離壓回床上。  

  「睡覺!顾Σ坏靥娱_大床。  

  若勤迷迷糊糊地抗議著,可是她實在太困了……酒精還在她腦袋瓜里愉快游走,她  昏昏沉沉地翻了個身,又睡著了。  

  他喘息著瞪著大床上的她,確定她真的睡著了,他才緩緩松了一口氣。  

  他回到浴室換好了一身清爽走了出來,赤著大腳走到她床邊,小心翼翼地審視著她  睡著的模樣。  

  真的睡著了?還是待會兒又會突如其來的爬起來?  

  想到剛剛火熱纏綿擁吻的那一瞬間,他心口一緊,小腹沒來由地燥熱了起來。  

  他慌忙甩掉方才香艷刺激的景象,到衣柜底下取出了一條干燥舒適的毛毯,緩緩地  臥躺上長沙發。  

  該死,他得管好自己失控的「邪念」才行。  

  他揉了揉眉心,實在也有點不解--他怎么會如此輕易地失去自制力?而且幾乎很  少有女人能夠如此撩動他的心……他一百八十二公分的身高擠在這張頂多只有一百七十  公分長的沙發上,的確是有點辛苦,可是他忙了一整晚也著實累了,因此還是心滿意足  地吁了一口氣,準備閉眼睡覺。  

  就在這時,一個輕輕囈語又驚動了他--「該怎么辦呢……」她在說夢話,迷迷糊  糊地道:「我該怎么辦……要不要認……可是我又不能認……怎么辦呢……」  

  他豎起了耳朵,卻只聽到她重復呢喃著那幾句「該怎么辦」、「要不要認」、「又  不能認」、「該怎么辦呢」。  

  她究竟遇到了什么為難的事,讓她必須借酒澆愁,連醉了睡了也念念不忘?  

  雖然不關他的事,但是在閉目欲睡之際,他的腦海還是不自禁回蕩著一個奇異的念  頭--她的聲音……好像曾在哪里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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