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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愛郎君 第六章 作者：蔡小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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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葉山莊一片喜氣洋洋，眾人忙得手忙腳亂，盡管如此，每個人臉上仍洋溢著期待的笑容。 一大早觀觀就偷溜到后院喘口氣，因為她實在被每天絡(luò)繹不絕的人找怕了——一下子量身裁衣、一會兒挑釵撿飾，搞得她頭昏腦脹。 她原就不拘于世俗禮儀，也不愛穿金戴玉的；在她看來，這都不如去草堆里看香菇——不，是草菇得好。 “小嫂子！” “求求你不要捉我回去�！彼吭诨▍怖锿娴貌灰鄻泛酰灰娍惋L(fēng)，不覺又想躲起來。 “我捉你做什么？”他被她的話搞得啼笑皆非。 觀觀定神瞧了瞧他帶笑的臉龐，不解地問：“你不是來捉我回去量身裁衣的嗎？” “我才沒那么壞心，落井下石呢！” 事實上他還挺同情她的——講白點(diǎn)是“幸災(zāi)樂禍”。誰教他每次都被她陷害得那么慘，還討不回來。 觀觀吁口氣，拍拍胸，“還好，我都快被煩死了，誰知道成個親會那么麻煩�！� “你以為一起床，隨便換換衣衫就可拜堂？” “難道不是？” “屆時還得大宴賓客呢！”客風(fēng)大笑，“你絕對想不到那種盛大的場面，江湖各大派、黑白兩道，以及朝廷文武百官、皇族成員都會找上門來�！� “哎——喲！” “千葉公子成親是大大的喜事哪！你猜皇上會不會來？”他故意再刺激她。 “哇——”她怎么那么可憐？要不就是待在家中悶得快發(fā)霉，要不就是一下子諸事蜂擁而來？ “我不要成親了！”她石破天驚地大叫。 客風(fēng)原本促狹的臉霎時僵住，“萬萬不可，你真想讓大哥摘下我的頭呀？” 完了，玩笑開得太過火，玩出事情來了。 “既然成親這么麻煩又累人，不如不要的好，我寧愿每天這樣憂閑地東混混、西摸摸。” “不——”客風(fēng)趕緊鼓動三寸不爛之舌，試圖亡羊補(bǔ)牢。“這可不行，太危險了。” “危險？”觀觀奇道。 “你瞧，如果沒成親，那就名不正言不順，算不上是千葉公子真正的夫人。” “沒差啊，反正易水大哥一直對我很好，齊總管他們也敬我為夫人�！庇^觀可不笨。 “外頭的人可不這么想！只要你名分未定，其他姑娘家就有資格喜歡大哥，甚至托媒求親；屆時大哥若礙于情理，不得不娶個正室，那你就慘了，由正室變小妾�！彼埠戎�，暗自祈禱這些話可千萬別讓大哥聽到。 雖然明知不可能，觀觀還是忍不住心怦怦跳，表情也猶豫起來。 “好吧！”女人的醋桶終于戰(zhàn)勝理智。 “那我們回去用膳吧，喜兒找你找得跳腳，差點(diǎn)去向齊大哥請罪。”他這才記起自己的任務(wù)。 “看來最倒楣的是喜兒�！庇^觀吐吐舌頭，“我只要一偷溜就害慘了她�！� 看來觀觀還滿有“良心”的哩！ ☆ ☆ ☆ “她是誰？”易水大哥早上進(jìn)宮去，沒想到下午就帶了位姑娘回莊。她一見到觀觀，滿臉不客氣地質(zhì)問。 “不好意思，這句話應(yīng)該我說才對吧！”觀觀毫不畏懼地打量這位年紀(jì)與她相仿、態(tài)度倨傲的姑娘。 “觀觀，這位是芙蓉公主，不得無禮�！被首宓亩Y儀還是要遵行，易水柔聲地勸道。 “芙蓉公主萬安�！庇^觀心不甘情不愿地行禮。 “免了�；市�，這女子是誰？”她嫌惡地皺皺鼻頭。瞧她滿衣裳的草屑，八成是個鄉(xiāng)下的野丫頭。 “她是我的未婚妻�！彼⑿Γ共蛔〉南采厦忌�。 “什么？”她杏眼圓睜。 “也就是你未來的皇嫂。” “可是父皇說……”芙蓉跺著腳。 “我沒有答應(yīng)�！彼鼗氐�。 “但父皇也沒有收回成命�！� “皇叔知道我的脾氣�！� “難道你不喜歡芙蓉？”她大膽地說了出來，得意地聽見觀觀猛吸一口氣。 “芙蓉，這是兩回事�！彼辉冈谟^觀面前說這些。 “我不管，反正圣旨已下�！� “芙蓉——”易水無奈地喚了聲。這刁蠻的皇妹被寵壞了，致使本質(zhì)清純善良的她有點(diǎn)不講理。 “我能不能問一下……”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芙蓉水靈靈的大眼轉(zhuǎn)向她，“父皇已下旨將我許配給皇兄�！� 觀觀血色全失，驚懼地瞅著易水，“這是真的？” “我并沒有答應(yīng)。”易水堅定的道。 觀觀稍感安慰，但心立刻又被芙蓉的冷言剌傷�！案富室矝]收回��！” “芙蓉！”他沉聲喝道，她雖貴為公主，他也容不得她如此傷害觀觀，看她的臉色都刷白了。 “皇兄——”芙蓉委屈地喚著。 從小易水皇兄便對她疼愛有加，今日卻為了一個小丫頭斥責(zé)她。都是她！芙蓉忿忿地看向觀觀。若非她，自己就可遂了多年來的心愿——嫁給易水皇兄。 觀觀感受得出她眼中的怨怒之氣，忍不住退了一步；她會對自己怎么樣？ “哼！我要回宮了�！� “齊總管，送公主。”他也不留。 “不用�！避饺嘏瓪鉀_沖地回頭，“我不會放棄的�！� ☆ ☆ ☆ 風(fēng)鈴被晚風(fēng)拂得清脆作響，觀觀趴在易水胸前沉思，覺得心緒不定，好似有什么事即將發(fā)生。 易水輕輕地?fù)u晃著她蜷曲的身子，安撫著她顫抖的手腳；他知道觀觀在害怕什么。 “你不用擔(dān)憂，芙蓉是孩子脾氣，她說的話你別當(dāng)真�！彼J(rèn)為這事并沒有什么大不了” 皇叔的個性和作風(fēng)他清楚，絕不會以逼害的手段凌人，不然這安定太平的盛世從何而來，正是皇叔仁德敦厚、善納建言的成果。 皇叔那兒如此，芙蓉公主就更別提了，她向來是刀子口豆腐心，說一說就沒事；不明白她個性的人會害怕她，其實了解后即知她個性直爽，只是態(tài)度驕傲了點(diǎn)。 “如果皇上真的硬逼你娶她怎么辦？”她不能不擔(dān)心，自己人微言輕的，如何與之抗衡？難道真將易水大哥拱手讓人？ “不會的�！彼灰詾橐狻� 然而觀觀心中的怯懼極深極重，“但皇上終究是皇上，誰能預(yù)料呢？” “易水大哥對你的心，難道你還不相信？”他深情地傾吐。 “她當(dāng)然相信，只是——一旦事到臨頭、皇命難違，縱然相信又有何用？還是得被迫分離。 她不要失去他！她不能失去他；觀觀在心中吶喊著。但是很有可能到頭來，她仍然會失去他，仍然會一無所有；沒有了他的愛、他的關(guān)懷、他的輕憐蜜愛…… 或許她可以留住些什么！這念頭閃電般劃亮她黯淡的心……或許還可以留住些什么的。 對他的回憶、對他的愛意、對他的柔情……還有，可以留下一個他的孩子。 觀觀驀然下定決心——她要他的寶寶。 就算她失去了所有，至少還擁有他和她的寶貝。她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易水大哥，你愛我嗎？”她深深凝視著他深邃的眼眸。 “永遠(yuǎn)。”他重重地立誓，“此心此情，天地為證�！� “那令晚不要走。”她低聲哀求。 易水一怔，愕然地說：“觀觀，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遲早是你的人，又何必爭……我要你留下來�！彼嘎冻鰸鉂獾恼媲�，“好嗎？” 易水的驚訝因她眸子里的柔情而漸褪，慢慢地漾出溫柔，“你真的愿意？” 觀觀主動吻住他，任萬千情意狂涌而出。 易水輕柔地扶她躺到床上，擁緊她溫?zé)岬纳碜�，一手放下紗帳，壓抑已久的情欲火熱地燃燒…�?nbsp; 月盈笑〓清風(fēng)語〓織就旖旎天地醉 縫蜷春風(fēng)〓纏綿蓉懷〓縈系倆落英 ☆ ☆ ☆ 觀觀的眉眼間時時漾著神秘的喜悅，也許她真的擁有一個小東西……雖然害怕那天的到來，但至少她不是全然沒有準(zhǔn)備。 “夫人。”喜兒氣喘吁吁地沖進(jìn)來。 看樣子她也被觀觀“調(diào)教”得毛毛躁躁、沖動冒失了。 “什么事？”她正和奶娘聊起往事。 “芙蓉公主又來了！” “奇怪，怎么千葉山莊老是有些鶯鶯燕燕撲上門呢？難不成李公子真是桃花不斷？”奶娘奇怪道。 “誰教我未來的夫婿如此出色？”觀觀強(qiáng)自一笑。 其實驚懼的種子已萌芽，她再也無法釋懷，灑脫地一笑置之，因為她知道這次面對的不只是心與心的拔河，還牽連一股無比龐大的勢力——皇族。 就算父親仍在世，她也只是尚書之女，如何敵得過一國的公主？ 她相信易水愛她，可是她也知道公主不可能讓他倆順利成親的。 “觀觀，你的臉色為何如此蒼白？”奶娘擔(dān)心地看著她。 “我沒事，”她勉強(qiáng)地笑，“喜兒，公子在嗎？” “正和公主在前廳說話呢！他命喜兒來請夫人�！� “我馬上去�！� 觀觀未到廳堂，已聞易水爽朗的笑聲和著一個嬌媚的聲音，兩人似乎談得不亦樂乎。 “皇嫂。”芙蓉甜甜地喚著，倒教提心吊膽的觀觀嚇了一大跳。太陽打西邊出來啦？芙蓉公主竟友善地對著她笑？ 有問題！她本能地想著。 “瞧你驚嚇的樣子。放心吧！我已想開了，不會再對你有偏見，父皇說我該敬重你才是——皇嫂�！彼Φ脿N然，卻讓觀觀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是呀！我早就對你說過，芙蓉向來有口無心的，你們以后可以多多親近。觀觀，你不是常說悶嗎？多了芙蓉這個妹妹，你就可以開懷啦！”易水溫柔地笑著，親密地?fù)е^觀的腰肢，眼中釋放出愛意。 “我可以帶你進(jìn)宮玩。”芙蓉小女兒態(tài)的朝易水撒嬌，“皇兄，我很乖吧？” “你是皇兄最親愛的小妹妹�！彼麑櫮绲乜粗� 如果觀觀也能和芙蓉融洽相處、親如姊妹，那就太好了——易水衷心希望親情和愛情并存。 觀觀還是呆愣著；這是什么情形？她漏掉了哪一幕？怎么情況一下子好轉(zhuǎn)到這種程度？ 芙蓉公主驕氣凌人的姿態(tài)不見了，而且還親熱地拉起她的手。“走，咱們出去玩去！聽皇兄說山莊搜珍坊集了好多奇珍異寶，請皇嫂帶我去一飽眼福。” 觀觀茫然地任她拖了出去，一頭霧水。 易水則愉悅地含著笑容目送她們；她們?nèi)粽婺芟嗵幍煤茫怯^觀就不會再煩惱了。 由于一下子放了心的緣故，易水竟忘了告拆觀觀，皇上已收回成命，并祝福他們的婚事。 “皇嫂……” “你還是叫我觀觀吧！公主，我和易水大哥尚未成親。” “拜堂大典訂在何時呢？” “下個月十五�！� “太好了，我一定要請父皇和母后來觀禮祝賀。” “你……不是不愿我和易水大哥成親嗎？” “那是我一時氣憤亂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咦？這是什么，好好玩！” “這是來自大理國的九宮鏤花球�！庇^觀一邊介紹，心中暗忖：可能嗎？芙蓉的怨恙怎么可能在短短數(shù)日內(nèi)就消失了？ 她心中對芙蓉的信任仍有所保留。 ☆ ☆ ☆ “齊總管，最近怎么都不見易水大哥？” “呃——公主來訪，公子陪她出去了�！饼R英小心翼翼、關(guān)切地道：“夫人，你要相信公子，他純粹是基于……” “我了解，堂兄妹之情嘛！”只是不知為何，她心中的那股醋意和不安總是按捺不下。 “小嫂子！”客風(fēng)興沖沖地跑進(jìn)來，“我要先回駐地了，等你拜堂時再回來鬧洞房。” 俊逸的客風(fēng)在觀觀面前可都是沒大沒小，半點(diǎn)威嚴(yán)的形象都沒有，不若平時在下屬面前的莊重模樣。 “鬧洞房？該不會是想裝鬼嚇我吧？” “天呀，你就只能想到那種小把戲？”客風(fēng)一副“看不起”她的表情，“小嫂子，你的古靈精怪跑到哪兒去了？” 她一怔，對啊！為何自己完全失去舊時開朗頑皮的樣子，心中總是縈繞著淡淡哀愁？ 或許這就是易水大哥近來較少來觀華閣的緣故吧！困為她已不再可愛��？”觀觀霎時胡思亂想起來。 客風(fēng)沒想到自己一句無心的戲言竟使得觀觀沉默無語，心急地道：“小嫂子，你怎么了？” “楚大哥、齊總管，我最近是不是變了很多？” 齊英和客風(fēng)聞言愕然，“呃——” 向來天真無憂的觀觀怎么這得如此憂愁抑郁、傷春悲秋的？這和她的本性相悖。 觀觀將他們的驚訝當(dāng)作默認(rèn)，心里難過了起來。 “夫人，你并沒有變，只是似乎愁緒繞心……”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已經(jīng)變得不可愛了�！庇^觀揮揮手，垂頭喪氣地踱回房內(nèi)。 客風(fēng)和齊英面面相覷，這是怎么一回事？ ☆ ☆ ☆ “芙蓉，玩夠了嗎？”易水趕著回去看觀觀。 “皇兄——”芙蓉不依地道：“你以后多得是時間陪皇嫂，怎么？就不能撥點(diǎn)時間陪陪我？” 易水微笑，“這些日子我不都在陪你嗎？” 他就是怕芙蓉心中仍有芥蒂和怨意，因此順著她、常陪她出來游玩，以消除她的不平衡心理。 但是他忍不住要想起觀觀——他已經(jīng)好些天沒有陪她了。 一思及觀觀，易水心中流過一股暖流。等下個月十五成親后，他就可以一輩子呵護(hù)疼惜她，以慰這幾日來的相思之苦。 芙蓉冷眼旁觀，心酸地想，他眼中洋溢的濃濃深情和溫柔，絕對不是因為她。 芙蓉明白自己正在奢求一份不屬于自己的愛情，可是這些天她是多么的快樂呀！假裝他是自己的情人，他對她的憐愛即是真愛，感受他一貫的溫柔。 她不想將這一切拱手讓人。雖然母后曾勸過她，她也明白皇兄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但是她仍然想行一著險棋。 也許她會傷害觀觀，但她已顧不得這么許多，為了捍衛(wèi)自己的愛情，她勢必得昧著良心去做一些事。她不去想后果，做了再說吧！ “好吧！那我明日教皇嫂陪我出來玩好了。” 易水松了口氣，“是��！你應(yīng)核和觀觀多親近。” “那先逛玩了這間藝苑再回去。”說什么也要多絆住他一會兒。 直至月上樹梢，易水才送她平安回返皇宮，然后回到千葉山莊。 壓抑著一顆急切想見觀觀的心，他走回自己的房室。 孰料打開房門，就見觀觀瑟縮著身子，趴在桌上睡著了。 易水一震，連忙輕手輕腳地抱起她睡到軟床上。 “嗯……易水大哥，你……回來啦？”觀觀眨眨惺忪的眼睛。 “怎么不回房睡？著涼了怎么辦？”他心疼地微責(zé)，“這么不愛惜身體。” “反正又沒有人會在乎�！彼庖褵o，哀哀自憐道。 易水微愕，“你怎么這么想？” “你們都沒有人要理我�！彼�氣道。 “什么話！齊總管、關(guān)樓主和魏堂主不是都很疼你，莊內(nèi)上上下下的人不是都很愛戴你？” “他們最近好忙�！边@倒是真的，沒人有空理她。 “大家都是為了籌備拜堂大典而忙，你不該這么冤枉他們。”易水輕聲說道。 “那你呢？”這才是重點(diǎn)。 “我……” “你整天都陪著公主，干脆娶她算了。我都不知道誰才是你的新娘。”她沉著臉。 “觀觀——”一時之間無法說得明白，易水急了。 “反正你已經(jīng)不愛我了，”她嫉妒得口不擇言，“就遂公主的心愿好了，你娶她做千葉山莊的夫人。” “觀觀，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易水驚惶道。 “我不要嫁給你了�！彼f愈氣，這些日子來的委屈教她心神大亂。 驚懼的種子早已發(fā)芽，這幾日她又承受了冷落擔(dān)憂，整個人惱得無法做出理智的判斷和反應(yīng)。 易水也有些生氣。她可以嫉妒，但是不該懷疑他對她的愛，更不該將婚約當(dāng)作兒戲，輕率地說要取消。難道她還不明白他這顆真心嗎？ “你冷靜思考后再跟我談�！彼硨χ�(fù)手而立，氣她的不懂事。 他幾時曾這般冷落她？易水大哥……真的討厭她了，連她的負(fù)氣話都不能忍受而不高興！ 觀觀再也不想壓抑連日來的傷心委屈，她大哭起來，邊奔出房門�！耙姿蟾缡谴蟊康啊笨蘼暆u行漸遠(yuǎn)，消失在盡頭。 易水雙乎握拳，忍著心頭的不舍。觀觀該學(xué)著體諒他人的用心良苦。 ☆ ☆ ☆ 易水以為觀觀只是一時意氣用事，想清楚就會沒事，第二天照常嘻嘻哈哈地在他面前蹦跳、大叫：“易水大哥，帶我去玩！” 但是她沒有。他硬是狠下心不去找她，想讓她想清楚，沒想到她一連三天都沒有出現(xiàn)。 他開始擔(dān)心——那天他的語氣是否太過分，傷到她了？當(dāng)下有股沖動要趕到觀華閣，但又強(qiáng)自按捺住。 或許她正在思考，徹底的省思；而且她若有事，其他人也會急著來稟告他。 因為這層想法，易水不安卻強(qiáng)忍著，讓自己忙于公事和應(yīng)付芙蓉——一切很快就會好轉(zhuǎn)的，他想。觀觀是個聰慧的女孩，她會懂的。 但他不知觀觀呆坐在窗前三天，既不吃飯也不睡覺，更不讓人去稟告他。 “我忍不住了，”見夫人憔悴至此，喜兒不顧一切地說：“我要去稟告公子�！� “喜兒，不準(zhǔn)去。”觀觀虛弱地喚住她。 “夫人——” “觀觀呀！”奶娘也不舍地叫著她。 “我沒關(guān)系的，求你們不要說，讓我好好想想�！� 這三天她想了很多，不盡然是鉆牛角尖，而是將自己和易水的感情做了個全盤的思考。 她的確很不懂事，她完全能體會易水大哥的怒氣。 一開始她來長安履約就是個錯誤。 他原可以得到更好的伴侶——溫柔的女子、體貼的閨女、知書達(dá)禮的千金小姐；反觀自己，不但不識大體、只會煩他，更有可能會耽誤了他的未來。 若這次他沒有依圣旨迎娶公主，皇上會不會因而對他有所不滿？也許還會諸多為難。 她知道易水大哥愛的是她，所以他會抗旨。但她不確定自己值不值得易水大哥如此犧牲？ 所以她必須做個抉擇，讓易水大哥得到最好的。 他人這么好，真的該得到最好的。 “喜兒姊姊，公主要找夫人�！币粋�小丫鬢進(jìn)來稟告。 “開門迎接�！庇^觀掙扎起身，喜兒和奶娘連忙扶住她。“你們先出去好吧”她直覺公主此番前來必有話要說。 或許，公主說的話有助于她的決定。 “觀觀，你聽奶娘說……”奶娘看她柔弱得似風(fēng)吹便倒，忍不住淌下淚。她老淚縱橫地扭著手絹兒，“你千萬別想不開。” “喜兒，扶奶娘回去休息�！庇^觀微弱地笑笑。 “夫人——”喜兒直覺不妥。 “皇嫂，”公主明艷光鮮地笑喚，“我來看你了�！� 但她怎樣憔悴成這樣？眼眸中充沛的生命力和開朗都不見了，仿佛一個紙人兒般虛弱！芙蓉腦中靈光一閃，這是個好機(jī)會。 這念頭強(qiáng)烈地掩蓋住對她的憐惜同情；芙蓉緩緩地露出微笑。 “我要和公主聊聊，你們先出去。” 待屋中只剩她們倆，芙蓉機(jī)不可失，假意地說：“皇嫂，你有話要跟我說？” “你不也是嗎？”觀觀微笑。 “你是想向皇嫂借皇兄幾天，因為宮中有盛會，所以……”她打著如意算盤。 “你應(yīng)該直接問易水大哥，反正前些日子他不是都陪著你嗎？” “總得尊重皇嫂你嘛！” “原來是這樣。”觀觀望向叮當(dāng)作響的風(fēng)鈴，目光茫然，“你們的感情應(yīng)該很好吧？否則皇上不會賜婚�！� 這番話正好遂了芙蓉的心，她得意地一笑，“當(dāng)然。名為嘉獎皇兄建功，實則是……” “成就一樁良緣�！� “皇嫂真是聰明人�！� “如果易水大哥一直抗旨，那他會怎么樣？”她問出最擔(dān)憂的事。 難道她不知父皇已收回旨意？芙蓉暗喜。 她故意一嘆，“唉——皇兄就危險了。父皇雖然喜歡他，但圣旨既下，恐怕會時時刁難。” 觀觀的心揪緊了，“易水大哥……” “皇兄也知道，但他還是選擇抗旨，真教人替他擔(dān)心！”她造作地哀聲嘆氣。 觀觀默不作聲。 芙蓉又假意嘆息，“皇兄就是這樣，搞不好他會因此失去所有的東西�！� 觀觀當(dāng)然明白芙蓉說這話的用意，事實上自己也正要順著她的主意往下走。 她心中霎時有了決定！可是她還要看見一幕才肯安心離去，那就是易水大哥和芙蓉相處的情況。 她希望在自己走了后，易水大哥仍能獲得幸福和快樂。 “我?guī)闳フ乙姿蟾�，將方才你求我的事告訴他，畢竟決定權(quán)在他。”觀觀不動聲色地率先走出，心底的痛楚卻漸漸擴(kuò)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