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心
地獄使者哪有心?
魔鬼哪來的情?
可他的心卻
怦然心動!
莫非……
獄闐的火氣從來沒有這么旺盛過!
一整個晚上,他幾乎找遍了全酒吧的女人調(diào)情,并做盡千奇百怪的肢體動作,卻錯愕地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竟然好像……好像「不管用」了!因為,有好幾個女人膽大的將調(diào)皮的玉手偷偷地挪到他的胯間,不斷的包覆、撫弄,而他,居然一點也感受不到被挑逗起來的快感?!
可是,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享受「美人恩」時,丁樂青那張小臉也不是頂「好看」時,他的心又不禁樂了起來,知道這個小女人不是真的對他無動於衷,他就覺得爽斃了。
獄闐先是冷眼看著丁樂青像泄憤似的在吧臺洗刷那些杯碗瓢盆,涼涼的看著水花亂飛。
然後見她把工作丟給另一個倒楣的員工,抓著一瓶酒走了出去。
那時,他真的沒有想到她會躲起來偷灌酒,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趕上看見這令他抓狂的一幕。
她她她……居然膽敢抱著別的男人,口口聲聲的說「喜歡」那個男人,還要那個男人吻她?
胸中的怒焰不自覺的又升上幾分,此時已經(jīng)此地獄中的煉火更可怕了。
「FUCK!」情緒又往上揚升了,一層火光突然泛紅地籠罩住他的全身,還不時的冒出金黃色的烈焰。直到橫臥在沙發(fā)上的丁樂青發(fā)出一聲細微的夢囈,眼皮也掀開了一條細縫,獄闐這才暫時抑下氣炸的火焰,高傲的朝她走去。
哼!他可是地獄里的萬人迷王子耶!怎么可能會為了一個小小的人類,便情緒波動起伏?笑話!
「嗯!」丁樂青坐起身,很孩子氣的用手揉揉眼睛,迷惑的看著他,「哈羅!」
「嗯!」他抬起眼,挺好奇她的下一步反應(yīng)會是什么?
「幾點了?」她又軟軟的半倒在柔軟的沙發(fā)上,笑得有點癡呆。
他沒有回答,只是用兩眼直看著她。
「嘿咩!對不起,我忘記設(shè)定鬧鐘了,」這回她笑咧了嘴,「你肚子餓了沒有?乖!我去煮飯!
她的氣息中凈是酒味,潮紅的皮膚顯示出她目前尚處於酒後的亢奮狀態(tài),她慢慢的爬起身後,卻又馬上倒栽蔥似的跌到地上。
「不必了!躬z闐看了大搖其頭。
瞧她這副德行,根本是酒還沒醒,只怕她還沒走到廚房就先掛了……哦!不,她其實現(xiàn)在已經(jīng)「掛」了。
難怪「空白」里的員工說她的外號叫「三杯免」,那瓶龍舌蘭的分量根本沒有減少多少,她就已經(jīng)被擺平了。
「呵我好困喔!你在這邊陪我好了,我要睡覺覺!苟非嗫粗⑽⒁恍Γ肝乙_始背書羅!」
「背書?」他聽得一頭霧水。
「當然!不背書怎么睡得著覺?」她醉言醉語的努力念著,「小姊姊,帶弟弟,穿鞋鞋,系帶帶,小腳丫兒沒襪子,穿好鞋子系好它……」
丁樂青突然?,很認真的看苦他,并抓住他的手,這讓他不得下俯低身子。
「謝謝姊姊,來!親一下,啵!」她顫巍巍的將紅唇貼住他的,雖然才短短的一秒鐘,她卻為那厚實、柔軟、溫?zé)岬挠|感而咯咯的嬌笑不已。
那種清澄無慮的笑聲,深深打動獄闐的心頭。
獄闐怔愣的用手指撫著她親吻過的痕跡,一時之間,除了盯著她猛瞧之外,還是只能盯著她猛瞧,仿不出其他的反應(yīng)。
「我喜歡你耶!怎么辦?」她又想了想說:「沒關(guān)系,反正,神愛世人嘛!」
獄闐立刻覺得自己像是聽到一則大笑話,他不屑的冷哼,「去說給我父親聽,他一定會一拳捶死你的!
撒旦的怒火一發(fā)功,就可真是凡人無法抵擋。
「對喔!因為你是魔鬼嘛!」她一本正經(jīng)的點點頭,「告訴我,魔鬼都像你這么帥嗎?」
她明媚的眼瞳梭巡著他瞼上完美無瑕,令人屏息的線條,她不知道她臉上那種深感震撼的表情,同時也深深的嵌入他的心坎,揪得他的心臟一陣疼痛,仿佛正被一雙透明的手擰捏著似的。
對!就是這種感覺,他不自覺的以雙手輕捂著胸口。
這種淡淡的、曖昧的、一點都「不對」的感覺根本不是他會產(chǎn)生的,只有我行我素,千管別人死活,才是魔鬼的金字招牌。
她抓著他的手臂,嬌軀順勢倒下,連帶他那結(jié)實修長的身軀也跟著倒了下去,壓覆在她豐腴的酥胸上,那股柔軟而有彈性的觸感竟讓他的心跳加速起來。
奇怪!這是怎么回事?他又不是沒有過女人,怎么會有小男生初交女朋友那羞澀與興奮期待的感覺呢?「告訴我,你這個魔鬼怎么會來到人間呢?」
要不是我曾很丟臉地輸了一仗,被天使劃了一記深深的傷口,不然,你以為我愿意。开z闐在心中回答。
她瞇起眼,「管他的,你給我聽好,你現(xiàn)在是我的員工,我是你的老板,老板!BOSS,懂嗎?BOSS,就是這四個英文字母,不要搞錯了!顾仲p給他一記極為不爽的眼光,「你媽媽干嘛把你生得這么招蜂引蝶啊?好吧!我決定了,如果別人想看你,現(xiàn)在看一眼,我不只要收十塊錢,而是漲價到一百元!」
十塊錢?一百元?獄闐聽得一頭霧水,有聽沒有懂,不過,看著她執(zhí)著的嬌悍模樣,他的口吻也不自覺的變得孩子氣了。
「哦!你吃醋了。」
「吃醋?」她慎重的思考了一會兒,然後頷首道:「難怪我覺得心里酸酸的。」
心里酸酸的……他聽到後,心中又是一怔,這下就是先前他看到那個故作斯文的該死家伙摟她、親她時,他深切的感受嗎?
而她是因為喝醉了,所以,才會有這種「酸酸的」感受:那么,沒有醉的他,心中相同的感受又該做何解釋呢?
「你醉了!顾麜簳r拋開心中的莫名感受,一心只關(guān)心她過量的酒精,擔(dān)心她會難過。
「我……沒醉,因為,我非常清楚接下來我想做什么。」她大舌頭的說著醉言醉語。
是嗎?「那你接下來想做什么?」
她忽然綻出一朵非常非?鞓返男v,像只沾沾自喜的老狐貍般的狡猾表情。
「來!你可以靠近一點,」她勾勾手指,「你可以再靠近一點。」
***
獄闐是真的非常非常樂意地照辦。
唉!他早就說過,有些人是屬於悶騷型的,非得受到一點刺激,才會「原形畢露」。
現(xiàn)在,他笑得十分得意,得意到忍不住微嘟起嘴想先討個吻,那副德行活像一頭色豬公。
「閉上眼睛。」丁樂青又甜孜孜地要求他。
哦!原來他的小樂兒還會害羞呢!
「好!顾嬉姥跃o緊的合上眼,期待她主動的獻上她如蜜的香吻。
「等一下!
「等什么?」快呀!他快哈死了啦!
「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他又不是沒見識過女人采取迂回的前進方式,反正,他絕對會配合到底啦!
「那就……」她怯生生的說。
獄闐可以感覺到有一只軟軟的小手兒正微微的抬起他的下巴,然後
「砰!」一記從下往上的拳頭,狠狠的往他的臉龐襲去。
「嗚!」獄闐倏地從沙發(fā)上滾下來,摔得他七葷八素,他忍不住用手摸摸高挺的鼻端,嚇!他的指尖上競沾了一絲血跡。
她她她她……「你打我?!」
不對呀!他不是正準備迎接美人主動奉送的香吻嗎?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忽然,她的笑聲傳了過來,「哈哈哈!我成功了,耶!」
哈哈哈?她成功了?耶?獄闐氣得火冒好幾丈!
「丁、樂、青!」魔鬼旋即宣部復(fù)活,不僅如此,他還露出青面獠牙的猙獰面目,金發(fā)也無風(fēng)卻自動飛揚了起來。
「啊噓」
哇咧?獄闐被這囂張的呼聲給嚇壞了。
「啊噓」
他逼近一看,霎時,整個人不禁愣在那兒,眼睜睜的看著呼吸勻稱,明顯已經(jīng)沉睡的俏臉蛋,看著看著,他原先駭人的氣勢竟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由於他看得太過專注,所以,一點兒也沒察覺到自己的情緒變化,他的眼眸蒙上一股寵溺的神色,看來格外的吸引人,事實上,不論天堂、人間或地獄的眾多女人,都會愿意為得到他這種眼光而不擇手段。
「你噢!真是」獄闐傾身想靠近她的頰側(cè),卻突然打了一個寒顫,并迅速的轉(zhuǎn)身,金發(fā)飛散在空中,當他的眼睛對上那個突然出現(xiàn)在他背後的來者時,他已敏銳的出手,一把扣住那人的脖子。
「哎喲!要死了!」
那人的大呼小叫還沒嚷嚷完,獄闐便松手放開他,而且擺出一副非常沒有同情心的厭惡表情,看著那人癱在地上咳個不停。
「你怎么跑來了?傳魂!
「傳魂」,顧名思義,這名兄弟在地獄中的職責(zé)就是引渡亡靈的使者,他也是獄闐生平見過最下像魔鬼的魔鬼。
想想看,在地獄中,有哪一個魔鬼會把自己「凈化」到一天照三餐洗澡,數(shù)百年來,都堅持一定要到人間訂購名牌香水使用,還一天到晚擔(dān)心著自己的發(fā)型順不順、是否有跟上流行的腳步的魔鬼?全地獄的人到現(xiàn)在還是想不透,撒旦到底是怎么會生出這個「漂亮寶貝」的?
「父王見你一直沒有回報,便猜到你一定是在和天使作戰(zhàn)時受了重傷,墜落在人間,果然……」
傳魂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打量他,「可是,你不是已經(jīng)好了嗎?干嘛將你的氣全都收斂起來?要不是我一直等到剛才,好不容易抓到一些地獄的波動,可能還找下到你呢!」
「我出了一點小問題!躬z闐回道。
當初他之所以會襲擊天使,并不是沒有原因的,只因地獄方面在無意中得知,天堂的高層人士打算賜給人間一柄名為「希望之光」的圣杖,這個訊息立刻讓整個地獄大為不安,為了搶功,獄闐才主動加入搶奪圣杖的行動。
豈料,天使也下是好惹的!他們和那兩名奉旨送圣杖的天使大戰(zhàn)數(shù)百回合,雙方勢均力敵、勝負難分,後來,他輾轉(zhuǎn)獲知,那名男天使原來是天堂中的侍衛(wèi)長,地位僅次于圣彼得,大家都叫他" 晨光" ,難怪功夫嘎嘎叫。
「呃!你被那個晨光打敗了?」像這種不怕死地亂捻虎須的行為,在地獄中,除了傳魂外,沒有第二個魔鬼敢以身試法。
「如果你下是我的兄弟,我真想一掌劈死你。」獄闐心想,光是承認自己打敗仗這一點就夠丟臉了,傳魂居然還敢在一旁加油添醋?簡直是哪壺下開提哪壺嘛!氣得他牙癢癢的只想痛扁他一頓。
傳魂趕快擺擺手表示投降,并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好吧!那么請問一下,圣杖到手了沒有?」
「喏!」獄闐沒好氣地彈了一下手指,只見一樣物品立即從空中現(xiàn)形,穩(wěn)穩(wěn)的落入傳魂張開的于掌中。
「天哪!有灰塵!挂粭l潔白如雪的手帕立即朝圣杖又抹又拭的,直到拂去那些看下到的假想灰塵後,傳魂才開始細細打量手中的物品。
其實,「希望之光」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根長丈許,有著樹皮般粗糙外表的橡木手杖,而且……
「老兄,」傳魂很認真的瞧了老半天,只差沒將它拿來當指揮棒耍,「為什么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這個……都好像比我知道的圣杖短了一點點?」他邊說邊跳離獄闐身旁,免得因說話不當而遭到攻擊。
「你的眼睛沒有問題!躬z闐伸了個懶腰,傭懶的走進廚房打開冰箱,聲音自遠處飄來,「它是短了一些,因為,當我和天使那家伙打斗時,我們的能力互抗,能量沖突太大,不小心讓「希望之光」斷成兩截,喏!就變成你現(xiàn)在看見的樣子了!
「噢!」傳魂仔細的端詳手杖上新鮮的切口,真的耶!是斷成兩截了。
「希望之光」自有它的歷史淵源,據(jù)說,當年摩西率領(lǐng)以色列入出埃及時,手中便是持著這根上帝賦予神力的手杖,後來,它又被送回天堂,這才被命名為「希望之光」。
如果這根手杖一直安置在天堂,那也就罷了,可彌賽亞那死老頭子不曉得在打什么爛主意,竟然打算將這根爛木頭拿到人間來……
獄闐不自覺的動動肩胛骨,那被天使的利劍砍傷的骨骼與肌肉仍殘存著刺疼,這種隱約的痛楚讓他氣憤難當,他才不甘心就此敗在那名天使的手中呢!
「你確定這就是「希望之光」嗎?」也難怪傳魂會有疑問,因為,在他手中這根半截的手杖,除了木頭應(yīng)有的重量及質(zhì)感外,傳魂都感覺不到它的「特殊」之處。
「「希望之光」乙要完整的才會有效用!躬z闐講到這兒,心中就十分的不爽,他氣得差點把尚未開罐的可樂捏爆。「我們兩人雙雙負傷後,我先掉了下來,因此,只搶到這一截,另一截應(yīng)該還在那個天使手中吧?」他也是猜測而已。
「那該怎么辦?」
「那個天使的情況和我一樣,一定也會因為要養(yǎng)傷而滯留在人間,也許他會試著找尋我……我們兩個可以說是半斤八兩,我受了這么嚴重的傷,他也不會好到哪里去,更何況,人間是一個很不錯的緩沖區(qū),我相信他不敢貿(mào)然動手的,天堂里的那些家伙可是很重視人命這種玩意兒的。」
傳魂聽了猛點頭,獄闐說得頭頭是道!
獄闐又冷笑道:「不把那東西弄到手,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其實,獄闐的個性是很自私的,在地獄,當其他人為了得到撒旦的寵愛而爭得頭破血流的同時,他卻只肯涼涼地在一旁看戲,不然就閑閑地插上幾句話,反正,沒有好處的事,他是絕對不做的。
他是個很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魔鬼,所以,這一次他發(fā)動襲擊行動,完全是憑著一股沖動,而這已經(jīng)讓所有的魔鬼都嚇了一跳呢!
傳魂點頭表示了解,并將那截「希望之光」交回獄闐手中!改蔷捅M快吧!免得父王等得不耐煩了!
「不!這個先麻煩你帶回地獄。」獄闐又將「希望之光」交到傳魂手中。
「好吧!」傳魂點頭表示遵照辦理。
好吧!正事談完了,傳魂這才好奇的打量起躺在沙發(fā)上呼呼大睡的丁樂青!高@個女人是誰啊?噁……有酒臭味!」傳魂急忙以手帕捂住鼻子,卻在不經(jīng)意間,驚訝的瞥到兄長臉上一閃而過的柔和表情。
「我要的女人。」嗯!這話聽起來真是繞舌,不過無妨,他會盡快將這句話升格為「我的女人」。
嗄?傳魂從來沒有聽過獄闐的這種講法,反而是那些「我不要的女人」、「無聊的女人」等等,他倒是聽得耳朵都快爛了。
「你的品味換啦?」事實上,傳魂本來是想用「降低了」這三個字。
「我還沒有吃過!箤悖∷挥小竾L」過而已。
「真的?假的?」傳魂的眼珠子差點掉到地上打滾。哇!這個女人還是「生」的耶?獄闐居然還沒有「煮熟」她?嘿!這就很奇怪了。
「為什么?你在等什么?」傳魂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因為,獄闐盯著她看的方式,他從沒見過;因為,獄闐竟親手抱起她,納她入懷的那一幕,他也從未看過。
等什么?其實,獄闐在心中自問過千百遍,但答案都只有一個他也不知道。
「反正,你先回去向父王稟告一聲,我想,我應(yīng)該很快就會帶著「希望之光」回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