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平!等等我,你別走!」
「對不起!夢月,我必須離開,和你成親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們沒辦法一塊兒生活,因 為我不愛你,一點也不愛!
「你……你說什么?不愛我?一點也不愛我嗎?」
「很抱歉,我無法再假裝下去了。我不愛你,夢月,我唯一深愛的女人已經(jīng)死了, 我再也不會愛任何人了!
「你不愛我沒關(guān)系,只要留在我身邊就好。聶平!求求你留下來,求求你,求求你 別離開我。」
「我一定得走,再留下來也沒有意義了。對不起,夢月,請你忘了我,在我走后好 好過你新的生活吧!」
「不要!聶平,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聶平,不要!不要!不要啊——」
楚夢月倏地坐起來,發(fā)覺自己作了惡夢,有好半晌的時間她在喘氣發(fā)楞,接著她發(fā) 現(xiàn)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且周遭是一片漆黑。
聽著自己的心跳,勉強壓下尖叫的沖動,楚夢月花了一些時間適應(yīng)了黑暗。她轉(zhuǎn)頭 四處看了看,又摸了摸她躺的地方以及觸手可及之處,慢慢察覺到自己所在之處是一個 山洞。
山洞?她為什么會在山洞里?
楚夢月心里升起一股強大的恐懼感,但她努力地將它撇開,償試去回想究竟發(fā)生了 什么事。
是。〉降装l(fā)生了什么事呢她記得自己在涼亭里呆坐,想著聶平和他已「死去」
的未婚妻。
為什么聶平不告訴她?她一直想著。這事情連嫂嫂都曉得,為什么她這個做妻子的 卻一無所知?他是忘了說?還是故意瞞著她?
她愈想愈難過,也掉了幾次眼淚,忽然記起聶平離開前說了番要她絕不能離開銀月 山莊的話,莫名地興起反抗的念頭。
絕不能出莊去嗎?哈!她就偏要。
所以她抱著賭氣的心態(tài)走出銀月山莊,原本只打算在附近走走,沒想到卻被一只小 鹿給吸引,結(jié)果就愈走愈遠(yuǎn),進(jìn)了林子里。
然后呢?進(jìn)了林子之后出了什么事?她好象聽見有人說話……「真是幸運,這么快 就等到了。」是一個尖銳又帶點詭異的聲音。
她想轉(zhuǎn)過身子看看說話的是什么人,但只覺得頸后一陣麻,之后——之后的事就完 全沒有印象了。
☆☆☆
看來有人弄昏了她,把她帶走,并且扔在一個山洞里了。
楚夢月做了這樣的結(jié)論,卻不明白自己是被何人帶走,又是為什么被帶走。她再次 環(huán)顧四周,手撐著地正想站起來,那個尖銳的聲音又響起了。
「醒了?」
楚夢月嚇得叫了一聲,她完全沒注意到山洞里還有別人。
「你……你是誰?」她問。聲音抖得很厲害。
「我是誰你不用問,不過——你是誰我倒是很清楚!辜怃J的聲音回答。
「你認(rèn)識我?」楚夢月非常驚愕。
「我不認(rèn)識你,但認(rèn)識你的新婚夫婿聶平。」
楚夢月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
「!原來你是聶平的朋友!
那人發(fā)出咯咯的笑聲,不知道為什么,楚夢月感覺有很深的寒意。
「別傻了,小姑娘,我怎么可能是聶平的朋友呢?」
「不是朋友?」
「是朋友的話又怎么會用這種方式把你『請』到這兒來?」
「那你究竟是誰?把我?guī)У竭@里來有什么目的?」楚夢月鼓起勇氣問。
「目的嗎?」又是咯咯兩聲。「說來有點可惜,你已經(jīng)嫁給聶平,自然不是純潔少 女,我也就無福消受了!
楚夢月思索著他這話的意思,半晌后倒抽了一口氣。
「你——」她撫著狂跳不已的胸口!改汶y道就是那個劫財劫色又殺人的千面夜盜 ?」
「以我的身手又何須易容?誰有本事瞧見我的真面目?不知道是哪些呆子把我跟千 面夜盜那竊賊混在一塊兒,我也懶得解釋了!
楚夢月愈聽愈心寒,她居然碰上了殺人不眨眼的狂魔,還知道了他這么多事情。
這么一來,她還有活命的機會嗎?看來很難了。
「你暫時還用不著緊張!鼓侨擞中χ_口了!肝視饶阏煞騺砹耍偎湍銈円 塊兒上路。」
「聶平身手好得很,你抓不著他的!
「我用不著抓他,他自個兒會來找我的!
「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她尖聲問。
「他剛過門的妻子在我手上,你說他會不會來?」
「你……你想利用我引聶平前來?」
「沒錯!购诎抵袀鱽砘卮稹!改阒绬?你那新婚夫婿可是個多情種啊!未婚妻 被殺就不死心追查了好幾年,這回輪到老婆了,你想他會坐視不理嗎?哈!哈!
哈!」
「原來你就是聶平一直在找的人!钩䦃粼轮烙嘤捏@!改愀櫰骄烤褂惺 么深仇大恨?為什么殺了他的未婚妻,又來殺我?」
「咦?這么好奇嗎?讓你知道也無妨,橫豎你是沒有機會告訴其它人了。」黑暗中 有郎?的聲音,但楚夢月能看見的仍然只有一個影子!高@是他自找的,怪不得我,我 找上他的未婚妻純粹是湊巧,如果他和他那位朋友不是這么緊咬著我不放,也不會逼得 我非得取他們性命不可!跟男人動手對我而言是浪費精神和力氣的!
「你殺害那么多無辜的人,是不可能一輩子逍遙法外的,就算是聶平不找你,官府 、衙門,還有那些被害者的家人,他們也會找你,你終究要受制裁,要償命的!
「哈哈!哈哈!聶夫人的膽子果然不小,命在旦夕居然還敢說出這種挑釁的話!
「反正都得死,你想殺我就請便,但別想利用我來抓聶平;他沒那么傻,絕對不會 上當(dāng)?shù)!顾,卻覺得全身都沒有力氣,這個人點了她什么穴道嗎?還是給她吃了什 么藥?
「感人,太感人了!」黑影鼓掌。「真可惜!你們只有到黃泉之下再做恩愛夫妻 了。哈哈!哈哈哈!」
☆☆☆
聶平突然一拉韁繩,馬人立而起后猛然停住,后頭的石破軍也跟著停了下來。
「怎么回事?忽然間停下來,很危險的!故栖娐裨沟。
「你瞧!孤櫰街钢仪胺降臉,樹干上不知用什么東西釘著挺大的一張紙。
「那是什么東西啊?」石破軍皺起眉問。
「上前看看就知道了。」聶平下馬,謹(jǐn)慎地走上前;石破軍則緊跟在后。
「喂!」石破軍忽然喊!高@上頭也有枚骷髏頭飛鏢!鼓菑埣埦褪怯眠@枚十字飛 鏢釘在樹干上。
「一模一樣!孤櫰饺〕鰬阎心敲蹲屑(xì)比對后說。
「這紙上有你的名字,還說你老婆在他手中!故栖娞ь^看著聶平!高@——這 搞什么。俊
「似乎是夢月讓左龍給抓了!
「左龍抓夢月做什么?他的對象應(yīng)該是那些未婚的少女!」
「既然寫上了我的名字,我想他是沖著我來的!。聶平盯著那張紙。
「他怎么會知道你?」
「也許他什么都知道!
「你是說——」
「那家伙故意留下暗器,目的就是引我們上黑風(fēng)寨!
「這——這怎么可能?」
「那家伙犯案從不留破綻,為何這次卻留下了這么重要的線索?」聶平使勁將紙揉 成一團(tuán)!肝矣胗X得錯不了,這一切全是左龍那家伙精心策劃的!
石破軍聞言,錯愕不已。
「這么說……夢月真的落入左龍手里了?」
「很有可能!孤櫰嚼淙坏溃骸杆欢ㄔ缇投阍诎堤幱^察著我們,否則又怎么會知 道我和夢月成親的事?」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銀月山莊戒備也算森嚴(yán),左龍就算進(jìn)得去,也未必能挾持夢 月全身而退。
「銀月山莊的確不好闖,怕就怕那丫頭是自個兒送上門去的!孤櫰絿@氣。
「離開銀月山莊前我千叮萬囑,要她絕對要乖乖待在莊里,沒有人陪伴不許踏出山 莊大門一步,但是以她的個性和當(dāng)時的情況來看,我很懷疑她會乖乖聽話。」
「那我們該怎么辦?」石破軍著急地問。「是先回銀月山莊確定一下夢月是不是安 然無恙?還是——」
聶平搖頭。
「距離銀月山莊還有大半天的路程,如果夢月真在左龍手中,我們這一來一往會耽 誤太多時間,左龍等不到我,也許會傷害夢月。」他說著一拳打在樹上。
「冷靜點!聶平!故栖妵樍艘惶,這家伙剛剛明明還異常冷靜地分析著一切 的。
「我也在努力,因為冷靜能幫助我找到夢月!孤櫰匠R匹走去!肝乙袆恿, 你可以跟著我,也可以回銀月山莊去!
「我當(dāng)然要跟著你!」石破軍也走向他的馬。「光你一個人怎么能制伏得了左龍? 」
「就算再加上你,只怕也拿他沒辦法!孤櫰秸f。
「再加上他有夢月做人質(zhì),我們的勝算就更少了!故栖姺砩像R,笑著對聶平 說:「不管怎么說,多了個我,總是多了分力量,要找人就快走吧!別再耽擱了!
☆☆☆
那個人忽然間就走了,好象喃喃地說著什么「也該是時候了」就匆匆離開了山洞。 這對楚夢月自然是個好機會,但是任憑她怎么使勁,腰部以下就是軟綿綿的,她雖然勉 強能靠著雙手坐起來,但無法站立,更不要說是走或跑了。
這樣的她要如何逃離這里呢?不過這也難怪,如果不是確定她逃不了,那個人又怎 么會把她獨自留在這兒?
不行,她絕不能坐以待斃,無法從這兒逃走的話,那個殺人狂魔不僅會殺了她,只 怕連聶平和石破軍都會遭其毒手。都是她擅離銀月山莊才讓歹人有機可乘,自個兒丟了 性命是活該,可不能還連累了他們兩個。
一想起自己將被用來脅迫聶平,楚夢月咬緊牙關(guān)再度用力,但是不管她怎么試,那 雙腿就好象不是自己的一樣,動也不動一下。
楚夢月又累又怕,雙手也因用力過度而顫抖,但她不放棄,試過了各種方法想讓自 己朝洞口移動。終于,她以雙肘爬行的方式稍稍前進(jìn)了些,卻似已用盡她所有的力氣。
她不能放棄,楚夢月喘著氣告訴自己,她絕不能成為那家伙的幫兇,他不僅是這么 多起命案的兇手,還是聶平一直在找的仇人啊!
楚夢月把牙一咬又往前爬,漆黑的山洞里回蕩著她的呻吟和喘息聲。好痛!每向前 爬行一步,她的手肘和膝蓋就傳來火燒般的灼熱感,她可以感覺衣服破了,而她的肌膚 正貼著粗糙的泥土地面。
就這么用力再用力,楚夢月覺得自己已筋疲力竭,她癱在地上像死了一般,勉強睜 開眼睛往前看了看。啊!不遠(yuǎn)了,微微透著月光的洞口就在幾步遠(yuǎn)的地方,她只要再使 點勁就可以離開這山洞了。
是的,出了山洞必定有更辛苦的歷程等著她,但這一刻她不讓自己去想那些,一切 都等離開這山洞之后再說。
楚夢月又撐起身子往前移動,每前進(jìn)一小步就停下來大口喘氣,淚水早已將她整張 臉全洗過一遍了。
終于,她觸摸到洞口了,她看見月光輕柔地?fù)嵘纤氖。這時候她允許自己低聲啜 泣,并告訴自己這只是短暫的松懈,要逃離這里、逃離那冷血的兇手,她還有好長好長 的路要「走」。
楚夢月的閉上眼睛歇息,感覺汗水濕透了她的衣裳,寒意也逐漸加重,不久她就開 始打哆嗦了。還是動作吧!于是她想,繼續(xù)休息下去,凍僵了可就哪兒也去不了了。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撐起身子,這時候忽然有雙腳站在她前方,擋住了她的去路, 如此無聲無息,令楚夢月不可控制地尖叫出聲。
☆☆☆
兩枚十字形飛鏢分別射向聶平和石破軍,被他們揚手一一接下,兩人也拉住韁繩讓 馬匹停下。
「左龍!你給我滾出來!故栖姾爸,隨即就看見一道黑影從樹上躍落地面。
「這位公子火氣也太大了,我可是特地前來迎接二位的!」此人從頭到腳裹在黑 色的斗篷中,完全看不見長相。
「你可是左龍?」聶平開口問。
「不錯!我就是黑風(fēng)寨原來的二當(dāng)家左龍,你們果然上了我的當(dāng),火速趕往黑風(fēng)寨 去了,哈哈哈!」
「近來十多起女子被奸殺案是你一個人干下的?」
「就是我!你的前一任未婚妻也是我殺的!棺簖埐粌H毫無悔意,語氣里甚至還帶 著一抹得意!竵戆!干脆把事情全給挑明了,你和你這位朋友才不致帶著疑惑下黃泉 去!
「要下黃泉的是你!」石破軍咬牙道:「你居然冒我的名胡作非為,還殺了那么多 無辜的少女,今天若不能取你性命為百姓除害,我就不叫石破軍。」
「喔!原來閣下就是百變書生石破軍,老實說我無意冒你的名,全是江湖上一些笨 蛋以訛傳訛所造成的誤會。不過話說回來,閣下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不是嗎?那么又何必 幫著聶公子來找我麻煩?」
「石兄劫富濟(jì)貧,所取凈是貪官污吏、地方惡霸搜括自百姓的不義之財,和你是絕 對不同的!孤櫰浇又鴨枺骸肝业钠拮幽?這是你和我之間的事,與她無關(guān)!
「是男子漢的話就把她給放了。」石破軍跟著說。
「那可不行!棺簖垞u搖頭!干倭四愕男∑拮樱乙粋人要應(yīng)付你們兩個高手, 豈不是一點勝算也沒有?你們應(yīng)該也知道,魔蹤步是門輕功,它只能幫我逃命,要殺你 們可就難了!
「你果然練了魔蹤步!孤櫰降。
「所以才必須犧牲那些姑娘!棺簖垜(yīng)道。
石破軍聞言大感震怒。
「你說這是什么鬼話?那可是一條條的人命!」
「我要活命就顧不得她們,這是不得已的,你們又何必緊咬著我不放?」
「難道任你繼續(xù)迫害那些無辜女子?」聶平看著他道:「讓我廢了你的武功,左龍 ,你再這么下去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左龍聞言縱聲大笑。
「哦?要饒我一命?那么你未婚妻的仇呢?不報了嗎?」
「只要你廢了武功,并把我的妻子交出來,你之前所犯下的罪行就由衙門去辦,能 躲多遠(yuǎn)你就躲多遠(yuǎn),我們倆絕不再干涉。」聶平這么說。
石破軍雖皺起了眉,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左龍又哈哈笑了幾聲。
「難得你們愿意讓步,可惜的是我不打算妥協(xié),我不僅不會廢去武功,還打算更增 進(jìn)我的武學(xué)造詣。黑風(fēng)寨是屬于我的,終有一天我會奪回來!
「那就放了我妻子,我可以和你一對一公平?jīng)Q戰(zhàn)。」
「不!我不要公平,不是有百份之百把握的事我不會做!棺簖堃詰醒笱蟮穆曇粽f 。「很抱歉,二位,我既要你們的命,聶兄的小妻子也不能放過,你們知道我太多事情 ,留下你們肯定是后患無窮!
「喂!人呢?你究竟把夢月藏哪兒去了?」石破軍不耐地問!覆蛔屛覀兦魄扑 死是活或受了傷沒有,你啰哩啰嗦一大串不全是廢話嗎?」
「聶夫人好得很,除了吸入點『軟筋散』而動彈不得外,可以說是毫發(fā)無損、完好 如初!棺簖埥又溃骸杆銇硭幮б部爝^了,我這就帶你們?nèi)ヒ娝屇銈兎蚱夼笥丫?nbsp; 一聚,然后好共赴黃泉了。」
☆☆☆
聶平和石破軍跟著左龍走了一段路,途中聶平不斷在腦中盤算如何才能救出楚夢月 。他在左龍面前一直表現(xiàn)得冷靜而無所謂,目的就是不希望左龍看出他對楚夢月的掛心 ;但左龍顯然并不笨,輕易就看穿了他的用意。
以左龍的身手看來,只要他和石破軍聯(lián)手」即使逮不住他也足以自保,如今夢月在 他手中,他和石破軍不僅無法妄動,根本已是完全屈居下風(fēng),一旦見到了夢月,只怕他 們就得毫無反抗任左龍宰割了。
早知如此,就不該讓石破軍一道來的;既然來了,沒有勝算,又何必多送一條人命 ?
「兩位請留步!雇讲阶吡撕靡粫瑤ь^的左龍忽然停了下來!缸鸱蛉司驮谇邦^ 了,由我去請她過來會安全些,不過,二位應(yīng)該能安份地在此等候吧?否則——聶夫人 的安全我可不敢保證喔!哈哈哈!」
左龍笑著走進(jìn)前方的山洞里,聶平和石破軍則互看了一眼;除了等待之外,兩人似 乎都沒有具體的應(yīng)變方法。
就在這時候,不知從哪里出現(xiàn)一個人,沒有絲毫聲響,令聶平和石破軍都錯愕不已 。他是何方高人?以他們倆的身手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到來。
「你們兩個跟我來!孤櫰胶褪栖姷囊苫笊形疵摽,那人倒是先說話了,并帶頭 朝洞穴走去。
「等等!」聶平喊住他!刚垎栭w下是——」
「別問這些,先跟我來,再遲就來不及了!
「但是貿(mào)然進(jìn)入的話,左龍也許會對夢月不利!」石破軍道。
「放心,聶夫人已經(jīng)不在洞內(nèi)了!鼓侨苏f著,大步走近山洞。
疑惑不解的聶平和石破軍則隨后跟了上去。
三人來至洞口,恰好將正欲離開山洞的左龍給逼了回去。
「你這是作繭自縛。∽簖!鼓侨碎_口說。
左龍則倏地退回山洞內(nèi),臉上驚愕的神情三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左龍的聲音從山洞里傳來。
「當(dāng)然是為你而來的!鼓侨艘沧呷肷蕉,聶平和石破軍也跟進(jìn)。
石破軍并試著點燃一把火炬。
漆黑的山洞內(nèi)霎時亮了起來,聶平兩人首次看清了左龍的長相。他的臉尖削清瘦, 在火光下呈現(xiàn)出一股詭譎的青綠色,而在見了此人及被困洞中的情況下,他之前所有的 自信和得意都消失了。
為什么?聶平不解,石破軍也很疑惑。
「我是黑風(fēng)寨的大當(dāng)家諸葛木云!惯@人在此時轉(zhuǎn)頭向聶平及石破軍做了自我介紹 !嘎櫡蛉艘驯晃以缫徊綆щx山洞,安全無虞!
聶平和石破軍相視一笑,心頭一顆重石總算是放下了,兩人正想道謝,卻發(fā)現(xiàn)諸葛 木云已經(jīng)把注意力又拉回左龍身上了。
「別再執(zhí)迷不悟了,左龍!」諸葛木云以低沉的聲音說:「念在你曾是寨里的二當(dāng) 家,如果你愿意束手就擒,我馬上廢了你的功夫,并帶你回黑風(fēng)寨,絕不讓衙門或官府 將你帶走!
「哈哈!哈哈哈!」左龍狂笑不已。「少說得這么好聽!如果不是你,今天黑風(fēng)寨 的主子就是我,你奪走了原本屬于我的東西,卻來這兒對我大施恩惠,你以為我會領(lǐng)情 嗎?你以為我會嗎?諸葛木云!」
「我從來就不想當(dāng)什么寨主。」諸葛木云接著說:「現(xiàn)在我不想和你談這些,我只 問你,愿不愿意廢去武功跟我回黑風(fēng)寨?」
「絕不!」左龍一口回絕!肝視睾陲L(fēng)寨,但絕不是以這樣的方式。離開寨子時 我就發(fā)誓,總有一天我會得回屬于我的東西,那就是黑風(fēng)寨大當(dāng)家的位置。」
「你被困山洞,洞口又有我們?nèi)嗽,就算使出魔蹤步,只怕也無法逃離。你練成 邪功且殘害了多條人命,根本已是死不足惜,我說過是念在舊情才給你一條生路!怪T 葛木云說:「黑風(fēng)寨已不是過去的山賊窩,如今人人自食其力,肯工作就不怕餓死,有 沒有武功早已不重要了。平凡地活著其實沒什么不好,怎么樣?愿意跟我回去嗎?」
☆☆☆
左龍臉上閃過各種表情,最后出現(xiàn)的是頹喪和絕望。
「讓我走吧!木云,再怎么說我們也算兄弟一場,難道你非得將我逼入絕境?」
他對諸葛木云乞求。
「我不能讓你走。」諸葛木云回答。「就算我答應(yīng)了,他們也不會同意的。」
他指的是聶平和石破軍。
「你不是說會念舊情嗎?就當(dāng)做是你最后一次幫我!放了我,木云?」左龍哀求著 。
「萬萬不可!挂恢膘o靜站在后頭的聶平開口了!改й櫜讲粡U,勢必會有更多無 辜女子受害,諸葛公子想必也很清楚!
「你聽見了,左龍,不廢你的武功不行,而且必須做得徹底,讓你從此無法再練武 !怪T葛木云輕嘆:「唉!為什么當(dāng)初你不聽義父的話將秘籍燒了?為什么明明知道是 這樣一門功夫還要去練它?現(xiàn)在鬧出這么大的事,我要如何救你?」
「只要讓我走,木云,我給你跪下!」左龍說著,竟真的雙膝一屈,跪倒在地。
「我給你跪下了,你就看在昔日的交情上放我一馬,我求求你!
「別求我!」諸葛木云咆哮!改阋铮屛覐U了你武功,跟我回黑風(fēng)寨;再不然 ,就是死!你要選哪一條路?」
「不要這么絕,木云!」左龍仍不死心地苦苦哀求!笌蛶臀,我不要廢掉武功, 我也不要死。」
「誰也無法幫你了,左龍!怪T葛木云說!钢挥心悴拍芫饶阕约海四愕囊靶 ,忘了稱霸武林那一套,跟我回寨子去吧!」
「不!不!」左龍忽然間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瞪著諸葛木云!肝乙獛ьI(lǐng)黑風(fēng)寨, 我要帶領(lǐng)它稱霸武林,你憑什么阻止我?你憑什么?」他說著,朝諸葛木云射出飛鏢, 人也跟著朝他們撞去。
一切在一瞬間就結(jié)束了,諸葛木云揮手彈開了飛鏢,右手一掌擊在左龍頭顱上,站 在后頭的聶平和石破軍根本沒機會動手,那個一連殺害多位年輕女子的兇手已然緩緩倒 地。
「這是黑風(fēng)寨所造的孽,由我來解決也算恰當(dāng),希望兩位不要介意。」沉默了半晌 后,諸葛木云轉(zhuǎn)身對他們說。
聶平和石破軍搖頭表示毫不在意。只要左龍能除,死在誰的手上又有什么差別?
兇手已死,所有的冤魂終于能瞑目安息,不僅官府松了口氣,老百姓們也可以安心 了。
「多虧諸葛兄及時救出內(nèi)人,聶某感激不盡!孤櫰叫卸Y致謝,卻讓諸葛木云給阻 止了。
「純粹是湊巧。」他說:「我為了尋找左龍一直在附近搜索,恰好聽見夫人的聲音 ,這才發(fā)現(xiàn)了山洞,并得知是左龍將其藏匿于此!
「這還真是天網(wǎng)恢恢!故栖姷馈!溉绻皇亲簖堄只氐竭@只有一個出口的山洞 內(nèi),或許我們?nèi)寺?lián)手也破不了魔蹤步。」
聶平點頭。
「如果這回又讓他逃走,要再找到他可就難了。」
「這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怪T葛木云這么說,神情卻凝重而嚴(yán)肅,似乎對 左龍的死仍難免感覺有些遺憾!肝疫@就帶你們?nèi)フ衣櫡蛉税!」他接著道?nbsp;
「為了安全起見,我把她擱在一棵大樹上,左龍下的軟筋散藥效已褪,除了一些皮 肉傷外,應(yīng)無大礙!
「大恩不言謝!諸葛兄,他日若有需要聶某之處,必當(dāng)盡力而為,絕不推諉!
「聶兄言重了。這事嚴(yán)格說來是黑風(fēng)寨縱容手下在外滋事,能救夫人脫險只能說無 意中盡了些責(zé)任,不足掛齒!
「黑風(fēng)寨早已棄暗投明、改邪歸正,江湖上人盡皆知,諸葛兄根本不需要為左龍的 事負(fù)任何責(zé)任!故栖娬f。
「雖是如此,但左龍畢竟是我黑風(fēng)寨的人,他在外頭接連犯下殺人案件,我也難辭 其咎!怪T葛木云看了看左龍的尸首后,對他們說:「在下有一事相求,還望兩位成全 !
「諸葛兄請說!
「我想將左龍的尸體帶回寨里安葬,他雖壞事做盡,但總算我也曾尊稱他一聲二哥 !
聶平和石破軍看了對方一眼,不約而同點了頭。
「就依諸葛兄的意思去做吧!官府那邊有我們,一定能妥善處理,并且不牽扯出黑 風(fēng)寨!
「那就多謝二位了!
「用不著客氣,諸葛兄!
「對了,聶兄一定急著見夫人吧?瞧我,說要帶你們?nèi)フ胰说,卻又扯到別的地方 去了!
「不急,不急!孤櫰匠陡咦旖,眼里可看不見笑意!竷(nèi)人一直很喜歡爬樹,今 兒個難得有這機會,就讓她在樹上多待一會兒吧!」
喜歡爬樹的夫人?諸葛木云半信半疑地?fù)P起眉;石破軍則輕咳幾聲,撇過頭去,意 思是「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