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欠揍的人狠狠一頓的快感,說真的,風允文幾乎已經(jīng)遺忘了。這么多年來,僅有的動手機會就是跟老鷹和雷豹那兩個家伙練拳頭,再怎么樣總是點到為止,認真程度鮮至超過五分。不過這會兒不同了,看見那兩個混混在方沁白身后鬼鬼崇崇的,他有股強烈的行動想打扁那兩個人。
風允文按了樓下警衛(wèi)室的對講機。
“替我留意一下那個女孩子往那里走!彼愿谰l(wèi)!傲硗,特別注意跟在她后頭那兩個男人,在我到達之前,絕對不許他們動她一下,我這么說你了解嗎?”
警衛(wèi)恭敬地允諾了,風允文則是半點不浪費時間地出門去搭電梯。他要去帶她回來,如果那兩個一臉橫肉的壞家伙有什么意見,就讓他們當面來跟他談吧!他會用拳頭好好持招呼他們。
在大樓一樓,警衛(wèi)就站在門口不顯眼的地方替他監(jiān)看那三個人,待風允文—出現(xiàn),警衛(wèi)立即向他報告:
“他們沒有動手,只不過似乎有什么事談不攏,我看見那女孩拼命搖頭,像在拒絕什么——”
“我知道了,謝謝你!憋L允文拍拍警衛(wèi)的肩!斑@里就交給我,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
警衛(wèi)有點擔心地皺皺眉。
“那兩個家伙看起來并非善類,風先生您還是……”
“我會小心處理,不會有問題的,你去做目己的事,別理會我這邊!憋L允文說完便轉(zhuǎn)身朝外頭走去,優(yōu)雅閑適的動作下隱隱散發(fā)危險的味道。
“你還是跟我們走吧!”風允文在靠近他們時聽見兩個人中個子較高的這么對方沁白說!叭绻尷洗笥H自來找你,他一定會很生氣的!
方沁白搖頭。
“我已經(jīng)說過很多次了,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們回去的!
“不要這么固執(zhí)了,小姐。”個子較小的男人接著說,臉上的表情怎么看都很邪惡!芭_北這地方交通亂、空氣差,留在這里有什么好?還是回到老大身邊去,他知道你又丟了工作,很關(guān)心你的生活問題!
“是啊!”高個子在旁邊搭腔!澳惚緛砭蛻(yīng)該待在老大身邊,這樣一來說沒有人敢欺負你,更用不著在外頭辛苦工作,看人臉色了!
“我就是喜歡工作不行嗎?”方沁白回答。“人要活得正常健康,不能為了錢,就什么都不顧啊!像你們這樣,雖然是拿人錢財討生活,也不需要唯命是從,什么荒謬的命令都服從嘛!拒絕他,反抗他啊!他也是跟你們一樣是人,難道會吃了你們不成?”
“小姐!”小個子往前走了兩步。”我們只不過是來傳達老大的意思,你怎么反而——”
“不要再靠近她。”風允文在他們身后沉聲道。
兩個男人嚇了跳轉(zhuǎn)過身來;方沁白更是詫異地直盯著突然出現(xiàn)的他,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看見出盲警告他們的是一個身子高瘦、衣稍嫌男性化的標致女子,大個子露出惡心的笑容。
“臺北的女人真是大膽,不關(guān)自己的事也敢來湊熱鬧。”
聽見大個子說的這番話,方沁白放下行李用手捂住了眼睛,她聽見大個子對小個子說了幾句話,兩個人一起哈哈笑了起來;然后是風允文悠閑的腳步聲,接著很難想像地,是一陣重擊與喊叫嘔吐的聲音。
相似的聲響持續(xù)了近一分鐘,然后被哀嚎求饒所取代,最后是雜亂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在驚惶慌亂中離開了。
直到一切的聲響都消失了,方沁白才將遮在眼前的雙手移開。她很慢很慢地恢復自己的視覺,害怕著見滿地的血腥以及斷肢殘骨。
“在找什么嗎?”說在她心驚膽跳的當兒,風允文的聲音就在旁邊響起!叭绻业氖鞘w,那么你可以放心了,這里是鷹集團的門面所在,我又怎么會讓它成為命案現(xiàn)場?”
“你——”方沁白盯著他看了許久,好不容易才能開口:“咽——你又生氣了,臉色好難看!眳s凈是些言不及義的話。
風允文的確“有點兒”不高興,原因自然是因為被兩個人渣當成女人調(diào)戲,不過此刻他不想談這些,把眼前這個嚇傻了的女人帶回家里去才是主要目的。
他走過去拿起她所有的行李。
“走吧!回我那兒去!
“為什么?你剛剛才把我趕出來的!毕肫鹚粋人打跑了兩個塊頭比他大的男人,方沁白真有點傻了,脫口而出的也是些傻問題。
風允文凝視她良久,開口道:
“惹我生氣的不是你,你用不著害怕。”
“呃——”方沁白搖頭。 “我不是害怕,真的不是。”
“看你的表情好像不是這么回事!憋L允文嘆氣!澳氵@個樣子,我見了氣都消了,不管怎么樣,你還是先跟我回去吧!你的豬腳面線還在桌上,恐怕已經(jīng)涼了!
“豬腳面線?”方沁白喃喃道,忽然呼見肚子咕嚕咕嚕響!拔液灭I,餓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彼f。
“那就快站起來上樓吃面線啊!難不成要我把你和行李一道‘捉’上去?”
沉默半晌,方沁白開口問:
“為什么又要我回去了?如果吃完面線你照樣要我走,我想我還是不要上去了,提這這么多東西走進走出很累的。”
風允文看著她,無奈地搖頭。
“你還想留下來跟我一塊兒住?”他問。
“我沒有其它地方可以去了!彼卮。
那就留下來吧!不管你所謂的好理由有多么荒謬,我發(fā)現(xiàn)我沒辦法讓你這樣離開,尤其在你沒有第二個人可以依靠的時候!
方沁白簡直不敢相信他真的說了這些話,前一刻他才兇巴巴地要她滾不是嗎?
怎么會一下子又態(tài)度大變,說不讓她無依無靠地離開?
“你……你真的答應(yīng)讓我住在你家里?”她滿臉懷疑地問。
“只是暫時的,直到我替你找到安全的住處!
“可是為什么……”
“這點你剛才問過,而我也已經(jīng)回答過了,因為你是女孩子,而且我們湊巧算得上認識,現(xiàn)在你有困難,我不應(yīng)該為了私人的理由而狠下心不幫你。”
“什么是‘私人理由’?”
私人理由說是——你也許會害我失血而死。風允文當然不會這么回答,事實上他早想好了答案。
“既然是私人理由,也就表示那是我的私事,你用不著知道!
“對不起,我留下來一定會帶給你很多不方便……”
“我已經(jīng)說過要你留下了,還說這些做什么?”他率先轉(zhuǎn)過身朝大樓走去。
“快跟上來,不是肚子餓嗎?該吃晚飯了。對了,我還不知道你非得跟我住的理由呢!是不是和剛才那兩個雜碎有關(guān)?喂!快來啊!待會我們邊吃邊談?wù)勥@個問題。”
方沁白加了些湯,把快要糊掉的豬腳面線熱了熱,再度端上餐桌和風允文一同享用。他們先是狼吞虎咽地吃下一大半,等肚子里有些東西不再那么空時,風允文開始了提出問題。
那兩個男人是什么來路?看他們跟你說話的樣子好像你原來就認識他們。”
正專心啃著豬腳的方沁白聞言放慢了吃東西的速度,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你說話啊!風允文看著她!拔乙呀(jīng)答應(yīng)讓你暫時住下,只要你說的是真話,不管答案是什么,這個決定都不會更改,我不是那種反復無常、說變就變的人”
是嗎?那么說一刻才吹胡子瞪眼趕她出門,下一刻又追上來要她盡管留下的是誰啊?方沁白滿腹懷疑,但在他逼問的眼光下也只得放下筷子,暫停了她的進食動作。
她看了看他,開口道:
“我是家里的獨生女,爸爸一直希望我能夠嫁給一個門第相當?shù)娜,快點替他生幾個外孫、外孫女!
“所謂的門第相當指的是……”
“這一點太無聊了,我提都不想提!狈角呗冻鰠拹旱谋砬椤
“這么說來,他連丈夫人選都替你找好了?”風允文記起方才那兩個男人,想必他們說是替未婚夫來押回未婚妻的。
“你說這是不是很過分?都什么時代了,連結(jié)婚對象都不能自己決定。”她氣呼呼的。
“所以你就離家出走了?”
方沁白神情驚訝。
“你怎么會知道?”
“可想而知!憋L允文微笑。
方沁白嘆氣。
“我一畢業(yè)爸爸就要我嫁人,我抵死不從,靠朋友的幫忙偷偷離家北上,到現(xiàn)在也有好幾年了,我父親知道我心意堅決,似乎逐漸放棄了逼我結(jié)婚的念頭,還任我留在北部工作。最近,也許我年紀大了,父親又舊事重提,經(jīng)常來電或?qū)懶乓肄o去工作回南部去,雖然我一再拒絕,他卻總不死心,知道我丟了工作之后,更是堅持要我搬回家去!
風允文點點頭表示明白。
“原來是這么回事,標準的;連續(xù)劇劇情!
“是真的,我可沒有騙你。”方沁白說。
“你當真這么排斥婚姻嗎?”風允文忽然問。
“我排斥的是不顧本人意愿而擅自胡亂安排的婚姻!薄澳菓(yīng)該想辦法和你父親溝通才是啊!一直躲在我這兒也不是長久可行之計。”
“跟你在一塊應(yīng)該可以多撐一陣子!
風允文蹙眉。
“什么意思?”
“知道你是這么厲害的人物,他們會有好一段時間不敢輕舉妄動,這……這就是我一定要待在你身邊的主要原因!
聽見她這么說,風允文一雙眉頭聳的更高。
“今天一大早你就來找我了,不論如何都要我讓你在這里暫時待下,而那個時候我還沒會過那兩個混球,他們又怎么會知道我有多厲害?”
方沁白的微笑忽然僵化,雙手也不安地扭攪在一塊兒。
“說話啊!”風允文并未放棄!澳闶遣皇沁有什么事‘差點’忘了說?”
“啊——”方沁白擠出傻傻的笑容!坝袥]有人告訴過你,你很聰明?”
“一天至少有十多次!憋L允文盯著她!艾F(xiàn)在可以說了吧?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沁白知道躲不過了,只得開口道:
“記得那天你要送我回家,在路上被人拿棍棒攻擊那件事嗎?”她怯怯地看他一眼!罢埾冉邮芪业牡狼,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會遭人從背后偷襲都是因為我。”
風允文愣了好一會兒,最后搖了搖頭。
“因為你嗎?”該死!他還以為是多年以前的仇家尋仇來了呢!“但是為什么?那家伙要找你大可直說,干嘛非得拿那么粗的木棍打我?”
“對不起!狈角甙椎皖^道:“雖然我也不確定,但事情八成跟我有關(guān)系,因為我一直不肯回家,所以……”
“你的意思是一直有人在注意你的行蹤,隨時能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
“恐怕就是這樣,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還為這件事和我父親在電話里大吵架呢!他……他真是又過分了!
“的確!風允文同意道:“女兒的終身大事怎么可以拿來開玩笑?”哪個父親會替女兒找個黑道大哥做丈夫?他想?匆娝蛣e的男人走在一塊兒就動手,萬一知道他偷吻過她豈不是要開出人命?不好,這個傻女人絕對不適合和這樣的人共結(jié)連理。
“你知道我一定得跟著你的理由了?”方沁白說,“一方面我需找一個新的工作;另一方面,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那說是你有足夠的能力保護我。只要有你在,他們便會有所忌憚,不敢輕易采取行動!
“這么說來——你也是在‘見議’過我的本事之后才決定來找我的?”風允文問。
“是你害我丟掉工作的啊!”方沁白吶吶道:“我……我以為你多少會有點內(nèi)疚……”
“我這個人心很硬的,你應(yīng)該慶幸對你特別慈悲!
“我真的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你及時出現(xiàn),我可能真的得跟他們回南部去了!
“是嗎?”風允文扯扯嘴角。“看來你和他們僵持,似乎沒有要屈服的樣子啊!”
方沁白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也不曉得自己怎么會這樣,明明已經(jīng)是無路可退了,居然還能義正辭嚴地說出那番話!
“那番話說得可真精采。”風允文微笑,方沁白一張臉嫣虹似花。
“別取笑我了,我只是看不慣他們好好的事不做,偏喜歡學大流氓耍無賴!”她皺起鼻子!鞍グ!說起混黑遭的人,我不知道有多厭惡呢!真的很討厭他們。”
“你父親在替你選丈夫時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嗎?”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替我考慮過,反正他喜歡的全是那種人,你說我能乖乖回家嗎?”
她無奈的表情很惹人憐,風允文見了不由又露出笑容。
“好了,心煩的話就暫時別去想那些事,吃面線吧!吃飽了我好替你把東西放回房里,整理一下!
“不需要太麻煩,我只要一個可以睡覺的地方就可以了!
“屋里的東西你都可以自由使用,用不著客氣!憋L允文說:“不過有兩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忘記,那就是千萬別進我房間,尤其不能衣衫不整在你臥房以外的地方走來走去。這兩點很重要,你絕.對要確實遵守,了解嗎?”
方沁白不了解這兩點有什么重要,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換來風允文一個滿意的表情。
就這樣,方沁白有了暫時的居所,只不過被慎重交代過對任何人都要保密,包括鷹集團的另外兩位首腦人物在內(nèi)。
每天她都起了個大早,替自己和風允文準備好簡單的早餐,然后梳洗整裝,趁大家還在床上掙扎時出門到公司去。晚上則恰恰相反,得等到大家都下班回家了她才離開,上樓時還要左顧右盼四下張望,深怕讓司徒總裁和雷副總裁碰上了,既解釋不清又無法對風允文交代。
方沁白被安排在公司的總務(wù)部門,由于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工作經(jīng)驗,幾乎淪為打雜跑腿的小妹。對于這一點她倒不以為意,不用被逼著回家結(jié)婚已經(jīng)是她最大的滿足了;只要能自食其力,做什么樣的工作她并不計較。
這樣的生活不知不覺過了一個星期,他們在公司很少碰頭,就算是迎面而來擦肩而過,也只是一個招呼,一個點頭回應(yīng),完全的公事公辦。
剛開始方沁白對風允文的冷談頗為難過,久了卻也慢慢接受了。他對她的態(tài)度本來就應(yīng)該像對待其他職員一樣,他是她的上司不是嗎?而她只不過是臉皮厚,暫且在他那兒叨擾一陣子,待父親引發(fā)的“逼婚風波”一過,她便會卷鋪蓋離開,兩人之間還是維持著刻板的同事關(guān)系比較方便。
想是這么想,偶爾她還是會不由自主想討好他的念頭,可是很遺憾地,總是失望的時候多些。有幾次她做了晚餐,他卻推說有事得立刻去辦,留下她一個人坐在偌大餐桌前,食不知味地撥弄盤中精美的萊肴。更經(jīng)常是她煮好丁香濃的咖啡,他已經(jīng)要就寢了,無暇享用。
他的拒絕雖帶著微笑,卻總讓方沁白感覺沮喪,她認為他在躲避她,只是原因不明,讓她幾番猜測都無答案。
這一天,她如往常一樣忙著倒茶、影印、送公文,在她抱著一大疊開會通知書往外跑,在走廊上擅上了恰巧經(jīng)過的風允文。
風允文扶住差點跌倒的方沁白,皺起眉頭看著她因跑步而略顯通紅的臉。
“怎么了?跌跌撞撞的!
“送東西給謝秘書!
“我讓你來這里是學習,不是打雜的。”
“這樣不算是在學習嗎?”她看看手中印好的那疊通知書。
風允文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負責這個部門的是誰?把他給我叫出來。”
“咽——你想做什么?表情這么兇……”
“我想問問那個白癡話是怎么聽的,居然教你在這兒打雜跑腿!彼f著朝總務(wù)部辦公室走去,方沁白忙抽出一只手把他拉了回來。
“不行,你不能就這么沖進去!”
那我就喊他出來,告訴我那家伙叫什么。”
別這樣,會有閑話的。”方沁白道。
“閑話?”
她點點頭。
“你對我特別照顧的話,別人就會開始懷疑猜測,會被說成什么關(guān)系就很難說了。我本來就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幫忙其他前輩做些雜事也是應(yīng)該的,而且并不累啊!真的,我做得很得心應(yīng)手。”
“一直打雜可學不到什么有用的東西!憋L允文對她說。
“沒關(guān)系。。”方沁白勉強笑了笑。“反正我也不曉得自己還能在北部待多久,就算真的學會什么東西,說不定根本沒機會用了。過一天是一天,我現(xiàn)在就是這種想法,你說像以前一樣當做不認識我,這么在來我們的‘秘密’才能保持下去。
風允文還來不及說話,走廊轉(zhuǎn)角處走過來一群結(jié)伴上洗手間的女人。方沁白眼尖,對風允文行了個禮便抱著通知書匆匆走開,風允文則盯著她的背影瞧,直到那群女人走過來紅著臉和他打招呼,他才勉強回以笑容,并且快步離開。
“待會帶你去找房子,”當天晚上風允文很難得地回家享用方沁白準備的晚餐,并在用餐完畢后對她說了這么一句話。
正在收拾碗筷的方沁白停下動作,她并未預期會聽見這么句話,表情非常訝異。
風允文無視于她的訝異繼續(xù)道:
“這兩天把一大半事情推給雷豹處理,比較空閑,就趁這個機會去看些出租的房間,找一間你合意的。然后,我想你應(yīng)該和你父親再做溝通,再怎么說你也是他親生的,他絕不會故意為你安排一椿不幸的婚姻才對!
方沁白擱下收拾碗筷的工作又坐回椅子上。
“你——又要趕我走了?”她幽幽地問。
“不是這樣——”
“是因為今天早上的事嗎?因為我跟你說了那些活?”
“也不完全是!憋L允文喝著咖啡。“只不過——一直待在我這里,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你應(yīng)該為自己往后的生活打算。”
方沁白低著頭。
“我懂了,等我收拾好碗盤就去整理行李——”
“用不著這么急,住的地方都還沒著落呢!”
“急的人是你吧?”方沁白站起來,拿起桌上的碗盤餐具往廚房走。
風允文又喝了口咖啡,遲疑了半晌,也站走不進廚房。
方沁白背對著他在洗碗,風允文在她后站了好一會兒,抓住她的肩讓她轉(zhuǎn)過身來。
“怎么了?有什么好哭的?”
方沁白掀起圍裙抹了抹臉頰。
“是水珠,洗碗時濺到臉上了!
水珠嗎?那么肩膀的聳動和抽泣聲又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彼荒苓@么說。
“你要我走我就會走,這里本來就不是我的家”。方沁白低著頭回答。
風允文嘆息。
“你這么說就是在生我的氣!
“我根本就沒有生氣的權(quán)利!
“喂——”
“我會走的,待會馬上就去找房子,一找到就搬。你到客廳去好嗎?好讓我快點把碗盤洗一洗,擦擦桌子,然后一塊兒出去看房子。
她又轉(zhuǎn)過身去用水沖洗滿是洗潔精的碗筷,而除了碗盤的鏗鏘和水流的聲音,廚房里可以說沒有其他的聲響了。
這樣的情況可不是風允文樂于見到的,瞧她那副委屈到了極點卻又佯裝堅強的無所謂模樣,真令他覺得生氣。
要她離開是替她著想啊!不忍心讓她早早出門晚晚回家,不希望她在公司里因身分特殊被人排擠。沒聽過紙包不住火嗎?事情遲早會曝光的,到那個時候,公司上下都知道他們住在一塊兒,她會好過嗎?
考慮了一整天才做的決定,硬被她說成如此不堪,他這是做什么?沒事找事跟自己過不去嗎?她為什么就不能試著體會一下他的心意?
他嘆氣,又開口道:
“你聽我說好不好?我——”
“我說過洗好碗馬上出去看房子,你究竟還有什么話要說?”
她頭也不回地繼續(xù)她的工作,風允文則再也無法忍受她那種似乎已無動于衷的態(tài)度起措辭。他喊她的名字,沒有得到回應(yīng),于是他一個大步向前伸手關(guān)掉了水龍頭。
由于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受到驚嚇的方沁白猛地回頭撞上了風允文的胸,手中的一個白瓷盤滑離她的手,在地上摔成了無數(shù)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