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幾次了?雷豹心想。就這么呆站著任她的唇又貼上他的,不應該吧?但是他又動彈不得,就像一個受到糖果誘惑的小孩,明知道是不該吃的東西,卻沒辦法叫自己轉身離開。
此刻她又嘗試地輕觸他的唇,一次接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深入,雷豹發(fā)覺欲念不受控制地在他體內(nèi)凝聚,急忙趁還來得及時出聲叫停。
「別這樣,小倫,快住手﹗」他低喊,聲音有些沙啞。
「住什么手?」他微笑著在他唇邊低語!冈趧幼鞯氖俏业淖欤銢]注意到嗎?」她說著又親了他一下。
「夠了,你這是在玩火!
「如果是跟你,玩玩火又有什么關系呢?」
雷豹拉下攀住他頸子的手。
「你在胡說什么?小孩子別開這種玩笑!
商伊倫聞言皺起眉。
「又說這種話,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決定面對現(xiàn)實了!
「現(xiàn)實就是你不能動不動就親我,好好記住!
「不能親你?」商伊倫嚷!笧槭裁?只要我喜歡,有什么不可以?我偏要﹗」她說著又湊上前去。
雷豹呻吟一聲,用手擋住她。
「別又來了,我們得為這種事吵多少次?這樣問題永遠也無法解決!
商伊倫抿起嘴。
「我們之間唯一的問題就是你的固執(zhí)。你頑固得不愿面對自己的感情,所以我們之間才會——」
「我對你天殺的一點特殊感情也沒有﹗」雷豹大聲打斷她的話。
他也不想這樣,只是太氣、太惱了。他費盡心思想解開這一團亂,她卻極盡所能地覺得它更亂,如果她當真如此缺乏理智,他只有以更嚴厲的言辭讓她醒過來。
「沒錯,我是渾身發(fā)熱而且心跳加速,那又如何?只要是男的碰上女的都會有這種反應,天性嘛﹗你把它當什么了?愛嗎?所以我說你是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會這么天真……」
商伊倫上前摀住它的嘴。
「不許說,再說我要生氣了!顾櫭颊f。
「我已經(jīng)生氣了,因為你該死的根本不把別人的話當一回事﹗」
「我當然愿意聽你的話,只要你向我證明自己不是擔小鬼!股桃羵愋毖劭粗!改憧梢酝瑫r跟那么多個女人來往,為什么獨獨堅決要推開找?解釋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對你而言比那些女人特別,我說的對不對?」
商伊偷看起來頗為得意,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全然是虛張聲勢。
天﹗她其實好難過,他的話不僅重重打擊了她的信心,還差點讓她又掉下眼淚。真的不行了嗎?能做的她都做了,他還是不能愛她,難道她真得休學回家去?
就在她眼底無意間出現(xiàn)一絲脆弱之際,雷豹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肩。
「從沒有人說我是擔小鬼,你好大的擔子﹗」他咬牙道,手上的勁道叫商伊倫不自覺痛呼出聲。
「干什么?你抓得我好疼啊﹗」
雷豹盯著她看,點點頭后松開手。
「我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你好,你卻說我膽小,實在教人生氣!估妆穆曇艉鋈换謴土藨T有的沉穩(wěn),表情也看不出絲毫怒氣,但不曉得為什么,商伊倫反而感覺莫名地不安。
「想做大人嗎?」雷豹接著問,輕柔的聲音里果然透露著一絲危險。
「我……」商伊倫清清喉嚨!肝以缫呀(jīng)是大人了!
雷豹扯高嘴角,緩緩搖頭。
「還不算是呢﹗剛才不是還口口聲聲要跟我學習嗎?」
商伊倫目瞪口呆,不明白他的態(tài)度為何忽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過來,課程馬上開始了!估妆f著將她拉近,緩緩低頭吻住了她。
*****
換個方法原本是想嚇嚇她,但是才開始雷豹就忍不住要懷疑,就算真有什么能嚇著這丫頭,恐怕也不可能是他的吻吧﹗
果然沒錯﹗對于他主動的吻,商伊倫只有片刻的驚愕,接著便摟緊他熱烈地響應。雷豹覺得他簡直是自討苦吃,在他行動前早該想到這女孩是多么與眾不同。
兩人的立場于是立刻互換,雷豹的主動只維持了幾秒鐘,商伊倫轉眼間又成為掠奪者。她親吻雷豹,身子在他身上磨蹭,好象再怎么貼近他都嫌不夠,這對雷豹而言既是天堂也是地獄。
是的,他快死了,不是死于欲求不滿,就是死于老鷹和阿風的亂拳之下;但也可能他不必死得那么辛苦,如果他真的動了小倫,她老爹自會拿把槍在兩秒鐘之內(nèi)解決他。
雷豹有點冒冷汗,到現(xiàn)在才知道和自己的欲念拔河是件多么辛苦的事,尤其是對手一點也不合作時。真是該死了﹗她居然像只章魚緊緊鷹著他不放,她難道不知道再這么下去會有什么后果?
很顯然她一點概念也沒有,即使她對欲望了解有限,她的表情也告訴雷豹,她正沉溺在擁抱親近他的單純樂趣中。體會到?jīng)]有人可以幫他的雷豹,更加努力想喚回一些理智,也許是喝了酒的關系,或者他已經(jīng)太久沒有女人了,今晚他感覺自己欲望高漲,而且強烈的程度令他感覺害怕。
低喊一聲,雷豹好不容易躲開了她的熱吻,并抓住她的肩推開她。
「停下來,課程結束了。」他喘息而且聲音沙啞。
商伊倫以迷蒙的眼神看他,好一會兒才明白他說了什么,隨即皺起眉來。
「為什么說結束了?我什么都沒學到啊﹗」
她還須要學什么?剛剛還把舌頭伸進他嘴里呢﹗他可不記得教過她這個。
「我說停就停,像你這年紀的女孩,學學親吻就差不多了。」雷豹不斷深呼吸,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负昧,去睡吧﹗我們明天再談。」
明天?明天他們又將回到原點,今天好不容易才有的一點點進展都將消失了。商伊倫很清楚這點,所以她搖頭,拉開雷豹的手又向他貼近。
「我不想睡,我想跟你學習更多有關欲望的事。」她撫摸他的臉頰道:「你知道嗎?剛才我真的感受到……一種渴求,我想解開你襯衫的扣子,用手感觸你結實的肌肉,或者是親吻你的胸膛,伸出舌頭嘗嘗你的味道……」
雷豹伸手摀住它的嘴,隨即呻吟一聲,改以他的唇阻斷她的話。該死﹗她怎么能跟他說那些話?而他又怎么會像個思春期的少年般因此輿奮不已?不該喝酒的,更不應該急著找她談話,但此刻所有的后悔都已嫌遲,他想要她,這個念頭再也無法壓抑。
他深深地吻她,拋開世俗眼光的枷鎖之后,雷豹找回了花花公子的調(diào)情技巧,然而盡管如此,在激情中他依然清楚地知道她和其它女子的不同。她任他解開衣扣碰觸她細致滑膩的肌膚,一邊也急切地摸索他襯衫的釘子,好象能如此親近他便是她最大的滿足,這種毫無保留的響應令他感覺怦然心動。
火熱的欲望在他們之間愈燃愈烈,兩人也從客廳移至雷豹的房間。當商伊倫躺在他的大床上,被他緊緊擁著、聽見他的喘息、感受到他高昂的欲念,她覺得被包裹在幸福中,如果這是夢,她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事,兩個人中間已經(jīng)沒有任何衣物阻隔,商伊倫好興奮,卻更緊張,不由抓了個機會問道:
「接下來呢?我應該要怎么做?我看過很多文藝小說,但上頭總是寫得模棱兩可——」
雷豹呻吟了。
「別擔心這個,試著想想你就要告別處女了!顾O聛泶丝跉,唇還在她胸前游移!高@——是你的第一次吧?」
商伊倫抱緊他。
「我的第一次絕對要給你,這是我在國中就已經(jīng)決定的事!顾硭斎坏卣f,又惹來雷豹的呻吟及咒罵。
該停下來的,他想。一個處女耶﹗對他而言,是很沉重的壓力啊﹗
「啊﹗」在他身下的商伊倫忽然驚呼了一聲!敢堰@個大東西放進我那里嗎?」她面有難色地低聲問:「會不會……你不覺得尺寸有點不合嗎?我是說我的跟你的……」
該死﹗她的天真會要了他的命﹗雷豹吻住她的嘴,確信自己已經(jīng)無法停下來了;他一定要擁有她,現(xiàn)在,其它的一切就等明天醒了再說吧﹗
*****
第二天雷豹一直睡到正午,還是司徒青鷹一通電話才將他吵醒的。
「還在睡嗎?已經(jīng)是午覺時間了啊﹗」司徒青鷹在電話里說。
雷豹揉揉惺松的雙眼﹐皺眉道:
「我還在休假,想睡到晚上也不關你的事!
「你昨晚喝了些酒,我只是想問問你怎么樣?頭痛嗎?還是根本就睜不開眼?」
「我好得很,謝謝你的關心!估妆f著,這才發(fā)覺自己真的很好,既未頭痛,也不反胃,一點飲酒后遺癥也沒有!改愦螂娫挷还馐菫榱藛栁业念^痛不痛吧?還有什么事嗎?」
「還想問問你跟小倫談得怎么樣?」司徒青鷹說:「今天早上出門時碰見她,我看她笑得挺開心的,想必你們是作過一番溝通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跟她說的,能不能說來聽聽?」
雷豹聞言一楞,頭腦瞬間清醒了;昨夜與商伊倫火熱纏綿的一幕像塊大石頭擊中他的頭。該死﹗他甚至還沒有時間思考﹗那是真的嗎?或者只是場夢?他下意識轉頭看看身旁,沒有人,但是有凌亂的床單和她洗發(fā)精的淡淡香味。雷豹閉了閉眼睛。是真的,不會有那么美的愛,他想。
「不想說嗎?」雷豹的沉默顯然引起司徒青鷹更大的興趣。他想知道結果,但不會一意追問;他妻子說過的,他得尊重朋友的隱私。「那好吧﹗等你想說時,我和阿風再忙也會帶著耳朵過來。不過你也該起床了,去看看信箱,有令人驚奇的消息等著你。」
「什么消息?」雷豹蹙眉。「該死﹗我要開始頭痛了!
「別擔心,算得上好消息!
「誰的好消息?我一定得知道嗎?」
「不知道有點說不過去!顾就角帔椀。「如果你不親自出席,至少得打通電話道賀,然后再送上大大的一句禮金!
雷豹嗤之以鼻。
「誰這么大牌?」
「只是一個退休的老警察!顾就角帔椩陔娫捓镄α诵Α!傅率逡Y婚了,你覺得這個好消息如何?」
雷豹掛了電話,從門口信箱中取出喜帖,雖然上頭明明白白寫著日期和人名,他依然滿腹懷疑。德叔?小倫的老爸要結婚了?這——可能嗎?如果這事是真的,照理說小倫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為什么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還有,那丫頭一大早上哪兒去了?上課嗎?至少該叫醒他,跟他說一聲再走啊﹗
雷豹覺得自己像見不得人的情夫,然后又為這莫名其妙的情緒不悅地咒罵。他拿著喜帖往沙發(fā)上一倒,忽然注意到電話旁有張白紙,上頭寫著黑字,他拿過來一瞧,居然是商伊倫留的——
昨晚的事一點也不好玩。我喜歡前半段,但是討厭后半段,簡直是疼死我了。我還是覺得我們在尺寸上差距太大,也許下回你可以試著讓它別那么大。
還有,我得告訴你我有多快樂,昨晚的事讓我們的關系改變了,不是嗎?為了成為你的女人,再痛我也不會在乎的,只要你喜歡,什么時候我都愿意陪你做。我愛你。
上學去的小倫筆
紙張上這么寫著,末了還有個P.S.﹕
你想別人會不會因為我走路姿勢有點奇怪,而猜出我已經(jīng)不是處女了﹖
雷豹真的頭痛了,而且還有殺人的沖動。這丫頭究竟在想些什么?居然把寫著這些話的紙張擱在客廳的電話機旁?萬一他一整天都沒看見它,或是不小心讓其它人看見了怎么辦?還有,瞧瞧她上頭寫了些什么傻話,老天﹗他怎么會真的跟個小女孩上了床?
懊惱歸懊惱,寫在白紙上的詞匯就像催情劑般又挑起了雷豹的情欲,昨夜的情景立刻在他腦中以慢動作重演,折磨得他幾乎要流鼻血。
他咒罵著揉掉紙張,并扔進垃圾桶,猶豫了半晌,又將它撿起來,小心攤平后放回房間的床頭柜抽屜里,然后他抓起毛巾,決定進浴室好好沖個冷水澡。
*****
商伊倫喘著氣沖進校外的快餐店,在角落的位子找到了正在喝可樂的羅明強,然后便不客氣地在他對面坐下。
「我的漢堡、薯條和飲料呢?你沒替我準備好?」她笑著問,結果羅明強給了她一個白眼。
「你自己約我的,居然遲到了四十分鐘,我差點就要走人了,你知不知道?」他低聲嚷著。
「幸虧你還有點耐性,否則可就損失大了!股桃羵愡在笑著。「沒替我點些吃的東西嗎?也罷,今天我只喝飲料,晚餐就留著和別人一塊兒享受了。」
羅明強皺眉。
「你今天好象很開心!
商伊倫神秘地笑笑。
「拜托你去替我買杯紅茶好嗎?我不會虧待你的。」
「從我們認識那天起你就一直虧待我!沽_明強抱怨著,還是到柜抬替她點了杯紅茶帶回來。
「有什么事你就快說,等會我還約了同學打籃球。」
商伊倫喝了口冰涼的飲料后,停下來看他。
「打籃球?」她搖搖頭。「我看你還是想個辦法取消吧﹗我找你來可是有比打籃球更重要的事情。」
「先說來聽聽啊﹗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耍我?」
「拜托,我什么時候耍過你了?」
「只要一有機會!
「那只是開開玩笑,怎么能說是耍?」商伊倫替自己解釋,隨即又接著說:「算了,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計較,F(xiàn)在就來談我約你的目的吧﹗先告訴我,你對筱蔚究竟是什么看法?」
「你還不是明知故問嗎?」羅明強沒好氣地回答。
「再說說看嘛﹗我是很認真在問你!
「究竟要我說什么嘛?」
「說你有多喜歡筱蔚啊﹗」
羅明強無奈地嘆了口氣。
「好,我說﹐我真的很喜歡她,打從見到她那一刻起到現(xiàn)在都沒變過,如果她能成為我的女朋友,我會大聲歡呼,并且感謝老天爺幫忙。如何?我這么說你滿意嗎?」
「有沒有搞錯啊你?什么感謝老天爺?撮合你們的可是我耶﹗」商伊倫又喝了口飲料!盖颇隳歉焙喜粩n嘴的吃驚模樣,干嘛啊﹗我早說過會幫你的不是嗎?」
「你一說就說了幾年,從沒見你有過行動啊﹗」羅明強傾身向前!高@次你是說真的嗎?妳想到法子撮合我跟筱蔚了?」
「辦法一直是有的,總得時機到了才能拿出來用嘛﹗」
羅明弦樂呆了,興奮地抓著她的手直搖晃。
「快告訴我你有什么方法可以打破我跟筱蔚之間單純的朋友關系,現(xiàn)在我只要一看見她就好痛苦,尤其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對我是何感覺。」
「至少不是討厭。」商伊倫道:「你也知道的,筱蔚她單純得很,又不會掩飾自己的感受,如果對方是她討厭的人,她一定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更別說和他做朋友了,而筱蔚一直和你很有話聊,不是嗎?」
「光是這樣還不夠吧?萬一她對我沒有朋友之外的感情怎么辦?」羅明強煩惱著。
「別擔心,有我?guī)湍懵铹u再說筱蔚根本不曉得什么是愛情,需要有人點醒她,那個人就是我!股桃羵惖靡獾匦α。
「妳?」羅明強頗為懷疑!改銓矍橛侄枚嗌倭?別忘了你也跟我們一樣是個半大不小的大學新鮮人!
「體驗愛情跟年齡是沒有關系的,呆子﹗」
見她一臉的自信與甜蜜,羅明強恍然大悟。
「莫非你——你和你的‘目標’—— 」
「我們已經(jīng)有了很好的開始。」商伊倫微笑,接著忽然睜大眼睛!赴々u筱蔚來了,快坐好,瞧你,臉上還有面包屑!
廳明強轉頭一看,果然看見鷹筱蔚正越過馬路朝這邊走來。他抹了抹臉,神情緊張地問:
「她怎么會這么碰巧出現(xiàn)在這里?」
「什么碰巧?」商伊倫給他一個白眼!肝壹s她來的!
「你約她來?怎么會——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計畫呢﹗」羅明強訝異地低喊。
「全交給我,你只管坐著就好!股桃羵愋赜谐芍竦負]揮手!杆M來了,自然點,別一副坐立不安的超級緊張模樣!
「啊﹗我看起來真的很緊張﹖」羅明強拍拍自己的臉頰。
「沒錯!股桃羵愋χ酒饋沓T口揮手!冈谶@里,筱蔚。」
應筱蔚朝他們走過來。
「對不起,小倫,找來晚了。啊﹗小羅也在?」她對羅明強笑笑!嘎(lián)考后就沒碰面了,你好嗎?既然我們在同一個學校,以后可要常聯(lián)絡喔﹗」
「這個你放心。」商伊倫將她拉過來坐在羅明強對面,自己則拿起背包。「小羅很喜歡你,正在問我怎么樣才可以聯(lián)絡到你呢﹗抱歉,我有點事先走一步,你們慢慢聊嘛﹗再見﹗」
商伊倫說完就風一般的消失了,留下目瞪口呆外加面紅耳赤的兩個人;尤其是羅明強,他真想在地上挖個洞邊進去躲一輩子。他不敢相信她會這么對他,這算什么天殺的法子?單刀直入,失敗率最高的一種。
他紅著臉,轉頭對應筱蔚擠出笑容﹐心里卻是咒罵聲不斷?蓯旱纳桃羵惄u她那小腦袋瓜子究竟在想些什么?虧他還真相信她能幫他。該死﹗他發(fā)誓下回見面一定要狠狠敲她的頭,看看里頭會掉出些什么垃圾來。
*****
商伊倫躡手躡腳地走進屋里,當她發(fā)現(xiàn)蓋著報紙、躺在沙發(fā)上睡著的雷豹時,燦爛的笑容猶如漣漪在她臉上蕩漾開來。他沒出去,他真的在家里等她,這真是令人幸福得想哭。
她輕輕放下背包,跪在沙發(fā)旁凝視他俊逸的臉龐,半晌之后才緩緩低下頭輕吻他的唇。她在他唇上輾轉流連,他則在呻吟之后自然而然地反應著她,好象他已經(jīng)在夢里如此做了千百回。
忽然,雷豹睜開了雙眼,看見商伊倫就在眼前,而自己的雙手還在她的身上,嚇得猛地坐了起來。
「你——你回來了?」
商伊倫抿起嘴。
「剛才還跟人家吻得火熱,現(xiàn)在卻好象見了鬼似的。告訴我,你剛才是不是夢見別的女人了?」
哪來什么其它的女人?根本就是夢見了她,但這話雷豹是死也不會說出口的。
「睡醒忽然看見一張臉在眼前,誰都會嚇一跳的。」他移開目光打著哈欠說。
「那剛才的吻呢?你把我當成其它女人了,對不對?」商伊倫以受傷的眼神看他。
「我本來就有很多女人,這點你早就知道的,干嘛一回來就拿這種無聊的事來煩我?」雷豹站起來朝浴室走去。
雷豹再度回到客廳時,覺得頗為懊悔。他以前從未用這么差勁的語氣和他的任何一個女性朋友說話,為什么獨獨對她特別殘忍?她不是第一個追著他跑的女人,而在昨晚之后,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jīng)不同于以往,就算他心里煩亂得很,也不應該莫名其妙對她發(fā)脾氣,那很惡劣,不像他慣有的作風。
商伊倫還跪坐在地上,聽見雷豹的腳步聲,她抬起了頭,眼里閃過一絲脆弱。雷豹心一縮,上前幾步想開口道歉,她卻先起身朝他跑來。
「對不起﹗」她拉住他的手,又恢復了原有的笑容滿面。「我說錯話惹你不高與了,以后我會注意,絕對不會再犯,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雷豹說不出有多訝異。她居然先開口了﹗他沒想過女人會搶著道歉,她們通常得理不饒人,對自己的錯也總是視為理所當然,或者是干脆以撒嬌帶過。
「拜托,不要生氣了!顾龘u晃他的手,用聲音及眼神懇求他。
「我沒有生氣,真的沒有。」他只能微笑,伸手輕撫她的臉頰,愛憐地看著她展露甜美的笑容。
「你知道嗎?今天我真不想到學校去——」她偎著他的臂膀道!缚墒堑谝还(jié)課的教授常點名,當人又當?shù)脙矗晕抑坏靡淮笤缙鸫,帶著全身的酸痛上課去了!
「全身酸痛?」雷豹轉頭看她!甘遣皇俏摇顾肫鹚牧粞裕瑑傻烂几吒呗柶。「昨天晚上我很粗暴是不是?你在紙上寫著你很疼——」
「我不是也寫了嗎?再疼我也不在乎,因為……因為是你啊﹗」商伊倫臉紅了,低下頭不敢看他!赴パ僵u痛就由它痛嘛﹗又不是不會好。你不許再皺眉,否則我……我不和你說話了﹗」
「你還分明就是害羞!估妆⑿χ鴮⑺龘нM懷里。「對不起、對不起﹗」
「為什么?」
「為了害你酸痛啊﹗」雷豹笑著說,拉她到沙發(fā)上坐下。「不談你的酸痛,我們來談談別的吧﹗你要不要猜猜看今天我在信箱里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信箱里有的不就是信嗎?」
「那不見得,今天我就在里頭發(fā)現(xiàn)了炸彈。」
「炸彈!?」商伊倫大喊一聲跳起來。「開什么玩笑﹗你通知警方來拆除了嗎?」
雷豹拉她坐下。
「是紅色炸彈,一張喜帖啦﹗不過效果跟真的炸彈差不多,我打開一看也跳得跟你一樣高!顾粗f。
商伊倫睜大眼睛。
「是老爹?他要結婚了?」
「原來你并非一無所知。為什么先前從沒聽你提起過?」
「我也不知道他們真的打算結婚啊﹗畢竟兩個人都一把年紀了。」商伊倫皺起眉!咐系舱媸堑,我前幾天還打過電話回家,他居然提都不提。」
「事實上今天早上我也打過電話,依我看德叔是臉皮薄,不好意思開口。」
「你打電話給我老爹了?」商伊倫又跳起來!冈趺礃?他很高興吧﹖」
「高興?為什么?從聲音里倒聽不出來!
「老爹最死愛面子了,你不主動打電話去,他絕不會先打來的。」
「因為輸給我一盤棋?」
「他覺得那是他畢生的恥辱!
雷豹苦笑著搖搖頭。
「真像個孩子!
商伊倫搖晃他的手。
「你跟我老爹說了些什么?快告訴我嘛﹗」
雷豹拉著她站起來。
「你風叔叔也問過我你老爹的事,他要我們過去吃飯,想知道什么到時候再說吧﹗不過也真奇怪了,德叔是你爸爸,你何不自己打電話問問他?」
「我會的,但還是要先聽聽你跟我老爹說了些什么!
「隨便聊聊而已,不該說的一句也沒說。」
商伊倫聽了歪歪頭。
「什么是不該說的?」她問。
「昨晚的事。」雷豹看著她!改阋彩,等會一起吃飯時別亂說話;還有,記得你是喊我叔叔的,我們要有長輩跟晚輩的樣子!
商伊倫低頭沉默,片刻后又抬起頭對他笑著。
「知道了,雷叔﹗」她舉手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