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待遇 第十章 作者:陳美琳 |
打發(fā)走李露美后,高崎朔立刻驅(qū)車返家,他決定好好跟那個蠢女人談一談。如果她 真笨得弄不懂他的心意,那要他說清楚點(diǎn)也行,不過她可得付出點(diǎn)代價。 光是想想已教他的下半身蠢蠢欲動,三兩下停好車就搭著電梯上樓;沒想到按門鈐 沒人應(yīng),進(jìn)屋里又看不見人影,高崎朔滿腹挫折感,一雙濃眉也因欲望無法滿足而不悅 地聳起。她上哪兒去了?買菜嗎? 抬頭看看墻上的掛鐘,十一點(diǎn)了,這時間才去買菜不會太晚了嗎? 高崎朔在客廳翻報紙看電視,但多半時間都是坐立難安地走過來走過去。 為什么還不回來?午飯時間都已經(jīng)過了啊。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難道是……難道那個蠢女人……高崎朔幾個大步?jīng)_向秦悠悠的 房間。果然他害怕的事發(fā)生了,房里空空如也! 不見她的手提袋和背包,也不見掛在墻上的睡衣,只留下滿室她淡淡的洗發(fā)精香味 ,和已經(jīng)干洗好并且用塑料袋套住的那套銀色小禮服。 她走了?她竟然就這么離開了? 他不懂,怎么想也不明白,就算昨晚他話說得重了點(diǎn),兩人鬧得有些不愉快,但她 從來都是很耐得住罵的不是嗎?怎么會因?yàn)檫@種小事就離開呢?而且連張紙條都沒留給 他。 高崎朔從沒受過這種打擊,他坐在沙發(fā)上久久都不動一下,比起在雜志上看見自己 的裸照,蠢女人離開的事一樣教他震怒,卻又多了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 不會吧?她真的就這么不回來了? 想起香噴噴、熱騰騰的三餐,想起隨傳隨到的睡前按摩,想起相擁時的肉體激情與 心靈寧靜,他忽然覺得自己失去很多、很多。 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她卻從他身邊逃走了,這是為什么? 在幾次自問都沒有答案的情況下,高崎朔行動了,他抓起車子鑰匙就要出門尋人, 卻發(fā)現(xiàn)根本不知道該從何找起。 是的,他對她會去什么地方一點(diǎn)概念也沒有,他從未嘗試去了解她的交友,而且甚 至連她家在臺灣哪個縣市都不知道。他以為她會一直在他身邊,所以根本不在意其它和 她有關(guān)的事物。 忽然,他想起了邵溪樵,他曾說過他的妻子和悠悠感情很好,于是他又搭電梯下樓 ,從地下室開了車子便往邵溪樵的公司飛馳而去。 結(jié)果是撲了個空,邵溪樵帶著妻兒前往美國開會順道度假,預(yù)計的返國日是兩個星期之后。 唯一的線索到此斷了。既然他們?nèi)烨熬碗x開了臺灣,想來也不會知道她的消息,于是他也沒有再費(fèi)事打探他們的電話或行蹤什么的。 他在街上漫無目的地繞著,直到夜幕低垂才回到家里。只要一想到這屋子如今是空無一人,高崎朔拿鑰匙開鎖的手仿如有千斤重。 聽過電話錄音機(jī),沒有任何留言;再看看墻上的鐘,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diǎn)。把自己扔入沙發(fā)里,高崎朔一倒下就再也不想動了,只知道一天沒吃過半點(diǎn)固體食物,胃痛得他臉 都白了。而在這種時候,他想的居然是她煮的醇香咖啡。 。 秦悠悠又來到蘇弄影的住處,看見的依然是好友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她畏縮了下,提著行李站在門外低頭不語。「又失業(yè)了嗎?」蘇弄影問。 秦悠悠又是點(diǎn)頭又是搖頭的,蘇弄影也不懂她的意思,只能輕嘆一聲并側(cè)過身子說 :「先進(jìn)來再說吧! 秦悠悠脫了鞋子進(jìn)入屋里,放下行李再卸下背包,之后就垂頭喪氣的坐在沙發(fā)上。 從出現(xiàn)在門口到現(xiàn)在她一句話也沒說。 看著如此反常的同學(xué),蘇弄影隱約知道出了不得了的事情,幸而她天生就極端沉得住氣,在這種時候還能到廚房做早餐、煮咖啡,然后用了個托盤拿到客廳擱在桌上! 你還沒吃早餐吧?我剛剛聽見你的肚子在叫。」 看見秦悠悠下意識搗住自已的腹部,蘇弄影揚(yáng)起嘴角笑了。 「我昨晚把稿子交出去了,今天就一起悠閑的吃個早飯吧!顾f。 兩人于是開始用餐。過程中沒有交談,整間屋子偶爾傳來的就是咖啡杯盤互相碰觸的鏗鏘聲。 然而用餐時間一結(jié)束,收拾好碗盤的蘇弄影又恢復(fù)面無表情,她推推眼鏡,對著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的秦悠悠說:「妳的管家工作呢?沒了嗎?別在那點(diǎn)頭搖頭,用說的 ! 「嗯,大概是沒了吧!骨赜朴平K于說話了,不過聲音聽起來像含冤的幽靈。 「什么叫做大概?有沒有被開除你自己都不清楚嗎?」 秦悠悠又低下頭不說話。蘇弄影一看,深吸了口氣,然后朝著她喊:「給我恢復(fù)你原來的樣子,秦悠悠!」 「是我自己要走的啦!」秦悠悠嚇了一跳,瞬間就變身完畢了。「少爺沒說要開除 我,是我自己離開的。」「為什么?你對這工作不是超級滿意嗎?」 「雖然我很喜歡,但是……大概不行了吧,我惹少爺生氣了。」 「你一天到晚都惹人生氣,你家少爺應(yīng)該早就習(xí)慣了吧?」 「這回不一樣,他真的很生氣很生氣!箲浧鸶咂樗匪らT的樣子,秦悠悠打了個哆嗦。 「出了什么事?難不成你燒了人家房子?」蘇弄影問,心里卻另有想法。燒了間房 子也沒什么大不了,能和這蠢女人同住幾個月的人都知道這點(diǎn)不是嗎? 「才不是,我現(xiàn)在做任何家事都是駕輕就熟,很少惹麻煩的。」 「那真是太好了!固K弄影說得沒什么誠意!冈捳f回來,你擅離工作崗位的原因 就是惹你家少爺生氣了嗎?這怎么都說不過去! 「我……」秦悠悠垂著頭,眼眶漸漸紅了起來!肝也幌肼犚娚贍旈_口叫我走! 她說!负我砸姷盟欢〞心阕撸俊 「就算他不叫我走,我也……」秦悠悠說著,忽然抬起頭!改阒绬?弄影,原 來文彬他早就交了新的女朋友! 「咦?孫文彬嗎?」這倒叫人訝異了!杆谴魳幼舆交得到其它女朋友?」 蘇弄影懷疑地問!甘钦娴,我打了個電話給他,他親口對我說的! 「昨天該不會是你換了工作以后第一次打電話給他吧?」秦悠悠搖頭。 「我每個星期都打啊,而且也留了少爺家的電話給他,他卻從沒有打過電話來。」 「原來是另結(jié)新歡了啊。」蘇弄影盯著她!改憔褪菫榱诉@事才掛著張苦瓜臉來找 我?你跟他不過是牽手交情,用不著這么難過吧?」 「是不難過,只是受了點(diǎn)打擊,我還以為我背叛了他,心里一直覺得歉疚,沒想到 ……」秦悠悠輕嘆!高@樣也好,我松了一口氣! 「那就來個『松了口氣』的表情啊! 「我……我好難過,弄影!雇蝗坏,淚水就沿著秦悠悠的雙頰滑落!干贍斔 就有女朋友了,我不應(yīng)該再和他──如果我留下就沒辦法對他說不,那我就成了介入人 家感情的第三者、壞女人……」她搗著臉啜泣,再說不出任何話來。 這還是蘇弄影第一次看見她這同學(xué)哭得如此認(rèn)真,令她這鐵石心腸的人也不由心疼 了起來。 「別哭了,真不像你。」抽了張面紙遞給她,蘇弄影輕嘆道:「他就這么讓你走, 留都不留你嗎?」 「我趁他出門時離開的。」擦干眼淚的秦悠悠擠出了個難看的笑容!缸蛲砦易≡ 旅館里。但那里實(shí)在太貴了,對不起,弄影,又要麻煩你……」 「你昨天就離開了?」蘇弄影發(fā)飆了!改菫槭裁唇裉觳艁碚椅?一個蠢女人自己 到旅館去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 「對不起,我只是想靜靜的想一想……」 「我這兒就不能想問題嗎?從來都是你來吵我,難不成我還會去吵你?」 「對不起嘛!,我不好意思老往你這里跑啊!骨赜朴茀葏鹊。 「蠢!」蘇弄影敲她的頭,繼而站起來說:「不管怎么樣,先睡一會,你心情不好 ,昨晚在旅館一定睡不著吧?」 「嘎?」秦悠悠一怔,眨眨眼睛道:「不會啊,那旅館還挺干凈舒服的,我一躺下 就從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今天早上,連晚飯都沒吃呢! 蘇弄影伸手接住從鼻梁滑落的眼鏡,穩(wěn)穩(wěn)地又戴回臉上。 「你馬上給我滾回客房去!顾а赖溃瑸榱税淹樾睦速M(fèi)在這個蠢女人身上而氣 憤不已。 。 秦悠悠就這么在蘇弄影家待下了,而因?yàn)檫@個家的準(zhǔn)男主人宋觀浪出國洽公,她就 接下了煮飯打掃等雜務(wù)聊表謝意。 然而這樣也有痛苦的地方。因?yàn)槭侨绱耸煜さ墓ぷ,每?dāng)她在做飯或掃地時,高崎 朔那張好看到極點(diǎn)的臉就會浮現(xiàn)眼前,教她一陣心痛。 這些蘇弄影當(dāng)然都看在眼里,見她偶爾會發(fā)呆嘆息的,她覺得這么繼續(xù)下去這女人 也許會提前癡呆。 話說蠢女人來到她這里已經(jīng)一個星期了,雖然逐漸恢復(fù)了精神,各方面都和之前的 秦悠悠沒什么兩樣,但是她對她家少爺?shù)乃寄羁墒墙z毫不滅,而且明顯到只要有眼睛的 人都看得出來。這么想他就回去! 蘇弄影是很想這么對那蠢女人說,但她自己也體驗(yàn)過愛情的苦,很明白感情的事可 以簡單也可以復(fù)雜,她這個旁觀者還是不要介入比較好。 不過她這同學(xué)畢竟是傻了點(diǎn),而且已經(jīng)傻了二十幾年,如果她不在后頭推她一把, 她說不定還會再傻個二、三十年,那么她可就慘了,到老還得時時擔(dān)心一個又老又蠢的 同學(xué)。還是把笨女所有權(quán)做個轉(zhuǎn)移比較好。 蘇弄影這么想,也覺得這是最好的安排,至于那個叫高崎朔的少爺,湘凝學(xué)姐說過 他對悠悠「應(yīng)該」挺重視的,如果這假設(shè)得到了確定,那么讓他接收小笨女就理所當(dāng)然 又兩全其美了。 一個星期的時間也許不長,但也足夠了,趁著秦悠悠進(jìn)廚房打理晚餐,蘇弄影回書 房找出秦悠悠當(dāng)時留下的紙張,依著上頭的號碼撥出了電話。 鈐響了許久電話才被接起,接著就傳來一個低沉不耐的男性聲音:「找誰?」對方 問!父咂樗!固K弄影也簡潔回答。 「他死了!闺娫捑瓦@么被掛斷了。 蘇弄影瞪著手中的話筒,不覺氣憤反倒露出了微笑。 很有希望嘛!她想,然后按下話筒上的重?fù)苕I。 這回鈐聲響了更久,蘇弄影則是耐心地等候,直到電話又被接起。 「找誰?!」這回傳來了咆哮聲。 「又是我,先生,抱歉打擾你,我的朋友秦悠悠想問問她能不能去為『已故』的高崎先生上個香! 。 蘇弄影抓著手提袋,邊套上薄外衣邊對圍著圍裙的秦悠悠交代說:「我有事情要出 去一下,約莫……呃,十分鐘后會有人來按門鈐,你就開門讓他進(jìn)來吧! 「妳要出去?馬上就要吃飯了耶!骨赜朴颇弥鴾渍驹趶N房門口問。 「飯啊,用不著等我,你先吃,如果你有空的話。」蘇弄影低聲補(bǔ)上最后一句,然 后便火燒屁股似的匆匆出門了。 看著碰一聲關(guān)上的門,秦悠悠納悶地皺起了眉。 「什么事這么急,居然穿了兩只不一樣的鞋子!瓜騺沓练(wěn)的弄影會這么粗心,她 真的覺得不可思議。 門又碰的一聲被打開,蘇弄影閃電般地?fù)Q過鞋子后再次飛奔而去。 秦悠悠搖搖頭,回廚房繼續(xù)看顧她的芋頭排骨湯。 少爺很喜歡喝這個耶,因?yàn)樗芟矚g吃芋頭,所以──她正在傻笑時門鈐響了,秦悠悠忙關(guān)小了爐火擦擦手往門口跑去。 「找弄影是嗎?」她邊開門邊應(yīng)道:「她說先請你進(jìn)來坐……啊?」她說著忽然瞪 大了眼睛!干佟贍敚俊 來的正是高崎朔,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會出現(xiàn)在弄影門口的人,秦悠悠像是嚇呆了, 一雙手揉弄著身上的圍裙,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高崎朔同樣不發(fā)一語,徑自走進(jìn)屋里并坐了下來。 她果然在這里,那女人沒有騙他。歷經(jīng)了委靡頹廢的一個星期,蠢女人那張錯愕的臉讓他忽然覺得渾身無力、搖搖欲墜。 是一種全然松懈下來后的疲憊吧,他想。這七、八天來他的心一直懸掛在半空中沒個定位,現(xiàn)在總算又踏實(shí)地開始跳動了。 高崎朔回頭一看,秦悠悠還杵在門口不動,她雙眼直盯著門外,似乎正考慮著該不該奪門而逃。 「我餓了!顾麑λf,而這句話果然成功地讓秦悠悠回到現(xiàn)實(shí)來,畢竟她還是舍 不得餓壞他。 「呃,飯菜已經(jīng)好了,來吃飯吧!顾f著關(guān)上大門又回廚房去,不一會兒就端了一大碗湯出來,并將其擱在餐桌上。 兩個人就這么坐下來一起吃飯。這景象熟悉中帶著點(diǎn)突兀,氣氛更是詭異尷少爺究 竟來找弄影做什么呢?弄影又是上哪兒去了,到現(xiàn)在還不回來? 秦悠悠過度單純的腦子根本沒想過是蘇弄影找來高崎朔,她只是為了能見到少爺而暗暗高興,又難過這一刻無法持續(xù)到永遠(yuǎn)。 唉!弄影還是晚點(diǎn)回來吧,干脆明天再回來好了。她在心里熱切禱告著。 這時候一雙大手環(huán)上她的腰,令她尖叫出聲并摔破了一個碟子。 「少……少爺?」她驚喘道。 見她轉(zhuǎn)頭,高崎朔毫不客氣地以唇占據(jù)了她的唇,把這一個星期來的挫折氣惱都藉 著這個吻告訴她,當(dāng)然,這蠢女人是絕對「聽」不懂的,那就更「用力」告訴她吧。秦悠悠的高度配合逐漸消弭高崎朔的怒氣,也徹底滿足了他男性的自大。 果然還是不能沒有他,至少她的唇是這么告訴他的。 「少爺,」秦悠悠偷了個空呼吸并且低喃:「我好想你,少爺!垢咂樗穭t在喘息 。 「再喊我少爺就掐死你!」他咬著牙在她耳邊說,邊繼續(xù)親吻她邊以水將她滿是肥 皂泡的手洗干凈,然后將她轉(zhuǎn)了個身,更加努力在她身上印下屬于他的印記。 火熱的激情從廚房燃燒到客廳,當(dāng)秦悠悠上身赤裸倒在沙發(fā)上,而她家少爺正以一 雙大手恣意愛撫她的胸,她忽然間拾回了一絲理智。 「不行!」她伸手推他,不是很用力就是了!覆恍邪!,少爺! 被中途打斷的高崎朔非常不悅,他瞪著躺在身下、雙唇因親吻而紅腫泛紅的秦悠悠,用盡全力試圖調(diào)整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為什么不行?你給我說清楚!」他啞著聲音問。 「這里……萬一弄影回來的話……」 那女人說給他兩個小時,是有可能在這個時候回來。 高崎朔深吸了口氣,將視線移開以平息欲火。 「那就回去再繼續(xù)!顾f著拉起她,為她理了理衣服后說:「去拿你的東西,我 們要走了!骨赜朴贫嘞敫教煅暮=,可是她不能。 「不行啊,少爺,我……」 「你再說一次不行試試!我們就在這里做到你朋友回來!」高崎朔已經(jīng)重拾冷靜, 這會兒正瞇著眼睛等著她的回答。秦悠悠紅了臉,但還是鼓起勇氣說道:「我不能回去 ,我……我已經(jīng)不做你的管家了。」她說完立刻跑到沙發(fā)后頭。 「這事是誰決定的?」高崎朔冷聲問。秦悠悠嚇得蹲下身子,全然的鴕鳥心態(tài)。 「對不起,少爺,」她擦著眼淚,認(rèn)真地想表達(dá)心中的想法:「我……我已經(jīng)沒辦 法把少爺當(dāng)作少爺看了,回去的話雖然可以跟少爺在一起,但是我不想做壞女人,我怕 自己會有壞心眼……」 「你這蠢女人哪會有什么壞心眼?」高崎朔一副瞧不起她的表情。 「我怕自己會忍不住瞪她、詛咒她,或在茶里或菜里下藥讓她瀉肚子……」 高崎朔越聽越不明白,終于走到沙發(fā)后頭將她拉起來。 「『她』究竟是誰?」他直視她的眼睛問。秦悠悠搖著頭。 「不說的話就繼續(xù)剛才的事。」高崎朔說著又俯身吻她。秦悠悠閃躲,掉著眼淚說 :「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少爺已經(jīng)有了要好的女朋友了不是嗎?」 高崎朔沉默,并非承認(rèn),而是思考。 「你……」半晌后他開口問:「就是為了這個離開我?」 「對不起!」秦悠悠啜泣道:「我不想看見少爺跟她卿卿我我的樣子! 高崎朔微笑,而且笑得越來越開心。他將哭泣的秦悠悠擁入懷里,緊緊地?fù)碜,然后深深地吻她,最后再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改銗凵衔伊耍俊顾p聲問。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骨赜朴七在哭。「不是故意什么?」 「不是故意要愛上你。」秦悠悠邊哭邊抱怨。高崎朔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原諒你先前的不告而別,現(xiàn)在就去拿東西跟我回家。」他說。 「回……回家?」少爺為何還要帶她回去?他不怕她真的對他女朋友不利嗎? 「你今天晚上的課就別上了,反正你也蹺了幾堂課不是嗎?」 「你怎么知道?」秦悠悠被推著去收拾行李,邊走還邊納悶地問。 高崎朔沒有回答,他可不想招出自己曾到校門外等她下課,那么癡情的事與他的形 象不符。 「動作快點(diǎn),我等不及要好好抱你了。」高崎朔說起這話來毫不臉紅,秦悠悠則是 哎喲一聲被拖鞋絆了下,差點(diǎn)和門板吻了個正著。 「少爺不是很討厭我的嗎?」她穩(wěn)住身子后幽幽問道。 少爺?都什么時候了她還喊他少爺! 高崎朔斂去笑容,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笡]錯,我最討厭蠢女人了。」 。 周日夜晚,「玫瑰專!谷找归g部合并在禮堂舉行畢業(yè)服裝秀。 秦悠悠坐立難安,她擔(dān)心自己終究還是沒辦法從老師手中拿到理想分?jǐn)?shù),順利取得 學(xué)分和畢業(yè)證書。 她之所以缺乏信心也是其來有自。由于徹底被學(xué)妹們排擠,老師怎么居中協(xié)調(diào)都無 法讓她們接受她;不僅如此,其它組的組員也都對她避之唯恐不及,最后老師也死心了 ,只得讓她獨(dú)自作業(yè)。 就這樣,她這一組只有她一個組長兼組員,別組要設(shè)計制作五套衣服,她則只要做 一套,然而別組可以分工合作各自發(fā)揮所長,她卻得包辦設(shè)計、制圖、打版到剪裁縫制 等工作,甚至還必須上臺走秀。 天!她還不到一百六十公分耶,怎么跟那些身材高挑的學(xué)妹們比呢?,她倒不如 干脆設(shè)計展示童裝算了。 呀!呀!呀!坐在后臺等候出場的秦悠悠抖個不停,從前方傳來的鼓掌聲已經(jīng)讓她 嚇得兩腿發(fā)軟了。本以為只有學(xué)生在場,沒想到來觀看的人多到幾乎坐滿了整個禮堂, 這究竟是為什么呢?只不過是個專校的畢業(yè)展而已啊。 。 高崎朔坐在觀眾席的最前排,這當(dāng)然是李露美以她知名模特兒的身分要來的特別待 遇,至于他則是一到會場就被她拉著四處介紹,搞得他一張俊臉越來越鐵青。 不過還真是令他詫異,到場看秀的不乏一些服裝界的知名人士,看來這學(xué)校真的在 服裝設(shè)計方面頗具盛名,好象還培養(yǎng)出不少這一行的人才。 高崎朔頗為認(rèn)真地看著表演,發(fā)覺每一組都有其特色,主題也發(fā)揮得不錯,走臺步 的模特兒有些略顯生澀,有些則看起來就跟職業(yè)的沒什么兩樣,相當(dāng)有水準(zhǔn)。 「那就是露鈐!棺谒赃叺睦盥睹肋曾笑著為他指出她妹妹。 就是拿雜志給悠悠的家伙吧?高崎朔當(dāng)下只有這么個反應(yīng)。 然后他看見蠢女人出場了,矮小的身子穿著件色彩豐富的禮服,上頭有珠子亮片, 還有繡花蕾絲,頭上插著羽毛,腳下踩著高跟鞋,還真是「俗」到最高點(diǎn)了。 再瞧瞧她的臺步,同手同腳不說,一雙眼睛簡直就是盯著地板看,抬都不曾抬起來 一下,就這么走出來繞了一圈又走回去,在快回到后臺時還驚呼了一聲趴倒在地。 觀眾都給予同情的掌聲,高崎朔則是連手都懶得舉起來。誰叫那蠢女人不知好歹, 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拒絕他的幫忙,就讓她在這兒出模出個過癮吧。 在秦悠悠的爆笑演出后表演宣告結(jié)束,幾位評審評選出前三名頒給獎品,之后觀眾 們就陸續(xù)離去,僅留下一些猶在寒暄的服裝界人士。 李露美拉著高崎朔走向一位中年女士,并且向她做了自我介紹:「你是胡老師吧? 我是李露鈐的姊姊,舍妹讓你費(fèi)心了! 「你好,李小姐,我經(jīng)常在電視上看見你的表演呢!惯@位胡老師也算見多識廣, 對于李露美的介紹也僅回以禮貌的微笑。 「如果我沒看錯,這位是高崎朔先生吧?」她對設(shè)計師的興趣顯然大過知名女模特 兒!感視,胡老師!垢咂樗肺⑿χ兆∷斐龅氖。 「沒想到高崎先生會抽空出席學(xué)生們的發(fā)表會,那群小女孩知道的話不瘋了才怪!购蠋熤毙χ@然她這「老女孩」也正瀕臨瘋狂狀態(tài)。 高崎朔保持笑容!改睦铮F校學(xué)生表現(xiàn)得非常優(yōu)異!顾f。 「除了最后那一個!估盥睹劳熘咂樗返氖直埘久嫉溃骸高@么說也許有些失禮, 但那個同學(xué)的作品俗不可耐,實(shí)在難登大雅之堂,為什么老師你還同意讓她上臺展示呢 ?你說是不是?朔!顾f著,抬頭朝高崎朔嫵媚一笑。 胡老師一聽,斂了斂笑意。 「話不能這么說,李小姐,那位同學(xué)也已經(jīng)盡力了,既然我把她的努力都看在眼里 ,又怎么能因?yàn)樗龥]有這方面的天分而放棄她呢?」她說。 就在這時候,秦悠悠朝這兒跑來,她是來找胡老師問問剛才在臺上跌倒會不會扣分 數(shù)。原本她一發(fā)現(xiàn)老師有客人就要煞車,結(jié)果竟讓高崎朔順手給拉進(jìn)懷里,不僅是胡老師瞪大了眼睛,緊貼著高崎朔的李露美一張粉臉更是一陣青一陣白的。 最驚訝的應(yīng)該是秦悠悠,她眨了幾次眼還是不敢相信她家少爺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 沒錯,她到現(xiàn)在還是喊他少爺,不管是在床上、沙發(fā)上還是地上。 「你……你……」 她在那「你」不出個所以然來,高崎朔干脆就摀住她的嘴,徑自對目瞪口呆的胡老 師說:「謝謝老師這么體諒她,她的確很努力,甚至還很有骨氣地拒絕了我的協(xié)助呢。所以,胡老師,能不能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高抬貴手給她一個及格的分?jǐn)?shù)呢? 」「這……這當(dāng)然,」胡老師驚訝地看了看他和他懷里那個被摀住嘴巴的學(xué)生,忍不住 提出疑問:「高崎先生,這女孩是……」 「喔,她是我的未婚妻!垢咂樗仿冻鏊菬o敵的笑容。「顯然悠悠完全沒有服裝 設(shè)計上的天分,讓老師您辛苦了! 胡老師雖然錯愕,但仍實(shí)時反應(yīng)過來,她開心的向高崎朔道賀,兩人聊得相當(dāng)愉快 。 至于貼在高崎朔身上的李露美臉色可難看了,除了青的白的之外還加上了紫的,在 幾次開口都說不出話來之后,這位知名時裝模特兒使勁跺了跺腳轉(zhuǎn)身跑開,當(dāng)然還是維 持著她一貫的優(yōu)雅姿勢。 而這幕戲的女主角秦悠悠小姐依舊是倚在男主角懷里并且被摀著嘴,她沒有掙扎是 因?yàn)樗J(rèn)真地想著事情。 她怎么會是少爺?shù)奈椿槠弈?少爺總是說他最討厭蠢女人,今天也說了差不多有三 次那么多呢。秦悠悠皺著眉,就這么在高崎朔懷里認(rèn)真思考起來。 《全書完》 |